《蛊夫》 001,搭了黑车 昏昏沉沉中,我下身传来尖锐的一痛,让我瞬间睁开眼,恢复了意识。视线不清晰的时候,我看到上方出现了一张男人脸,看不清楚五官,但是,听得见他粗重的呼吸声。 这是什么情况? 我闭上眼睛,再次准备睁开,就在这个时候,我身下又传来更加剧烈的痛感,与此同时,还有一种很难言语的酥麻感。 这种感觉让我忍不住喊出声,“呃……”了一下。 结果我这一喊,下身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而且,上面男人呼吸的声音也更加粗重起来。 我立马就觉得不对劲了,这感觉和我做那种梦的时候太像了,但比我做那种梦真实多了?难道…… 我再次睁开眼时,上方男人的脸就变得清楚了,我一下就惊恐的喊出声了“啊”! 天啊,好丑陋的一张脸,他的脸上全是痘包!现在,他正皱着厚重浓密的眉毛,眼睛紧闭,鼻子下面的唇瓣微张,发出粗重的呼吸声。 在他发出呼吸声的时候,我下面的感觉越来越强烈,让我受不住的跟着呼吸粗重起来,还时不时的喊出声。 “呃……” 我这时候恢复了意识,所以敢肯定,我不是在做梦,而是真的被一个陌生的丑陋男人正在强。我感觉羞辱极了,伸手就去推他。 他却轻而易举的将我的两只手给按到头顶压住,并且更加猛烈的那样起来,根本不让我有力气挣扎。 他带来的感觉太强烈,我几下就被他弄得再次丢失意识了。 过了好一会,随着这个男人的一声低吼,他停了下来,压住我,我才重新恢复意识。可是,我彻底傻了,更加疑惑起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刚才明明是在出租车上啊? 现在怎么会躺在这里了?还被一个陌生的丑男给…… “身子还是干净滴,这一万块值。” 就在这个时候,男人说了一句类似于四川口音的话。他的声音很醇厚,很有力量的感觉。 但是他这句话,瞬间把我拉进了地狱! 一万块值? 天啊,我不会是被出租车司机给卖了吧? 脑海里浮现出我坐上黑出租的画面,之前,我从火车站出来,打算打的去学校报到,结果车站那边的人太多,出租车抢不到。就在我着急的时候,一辆没有出租车标志的红夏利停到我身边,司机按下车窗,问我打不打车? 我本来是犹豫的,可是天公不作美,打雷下起雨了,我没辙,只好上了黑出租。 一路上,司机大叔都和我笑着说话,看起来很和善。而且车也往我们学校的方向开。再加上,以前我也打过黑出租,没出过什么问题,所以,并没怎么警惕。 只是坐进去没几分钟,就感到车里挺闷的,外面下雨,我打开车窗雨水老是往里漏,我就又关上了,但没多会我就困的受不住,睡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就是刚才的一幕了! 我越想越害怕,惊恐的转动着眼珠,往四周打量了一遍。 发现,我真的在一间破旧的山石房里!房梁上还有蜘蛛网,蜘蛛网还被吹进来的风,弄得乱晃。这样真实的场景,以及趴在我身上的男人传来的温热体温,和呼吸声,让我更加肯定自己不是做梦了。 确定自己不是在做梦之后,我就吓得哭了起来,“我要回家……爸妈……救命……呜呜……” 我首先想到的是我的父母,虽然我家不算富有,但也是城市里的中等家庭。我爸爸是口腔医院的大夫,妈妈是家家悦超市的会计,我留级一年,终于在去年考上南京医科大学,今年过完年,刚到南京准备去学校报到的…… 我有疼爱我的父母,有这么好的学业,怎么就偏偏上了黑出租呢?后悔死我了!现在,我的一切全毁了! 不,我不能辜负爸爸妈妈的期望,更不能毁掉自己的未来! 想到这里,我忍住泪,推了推趴在我身上的丑男,忍住羞辱感,冷静的朝他说:“叔叔你放我回家吧……你要多少钱,我让我爸爸妈妈给你好不好?我也不会报警的,请你放我回去!” 话刚说完,我又是一阵哭。恐惧、绝望还有羞辱感,让我冷静不了多久。 虽然我这么问他,可我心里清楚,他不会放我的。我万万没想到,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被一个丑陋的大龄农民买回家做媳妇!我可是城市的知识青年啊,怎么会这样啊? “小姑娘,你当我傻啊,放你回去,我一万块白扔了不算,还得坐牢。现在我俩也成夫妻了,你就踏踏实实和我过日子吧。”这男的话说完,手还放在我的胸口捏了一把。 羞辱的感觉一下就扩散到了全身,我使劲拿手推着他的肩膀,想要把他推开。可是他的力气很大,我不但没推动他,反而被他处罚性的压了压。 “再闹我就对你不客气了!”他沉音警告我。 我现在根本就不听他的警告,就想赶紧的从这逃出去,所以,见推不开他,就张嘴咬他的肩膀。 “嘶……臭丫头,敢咬我!” 他吃痛的起身,骂了我一句,眼里更是泛起了红血丝。 我逮住机会,就从他身下一翻身,结果一不小心从床上跌到了地上。跌到地上后我才发现,他家穷的地都是红砖铺的,连水泥都没打。我从来还没住过这样破的房子!我要回家!我要回家! 跌到地上后,我摔疼了胳膊。忍了一会,就朝破旧的房门那边爬去,嘴里还大喊,“救命……救命啊!快来人啊,救救我啊……” 在这种恐惧到了极点的时候,就忘了害羞了。我喊了几声,没人理会我。反倒是外面的雨声很大。 我见没人回应我,爬到门口位置,就扶起门打算拧开门逃出去。 这个时候,那个男人不耐烦的发话了,“你要走可以,能不能先穿上衣服?现在你可是我婆娘,光不溜丢的出门,想丢死我啊!” 他说完话,还丢给我一条红色的连衣裙…… 这显然不是我之前穿的衣服,但这种时候也顾不得许多了,颤抖着手,笨拙的套上连衣裙,手拧了拧上锈的门把手,却硬是拧不开,我急的拍门,“救命啊!” 我生怕这个男人会反悔,然后突然过来。 但是,越怕什么越来什么,这个男的居然真的下了床,光不溜丢的走了过来。他一站起来,我才发现,他的个头很高,一下就遮住了我后面的亮光。 我吓得拽住衣领,背后紧紧贴在门上,朝他哭这吼了起来,“不要过来……” 我就知道,他没这么好心的给我衣服穿,还放我走。他要是再敢过来侵犯我,我就和他拼命。 但出乎意料的,他居然一把拉开我,将门往上一抬,咔嗒一声,就打开了门,然后指着门外的雨雾,笑着看向我。 他的笑容在丑陋的脸上显得很狰狞,让我后背发寒。我警惕的看着门外一眼,再看了看他,但一看到他光不溜丢的,就赶紧移开目光,一咬牙,就往门外的雨雾冲了出去。 冰冷的雨水,瞬间就打在我的身上,可我异常激动,我这就要逃出去了,就要获得自由了吗? 可是,我走了不到三步,全身发冷,肚子里传来一阵刀绞般的剧痛。我一下子就软了腿,捂住肚子,跌在泥水地里打滚。 我从来没有这么剧烈的疼过,我能感觉到肠子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狠刺,刺完又是一阵狠揪,这种痛感传遍我的每个细胞,让我什么也顾不得,一个劲的喊:“痛……救命啊……救命啊……” 我不明白,我这是怎么了,不像是生病了,也不像是外伤带来的痛。所以我又痛又恐惧。难道我要死了吗? 我后悔自己上了黑出租!如果时光能倒流就好了…… 就在我痛的生不如死的时候,那个男的声音从雨中弥散过来,“咱家小虾子脾气不好,离开我超过三十步啊,肯定是要发疯的。” 什么?小……小虾子?那是什么东西? 我忍住痛看着他,他没穿衣服,居然还一点不害羞的站在门口,估计冷,伸手抱着胸,却不遮掩下面,关键他好像还朝我笑。太粗俗了! “哒哒哒哒……” 我看他的时候,他口里还传出一种像是咂舌头的怪声音,我肚子里,立马传来更加剧烈的疼痛,我实在受不住了,就往他那边滚了一下。奇怪的事情发生了,我的肚子疼痛感减退了一点。 知道这一点之后,我赶紧的又往他那边爬了爬。疼痛感就越来越轻,直到我爬到他身下,碰到他那沾了一点泥土的大脚时,疼痛感瞬间就消失了! 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虽然我大学没毕业,但是,知识面不窄呀,怎么现在,我怎么想都想不通这是什么原因呢? 要不是我刚才亲身体验了那真实的痛感,我真的不会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怪的事情。 “你,你到底对我做了什么?”科学解释不了,那么我只能问这个农民了。 他蹲下身子,一下,我就看到了不该看到的硕大,所以,羞愤的别过头,又害怕的哭了起来。 嫂索 —蛊夫 他却发坏的一把捏住我的下巴,让我被迫看向他,他邪邪的笑着:“实话告诉你,在你昏迷和我在祖坟拜堂的时候,我就让“小虾子”从你的肚脐眼拱进去了,它很喜欢新家,一进去就不打算出来了,所以,你老老实实的和我过日子,它保证不欺负你。但是,你要是不老实,敢离开我的话,它会不开心,不开心了,它自然就愿意在你肚子里捣乱,到时候,你死的一定不舒坦。” 他这话一出,我也顾不得害羞,撩起沾满泥水的裙子,看向肚脐眼位置,果然看到肚脐眼那里有点红肿…… 我害怕的身子发抖,“小……小虾子是什么?” “我养的宠物呗。”他无所谓的一笑。 “宠物?” 一个养在别人身体里的宠物?!这个农民究竟在做什么啊? “对,一只很可爱、很听话、很忠诚的……”他说到这,不在乎我身上脏,一把将我拽进怀里,亲了我的额头一口,上扬了唇角,邪邪的朝我接着说,“蜈蚣!” 002,肚子里有蜈蚣 “蜈……蚣!” 我肚子里被他放进去一只蜈蚣? 我瞬间停止挣扎,身子瘫软在他怀中。 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武侠剧,里面就见过有人把毒虫啥的放进人家嘴里,说是中蛊啥的,当时认为那是假的,没当真。现在,我经历了,只觉得我全身都在发恶寒,我不会是被这农民中蛊了吧?这世界上,居然真的有蛊这回事啊? 我最怕这些小虫子了,前段时间看腾讯新闻,还看见一个女生不爱卫生,一条蜈蚣钻进她的耳道里安了家,痛的那女孩受不住去医院检查了,因此发现这情况。 没想到,现在有条蜈蚣居然也在我的肚子里! 一想到这一点,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头皮也发麻,吓得心脏跳的骤快,我祈求的拉着这个男人的胳膊,“叔叔,放过我,我还你一万……不,十万……二十万……你要多少钱都行,我不要呆在这,不要肚子里有蜈蚣……呜呜……” 在父母呵护下,平平安安的活了二十年的我,怎么能受得了现在的打击啊?被卖到农村还不算,被强也不算惨,可居然还被他放进一条蜈蚣在肚子里!我真的绝望了…… 这样的话,我就是逃出去,也会痛苦的死掉。更何况,刚才那种痛,我这辈子都不想在承受第二遍了。 “你都和我去祖坟拜过堂,又被族长落了手印在族谱墙上,你就算是死,尸体都要葬在我家祖坟里,墓碑上还得刻上我的第五位妻子啥啥的,所以,这辈子都别想离开我了。”他也不和我发火,一直这么邪笑着。 但是,他不发怒的样子更吓人,我颤抖着唇瓣问他,“第五位妻子?” 难道在我之前,他还有过四个老婆,然后都死掉了? “是啊,之前那些想跑的,都死了。妈的,所以白花了劳资那么多钱,不然,我会这么穷?” 提到他那些前妻,他才收走脸上的笑容,皱着浓眉,显得烦躁了。 但是,却是心疼钱,而不是因为那些前妻的死! 我的心寒到了极点,同时,我也特别的害怕。那些女人都想跑,结果死掉了。那么我要是跑…… 想到之前受的那些痛苦,我认命的低下头,趴在了他的肩膀上,失声痛哭起来。 哭了好久,他把我抱进了屋,也不嫌脏的把我丢床上,盖上被,啥也没说就背对着我也睡了过去。 之后,我一直哭,哭累了睡过去。总希望醒来,我是在自己的家里,然后妈妈告诉我是在做恶梦。或者,我醒来就看到爸爸妈妈在警察的带领下,把我救了出来…… 可是,我醒来的时候,我还是在这间四面漏风的破山石房子里。于是,我就接着哭。从白天到黑夜,再到白天,再到黑夜,这样也不知道过了几天,我实在身体支持不住,昏了过去,彻底的失去意识。 我以为这就死了,谁知道,肚子里突然传来尖锐的痛,让我又惊醒过来。 这时,视线模糊间,看到他的痘包脸,还听到他吧嗒嘴发出“哒哒哒”的声音,好像上次他让我肚子疼的时候,也发出这种怪声。 他这声音不停,我肚子就疼得受不了,背后全是虚汗往外冒。 我实在受不住了,这么多天以来,第一次张开嘴说话,声音沙哑的很,“好痛……求你了,放过我!” 他停了一下,然后朝我不耐烦的说:“滚起来吃饭,吃完饭去屋后面的溪里洗澡,收拾干净了,今天去族里给长辈们磕头去。” 我捂住缓和下来的肚子,深呼吸着。只稍微迟疑了一会,他嘴里又开始发怪声音了,我赶忙说:“好……好……别喊了,我去。” 我现在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勉强翻了个身,想起来,可没起的来。他见状,把我提小鸡似得提起来,拽到屋中间的一张破木头钉的桌边坐下。随后又给我盛了一碗黑乎乎的粥,冒着热气,味道却很香。 我好多天没吃东西了,所以,闻到这香味,就顾不得多想,稀里哗啦的就把这碗粥喝了下去。 喝完才发现这粥味道真不错,还想来一碗,但是没胆子和这男的要。 他好像看出我的心思,就又给我盛了一碗来。 大概喝了三碗,我才饱了。身上的力气也渐渐恢复。所以,休息了一会,不要他抱,我自己就跟着他走,来到破砖瓦房的后面小溪那边去了。 时至初春,照理说该很冷才对,可这里气温很温暖。我抬头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他家的破山石房在半山坡上,周围都是绿油油的各种我没见过的草。当然,我在城市长大,是连韭菜和小麦长在地里都分不清的,更别说这些草了。 他家房子下面大概隔了一个小山坡,就是将近百来户的小山村了,周围都被大山环绕,外面的世界根本看不到,所以,我没法判断自己在哪。 事实上,就算知道在哪,我被他放进蜈蚣在肚子里,我也跑不远啊。但是,我绝不会放弃逃出这里的信念! 暂时收了逃跑的心思,跟着他来到小溪这边,一来这里,我才发现,这小溪的水,好干净! 在污染严重的城市,是见不到这样清澈的水了。 小溪底下,被人为的挖了个很大的坑,溪底下全是山石。我看到溪水这么干净,不用他说,就穿着衣服下去了。 “这里没别人,脱衣服洗。”他站在岸边,不怀好意的盯着我乱看。 他不就是别人啊? 我想到第一天来这里的画面,吓得不行。警惕的看着他,“你……你能不能背过身啊?” 哪知他一听我这话,张开嘴又打算吧嗒发声,我吓得摇头,“不用了。” 我咬住唇,忍住泪,在他的不怀好意的目光下,慢慢的脱了衣服,伸手护住前面和下面,就下了小溪进去洗。 刚开始下去的时候,还有点冷,但为了躲掉他那猥琐的目光,就猛地将整个身子没进去。 本以为这样妥协,他就会满意了,我肚子就不会痛,算是躲过去一劫。 谁知道,我躲过肚子疼的这一劫,却没躲过他另一劫。 他居然把衣服一脱,噗通一下跳下小溪,就用粗壮的手臂揽住我的腰,往他身上一贴,顿时,我就发现他那里坚硬硕大,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我拼命的要挣脱,“不要啊……” 哪知我这样的挣扎让他呼吸更加粗重起来,“什么不要,你是我婆娘,这样的时候,你只能说要……还要之类的话……” “放开我……我好冷……” 我找着借口,可这个借口简直成了他的催化剂,“乖乖的,一会我保证你不冷……” 我反抗不了,又被他要了,而且,这次的时间还比上次长…… 结束后,我羞的哭了起来,想推开他,可身体没什么力气了。他倒是力气没受到影响,不像电视或书上写的那样,做完这种事情就虚脱了。 难不成,山里的男人,力气格外大? 他确实全身都是肌肉,很健壮。我根本就反抗不了他,当然,我也不打算反抗了,想保存实力,等有机会就逃! 之后,是他把全身绵软的我从溪里抱起来,去了屋里。 因为他前妻多的原因,屋子里有个大箱子,很多女人的衣服,我从里面挑了一条相对干净一点的粉色连衣裙换上,就跟着他下了山去见族里的长辈。 族里的祠堂在山下村落的正中位置,看起来很古旧,墙壁上到处刻着名字,还有手指印。因为来的早,里面还没人,我就去墙壁上看了一圈,还真看到我的名字和手印,我愣了一下,回头看着正注视我的他,“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你卖过来的时候,身份证在衣服兜里。”他淡淡道,“不过,你名字不错。陈碧落,很符合我们这里的乡土气息。” 这是在夸我的名字好听? 不过,他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也上过学? 刚才来这里的时候,一路上我看到不少村民,都穿着那种类似苗族服饰的衣裳。包括现在,这个男的也穿的是一种黑色的少数民族服饰。 我看了他一眼,赶紧就别过目光了,他的脸实在看起来肉麻,低下头,我还是鼓起勇气小心翼翼的问,“能不能把身份证还我呢?” “这里不需要,我先给你收起来。” 我就知道他不会给我。 “我叫樊守,樊就是那个樊,守是守望的守。我们这里大多人都姓樊,除了外来的媳妇以外。不过入了族谱之后,外来媳妇也要叫做樊某氏,比如你吧,你今后在村子里,就叫樊陈氏。”他这算是自我介绍了。 他叫樊守,怎么不叫扳手啊?! 樊陈氏,真土! 我别过头,假装看墙壁上的名字,没理会他。不是我瞧不起农民兄弟,而是,他太丑,又被他那样之后,我本就对他很憎恶,所以,附带讨厌这里的一切。 等了十几分钟后,族里的长辈都出现了,我发现,他们大多穿着少数民族的服饰,但头上都戴着一种很奇怪的绿叶条。就像是粽叶似得东西,但又不是粽叶。 进来后,他们居然是一个接一个的跪在地上,先是朝樊守跪地拜了拜,口里喊着乡音很浓的话:“蛊公不僵。” 古公还是蛊公?不僵还是不讲? 我有点听不懂。 面对这二三十个老头老太太的叩拜,樊守淡然的很,随后还张开双臂,朝上一举,喊了句:“起僧!” 应该是起身,因为我看到他这句话一出,那些老头老太太就起来了,而且恭敬的站在祠堂两边。只有一个白胡子老头,站在原处打量我。 这时樊守朝我看过来,“过来给族长先磕头。” 我以为他和我一起,谁知道,他并不和我一起磕头,而是只有我磕头!并且,地上还没有磕头用的垫子,膝盖隔得疼。 我朝族长磕完头,他居然咬破食指往我额头点了一下,紧接着,又给樊守递了个红包。 [ 首发 我本来准备起来,结果,族长向后退了一步,一对老夫妻又走了过来,这时,樊守告诉我:“这是二叔公婆。” 这意思很明了,我得继续磕头。 我只得再磕头,但这之后的老头老太太们并没有像族长那样咬破手指了,不过照样给了樊守红包。 一圈下来,我磕得头昏脑胀,才被樊守拽起来。这时,我一起来,老头老太太噗通一声,又给我跪了,“蛊婆鸿福。” 我吃了一惊,看向樊守,他却拿着红包美滋滋的,没理我。我没辙,学着他喊了句,“起来好了。” 这些老头老太太才起来。 他们起来之后,我感觉额头好痒,我刚伸手准备摸,突然,樊守一把阻止了我,“别动,让血蛊进去。” 003,钓蛊 血蛊?我一听这话,脑海里就涌现出无数条小虫子往我额头钻的画面来,吓得顿时就呼吸困难,全身打颤了。 樊守估计看出我害怕了,难得的和我解释说:“血蛊可是好蛊,中了之后,你不得病。” 听他说是好蛊,我这才松了口气,这时,我额头不痒了。 族长不知道从哪拿来一条绿叶,递给我,眼里满是慈爱。 或许是觉得他面相不坏,我就接过这片叶子,有点不明所以。 樊守这个时候却收起红包,将叶子从我手上拿走,给我缠在额头打好结。 “这是干什么?”我忍不住问了句。 他就回答我说,“哦,虽然血草鬼也是蛊,但它是益蛊,很有灵气,有些脏东西就喜欢,所以,未免灵气溢出来引来脏东西,就要用甘蔗叶挡一下。” 甘蔗叶子?原来是这样,难怪这里的人,都喜欢用这样的叶子绑在头上…… 不过,他说的脏东西是什么?虫子?还是其他鬼怪之类的东西? 我是医学院的学生,坚决不信迷信的。但是,对于他给我中蛊的事情,我没办法解释原因。 至于他说什么脏东西的事情,我觉得是他们这些农民太迷信了,所以,我这会并没有多在意,反倒是鄙夷他们。 “族长,不好了,我家伢子又发起烧说胡话了。” 就在这些老头老太太要离开的时候,祠堂外面跑来一个年轻的妇女,不过她的头上没有扎甘蔗叶。 她表情有些慌张,目光是看向白胡子老族长的。 老族长闻言,忙走过去问她,“前几天不是让汪神医给治了吗?怎么还发烧呢?” “我也不晓得啊!所以,请你给出个主意,他阿爸去城里打工了,这要是伢子有个三长两短的,我怎么和他阿爸交代啊!呜呜呜……”妇女说到这,就拽起围在腰间的围裙,擦起泪来。 老族长想了想,扭过头看向樊守,“阿守,要不你给看看是不是中了草鬼?要不怎么汪神医都治不了呢?” 樊守点点头,随后就跟着族长和那妇女去了她家。 我当然也得跟着,因为,我一离开樊守超过三十步左右,就会肚子疼。 妇女家是栋破旧的山石和黄泥垒起来的房子,屋顶居然不是瓦,而是那种草盖上去的,这是我见过最破的房子了。 没进她家里,我就听到小孩喊叫声,说的话很奇怪,不像这边的方言,但是也是一种方言,因为我听到他喊了几个“阿爹阿姆”的称呼。 樊守和老族长他们跟着妇女进去了,我却因为这房子的墙壁上有马蜂洞,马蜂在门口飞来飞去的,吓得我不敢进去,只站在门口往里面看。 里面同样很简陋,家里的家具大多是竹子做成的,小孩手脚都绑着绿色的尼龙绳子,胸口处也绑着几道草绳,草绳是固定在一张破旧的凉床上的。这种凉床我见过,以前我来四川旅游的时候,看到过。在我们那是见不到这样的东西的。 小孩即使被绑,他还是不断的挣扎着,发紫的脸上,露出不符合他这个年纪的狰狞表情,口里更是不停的喊着什么,叽里呱啦的我听不懂。 就在我站在这的时候,身后不知不觉聚过来一些村民,我回头扫了一眼,他们有男有女,穿着都是少数民族那种服装,他们和我保持大概几步距离,在我回头看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同样在看我,只是目光有些排斥和畏惧。 还有几个妇女聚到一起,对我指指点点的,我很尴尬,毕竟我在她们的眼里,是买过来的媳妇…… “啊~~!” 突然一声小孩的惊呼声响起,让我将目光收回,看向屋内,这时,我见到小孩睁大眼珠,在瞪着樊守。而樊守弓着身子,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一根枯草叶子往小孩的鼻子里戳进去。 我看到后,都替这孩子难受,心想这帮人真愚昧,孩子发烧哭闹不是很正常吗?他们这是在胡搞什么呀? 眼看着孩子被他用草插进鼻孔后,身子抽搐痛苦不堪,随后还有血从他的鼻孔流出来,我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几步冲进屋,劝樊守,“这孩子有可能是感冒发烧了,你们带他去医院看看吧?别这样折磨他了!” 樊守没理会我,而是继续用枯草往孩子鼻子里钻,离得近,我才发现,他手中的枯草杆在轻微的震动着,就像是另一头被什么东西拽住在摇晃一样。 而孩子也因此更加痛苦的扭曲身体,嘴里不停的嚷嚷着。族长则协助樊守,把孩子的头固定住,不让他转头。 我这一声喊没让樊守止住动作,反倒是让孩子的母亲生气了,走过来拉着我的胳膊,朝我轻声警告说:“你别吵你男人,他可是这里的蛊公,谁家着了蛊,经他一治,都能给取出来的。你们外乡人不懂,看着就成。” 孩子他妈都这么说了,我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小孩受苦。 樊守大概将整根枯草插进孩子鼻孔中之后,孩子身体抽搐的越来越厉害了,孩子的母亲就跑过去按住他的脚,咬着唇,哭着看着自己的孩子。 我看孩子实在可怜,心里暗骂樊守不是人、愚昧! 就在这时,樊守居然把本来插进孩子鼻孔里的枯草,猛地一下给拽出来了,于此同时,枯草最末端上扒着一只黑漆漆的虫子!! 他拽出枯草之后,把枯草扔到地上,在虫子蠕动要跑的时候,他从妇女家的灶台上抓过一把盐,快速的洒在黑色的虫子上,顿时,虫子身子一僵不动了,几秒钟后,就化作了一滩发绿的浓汤。 我看到后,肉麻的抱着胳膊,呼吸都困顿了。 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寄生虫吗?好恶心!!! “是草鬼!不过,这下蛊的人虽然手法生疏,但是,下的蛊很歹毒。再迟一点,这草鬼就吸在肺里面了,孩子就真的没救了!”樊守拍了拍手上沾的盐,朝孩子同情的看过去。 这时,孩子已经安稳下来,闭着眼睛,松开眉头,浅浅的昏睡过去了。 孩子的母亲听这话,哭着给樊守下跪磕头道谢之后,就在老族长的帮助下,给孩子把身上的绳子解开了。随后,就朝外面围观的那些村民吼起来,“我知道是谁给我儿子下的草鬼了,如果他要是再敢下,我一定不放过他!”话末,还解开自己的围裙,往门沿上甩了三下。 那群围观的村民见状,都回应似得拍了自己的腰间三下,好像是在告诉她,不是他们下的蛊。 这妇女见状,这才抹了抹眼泪,回了屋。 看到这,我又被震惊了。这一次,彻彻底底的刷新了我的认知观。这世界上,真的有蛊!好像他们这蛊也称草鬼。 樊守在她回来的时候问她:“你这段时间有没有带孩子出村?” 他这一问,这个妇女立马一惊,“有,上个月我带孩子去城里见他阿爸了。” “这草鬼不是我们这的,你孩子估计是在城里的时候被下了蛊。”樊守推测说。 妇女就陷入了深思中。 老族长这时推了推妇女,“回头别忘了给蛊公诊费。” 樊守却摇摇手,“算了吧,他们母子在村里也不容易。” 他这么说,倒是出乎我的意料,我以为他是个很坏的山野村夫,哪里想到,还会这么有同情心啊! 妇女见他不收她的诊费,过意不去,非要从鸡圈里捉住两只老母鸡给他,樊守先是不要,可那妇女都要给他下跪了,再加上族长劝他,他就收了。但是,却让我提着!我第一次提这样的活鸡,吓得把鸡举着离我老远。 随后在妇女千恩万谢之下,我们走出她家。 樊守一出来,我就发现村里那些本围观的人,一股脑儿的退了好远,并且看樊守的目光很畏惧,似乎他就是什么怪物似得。但同时也在他走后,朝他恭敬的躬身行礼,说什么“蛊公慢走”之类的话。 我算是看出来了,这个村里的人都对樊守又敬又怕。估计就是因为这样,他才不好找老婆,要去人贩子那买媳妇吧! 我也真是够倒霉的…… 但我绝对不会认命!我一定会逃出这鬼地方的,然后报警,抓住人贩子和樊守这混蛋! 从那妇女家出来,樊守没有带我回家,而是领着我去了一座小山坡上,山坡上长着很多怪草,而且路也不好走,我好几次摔倒在地,把鸡也摔得受惊乱叫,可他也不等我。我怕肚子疼,就赶紧爬起来,捡起鸡跟着他。 “你真慢。城里的姑娘就是这么弱,回头可得好好锻炼你。”好不容易跟他来到山坡顶端的一棵松树下,他就朝我埋怨起来。 我气喘吁吁的伸手抹掉额头的汗水,抬头看着他,这是我这几天,第一次认真打量他。他如果脸上没痘,应该不会太丑,因为他有浓眉、高鼻梁、薄唇,脸型轮廓分明。身材魁梧,整体看起来,大概三十岁左右,一米八左右的身高。南方人结婚早,他这样的年纪估计是大龄青年了。我是北方人,刚过二十,真的没想到,有一天会成为南蛮子的媳妇…… 不过我不会认命的!我一定要逃出去! “我……我以前很少爬山的。”我假装委屈的回了他一句话。 现在我想让自己看起来柔弱无害,然后让他慢慢放松警惕。最重要的是,我得想办法哄他把我肚子里的蜈蚣给取出来。 他听到后,诧异的看着我好一会,随即软了语气,居然说了一句字正圆腔的普通话,“看你身份证上是北方人,以为你性格豪爽,大大咧咧的,没想到,你居然比南方姑娘还娇弱。哎,真不知道你能抗几天。希望你死之前,能够给我留下个种。” 004,宠物蟒 “……”我听到他这种话,心里说不上来的难受,泪水又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他简直是做梦!我要是真的给他这粗野的村夫生孩子,还不如死了算了! 他这句话倒是提醒我了,我这两次被他那啥,可都没有做防护,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避孕。可这深山老林的,我去哪搞到避孕药呢? “又哭……”他见我哭,颇为烦恼的拍了拍自己的脑门,“行了,别哭了,只要你老老实实的和我过日子,我保证,让你活的好好的。” 我听这话,心里还好受点,擦了擦眼泪,四处打量了一眼,问他:“你们这是哪里?” “云南的某个小山村,我们的祖辈,是从苗族分离出来的,时间久了,成为另外一种少数民族,风俗习惯与现在的苗族差的很远了,但政府也把我们归属苗族。这里群山环绕,就算你逃出这个村寨,面对那些大山,你这样弱的身体,也跨不过一座山,就死在山里头了。所以,我劝你还是打消逃跑的念头。”他走到我跟前,挡住了我面前很多的光亮。 说实话,别说是逃出这村寨了,眼前有他这座大山,我哪也逃不了!所以,我得想办法征服他这座大山才行。 “我不逃了。”我低下头,假装认命的说,“叔叔,只要以后你能对我好点就成。” “什么叔叔,喊得我好老,听的也不舒服。你以后要么叫我守哥,要么叫我老公。不然的话,我让小虾子闹腾你。”他厉声警告我。 我气愤不已,可还是忍下怒气,说了一个“好”字。 我的顺从让他很满意,随后居然蹲下身,背着我往山上继续走去。 被他这么背着,就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和腥味,让我排斥极了。但是,这种时候,我还不会傻的让他放我下来。 他背着我,我提着鸡,这样爬了好长一段山路,我实在忍不住又问了他一句,“叔……守哥,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啊?” “去喂大虾子。”他淡淡的回了我一句。 大虾子?莫名的我想到了一只特大号的蜈蚣,吓的我呼吸都不稳了。 结果,真的见到大虾子时,我差点吓晕了!根本就不是大蜈蚣,而是一条超大的花皮蟒蛇! 樊守把鸡直接扔到蟒蛇的洞口,蟒蛇就迅速的一张嘴,把活生生的鸡连毛一起给咽到肚子里去了…… 吃完,大花皮蟒蛇还从山顶的岩洞里嗖的一声滑出来,朝樊守这边游过来。 我吓得“啊”一声尖叫,就顾不得什么肚子痛了,拼命的要往山下跑。 身后还传来樊守爽朗的取笑声,在这样寂静的山谷里显得格外慎人。 最终我跑了一小会,就被剧烈的腹痛止住了步伐,又不得不捂住肚子折回了一点。抬头一看,发现那条花皮蟒蛇缠着樊守,对他吐着长长的信子,看起来好可怕,可樊守却一点都不怕,还笑着腾出一只手抚摸蟒蛇的头,我简直是惊得目瞪口呆了! 樊守和这条蟒蛇玩了一会,就扶着我下山了,路上告诉我,这是他另一条宠物,叫大虾子。今天带我来让它认识什么的。 我吓得身子都软了,一句话也没说的出来。我心里只想着,要赶紧的想办法,离这恶心、变态、可怕的村夫远点再远点! 好不容易下山,来到村里那条石子路上,却看到几个男的骑着摩托车,朝我们这边冲过来,我吓了一跳,本能的往樊守身后躲了一下。 樊守却淡定的站在那,看着那几辆摩托车朝他冲过来。 摩托车在离他半步距离的时候,一一停了下来,几个其貌不扬,皮肤黝黑的矮小男青年,就下了车,其中一个光着膀子,头上扎着黑色头巾的男的,打了站脚朝樊守阴冷的瞪过来,嗤笑说,“阿守啊,你还真是不死心,这么快又买了一个媳妇。” 说话间,他的目光从樊守身上,移到我身上,看到我面貌之后,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呦,这次这姑娘长得真不耐,可惜咯!” 这男的说这话时,我看到他小眼里朝我闪过一道阴狠的凶光,这让我有些害怕。 樊守气愤的朝他们吼道,“樊子,我告诉你,你要是再敢害我老婆,我绝不会放过你。” “哼,我才不怕你,别忘了,你只能帮人去蛊,不能下蛊,哈哈哈!”这个男的一笑,其他人都附和他笑了起来。 不能下蛊?可樊守却给我下了蛊! 我看到樊守气的双手捏拳,似乎在忍怒。 最终樊守都没有爆发,那叫樊子的矮个青年,骑着摩托车下山了。似乎他上山,就是为了来气樊守的。 “守哥,他们是谁啊?”我等他们走了,好奇的问了一句。 “不是好东西!记住,见到他们离的远远的。”樊守丢下这句话后,就转身往他家那山坡上走去。 我自然跟上。 因为我不会做饭,所以,午饭是樊守做的,我跟着他后面看到他抱柴、生火、舀水、煮饭,蒸熏肉什么的。他也压根没让我动手的意思,自己三下五除二,一顿饭很快就做好了。 我帮忙拿了筷子和碗,他负责盛饭什么的,也算是协调。 吃饭的时候,我四周打量了屋子一眼。 他见状,淡淡的说了句:“要不是因为遵循祖训的原因,我不能离开这里,否则,我不会这么穷的。” “可你不是说,你穷是因为买老婆买多了吗?”我低声反驳了一句。 他就放下碗,没说话,出了屋子。我看他只是站在门口看着村那边,并没有走远,我就没起身去追他,而是继续吃饭。他煮的柴禾米饭和熏肉真的味道不错,是我在城里吃不到的。这会我倒是吃的津津有味。 “樊守,你给我出来!”就在我吃的快饱了的时候,屋外突然传来一抹凌厉的男声。 这声音不像樊守的洪亮,但也醇厚好听。这让我不禁扭头往外看了一眼。 只见一个身穿白色短袖衬衣,下身着西裤和皮鞋的男人,领着两个穿民族服饰的小青年快步走到樊守跟前。 樊守看到他,不耐烦的说:“你又来干嘛?” “我不来,难道让你再害一条性命吗?赶紧的,把你买来的媳妇放了。”这个男的我一开始没怎么注意。但他这话一出,我立马放下碗,走到门口处,仔细打量着他。 发现他戴着金丝边的眼镜,文质彬彬的,相貌英俊,一看就不是坏人。 我心里激动了,难道这村子里还有好人?我是不是快要得救了? “进去!”樊守发现我出来,朝我吼了一句。 我要是这时候真的进去,那就太傻了!所以,我不但没有进去,还朝白衣男人跪地了,“救命啊!他给我中了蛊,这位先生求求你帮帮我!我要离开这……求你们了!” “滚进去!”樊守这下急了,伸手就来拽我的胳膊,要把我往房间里拖。 我死活把住门沿,哀求的看着那个男的,“快救救我……呃……” 结果我话还没说完,樊守的口中就传来“哒哒哒”的声音,我的肚子痛的要死。我松开了门沿,不等手捂住肚子,樊守就把我扔到床上了。 因为肚子太痛,我没力气下来,只蜷曲着身子,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喊痛。 “樊守!你太残忍了!”这个男的声音焦急,但是,他却不敢靠近樊守来救我。 “姓汪的,你少来说教我,赶紧滚回去,不然,我真给你下蛊!”樊守停下咂舌的怪声,朝那个男人警告说。 那个男人没开口,他身后的两个小青年却相继开口,大多说樊守太狠毒、不识好歹、不尊重汪神医什么的。 我这会肚子不太痛了,所以,听到汪神医三个字,眼前一亮,这就是村民口中那个神医呀!看来他是个好人! 可惜,他最终没有救出我,而是被樊守拿出黑色的蛊虫给赶走了。 他们一走,樊守气的把家里的东西差不多都踹翻了,我吓得躲在床角落处不敢乱动。 “我都警告过你了,你已经是我的婆娘了,这辈子除非你死或我死,否则你都别想离开我!” 他这话一出,我心里极其愤怒,更是在心里反驳他,我不会认命的!总有一天我会逃离,然后把你绳之于法! 比起那个黑出租车的司机来,我更恨眼前买我的这个男人!因为“没有买卖,就没有伤害”。他就是拐卖妇女儿童那样的源头。 [ 首发 他盯着我好一会,估计见我目光倔强,气的他不行,直接扑上来,把我又一次给强迫了。 绝望的感觉一遍又一遍的朝我袭来,某一刻,我真的想到死。可是,我死了,我的爸爸妈妈怎么办?他们好不容易把我拉扯大,我还没好好孝顺他们,怎么可以就这样死了呢?他们要是得知我的死讯得多悲伤痛苦啊! 所以,我忍了。 随后的几天时间里,我彻底的学会了隐忍,不再表现的反抗了。甚至于,我还会主动做一些家务。 樊守一开始不愿领着我出门,后来的几天,看我老实下来,就领着我开始上山下山摘草药,喂养他养在家里床底下的蛊虫子,还有偶尔有些村民前来给他送东西,大多是大米、熏肉、鸡蛋什么的,我发现,这个村里的人似乎把他当神供奉,是又敬又怕。 今天他拿草药喂完蛊虫,就带我去看了大虾子(花皮蟒蛇)了,因为他嫌弃我爬山慢,所以,半道上,是他背的我上去的。我害怕蟒蛇,在他和蟒蛇玩耍的时候,我就躲得远远的。 而就在我躲在一棵松树后面,怯怯的看向他和蟒蛇玩耍的时候,我的肩膀被人重重拍了一下,我吓了一跳,刚要喊,一只手捂住了我的嘴巴,耳边也传来一抹好听的女声:“嘘,妹妹别说话,我是好人,是来救你的。” 005,会爆炸的蛇? 我一听是女音,再加上她还说是来救我的!瞬间就感动的想哭了,忙点点头。 那女的确定我不会叫喊了,就将手从我的嘴巴上挪开,然后,拉着我要往外走。 我忙指着肚子轻声告诉她,“不行啊,我被这男的放了一条蜈蚣在肚子里。” “什么,他对你中蛊了?”这个女的诧异了一下,同时就止住了步伐。 这会我有机会打量了她一下,发现她身上穿的不是这里的少数民族服饰,而是一件青色的短袖运动服套装,但头上也戴着甘蔗叶,不过,她头上的甘蔗叶的边用金丝线缠住,像个好看的护额一样,头发挽起来用银簪子固定的。虽然皮肤有点黑,但是,五官立体,属于小巧可人的这一类型。这个女的大概二十五六岁,应该是本地人。 看到她闻言,小巧的脸上露出为难的表情,我心凉了下去,“是不是这样就没法救我了?” 她张开口刚想回答我,这时,樊守在那边逗弄蟒蛇,发出了爽朗的笑声,吓了她往草丛里钻了钻。 “谁在那?” 因为她动了草丛一下,传来声音,让蟒蛇警觉的翘起头往这边伸信子,樊守就朝我这边吼了一声。 我忙假装被他吓到,“是我呀!你吼什么呀?” 说话间,我还故意从草丛里拽出一支野花在手里,“瞧这花,真好看。” 其实,那个女的就在草丛底下蹲着,这会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吓得,额头全是汗。 樊守见状,朝我随口说了句,“那不是花,是一种草药,叫灯盏花。能治胃疼、关节炎什么的。” 我假装惊奇的“哦”了一声,就不再说话。他则继续和蟒蛇玩起来了。 等了一会,这个女的不知道从哪刚采的一片紫花瓣递给我,然后比划我放在肚脐眼位置。 我毫不怀疑的就掀开上衣,将这花瓣贴在肚脐眼上。她见我贴上后,又示意我把头上的甘蔗叶拿下来。 我也照她说的那样,把甘蔗叶揭开了,顿时,我感觉到额头有凉意一点点钻到身体里。肚子那倒是一点反应没有。 这一切弄妥,那个女的指了指山下,再一把抓住我的手,轻声说:“和我一起走!” 我闻言,心跳加速,扭头往山头那边看去,只见樊守这个时候,靠在盘成圈的蟒蛇身上打盹。 我就稍微安下心,朝这个女的点点头。 然后,在她的带领下,小心翼翼的往山下走去。 大概走到离樊守五十来步的距离时,我的肚子传来一阵阵虫子爬动的感觉,但是不疼,很快又没动静了。所以,我一见没事了,就跟着这个女的往山下狂奔起来,几次摔倒都不在意。 这女的下山后,没有带我往村子里走,而是指着村后一座大山对我说:“你只要穿过那座山,就能看到一条山路,顺着那条山路一直往下走,你就能到镇上了,到时候,你就自由了!” 她不带我进村,恐怕就是担心村民把我捉住送给樊守。 她说话时,气喘吁吁的,汗水也将她的运动衫弄湿了,看起来身材更加的曼妙。 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了看那座大山感激的一把抱住她,“谢谢你……呜呜……谢谢!你真是个好人。” 她身子僵了僵,说了句,“别客气,我只是看不惯樊守这样害人。同为女人,我真的同情你。” 我没想到这里还能遇到她这样的好人,所以,感动不已。松开她后,又问她,“我这肚子里的蜈蚣还活着吗?” “是的,如果你两天里不动手术取出这条蜈蚣的话,紫药花的药效就消失了,蛊就会苏醒,到时候,一定会在你的肚子里乱来的。最可怕的还是它把毒素放进你身体里,到时候,你就死定了。”女的皱了皱眉头,深叹口气说。 我一听这话,吓得不行。 女的就轻推了我一把,“快别愣着了,逃命吧!” 我这才回过神,朝她再次道了一声谢,就往她指的那座大山跑去。 我本身不会爬山的,可为了逃出去,我拼命的往这座高山上爬,一开山脚下是有路的,可越往上越没了路,并且,我感觉身子也越来越沉,爬到一片松树林里后,我迷了路,已经不分东南西北了。但我知道,只能往上爬,不能后退。 因为一后退,我就会又落入樊守的手里,受尽侮辱,失去自由。 我不要和他这种山野莽夫在一起,更不要留在这鸟不拉屎的破山村!我要逃出去,我要回家,我要报警抓住人贩子和樊守这混蛋! 强忍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我继续往山上爬去,大概爬到了半山腰的位置,天空打起了雷,一看就是要下雨了。 我在山上这也没地方躲雨啊? 所以,我赶紧的又往山上爬了爬,大概爬了能有几十步,随着一声雷响,大雨就瓢泼般的落下了。我没一会,身上就湿透,但我更担心肚子上的紫药花瓣被雨水冲了,便用手捂住小腹。艰难的找地方躲雨。 也算我幸运,爬了几步,看到了一个被杂草掩住的山洞,大概一米宽窄。我走过去,扒开挡在门口的杂草,伸脚就往里进,进去后,发现这洞好像很长,因为打雷时,光线一照,能看到里面很远的地方。而且,时不时里面还传来滴水的声音,比外面的雨水打在树叶上的声音都大。 也许是之前爬山爬得太累,这会我在山洞里找了个相对干净的地方坐下休息,慢慢就睡着了。 睡梦中,耳边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吹冷气,而且还发来“斯斯”的声音,我睁开眼,回过头看了看,视线不清晰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并且时不时有红色的线往外冒…… “嘶嘶”于此同时,还会发出这样的声响。 我猛然一惊,视线变得清晰,果然看到了…… “蛇!啊~~!” 我吓得伸手就往后背去驱赶,这才发现,我背后不知道什么时候,吸附着这么多的蛇! 我随手一挥,就挥下来好几条花皮的小蛇,这会,它们被我弄掉地上之后,就竖起头,相继咬住我的小腿处,剧烈的疼痛立马传来,让我冷汗直冒。 完了,这些蛇一定有毒!不然我不会这么痛,很快的,我全身都麻木了。 我心想自己这次肯定死定了! 刚才我就感觉背后凉飕飕的发沉,却怎么也没想到是这些蛇趴在了我的后背上! 慢慢的,我不能动弹了,身子从山洞的壁上滑落倒在满是脏水的地上。眼睛连眼皮都动不了,我看到那些咬我的小蛇,头部慢慢变得鼓胀起来,就像是气球被慢慢吹入气膨胀的样子。 我纳闷极了,这是什么怪蛇,头部居然还会膨胀? “砰”“砰”“砰”“……” 突然,这些蛇的头膨胀到一定的程度之后,就相继炸开,成了一摊血水。其中有一条的头还炸到我的脸上,恶心的我直反胃。 这些蛇居然还会爆炸?! 就在这时,我后背上本趴着的那几条小蛇见到同伴爆炸,吓得嗖嗖的四散逃跑了。这会我才发现,这些小蛇的肚子下面就和蜈蚣一样,长了好多条小脚,难怪刚才能附在我的背上了。 只是,这些都是什么蛇啊?为什么会在我背后呢?又为什么会爆炸啊? 不等我解除疑惑,我手脚慢慢又恢复了知觉,我赶紧的伸手把脸上沾的蛇头给扔出山洞了。 不管刚才那些是什么蛇,我都要赶紧离开这! 这会也不想躲雨了,伸头就要往外走,却在这时,背后的山洞里传来孩子的哭声! “嘤嘤嘤……” 这声音好像是从山洞尽头传来的回音,小孩的哭声似乎带着某种魔力,让我忍不住转过身往山洞里头看过去。 “嘤嘤嘤……” 这时又传来了小孩的哭声。 我的手脚都不受我的控制了一般,居然开始摸索着洞壁往里走,心里同时也很纳闷,这个山洞里怎么会有孩子的哭声呢? “嘤嘤嘤……” 越往里走,这孩子的哭声就越清晰,但我眼前已经是一片漆黑了。 我很害怕,想要转身往回走,可手脚不听我的使唤,就是往里冲,现在都不是先前的走,而是跑了。 我头顶好几次撞到什么柔软的东西上,但我控制不住自己停下来,也发不出声音。这种感觉,一直到我进入了山洞最中间位置时,看到一处露天的石台为止。 这种石台很圆,一看就是人为打造出来的,这时候,雨水从天而降,滴落在石台上,发出哒哒哒的声音。 我恢复了自主能力,所以,就赶紧的抬头打量四周,发现这石台好像是从天而降,把一座山砸出来一个坑,然后这个石台留在这里一样。因为石台的顶端是圆溜溜的天空,周围是山中间的岩石体。 我走到石台边,抬头望天,有种坐井望天的感觉,这里是什么地方? 刚才这还有小孩哭声,这会就没有了! “哐当,哐当”……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突然石台剧烈的晃荡起来,发出了巨声,我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两步,然后直直盯着石台处。 突然,石台晃动的更加剧烈,随着“砰”一声,石台的盖子被底下强大的气体给掀开了,我吓得“呃”了一声,只见石台底下出现了一个大坑,大概半米宽窄。 我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往那边走过去,就在这时,这坑底突然又传来“嘤嘤嘤”的小孩哭声,我大着胆子,伸手捏住胸口的衣领,往坑下投过去目光…… 一开始,我看到是一片漆黑,并且有强大的风吹起来,让我的湿发飘荡起来。可很快,里面的风停了,四周一片寂静,连雨声都没了。 我正纳闷时,“咻”的一声,坑底传来剧烈的吸附力,将我的身子往下拼命的吸过去,与此同时本一片漆黑的坑底,突然出现了一个满身是血的婴儿身影! “啊……”我在被吸的往下要掉的时候,条件反射的往坑岩上一抓,阻挡住了自己被吸下去的危险。 006,蛊婴 这时,婴儿紧闭的眼睛,忽然睁开了,我一下看到了它的眼睛…… 我看到他的眼睛居然不是眼珠,而是……而是两个蛇头! 并且就是刚才咬我的那些蛇的头形状,我恶心的“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呕吐物就洒到了那个婴儿的脸上,顿时,引力变小,蛇头也缩回婴儿的眼睛里,传来“嘤嘤嘤”的声音。 我见吸力变小,本能的起身就要跑,可是没跑几步,我发现脚腕处不知道什么时候缠了无数条这样的小蛇,它们一条接一条的把我往坑下拽去。 虽然我不知道坑下有什么,但是这会敢肯定,坑下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一想到眼睛里鼓出蛇的婴儿,我就吓得“啊”“啊”的不停叫唤,脚下也在费力的往前迈步,不想自己被小蛇们拽进坑底下去。 我不知道那个婴儿是什么东西,但真的好恐怖! 要不是脚底下蛇蠕动传来的触感强烈,我这会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不然,哪有这么恐怖诡异的事情? 我最终没有这些小蛇的力量大,因为,它们从坑里爬出来的越来越多,所以,我慢慢的被它们拽倒,一点一点的往坑下拖…… “救命……呃……”我肉麻、恶心的要死,伸手想要抓地,可是,地面上已经全是小蛇了!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嗵”一声掉进了坑里! 我掉下去之后,发现坑里全是蛇! 而且,在我掉下去的一瞬间,那些蛇都像是怕我砸扁它们一样,四散开了,这时我发现,地面上全是各种动物、甚至人的骨头! “啊……”饶是我是医大的学生,见过尸体很多次,甚至还解剖过两次,可这会看到这么多人的尸骨,我也忍不住从心里发出了恐惧的喊叫声。 我站起身,往后退去,不想踩在这些尸骨上,可这时,我背后突然贴到了一团冰冷柔软的物体上。我条件反射的扭过头往背后一看…… “啊~~~!”我吓得大喊出声,恐惧的我软了腿,跌坐在尸骨上,目光却直直的盯着那团东西,不敢眨眼,深怕一眨眼,我就会被那团东西给吞了! 眼前这团东西,是我从未见过,甚至于想象都想象不到的恐怖东西! 是人?不,人不会有三个头颅! 是妖?可世界上有妖吗?并且,神话传说中的妖精不是会法术吗?可这个长着三个婴儿头颅,一具男性身体的怪物,好像一点法术不会,任凭那些小蛇在它三个头颅里钻来钻去…… 妈呀,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 我恶心的捂住嘴,然后往坑顶看去,这时发现坑顶堵着的石台在吭哧吭哧的往回移动,似乎要盖住坑口了! “不……”我摇摇头,松开捂嘴的手,就想要爬上去,可是,这坑有十几米身,周围全是小蛇,我根本就爬不上去! 可我知道,爬不上去,就意味着,我必死无疑! 头一低,看着地上那些血肉模糊,发着恶臭的尸骨,我绝望的哭了,“我不要死……不要……” 早知道逃跑会发生这样的后果,我宁可不逃! 可后悔已经没用了,因为,那个怪物突然伸出白的吓人的手,朝我走了过来,他走动时,我才发现,他的脚上好像长满了像树根一样的触角,每走一步,就能在血肉模糊的尸骨上吸一些东西进身体里,看起来好恶心,好可怕! 我拼命的往后退,可最终还是退无可退,被它黏糊糊的手,捉住了胳膊,然后三个婴儿头都朝我转过来,一起睁开了眼睛,蛇头就此朝我伸过来,张大嘴要咬我! “不要……”我惊吓的闭上眼睛,想要挣扎,可是许多条小蛇缠住了我的身体,我动弹不了! 我完了……下一刻就一定死了…… 脑海里涌现出爸爸妈妈的脸庞,泪水流淌出来。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不能活着回去见你们了……对不起。 “咚咚咚”…… 就在这时,突然坑顶传来了像是打鼓的声音,但又不像是鼓槌击在鼓上发出来的声音。 但这声音让捏我胳膊的这只怪物手瞬间缩了回去。 我忙睁开眼,只见这只怪物的三个婴儿头瞬间摇头晃脑起来,像是喝醉酒一样,附带发出“嘤嘤嘤”的啼哭声。 “嗖”的一声,突然坑顶滑下来一条花皮蟒蛇! 我吓了一跳,“啊”的喊了一声。 这一声打断了坑顶端传来的“咚咚咚”声,这怪物突然身子一震,又恢复清醒模样,这次三个婴儿头直接张大口猛烈的吸气! 我因此看到它长大嘴之后,婴儿脸上的血管都暴露出来了,可见用力之大。 “妈的!”坑顶突然传来一句男人的粗口。 虽然只有两个字,可他独特的醇厚嗓音,轻易的让我认出来他,不禁惊喜的喊了句:“守哥!救我,下面好多蛇!” “闭上嘴,烦你!”他却不像我这么惊喜,反倒是没好气的骂了我一句。 我就老老实实的闭上了嘴,也是,我之前还逃跑来着。他气我很正常。 这会沉默的功夫,三头婴儿怪物还在继续往下吸风,并且,里面的小蛇统统开始往外爬去。 看得我毛骨悚然,害怕不已。 “没想到这里还有这样一头蛊婴!难怪我说怎么最近几年上这山的人都失踪了呢!”坑顶传来了樊守恍然大悟的声音。 蛊婴?这是什么东西?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坑顶处突然散落沙子一样的东西,顿时一些小蛇都纷纷掉落下来。一颗沙子还掉到我的口中,我一尝,居然是咸的,原来不是沙子,而是咸盐! 这让我想到上次樊守从小孩鼻子里取出一只虫子后,用咸盐撒上去的画面来。 难道这些长脚的蛇,都是蛊虫?要不然,它们怎么也怕盐呢? “嘤嘤嘤……”盐洒到了那个蛊婴的怪物身上,它立马发出了痛苦的啼哭声,并且也停止了吸气。 这时,樊守又洒了把盐,朝我没好气的喊道,“快抱住大虾子的身体,让它带你上来!” 大虾子? 哦对了,就是眼前这条大花皮蟒蛇! 我惊恐的看了看朝我爬过来,并且弓起一段身子的花皮蟒蛇,心里是抵触的。 “你特么快点的,不然蛊婴一会急了,把你的血肉给吸走了,劳资可损失大了!”樊守催促我。 我闻言,扫了一眼三头蛊婴怪物,见它真的要往我这边走,所以,我一咬牙,猛地爬到大虾子身上,紧紧抱住它的身体。这时我才发现,它的身体冰冷的,夏天抱着应该是很凉快的,难怪樊守之前都躺在它身上午睡了。 大虾子驮着我也没感觉多费劲,嗖溜几下就把我给带上了坑顶。 一上去,就看到地面全是小蛇的“尸体”地上不是红红的血水,而是绿色的液体,正随着雨水的浇淋往坑下流淌。 我一上来,顾不得多想,就松开了花皮蟒蛇,躲到了樊守身后,樊守见状,鼻哼了一声,“跑啊,你倒是继续跑啊!” “我再也不跑了……呜呜呜……”这次我倒是说的几分真心。 早知道逃跑会遇到这么危险的事情,我是怎么也不会跑了。 樊守又哼了一声,像是消了点气,这会我看到他从黑色的麻布裤兜里,掏出一把盐,继续往坑里撒去,洒完盐,又搬起坑顶盖了一半的石台,大力的一落,堵住了坑。 弄完他坐在石台上深喘息了好几下,朝我突然说道:“这里倒是很适合睡觉。” 他那眼神很猥、琐,就像在看没穿衣服的我似得,我吓得紧捏衣领,恐惧的看着他。 他见状,鼻哼了一声,看着天空不断坠落的雨珠低声道:“等晚上我收了这个血婴蛊,我们就在这睡一觉挺好。” 我想到那些画面,脸颊发烫,对他救我的事情,没有感激的感觉了,反倒是厌恶起他来,真是个满脑子龌蹉思想的村夫! “大虾子,你先守在这,我们回家吃饭,晚上回来除蛊!”他躺了一会,就坐起身,朝那条蟒蛇吩咐道。 那蟒蛇也怪,就像听懂了他的话一样,居然真的用身体盘在了石台周围,守住洞口! 我惊奇不已。 “走吧。”樊守很快走到我跟前,伸手拍了拍沾在我身上的小蛇尸体,和我说道。 . 我回过神,突然想起来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啊?” “你肚子里的小虾子会留下气味,咱家大虾子自然就能找到了。”他回答完我之后,痘脸上露出可怕的怒容问我,“你怎么跑掉的?不怕肚子痛吗?” 我被他这一问,猛地低下头,不敢看他了,我自然不会告诉他是那个漂亮的女孩帮助我的。 他见状,突然掀开我的上衣,从我肚脐上拽下来那片紫色花叶,看了看,怒道:“妈的,又是樊雅这蛊女!气死我了!” 话末,狠狠的将花瓣捏的稀烂。 我见状,吓得呼吸一滞,身体僵住,恐惧的看着他。 他扫了我一眼,“你不会到现在,还不知道你差点被樊雅害死了吧?” 007,被吸下去的樊守 “樊……樊雅是……是那个救我的女人吗?”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看那个女人的样子,很善良很真诚,不像是在害我啊! “这么笨,难怪会被拐卖了!”樊守没好气的道,“那个女人是蛊女,和我有仇,我前面四个老婆,都是她这样害死的。你要不是我之前在你肚子里下了小虾子,今天也难逃一死了!” 他这话一出,我的心瞬间跌到谷底了,好不容易有个人肯帮助我,结果,还是想害死我的。 只是,这个叫樊雅的女人究竟和樊守有什么仇呢?不害死他,反倒要害死他的老婆呢?她之前好像很害怕樊守的样子,难不成她斗不过樊守? “守哥,蛊女也是像你一样会养蛊虫的人吗?”我忍不住问出这一点。 樊守皱了皱浓眉,痘疤脸上露出厌恶的神色,“她怎么可能和我一样!她们养蛊是害人,我养蛊是救人!” 他养蛊是救人?哼!怎么可能! 我暗自白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他似乎看出我的心思,淡淡道:“我说了,我养蛊是救人。今天要不是小虾子,你早就死在坑底下的蛊婴手里了。” 说到蛊婴,我心有余悸的抱住他的胳膊,颤音问他,“守哥……那蛊婴究竟是什么东西啊,好可怕!” “蛊婴是一些巫蛊师养来延年益寿的,是一种用畸形婴儿做蛊的邪术,很残忍。”樊守说到这,看了那个坑一眼,叹口气,“看这蛊婴,大概是三头连体婴做的蛊,所以有三个脑袋,一具身体。” “原来如此……可是,他们为什么脑袋是婴儿的,身体是成人的?”这一点让我很疑惑。 “那具身体是吸人畜养分的储藏库,养分充足时,就会发育成人,等巫蛊师吸走他们身体里的养分后,他们的身体就会缩回原来的样子。最近五六年,这山里经常有人失踪,所以我估计,这蛊婴大概是五六年前被下在这里的。”樊守说到这,肚子咕噜一响,他就揉了揉肚子,转移话题了,“我饿了,咱先回家吃点饭,准备足够的咸盐和柴禾,回头把这蛊婴给烧了。” 我点点头,“这害人的鬼东西确实该毁掉!” 不然还会有人遇害的,也不知道是那个巫蛊师这么狠毒,居然养这么邪门的蛊害人! 要不是拐卖到这里,我或许一辈子都不会见到这些东西,就是有人说给我听,我也只当作是胡扯,无所谓的一笑而之。 可现在,我真真实实的经历了之后,我才体会到那句“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的涵义了。 之后我是被樊守背下山的,因为山里下完雨后,黄泥粘脚,我走不动。樊守嫌我太慢,就二话不说的把我背起来的。我的手环住他的脖子,看着他一步步艰难的走下山,也感受到他的汗水顺着下巴滴到我的手背上,我心里生了丝丝异样的感觉。 他这个人除了丑一点、色一点,其他地方都不坏。 “守哥,你以前的老婆,都是怎么死的?” 等他下山后,牵着我的手往家走时,我问了一句。 他牵我的手紧了紧,扭头扫了身后的我一眼,目光里有些悲伤一闪而过,“和你一样,笨死的!” “呃……我没死。”我嘟起嘴道。 “快了,照你继续这样不分敌我,早晚和她们一样,死的很惨!”说话间,他甩开我的手,不理我,自顾自的往前走了。 我怕肚子疼,忙跟上去。 回到家后,他拉着我去小溪里洗了洗,但这一次,并没有对我做过分的举动。这让我松了口气。 洗完,回家他做了饭,我们吃完。我以为他就要上山去除那个蛊婴了,没想到,他却拉着我去了村里的祠堂,并且敲响了祠堂中间挂着的很大的锣。 因为太刺耳,我捂住了耳朵。也不知道他敲了多少下,随后白胡子族长和一帮年轻的小伙走进了祠堂,而祠堂外面站着一些妇女和小孩。 族长他们进来后,樊守就停止敲锣,朝族长看过去。 族长就上前一步,恭敬的问他,“阿守啊,叫我们过来什么事啊?” “我知道西山为什么总有人失踪了。”樊守掐着腰,拿着敲锣的锤子在手里翻转把玩,话也说的漫不经心的。 可他这漫不经心的一句话,把所有人都吊足了胃口,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一副困惑的样子,最后是老族长问道:“你咋知道?” “我老婆今天差点被那东西害死,所以我发现了。” “什么东西?”老族长睁大眼睛,好奇的问道。 “是蛊婴!”樊守说话间,将敲锣的棒子猛地一捏,目光移向祠堂的大门口处。 我见状,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一下就看到了身穿民族服饰的樊雅了,只见她仰起头,挑衅的对视着樊守的目光,嘴角邪邪的上扬着。 看到她这样,我手紧紧捏拳,恨意在心底翻涌。这个可恶的女人,骗了我,差点害死我,还敢出现在这,这么嚣张的看着樊守和我! 就算是樊守和她有仇,她也没必要害我吧? 樊守的这三个字,让族长乃至现场其他村民都吓得惊呼出声,现场顿时嘈杂起来,大致都在互相问,怎么会有蛊婴在西山呢?谁干的? 现场嘈杂了一会,樊守烦躁的皱起眉,敲了一下锣,大家听到锣声,又都安静下来,看向樊守了。 只听他说:“谁干的,现在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必须马上去山上消灭这蛊婴!现在,我需要三名年轻力壮的男人,一人背一袋盐,一人扛捆柴,一人提桶柴油,然后跟着我上山除蛊!谁愿意去?” 他这话一出,祠堂里跟着族长进来的那些小伙都往后退了一步,显然没谁敢跟樊守上山。 樊守见状,气恼道:“你们有点血性行吗?我又不让你们动手除蛊,只让你们搬点东西上山而已。” 那些小伙闻言,就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露出怯怯的表情。 这下樊守没生气,老族长生气了,朝他们吼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为村寨做一点事都不肯!西山的蛊婴不除,难不成还让他继续留下来害人啊?这些个孬孙!” 族长一发火,有两个小伙绷不住了,往前一步,说是愿意跟樊守上山。 结果他们的话一出,祠堂外面就传来他们母亲的哭喊声,就好像他们马上就要死了似得。樊守看的翻了翻白眼,一脸不满。 这时我才发现,不是所有的男人,都像樊守这样有血性有胆量的,对他的印象稍微好了一点。 因为最后只有两个小伙站出来,所以,上山时,樊守就得自己扛着盐袋,另只手牵着我费劲的往山上爬。 两个小伙则低声嘟囔说为什么要带我上山,意思自然是嫌我拖累他们了。我真想说,我也不愿意跟上来,还不是因为樊守给我下了蛊! 当然我也不敢多说什么,免得引起樊守发怒,惩罚我。 一行四人,好不容易来到目的地,两个小伙放下东西,就打算离开。因为,他们看到了盘在坑边的大花皮蟒蛇了,吓得魂不附体的样子。 “蛊公……我们可以下山了吗?”两个人放下东西,退到山洞入口那里,朝樊守看过去。 樊守白了他们一眼,“滚!” 他们两个就如获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个没影。 樊守见状,鼻哼一声,“胆小鬼!” 我真心想替他们辩白一下,这样的鬼地方,谁敢多呆啊? 樊守将肩膀上的盐袋放下后,从腰间拿出匕首打开盐袋,对花皮蟒蛇打了个手势,“大虾子躲开。” 那花皮蟒蛇就嗖溜一声,松开石台,爬到我这边来了,吓得我后退好几步,喊声连连。樊守白了我一眼,“它是要保护你,叫什么叫!” 我就赶紧的闭上嘴,看着朝我吐信子的大蟒蛇,背后吓出了一身汗。 樊守并没有多理会我,就拿起盐洒在坑边,顿时,坑边就像是下了一层白雪似得。 就在他撒完盐没多久,石台又被坑底的风吹的顶起,随后坑底还传来蛊婴“嘤嘤嘤”的哭声,吓得我身子都打颤了,“守哥……我害怕!” “怕毛,有我呢!保证你死不了。”樊守不耐烦的说了我一句,随后拎起盐袋,伸手进去抓了把盐在手里,目光警惕的盯着坑边。 石台渐渐被吹开,好多小蛇往上爬来,可身体一碰到坑边的盐,就化成了一滩浓汤,可即使这样,那些小蛇还是不停的往上涌过来,并且越来越多。樊守并不停的朝坑里洒着盐。 360搜索 妙-筆-阁:蛊夫 更新快 坑底传来的“嘤嘤嘤”声,就变得扭曲和痛苦感了。 樊守见状,嘴角得意的上扬,“别说你是三头蛊婴了,就是十头蛊婴,劳资也照样灭了你!哈哈哈……” 这人,还没灭掉呢,就这么嚣张起来了! 我紧紧捏着衣领,恐惧的看着那边。 樊守笑声还没落,突然我就看到底下的风不是往上吹,而是猛地一吸,樊守的身体和手中的盐袋就一下被吸了进去!只听樊守爆了句粗口,“妈的……呃……” 话还没说完,就没了动静…… 我心咯噔一跳,他居然被吸进去了!他不会被蛊婴给害死吧? 008,火蝠 他要是被蛊婴害死了,那么我肚子里的蜈蚣怎么办?我会不会也跟着死了? 想到这个可能,我大着胆子,往坑口那边走过去,想往下面看一看。 看到坑底的画面时,我肉麻的反胃,张嘴就吐了“呕”…… 随即,恐惧的跌倒在地,手足并用的往后退了好几步! 可即使没有看坑底了,但刚才看到的恶心的画面,还是印在我的脑子里!那些小蛇就和农村茅坑里的蛆虫一样,将樊守包裹住,不停的翻涌着,而那个蛊婴则趴在那些小蛇身上,等待着小蛇将樊守身上的血肉吃掉,再输送到它身体里去…… 好肉麻,好恶心! 一想到刚才看到的画面,我又忍不住呕吐起来。 樊守这样一定是没救了,怎么办?我逃吗? 可我一离开他三十步左右,就会腹痛难耐啊!不行,我不能让他死掉!他死了,我肯定也活不了!我不想爸爸妈妈白发人送黑发人! 想到这一点,我忍住反胃的感觉,四周看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坑边的那些白花花的盐上…… 顿时眼前一亮,忙爬起来,走到坑边,将那些盐往坑底洒去,只听蛊婴在我用盐洒下去时,都会发出痛苦扭曲的“嘤嘤嘤”声,并且声音越来越弱。 等我将坑边的盐都洒下去之后,无计可施了,但是又不敢往坑底下看去,怕又看到恶心的画面。 “砰……” 突然,坑底爆发出一声巨响,随后是蛊婴“嘤~!”一声痛苦拉长的声音传来。因为声响太大,让我实在忍不住好奇心,伸头往坑底下看去…… 一看下去,我惊呆了!我居然看到一滩绿色的浓汤中,伸出一个脑袋,还有一只手!只是,手里拿着一把匕首,匕首的顶端戳着一个婴儿血肉模糊的头颅! “就凭你一只蛊虫,也和我斗!哼!” 随后,坑底传来樊守略带沙哑的男音,声音很大,都在四周传来回声。 听到他的声音,我松了一口气,跌坐在坑边。他没死!还好还好,这样我也就死不了了! “大虾子!”樊守抬头擦了擦脸上沾染的绿色浓汤,朝坑顶喊了一声,那条花皮蟒蛇就嗖溜一下钻到坑底去了。 不一会,樊守就抱着大虾子出了坑。一出来,我就看到他全身都是那种小蛇化出的浓汤,而且,粗壮的胳膊上,还有没化完全的小蛇的脑袋,看起来慎人极了。 他从花皮蟒蛇身上下来,右手的匕首上的婴儿头颅慢慢变得发黑,我见状,忙指着那颗头颅,朝他颤音提醒:“婴儿……头……变黑了!” 他回过神,目光从我身上移开,伸手从匕首上拽下婴儿头。我以为他会拽下后,直接扔到坑底去,哪知,他居然伸出食指扣进蛊婴的眼眶里搅了半天,一开始凝眉的,后来好像绞到了什么,他眉头一松,手从眼眶里一拽…… “啊……” 等他手指一拽出来,我就看到了一条…… 一条乌紫发黑的软体虫子!吓得我大喊出声! 樊守那沾满绿色浓汤的脸上,却朝我绽出一抹开心的笑容来,“老婆,你别怕,这条乌金水蛭是好东西!回头带回家炖了!” 说话间,居然把那蛊婴的头颅随意的往地上一扔,我边看到那头颅很快的也化成了一滩绿汤。恶心的我又没用的吐了好几下。 等我稍微恢复一点,重新看向樊守的时候,那条他说的什么乌金水蛭,已经不知道被他收到哪里去了,这会他正拧开柴油桶,往坑底倒柴油,倒完又把柴禾扔进去,最后从湿答答黏糊糊的裤兜里拿出一把打火机,点着一根小树枝,丢进了坑底,顿时“噗”一声,坑底火光窜涌,照亮了周围。 很快火越烧越大,坑的周围发烫,我赶忙退了好几步,却一不小心退到了之前进来的那个山洞旁边。 就在这时,我感觉后背一阵发热,还不等我回头看怎么了,樊守就突然疾步朝我走过来,伸出黏糊糊的手,一把将我往他怀里一拽,我刚要惊呼,就被樊守按住头,将我整个人圈进怀中,在我不明所以的时候,只感到樊守身子一僵,口中发出痛苦的“呃”一声,随即我听到上方传来好多“吱吱吱”的叫声,这声音像是老鼠的声音,但又不全像。 随着这些叫声而来的,还有一阵热风,吹的我好热,到处都往外冒汗。樊守则紧紧搂住我的身体,则紧绷着,喉咙里更是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这样被他抱了大概能有五分钟左右,热风消失了,但吱吱声还在,声音却不像是在我们上方传来,而向是移到着火的坑那边去了。 这时,樊守突然松开我,身子一软,像是精疲力竭一样,瘫倒在地。 他倒地之后,他本挡住我视线的胸口不见了,我眼前顿时一亮,目光忙往地上的他身上看去,顿时发现他后背处就像是被火烧了一样鼓起了好多水泡! 身上沾满浓汤的衣服也被烧的一个洞一个洞的。 这是怎么了? “守哥,你没事吧?”我被他后背的水泡吓到了,忙跌跪在他身边,伸手想碰,又不敢碰他。 “是火蝠!我们快离开这里!”樊守不等我碰他,他单手撑地,忍住痛,艰难的站起身,目光就扫了眼前方着火的火坑那里一下。 我忙顺着他目光看过去,就惊愕的发现,着火的坑顶上,盘旋着无数个身体带火的蝙蝠!之前那些像老鼠叫的“吱吱吱”声,就是这些蝙蝠发出来的声音! “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的蝙蝠?”我惊呆了! 这是新物种? 樊守却不等我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就拉着我的手,把我从这里拽进了山洞,往出口快速走去。 当我的视线变成了樊守那满是水泡的背影时,我才猛地发现,刚才他突然抱住我,是在保护我,因为那时,火蝠好像都从山洞里飞到火坑那边了。而我正好挡在洞口的! 樊守是为了保护我,才把后背烧成这样的!心里微微颤动了一下。 直到被他拽出山洞,我才意识到另一点,就是本来山洞柔软的墙壁变得坚硬了,难道,之前柔软的墙体是那些火蝠趴在那里? “守哥,那些火蝠是从哪来的?” 出来后,我看他走路不方便了,就伸手扶着他走。 他皱了皱浓眉,深喘息了几下,回答道:“之前就趴在洞壁上……是我疏忽了,没发现它们是火蝠。” “我不明白,为什么蝙蝠身上着火了还不死啊?”我最疑惑的就是这一点了。 樊守听我问到这,忍痛扭过头,看了眼山洞那边,目光变得深邃,脸色变得阴沉,“火蝠不是一般的蝙蝠,而是被巫蛊师用了蛊术,身体易燃,但不怕火,目的,就是保护巫蛊师下的蛊!刚才要不是我身上之前沾了蛊尸的液体,他们就会围着我,把我们活活烧死了。” 我真没想到,云南的蛊术这么厉害! “又是蛊……好可怕!”我吓得身子忍不住发起颤来,“这些巫蛊师太残忍了!” “巫蛊师也不全是残忍的……比如说我……”樊守替自己辩白道。 他还不残忍?不残忍会给我肚子里中蜈蚣?会强迫我?会买媳妇? 我心里反驳他,但面上自然不敢表露出来。 樊守因为背后太痛,随后也没和我多说什么,我俩好不容易互相搀扶下山之后,天已经彻底的黑了。 我俩简单在溪里把身上的脏东西洗掉之后,樊守进屋就趴在床上不能动弹了。 我打开灯,看到他背后一些水泡都破裂了,担心他感染,就劝他起来去医院。当然,我也有一点私心,这样或许就能遇到那个汪神医,然后让他帮我逃出去…… 可樊守显然看穿了我的心思,白了我一眼,“你想趁机逃跑吧?” “你……你想多了!我是担心你好吗?毕竟,你这次是救我受伤的。”我心虚的狡辩道。 他闻言,深吸一口气,看我的目光变得温和了一点,“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啦!之前,我不也撒盐进坑底,把你给救了吗?我要是真的想跑……那时候也就跑了!”我看着他,装的很真诚的说道。 他转动了两下深邃的眼珠,似乎在考虑我的话真假,很显然,最后他是信了我的话。这会手从床上滑下来,指了指床底下的蛊坛,“第三个蛊坛拿出来,不要打开盖子,然后放在灶台上烧……直到闻到焦糊味,再往里面倒半瓶麻油给我敷在后背上就行了!” 他什么意思?不打算去医院,用偏方?那我岂不是见不到汪神医? “你不要乱用偏方啊!万一伤口感染了破伤风,可就完蛋了。”我假装担心的劝他。 他烦躁的皱起眉头,“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哪来那么多废话?” “我这不是废话,我可是医大的高材生,别的不敢说,这医学方面的知识比你要强!”我带着自傲的口吻说道。 “医大高材生?”他闻言,松开浓眉,有些惊讶的望着我。 我点点头,“对,我是南京医科大学的大一学生……不,其实如果我没坐黑车被拐卖的话,我现在就是大二的学生了。” 说到这,我心里一阵酸涩,泪水就从眼眶冒了出来。 009,消失的伤疤 樊守看了我好一会,才开口,催促我:“别哭了,我背后疼得要死,快点烧蛊去!记住,第三个蛊坛。” 他说完,就闭上眼睛休息了,再不理会我。 这个男人,果然一点同情心也没有。 我看到他这么冷漠的样子,忍住心痛,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在心里劝自己要沉住气,要坚强,将来一定会有机会逃脱他的魔掌的! 之后,心情平复了一点,我就按照他说的那样,在床底下那些密密麻麻的蛊坛里,找到第三个蛊坛,拿到灶台上,把炒菜的锅拿开,将蛊坛放上去,就开始在灶底下点火。本来看樊守做起这样的事情很简单,可我点个火都费了好大的劲,把家里弄得烟雾缭绕,却硬是没点着火…… 樊守实在看不下去了,艰难的爬起来,把我给拉到一边,他自己把蛊坛烧到散出焦糊味之后,就打开蛊坛的盖子,往里面倒了半瓶麻油,然后又用筷子在里面搅合了一会,就告诉我,等凉了给他涂在后背上。 我按照他说的,等蛊坛里的东西凉了,就给他往后背上涂去。涂完,他就好像不痛了,眉头松开,渐渐睡了过去。 因为我实在笨,做不好柴禾饭,只好饿着肚子上了床,躺在里面的角落里也睡了。 睡梦中,我又梦到自己逃了出去,然后回到家,紧紧被爸爸妈妈抱在怀里。我在梦里哭的好伤心。 “哎,你这女的,每晚睡觉都这么哭,眼泪有那么不值钱吗?” 睡梦中,我好像听到了樊守的声音,吓得想睁开眼,可是却怎么也睁不开了。 直到第二天早上,听到鸟叫声,我才醒了过来。 醒来的时候,身边没人了,樊守不知道去了哪,我忙坐起身,在屋内的四周看了看,没看到他,我暗自一喜,难不成他外出了?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发现肚子也不疼,是不是他趁我睡着出去忙活,然后又怕蜈蚣弄醒我,就先把它弄出去了? 想到这一点,我激动的心跳都不稳了,穿上鞋就往外跑去。 只是,刚跑出山石院子门口,肚子就传来一阵绞痛…… 我瞬间捂住肚子,就跌倒在地,目光看着一步之遥的破树枝做的院门,泪水不停的涌了出来。我还是跑不掉…… “你又想逃?”这时,我身后传来樊守淡漠的声音。 我的肚子也就不疼了。他应该是正在走向我。 我肚子不疼了,人也就清醒过来,忙手撑地起身,看向他。只见他手里抱着一捆柴禾,步伐稳健的走向我。 我窥着他痘包脸上的表情,发现他脸色阴沉,一看就是不高兴了。 我怕被他那样惩罚,所以,忙想着说辞,“我……我看你不在屋里,以为你外出了,就想找找你。” “胡扯!”他闻言,白了我一眼,随即把手里的柴禾往地上一丢,伸手就将我拽进怀里。 我不备他这么一拽,整个脸撞进他结实的胸口处,把鼻子撞痛的同时,也闻到了他身上的麻油味和一股腥味。 “你是又想我罚你吧?”他不等我恢复过来,粗糙的大手就伸进衣服里,惩罚性的捏了捏我的柔软处。 一股羞辱感就从那里涌遍我的全身,我想推开他,可他反捏的更紧了。我没辙,只好怯怯的说道:“你……你后背受伤了,别乱来了。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不逃了!” “我后背受伤了,又不是下面受伤了,怕什么?”他故意低下头,说话间在我耳边吹气。 这样弄得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深怕他再次强迫我,所以,我僵着身子,转移话题,“我肚子饿了……我们去做饭!” 我什么时候才能离开这混蛋啊!好想杀了他!又丑又坏! “嗯,我也正好有点饿了。”樊守闻言,在我脸上亲了两口,才松开我,随即吩咐我把地上的柴禾捡到厨房去,他则去淘米了。 我一边掉着眼泪,一边将柴禾抱进了厨房。 他已经将米放进锅里,又倒上水,今天我看到他除了在饭锅里蒸了熏肉,还在灶台底下的坑里放了个瓦罐。等米饭做熟了之后,他拿火夹端出那个瓦罐,然后,揭开上面的盖子,顿时一股肉香味扑鼻而来,他闻了闻,笑道:“这下可以好好补一补了。” “守哥,什么肉啊?这么香!”我本来昨天在灭蛊婴的时候,就吐得胃空了,晚上又因为樊守后背受伤,没法做饭吃,所以也没吃饭,现在一闻这香味,就饿的不行。 樊守估计是还在生我刚才逃跑的气,没回答我。而是把瓦罐里炖的汤倒进大瓷碗里,随后端上桌子,然后让我去盛米饭什么的,一切弄妥,我们相对而坐,他就舀了碗瓦罐汤给我。 我迫不及待的喝了两口,味道好鲜! 这可是我这辈子喝到的最鲜美的汤了! 因为太鲜了,再加上我很饿,所以,我连喝三碗,又吃了一碗米饭才算饱。 “好吃吗?”樊守见我放下筷子,看着我目光贼兮兮的。 我点点头,“嗯,挺……挺好吃的!” 他这种目光我很害怕,下意识的想起身跑掉,但我知道我根本跑不掉,只能认命的坐在板凳上,伸手捏着拳头,忙转移话题,“守哥,你后背的伤,需要涂药吧?一会我帮你涂吧。” “好的差不多了,不过,再涂一下巩固巩固也是好的。”樊守就被我成功转移注意力了。 我暗自松了口气,收拾了碗筷。 等收拾完,樊守就脱了上衣,趴在床上让我给他涂药。我拿起昨晚那个蛊坛,伸手进去弄了药,就要往他背上抹去,可一看到他后背,我惊愕的倒吸了一口凉气,手上的蛊坛也差点掉到地上去! “守哥……你……你的后背怎么好了?” 樊守的后背昨天明明被火蝠烧出好多泡的,现在居然一点痕迹都没有了!要不是上面还沾着我昨天给他涂的麻油混合蛊虫的黑色粉末物,我现在一定会认为昨天我是眼花才看到樊守后背起泡的。 我是医大学生,就算不是,也不会信烫出水泡的伤口,会在一天之内就恢复如初的! 樊守闻言,伸手摸了摸后背,惊喜的坐起身,朝我笑道:“哈哈,这么快就恢复了?看样子,刚才那乌金水蛭汤真是大补!” “乌金水蛭汤?”我眼前顿时浮现出他从蛊婴头颅里拽出来的虫子…… 天啊,我刚才喝的汤,不会是那虫子吧? 我开始要反胃了! 樊守见状,一把将我拉到他腿上坐下,“别吐啊!那可是好东西,吃了不但延年益寿,还包治百病呢!” 我已经不是反胃了,全身的鸡皮疙瘩都竖起来了,“守……守哥,麻烦你以后做什么汤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是什么东西好不好?这样真的好可怕!” 我伸手捂住胃,恐惧的看着他。 樊守好笑的看了我两眼,然后点点头,“好!下次一定告诉你!” 我这才松了口气,下次有这种古怪虫子,我是死活也不吃了! 就在我胃难受的时候,樊守手又开始不老实起来。我惊了一下,忙要从他身上起来,他却更大力的把我往床上一压,“你看,我伤也好了,饭也吃饱了……老婆,别想再找借口躲了!” 他这话一出,我就知道意味着什么了,闭上眼睛不去看他的脸,咬着唇瓣,道:“我也躲不掉啊……” 我又没用的伤心哭了。 只是这种伤心感,很快就被他带来的酥麻感代替,这一次我没有反抗,只能默默承受这种难言喻的快感。 也不知道是不是他吃了那个什么乌金水蛭的原因,这次的时间更长了,我好几次都沉受不住喊他停一会,他也就稍微克制了一会,动作放缓,可很快又忘了…… 等结束后,我已经是精疲力竭,躺在他怀里动弹不了了。 他却和个没事人一样,手还在不老实,之后说了句,“老婆,你的皮肤更细腻了。” 他这么一说,我回过神,睁开眼睛,把手凑到眼前一看,我发现我本来手上之前拿手术刀刮破留疤的地方,居然都恢复如初了,并且手变得细腻光滑!忙坐起身,看看身体其它有疤的地方,真的都没有了痕迹。我惊喜不已的看相樊守,“守哥,这是吃了那个水蛭的原因吗?” 等我一看到樊守的脸,我顿时惊呆了! 他…… 他脸上的痘包少了好多!看起来比之前好多了,我呼吸都变得急促了。 . 樊守倒是无所谓的朝我一下,“不是水蛭,是乌金水蛭!这可是蛊虫中难得的上品!这条乌金水蛭就是控制蛊婴体内养分的蛊虫,这蛊婴吸了五六年的养分,都被它给吸收了,我们吃了,自然是大补的。我们这一年都不会得病了。” 说到这,他打了个哈欠居然睡了。 我则盯着他脸上渐渐变小的痘包,心里有点小激动,不知道他脸上彻底没了痘包之后,会成什么样? 樊守睡到下午才起来,而我因为实在看不惯屋里乱糟糟的,所以趁他睡觉的时候,收拾家。 正在扫院子的时候,眼下突然出现一双着了尖角名族鞋的女人脚! 我顺着脚往上看去,就是黑色的绑腿、绣着花的黑色褶裙、围腰、银饰腰带、立领短袖对襟名族服,只是民族服被胸口丰满撑的鼓鼓的,再往上就是带着金丝边甘蔗叶护额的美丽脸蛋了。 是樊雅,只是,她朝我看来的目光不像之前装的那么友善,而是怨毒的剜着我,“你居然没死!” 010,甘蔗林的秘密 她猛地说出这样的话来,让我心口猛地一痛,我根本就没有做过伤害她的事情,之前连认识都不认识她,她居然就想我死!不,不是想我死,她之前已经动手骗我去西山,要害死我了! “你为什么想我死?我有惹过你吗?”虽然我陈碧落是被拐卖到这里来的,但我也不是个好欺负的! 这会我手里紧紧捏着竹枝做的扫帚,目光死死的盯着她。 樊雅嘴角斜斜的扬起,朝我阴笑说:“你和樊守在一起,就是惹了我!” “你和他有仇,关我什么事?”我激动的朝她吼道,“不救我可以,但你害我,就是不对!我劝你从这滚出去,不然,别怪我动手撵你出去!” “就凭你也敢撵我?”樊雅突然举起手,我就看到她手心里放出一只通体发黑的蝴蝶。 蝴蝶眼见着就要飞向我的时候,一把破蒲扇突然出现我面前,挡住了那只飞向我的黑色蝴蝶,于此同时,一把盐洒在了那只蝴蝶上,顿时,漆黑的浓汤顺着蒲扇的边滑落下来。 我惊愕的捏住衣领,向后退了两步。 这时,我看到突然过来的樊守,收回了蒲扇,一边向自己扇着风;一边不屑的俯视着他对面的樊雅,“阴的不行,你就来明的啦?樊雅,你当我这蛊公是浪得虚名啊?” 樊守居然还说了句字正圆腔的普通话,看起来真像是电视剧里的大侠。 “哼,什么蛊公,要不是我阿爹当初信了你的话,收养你,你早死了!现在我阿爹死了,你蛊术学成,翅膀硬了,就敢抢他蛊公名号了!樊守,我绝不会放过你的!”樊雅仰起头,双手捏拳,眯着眸看着樊守。 那模样,好像恨不得将樊守生吞活剥了。 而樊守听到这话时,并没有之前那么嚣张了,深深叹了口气,“你走吧。” 这樊守也真有意思,这个女的害死他那么多老婆,现在又想来害我,他居然这么轻易的就放走她了? 樊雅见他这样,气焰更加嚣张,“你不把这个女人肚子里的情蛊取出来,我是不会走的!” 情蛊?她指的是我肚子里的蜈蚣吗? 闻言,我心里暗自窃喜!目光赶紧移到樊守的脸上去,期待着他能够听樊雅的话,把我肚子里的蜈蚣弄出去! “不可能了,我和她已经睡了!”樊守淡淡的扫了我一眼说道。 我一听,失望的移开了目光。我就知道,他不会放过我! 樊雅听到这句话后,身子一震,唇瓣抽动了好几下,才咬牙切齿的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这次你下手晚了,我已经和她睡了,情蛊就算取出来,她也是我樊守的女人。这一点,永远都改变不了了。”樊守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带了一丝的温和,“樊雅,别再害人了。” 樊雅闻言,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怎么了,眼圈发红,“你居然真的敢和外姓女的……” 说到这,她目光幽怨的移向我,好像恨不得把我给生吞了一样。我怕她再给我扔出一条蛊虫什么的来,所以,忙躲到樊守身后。 她的目光跟随我,重新移到樊守身上,然后突然和个神经病一样,抬头大笑起来,只是,她的笑声凄惨,“哈哈哈哈……樊守是你逼我的,接下来就别怪我狠毒!” 我听到这话,吓得一个激灵,这个女人不会笑着笑着又抛来什么蛊虫吧? 然而,我却多虑了,她笑完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她一走,我就从樊守背后出来,拍着自己的胸口,朝他看过去。我发现他深皱着浓眉,痘包脸上表情惆怅的望着樊雅消失处。 这让我不禁好奇,“守哥,你和樊雅到底有什么过节啊?她好像很恨你。” “我要说她是因情生恨,你信吗?”他收回目光,扔掉手里的扇子,朝我说道。 我居然忍不住“噗”一声,笑出声来,“不信。” 别逗了,他长得这么丑,又穷,还粗俗,樊雅长得那么漂亮,看穿着就知道家里也不穷,怎么会看上他? 樊守见我笑,鼻哼了一声,“以后你就信了!” 说话间,伸手就要拉我往外走。 我忙问他,“我地还没扫完呢,你带我去哪啊?” “你头上甘蔗叶没了,很容易招来脏东西,我重新给你弄一片去。”樊守解释道。 “迷信。”我轻声嘀咕。 “你这样的大学生我见多了,明明傻不拉几的,还觉得自己特聪明。”樊守不屑的嘲讽了我一句。 我就很不满的争论,“我哪傻了?” “不傻会被拐卖?” “那是我不小心打了个黑出租车,当时我着急回校,要不然,我不会出事的!”说到这,我甩开他牵我的手,蹲在路边,捂住脸哭了起来。 我真的后悔死了,当时怎么就打了那辆黑出租车呢? 哭着哭着,樊守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蹲下来,朝我劝道:“你别哭了,这也许就是我俩的缘分,今后只要你乖乖的,我保证对你好。” 话末,还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 我看他语气温和,忍不住再次尝试劝服他放我走,“守哥,我真的不想呆在这,我想回家,求你放了我吧,事后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他闻言,收回手,气愤的站起身,“不是钱的事,你已经是我老婆了,我要对你负责任!这辈子,我都不会让你离开我的。” 说完这句话,他就不管我了,自顾自的往山下走去。 他一走,我怕肚子疼,只能一边流泪,一边跟着他走。 到了山下的一片甘蔗林,他找了半天,从里面挑到了一片叶子,给我系在头上。 我低着头,木纳的任凭他摆布。 他也没多说什么,随后拉着我的手要离开甘蔗林,这时,甘蔗林里,突然传来女人那种时候的叫声。 随后还有男人粗喘气的声音。 这些农村人也太开放了吧?居然在这种地方也啥了! 我顿时脸就发烫了,忙要走出这块地方,哪知樊守却拉着我的手,不让我走,还坏坏的朝我笑着,轻声道:“带你看看,也长长见识!” “我才不看呢!”我赶忙用左手捂眼。 樊守那里肯听我的,硬是把我往甘蔗林里拽,并且还轻手轻脚的扒开甘蔗寻找那对男女。 走到甘蔗林深处,果然在最中间的位置,看到一个女人和一个男人正在以女跪男站的姿势做坏事。我看到后,脸烫的不行,伸手拽了拽樊守,意思让他离开。他却一使劲,把我给拽进他怀里抱住,手也开始不老实起来。 我被他惊到了,忍不住“呃”了一声,结果惊扰了正动作的男女,“谁在那?” 那对男女,顿时停止动作,扭过头往我们这边看来。 一扭头,我惊到了! 因为,这一男一女我都认识!男的是那天骑摩托车上山警告樊守的青年男人,好像叫什么樊子,女的是樊守给孩子钓蛊的孩子他妈!据说,这女的丈夫在城里,那么,这个男的肯定不可能是她老公了,他们这是在偷、情啊?! 真没想到,看那个女的本本分分的样子,居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 樊守这会自然也看到了,呼吸不稳,似乎生气了。 “到底是谁在那偷看,不怕长鸡眼,招劳资的草鬼啊?!”樊子这会被打扰了,很火大的从女人的身上出来,往我们这边走来。 而那个女的却在他一走来的时候,身子瘫软的倒在了地上,好像是瞬间失去意识了。 “别看,走!”樊守见那个樊子走过来,忙拉着我就跑。 这人,刚才明明是他要看的! 可我不明白,明明就是他们见不得人,我们逃什么呀? 好不容易跑回家,樊守还不等我喘气,就从家里的床底下抱出一个蛊坛,拿甘蔗叶子从里面钓出一只血红色的小蜘蛛,随即把这蜘蛛放进放进衣兜里,朝我道:“走,我们去民嫂家。” “民嫂是谁?”我纳闷的问道。 嫂索 —蛊夫 “就是刚才那个女的。”樊守回答我的时候,已经领着我走出屋子了。 “你想干嘛呀?不会要去揭穿她和人家偷、情的事情吧?你这样会害死她的!劝劝她倒是可以的。”我生怕樊守会粗鲁的去找哪个女的算账。 樊守却白了我一眼,“我要是想揭穿她,刚才在甘蔗林就喊了!” “那你现在去她家干嘛?” “我去救她!”樊守淡淡的道。 “救她?”我惊愕了。 这哪跟哪啊?刚才那个女的正和樊子那啥,好像很嗨的样子,哪像有危险的样子啊? 011,最毒不过血蜘蛛 “她中了樊子的蛊。自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而且那种蛊一旦中上,不及时灭了的话,几天就死了。我刚才就是怕樊子狗急跳墙直接害死民嫂,才跑出来的。这个时间,他应该是放民嫂回家了。”樊守说话间,已经拽着我走出了家。 我听完他这句话,回忆起刚才的事情,好像是记得樊子一离开民嫂的身,她就失去意识似得瘫软倒地了。 当时我以为她是那个时候太激烈了,然后支持不住倒的,现在细想想,真的不太像。 如果她是自愿的、有意识的,会在被人发现后,惊慌失措才对! “守哥,他给民嫂中的是什么蛊?”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樊守回头扫了我一眼,皱起浓眉道:“别问了,反正只有他这种没水平的蛊徒,才会下这么低级下、流的蛊!” 他不让我问,那么我也只好闭嘴了。 他牵着我的手在村子里左绕右绕的,好像一直在避开别人。走了大概能有二十多分钟,我们在绕到了民嫂家门口。 民嫂家门是虚掩的,樊守没立即推门进去,而是推了推我,“你先进去看看!” 我心想,他为什么要我先进去啊,难道是怕里面有什么危险,让我打头阵? 一有这样的想法,我对他更加鄙夷了。但我不敢反抗他的命令,所以,轻手轻脚的走到门口,推着门喊了句,“民嫂?在家吗?” 可我喊了两声都没有得到人回应,于是朝樊守道:“樊子会不会还没把她送回家啊?” “不会的,地上都有樊子皮鞋的脚印,明显是刚踩的。”樊守看了看地上,朝我肯定道。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果然看到地上有往院外走的脚印,所以,只好一咬牙,推开了门,往里面瞧了瞧,发现民嫂赤条条的躺在床上,手臂和腿上都有甘蔗叶划破的细小伤痕。 “看到人了?”樊守问我。 “嗯。”我点点头。 “是不是樊子那小子连衣服都没给她搭一件的?” “是啊。”我有些佩服樊守了,他虽然是粗俗但并不鲁莽,相反很聪明很细心。 “那你赶紧进去给她盖上被子什么的,我好进去给她灭蛊!”樊守朝我推搡了一下。 他这样倒是让我愣了一下,他这是在避嫌吗?不好意思看民嫂的身体?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之前怎么还偷看别人做那种事情啊? 带着疑惑,我走了进去给民嫂盖上床边的被子。然后喊樊守进来。 樊守进来之后,我以为他又要拿什么枯草杆子伸到民嫂鼻子里钓蛊,哪知,他却从兜里小心翼翼的取出用甘蔗叶包着的血红色小蜘蛛,然后将小蜘蛛放到民嫂的脖子处,小蜘蛛一碰到民嫂的脖子皮肤,细小的脚就爬动起来。 樊守这时却拿甘蔗叶的尖头,往小红蜘蛛的肚子上一戳,小蜘蛛就受惊的嘴巴往下咬了一口民嫂的皮肤,随后,脚也缩到一起就像是死了一样。这时,樊守却把小蜘蛛用甘蔗叶子挑起来,重新包了起来,放回兜里。 “呃……”民嫂没有三秒钟的时间,就深深的吸了口气,脖子那里被红蜘蛛咬过的地方瞬间红肿起来。 我吓了一跳,退了两步,问樊守:“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说是救她,可刚才那红蜘蛛一看就是有毒的,这样咬民嫂一口,民嫂不会死吗? 樊守没理我,而是目光死死盯着民嫂的脖子处。 民嫂被蜘蛛咬了一口之后,从昏迷中醒了过来,伸手捂住脖子,睁大眼睛惊愕的看了我们两眼,然后就开始剧烈的咳嗽,“你们怎么在这……咳咳咳……” “你中了草鬼,我们是来救你的。”樊守朝她解释了一句。 民嫂就一边咳嗽的一边朝他看来,但是已经说不出话。 咳了一会,她就头一偏“呕”的一声,吐出一口带黑血的浓痰。 这时,我看到那滩浓痰中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我肉麻的抱住胳膊,看向樊守,“痰里有东西!” 这又是什么蛊啊? 樊守这会已经走到民嫂家的灶台上,抓了一把盐洒在那滩浓痰上,只见浓痰立马发绿起了几个泡泡,然后就没有什么动静了。 我见状舒了口气,因为这就说明民嫂没问题了。毕竟蛊已经出来了,还被樊守消灭了。 不过好像那些蛊虫,都很怕盐。 民嫂这时惊愕的坐起身,突然发现自己没穿衣服,赶忙把被子拉起来裹住身体,惊讶的望着樊守,“蛊公,我这是怎么了?” 樊守别过头不看她,“你想想最近是不是和樊子有什么过节?” 樊守这么一问,民嫂转动了几下眼珠,想了想,摇摇头道:“没有啊,樊子这段时间还帮我砍了几次甘蔗,说我男人不在家,怪不容易的。” “那没事了,你以后离他远点的。”樊守闻言,皱了皱眉,丢下这句话就往外走。 我忙跟上,奇怪他为什么不告诉民嫂被樊子下蛊的事情。 就在我们出来的时候,民嫂家的儿子背着个布书包急匆匆往家赶,看样子是放学了,中午回家吃饭。 他长得瘦瘦的,皮肤很黑,不过两只眼睛很大,看到我们从他家出来,眼中浮现好奇,但等我们经过的时候,还给我们让道,并且鞠了个躬,“蛊公蛊婆慢走。” 看这孩子乖巧懂事的样子,我倒是挺喜欢的,不禁多看了两眼,可就在这时,我发现他后背上趴了一只很恶心的菜虫子。因为我这段时间帮樊守洗菜洗的多,见过很多这样菜里面的绿虫子,所以,一眼就认出来了。菜虫子没毒,所以,我也就没当回事。只目送着孩子回家。 看着小男孩往家里跑去喊阿姆阿姆的,随后也就推开了门进去了。 我准备收回目光,樊守的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伢子都可爱的很,回头咱也生一个!不用眼馋别人家的伢子!” 谁要和他生孩子?! 我刚想拍开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突然就听到小男孩凄惨的喊叫声,“啊!阿姆~!” 他这一叫,樊守身子一僵,随即就往他家跑去。 我也赶紧跟着跑了过去。 我们刚跑到门口,就见小男孩从屋里爬了出来,但露出来的皮肤上全都是血红色的水泡,尤其是往外爬的那双小手上,还在不断的往外鼓水泡…… 我肉麻极了,可处于医者本能,我想去扶他起来,哪知,我刚蹲下,樊守就把我往一边拽过去,“千万别碰他!” “他这是怎么了?” 我惊恐的看着痛苦的爬出来的小男孩,他的脸上也开始鼓包了,这会他抬起头大眼睛睁得老大的看向樊守,“我……阿姆……阿姆起泡了……” 起泡了? 他的母亲身上难道也起泡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樊守闻言,嘱咐我千万不要碰小孩,他则跑进了屋,结果进去没有五秒钟,他就赶紧将门关上,一脸惊恐的表情。 我从第一次见他到现在,还是头回见到他出这种表情。 “守哥,怎么了?” “我们快走!速度!”他居然拉着我的手就要走,可小孩还在地上蜷着身子,到处挠他身上起得水泡,喉咙里还发出咕噜咕噜的声音,他好像喉咙里也已经起了泡,说不出话来了。 “我们不能就这样走了啊,这孩子怎么办?”我立在原地,看着孩子可怜的样子不肯走。 无论如何我都不能丢下这个孩子就这样走掉的! “没时间和你解释,再不走,我们就会被……” “阿守,这是怎么了?”樊守的话还没说完,民嫂家院门口那边,就传来一抹苍老的男音。 我和樊守都往那边看过去,只见老族长在樊雅的搀扶下往这边走来。他们身后还有十来个村民,这村民中还有打着赤膊的樊子。 老族长明明是在问樊守话的,可皱纹密布的老脸上没有疑惑的表情,反倒是愤怒的表情! 嫂索 —蛊夫 樊雅更是皱着细眉,死死的盯着地上痛苦抽搐的孩子,一脸愤怒的模样。 “族长,你们都别过来,民嫂和她伢子都中了血蜘蛛的毒。必须尽快烧了他们!”樊守看他们靠近,忙制止。 血蜘蛛? 樊守这话一出,我的目光就移到了他的衣服兜里,血蜘蛛不会就是这只吧? 难道,这孩子和他的妈妈惨剧,都是因为樊守放蜘蛛咬她引起的? 我没想到这蜘蛛这么可怕!这会下意识的离樊守远远的了。 族长他们并没有因为樊守的话而退后,相反,族长还一脸悲愤的望向樊守,“阿守啊,你怎么会这么狠啊!居然害自己的族人!就连孩子都不放过!” 012,烧死她 我一听这话,就明白族长这是把孩子和里面的民嫂,都当成是樊守害的了。可樊守明明就是来救民嫂的。只是方法不得当…… 樊守听了族长说的话,浓眉紧拧,目光在樊雅和樊子身上扫过,“族长,你恐怕是误会了,我根本没有害他们母子!” 老族长闻言,指着地上的还在打滚的孩子,颤音问他,“那小伢子身上的血蜘蛛泡怎么说?” 他这话一问出来,樊雅松开老族长的胳膊,朝樊守这边走过来,“对啊,血蜘蛛可是只有达到蛊公级别的巫蛊师能养的出,而全寨子里,只有你是蛊公级别的!” 这养蛊的人还分级别啊?我又开眼了! 樊雅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到樊守身上,怨毒、愤怒比比皆是。 樊守呼吸不稳,双手紧紧捏着拳头瞪着樊雅,“我是养了血蜘蛛,但是,我本来是来给民嫂解幻毒蛊虫的!” 樊守说话间,从兜里拿出甘蔗叶包着的小蜘蛛,樊雅见状,往后退了好几步。身后那些村民也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樊子在人群中还喊了一句,“快看,血蜘蛛就在他手里了,民嫂母子就是他害的!” 这个樊子就是在恶人先告状呀!明明就是他先给民嫂中了蛊,导致她神志不清的与其发生关系,樊守和我发现了,过来救民嫂的。他倒好,贼喊捉贼! 樊子的话一出,族长身后的村民都骂樊守不是人,一个个咒他死。 “族长,快把他给绑了,按族规烧死!”樊子见状,忙趁机怂恿族长。 族长看着樊守,目露不忍,“阿守,你还有什么话说?” 樊守气的身子发了颤,“族长,从我十二岁回村寨,少说在这里也生活了十五六年了,我是什么为人,你们还看不出来吗?我什么时候给别人下过蛊?村里谁家中了草鬼,不是我救的?我樊守从和老蛊公学巫蛊术开始,就发过誓,这辈子只用蛊术救人,不害人!今天民嫂和他伢子的蛊毒,还真不是我中的!” 樊守这话说的铿锵有力,正气凛然的,让本声讨他的村民们都安静下来。 老族长的脸上更是出现了犹豫之色,“可这血蜘蛛……” “不是我的血蜘蛛!”樊守知道族长想说什么,于是他忙将甘蔗叶窝起来,将血蜘蛛倒在自己的手上,然后,当众点了点血蜘蛛的肚子,血蜘蛛就受惊的咬了他一口,他“嘶”了一声,然后,就将血蜘蛛用甘蔗叶再包好放在兜里,不一会,他手上被咬的地方就红肿起来,但是肿块越来越大,这让大家都吓得屏住呼吸死死盯着他的手。 樊雅却深喘着气,盯着他的手骂了句:“真是瓜!” 在四川话中,瓜就是傻。估计,在他们这里,也是这个意思。 我看着樊守自己放蜘蛛咬自己来证明清白,我后背惊出一身汗,“守哥!” 话末,忙要走过去,樊守却不让我靠近,“离我远点!” 他话说的有点僵硬,我抬头看了看他的脸,发现额头那边全是汗! 可见他正痛苦着。我目光移到地上的小孩身上,发现他已经不动了,身上的血泡开始一个个溃破,化成血水渗到地下了。刚刚还活蹦乱跳的小孩,没想到这么快就死了,还是这么凄惨的死掉,我突然好害怕,害怕樊守也会这样。如果他死了,那么我肚子里的蜈蚣怎么办? 然而,樊守手臂上的包鼓了很大之后,慢慢就又消了下去。 樊守就把手臂举起来给村民看,“你们看,我的血蜘蛛并没有那么大的毒性!民嫂她们母子,是被别的血蜘蛛毒到了。” 他手一抬起来,村民又开始议论了,大致都是说樊守以往人怎么好,应该不会做出这种事来了。所以说,这些农村人的思想真是单纯,别人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樊子见状,往前走过来,来到老族长身边说:“族长,你可别被他骗了,他说就这一只蜘蛛你信啊?而且,除了他,寨子里还有谁能养得了这么毒的蛊虫?” “樊子,你别在污蔑我!要不是因为你给民嫂下了幻蛊虫子,我也不会来民嫂家帮她除蛊!现在我都怀疑民嫂身上中的血蜘蛛毒和你有关系,毕竟民嫂家门口的脚印,除了他们母子,只有你和我们的!”樊守显然也不是软柿子,任凭污蔑的。 樊子反驳,“别胡说八道了,我只是蛊徒而已,哪里会养剧毒血蜘蛛?你别想污蔑我!” 樊雅也附和樊子说了句,“是的,寨子里的蛊公只有你一个!不是你的血蜘蛛,难不成还会是外人的?” 说话间,樊雅将目光移到我身上。 她看我干嘛?不会以为我一个不会蛊术的外来人,会有血蜘蛛这种东西吧? 她这么一看着我,大家的目光都顺着她看向我。 我却白了她一眼,“真是神经病,我要是会养蛊,有这种东西,还会被困在这里吗?” 懒得看她,我就别过头。可就在这时,我感觉到脖子上有东西在爬动,我猛地一僵身子,恐惧的朝樊守看过去,“守哥……” 可我还没说出我脖子上有东西的话,村民中就有人惊呼出声,“蛊婆身上有个大血蜘蛛!” 蛊婆?那不就是我吗?我的脖子有个大血蜘蛛?! 我刚要转头去看,就被樊守制止了,“别动!” 他一喊我别动,我就一动都不敢动了。随后,樊守在村民的惊呼声中,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就要过来挑走我脖子上的蜘蛛,可就在他皱着眉,面色凝重的要给我挑的时候,樊雅故意啊呀一声,装作不小心脚歪了一下,然后就碰到了樊守的手上,顿时我感觉脖子上一痛…… 这种剧痛让我眼前一黑,条件反射的用手揪住脖子上的那只拇指大小的蜘蛛,狠狠的给捏死了。 村民们见状,都“呃”的一声,惊吓的倒吸了一口凉气,于此同时,我感觉脖子越来越粗,我呼吸也开始困难起来,我却低头看了看手里蜘蛛的尸体,发现变成了一股暗红色的像血液一样的浓汤从我指尖滴落掉地。 “碧落!”樊守见我被咬,伸手要来碰我,却手到半空中又一脸顾虑的缩了回去。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看到他眸里似乎浮上了雾气,我突然意识到,我恐怕很快就和民嫂母子一样,成为血肉模糊的尸体了! 只是,我真的好不甘心,我还没从这逃出去,还没完成学业,还没孝顺父母,就这样死在这鬼地方,真的好不甘啊! 可不甘又有什么用,我好不是躲不过命运,被卖到这里、然后死在这么! 身上开始奇痒无比,我低头一看,手上开始起水泡了,就和刚才的小孩一样! 我好害怕,想要去找人求救,可我往人群中扫了一眼,没有任何人愿意靠近我,反倒是各个躲得老远。就连樊守也后退了好几步。 最后我绝望的跌跪在地,目光落到了樊雅身上,只见她微微扬起唇角,阴毒的盯着我说了句:“族长,原来是这个女的带来的血蜘蛛,她现在身上中了毒泡,再不把她和民嫂母子烧了,恐怕这个毒很容易扩散啊……” 她这话一出,我顿时什么都明白了,她根本不是要来陷害樊守的,而是要害死我! 我和她无冤无仇,她居然一次次的要置我于死地! 我好恨! 我猛地要冲过去抱住她,想让我身上的毒汁碰到她身体,和她同归于尽! 哪知,我刚要碰到她,她的身子突然一偏,她就不见了,我忙艰难的转过头一看,发现樊守正将她紧紧抱住,她一脸惊愕。可樊守却看着我,目光里闪烁着复杂的神色。 这一刻我居然笑了,他口口声声说我是他的老婆,对我负责人,结果却护着害他老婆的人! 那些果然是为了哄我安稳下来,和他生孩子的吧? 这一刻我没有哭,相反心寒到底,脑子里全都是我爸爸妈妈的脸庞在旋转,我好想他们!可惜我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我最终身体痛痒到麻木,整个人瘫倒在地。目光看向了白云朵朵的天空,好想成为一只鸟,能够突然飞起来回家。老天爷,如果我死了,就让成为鸟吧,让我飞回家吧……我不要呆在这里,不要…… 360搜索 妙-筆-阁:蛊夫 更新快 在我倒下的这一刻,周围传来村民要烧死我的声音,“烧死她……快点把他们都烧了!” “我去拿柴油……” “……” 而一声声喊杀我的声音中,我没有听到樊守制止的话。我的心透凉到底了!这个男人太无情了! 闭上眼睛,滚烫的泪水从眼角划过,我以为下一刻我就死了,这是我最后一颗泪,可是,就在我呼吸快要被喉咙处的水泡淹没的时候,樊守终于开口了,“都特么的住手!” 闻言,我睁开了眼睛,发现他已经推开樊雅,走到我身边,单膝跪地,伸手要碰我。 樊雅却大声制止他,“阿守,你别犯傻!你碰了她也得死!” 013,以牙还牙 樊守却不顾她的劝阻,在我的注视下,伸手碰到我的脸上,“别怕,我们回家!” 我不知道自己此时的脸上是什么样,但一定很丑,可他还是在村里人惊呼的声音下,亲了我额头一下,然后,将我打横抱了起来,要往家走。樊雅在后面哭着骂他蠢,村民也不让他抱着我离开。可他就是不停下步伐。村民害怕身上被沾染毒汁,一个个只是敢喊,并不敢靠近。 我视线不怎么清晰了,可还是不肯闭上眼睛,我一直在他怀里仰望着他,即使我现在能开口说话,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这一刻,我本冰凉的心口,慢慢变得温暖起来。或许,樊守这个人并不坏,至少,他愿意陪我一起死! 樊守抱着我,好不容易走到家门口,他就一下跌跪在地,我们两个人都倒在了门口。 他艰难的深呼吸几下,伸手紧紧捏着我的手,我感觉到了,使劲的眨了眨眼,视线变得清楚了一点点,就好像看到他的脸上满是水泡,估计毒性发作到全身了,我想开口说他傻,可唇瓣怎么都动不了。好像唇瓣也肿了。 可樊守好像还能说句话,只听他说出了一句话,但就像是被人捏住脖子时发出来的那种声音,他说:“老婆……到家了……别怕……” 我以为他会说出什么感人肺腑的话来,结果却是这么一句话,但很奇怪,就是这么一句话,让我不再害怕死亡。闭上眼睛,手紧紧和他的手牵在了一起,慢慢的失去意识。 “快倒柴油,快点的……” “他们死了没啊?活着烧了可伤天理啊!” “这么久了,早该死绝了!” “……” 黑暗中,我听到了两个男人说话的声音,其中一个好像是樊子,与此同时我还闻到了浓烈的柴油味! 我脑子里渐渐浮现起被樊守抱回家的画面来,难道是樊子他们追到我们家来,想活生生的把我和樊守烧死吗? 想到这,我猛地睁开眼,发现周围黑漆漆的,而且天上只有星星,没有月亮。 看来天都黑了!我是不是昏迷了很久? 就在我看着天纳闷的时候,耳边传来了倒柴油时的那种咕噜咕噜声。我忙坐起身,朝出声处看去,果然看到有两个男人的黑影在屋子周围浇着柴油! 我们这还没死呢,他们就要来烧死我们,不是谋杀又是什么?这些村民太大胆了。 我想单手撑地站起身制止他们,可一动手,发现手还被樊守紧紧握住,并且,我还能感受到他手心温热的。这说明,他也没死! 我赶紧伸手摇晃他,想摇晃醒他,但摇了两下,我突然发现一个令人吃惊的问题,我身上不痛不痒了,而且,还充满了力量! 我下意识的缩回手,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光滑细腻,根本不像是起了泡的样子,摸完自己,我又去摸樊守,他的脸上倒是有疙疙瘩瘩的触感,但那些都是他本来脸上的痘包,并没有那么多的毒泡了! 难道我们身上的毒,奇异的消失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不过想到我们还活着这一点,我兴奋极了,伸手拍打起樊守的肩膀,“守哥,快醒醒!我们还活着!” 虽然我的声音沙哑,但喉咙里没有那种肿胀的感觉了,我更是兴奋起来。 “谁在那?”我拍打了樊守几下没把他弄醒,反倒是惊到了在那倒柴油的樊子他们。 我回过神,猛地站起身,朝他们那边喊道:“我们还没死呢?你们居然就想烧死我们,你们也太毒了吧?” 我这一喊,和樊子一起来的那个男的,吓得将手里的油桶一扔,大喊着有鬼啊,就跌跌拌拌的跑了。 樊子见他跑了,却骂了他一句胆小鬼,然后就拿起打火机,点着了火,举起来对我说:“真是笑话,我们养蛊学蛊术的人,不毒才怪!今天,你们不死也得死!” 他话末,捡起一根树枝,点着火,就往墙角一扔。 顿时小火点燃了地上的柴油,“噗”一声,火苗窜涌起来,连屋顶的草都燃烧起来了,将我和樊守围在里头。我害怕极了,顾不得樊子在火场外,仰头大笑的嚣张模样。而是拽起樊守的胳膊,就想把他拽起来,然后带他冲出火场。 可是,他太重了,任凭我使多大的力量,也没办法拖动他。 “樊守你快醒醒啊,再不醒我们就要被烧死了!” 我拖不动他,就着急的哭了,伸手摇晃着他,试图喊醒他。可他就是醒不过来,眼看着火离我们越来越近了,我心里急的和猫抓似的。 怎么办啊? “姑娘,你再不出来肯定会被烧死的,不如你不要管樊守了,出来跟我吧!我保证好好疼你!嘿嘿!”樊子这会还没走。 我扭过头愤怒的剜着他,在火光的映照下,他脸上的笑容更加的猥琐恶心! “我就是烧死了,也不会跟你这种人渣的!败类!”我愤怒的朝他骂道。 樊子闻言,气的骂了我一句贱、货,就举起柴油壶就往我这边扔过来。 我眼见着柴油壶扔过来,吓了一跳,本能的闭上眼,迎接柴油洒到我身上后,在被火点燃全身的惨剧发生。 然而,我却听到“嗵”一声,柴油壶和柴油并没有洒到我身上,而是在院墙那边传来撞击声。 我赶忙睁开眼一看,就看到那柴油壶真的在院墙那里着了火,随后发出“砰”一声爆炸的声音,吓了我一跳,“呃!” 可我刚喊出声,身体就突然腾空,不等我反应过来,我整个人已经被人抗在肩膀上,冲出火场了! “守……守哥?!”冲出来之后,我惊喜的喊出声。 樊守居然在关键时刻醒了!太好了! 他没回应我,而是把我放到安全的地方,然后朝樊子那边走去,声音略带沙哑的吼道:“樊子……你先害民嫂母子,然后再来陷害我们还不够,现在居然放火烧我们,真当我樊守是个软柿子吗?” 说话间,我听到他手捏拳头传来的咯咯声。 樊子见状,忙后退几步,在火光的映照下也能看出他的面色发白,“你……你别过来!不是我要害你们,我只是按照樊雅师姐的吩咐办事。” “樊雅……果然是她!我忍让了你们这么多次,你们居然还是不肯罢手!那么……就别怪我了!” 樊守说话间手一挥,樊子就突然捂住脖子,吃痛的喊出声,“啊……你居然对我下蛊!呃……你这是要违背当初的誓言了吗?” “什么誓言,你们都违背了,我还遵守什么!”樊守咧着嘴朝樊子笑道。 这笑容很阴狠,看得我都不自觉的打了个颤。 樊子睁大眼睛还想说什么,可是却因为脖子被什么蛊虫咬了,肿的好大,让他一句话说不出来,随后去自己兜里掏出好多小瓶子,艰难的要打开盖子涂脖子,可樊守却一脚给他踢开了。 “血蜘蛛的毒,你那些个药是对付不了的。放心,我养的蜘蛛害不死人,顶多让你下半辈子躺床上度过而已!哼!” 樊守这句话一出,樊子就拿手指着他,“呃呃呃……”的想说什么,可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 樊守嫌弃的在他身上吐了口吐沫,就一脚把他给踹到我们家前面的山坡小路上,让他就这样骨碌碌的滚了下去。 他一滚下去,樊守就突然扭过头看着我。 [^*] 在火光的映照下,我发现他脸上的痘又少了很多,面貌变得英俊起来,他这会挑着浓眉看我的样子,让我心跳有些不稳了,“干嘛……干嘛这么看着我啊?我没想逃!” 他闻言,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我知道!刚才幸亏你没逃,把我喊醒,不然,我就葬身火海了!” 他居然在和我说普通话!发音好标准,声音好好听! 可就在我看着他发愣的时候,他目光移到了着火的房子那边,收了脸上的笑容,“老婆,看来你要接着和我吃苦了。”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火光四溢的房子那里,忙走到他身边,拉了拉他的胳膊,“守哥,房子没了,我们不如离开这吧?” 我心跳的骤快,只要他带我离开这个村子,我就一定有办法逃走! 可樊守却摇摇头,“就算要走,也要等我把藏在村里的那个蛊魔给揪出来!找了他整整十五年,他才露出一点行踪,我绝不会放弃!蛊婴、剧毒血蜘蛛……哼……这次看我不揪住他的狐狸尾巴!” 014,借手机一用 “蛊魔?”我不解的望着他问道。 樊守就从快要烧塌的房子那收回目光,看着我回答道:“是这样的,我们巫蛊界,就像你们城里的公务人员,也是分级别的,初级的是了解一些蛊术的人,叫做蛊众; 踏入蛊术界跟着师傅学巫蛊术的,叫做蛊徒; 等蛊徒出师了,能收自己的徒弟了,他就成为了蛊师; 而蛊师上面有专门管理他们,不让他们乱来的就叫蛊公,但这个蛊公的蛊术能力不一定会超过蛊师,只不过是名望在蛊师之上,或者是由老的蛊公让位得来的位置,比如我,就是刚到蛊师级别的时候,我师傅把蛊公的位置传给了我,我因此成为了这个村寨的蛊公。 但蛊公不是最高级别的,当蛊公到了会养毒幻蛊虫,自身百毒不侵,能帮助蛊众除蛊救命的时候,就升了级别叫做蛊神; 可是,当到达蛊神级别的巫蛊师并不除蛊救人而是害人的,就叫做蛊魔!神、魔因为善恶之分,叫法也就不同了,但能力是一样的。 蛊神和蛊魔也不是顶级的,最顶级的是自身化蛊的活蛊人!到了这个级别的巫蛊师,据说可以长生不老,不死不灭。当然,目前为止,活蛊人只是个传说。” 他详细的和我叙说了一下他们巫蛊界的级别之后,我唏嘘不已,“没想到,这个养蛊还分级别啊……不过,你刚才说那个蛊魔,他应该是在你的上面,而且还百毒不侵……那么你怎么对付得了他啊?” “他百毒不侵是因为吃了很多年毒蛊虫的原因,不算多厉害!如果我们也吃那些虫子,很多年之后,也会百毒不侵的……”说到这,樊守突然浓眉一挑,猛地一拍手道,“对了,我们今天能够化解血蜘蛛的毒,肯定和我们吃了乌金水蛭原因有关!哈哈哈!以前只听师傅说乌金水蛭可以延年益寿,包治百病,没想到吃了之后,还可以百毒不侵啊!一定是师傅怕我养这种邪毒的乌金水蛭投机取巧达到蛊神级别,所以故意不告诉我这些!这死老头子,真够狡猾的。” 这人,居然骂自己师傅是死老头子……真是粗俗! 他在那兴奋不已,我却望着烧毁了的房子犯愁。这破房子都没了,以后我们住哪去啊? 樊守独自在一边乐了一会后,看到我满脸愁容的看着着火的房子,伸手搭在我肩膀上,将我往他宽阔的怀里一拉道:“老婆,你放心,我不会让你没地方住的,但是咱家的蛊虫是烧没了,我得重新去养蛊虫,得费点时间和精力。” 我倒是对蛊虫没兴趣,对住的地方很在乎! “那我们住哪啊?”我嘟起嘴看向他。 他却无奈的叹了口气,指了指山下的村口处,“只能暂时去找那个碍事鬼去了。” “碍事鬼?” 樊守没有回答我,而是拉着我往山坡下走。走下去之后,看到樊子还在那打滚堵着路,樊守一脚给他踢一边去了,然后牵着我的手,走向村口。 这还是我从拐卖到这,第一次到村口的地方来。我忍不住往村口外面的路看去。发现那是一条弯弯曲曲的山石路,不足三米宽,小车是进不来,摩托车勉强可以。要是步行下山的话,这么长的路,真不知道要走多久! 所以,我猜我被拐卖之后,是被摩托车拉上来的! “别看了,你逃不掉的!”樊守见我往村外瞄,拉了拉我的手,往村口一间亮着灯的木头做的二层小楼走过去。 我失落的叹了口气,目光就移向这座小楼,发现小楼的二楼老式带花纹的玻璃窗上贴着两个十字架的符号,心里一喜,这会不会是诊所啊?那么汪神医会不会就在这? 他可是这个村子里唯一想救我出去的人啊! 我激动起来,呼吸都不稳了。 樊守这会已经松开我的手,来到诊所门口,将木头门拍的震天响:“汪洋,快点开门!” 汪洋? 看来樊守真的是来找汪神医!太好了! 不一会,诊所的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然后穿着一身白色背心和九分窄腿马裤的英俊男人出现在了门内,屋内的日光灯照射下,他整个人如同天堂上的神,优雅脱俗。 他确实是那天带着两个青年准备救我的汪神医! 这会他诧异的皱着浓密的一字眉,扫了樊守一眼,“阿守,你怎么来了?” 话末,他往樊守的身后的我看了一眼,眼中浮上怜悯之色。 “我来借宿!我家被樊子那混蛋给烧了。”樊守简单说明来意,不等他允许,就拉着我走进汪洋的诊所。 我进去的时候,正好肩膀碰到了汪洋的胳膊,发现他的胳膊好凉。身上也有一股子药味。估计他常年和药品打交道的原因导致的。 进屋后,我环顾了一下四周,发现这诊所的一楼放了五六张病床,床单洁白,被子叠得很整齐,可见汪洋是个很利索的男人,不像樊守……哎…… 就在我收回打量屋子的目光时,眼角的余光,突然扫到办公桌上有一部手机!而且,款式还不旧……我的呼吸有点不稳了!忙别过头,当作没看见。心里却在想,太好了,有手机!如果是汪洋的,我就可以拿着手机报警了! “你们借宿倒是没有什么问题,毕竟我这的病床多的是。可是,我不知道,樊子为什么要烧你们家啊?”汪洋从病床那边,搬来两张凳子递给我和樊守,看我们坐下后,纳闷的问樊守。 樊守就把我们今天中了血蜘蛛毒昏迷在家门口,然后樊子泼柴油要烧我们的事情告诉了汪洋。我发现,樊守嘴上一直说汪洋是碍事鬼,可心里还是很信任他的。 汪洋听后,气愤道:“这樊子也是太过分了点!不过阿守,民嫂母子身上中的血蜘蛛的毒,真不是你弄得?” “怎么可能是我,我杀他们母子,对我有什么好处?!”樊守不耐烦的白了汪洋一眼。 汪洋目光就移到我身上,看到我的脸之后,很快又不自在的别开了,“可樊雅说……说是这位小姐带来的血蜘蛛,怀疑她是马山寨蛊魔派来的蛊徒。” “樊雅简直在胡说八道!”说话间,樊守从裤兜里掏出一个身份证递给汪洋,“这是我老婆的身份证,你好好看看,怎么会是马山寨的人!再说,你看看她这细皮嫩肉、弱不禁风的样子,怎么可能是身强体壮的蛊徒女?” 樊守说话的时候,还捏了捏我的脸颊,弄得我好羞辱! 我烦躁的拍开他的手,扭过身懒得理他了。可他却不在意。 汪洋接过身份证后,正反两面都仔细看了之后,目光落在我身上,语气不忍,“樊守,人家一个好好的城里姑娘,你就这样给……哎,这件事,你做的太过分了!你知不知道,这是违法的!” 不知道为什么,汪洋这话一说出来,我心好痛,低着头,忍不住默默坠泪了。我好委屈,好想家!终于有个人同情我,可怜我! 樊守见我哭,忙一把从汪洋手里夺过我的身份证,一边揣进口袋,一边朝他道:“我们的事情,你不用管!对了,你赶紧去我家下山路口那边,找人把樊子抬回家。” “他……他怎么了?”汪洋很快就被樊守转移了注意力。 “哦,没什么,他害我的时候,不小心被我兜里的血蜘蛛咬了一口,哎……这辈子恐怕是瘫在床上,不能说话不能动了,真是多行不义必自毙啊!”樊守说出一句文邹邹的普通话,让我微微有些诧异,他不像是不识字的山野莽夫啊! 不过,樊守这分明就是在撒谎啊! 可汪洋闻言,一点都不怀疑他的话,而是忙转身拿起手机,不知道拨了谁的电话,吩咐道:“快去樊守家的路口把樊子给我抬过来!” 吩咐完,他就急忙去了医药柜子那里,拿出一些解毒的药品什么的。 樊守看后,不屑的笑道:“这些东西没用的!别浪费力气了!” “那我也不能见死不救!”汪洋白了他一眼。 他这话让我很佩服,觉得他确实有医德!我记得在医大新生欢迎会上,校长就说过,进了医大,就要学会四个字:生命至上!就是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们作为医者,一定要把患者的性命放在第一位。我看汪洋就是这种医者。 很快樊子就被两个矮小黝黑的小青年抬到了汪洋这,汪洋简单给樊子用药水擦了擦身体,又打了一针抗毒血清之后,见根本起不到效果,只得放弃的叹了口气,让两个小青年给樊子抬回家了。 樊子走后,汪洋就朝樊守道:“后院有淋浴,你们洗洗再睡吧,我先上楼休息了。” 360搜索 妙-筆-阁:蛊夫 更新快 说完,脱了手套,在屋内的木头脸盆里把手洗了,就上了楼。他一上楼,自然把手机也带上去了!我暗自叹了口气,这时樊守却拿来两件崭新的白大褂递给我,然后拉着我的手,带我去后面的浴室洗澡。 浴室是很简易的用木头围着的,上面按了太阳能的淋浴,很老实的那种,我终于来这第一次洗了热水澡,很是舒服。因为里面太小,所以樊守没和我一起,不然,我敢肯定他非要进来和我一起的! 我洗完樊守进去洗了,我见状,忙轻手轻脚的离开进了屋,然后步伐飞快的上了二楼,二楼三间屋子,我并不确定汪洋在哪间屋,只看到一个屋子开着灯,就推开门就往里进,可一进屋,我傻眼了! 我看到汪洋正在换衣服…… “你……你干嘛?”汪洋忙动作利索的拽了一件衣服挡住身体,尴尬的喊了一句。 我羞的赶忙捂住脸,别过身,“对不起,打扰了,那个,我……我是想求您借给我手机用一下的!” 虽然闭上了眼睛,捂住脸,可我的脑海里还是浮现出他看则瘦,实则健壮的身材,脸烫的不行。 015,救被拐卖女生 “手机?”他声音稍微恢复正常一点,“那个……那个现在恐怕不能给你,手机没电了,我正打算换完衣服充电,你就进来了……” 我一听这话,心里好一个失落,放下捂脸的手,叹了口气,“等充完电,你可以借给我用一下吗?” “当然可以。不过我提醒你一句,报警是没用的,你就算拨打了110,警察也来不了这里。因为我们这的路特难走,而且前些天下雨,山洪冲断了前面唯一一条出山的吊索桥……所以,在吊索桥没修好前,警察过不来,你也过不去。”汪洋提醒我道。 他话音一落,我心里特别的难受,我怎么就这样倒霉啊! 不过,就算警察暂时来不了,等吊索桥修好了,也总会过来救我的!我这样一想,还是坚定信心的道:“不管怎么样,我都要报警试一试,我一定要逃出去!” “如果你真的想逃出去的话,最重要的一点是想办法把你肚子里的蛊取出来,不然,你就算逃出去也没用。” “汪神医,您知道怎么取吗?”这一点我也清楚,所以,这会忙问汪洋。 汪洋好像在穿衣服,因为我听到背后传来他穿衣服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不会蛊术,所以并不能帮你。不过我听樊雅说过,你被樊守中的是情蛊,如果是情蛊的话,好像别人根本取不了,只有下蛊的人才能取。”汪洋解释道。 “那手术呢?动手术能取的出来吗?” 只有下蛊的人才能取,那么樊守肯定不会取出来。 “根本不可能!被中到肚子里的蛊一旦被惊动,会到处爬,除非你准备全身开刀,不然,它跑到别的地方,你还是取不出它。”汪洋叹了口气,“之前我就试过救被中了情蛊的少年,结果没成功,还差点害死他。后来要不是樊守安抚了蛊虫,我真的是闯大祸了!” 一听这话,我的心情瞬间跌到了谷底。随后低着头,拉开了汪洋的房门走了出去。 下楼后,一下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樊守站在楼梯下,仰着头看着我,“去找汪洋求救,让他放你出去,结果,没成功?” 他有读心术吗?猜的好准! “是的,他说就算我逃出去也没用,因为你给我中的蛊,除了你没人能取的出来。”我被他抓了个现形,也没必要隐瞒了。 樊守除了对我那样羞辱的惩罚外,是不会动手对我施暴的。因为,他唤起我肚子里的蛊虫折腾我,比动手打我更要痛苦,所以,这会说完这些话,我就捂住肚子,赶紧下楼去,以免他唤起小虾子闹腾我时,我从楼上滚下来受伤。 我下来后,坐在病床边,等待着他的惩罚。 可出乎意料的,他只是叹了口气,伸手拿起一块搭在脸盆上面的干净毛巾,擦了擦密发上的水珠,就没理会我了。 我盯着他有点纳闷,他这是放过我了?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楼梯处传来咚咚下楼的声音。我忙往那边一看,只见汪洋抱着一摞衣服走了下来。 他下来后,扫了我和樊守一眼,然后将衣服放在办公桌上,对樊守道:“阿守,这里是我和阿珠的一些干净衣服,你们先换上,回头还缺什么,就和我说一声。” 这汪洋人真不错。 “早不拿下来!真是的!”樊守却毫不客气的把衣服抱到我身边一丢,然后当着汪洋的面就脱了白大褂换衣服。要多豪放就有多豪放! 我闭上眼睛不去看他,他也不在意,随后还听到他对汪洋说我们现在什么都缺,但不需要他准备,明天他就解决了。 我认为他在吹牛,可汪洋却信他的话,朝他说:“好,那明天你缺什么,自己弄,我明天正好要去村后面的刘嫂家去,她这两天就快要生了。” 这汪洋连生孩子这样的病患也接啊?也是,这么个穷乡僻壤,深山老林中的村落里,他是唯一的大夫,恐怕不是全科大夫也逼成全科大夫了! 只是,我搞不明白,他是怎么留在这个村里当大夫的呢?看到他诊所的墙壁上挂着的毕业证,他可是个研究生毕业的学历,这样的学历不低啊,在城里发展可比这好多了!而且,我记得樊守说过,村子里的男人都姓樊,而汪洋却不是,难道他并非本村的人? 汪洋随后上了楼,我就拿起他抱下来的衣服,从中翻到几件本村女性穿的那种黑麻布绣花纹的民族裙,不禁诧异的朝樊守问道:“守哥,汪神医这怎么有女人的衣服啊?而且,他刚才说的那个阿珠是谁啊?” “他老婆啊。汪神医可是个倒插门女婿,八年前来村的。”樊守拿着水杯喝了一整杯水后,又倒了一杯递给我道。 “他老婆?可我怎么没见到啊?”我木纳的接过杯子,纳闷的问道。 樊守大大咧咧的躺在我坐的床上,头枕着手,面露一点同情之色,“哎,他可倒霉了,刚和老婆结婚没两个月,她老婆采草药的时候,就从山上摔下来,成了瘫子,也就是城里人说的那什么植物人。可汪洋这人倒是真不错,居然一直留在这,悉心照顾她。这都好七八年了,这一点上,我是真佩服他。” 原来如此啊!估计楼上的另外两个房间,其中一个就住着他老婆吧! 只是我不明白,他怎么会认识他老婆的呢?她老婆又究竟有多优秀,让他甘愿放弃城里的生活来这倒插门? “喂,你干嘛打听他的事情,不会是看上他了吧?”樊守突然坐起来,皱着眉头,一脸愤怒的模样盯着我。 这都哪跟哪啊? “你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我白了他一眼,气愤的拿着几件衣服准备去换。 樊守忙拉着我胳膊,“就在这换!” “我……”我刚想说不,可看到他凌厉的眼神。我怕他又发出怪声让小虾子闹腾我,所以,只好忍着羞辱,当着他的面把衣服换了。 可我刚换好,他一把将我拖进怀里紧紧搂住,“老婆,其实我比他帅多了,你别动不动就看他发愣哈!” 说话间将我搂的更紧了。 他比汪洋帅?我暗自翻了翻白眼,他真是睁眼说瞎话!他这一脸痘包的样子,即使最近少了一些,可看起来还是肉麻的很,怎么和人家汪洋比啊? 但我也不反驳他,只是拿肘顶了顶他的胸口,“守哥,这床太小了,你这样搂着我好热好挤。” 我的意思很明了,就是让这家伙离我远点,去别的床上睡。 可这家伙显然是天生的色、胚子,一夜不搂着女人睡都不行!居然挪过来另一张床,和我这张床并到一起了。我见状,只得无奈的叹了口气,任由他搂着睡了。 只是半夜的时候,我实在热的不行,推了推他,他就松开我,背对着我继续睡了。我却在陌生的环境睡不着,也不知道熬到了什么时候,我才开始迷糊起来。 “救命……救命……” 迷迷糊糊中,我好像听到门外传来女人的呼救声,声音很小,但是却很凄惨。 我好想睁开眼,可却怎么也睁不开了。 “救我……救我啊……” 这时,这抹女音又传了过来,我聚集起全部力量,才猛地惊醒过来,然后,赶紧的下了床往门口那边跑去,侧耳一听,又听到了那抹女音,只是这次声音要弱的多,“救命啊……救我……” 我确认不是幻听了,就赶紧摸索着打开门,往外走去,“谁在外面?” 结果,我刚问出声,我的脚腕猛地被一只冰冷的手捉住,我吓得“啊”的一声惊呼出声。 然后我拼命的要往屋子里进,可这只手就是死死的抓住我的脚腕不放。 “碧落!怎么了?!”估计我的声音把樊守给吵醒了,随着他一声喊,灯也啪嗒一声被他打开了。 灯光一照出来,我就看到了拉我脚腕的是一只脏乎乎的女人手,只是手腕处绑着染血的纱布。我赶忙顺着这只手往下看,慢慢的,就看到了一张满是泥污,一头乱草的女人脸,她眯着眼睛望着我,张开唇发出很虚弱的声音,“救我……” 我这下压制住心里的恐惧,忙蹲下身拉住她的胳膊,朝屋内的樊守喊道:“守哥,门外有个受伤的女人,快帮我把她扶进来!” 这时樊守已经朝外走了过来,见状,朝我道:“你松手,我抱她进来。” 我就赶紧松开手,让道给樊守。 随后樊守就抱着这个女人进了屋,一进去我就看到她穿的衣服居然是校服,宽大的运动型校服上沾满黄泥,而校服的胸口处的校徽,和十三高中的字样却没被泥糊住,让我知道,她并非这个村子里的人。 樊守将她抱到病床上之后,就蹭蹭的上楼去找汪洋下来救人。 汪洋随和揉着眼睛和樊守走了下来,他一下来,就检查了这个女生的眼睛,然后要解开女生的外套,哪知女生却一把捏住领口,恐惧的睁大眼睛,沙哑着嗓子喊道:“不要过来……不要……” 她这个样子一出,我仿佛看到了我当时被樊守强迫的样子来,顿时我就把汪洋和樊守推到一边,“你们不要过来,我来帮她!” 这个女孩一定和我一样是被拐卖到这里来的!一定是! 我不管樊守和汪洋是怎么样的表情,随后我握住女孩的手,朝她道:“别怕,我是女的,我来救你的!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016,脖子上的虫子 她闻言,看着我好久,泪水从她眼眶里流淌出来,她一把捉住我的胳膊,哭道:“姐姐,我只是手腕和脚腕受伤了,没大问题……快……快去山上救我同学……呜呜……” “怎么回事?你和你同学怎么跑到山上去了?”我纳闷的问道。 哪知这一问,她就嗷嗷大哭起来,“我们坐了黑车,然后醒来的时候,发现在一户农民的家里,那农民叔叔不知道让什么东西钻到了我们的鼻子里,然后我们就全身发热,意识混乱了……醒来的时候,我们发现被毁了,然后还被扔在了一个不知道什么地方的山洞里,绑着脚链。而且,那山洞里还有好多骷髅……呜呜,接着可怕的事情就开始发生了,我们每天都会被一个拿黑色围巾捂住脸的男人割破手腕,让一种黑乎乎的虫子吸血……我身体比同学的身体强壮一些,她被吸血之后,越来越瘦,昨天开始就昏迷不醒了……我害怕她会死,就忍住痛,把自己的脚骨打碎,从前面的山上爬了下来……结果爬了一天,终于爬到了这里……姐姐快救救我们啊……” 爬了一天才爬到这里?!可想而知这一天她是靠着多大的毅力才活着爬到这了! 还有那蒙面的男人是谁,为什么要用她们的血养虫子?难不成也是会蛊术的人吗? “姐姐……快救救我同学!”女生脏乎乎的手使劲的捏着我的手腕,满眼都是晶莹的泪水望着我。 我看着她,仿佛看到了当时的我。 和她相同的遭遇,让我冷静不了,抬头看向樊守,“守哥,能不能救救她的同学?” 樊守这个时候正捏着下巴想着什么,听到我的话,回过神皱眉望着我,不置可否。 这时,汪洋倒是开口了,“就算要救人也不能是今天晚上,天那么黑,山上路那么难走,不等你们找到关她同学的山洞,你们恐怕也就遇难了。我的意见是明早让族长通知全村的人,找些身强体壮的青年上山和你们一起找,那样还快。” 汪洋说的确实有道理,我冷静下来,看着这个女生。可她这会已经精疲力竭的躺下昏了过去了。 汪洋见状,则去消毒室那边拿药什么的过来帮这个女生治疗。 樊守这时才开口,“不行,今晚我们如果不去,很有可能这个蛊魔就除掉那个女生了!” 我一听这话,心一揪,“那怎么办?” 樊守伸手捋了捋他那头修剪细碎的密发到脑后,想了半天,猛地道:“我可以让大虾子帮忙找找!” “大虾子?”汪洋抬起头看了樊守一眼。 樊守没和他解释,而是从女孩的手腕上,拽下纱布揣进兜。而我想告诉汪洋是大蟒蛇,可樊守这时又道:“汪洋,一会我和我老婆上山,你留下来照顾这个女的,记住,在她伤口处多撒盐消毒,另外早上的时候,去村里的老桑树下摘点桑葚捣成汁喂她喝下去。” “好!”汪洋点点头,随后又担忧的扫了我们一圈,“你们上山要小心!对了,我办公桌抽屉里有一把手电筒,你们带上吧!” 樊守点点头,随后去汪洋抽屉里拿好手电筒,然后又让我缠上绑腿。可我不会,缠了好一会一只腿都没缠好,可樊守双手双脚都缠好了。 他见我实在不会,就让我把腿抬起来放在办公桌上,他给我缠了起来。汪洋扫了一眼,没有说什么,但表情还是诧异了一下,估计没想到樊守会亲自帮我缠腿。 缠完腿之后,樊守又去了汪洋家的杂物室找来两双可扎口的尖角名族鞋,给我和他穿上。等一切装备好,我们俩个就出发了。 因为那女生说的是前山,所以,樊守领着我出了村子,来到村前面一座大山脚下,就开始领我往上走。 这里的山上长着好多种带刺的植物,要不是绑着腿和手,真的会被刺到。 因为樊守熟悉山路,没几下就带我爬到了半山腰,这时,他拿折断了一根树枝,然后对着地面不停地拍打,拍打声很有节奏。 “守哥,你这是干嘛呀?”我拿着手电筒照着他拍打的地面问他。 他答道:“叫大虾子啊,它们蛇的耳朵不好,但是,对地面的震动传来的声音很敏感。大虾子最近正好要在这座山找媳妇,所以,我喊它,它一定能听到。” 我一听他真的要找大虾子,吓得心跳不稳,“守……守哥,我们自己找不行吗?它一条蛇,能帮我们什么呀?” “别小瞧大虾子,它可是我养了十几年的了,脑袋比一般的蟒蛇要聪明,我对它下指令,它一般都能准确执行。”樊守得意的和我解释道。 虽然他和我这么解释,可我心里还是觉得,它除了长得可怕的厉害以外,不觉的还有什么好厉害的。 樊守拍了好一会,我就听到身后的矮树丛里传来动静,我吓得一把抓住樊守的胳膊,“守哥……” “就你这小胆,也想出来救人?真是的!”樊守嘴上说着我,可已经起身,将我搂在怀里护了起来。 他这个样子,让我安心许多。 不一会,矮树丛里就爬出来那条花皮蟒蛇来,樊守就把兜里揣的那条纱布递到大虾子鼻子边,大虾子以为是吃的,张开大口就把樊守的手给裹进口中,我吓得啊了一声。 可樊守却松开我,拿手里的树枝敲了大虾子的头两下,“你这个贪吃鬼,我不是给你食物,是让你给我找人!闻闻这味道,领着我去找!” 他话音一落,那条蟒蛇就像听懂了他的话一样,松开他的手,鼻子凑到樊守手中的纱布上,然后伸出信子嗅了嗅,就嗖溜一声往矮树丛钻去。 樊守见状,拉起我的手就跟着大虾子往前走。 合计这条蟒蛇都成樊守的猎犬啦?居然嗅一嗅就能带我们找到人?可樊守给他的可是那个得救的女生的纱布,他确定这条蟒蛇不会弄错,把我们给带回山下? 然而事实证明,我猜测的是错的,因为,大虾子很快带着我们找到了一个山洞。山洞不大,门口还有好多绿藤植物挡住,如果不是蟒蛇嗖溜一下钻进去,我们真不知道这里有山洞! 我脖子上被各种树枝和藤子上的刺划得好痒,但一只手拿着电筒,一只手被樊守牵着,我根本没法抓,这会樊守松开我的手扒拉洞口的藤子时,我就开始抓了,只是一抓…… 我就感到脖子上好多软软的触感,就像是菜虫子一样! “守……守哥……呜呜……”我吓得腿都软了。 樊守正在忙活,一边拉着藤子,一边不耐烦的问我,“又怎么了?” “我的脖子上……好像好像有什么虫子!”我颤音说道。这会手也不敢碰脖子了,全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 樊守闻言,忙扭过头看着我,估计我手里拿着手电筒,处于背光状态,所以,他一时看不清我的脖子,这会走了过来,从我手里接过手电筒,然后往我脖子上一照,照完我看到他惊愕的睁大眼睛,呼吸陡然屏住了。 我就更加害怕,“呃……守哥,是什么虫子啊?” 樊守被我一喊,回过神,居然兴奋的哈哈大笑起来,“太好了!老婆,估计你细皮嫩肉的,身体太香,居然把好东西引到身上来了!等着我别动哈,我把这些小宝贝给拽下来!” 小宝贝?拽下来…… 我都要吓尿了,他居然还笑! “那你赶紧的……我好害怕!” 017,腹蛊虫 他见我真的吓哭了,不禁摇摇头无奈道:“你好歹也是蛊公的老婆,居然害怕蛊虫,说出去都给我丢人!回头我可得训练训练你!” 说话间,他弓着身子不知道在地上的草丛里找着什么,不一会,他拽出一把草,手利索的几下一辫,居然就编出一个小笼子,然后伸手直接从我脖子上拽出两条白嫩嫩的大虫子放进去了。 看到这两个大白虫,我吓得不敢动了,“这什么呀?” “白蛾虫,现在不过是幼虫,等过段时间做茧然后破茧而出成白蛾子,就用处大了!”樊守显得很高兴。这会把装着虫子的小笼子小心翼翼的装进兜里后,就牵着我的手往山洞里进。 我则伸手摸了摸脖子,发现有点肿,“守哥我脖子肿了,要不要紧啊?” “没事,你血蜘蛛的毒都抗的过去,小毛毛虫的毒怕什么。”樊守不以为然。 他这样说了,我也就不害怕了,而是看着山洞的前方。突然,山洞前方传来一抹女生的惊呼声“啊~” “守哥,估计是那个女生的同学!”我一听到这抹女音,没害怕,反倒是惊喜的拽了拽樊守的袖子。 樊守笑道:“当然,我的大虾子可不是吃白食的!” 这下我确实佩服这条大蟒蛇了。 我们随后加紧步伐往里走,只见在一个不足四平方米的洞中心处,看到一个瘦弱的女生侧躺在地,身体蜷曲着发着抖,她估计看到亮光,伸手捂了捂眼,适应了一下,才眯着眼看向我和樊守,看到我们之后,一脸的惊喜之色,“救……救命!” 她刚喊出声,大虾子就像是发坏一样的,嗖溜一声钻到她身后,朝她的脸上吐着信子,女孩顿时吓得“啊”了一声,再没了动静! “守哥!你快让大虾子走开,把人家都给吓晕了!”我见状,气愤的甩开樊守的手,朝他埋怨道。 樊守见状,就对大虾子做了个手势,又用脚重重的踩了地面几下,大虾子就嗖溜一声往洞口那边爬去了。 它一离开,我才重重的吁了口气,忙过去给那女生查看伤势。这女孩只是失血太多,营养不良什么的,其他没啥大问题。因为女孩的手腕被割,所以不好听手腕的动脉来诊脉,我只好移到她脖子上试的,结果试完之后,我惊到了,“她还怀孕了?” 这脉象这么快,好像是怀孕好久了! 我中医有学测脉,所以,我敢肯定自己没侧错,于是就掀开她的校服,看向她的肚子…… 一看清她的肚子,我吓了手一抖,就缩了回去,“她肚子里的是什么在拱?” 是的,我看到她肚子微凸,可肚皮在鼓着,就像有好多虫子似得,根本不像是孩子胎动。 樊守见状,单膝蹲地,将她的衣服掀的更高了点,露出整个腹部,看完,他倒抽了口凉气,“老婆,如果不是我,现在你就是地上躺着的这个女生了!” “什么意思?”我愣了。 “没什么。她是中了蛊!有人借用她的子宫养蛊虫,而这种蛊术只有蛊魔级别的巫蛊师会养!看来,这个蛊魔再不除,害的人只会越来越多的!”樊守表情凝重的说道。 他这话一出,我感觉他那张痘包脸也没那么难看了,没想到,他也有侠肝义胆的一面,只是从不对我侠肝义胆。 可一想明白他说的话,我鸡皮疙瘩全起来了,“肚子里养蛊虫?好恶心啊!这蛊魔是怎么做到的?” “很简单,先在女孩的鼻子里放入幻蛊虫,让女孩处于亢奋状态,然后在意识不清楚的时候,让虫子从她们下体钻入。” 樊守说的很随意,可我听了之后,“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是挺恶心的,可你这承受力也太低了,动不动就吐的稀里哗啦的,真是的。”樊守朝我这边埋怨了一句,随后就开始想办法解开女孩脚腕处的铁链。 他试了好多种方法,都没能解开。 因为铁链下面的钉子被深深的钉到石头里去了,拽根本拽不出来。 一番折腾之后,樊守累的全身都是汗,“再不把这女的搞下山,她肚子里的虫子长大冒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这……这虫子很厉害吗?”我这会吐得胃都空了,捂住胃部,朝樊守紧张的看过去。 “一般这种情况下养出来的蛊虫叫做腹虫,都很难除掉,而且后患无穷。”樊守说道。 “啊?那怎么办啊?”我闻言着急了。 虽然我不知道有什么后患,但看到樊守拧着浓眉一脸焦急的模样,就知道肯定是非常大的后患,不然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樊守不会出现这种表情。 樊守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跌坐在地上喘了会气,随即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实在不行,我只能将她的肚子先剖开一个小口子,撒盐进去,先毁了她肚子里的腹虫。然后再想办法救她出去。” “不行啊,她本来就失血过多,如果我们剖开她肚子,肯定会流血,到时候,她也就没治了。”我阻止他。 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个女生,绝不能让她死在这。我一定要救出她们! 可樊守却不同意,“你不明白,这种虫子在肚子里时是最好除掉的,可一旦出来,那就很难除掉。而且,我本来以为她们只是被蛊魔用来当血引养蛊虫的,没想太多,所以,只带了盐。可现在,发现她肚子里还孕育了腹蛊虫,如果虫从母体出来,可就不是盐能解决得了的了!不行,我必须要在虫没有成熟的时候,消灭它们!” 樊守说完,拿起刀在身上蹭了两下,就要往女孩的肚子剖去。 我情急之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不要他去伤害这个女生,“不行,你这是杀人……我不许你这么做!” “别乱动,小心匕首伤了你……” 樊守用另一只拿手电筒的手随意的把我一推,我就跌倒在地,顿时臀部传来被硬物嗝到的痛感,我伸手摸了一下,觉出不对劲来,因为我好像不小心摸到了什么类似骨头的物体上。我赶紧起身,往地上一看。 正好樊守这个时候将手电筒往我这边一照,“你没事吧?摔痛了?” 可他一照,我一下就看到地上那些东西了!全部都是人的尸骨,而且骨头上还有衣服,大多是登山运动服之类的。 我吓了后退了一步,可很快冷静下来,因为我是学医的,对人体骨骼并不太害怕。 “守哥,这里有好多人的尸骨。估计就是那个下山的女生口中说的那些人的尸骨了。” 樊守也看到了,这会收回匕首,走了过来用手电筒照了照,照完他蹲下,从一个尸骨的衣服口袋里找到一本笔记本,然后打开翻看了两页,结果就突然把笔记本丢到了地上,恨恨的说道:“这些大学生真是笨,都让他们快点走,结果他们又傻乎乎的回来送死!” “守哥……他们你认识?”我疑惑了。 之前就听樊守骂过我,说什么你们这些大学生就是笨。当时我还奇怪这句话,搞的他好像认识很多大学生似得。 “他们是半年前来这探险的大学生,总共来了四个,三男一女。跑到我们村寨要了解什么苗蛊的秘密,结果进村没两天,就被人下了草鬼,四个人奄奄一息,族长请我去除蛊。我帮他们除了之后,因此结识他们了。可没想到,他们就缠着我要我说蛊术什么的,祖辈留下来的东西,只能传本族人,我怎么可能告诉他们?于是就劝他们离开,说没有蛊术,可他们根本不信。我没辙,就请汪洋帮忙劝走他们,毕竟汪洋是学历挺高的,也不知道汪洋最后怎么劝的,反正没几天,这四个大学生就和我道别了,说要离开这里回去了。我自然高兴,亲自把他们送出村的……” 说到这,樊守叹了口气,“可没想到,他们还是不死心,跑回来送死!” 闻言,我心里惋惜的同时,也疑惑道:“守哥,他们也关在这里死掉的,说明他们的死,肯定也和你们村的蛊魔有关!这个蛊魔究竟是谁啊?” “我也想知道是谁,十五年前我师傅就在找,然后他几年前死了,也没找到。现在,轮到我找了!这几年蛊魔越发的活动频繁了,我有些眉目了,知道他一定隐藏在我们村子里,但究竟是谁,我还是不确定。”樊守回答完我,又转身去女孩那边了。 我忙跟过去劝他,“守哥,能不能现在不要剖这女生的肚子?先试试能不能再打开铁链呢?” 说话间,我四下找了一圈,找到一块大石头递给樊守。 樊守反应很快,“你想让我用石头砸铁链?” “对!先试试,说不定就砸断了呢?”我朝他露出祈求的表情。 他就白了我一眼,“这里的石头根本不够硬,砸得断才怪!” 嘴里虽然说着不可能,可他还是接过我手中的石头,对着女孩的脚链处,狠狠的“咚咚”砸了几下,可是,石头渐渐四分五裂,铁链也没破损的痕迹。我看后,心跌落至谷底。 “看吧,根本就没用,浪费我力气……” 樊守的话还没说完,只听山洞顶端轰隆一声,随后掉下来几块碎石,洞里也突然地动山摇起来,我吓得大喊起来,“守哥,怎么回事?” 樊守一把将我拉进怀里护着,“我们赶紧出去,好像我们刚才动静太大,声音震到山洞上的石头了,这几天下大雨,石头本来就容易松动!” “这女生怎么办?”我问道。 就在我说话的时候,洞顶掉下来好多碎石,砸向我们。樊守始终紧紧护着我,替我挡掉了大部分石头,“来不及了,先别管了!” 话末,他就拉着我往外走,可走到洞口,我们都惊呆了! 018,吃脑浆的蛊虫 只见洞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一块巨大的石头堵住了! 樊守将手电筒递给我,然后伸手去推石头,可怎么都没推动,而我们身后还有石头不断的坠落下来,我焦急之下,将手电筒往腰间的围腰兜里一放,跟着樊守一起使劲推石头,两个人的力量一起,也只是把山石推的松动了一点,但根本离推开差了一大截呢! 推了一会,我们俩都累的精疲力尽,这时,只好双双瘫软坐地,我看着山洞渐渐落下来的石头绝望了,“守哥,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了?” 樊守闻言,伸出长臂将我揽进怀里,“人都是要死的,只是迟早问题。害怕也没用。” 他说话直接难听,但确实是事实。人都是要死的,只是迟早问题。可我真的不甘心在这个鬼地方死掉啊! 随后石头掉下来越来越多,樊守把我拉进怀,弓着身子替我挡住了好多砸下来的石头。听到时不时吃痛的传来“呃”的声音,我微微有些感动。他这个人虽然粗俗、霸道,但是有时候也很有男子气概和侠义心肠的。这会居然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住石头,真是不错。 石头砸了好一会,渐渐就停了下来,樊守搂着我呻吟了一会,随即松开我,伸手摸着自己的脑门,“特么的,砸死我了!嘶……” 我赶紧拿出围腰里的手电筒朝他脸上照去,果然见他一脸的泥土,手捂住额头的地方还往外流着血,可见是被石头砸伤了。 我赶紧撕下裙边,朝他道:“放开手,我给你包扎一下。” 樊守就松开手,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你没事吧?” “我没事!”说话间,我把手电筒竖着放起来照在山洞顶端,然后就给樊守包扎了伤口。 包扎完毕,我就赶紧往女生那边去。樊守随后追上来,喊我慢点的。 过去后,我拿手电筒往女生身上照了照,检查她有没有事,发现她上半身都没什么问题,唯独是肚子那出了一点问题。 一块尖头的石头正巧戳在她肚子的左侧,鲜血往外直冒! “流血了!”我忙将手电筒递给樊守,然后给女生包扎。可樊守却没接我的手电筒,而是拉住我的手腕,把我从女孩身边拽开,自己从兜里抓出一把盐,单膝跪地的用反手拽住那块石头,在女孩肚子边缘撒了撒盐。 我见状,赶紧将手电筒照在女孩的肚子上,樊守突然从兜里又抓了把盐洒在我脚边一圈,然后又给自己的脚边洒了一圈,然后手才重新放在那块石头上,一脸紧张的对我道:“再给她包扎前,我先给她除掉肚子里的腹虫。一会我拔出石头,如果有虫子往外爬出来,你千万记住别出我给你洒的盐圈!” “哦哦哦,我知道了!”我忙点点头。 虽然不知道一会从这个女生肚子里会钻出什么虫子来,可看樊守这紧张的模样,我就知道这虫子一定很厉害了! 现在女孩肚子已经被石头砸出洞,我自然就不会再阻止樊守去蛊虫了,但是,我还是希望樊守能快点,因为这样,女孩的血才能少流一点。她生还的机会才更大。 樊守本来都要直接拽出石头了,可想起什么似地,又把拽石头的那只手上吐了口吐沫,涂了一点盐在上面,然后才猛地一把拽出石头,顿时我发现血从腹部的小洞往外涌。樊守右手立马不停地往洞上撒盐,速度已经很快了,可是那个小洞里随后还是钻出两条白色的像蛔虫一样的虫子,只是这些虫子的身体里有一条长长的暗红色的线,樊守一见它们爬出来了,更是加快速度撒盐,他们本伸出一半的身体就往回缩了缩,可渐渐的,我发现其中一条的身体渐渐变黑,而不是像其它那些虫子一样变成血水,我看的惊愕不已。 樊守一见这情况,爆了一句粗口,“妈的,劳资速度这么快,你也爬得出来变色!” 说话间更是不停的往那只变黑的虫子身上撒盐,可那虫子变黑之后,好像根本对盐免疫了一样,从迟缓的动作中,恢复过来,变的动作迅速,直到嗖溜一声从血洞里钻出来掉到地上,樊守见状,脸色顿时吓得煞白的,“不好,这条腹虫跑出来了!” “怎么办啊?”我也见它爬出来之后,根本不怕地上的盐了,直直就往樊守的脚下的盐圈越过去要往樊守的脚下钻。 樊守反应很快的躲开了,同时又往它身上洒了把盐试一试。可那腹虫没啥感觉,继续爬着,并且身体下面渐渐冒出好多条细细的腿! 我看的肉麻极了,“守哥……” 这时樊守没理会我,一招不行,他又来第二招,从腰间抽出匕首,就对着女生乱糟糟的马尾辫一刀下去,然后拿出打火机把女孩头发点着,往虫子身上丢过去。 顿时我就见虫子被火烧的“啾啾”的发出声,同时身体也在火中翻滚,身体慢慢的蜷缩到了一起,最终等火灭了,变成一圈黑炭。 樊守见状,这才舒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好险!” 说话间,他朝我看来,然后夺过我手中的手电筒往女孩肚子上再次照去。 发现血洞那里没有虫子钻了,就又洒了把盐,对我说,“你可以来包扎了!” 我这时提着的心也就收了回去,把裙边撕下来一圈,朝女孩的肚子伤口那边包扎去了。包扎完毕,我才发现女孩的肚子渐渐缩小了,同时闻到她身下有股又臭又醒的怪味来。樊守明显也闻到了,就拿手电筒往女孩身下照了照,照完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呃……艹,底下特么还有个漏网之鱼!”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只见一条十厘米长的黑虫在女孩身下淌出的一滩血水中游动着,看起来好恶心! 樊守赶忙又去那匕首割了女孩头上的一把头发,然后同样的点着扔向虫子方向,眼见着虫子开始在火里打滚了,突然传来铁链拖地声,随后,一只穿着沾满黄泥的运动鞋的脚,一勾,把火给弄灭了,虫子瞬间苏醒过来,顺着那只脚的脚脖子,就钻到了肉里面,一下就不见踪影了! “艹!完了!”樊守再次爆了一句粗口。 他的声音刚落,一抹虚弱的女声就突然传来过来,“痛……好痛……” 是那个女生醒了! 我忙要过去扶那个女生,樊守一把拉开我,“别动她,她已经成了腹蛊虫的寄主了,你碰她,万一腹蛊虫跑到你身上就完了。” “啊?那怎么办啊?她之前不是满肚子腹蛊虫,你都没说不让我碰啊?” “当时她是母体,腹蛊虫的幼崽在她子宫里不会出来。但是,一旦腹蛊虫遇到空气,就会氧化,身体的一些机能就会变异成为食人血液和脑浆的蛊虫了。”樊守解释道。 我一听吓得一颤,心跳不稳,“蛊魔养这种虫干嘛?” “吃啊!” “他不怕这种虫子钻到他身体里去吗?”我吓到了。 “他养它们,自然就有办法对付它们,现在我和你说这么多,你也不懂!”樊守道。 “好吧,我也不想懂,现在,我只想问,怎么救这个女生啊?”我将手电筒移到女生的脸上。 这时女生虽然醒了,但没睁开眼睛,只是闭着眼呻吟着的。 “如果我们出去了,或许我可以找到几种毒蛊虫咬她,让蛊毒毒死腹蛊虫,然后再给这女孩解毒,才能救得了她。可是现在,我们被关在山洞里,出不去,自身难保又怎么救得了她呢?”樊守叹了口气。 [^*] “汪洋知道我们上山找人,如果看到我们这么久没下山,明天早上一定会派人来找我们的!到时候,我们不就得救了吗?”我说道。 樊守却白了我一眼,“就算他明早赶上来,这女孩的脑浆也已经被腹蛊虫钻进去吃了。吃完它还会从她身体里钻出来找下一个目标的!当然,下一个目标肯定是你!” “为什么是我啊?” “因为你细皮嫩肉的香啊!”说话间,这家伙居然把我往他怀里一抱,手又不老实起来,鼻子还在我脖子间嗅着。 他这样弄得我好难受,“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这想这种事情!还是快想办法出去,然后再救这个女生啊!” “反正也推不开洞口的石头,而这条腹蛊虫又要七八个小时才能出来,不如我们就在死前快乐一把……”樊守不但不听我的劝,还把我给推到洞壁上压着,手游走起来。 这个色、鬼!这都要死了,还想着做这种事情! 上架感言 首先,要给看此文的亲们献一个吻!感谢亲们的! 其次,通知大家,蓉的这部《蛊夫》要上架了。上架就有一个坏消息和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亲,先说好消息吧,好消息是蓉要爆更了!不再是一天一更,让亲们等的这么幸苦了!而是保底两更哦!我们又可以愉快的玩耍了! 另外还有条坏消息,那就是本文要收费了!但亲们不要担心,因为每千字才五分钱!!!!!! 一本文看下来,就是一碗麻辣烫或一碗拉面的钱,可亲们收获的却是很多的精神食粮和幸福感。 再次,蓉要和大家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 我们作为作者很不容易,每天固定更新6000字,这6000字不是光靠手这么敲敲键盘就出来的,而是要先在脑子里设定好情节、人物、引线、伏笔等等,有时候,构思的时间比敲字的时间还长,甚至敲出来之后,为了精益求精,不得不删减字数,呈现到亲们眼前的每一章节,都是我们绞尽脑汁,手指发痛的写出来的。然而,每个章节,仅仅收亲们几分钱!! 几分钱现在能买到什么呢? 所以,我希望亲可以为樊守和碧落献出你的第一次(*^__^*)嘻嘻~~ 蓉不废话了,说说怎么充值吧! 亲们首先要登录,登录方法是: qq、微博、帐号等,大家可以选择自己喜欢的方法登录。 登录完毕后,搜《蛊夫》,点击收藏字样,然后就会有更新提醒了。再点击网页又上角充值字样,磨铁支持各种支付方式,亲们按照喜好按照步骤充值就可以了。 充值完成就可以订阅了!哈哈哈,我们就可以接着愉快的玩耍了! 另外首订很重要,希望亲们能够支持! 还有亲不懂怎么充值的话,可以咨询磨铁客服:qq:2448613277 再不懂的可家蓉的磨铁群,找群管理咨询,群号为:550438316验证信息《蛊夫》。 欢迎亲们继续!么么哒! 019,蛊魔显身 我气的拍打他,“你别闹了,那个女生还醒着呢……呃……”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吻住了我,堵住了我接下来的话。我气的对他又打又抓的,他一点都不在乎,反倒是更不老实起来。 本以为他要像之前那样,迫不及待的啥。却没想到他这一次居然吻着吻着就从我的唇边移到耳下,一边亲吻着我的耳垂;一边对我悄悄地说:“一会见机行事!” “什么?”我愣了一下。 他却离开我的耳垂,然后声音很大的说了句,“老婆,你可真香呀……” 他说话间,手也移到到背后摸索去了,我的被他这样,几下就失去自我意识了。虽然我前几次都是被他强迫的,可是我不否认其中有着难言喻的奇妙感觉,现在我已经熟悉这样的感觉,并且不再抗拒这样的感觉了。 他很快就轻车熟路的和我在一起了,并且,在我身体里掀起一浪又一浪的汹涌感觉,他带来的这种感觉太强烈,让我无论怎么咬唇,还是忍不住喊出声,而他因为我的声音更加剧烈起来。 一下又一下…… 就在我们快要攀到顶峰的时候,突然,听到“咚”一声,樊守身子一僵,随后“呃”了一声,人就直直的从我身上倒了下去…… 我看到他倒下之后,我的身前就出现了那个身下全是血水的女生,这会她手里举着一块石头,仰着头,闭着眼睛,嘴长得好大好大! 我深喘息着,被这女生的举动吓到了,她不是昏迷着连眼都睁不开吗?这会怎么会突然站起来,而且还举着一块很大很重的石头呢?她哪来的力气? 我赶紧整理好衣物,拿起地上的手电筒,颤抖着照向她,发现她的眼珠隔着眼皮在乱转,鼻子里也往外不停的涌出粘稠的鼻涕,看起来又恶心又恐怖! 但为了搞清楚她是怎么了,我还是小心翼翼的喊出声:“同学,你还好吧?” 她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等了一会,又喊了一声,她还是没有反应。 于是我不敢轻举妄动了,而是蹲下身,给樊守整理好衣服,然后就摇晃着他,想把他先喊醒:“守哥……” 我刚喊了一句,这个女生突然把手里的石头丢掉了,猛地往前伸手要抓什么,而且还做出死命掐脖子那种动作。我就觉得更不对劲了,不管这女生是怎么了,我现在可以肯定一点,她现在是无意识的在做这些动作! 所以,未免被她伤害,我把樊守拖拽到女生够不到的地方。因为她脚下的铁链不长,所以,我并没有把樊守拖的多远。但我已经是累的还流浃背的了。 就在这时,我听到很微弱的声音,像是滴水的声音,又像是虫子叫的声音,“嘚、嘚”…… 而且这声音好像是在洞外传进来的,我刚才太紧张,所以没听到。现在听到了,就觉得很不对劲了。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这个女生突然头一歪,我只听嘎嘣一声,她好像是脖子都折断了!我吓得忙将手电筒照过去,于是就看见女生的眼睛睁开了,但已经恐怖到让我惊叫的发出声了,“啊~~鬼!” 这个女生居然睁开眼后,全是白眼! 再加上之前樊守把她的头发剪掉不少,所以,她的头发凌乱的披散在脸上,整张脸几乎只能看到白眼瞳和长大的嘴巴,看起来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 我敢肯定,这个女生已经死了,因为正常活人的头颅是不可能扭转一百八十度的,更何况还是失血过多,营养不良的女生身体呢?这会她还朝我一步又一步的走过来,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她被脚下的铁链拽了一把,整个人被拽的失衡,直挺挺、硬生生的摔倒在地,嗵的一声,掀起地上一阵灰尘不说,还引发山洞上的石头松动坠落,一些砸在我头上生疼生疼的,让我忍不住“嗷嗷”叫。 我以为山洞要塌陷,掩埋住我们的时候,突然山洞外面传来一声巨响,好像是洞口的石头挪开了。这让我暗自一下,拽着樊守的胳膊就要往洞外拉,可是樊守这家伙太重,我拉了一半的距离,就实在拉不动了。 但这会山洞上的石头渐渐掉落的越来越少了,我一咬牙,放下樊守的胳膊,拿起围裙兜里的手电筒就照向洞口那边,水电光线照过去时,确实没看到洞口有石头堵着了,我暗自一乐,“太好了!守哥,我们有救了!” 说话间,我放下手电筒,准备将樊守的胳膊驾到我的肩膀上,然后再出来,可是,就在这时,我听到洞口那传来脚步声,而且声音越来越近,我忙将樊守胳膊放下,重新拿起手电筒照过去,突然,我就看到了一个身穿着黑色长袍,脸包着一个围巾的高个男人,突然出现在洞穴的通道里,此刻正一步一步的朝我们走来。 我突然想起下山的那个女生的描述,她说她们是被一个围着黑围巾看不清脸的男人囚禁的,那么会不会就是眼前这位?他又会不会就是蛊魔呢? 一想到他可能是手段残忍的蛊魔,我吓得拿着手电筒的手开始颤颤发抖起来,因此,灯光也跟着颤动起来,越发显得来人诡异…… “你……你什么人?”我好半天才挤出这几个字,说话间,另只手在戳樊守,希望把他给弄醒。 如果樊守不醒,这个人又真的是什么蛊魔的话,我根本就对付不了啊! 我不要和这女生似得,沦为蛊魔养虫子的身体工具! “我是什么人?哼……”来人声音低沉暗哑好像喉咙损伤发出的声音,他快走几步,来到了我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我又道,“我本来吃了乌金水蛭就可以成为蛊神了。可都怪你们……居然毁了我的蛊婴,吃了我的乌金水蛭!那可是我辛辛苦苦养了五年的上品啊!” 果然,那个蛊婴是他养的! “说实话,那个什么鬼乌金水蛭的,我都恶心,才不想吃呢!你居然还养那么恶心的东西害人……为了成为蛊神,你就必须这么害人吗?”我一想到那个恶心的蛊婴,还有惨死在血蜘蛛之下的民嫂母子,和这两位被他囚禁的女生,我就愤怒起来,这一愤怒,我就不那么害怕他了。 “我才不想成为什么蛊神,我要的是百毒不侵,我要的是成为不死不灭的活蛊人!”他突然蹲下身子,猛地从我手里夺过手电筒,照在我的脸上,手电筒的光一对上我的眼睛,刺得我被迫闭眼,他突然捏着我的下巴又道,“你们吃了我的乌金水蛭,就必须给我吐出来!” [^*] 我闻言,强睁开眼,“你再开玩笑吗?都吃了好几天了,早消化成屎了,你确定要吃?” “啪……” 我的话音刚落,他松开我下巴,一巴掌就打在我脸上,“知道我为什么要引你们来这山洞吗?” 这种男人就是个人渣,居然打女人!不对他就是个畜生,不但打女人还杀女人和孩子!太可恶了! 不过,他说他是把我们引到这来的?难不成,那个女生爬下山是他安排的? 我瞬间恍然大悟起来,如果他不放那个女生的话,就凭那个女生爬下山的速度那么慢,他早就能把她捉回去了,哪还能有机会找我们求救? 我捂住被他打的发木的脸颊,愤怒的剜着他,恨不得把他给千刀万剐了,“原来都是你的计策!你真的太可恶了!” 020,护身蛊 我真的不理解这样的人,他是怎么做到这样残忍的?他难道没长心吗? 很想拽掉他脸上的围巾,看看他究竟是谁?居然能这么狠毒! “谁叫你们惹了我呢?本来,我吃了乌金水蛭就不必要费这么多的周折了,可你们却害的我前功尽弃!我也是被逼无奈,才走到这一步!”他冷音道。 说话间,他还用手推了推昏死过去的樊守一下,估计看樊守没反应,他不屑的冷哼了一声,目光重新移向我。 “被逼无奈?谁逼你了?你还真是会狡辩!”我最痛恨这种人了,明明就是为了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还说自己被逼无奈! 也许是我的话让他无言以对,这会他猛地起身,再不和我说话,而是从喉咙处发出“嘚、嘚”的怪声。 声音响了没有一分钟,我背后就传来链子拖地的声音,好像是那个女生突然醒了过来,要往这边走来,可因为脚上绑着链子的原因,她一时过不来,拽的链子哗哗响。 看到这我算明白了,那个女生是被这人渣控制了! 只是我不明白,他骗我和樊守来这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那个女生没有把铁链挣脱开,这个蛊魔的喉咙里发出另外一种怪声,“滋滋”…… 他这声音喊出来之后,女生的身体噗通一声倒了下去,于此同时,我看到一条黑色的腹蛊虫从她的耳朵里钻了出来,慢慢的朝我这边爬来! 我吓得手足并用的爬了起来,这一刻,我也突然明白他引我们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了!他是想腹蛊虫吃掉我们的血和脑浆,然后他在吃掉腹蛊虫! 太恶心了,太残忍了! 这腹蛊虫一直在追着我跑,我跑了几步之后,急中生智,立马扑到那个蛊魔身上。他不备我这么一扑,居然被我扑倒了。 手电筒掉到地上,正好照在他的脸上,因为有围巾的阻挡我看不见他的相貌,但是,我看到他一双极其好看的眼睛,正睁得老大的望着我,有惊愕,有恼怒。 这时,他喉咙里不发怪声了,所以,我忙看向腹蛊虫方向,发现它就乖乖的呆在原地不动了。 我心中一喜,原来,只要他不发出怪声,这虫子就不会乱动啊! 想到这,我伸手就掐他的脖子,可是,我刚伸过去,他一只手就捉住了我的两只手的手腕,然后翻身将我压在地面上,把我的手按到头顶上,痛的我紧闭双眼,痛苦的喊出声来,“啊……你放开我……混蛋!” “就凭你也想反抗我?!哼,真是自不量力!”他说话间,手居然开始往我脖子里钻,“没想到你吃了乌金水蛭皮肤会这么细腻……让我都不怎么舍得弄死你了。如果你乖乖的,我倒是可以考虑留你一条命,做我的女人。” 一听到这话,我恶心的都快吐了!他把我当什么人啊?真的是可以随便就能啥的女人吗? “呸!我就算死,也不可能跟你这种杀人狂的!啊……” 我话还没骂完,他就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哼,要不是樊守先我一步,把你买了,现在你也和那些女生一样的下场了!你们这些蠢女人只不过是我养蛊的盛体而已!我肯留你一条贱命,你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这人说话文邹邹的,而且还是普通话很标准的那种,让我气愤他这些话的时候,又不禁好奇他的真正身份来。 显然他是这个村子里的人,但这个村子里几十户人家,好几百人,我很多人都不认识,又怎么能猜到他的身份呢? 这会在我盯着他的眼睛看的时候,他的眼睛眯了眯,以为我被他刚才的话说的怔住了,所以,这会又道:“樊守那么丑,那么穷,你跟着他只会吃苦,如果你跟着我,我保证你过的比跟他好多了,我不喜欢强迫女人做哎,你只要顺从的给我,我保证对你很好……” 他说着说着,手就顺着我的脖子钻到我的衣服里面去了,我瞬间就僵住身子,恶心的要吐了,“放开我……你这个变态,你根本就不配和樊守比,他有侠义心肠,会救人,而你这败类,只会害人,我就算死,也不要跟你……” 说话间,我抬起头就往他的额头撞去,心想不能撞死他,撞疼他,让他发怒了,他也就不会想对我做这种事情了,而且,之后他也会杀了我。 我是真的宁愿死,也不要被这种变态杀人狂睡! 他好像意识到我要撞他,头往后一仰,“果然是贱人!” 骂了我之后,摸我胸口的手移到我的脖子上,就开始掐我脖子,窒息感一下就憋得我睁大眼睛,拼命的挣扎,可我的力气哪有他的大,怎么挣扎都是徒劳的。 就在最后,我挣扎不动了,眼前事物开始模糊,我就停止了挣扎,我要死了吗? 爸爸妈妈对不起,我没能活着逃出这里…… 对不起……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我脖子处一松,我条件反射的吸了口气,这时我耳朵里耳鸣声渐渐消失,出现了“呃”的一声,随后是我的脸上滴来好多温热的液体。我大口大口的喘息了一会之后,视线变得清晰起来,只见本趴在我身上的蛊魔,捂住后颈处,睁大双眼,从我身上滑落下去。他滑落下去之后,我看到单膝跪地的樊守,手里拿着一把滴血的匕首,然后深喘息的看着我。 他的脸上也全是血液,头发好几缕粘在脸上,目光嗜血,看起来也好恐怖。 可他和我对视了一会之后,目光渐渐变得温和,随即将匕首往腰间的刀鞘里插进去,伸手将还处于混沌中的我一把拉进怀里,他什么也没说,就这样紧紧的抱着我。 被他这样抱着,我心里渐渐的充满了一种力量,我不知道是什么力量,只知道让我不再害怕,我第一次伸手回抱着他宽阔的后背,心有余悸的哭了起来,“守哥……呜呜呜……” “哎,你这女的,怎么回事啊,动不动就哭。遇险了哭,被救了还哭!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樊守嘴上说着我,粗糙的大手却在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抚着我。 我哭了一会,才恢复过来,对他道:“守哥,你怎么就突然醒了?我还以为你等我死了都醒不来呢!” “我脑壳硬的很,哪能砸一下就晕了的?我那是装的,之前不都提醒你见机行事么!”樊守松开我,把我的围裙拽起来给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表情怜惜道。 我这会回过神来,“原来你一直装晕啊!” “对啊,要不然怎么反败为胜呢?刚才我看到那个女生肚子有腹蛊虫开始,我就知道我们中计了,所以,就开始想着点子反败为胜。” “可你这点子太猥、琐了……”我嘟起嘴,想到刚才正那个的时候他被打晕,然后还装晕来,脸上就开始发烫了。 樊守嘿嘿的笑了两声,说什么只要能活命,管他什么点子呢。 说完,还把我扶起来,然后用脚踢了踢那个蛊魔,然后躬身想拽掉他脸上的围巾,“我倒要看看,这个蛊魔究竟是谁!” 就在他的手快要碰到蛊魔脸上的围巾时,突然,蛊魔的围巾里钻出好多黑色的甲壳虫来,樊守赶忙缩回手,拉着我就往外走道:“快走!” “守哥,那是什么啊?”我被他这么突然拉着跑,好几次都绊倒,可很快又被樊守硬拉起来往外跑。 跑出山洞之后,樊守还是没有停下来,一路跌跌撞撞跑到了山下,他才瘫坐在地,气喘吁吁的自言自语,“这……这怎么可能呢?他这个级别,身上怎么会有食肉护身蛊呢?” 我这会也不管地上脏不脏了,和他一样,坐在山路上,惊恐的望着他,“守哥,这又是什么虫子啊?我看你好像很害怕啊!” 021,拦盗香 “什么叫我很害怕啊!你老公我什么样的场面没见过?不就是区区几只食肉护身甲蛊虫么!”樊守因为我说他害怕,他不乐意听了。 可他不害怕的话,刚才跑什么啊? 但我自然不敢这么反驳他,只小心翼翼的问他,“守哥,那到底是一只什么虫子啊?” “就是一种巫蛊师护身体的甲蛊虫,这种虫子平时藏在养蛊人的身上,只要养蛊人身体出现异样,它们就会跑出来护着他,只要周边有任何人或动物被它们知道了,那他们就会跑到一起,朝那个人或动物攻击去,它们攻击的方法就是活生生的钻进人或动物的身体里,把肉吃掉,速度很快。”樊守朝我解释道。 我听后毛骨悚然的,“可它们很小,也没几只啊?不能那么快把人给吃完吧?” “你懂什么?!它们在吃的过程中会不断长大,我曾经就见过食肉甲蛊虫吃了十几个人之后,长得和脸盆那么大,肚子里还有小的甲蛊虫!一边吃,一边生小的!恶心死人了!” 就连樊守都说恶心,可见是真的很恶心了! 我听的肉麻的想吐了,因为我记得前几天我和樊守去山上采药,一只山蚂蟥咬住我的腿,吃饱血之后,不但不离开,反倒是在我腿上生了好多小蚂蝗,好恶心!当时我都吓哭了,是樊守洒了把盐给对付过去的。 所以,这会我想到那些甲蛊虫一边吃人肉,一边下小的那样的画面,就感到头皮发麻。 “幸亏守哥你带我跑得快!”我现在想起来真是一阵后怕。 “对啊,特么的,真没想到,他区区一个蛊魔级别的巫蛊师,居然也会在自己的身上养蛊了。他这分明就是想越级变成活蛊人啊!不行,必须想办法折回去给他烧了!”樊守自言自语了好半天,然后猛地起身,就往村子里走。 因为天刚泛了点鱼肚白,还不是很亮,我又特别的怕黑,所以,赶忙的伸手去抓他的胳膊,跟着他一块往山下的村子里走,“守哥你等等我。” 樊守却步伐并没有放缓,“没时间了,那个蛊魔我只是在他后颈处刺了一匕首,应该不致命,如果再不快点,他醒过来跑掉,我们再找他就不容易了!” 我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所以,努力的跟着他的步伐。 大概走了二十来分钟,我们终于来到了汪洋的诊所,只是诊所的门紧闭,里面的灯倒是开着的,我抬头看了看已经大亮的天,觉得他这个时候不关灯有点奇怪了。 樊守来到门口,把我的手从他胳膊上拂开,对我道:“你先别进来,我感觉不对劲。” 我忙点点头,退到门槛台阶底下。 樊守就解开自己头上我先前给他绑的裙摆布条,卷在手上,然后轻轻的推开门,明明他的动作很轻了,可开门的时候,还是有几条黑色的虫子,从门的四周爬了出来,我认识,这是腹蛊虫! 就在我惊讶的时候,有一只腹蛊虫快速的朝我这边爬过来,我吓得拔腿就跑,可它的速到好快,眼见着就要爬到我鞋上了,樊守喊道:“跳起来!” 我条件反射的猛地在它要爬到我鞋上时,猛地一跳! 那腹蛊虫不备我突然一跳,快速往前嗖溜一爬,爬去一米多远,随后我脚落地之后,它也不回来追我,而是向村子里爬去了。我见状,心有余悸的捂住自己的胸口,深喘着粗气。 这里怎么会有腹蛊虫呢? 我带着疑惑的目光看向樊守,樊守这会已经走进了诊所里面,进去之后,他大骂了一句:“草!”之后,就传来他砸东西的声音。 我闻言,赶紧跑进去看看,结果,我一进去看到病床上的女生时,忍不住恶心,“呕呕”的弯腰吐了起来。 可即使不看那个女生的尸体,我眼前也还印着刚看到的那一幕! 那个女生的衣服被掀开,腹部好多黑色的血洞,密密麻麻能有几十个,女生的眼珠凸出,发黄的鼻涕顺着脸颊淌了一床都是,更为恐怖的是她的嘴张得好大! 她这个死状和之前在山洞里的那个女生一样,都是被腹蛊虫钻入身体,吃了脑浆和血液导致的! 我终于知道刚才为什么会有腹蛊虫从诊所里跑出来了,是我笨,没想到这个女生的肚子里也有腹蛊虫!可当时汪洋给这个女生检查身体的时候,没看出她有怀孕的征兆吗? 等等,汪洋他呢? 女生肚子上有腹蛊虫钻出来,那他人跑哪去了?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樊守也估计想到这个问题了,这会蹭蹭的上了楼,我赶忙忍住反胃感,跟着他上去了。 一上去,一条腹蛊虫就从屋顶掉到樊守的后背上,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拽下围裙就一拍,将那只腹蛊虫给拍到搂下去了。 樊守见状,扭头看了我一下,又赶紧看了看被我扫到楼下的腹蛊虫一眼,最后又抬起头看了看屋顶,再四周看了看,确定没有腹蛊虫之后,他深叹了口气,朝我道:“跟紧我!” 我点点头,忙跟紧他。 上楼后,他一只手牵着我,另一只手慢幽幽的打开楼上的第一间房,房里什么人都没有,倒是整齐的放着好多输液的葡萄糖点滴软袋,还有一些一次性针管针头等医疗用品。 樊守就再打开第二间房,这间房就是我之前无意间穿进去,看到汪洋换衣服的房间,估计,这间房就是他平时睡觉的地方了。樊守小心翼翼的推开,发现里面并没有汪洋的踪影,倒是床上的被子没叠。 樊守见这屋没人,就小心翼翼的推开最后面那间屋子,刚推开,一阵怪异的香味就传了出来,樊守忙朝我道:“别呼吸!” 我忙捂住鼻子,可头开始发晕。 樊守牵我手的手指猛地弓起,用指甲狠狠的掐了掐我的中指心,这才让我清醒过来一些。 随后就见他不用手推门,而是身子向后,拿脚踹开门,然后快速的拉着我后退了两步来到二楼走廊的老式窗边,推开窗,深呼吸。 我也学着他这样对着窗外深呼吸,恢复过来一点,我往第三间屋子那看去,发现门内飘来淡红色的粉尘,忙问樊守,“那是东西啊?” “一种花粉,这种花粉一般用来防盗贼的,所以,大多都放在门上,只要有人一推门,花粉就洒下来,闻到的人就会晕倒。因此,这花粉叫做“拦盗香”,我们这里,一般有钱人家,都会在出门的时候洒上一点在门上。”樊守和我解释道。 “好神奇!”这穷山僻壤的地方,防盗的方法都这么特别!我又开眼了! “切,这有什么好神奇的。”樊守白了我一眼,随后往房间里走去。 嫂索 —蛊夫 我跟着他过去,就看到这个屋子里躺着一个女人,这应该就是汪洋的老婆阿珠。 我进去后,特意仔仔细细的看了她的相貌,发现她可能是多年躺床上的关系,脸瘦的和骷髅似得,头发都掉的只剩几根,看起来就和个老太婆似得,真没想到,汪洋会为了她,放弃一切来到这个落后的村寨里。难怪樊守说佩服汪洋了,我也很佩服。 “阿珠以前不丑的。”樊守扫了一眼阿珠,随后又环顾了屋子一圈,没见到什么异常后,就朝我道。 我看着樊守有点好奇,“守哥,阿珠怎么和汪洋认识的?” “好像是有一年地震,汪洋来当什么志愿者,免费给灾区的人治病,恰巧阿珠去镇上遇到了他,后来两个人就好上了。汪洋随后没回城里,在这做了阿珠家的倒插门女婿。两个人婚后很恩爱,可惜啊……哎……”说到这,樊守拉着我走出房间,轻轻的关上门。 我还沉浸在樊守这句话里时,他却突然又转移话题了,“汪洋不在家,也不知道跑哪去了,而这些腹蛊虫已经跑到村子里去了,我们必须提醒村民小心!” “是的。可蛊魔怎么办?”我问道。 022,烧蛊魔 “先去祠堂,等大家到了,再商议一下。”樊守说道。 随后,我和樊守就马不停蹄的去了祠堂,他还是和上次一样,拿起鼓槌敲挂在祠堂里的单面大圆锣,“哐哐哐”的特别刺耳。 也许是这次他敲的太早了,有些村民还没起,所以,来的人不多,族长倒是和村里的老辈都来了,这会来到祠堂里一脸没睡醒的模样看着樊守,“阿守啊,这又是怎么了?” 说实话,因为昨天被他们误会是带血蜘蛛进村的人,差点被他们烧死后,我对他们这些农民就更排斥了,这会站在祠堂的角落里,直接当隐形人。 樊守在族长问他的时候,简单把我们发现腹蛊虫的事情,还有蛊魔的事情交代了一下,并且劝村民最近小心点。 可他话一说完,村民就表示质疑了,尤其是老族长第一个带头说:“不可能,咱这村寨养蛊的巫蛊师,就你、樊雅和樊子,现在樊子中了血蜘蛛毒瘫了,也就剩下你和樊雅了,樊雅几斤几两我们都是晓得的,她根本就刚从蛊徒到蛊师,蛊术都不如你,怎么能养的了腹蛊虫?而你也不到蛊神级别的,也不可能养这么厉害的草鬼。你肯定是搞错了,村里没有腹蛊虫,更没有什么蛊魔!” 说到这,老族长还朝樊守瞪了一眼,皱了皱白眉毛。 他这话一出,村民本来不安焦躁的表情都缓和下来。估计老族长就是怕引起恐慌,才这么反驳樊守的。可是,他这么做根本就不对啊!如果不提高警惕,被腹蛊虫害死可怎么办? “族长,我说的是真的!”樊守急了。 老族长就朝他道:“阿守啊,我知道昨天大家误会你了,你心里不快活,但是,你也不能吓唬大家,搞的大家什么事都不敢做了噻!这眼见着就要收稻谷,剥玉米了,这要是都不敢出门,农活谁做啊?下半年等着喝西北风啊!” 估计樊守一听这话,明白老族长是怕村民吓得不敢出门,农活没人做,下半年村民没粮食吃。所以,叹口气道:“那大家出门都小心点是有必要的,记得腹蛊虫怕火,要是遇到了,来得及的情况下,拿火烧它就行。” 他这么一说,老族长就舒了一口气,忙让村民都散了。 等他们都走了,祠堂就剩下老族长、樊守和我之后,老族长问樊守:“阿守啊,你真看到蛊魔了?” “可不是嘛,我还拿匕首伤了他,现在要是赶过去烧死他,以后村子就太平了。之前的什么蛊婴、血蜘蛛啥的都是藏在咱村这个蛊魔干的!”樊守气愤道。 老族长叹口气,“这事你师傅老蛊公就说过,说村子里头,除了你们养蛊,还有人再养,但是一直找不到是谁。咱村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好几百口人,查起来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是,你要是告诉村民了,说有蛊魔害人,哪还敢有人呆在这?到时候,都逃了,咱这村子不就成了荒村了嘛?” “如果不除这个蛊魔,村子里的人都死了,特么的不也成荒村了吗?”樊守反驳道。 老族长说:“除!当然得除!可是,村民都不会蛊术,帮你去除不是送死吗?我的意思是,让你和樊雅去除好了。反正就是烧个人呗,拎壶汽油,烧就行了!” 这老族长说的到轻巧,他倒是去啊! 樊守不乐意,“我和樊雅去?我们不打起来才怪!” “谁和你打!” 樊守的话刚落音,樊雅就从祠堂外面走了进来。 她一进来,就仰着头傲然的对视着樊守。 老族长看了看他们俩,来了句,“反正我不懂蛊,这除蛊的事情,就交给你们蛊公和蛊师了,我先回去继续“歪糕”(睡觉)了!” 话末,他打了个哈欠,就走出了祠堂。至始至终,都没看我一眼。把我真当空气了。 他一走,樊守在祠堂看了一圈,目光就落在角落里的我身上,“过来,他们不去,我们去。” “我可以不去吗?”我低下头。我是真的不想再看那蛊魔身上的什么甲壳虫和那个女生的尸体了。 “你不怕小虾子闹腾你,你可以不去!”樊守冷音道。 他这话一出,我想到小虾子闹腾我的时候,肚子痛的感觉,就咬牙走到他身边了。 樊雅见到我走过来,朝樊守道:“带着她上山真不方便,守哥,不如就把她留在山下吧!我可以先拿紫药花瓣让小虾子睡会。” 我发现樊雅好像对樊守的态度好了许多! 樊守却不同意,“不行,她留在这,万一被腹蛊虫给害了怎么办?” “她又不是傻子,见到就躲呗!”樊雅朝我鄙夷的扫了一眼。 樊守来了句,“她就是这么傻,不然不会被拐卖到这里,更不会被你之前骗到西山,差点害死了!” 樊守这话一出,樊雅脸上露出心虚的表情,樊守就追问,“之前你是不是就知道西山上有蛊婴?” “我只是怀疑有,所以,让这个女的去帮我证实一下,谁知道,守哥你这么大本事,一下就给蛊婴除了!”樊雅说到这,暧昧的瞟了樊守一眼。 贱女人,居然故意骗我去西山送死!所以说,这些养蛊的巫蛊师不管男女,都是变态。 她这话说的娇滴滴的,表情也很妩媚。对于樊守我还是了解的,特别喜欢别人捧他,这会樊雅这么捧他,他一定很高兴。对于樊守说樊雅和他是情仇,我算是相信了。但我不知道,樊守为什么不娶樊雅呢?而是买媳妇呢? 本以为樊守听到樊雅捧他的话,他会很得意,哪知,他却沉了痘包脸,“拿我老婆做诱饵,你特么真够缺德的!哼!” 不等樊雅什么反应,樊守就拽起我的胳膊,往外走了。 樊雅过了好长时间才追上我们。 樊守先去村头有家修摩托车的村民家,要了一桶柴油之后,就带着我和樊雅上山去烧那个蛊魔了。 即使我们急赶慢赶的来到山洞里,可蛊魔还是逃了,地上除了留了他的一摊血迹,就是那个女生恐怖的尸体了,之前我记得这里面还有一条腹蛊虫的,居然也不见了。 “特么的,还是让他给跑了!”樊守将手里的油桶往地上一扔,烦躁的爆了句粗口。 樊雅收回打量山洞的目光,问樊守,“那现在怎么办?” “还能怎么办?先烧了这个女的尸体吧,万一她肚子里还有腹蛊虫就不好了。” 樊守随后拿起油桶就倒在那个女生的尸体上,看着他点火,让那个女生的尸体燃烧起来,我心里好难受。 我还是没能救出她们,她们和我一样,都没逃出去…… 这个鬼地方,我真的是一刻都不想呆下去了。 “哭哭啼啼的女人最烦了,真给我们女人丢脸。”樊雅在我哭的时候,白了我一眼,“真不知道守哥怎么会和你这种女的睡。” 说到睡子,樊雅那语气就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了。 突然在这一刻,我想到了一个逃走的计划!如果我成功撮合樊雅和樊守在一起,樊守到时候不就会主动把我肚子里的虫子取出来,放我走了吗? 想到樊守上次在我被血蜘蛛咬之后,全身起泡要去抓樊雅时,樊守救她的画面来,我觉得樊守对樊雅应该是有感情的,这样的话,我这么做应该可行! 所以,在这样的情况下,我随后下山的时候,尽量走在后面,让他们两个一起走。 樊雅一路上都在找着各种话题和樊守聊天,樊守都爱搭不理的,有时候会回过头,扫我一眼,让我走快一点。这种时候,樊雅绝对也会跟着回头,怨恨的瞪我一下。我发现其实,他们俩个才合适做夫妻。 下山后,樊守见樊雅还跟着我们,就不乐意了,“你怎么还跟着我们呢?” “这路又不是你们的,我爱怎么走就怎么走。”樊雅嘟着嘴,伸手拽过自己的长辫子绕啊绕啊的。 今天她一看就是精心打扮了一下,头发没有盘起来,而是扎了一根长辫子,这样和头上戴着的甘蔗叶很配,整个人看起来俏皮可爱。我不明白,她长得不丑,也是巫蛊师,而且好像还是和樊守青梅竹马的,为什么樊守就不要她呢? 樊守见她这样,随后也不管她了,牵着我的手就往汪洋家赶,我们再次回来的时候,就看到汪洋正吩咐人在村外的路边烧那个女生的尸体。樊守忙跑过去问他:“你昨晚去哪了?” 023,中了腹蛊虫的阿婆 汪洋闻言,朝我们转过身,一脸憔悴的模样,眼睛里浮上困倦之色,“别提了,昨晚你们走后没多久,刘嫂就要生了,我被她阿婆给喊过去接生了。回来就发现这女生这样了,哎,这究竟又是什么情况啊?肚子上全是血洞,该不会又是什么虫子吧?” 他现在穿的是黑色的立领衬衣,看起来有种沉稳的优雅感觉。他确实昨天有提到什么刘嫂要生了,今天早上要过去给接生的。没想到昨天半夜就生了。 樊守沉默了一会,如黑曜石般耀眼的黑瞳转了一圈,又问他,“刘嫂生了男伢子女伢子?” “女伢子。把阿婆给乐坏了。”汪洋说到这一点,微微笑了一下,看起来也挺替他们一家开心的。 可我一听是女伢子他们还高兴,就有些不解。后来才知道,这个村寨一般女的都是招婿的,儿子反倒是赔钱货,将来要去女方家的。 想不要成为倒插门女婿,就得买媳妇,所以,人贩子才爱把人往这里卖。 “阿守,你还没告诉我,这女生的肚子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汪洋指了指已经开始焚烧起来的女生尸体方向,朝樊守问道。 樊守也不瞒他,“是腹蛊虫,这种虫子很厉害,你们今后都小心点,看到黑色长着无数条毛绒细脚的虫子,就躲得远远的,实在躲不掉,就拿火烧。” “这女的肚子里怎么会有这种虫子?还有,你们昨晚不是去救人了吗?怎么样了?”汪洋往我们身后看了看问道。 我也顺着他目光看了看,结果突然发现樊雅没跟着我们了。身后并没有人。 樊守摇摇头,“别提了,中了那个蛊魔的圈套,人没救出来不说,还差点把我和老婆的命都给搭进去,特么的我下次要是找到他,非要把他给剁碎喂我的草鬼!” 汪洋听了皱了皱浓眉,“你这话说的真残忍!不管你们什么蛊不蛊的,反正你想办法赶紧把村里的这种腹蛊虫给除了,免得村民受罪。” 说完,他捏了捏眉心,说昨晚累了一宿,受不住了,就先回去休息。 樊守也就没说什么。 我因为不敢看那女生的尸体被烧,就劝樊守也进屋,樊守却说要找蛊魔,说什么他现在正受伤,我们要把握机会。 可我有点犯难,“可这村里几百人,从哪找起啊?你总不能挨家挨户趴人家脖子上看吧?” 樊守却没回答我,而是拽着我往村里走。 说实话,我真的是又累又困,饿倒是不饿,因为看到太多恶心的虫子,根本就没有食欲。 本以为樊守是要拉我去找蛊魔,哪知他居然先领着我去了村长家,村长家就是那个白胡子老族长,家住在村子最中间的小楼里,这会正围着中间的炉子抽那种很长的旱烟,看到樊守领着我进来,指了指屋内的方桌道:“饭做好了,你们先吃过再说事。” 樊守也不跟他客气,拉着我就坐到桌边吃饭。 这老族长好像知道我们要来似得。不然也不会给我们准备早饭了。 早餐其实就是煮的玉米和一点白米粥,桌上还放着一点腌的萝卜。这些绝对的绿色食物,倒是很对我的胃口。 因为我吃饭慢,所以,樊守吃完也不催我,而是拿着小板凳,坐到族长身边,和他说话,“族长,我家房子被樊子烧了,没地住,你想办法给我们夫妻安排个住处,另外,洗漱用的东西都给我备齐了。” 这樊守也真敢说,房子没了,找樊子啊,怎么跑族长这来要啊? 我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忙不去看他们。 本以为族长会拒绝他,哪知,却很爽快的说了好。然后就问樊守关于腹蛊虫的事情。 等我吃饱,樊守就和族长说要去找蛊魔,族长提醒他只要不引起村民恐慌,樊守做什么他都不管。可见这个族长还是敬重樊守的。 出了族长家,我问樊守,“守哥,我们先去哪家找啊?” 樊守没回答我去哪家,而是提醒我:“一会你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要生气,不要多话,听到没?” 我有点懵,“哦”了一声。他也就不多说什么,拉着我往村子最东面走去,走到一家屋前种着芭蕉的山石屋子门口,樊守敲了敲门。 他一敲门,这家的主人没开门,石子路对面屋子门口,坐在竹椅晒太阳的老阿婆睁开眼扫了樊守和我一眼,张开牙齿掉光的嘴巴说了具很土的话,叽里呱啦的我没听懂。樊守倒是明白了,朝她说了一句“晓得了”,就把门往上一拖,居然把这家人的大门给卸下来了,我看的惊奇不已,原来农村的这种木头门,只要往上一抬,就可以抬开的啊! “一扇破门,你也看半天,真是少见多怪。”樊守见我没跟上他,扭头朝我喊了一句,我就赶紧的跟上他。 进了这家的院子才发现,这家院子里的晾衣竹竿上,搭着好多女人的胸衣啊、内裤啊、外套啊什么的。正屋的走廊处也放着好多的女士鞋,各种码都有,款式也很时尚,让我很好奇。这家是谁家啊,怎么有这么多的女人衣服? “樊牛大?”樊守和我进了院子,来到正屋门口的时候,发现正屋的门也是紧闭的,樊守就不耐烦的敲了敲门。 可敲了好几下没人应,樊守推也推不开,好像门被人从里面落了闩,这说明,里面应该是有人的。 既然有人,为什么不给我们快门呢? 樊守就赶紧的走到窗户边,从外面将窗户拉开,往里面看,这时,他一打来窗,一股恶臭就扑鼻而来,樊守捂住鼻子退了好几步,我也忙跑开。 等臭味散了一会,我朝樊守看过去,“守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樊守放下捂鼻子的手,痘包脸上露出掩饰不住的喜色,“我们来晚了,牛大被害死了。” 这人真是够变态的,死人了他还这么开心的样子。 “牛大是谁啊?你不是要找蛊魔的吗?”我纳闷的问道。 “牛大就是我们村的人贩子。我本来想问牛大把这两个女生卖给谁了,因此来判断出谁是蛊魔。可是……这蛊魔为了隐藏身份,也真是够费劲心机的了,居然把牛大灭口了。”樊守眯了眯眸,忍不住笑出声,“哈哈,不过便宜我了,欠他的一万块不用还了。” 人贩子?我一听这三个字,气的身子都发了颤,难怪这院子里挂着这么多的女人衣服,还有女人的鞋了!原来是人贩子家! “那我之前是不是也在这?”我强忍住内心翻涌的怒气,朝樊守问道。 其实不用他回答,通过刚才他说的那句一万块不用还的话里,我就猜到,我也许在卖给樊守之前,就是在这里的。 我好恨这个人贩子,他怎么就这样死了呢?太便宜他了!这种人,就该千刀万剐! 如果没有他,我现在就不会困在这鬼地方,失去自由,和爸爸妈妈骨肉分离。 如果没有他,那两位女生也不会被腹蛊虫害死了…… 樊守也不瞒我,走到我跟前,伸手搭在我肩膀上,捏了捏我肩膀,算是安慰:“都告诉你别生气了,这个世界,有好人就有恶人。其实,我听感谢牛大的,如果没有他,我也不可能遇到你。” “你是感谢他了,可我恨死他了,如果不是他,我现在正开开心心的和同学们在上学呢!然后一起憧憬着美好的未来,可现在……呜呜……”我说不下去了,越说心中越酸楚。 樊守见状,将我搂进怀,“好了好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哭也没用。再说,他现在也死了,你应该和我一样,高兴才是。” “还高兴,这下蛊魔更加找不到了!” 就在樊守搂着我的时候,院门口传来樊雅酸溜溜的声音来。 闻言,我转过头去看樊雅,只见她双手掐着腰,死死的剜着我,恨不得把我给生吞活剥了一样,我被看的后背都发毛了。 “你怎么又跟着我们?”樊守烦躁的道。 “我也是巫蛊师,寻找村里的蛊魔,换村民安宁,也是我的责任。”樊雅傲然的抬起头朝樊守说道。 樊守鼻哼了一声,不理会她了。而是给掀起我的围腰给我擦了擦脸上的泪,“别哭了,我们先从这离开,这周围的味道真特么臭死了。” 我这会心情也平复了些,所以点点头。跟着樊守走到院门口。 嫂索 —蛊夫 只是和樊雅擦肩而过的时候,樊守特意把我护在怀里,生怕我被樊雅趁机下蛊。 出了院子后,我目光就落到对面房子那晒太阳的老阿婆身上,发现她低着头,坐在椅子上,像是睡着了。我刚打算收回目光,可不经意间,我看到了她搭在椅子扶手上的手…… 我赶忙仔细去看,发现她手腕上的银镯子,好像不对劲! “守哥,这个阿婆手腕上的银镯子怎么突然变得这么黑啊?是不是沾上什么毒了?” 樊守闻言,忙松开我的肩膀,往老阿婆那边小心翼翼的走过去,“阿婆?!” “阿守,快退后!” 樊守走到离老阿婆一步之遥的位置时,樊雅突然带着惊恐的语调喊住他。 024,被腹蛊虫包围 她这么一喊,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不等樊守退后,我就往后退了一步。 我刚退一步,目光紧紧的往樊守那边看过去时,突然,本低着头的老阿婆,猛地一仰头,张大着嘴巴,鼻涕也从鼻子里不停的流淌出来,这种症状和中了腹蛊虫的女生症状一样! “是腹蛊虫!”樊守也看出来,这会赶紧的退到我这边,目光警惕的盯着老阿婆那边,朝我们道,“我数三个数,我们一起跑!” 樊雅说了个好,就开始准备跑的姿势了,可我看着老阿婆还在不断抽动的手上,心里很不忍心,“守哥,难道我们救不了她吗?” 樊守这时没回答我,而是拉起我的手,喊道:“一、二、三!跑!” 喊完就不管不顾的拉着我的手往前跑去。 樊雅跟在我们身后,也撒丫子跑得很快。等我们跑到大概四五十米的时候,樊守松开我的手,气喘吁吁的看着老阿婆的方向,朝我解释道:“不是救不了,是根本没有时间救!腹蛊虫一旦进入身体里,就会快速的顺着血管,一路钻到人的大脑中,将嘴拉的细长,刺破血管去吸食脑浆,等吸食完毕,它们就会钻出来找下一个目标。正常的腹蛊虫七八个小时才能吸食完一个寄主,可这个蛊魔不知道怎么养的腹蛊虫,居然十几分钟之内就能吸食一个人的脑浆,速度快到我没有办法去救人!” “那个女生肚子里几十个血洞,说明村子里最少也有几十条腹蛊虫了,如果没有办法对付它们,会死很多人!”我一想到刚才的老阿婆,一开始还好好的,一会功夫居然就死了,心里说不出的难受。 “我也知道啊,所以,必须尽快找到蛊魔,只有他能将腹蛊虫唤回来,只要找到那些腹蛊虫,烧死它们,村子里就安宁了。”樊守环顾了村子一眼,整起精神来,“走,我们继续寻找蛊魔去。” “找什么找,牛大都死了,唯一知道蛊魔是谁的线索断了,还能去哪找?”樊雅这会整了整跑乱的头发和额头的甘蔗叶护额,朝我们说道。 樊守捏了捏拳头,“不行,我真就挨家挨户的去找,蛊魔的脖子上有伤,找起来不难。” “等你这样找下去,村里的人都死绝了!”樊雅明亮的眫子一转,白了他一眼,随即朝我看过来。 她的目光里带着不怀好意的邪气,看的我很不舒服,忙往樊守的身边缩了缩。 她就鼻哼一声,抬头傲然道:“阿守,一个人死,总比一村人死强吧?” “你什么意思?”樊守扭过头疑惑的望着她。 樊雅红唇一咧,露出洁白的牙齿,笑道:“我就问你,是不是吧?” 樊守点点头,“当然,如果只死一个人,就能救全村人,当然是最好的结果,要是可以,宁愿我死。” 樊守这话一出,我对他的印象又好了些,抬头望着他。发现他痘包脸上露出认真的神色,眸中也闪现出赴死的那种绝然感。看来,他说的是心里话。如果真能用他的性命换全村人的性命,他或许真的愿意。 他确实有侠义心肠,只是,对我这副侠义感就没了。 “谁要你死呀!”樊雅嘟起嘴,心疼的看着他。 她眼中浮现的柔情,可以肯定,她确确实实是爱樊守的。 樊守却平淡的回视着她,“你这么问,是不是有什么主意了?” 樊雅看了他一会,随即目光移向我,“我就是随便一说。” “真是的,我还以为你有办法呢!耽误我时间!”樊守说话间,牵起我的手就往前走。 只是走了几步,我听到沙沙的声音,并且这声音越来越近。 我刚要喊樊守,他就立马顿住步伐,往后看去。我顺着他的目光,也往身后出声处看去,只见樊雅不知道从哪弄来一大堆黄色的泥土倒在自己的身上,本来朝她钻过来的一条腹蛊虫,立马就改变了方向,朝我们这边快速的爬来。 樊守见状,把我往前一推,“快跑!” 我吓得顾不得多想,就快速的跑了起来。等跑出去一段距离时,我觉的不对啊,我跑开了,可他并没有来得及跑掉,那样的话,腹蛊虫不就钻到他的身体里去了吗? 我猛地转过头去看,却发现他被樊雅紧紧抱住的,那个腹蛊虫就围着他俩转圈,想钻过去,可好像他们身上有什么味道让它害怕,就一直迟迟不敢钻过去。 估计刚才樊雅身上倒的那种黄色像泥土一样的东西,起的作用。在腹蛊虫要钻入樊守身上的时候,樊雅及时抱住他,把身上的味道给过到他身上,因此阻挡了腹蛊虫的进攻。 我往老阿婆那边看了一眼,本以为这条腹蛊虫是从老阿婆身体里钻出来的,可我却发现她现在居然站了起来,歪着头,一步步往这边僵硬着步伐走了过来。这就说明,她身体里还有腹蛊虫,并且她还被操控了! 这么说来,围绕樊守和樊雅的这条腹蛊虫并不是老阿婆身体里的,而是另外一条。 看老阿婆一步步走近樊守他们的时候,我也听到了很低的“嘚嘚”声,就和在山洞里,那个蛊魔操控腹蛊虫让女生砸樊守时的声音一样! “守哥,蛊魔在附近!” 我突然意识到这一点,吓得身子发起抖来。 樊守这会也知道了,所以朝我说道:“碧落,快跑!” 我倒是想啊,可你先把我肚子里的蜈蚣取出来啊! 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只见樊守嘴里也传来“哒哒哒”的声音,与此同时,我肚子好痛,让我猛地捂住肚子,刚要蹲下身,可这时,我感觉手心有东西隔着肚皮蠕动。我赶紧的把衣服掀开,就见一条筷子长短的白色蜈蚣从我肚脐眼位置钻出来,然后不等我喊,它已经掉下地,快速的向着樊守那边爬过去。 白色蜈蚣一出来,我的肚子不痛了!而且还感觉自己轻松不少。 “碧落,跑了就别回来了!”樊守的声音又朝我传来。 我忙将目光移向他,只见他扭过头,皱着眉望着我,那眼神很不舍,脸上也带着点绝然的表情。他身后的背景是伸着手的老阿婆,正朝他和樊雅袭来。而他们两个的脚边,腹蛊虫从一只变成了三只…… 我走了,他们俩个肯定是必死无疑。可我不走,他们俩个不但必死无疑,我也要死。 樊守估计是知道自己和樊雅快要死了,才会把下在我肚子里的蛊给取出来的吧? 突然不怎么恨他了。 “快跑啊!”樊守见我发愣,朝我焦急的吼道。 樊雅这时也看向我,“陈碧落,阿守让你跑,你就快跑吧,不然就没机会了。之前我对你做的事是不对,但我不后悔,因为,谁叫你抢了我男人呢?现在我和守哥死在一起,也算是成夫妻了,你就别再这搀和了!” 他们都在喊我跑,理智也让我跑。可是,我的腿却像有千斤重似得,怎么都动不了了。 这时老阿婆的身后,突然传来一抹暗哑变调的男音,“你们谁都跑不掉……哈哈哈,而且,村子里的人都跑不掉!你们这么喜欢中蛊,养草鬼,死在草鬼手里应该很幸福的……你们得谢谢我……哈哈哈……” “你特么的究竟是谁,敢不敢出来和劳资见一面?”樊守气恼的看着老阿婆方向,吼道。 这时,老阿婆已经和樊守他们只有五六步的距离了。 “你一个山村莽夫,也配和我见面?!哼……”蛊魔的声音虽然是从阿婆身后发出的,可并没有看到他人。 我这种时候不知道该不该逃了。 “你特么的就是个缩头乌龟,不敢跟我光明正大的来对蛊,只敢背后来阴的,劳资才瞧不起你呢!”樊守气愤的骂道。 “哈哈哈,下蛊本来就是要来阴的,樊守,别对我用激将法,我不会上当的。等你们被腹蛊虫钻进身体里,我倒是会让你们瞧瞧我的真容,因为我想看看你们的表情,一定很有趣!”蛊魔猖狂的大笑着。 他的声音不大,但是听起来好慎人,让我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时,我知道再不跑,真就没机会了。 因为我看到那个老阿婆已经把手伸到樊守身上,樊守正拿匕首防备着,可他这么一动,地上围着他们的腹蛊虫就往他身边凑得更近。恐怕是因为樊守一动,身上的味道就变了方向,腹蛊虫就往前凑了凑。 “阿守,放弃吧,我们逼死无疑了。”樊雅紧紧抱住他,抬头望着他,“一会阿婆耳朵里的腹蛊虫出来,钻到我们身上,也是死。硫磺被风吹光,地下的腹蛊虫也会钻进我们身体里,我们怎么样都逃不掉了……” 原来樊雅倒在身上的黄色粉末不是泥土,而是硫磺啊! 确实,虫子怕硫磺! 明明他们两个我都恨的,一个夺了我清白,一个差点害死我,可这一刻,看着他们紧紧相拥在一起赴死的画面,让我突然就不忍心看到他们死了。 樊守停了樊雅的话,手上的匕首松开,直直掉地,吓得腹蛊虫后退了几步,但很快又聚了过去。樊守这时低下头,看着樊雅,重重叹了口气,“阿雅,其实你刚才不该救我,不然你有机会逃的。” “不……我就是死也不放开你!阿守,我不逼你给我做倒插门女婿了,我嫁给你,我愿意和你吃苦,愿意听你的话,不再任性了……这样,你还愿不愿意和我在一起?”樊雅哭着问樊守。 025,被腹蛊虫钻身 我听后心里堵得难受,想转身离开的,可却特别想知道樊守的答案。 樊守这时好像忘记了我,当着我的面,居然低头吻住了樊雅! 而这时,手搭在他们身上的老阿婆已经将头抵在樊守的肩膀上,一只腹蛊虫就从她的耳朵里钻了出来,眼见着就要爬到樊守的身上…… 我脑子乱了,心里又痛又酸,难受极了,最终一咬牙,转身就跑,可刚跑没几步,就被路上一块石子绊倒,然后就看到路边放着几瓶农药,我往前一看,看到几个村民倒在果树地里,死状和中腹蛊虫时的死状一样,看来,他们本来正在打农药,结果就被腹蛊虫钻进身体里害死了。 我更是害怕,连滚带爬的起身想跑,可突然想起来,农药是剧毒的杀虫药,会不会能对付得了腹蛊虫呢?! 这样一想,我忙回头往樊守他们那边看过去,见腹蛊虫已经顺着阿婆的手臂往下爬了。估计是樊雅和樊守身上还有硫磺的味道,它并没有爬的那么快,而且还时不时往后退两步…… 这样不是给我时间救人吗? 我拿起农药在手里,拧开盖子想冲过去,可又怕万一腹蛊虫不怕农药怎么办?那样我岂不是凑过去送死吗? 看着樊守和樊雅接吻的模样,我心里很不是滋味,低下头看着手里的农药,纠结的不得了。 就在这时,我想起了新生欢迎会上,校长对我们大一新生说的那四个字来,他说,作为医者,必须谨记“生命至上”这四个字! 我想到这四个字,重新抬起头看向樊守和樊雅,心里在对自己说,就算他们一个夺了我的清白,一个曾经差点害死我,可是,我作为一个医者,不能不顾他们的死活。而且,樊守也曾经救过我很多次! 这样一想,我就心一横,飞快的跑过去。 听到我的脚步声,樊守离开樊雅的唇,扭过头一脸诧异的望着我,目光里随后还有责怪的神色,“不是让你跑吗?” 我没理会他,跑到他们身边,看到腹蛊虫往我这边跑来,我赶紧的朝它们身上倒着农药。可这些农药倒上去,它们一点反应没有,很快又追着我跑! 我吓得扔掉瓶子就嚎了起来,“妈呀,没用!” “艹,真特么笨!”樊守还在我后面骂我。 估计是我把腹蛊虫给引开了,所以樊守和樊雅他们就逃出腹蛊虫的围攻了。这会好像有樊守朝我跑过来的声音。 但是我压根就不敢回头看,生怕被腹蛊虫给钻进身体里,所以,跑得是有生以来最快的一次,耳边风声呼呼的响,可即使这样,我还是突然感觉脚心一痛,随后一股冰冷的感觉顺着我的脚心就钻到我的小腿位置了,我顿时吓得软了腿,整个人躺倒在地,看着天空在我的头顶转来转去…… 完了,全完了。我到底是被腹蛊虫钻到身体里去了。 大脑一片空白,心跳的剧烈,呼吸也因为刚才剧烈奔跑而变得粗喘起来。 这时,我的天空突然被樊守那张深皱着浓眉的痘包脸给遮住了,“陈碧落,你是不是傻啊?不是恨我吗?跑回来救我干嘛!谁特么让你救!” 我被他这么一骂,委屈的眼泪从眼眶里涌了出来,“我们校长说……作为医者,要生命至上,要把人的性命放到最高的位置上……我是医者,我不能见死不救!” “你这个书呆子!傻瓜!”樊守气的骂了我几句,随后我就感觉到自己身体腾空了,原来是被他抱起来了。 我忙挣扎要下来,“你快放开我,不然你也会被腹蛊虫钻进身体的。” “它没吃光里脑浆,暂时是不会出来的。”这话不是樊守说的,而是他身旁的樊雅说的。 我闻言,吓得眼泪止不住往外流,“呜呜……我要死了对吧?” “烦你,快给我闭嘴!”樊守朝我吼了一句。 我才不管这些呢,死都要死了,所以,就算他吼我,我也还是要说,“我麻烦你们在我死前,借部手机给我,我要打电话回家报平安。我爸爸妈妈就我一个女儿,我要是死了,他们怎么办啊……呜呜呜……呜呜……” “别哭了!”樊守朝我吼道,只是声音有点变调。 樊雅也忍不住骂我,“你哭哭啼啼的干嘛呀,吵死了!” 樊守抱着我本来是走的,现在变成跑了。 我不知道他要抱我去哪,反正我一个劲的哭,一个劲的求他们给我拿手机过来报平安。我真的怕自己十几分钟后就死了,然后根本就没机会给我爸妈打电话了。但樊守和樊雅再没理我。 没到十几分钟,大概几分钟后,我就被樊守抱着进了一栋房子里,进去后,他还问了句樊雅,“你家水缸在哪?” 樊雅指了指后院,“我让樊子之前给我抬到后院,留着浇花去了。” 樊守就二话不说,抱着我去了后院,然后就噗通一声,把我给丢进去了。 我不备他这么一丢,掉进去之后,呛了好几口冰冷的水。 等我勉强从大缸中挣扎站起来,将头冒出水面,我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并且把住缸边缘处,就往外吐水。 樊雅见状,躲到一边,一脸嫌弃的看着我,“真恶心。” 樊守却拉起她就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问她有没有刺蛊虫、黑寡妇什么的蛊虫。压根就不理会我了。 我这个时候被冰冷的缸水泡着,好不容易恢复点力气,就考虑着要不要爬出来,但又一想,樊守把我扔进缸里,肯定有什么原因,所以,就没动。这时我感觉大腿处传来腹蛊虫游动的感觉了,吓得我“啊啊”的直叫唤。 这种时候,我突然想谁能痛快的给我一刀,这样我死了还能利索点。不然这样死真的太受折磨了。 大概过了能有十来分钟,我还是全身变热,视线模糊起来,眼睛好痒,我想伸手去揉,可我已经不能自主的控制我的身体了。慢慢的,我整个人就开始沉进缸里,水堵住我的鼻腔,我感觉到憋闷感,可我就是没法动。我心里很清楚,那条虫子是钻到我头颅里,准备要吸食我的脑浆了…… 我最终也没能打电话给我父母报平安,这是我在这一刻最惦念的事情了。 慢慢的,我的眼前变得一片漆黑,整个人也失去了意识,我这是死了吧? 可就在这时,我的身体好像被谁拽住往上一拉,接着我憋闷的胸腔好受一些,我努力的呼吸着。但意识还是没有恢复,眼前依旧一片漆黑。突然,我的脖子上传来剧痛,痛的我难以忍受。可我喊不出声,很快我额头也传来剧痛,这让我实在受不住,“啊”的一声喊,同时睁开了眼睛,眼前的黑暗不见,模模糊糊见,我看到额头有只黑乎乎的东西往外钻! 我意识瞬间就变得清醒了,视线也逐渐清晰,我看到樊守拿罐头瓶接过从我额头钻出来的腹蛊虫,赶紧的盖好盖子,然后凝重的表情才变得缓和。 我这会突然明白了,他这是帮我把腹蛊虫给取出来了! “阿守,你怎么办到的?”樊雅从樊守的手中接过罐头瓶子,看了看里面在打滚的腹蛊虫,惊奇不已的问樊守。 樊守却没理她,而是目光带着心疼之色看向我,“你没事了。” 我听到这四个字,又没用的哭了,“我……我死不了了?” “是啊,你死不了了。”樊守嘴角朝我微微扬起。 我得到肯定的答案,猛地捂住脸嚎嚎大哭起来。 太好了,我没死! 我还能有机会见到爸爸妈妈!太好了! 哭了好一会,我感觉身体越来越热,忙放下捂脸的手,往水里一看,发现水里变成了黄色的,还一股硫磺的味道,我伸手一捞,还捞到一只黑漆漆的大蜘蛛,不过好像死掉了,我吓得把蜘蛛往缸外一扔,朝樊守恐惧的看过去,“守哥,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给你水里洒了硫磺,然后让黑寡妇咬了你,毒素在你的体内把腹蛊虫给逼出来了。而你吃了乌金水蛭,百毒不侵,所以,腹蛊虫一出来,你自身就把黑寡妇的毒给解了。你也就没事了。”樊守对我说话温和好多。 不过我怕在意的是他的话,听完我唏嘘不已,自己摸了摸额头,发现刚才腹蛊虫钻出来的地方,还有一个米粒大小的洞,有点疼,但没什么大问题。脖子上之前传来过疼,我倒是摸到一个大包,樊守说没事,要不了一个小时就会消掉。我一听,彻底的放心了。 樊守就把我从水缸里抱了出来,让樊雅给我找套干衣服,樊雅估计是之前我救了她的原因,对我态度好很多,给我一套衣服,让我换。 我接过衣服就去了她房间换,樊守这次也不说什么就在他面前换之类的话了,让我轻松不少。 进了樊雅的房间,我才发现,她屋里有梳妆柜,柜子上自然有镜子! 我来这这么久,还没见到过镜子,所以,赶紧换完衣服,跑到镜子前照了照,当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时,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026,逃出村 我的脸,怎么会变得这么白啊?皮肤也好光滑!而且头发变得乌黑浓密,眉毛和睫毛也浓密了不少,总之比以前的我漂亮多了! 难怪那个什么蛊魔都说我什么皮肤细腻,不舍得杀我了。我看到自己现在的样子,都惊艳到了。 不过就是额头刚才被腹蛊虫钻出来,还留着一个米粒大小的血洞,看起来有点违合感。 这会穿的是樊雅的名族服装,衣服挺好看,就是樊雅比我个子矮一点,我穿着有点小,上衣和下面的裙子中间露出一点白白的肚皮,将肚脐眼正好露出来。我在城市呆的习惯了,对这样露肚子的装束没有什么觉得害羞的。 可我一从樊雅的房间出来,本来正和樊雅说话的樊守看到我,眼睛发直了好一会,最后露在我的肚皮上,皱了皱眉,“怎么把肚皮都露出来了?不是有围腰吗?” 他这么一说,我赶紧把露出来的肚子拿手臂挡了挡,“没看到啊。” 然后我就朝樊雅看去,意思她给我拿个围腰过来。 可一看樊雅,我就吓到了。她盯着我,那眼神要多狠就有多狠,就好像我偷了她什么东西一样。 “阿雅,给碧落拿一个围腰和甘蔗叶吧。”樊守这会朝樊雅道。 他居然不称呼我为老婆了,我想起之前他吻樊雅的画面,心里有点堵。但很快又想到那条蜈蚣已经从我肚子里出来了,那么,我只要等他不注意的时候,就可以逃掉了!这样以后肯定就不会见到他了,还管他今后娶谁或倒插门嫁谁呢? 樊雅这会对我收回那种狠狠的眼神,朝我招手道,“走,和我去楼上拿吧。” 我忙说好,可樊守却说,“不用了,她刚才被腹蛊虫缠身,腿脚不利索,我和你上去拿。” 我腿脚还好啊。 自从蜈蚣和腹蛊虫都从我体内出来后,我感觉整个人都轻松了,并没觉得累。 樊雅闻言,却朝樊守哀怨的剜过去,“你是怕我给她下蛊吗?” 樊守别过头,没说话。这不算是默认了吗? 原来他说我腿脚不好只是借口,怕我和樊雅上楼被她加害啊。 我有点小小的感动了。 “哼,我要是真的想害她,刚才直接不给你黑寡妇不就行了?还用得着这么费劲吗?”樊雅气的自己蹬蹬的上楼了。 我怕樊雅和樊守再闹僵,那样我更就不好逃出去了,所以,忙跟着樊雅上了楼,劝她道:“守哥不是这个意思!” “闭嘴,守哥也是你叫的?”樊雅却扭头呵斥了我一声。 我立马闭嘴,默默跟着她上了二楼的一间屋子。 这屋子里放着衣柜和几个大箱子,她从衣柜里翻了翻,找到一件绣花的围腰递给我,我忙系在腰间。她又给我递来一片甘蔗叶护额,不过不是那种金线裹边的,而是红线裹的。我也二话没说系在额头上。说实话,这个甘蔗叶戴习惯了,不带的话,总是感觉不自在。 穿戴整齐之后,我就道了谢,打算出房间。樊雅却喊住我,“你先别出去,我和你说点事。” 我正好也有点话想和她说,所以,她这样正和我意。 她就走到屋子中间的凉床上坐下,看着打开的门外山色发了一会呆,才对我开口,“我和阿守青梅竹马,从他答应和我阿爹学蛊术开始,我就爱上他了。我们苗族女人性格直,我喜欢他从来就不掩饰,对他很热情,而且,我也对围着他打转的女人很妒忌,对她们都下过蛊,所以导致村里的同龄女孩都不敢靠近他。我以为,我这样就能留住他,让他成为我家的女婿。可是,阿守性格很执拗,估计在城里呆过几年,根本就不接受我们这边的习俗做我家倒插门的女婿,一直都不肯娶我。就连我阿爹逼婚,他都无动于衷。 阿爹去世后,他为了摆脱我,先后去人贩子那买了四个外乡女人。无一例外的她们都想逃,我就设计接近她们,告诉她们出村的山路。可你们这些城里的女人都太弱了,有的被山里毒蛇咬死,有的从山上摔下来摔死,后来两个去西山失了踪,现在估计是被蛊婴给吃了。本来我接近你,骗你去西山,其实也没想让你死,真的想让你逃的。可惜啊,你没逃掉……” 听了樊雅这番话,我心里对她的恨意淡了一点,“你到底想和我说什么?” “我想和你说的是,现在你肚子里的情蛊已经被阿守取走了,而且,你之前救了我们,我也就对你和阿守睡过的事情不报复了,所以……”樊雅从门口那边收回目光,移向我,很认真的说道,“所以,你走吧!” 她这话一出,我激动极了,可随后还是有点怀疑的看向她,“这山高水远的,我怎么能走出去?而且,听汪洋说下山的索道桥都坏了。” “族长已经派人和镇上的人联系了,他们说今天过来修的,这个时间,估计已经差不多了。”樊雅一脸真诚的说道。 看样子她是真的想我逃走。并非是要害我。 而且,我现在留在村子也没意义,这里这么多的腹蛊虫,万一我要是不走,再被腹蛊虫钻进身体怎么办? “好。我走。” 樊雅一听我同意了,高兴的笑了,而且笑的很甜美,“那我现在就给你简单准备些干粮和水!” 话末,就利落从凉床起身,赶紧跑到隔壁屋忙活了一会。 很快就给我过来一个那种麻布名族包递给我,“包里面,我还放了几百块钱,应该够你坐车回家了。” “谢谢!”我拿着包,激动的哭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 樊雅见我哭,皱了皱眉,大眼里露出一点同情之色,“你们城里姑娘总是太好哭,哭又不能解决什么问题!” 我就忙擦了眼泪,笑着看向她,“不哭了,我终于可以回家了,高兴还来不及呢!” 她见我这样,也笑了,然后拉着我从阳台处,跳到院子外面的草堆上,然后她则站在阳台处朝我挥了挥手。 我从草堆上滑下来,抬头看向她,也朝她挥了挥手,可随后又将目光移到一楼那边,心里空空的。 樊守,我走了……你虽然毁了我的清白,但是,也救了我几次,我们就算扯平了。我回去后,就不报警抓你了。 收回目光,我深深吸了口气,然后一鼓作气的朝村外跑去。 路上遇到好几个村民,我都特意用手挡住脸,不让他们认出我来。好在他们都在讨论腹蛊虫的事情,并没有多在意我。 一路还算顺畅的出了村,我连回头都不敢回头看,生怕一回头就被再次捉了回去,所以,沿着村外那条不足三米宽的山道就往前跑。 一开始是跑,后来跑远了,也就没什么力气,变成走了。 大概走了能有四五个小时,山顶处的日头都渐渐落下去了,我才走到山下。山下对面是一条河,河水很急,水也通黄的很脏,人靠游泳肯定是游不过去的。估计正是因为如此,才会有吊索桥的出现。 我在山底下走了一段路,才看到前方有条断了的吊索桥,桥是在山这边齐根部断掉的,而且并非像汪洋说的那样,是雨水冲断的,反倒是像是人为破坏的,因为我看到山壁上有利器砍铁链的痕迹。会不会是那个蛊魔干的? 可现在不管是谁破坏的桥,我只想知道,樊雅说来修桥的人哪里去了? 我前前后后都看了,也没看到来修桥的人啊!樊雅还说修好了,这哪里修好了呀! 我看着汹涌的河水犯了难,一屁股坐在路边的一块石台上,拿手给自己扇着风,想着怎么办。 现在我肯定是不会回村了,因为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但是,我要继续留在这的话,晚上要是来了野兽什么的可怎么办? 这深山老林的,连蟒蛇都有,不可能没有野兽!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可怎么办啊?”我烦躁的抓了抓头,叹着气。 在路边坐着,看着河能有半个小时,我都没有想出什么好的点子。眼见着日头渐渐往下落,山里响起各种动物的怪叫声,我就害怕起来。 实在不行,我就赶紧找点树枝生火,然后就在这河边过夜好了,反正野兽也怕火! 这样一想,我就去山里找了点枯树枝过来,可树枝找过来,我傻眼了,我没东西引火啊! 想了想,钻木取火我肯定不行,但是,我想起樊守有一次打火机没火,点不着柴火时,他用两块石头砸出火来的情形,我顿时眼前一亮,就去河边捡石头。可刚扒开草丛,突然看到河边躺着一个穿着黑色民族服马褂的男人,我吓了一跳,忙松开草,准备跑。但转念一想,我是医者,怎么能见死不救? 这样一想,我就伸出脚踢了踢这个男人,“嗨,大哥你没事吧?” . 可我这轻轻的一踢,居然发现他耳朵里有黑东西往外钻…… 我第一个反应就是腹蛊虫! 所以,收回脚,连滚带爬的就爬上岸,“啊啊啊”的边喊边跑。 吓死我了,我可不想被腹蛊虫钻进身体第二次啊! 只是慌不择路的我,跑着跑着,就撞到了一堵墙,把我自己给撞倒在地。可我的目光还是移向身后,我怕腹蛊虫追来,如我所料,那腹蛊虫真的快速的往我这边爬过来! 我吓得手足并用的倒退着爬了好几步,可腹蛊虫还是来到了脚边,眼见着就要钻进我的脚中了,我捂住脸就大哭起来,“不要啊……呜呜……” “嘚嘚……” 027,蛊魔不要啊 就在这时,我听到了一抹熟悉且诡异的怪声。脚下也迟迟没传来腹蛊虫钻进脚心的感觉传来,于是我大着胆子松开捂脸的手,看着脚下,发现腹蛊虫居然渐渐的往山上的路爬去,同时,我的上方依旧传来“嘚嘚”的诡异声音。 我赶忙顺着声音抬头看过去,一下就看到了比腹蛊虫还可怕的人,那就是一身黑衣的蛊魔! 他和之前一样,全身被黑袍盖住,脸和头都被围巾紧紧包住,只露出一双带着锐利、阴鸷目光的眼眸。 看到他的眼睛,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冷,后背都出了一层冷汗,他的眼神太可怕了! 我刚才原来撞的不是一堵墙,而是他啊! 想到他之前身体里爬出那些什么食肉甲蛊虫,我就吓得想往后退,可刚才被腹蛊虫吓得已经让我退到了山壁上紧贴了,这会没地方再让我退了。可逃吧,我后面没路了,只有左边是河,我要是跳下去必死无疑…… 可不逃,我更是必死无疑啊! 蛊魔随便朝我扔来一条什么虫子,我也死的很惨了。 不过,刚才他没让腹蛊虫钻到我身体里,是不是暂时还不想弄死我啊? “你想逃?”这时他突然朝我跟前走了一步。 我吓得闭上眼,“不要过来……” 他却并没有听我的,不但走过来,还伸出手一把掐住我的脸颊,这时我才发现他的手好冷,难怪这大热天的穿着厚袍子了。 他捏我脸颊的力气很大,让我痛的睁开眼,不得不对视着他那双闪现着阴冷目光的黑色眼眸,“你……你放过我好吗?我只是被拐卖到这里来的……呜呜……我真的是不小心吃了你的什么水蛭,我要是知道,也不敢吃啊!” 在我眼里,他要杀我,就是因为我不小心吃了他的乌金水蛭的原因。 “如果我真的在乎你吃了我的乌金水蛭,刚才就不会让腹蛊虫离开了。”他捏我脸颊的手,变成了细细抚摸,他呼吸也变得重了一些。 我怯怯的窥着他的眼眸,发现他眸内没有那种阴冷的眼神,反倒是渐渐被一种灼热的眼神代替,这种眼神让我想到了樊守每次要我之前的那种眼神…… 我立马明白了,他不杀我的原因是什么了! “你……你究竟想对我做什么?”我吓得心跳的剧烈。 “乌金水蛭可以再得,可如果你这样的美人没了,我岂不是就亏大了?樊守那个混蛋,除了捡我的便宜以外,什么也不会!明明就是我让樊牛大把你弄过来的,却让他给抢去了!”他说到恨处,居然本抚摸我脸的手,又变成了捏。 他捏我的脸很痛,可我的心更痛,“原来是你!” 原来是他让人贩子把我带到这的! “对啊,如果我不提前订,他们又怎么会冒着那么大的风险骗人呢?干他们这一行的也不容易。” 闻言,我恨得咬牙切齿,伸手就要抓他脸上的围巾,我倒要看看这混蛋人渣是谁?如果不是他,我根本就不会被拐卖到这! 可他却眼明手快的一把捉住我的手腕,眼一眯,“你又不老实?看来,我要让你乖一点了!” 说话间,一只飞虫从他宽大的袖子里飞出来,还不等我看清,就飞进我的鼻子里,弄得我好痒,连连打了好几个喷嚏,都没有把它给打出来。随后只感觉它顺着我的喉咙,钻到了我的肺里,因为我感觉胸口痒痒的。 “这是什么?”我捂住胸口,惊恐的望着他。 “幻蛊虫啊。”他倒是老老实实的告诉我了。 可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就想起了民嫂被樊子那样,却全然没意识的事情来。樊守说民嫂就是中了幻蛊虫!那么我中了,岂不是…… 我下意识的从他手心抽过自己的手,紧紧捏住衣领,警惕的看着他,“你不要过来,我是绝对不会妥协的!” “看来,你也不是太笨。知道接下来我要做什么!实不相瞒,我来了这里这么久,还真没对哪个女人主动做过这种事情,向来都是她们下贱的求我要她们。当然你例外,因为不是这里的人。可我也不喜欢强迫,在不喜欢强迫,你又不愿意的情况下,我只好对你用幻蛊虫了。不过这一只很小,不会让你失去意识,相反,你会意识很清醒的和我发生关系,相信一次之后,下一次你就不需要那只虫子了!”他的声音低沉暗哑,又隔着围巾传来的,所以,听起来很怪很难听。 我这时却听的格外仔细,知道他的目的之后,我宁愿选择跳河死掉,也不要和这种恶魔在一起! 所以,这会我看着河一眼,就打算起身跳下去,可我一要聚集力量,才发现,我全身一点力量都没有了,别说是起身,我坐都坐不稳了,身子还往地上滑去。 蛊魔见状,阴笑了两下,就打横抱起我往山上走去。 我因为身体发软,头一直仰着的,我看到天空在他走动间晃动,看到我本走过去的路,被他抱着又走回去了,我心里难受急了,好不容易逃出来狼窝,这会却又掉进了虎窝。 我好恨自己这么没用! “呜呜……放过我不行吗?……”我知道哭不能解决什么问题,可这种时候,我除了哭,还能做什么呢? “不行。”他很简单的说了两个字之后,再没和我说话。 无论我怎么哭喊,怎么求饶,都是一点作用都不起。这种时候,我却想起了樊守。我好希望他能来救我,可我知道,这中希望是渺茫的,因为我逃了这么久,他都没来追我,就说明,他是默许我逃的。也就说明,他不要我了。他恐怕要娶樊雅了。 也是,樊雅和他青梅竹马,只不过他不想做上门女婿,才没有和她在一起,现在,樊雅都说可以不让他倒插门了,他娶她也没什么可奇怪的。 我心里失落的很,樊守对我坏的时候,不敢想,因为会害羞。所以,现在满脑子里都是他对我好的事情。越想就越心堵。 蛊魔抱着我并没有顺着山路走回村,而是在走到半山腰的位置后,走到树林里去了,然后又越过这座山,走到一个山谷里,山谷里有一间竹子做的小木屋,屋外全是竹子,如果不是他带我来,我真的不知道山谷的竹林深处,还有这样小的一间屋子。 外面看起来,这竹屋很简陋,可里面收拾的很干净,竹床上放着洁白的床单和被子,这让我想起了汪洋的诊所。可汪洋的诊所里没有屋子里这些瓶瓶罐罐,这些罐子我认识,是养蛊用的,樊守家以前的床底下全是这样的瓶瓶罐罐。 这样看来,这个竹屋就是蛊魔养蛊的秘密基地啊! [^*] 可现在我发现了也没用,我被他中了幻蛊虫,什么力气也没有。 他把我放躺在凉床上之后,就伸手肆意的在我身上摸了一会,最后手移到我小腹位置,“一直用女人的子宫养蛊,也该是时候养点别的了!” 我一听这话,就想到那两个惨死的女生肚子里的腹蛊虫,吓得又哭了起来,“你要在我肚子里养什么?呜呜……” 不养蛊虫,我想不到他还能养什么可怕的东西。 哪知他却邪邪的笑出声,“哈哈,你一会就知道了!” 话末,猛地将我围在腰间的围腰给拽了,我感到肚子一凉,随后发现他的目光移到我的肚子上,呼吸变得粗喘起来,眼神也很灼热。 我不等他下一步的动作做出来,也知道他要干什么了,忙羞辱的朝他骂道:“混蛋,人渣,强迫女人的败类!” 028,魔芋子粉 “啪”…… 我刚骂完他,他就一巴掌打在我的脸上,我眼前被他打的金星直冒,耳朵也嗡嗡的响,好像是背气了。这种人,真是人渣啊! 我还想骂他,可这时我听到撕拉一声,眼前亮光一闪,我就感到胸前一凉,我忙往身上看去,发现这个混蛋不知道什么时候用匕首把我衣服上的盘扣给挑断了,然后衣服散落下来,胸前的景色就暴露在空气中,我羞得“啊”一声,然后就骂他滚,可他却眯着眼,拿出一块毛巾堵在我的嘴中,让我只能“唔唔唔”的发出声,却说不出话。 我羞愤的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他,心里不停的骂他、诅咒他。 可这样对他来说根本就造不成什么影响,相反,他已经快速的将我身、下仅剩的衣物拽下,我彻彻底底的暴露在他的眼下。我羞辱极了,泪水顺着眼眶就不停的流淌下来,但我却一点反抗的力量都没有。 一股绝望感从我心底升上来,我不在喊叫,只是认命的闭上眼,等待着他接下来的侮、辱动作。 但他似乎比樊守有耐性,并没有急着闯近来,而是用冰冷的手在游走,这样的感觉很痒,让我全身都起了颤栗,我感觉好难受。 他好像是故意要折磨我,不一会又在我鼻子下面不知道涂了一点什么东西,很香,我闻了之后,全身都开始莫名发热。 他游走的感觉就对我来说更铭感了,每一个小动作都能激起我的不安。我喉咙里发出羞人的低音声,他见状,隔着围巾的脸贴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宝贝,是不是很难受啊,是不是很想啊?哈哈哈,现在是不是很期待我和你融为一体啊?” 变态!混蛋!我要杀了他! 我睁开眼,要瞪着他,表示我的愤怒。可他随后,居然从我口中拽出毛巾挡在我的眼上。我就深喘息着骂他,“卑鄙的混蛋,我……呃……” “还是这么犟,真不好玩呢!”他在我骂他时,狠狠的捏了我一把,让我忍不住喊出声。就在这时,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随后我听到他牵扯衣服发来的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慌了,他不会是快要对我那样了吧? 不要啊! “混蛋……你滚开啊……呜呜……” 我心里是绝望的是排斥的,可身体却越来越热,亢奋极了。 我很恨自己这个鬼样子,但是我没办法反抗。只能这样没用的哭泣。 这一刻,我想到了和樊守在一起的那些少儿不宜的画面,身体更是难耐,如果能选,我宁愿和樊守在一起,最起码他对我很好,是个很好的人,为了我也差点丢掉性命好几次。可这个蛊魔除了害人,就是强迫别人,这样的混蛋让我恶心,又怎么可能接受和他在一起呢? “哼,以后你可就不让我滚了……”他嘴里说着极其银晦的话,手也朝我的禁区游走过去。 “滚开啊……呃……” 骂着他,可身体中的燥热达到了沸点,我忍不住喊出声。 就在我以为现在必定逃不了魔爪的时候,突然间,我感觉到他的手猛然缩了回去,并且惊讶的喊出声,“蟒蛇?!” “斯斯……” 他手一离开,我身子稍微冷却下来,意识变得清晰,随后我就听到蟒蛇吐信子时,发出的那种声音。 此刻听到这种声音,我不但不害怕,反而惊喜的喊出声,“大虾子……是大虾子!守哥……守哥快救我!” “闭嘴!烦你!”果然,我喊出声之后,就听到樊守好像在门口那边传来了一句怒吼声。 说话时,声音里还带着深呼吸的声音,应该是刚赶到这里,还有点气息不稳。 我被他骂了,可我却第一次这么开心,我知道,他是来救我的! 我还以为他不在乎我了呢。 “樊守,这个女人根本不想和你在一起,一有机会就想逃走,你这么在乎她做什么?”蛊魔声音有些恼怒的朝樊守道,“不如把她让给我,我保证现在就收回村里的腹蛊虫!” 他这话一出,我心里感到很紧张,因为我记得樊雅曾经问过樊守,如果牺牲一个人就能救活全村人的话,他会不会愿意。樊守当时回答说愿意,而且他还愿意成为那个牺牲的人。现在,他不但不用牺牲自己,只要把我交给蛊魔,就可以救全村人了,他又有什么不愿意的呢? 所以,我很害怕…… 我想告诉他不要这么做,但我却没说出来,因为我知道,我怎么说也不会改变他的决定的,我只是他买回家的媳妇……不,还不是买回来的,因为他压根就没给樊牛大钱,而樊牛大就死了。所以,我在他眼里甚至于在这个村落的每个人眼中,都是卑贱的。 这样的我,牺牲了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更加绝望了。 “哼,你当我是三岁小孩?你特么的话我也会信?!”樊守却不信蛊魔的话,话末,还朝地上跺了几脚。 我就听到大虾子嗖溜缠人时,把人勒紧时,发出的“咯咯”声。 蛊魔就痛苦的喊出声,“呃……樊守,你这个……这个不识好歹的莽夫,你这是找死!” “现在可是你被我家大虾子缠住,马上要死了,还特么给我嘴硬!”樊守说话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悬着的心放了下来。 他居然没有答应蛊魔的条件,是真不信他,还是不舍得牺牲我呢? 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他又一次把我给救了! 就在我感动的时候,眼前的毛巾突然被拽掉,眼前出现了樊守那张痘包脸,他的脸上还有竹叶等划破的细小伤口,看起来整张脸很难看,但是,我却不舍得移开眼了,“守哥……” “别喊我,烦死了。”他白了我一眼,却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盖在我身上,然后目光移到蛊魔那个方向。 我见状,忙朝那边看过去,就见蛊魔被大虾子层层裹住,让他憋得眼睛都迷上了,这会他也看着我们这个方向,“樊守,你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吗?你也太小瞧我了……咕咕咕咕……” 蛊魔口中突然发来怪声,然后,屋子里那些蛊坛子中就发出悉悉索索的声音,有的盖子都被顶的咔咔响,好像里面有东西要钻出来。 [^*] 樊守见状,二话没说,一把抱起我,再拽起床单裹住我,就将我抗在肩膀上,跑了出去,等跑出屋子进入竹林之后,他就猛烈的踹了三下竹子,朝屋内喊道:“大虾子,跑!” 说完,他也不管大虾子跑没跑出来,反正是抗着我飞快的跑了。 他的身体向来就好,即使抗着我在山上跑起来,也根本就不吃力,我却被他这样抗着跑,颠的我都把胃里的苦胆都吐光了,整个人都像是要散架了,等看着樊守翻过一座山了,我实在受不了,就忙喊他停下来,“守哥……咳咳……我……我好难受!” 樊守并没有停下来,但是,步伐从奔跑变成了慢走,而且随后看了看周围的环境,最后找到一处有大石头的松树下,把我给放下来躺好。他则深呼吸着盯着我看,目光中闪现着愤怒的火花,“你好没用,怎么让你逃都逃不掉?” 我被他这么一放下,额头的甘蔗护额掉到脸上,挡住了我一只眼睛,这样看起他来好别扭,“桥……桥坏了。” 等等,他说让我逃的? 看来,他是真的想让我走,然后和樊雅在一起吧!我心里难受的很,看着他流出泪来。 029,舍不得你走 “哎,看样子,你是逃不掉了。这下可不是我不放你,是你倒霉!”他见我被甘蔗叶挡眼,随手拽下来,整理好,正打算给我戴上,突然像是发现什么似得,将甘蔗叶凑到鼻尖闻了闻,闻完,紧紧捏住甘蔗叶,将叶子捏的变了形,“樊雅!” “守哥……怎么了?”这会我感觉身上又开始传来燥热的感觉,而且胸口痒痒的感觉变得更加强烈了。 他这会朝我看过来,皱了皱浓眉,目光变得有些担忧:“你忍一下,我一会过来找你。” 话末,从腰间拿出一个小瓷瓶子,在我躺的岩石周围倒了一圈黄色的硫磺,就拿着甘蔗叶离开了。 我很想喊他,可我的力量越来越小,张开嘴都没说出什么话来,而且,我身体里燥热的很,说话都带着颤音,让我也不好意思开口了。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樊守才折回来,可这时,我已经没力气说一句话了。 他看出我的虚弱来了,单膝跪在岩石上,把我抱起在怀里,从兜里掏出甘蔗叶包裹,打开,放出一只小红蜘蛛到我的脖子上,我明白,他这是在给我取幻蛊虫,之前我见过他给民嫂取过。 果然被小红蜘蛛咬了一口,我肺里就开始翻江倒海般的鼓着气泡,最后起泡移到我的喉咙处,我忍不住“呃”的一声吐出一只小黄虫来,樊守赶紧撒了一把盐在它身上,它很快就化成了黄色的浓汤,渗到地上的黄泥里了。 “幻蛊虫幼崽,看来这个蛊魔是想在你清醒的时候……真是特么的恶心!”樊守气道。说话间,将我往他怀里紧紧搂住,“还好我赶到的及时,不然我老婆就丢了。” 听到他喊我老婆,我心里居然有一点甜蜜的感觉。这会幻蛊虫除了,我身上恢复了力量,忙将裹身的床单往下拉了拉,因为我实在是太热了,并且还推了推他,“守哥,热……热得慌!” 这时,樊守鼻子凑到我脸上闻了闻,然后一皱眉,猛地骂道:“艹!这狗热的,居然又给你下魔芋粉。” “什么粉?”我是见蛊魔之前在我鼻子上涂了点什么,然后我就闻到了好香的味道。接着就全身发热了。 “就是我们这结婚的时候,长辈给女方的东西,怕女方第一次害怕会反感,涂上这个粉,能够让女方身体放松一点,配合男方做那种事情。”樊守说话间,目光看我就变得灼热起来,手也不老实了。 说到底这东西,不就是什么崔情的药吗? 他这么一不老实,我身体就更热,忙要推他,“别这样……我害怕,你刚才说什么“又”他之前还给我下过吗?” 樊守并不让我推,伸手抓住我的手,唇也开始朝我脸颊亲过来,语气灼热的说道,“是啊,当时,我看到你被牛大扛回家,我以为是他对你下的,怕你一朵娇花,插在牛粪上,所以,就把你抢回来了。我是村里的蛊公,牛大也不敢跟我来硬的,只好让步了。我又怕不给你名分要了你,对不起你,之后直接在你昏迷的情况下,把婚礼给办了……老婆,在办婚礼的时候,抱着你的时候,我就发誓要好好保护你……” 原来是这样,某种意义上来说,他还是救了我。 可是第一次他到底是强迫我的,我还是不能释怀。 他这会说话间,慢慢将我压下,呼吸也变得急促了。他不像蛊魔那样故意折磨我,他是很迫不及待的和我融为一体的。 本来我身子就发热发虚,心里空空的那也空空的,他这样一来,让我瞬间感到心里被满了,对他带来的感觉我不陌生,毕竟和他在一起这样,不是一次了,这段时间,几乎每晚都会有,早就没什么害羞不害羞的。只是,这一次或许因为什么魔芋粉的原因,我的感觉更强烈起来,他稍微一动作,我就受不住,喊出声。 之后他不得不用纯来堵我的嘴,让我声音小了些。 这一次他时间不如之前长,估计是太兴奋的原因,不过这次我们是一起到的顶峰,不像之前,我到了他还要动作一会才到。 结束后,他搂着我,深呼吸了好一会,才平复了呼吸,“老婆,我好烦,知道你离开才是最好的,可我真的舍不得。” 话末,吻了吻我额头。 我结束后累的是一点力气都没有了,这会勉强睁开眼皮,看着他略带胡茬的下巴,问他:“守哥,你怎么找到我的?” 即使我现在已经不抗拒和他做这种事情,可我的心里还是想要逃离他的。这会我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上一句话,只赶忙转移话题。 “你那么笨,万一再走错路怎么办,所以,我就来看看……”樊守说到这,把我搂的更紧,“结果,我来到山下看到桥没修好,你也不见了。而且河边还有修桥村民的尸体,我就知道你出了事,唤大虾子来找你,它就把我带到竹林里那个小房子去了,在外面听了一会墙角,知道蛊魔想要欺负你,我气的就放大虾子缠住他了。” “守哥,你和樊雅才是一对,我觉得,她很爱你,你也很在乎她。不如,等桥修好了,我就离开,你们就结婚吧……” “闭嘴!你才是我老婆,我怎么可能和她结婚?”樊守气愤的把我推开,恶狠狠的瞪着我。 我有点怕,就怯怯的说道:“你之前都当着我的面吻她了……你还装什么呀!喜欢她,就娶她啊,再说,我们也没领结婚证,根本就不是合法夫妻。” “什么合法不合法?我山里人,可不讲究那些什么证不证的!劳资才不管。我就知道,我睡了你,你就是我老婆。还有,我当时香樊雅,是逼你跑的。如果不气你,你这笨蛋根本就不会跑。”他这会更怒了,“可是你害我白香樊雅了,到底还是犯傻跑了回来!还洒农药……你当蛊虫是树上的毛毛虫什么的?随便打打农药就死了吗?真是的。害的劳资欠了樊雅人情,接下来可有的烦了!” 他这一句粗话虽然说的不雅,但我也听明白了,他是怕我有顾虑不跑,所以故意亲樊雅让我生气,以为这样我就会跑掉。 确实,当时看到他亲樊雅,我才鼓足勇气开始跑的。只不过,我被石头绊倒了,看到了农药,脑子就一热,拿着农药去救他们了。 “好了,天都好黑了,我们先回村,老族长应该也替我们找好住处了。” 樊守抬头看了看天色,见时间不早了,就穿好衣服,然后用床单再将我包的严严实实的,想要继续抗着我走。我赶忙说让他背我,我才不要被扛着走了,太难受了。 樊守就说好,然后就背着我往村里走。走出山,来到村门口后,我突然想起来问他,“守哥,你把樊雅借给我的甘蔗叶护额弄哪去了?” “挂到东面的山崖上去了。” “啊?为什么?”我纳闷了,当时他扔下我,消失了十几分钟,只是把甘蔗叶送到山崖上去了? . “你现在最好什么都别知道,不然,今后她给你下蛊,你什么都说给她听,我的计划就泡汤了。”樊守说话间,已经背着我走进村了。 我刚想说他是什么计划,结果就看到村中间的石子路上,樊雅身着花花绿绿的民族服,头上带着银子做的好看的帽子,站在那,眼神怨恨的等着我们。隔得这么远,天色也渐黑了,照理说看不清她的目光才是,可这会我却清清楚楚的感受到了她那可怕的目光了。 “艹!我就说麻烦要来了,老婆,一会我对你凶或怎么样的,你都不许说话知道吗?”樊守这会微微朝我这侧了侧脸,说道。 我虽然不知道他这么说是要干嘛,但我知道无论他要做什么,都不会伤害我的。所以,我轻“嗯”了一声。 他就捏了捏我的腿,“就喜欢你这么乖了。” 男人就是这样的,都不喜欢女人反抗他们。樊雅的性格那么刁蛮任性和霸道,樊守不愿意娶她,也在情理之中。 樊守背着我若无其事的走到了樊雅那边,樊雅就伸出手指着我,吼道:“从我男人背上滚下来,我让你好死!” 030,傀腹蛊虫一 樊雅一指,我吓了一哆嗦,真的想下来了。可樊守却紧了紧背我的手臂,我根本下不来啊。 我就只好将头缩到樊守的背上,怯怯的窥着樊雅,生怕她给我丢条蛊虫之类的东西害我。以前她不喜欢我,用尽手段害我,可也不像现在这副阴沉着脸,睁大眼睛,怨毒的模样,她现在这个样子,看的我怕怕的。 樊守却不理会她,继续背着我走。 樊雅见状,伸手就要拉我的头发,想把我从樊守的背上拉下来,我赶忙缩着头。然而樊守却一个转身,躲过樊雅的手,根本就不用我躲。 这会樊守一转身,就和樊雅四目相对,樊守的目光我看不到,但樊雅的目光我看的清清楚楚的,她看着他的目光充满了怨恨,“樊守!你居然把她给找回来了,你想做什么?” “救她啊,山下的桥没修好,她之前被蛊魔捉走了,我难道要不管?”樊守朝她说话很温和,不像之前和我那样没好气的。 “山下的桥没修好?”樊雅愣了一下,随后目光移向我,目光不那么怨毒了,但随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质问樊守,“你怎么知道山下的桥没修好?你是不是本来就打算去找她的?” “她怎么说都和我睡过,她要走,我总得送送吧?结果就看到她被蛊魔捉了,我顺手把她给救了。樊雅,你放心,等桥修好了,我肯定让她走。但是,现在她跟着我,我才放心!” 樊守背着我打算继续走,可樊雅却气不过跟着过来,“你放下她,她没手没脚吗?不会自己走啊!” 樊守却朝她道:“她身上衣服被蛊魔给扒、了,怎么放下来?” 樊雅闻言,脸上发红,看着我低骂了句什么土方言,我没听懂。但我猜,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既然这样,你把她背我家去,桥修好这段时间,她和我住!”樊雅在樊守背着我要往老族长家走的时候说道。 樊守却突然扭过头看着她,“你的脾气我还不了解吗?把她留在你身边,你不弄死她,也不会让她好过,怎么说她都是我的女人,我怎么能让她吃苦。” “你也把我想的太坏了吧!”樊雅别过头不看他,因为一别头,头上银子帽子甩的叮当响,听起来还很悦耳。 “不是我把你想的坏,你就是这么坏!不然的话,怎么会在她的甘蔗护额上洒引子水?恐怕你是希望她过了桥,招来草鬼死掉吧?”樊守鼻哼了一声,再没理会她,就背着我往老族长家进。 可我一听什么甘蔗叶上有引子水,能招来蛊虫,我就一阵后怕的扫了眼樊雅,这女人太狠了吧! 难怪樊守之前捏着甘蔗叶护额气的喊了一声樊雅,随后还把甘蔗叶护额挂到山崖那边去了,他是怕引来蛊虫害我。 樊雅被他揭穿,也没有什么不自在的,反倒是在我看向她时,朝我投来一个不屑的眼神。仿佛害我对她来说只是稀松平常的一件事,根本不屑在意! 我被这样的眼神气到了,她真是有毛病,我都说了要走,根本不会抢樊守,她还不放心的要害死我。真是太过分了!真当我陈碧落好欺负?哼,就算要离开,我也要在离开前气死她! 樊守背着我去了老族长家,问老族长房子和日用品准备好没? 老族长说准备好了,还告诉他在什么位置。 樊守知道地方后,就背着我又出了老族长家,樊雅这时还没走,一直跟着我们到族长给我们安排的房子里。 族长安排的地方是一栋比较陈旧的二层小木头楼,里面全是灰尘和蜘蛛网,应该是好久没人住了,不过是在村子中央位置,离樊雅和老族长家都不远。 进屋后,樊守才放下我,我一眼就看到桌上摆着很多的日用品、食物、衣服等,所以,我二话没说,拿起衣服就要去房间换。可因为裹着床单的原因,很不方便。樊守估计见我这样实在费劲,就当着樊雅的面,打横将我抱到屋子里去了。 抱进去后,我看到樊雅往这边恶狠狠的看过来,我就故意环着樊守的脖子,表现的很亲昵。 随后我就听到樊雅在那鼻哼了一声,就气的离开了。 她一离开,我就松了口气,手从樊守的脖子上松开,樊守却笑道:“你搂着我脖子好舒服,就像大虾子盘着我脖子时候一样。” “……你会不会打比喻啊,怎么把我和蛇比啊?”我心里被他说的毛毛的。 他也不生气我说他,而是将我放到床上,拿起我的手臂就亲了好几口,“是,你比大虾子可嫩多了……” “……”又拿我和蛇比! 不想理他了,就从他手心抽回手,要换衣服,可看他一直不出去死死盯着我,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可我知道,我要是喊他走,他肯定和以往一样,不但不走,还得把我给要了。我刚和他那样,身子还没恢复多少力气,自然不敢再来一次。所以,就找了个借口支走他,“守哥,我想洗澡,这里有办法洗吗?” 樊守想了想,就说先打扫卫生,完事在烧水洗澡什么的。说完他就出去先忙活了。 他一走,我就松了口气,赶忙快速的穿好衣服,然后帮着他一起收拾屋子。等天彻底黑了,我们才忙完,忙完之后,樊守在屋子周围洒上硫磺粉,又在门沿上洒了拦盗香粉,才放心的搂着我睡觉。 因为我俩都洗过澡的原因,搂着一起睡还耐,特别是我已经习惯了樊守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和他身上养蛊的腥味了。 在他怀里我很安心,不一会就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我一睁眼,天都亮了,刚要起身,却被樊守长臂一揽,将我揽到他身下,我惊了一下,“你又想做坏事?” 本来还有点睡意的,现在彻底醒了,一点睡意都没了。 “谁叫你这么妖,我想忍都忍不住。”说话间,他的手又不老实起来。 这家伙要不要这么有姓语啊?! 我拿他也没辙,只好任凭他发坏了。 本来昨天就折腾一天,身子累的快要散架了,早上好不容易好一点,结果他又要了我,害的我早上起床后,全身酸软,说话都有气无力的。 樊守这家伙就是色、胚,只要是我们俩个单独在一起,他就不停地占我便宜,现在更过分,吃个早饭还要抱着我坐在他的腿上,让我喂他吃饭,好过分! 饭刚吃完,我准备收拾碗筷,好乘机从他身、上逃开,结果他就吻上了,根本不让我下来。 我被他亲的都快喘不过气来了,刚要求饶,大门就突然被人从外面大力的推开了,“阿守……快点的,出……” 进来的是老族长,他打开门一看到我白樊守抱在腿上亲嘴,让他尴尬的抬头看着屋顶,不说话了。 我羞得不行,推开樊守就站在一边,还气愤的捶了他一下。樊守却无所谓的朝我嘿嘿一笑,然后就问老族长,“族长,这大早上的又怎么了?” “阿守,昨晚有两家门口的硫磺被破坏了,死了五六个人,现在都人心惶惶的了,你赶紧想法子把腹蛊虫给收了呀!”老族长这会见我们分开了,就赶紧的走到樊守身边,拉着他的胳膊就往外走。 樊守扭过头看着我一眼,“碧落,你今天就在家呆着,哪也别去,听到没?” 樊守估计是怕我跟着他去抓腹蛊虫有危险,所以让我留在家。毕竟家门口都洒着硫磺,腹蛊虫不敢进来。 我点点头,自然不会跟着他去做危险的事情,免得帮不到他,还成为他的绊脚石。 他见我点头,这才放心的跟着族长离开了。 他走后,我就把碗筷收拾了,闲的在家无聊,就躺床上补眠。 可就在我睡的朦朦胧胧的时候,家里门被敲响了,我以为是樊守回来了,就揉着眼睛走过去开门,打开门之后,却闻到一股子医院那种消毒水的味,忙仔细看向门口站着的来人一眼,原来不是樊守回来了,而是穿着白大褂的汪洋,他的脸在白天看来,真的帅极了,我不禁多看了两眼。 他也盯着我看了一会,才想起打招呼,“樊守在家吗?” 我摇摇头,“不在,跟着族长去捉腹蛊虫了。” 嫂索 —蛊夫 汪洋闻言,哦了一声就想走,随后又突然想起什么似地,问我,“你怎么没去?肚子里不是有蛊虫吗?” 我笑着回答说:“樊守给我取出来了。” 汪洋听后,面色一松,温和的笑了笑,“太好了,这样你以后不就方面逃走了吗?” “不用逃了,等桥修好了,樊守说让我走。”我有点激动的说道。 汪洋看了我好一会,目光里闪现出一种很奇怪的神色,“情蛊这东西,能被下蛊人取出来,真的不容易。逃出去后,好好生活,以后不要再信陌生人的话了。” “嗯!”我很感激他,他是这里唯一一个肯对我关心的人。 “你等我一下。”汪洋突然转身离开,但不是去村里头,而是朝他家的方向跑去。 031,傀腹蛊虫二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他跑回来,从白大褂兜里拿出一部手机递给我,“这是我的旧手机,里面有张新卡,你留着吧,想给谁打电话就给谁打电话。” 我接过他递来的手机,一股暖意从心底扩散全身,让我感动极了,紧紧捏着手机,抬头望着他,“谢谢……” 话末,泪如泉涌,他这张英俊的脸都变得模糊了。 他没说什么,只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几下,“别哭了,阿守能放你走,你该高兴才对。好了,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我点点头,泪水还是止不住。可他已经离开了。 他走后,我迫不及待的打开手机,刚把手按在手机按键上,突然又不知道该给谁打电话了,报警? 显然人贩子樊牛大已经死了,警察来了也没用,难道要把樊守抓起来?可想到他屡次救我的画面,我想想还是算了。可打给我爸爸妈妈,我该怎么说呢? 可不管怎么说,我还是要给他们打通电话报平安的! 于是,我就拨通了家里座机的电话,可是没人接。我又给我爸的手机打过去电话,提示是空号!我赶紧给我妈打过去电话,提示手机已关机。我急了,就赶紧给我妈的办公室打过去电话,终于有人接电话了,“你好,这里是家家悦财务部。” 这声音一出,我认出来了,是我妈的同事赵阿姨,我忙努力的克制哭的冲动,朝她喊道:“赵阿姨,我是落落,我妈呢?” “落落呀!哎呀我的天啊,你去哪了?你知不知道,你爸妈得知你失踪,到处找你,因为一个多月都没找到你人,所以……”赵阿姨说到这,好像有什么顾虑,就没接着说下去。 我一听慌了,“赵阿姨你快告诉我啊,我爸妈他们没找到我后怎么了?” “哎,你爸中风了,你妈又心脏病发……现在两个人都住院昏迷不醒的,没人照顾……” 赵阿姨的话一说完,我就感到眼前一黑,没站住,倒坐在地,“爸爸妈妈……呜呜……” “落落啊,你现在哪?”赵阿姨焦急的问我。 我忙哭着答道,“我在大山里,不知道是云南还是四川或者是贵州……反正是在一个苗族的小山寨里……”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手机里传来一声嘟,随后就没声音传来了。我赶忙拿下手机一看,发现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而且手机信号格没有了。 看来是信号不好断线了。于是我举着手机到处试了试,都没显示有信号。我着急之下,就简单的去厨房装了一瓶水,然后在床底下拿走一瓶硫磺,就准备下山看看桥修好没有,我要回家!我要去照顾爸爸妈妈! 我不能再在这呆下去了! 带着这样的信念我就踏出了樊守家,急急忙忙的往村外跑去。可我刚到村口,就看到村口围了好多人,在那指着村口外面的地上,叽叽喳喳的说个没完。 我侧耳仔细听了听,好像他们在说什么“好多虫子”“这怎么办啊?”“蛊公又在捉腹蛊虫,根本没时间管这里啊?”“我们用火烧烧看?”“不行吧,得用盐吧……”“……” 这帮人七嘴八舌的说着,女的都躲得远远的凑一堆,露出恐惧的神色说着,男的则看着那边地上,指指点点商量着解决方案。 我有点纳闷,他们看到什么了? 我就往那边走过去,我一过来,那些村民就赶紧给我闪出一条道,还朝我恭敬的鞠着躬,“蛊婆鸿福!” 搞的我吓了一跳,还有点受宠若惊的,忙朝他们笑了笑,算是回应他们,然后就往村外路边看去。 一看到那边的情形,我吓得后退了好几步!妈呀,那边的地上哪来那么多的怪虫子啊,颜色是黑的,但是和蝌蚪长得差不多…… 密密麻麻的把地上都铺成黑色的了,关键是还在蠕动! 要不是村口倒着硫磺,它们这会绝对的爬进村来害人了。这肯定是蛊魔干的! 外面这些虫子,我也没法出去了呀! 想到我爸爸妈妈还在医院没人照顾,我就急了,这会反倒是不怎么怕这些虫子,在路边捡起一块石子丢过去,本以为能将它们吓跑,可是,它们根本就没什么反应。 反倒是我身旁那些村民吓得倒吸凉气,有几个男的村民还提醒我不要惹怒它们,不然它们会不管有没有硫磺都往里冲来的。 我一听也害怕了,心想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可怎么出村呢? “哎,这个汪神医去找蛊公讨办法,怎么还没回来啊?” 就在这时,一个老村民,手里拿着旱烟斗,抽了一口,烦躁的说道。 我认识他,他好像是什么三叔公,因为我之前和樊守结婚去祠堂给长辈们磕头的时候,就看到他,因为他长的最胖,因此我记住了。 原来汪洋找樊守是去讨办法。 我仔细打量了这些男男女女的村民一眼,发现女的后面的背篓里都装着行李,应该是准备离开。男的手里大多拿着铁锤,铁钉和绳子什么的,应该是打算修桥去的。 要不然,也不会都聚在这里了。 “三叔公!”就在这时,汪洋的声音突然在人群后面传来。 大家都往出声处瞧去,只见汪洋身后还跟着穿的花花绿绿的樊雅。 樊雅一过来,本围在一起的那几个村姑都忙和我一样,躲得远远的。可见樊雅在村子里多没人缘了。 他们走过来之后,三叔公忙问他,“汪神医啊,怎么样了?” 汪洋转头看着樊雅说,“阿守说了,就算给我们方法,我们也不一定能治得了这些草鬼,所以,让我把樊雅带过来除村头的蛊。” 一听让樊雅除蛊,三叔公忙点头,“蛊公想的果然周到啊,阿雅可是蛊女,对付蛊虫自然也是有办法的。” 说到这,他看向樊雅,让她帮忙除蛊。 樊雅从来到现在,目光一直恶狠狠的盯着我的,这会被三叔公这么一喊,总算从我身上收回目光,看向村外的蛊虫上了,看完皱了皱眉,“这蛊虫太多,撒盐或者火烧,一次性不能烧死或化掉它们,它们被激怒了,就会分散开,往里面冲,到时候大家就危险了。” “那怎么办啊?”汪洋问了句。 三叔公他们也朝樊雅看过去。 樊雅似乎就是在等他们问她,这会阴笑了一下,朝我看过来,“这些蛊虫之所以聚在村口,那是因为有个身上中了血蛊的女人,没有带甘蔗叶,它们闻到了她身上的味道,正好它们饿的狠,就顺着味道找到村子里来了。” 她这话一出,大家都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我。 我闻言,赶紧的伸手把额头挡住,确实,我就是那个中了血蛊的女人,却没有带扶额。可我看了看周围的几个女人,她们也有没戴的啊。 那个女人看到我看向她,她忙自我澄清,“我将来是要嫁出村的,所以,族长并没有给我中血蛊。血蛊只有永远要留在村子里的女人才能中。” 她这话一出,我就心更慌了,除了汪洋,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不满。 三叔公更是那烟斗指着我,骂骂咧咧的用土话说我。 我一句没听懂,这会樊雅却打断三叔公的话,“别骂了,她也听不懂。大家要是真想出去,也不是没有办法。” 360搜索 妙-筆-阁:蛊夫 更新快 “什么办法?”三叔公他们异口同声的看向樊雅问道。 樊雅唇角一掀,伸手指着我,“把她丢出去喂那些蛊虫,只要它们吃饱了,也就会自己散开了,而且,没有这个女人散发香味,它们也不会再进村了。” 好恶毒! 我的心猛然就跳到了嗓子眼,恐惧的看着樊雅,樊雅在朝我邪笑。而她身后的那些村民一个个凶神恶煞般的看着我,居然真的有想把我丢出去的意思! 看到他们的眼神好可怕,我就赶忙求救的看向汪洋,这时,他朝我对着村里使了使眼色,然后张开嘴,对我用口型说了个“跑”字! 我顿时明白过来,猛地拔腿就往村里跑去…… “她想跑去找蛊公!快拉住她!”樊雅突然朝众人吼道。 032,傀腹蛊虫三 她一喊,我更是加快了步伐,背后顿时传来好多奔跑的脚步声,那些体壮的村民开始来追我了! 我吓得一边跑;一边哭,“不要……我不要死……” 他们怎么可以这样对我呢?我虽然是卖过来的,可我也是人啊!而且,还是他们的蛊婆,之前他们不还对我毕恭毕敬的吗? 对了,他们是要离开村子的,自然不在乎什么蛊公的报复了! 可我本来力气就小,哪能跑得过这些身强体壮的山里人呢? 所以,没超过百步,我就被他们追上了,他们七手八脚的将我抬起来,我拼命的挣扎,“放开我……我不要喂虫子,不要!” 但是,无论我怎么挣扎,都没法从他们那一双双粗糙的手中挣脱出来,反倒是我挣扎了一会,把自己弄得一点力气都没有了,我害怕极了,满脑子都是被扔到虫子里面被吃的血肉模糊…… 不,我不要死! 我扭过头,在人群中找着汪洋那抹白色的身影,果然在樊雅身旁看见了他,他和樊雅正在说着什么,樊雅却不理会他。我见状,朝汪洋喊过去,“汪神医……救我……” 现在,只有他能救我了! 汪洋听到我喊他,朝我这边担忧的看了一眼,然后大声的朝樊雅吼道:“阿雅,你这是在犯罪!快放了她!” 原来之前他就在劝樊雅啊! 樊雅闻言,居然伸手就一巴掌打在汪洋的脸上,声音清脆,把我看呆了,这些村民都好像见怪不怪,没有什么过多的表情。 汪洋被樊雅打了一巴掌,他双手紧紧捏拳,目光愤怒的剜着她,却说了句很软的话,“阿雅……外姓人也是人!放过她!不行……不行的话,把我丢出去喂那些虫子吧!” 我一听到他这句话,泪水毫无预兆的从眼里涌了出来,将汪洋那英俊的侧颜看的时而模糊,时而清晰了。他居然为了我,宁可牺牲自己去喂虫子!我只不过和他萍水相逢啊! 樊雅闻言,不但不听他的劝,举起手,又是狠狠的在他英俊的脸上甩了两个响亮的耳光,“你一个外姓倒插门进村的女婿,要不是看在阿珠的份上,我早就让你喂虫子了!整天和我们巫蛊师作对,简直自不量力!我樊雅要做的事情,谁也别想管!” 汪洋低着头,一言不发了。 我一直以为汪洋是这个村子里,大家都敬重的神医,却没想到,村民更加畏惧的是巫蛊师!这也就是樊子之前为什么能在村子里横行霸道的原因了。要不是有樊守压着他们,估计,这个村子早乱了套。 看来,现在能救我的只有樊守,可他却脱不开身…… 我必死无疑了! “还不把这个欠货丢出去,难道要等虫子爬进来吃了你们呐!”樊雅突然朝这边一声喊。 她的声音尖细,一喊刺人耳膜。让我心痛心寒,我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我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恨一个人!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 我根本就没有伤害过她,甚至还救过她,她居然一次次这么恶毒的害我,要我死! “樊雅,就算我死,我化成厉鬼也不放过你!”我朝她恶狠狠的吼道。 这一声吼,是我用尽全身力气吼出来的,喊完,我的身体也已经被村民抬到村门口,然后被他们举起来,就要扔出去了。 汪洋喊了一句:“不要!大家不要这样对她,她只不过是个无辜的人!” 他这一声喊,他们都没有顿住动作,可我却在被村民抛出去的那一刻,感激的看了他一眼,喊了句:“谢谢……” 是的,我要谢谢这个唯一肯救我、肯帮我的男人。 可很快我的身体就摔到了那群黑虫子身上,因为它们身体柔软,我摔下去之后,身体并没有多疼。但是,没有几秒钟,我感觉身上开始爬来这些小虫子,我闭上眼睛不敢看,因为太恶心了。我知道,我下一刻就要被虫子慢慢吃掉血肉,成为一具骷髅了。我害怕的瑟瑟发抖,我想爬起来跑掉,可这些虫子一层层的裹在我身上翻涌,我根本跑不掉。 闭上眼睛之后,那些村民说话的声音,我就注意到了。只听他们在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哎……这个女的好可怜……” “是哦!” “可怜什么啊,要是她不摘甘蔗叶护额,不就没事了吗?这是她自作自受!”这是樊雅的声音。 她这话一出,三叔公的声音就响了起来,“那虫子把她的肉吃了,真的就散开了吗?” “吃饱了,自然就散开了。”樊雅道。 “那要是没吃饱呢?”三叔公又问。 “哼,那就再扔一个中了血蛊的女人喂它们!”樊雅冷哼一声道。 她这话一出,顿时就听到那些女人倒吸气的声音。 我闻言,心里冷笑,这群无知的村民啊!樊雅根本就没有办法对付这些虫子,只是故意趁机害死我的。只怕是,喂再多,这些虫子都不会散开,因为它们知道这里有食物吃,又怎么会散开呢? 就在我心里暗骂村民蠢的时候,身上翻涌的虫子,突然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似得,迅速的从我身上爬下去,然后我就听到三叔公惊讶的“咦”了一声,问樊雅,“阿雅,这些虫子从她身上爬开了!” 他这话一出,我就睁开了眼睛,忙坐起身,发现虫子真的从我身上爬下去了,并且离我越来越远,四散的跑开,还有几只慌不择路爬进了硫磺里也不管,直往前冲。 我深喘息着,又惊又喜,我这是得救了吗?虫子居然没吃我! 而且,有两只虫子在我伸手不小心碰到它们时,它们受惊的爬开了,就好像我突然身上有了什么令它们害怕的东西,这一发现,令我惊奇不已。 “这……这怎么可能呢?”樊雅显然也没想到会发生这种事情,惊愕的睁大眼睛看着我。 我对视着她的目光,心里的恨意在翻涌,忙站起身,冷音道:“樊雅,这是最后一次!从今往后,我绝不会放过你了!” 樊雅闻言回过神,收回脸上惊愕的表情,不屑的白了我一眼,却没说话。 这时,那些站在村口围观的村民都尖叫起来,“啊!虫子进村了!” 我闻言,忙朝他们脚下看过去,只见之前一些慌不择路的虫子,居然穿过硫磺线,跑到了村里,现在正快速的追着村民爬,村民一个个四散跑开。 樊雅则从兜里拿出小瓷瓶,往自己身边倒了一圈红色的粉末。一些虫子要钻向她时,碰到了红色的粉末,立马化成一滩浓汤。可见这个药粉有多厉害了。 而我现在担心的是汪洋,只见有几个虫子也朝他爬去,他惊愕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可他的动作太慢,虫子一定会追到他的! 我立马想起虫子怕我的事情来,所以,灵机一动,快速的跑到他身边,然后一把抱住他,那些本来还追着他爬的虫子,就纷纷掉头就跑。 嫂索 —蛊夫 我看到它们跑掉,就舒了口气,抬头看向汪洋,“没事了……汪神医你没事了!” 汪洋低着头,神情复杂的看着我,张开薄唇,想说什么,可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果然是个勾引男人的欠货!” 在我和汪洋四目相对的时候,樊雅一声怒骂,让我回过神,发现自己正抱着汪洋的,我忙松开他,脸颊一烫,退后了好几步。 汪洋深深吸了口气,朝我道:“别管她说什么,如果为她这样的人生气,就太不值得了!” 他这话一出,我就没那么尴尬了。 “救命啊……啊……”就在这时,村里传来三叔公的哀嚎声。 033,傀腹蛊虫四 我赶忙看过去,发现他被几条虫子钻进了身体里,随后整个人不动了。 我四下看看,发现本来四散逃跑的村民们,都和三叔公一样,突然站在原处,翻着眼睛一动不动! 樊雅这会倒是走出了红色药粉的包围圈,小心翼翼的走到那些村民的跟前,伸手在他们眼前挥了挥,见他们没什么反应,她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呢?居然没有吃他们的肉……这究竟是什么蛊虫?” “我们也过去看看!”汪洋这会拉起我的手往那边走。 他的手心好凉,我被他这样拉着手,却有点不自在,刚想抽回手,他就拉着我走到了村民面前,松开了我的手。我暗自舒了口气。 他走到村民跟前后,并没有排斥或嫌弃,而是拿起一个背着背篓的女人手把脉,随后皱眉低语,“她的脉象好乱……” 见他把脉,我也走到一个村民面前,不敢看他的眼睛,而是拽起他的手腕,替他把起脉来,我发现这个村民的脉跳的很快,是挺乱的。 “你也会把脉?”汪洋在我松开这个村民的手时,目光诧异的望着我。 我朝他看过去,沮丧的说道:“是的,我本来是医大的大二学生。” 他看着我的目光就变得复杂起来,随后别过头,叹了口气,“可惜了。” 这三个字让我心里苦涩不断的翻涌,但很快,我就释然了,因为,我很快就要离开这,就会自由了。 “他们虽然脉象乱,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的感觉。”汪洋伸手捏了捏三叔公的下巴,翻了翻他翻上去的眼睛,好不容易看到了瞳孔,但皱了皱眉,之后,却什么也没说。 估计他没觉得瞳孔有什么问题吧。 我是不敢这么翻活人的眼睛,所以就退后了两步。 这时樊雅还在那低着头想问题,估计是在想这虫子究竟是什么蛊虫。 我等了一会,就有些着急,因为这些村民是修桥去的,如果他们一直这么站着,桥没法修,我又怎么能离开这里呢?离不开这里,我就回不了家,回不了家,我又怎么能照顾得了住院的爸妈呢?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村中间的石子路上,传来沉稳的脚步声,随后是樊守喊我的声音,“碧落!” 樊守来了,太好了,他一定知道这些是什么虫子! “守哥!”我忙朝他那边跑去。 可我还没跑过去,就感觉脚背一痛,随即我就吃痛的顿住步伐。 这时,只见樊雅挑衅的扫了我一眼,收回踩我的脚,就快速朝樊守跑过去,“阿守,你快来看看,三叔公他们是中了什么蛊,我居然看不出来。” “中蛊?”樊守本来是看着我这边的,听樊雅这么一说,目光就朝她移过去。 樊雅趁机挽着他粗壮的胳膊,将他拉到了呆立而站的三叔公面前。 樊守来到三叔公面前,从樊雅手中抽出自己的胳膊,就拿手去捏三叔公的嘴巴,拽出他的舌头看了看,然后又翻了翻他的眼皮,和汪洋之前一样,看了看他的瞳孔。 看完,樊守皱了皱厚重的眉毛,痘包脸上露出困惑的表情,“看起来,不像中了蛊啊!倒像是中邪!” “不,刚才我亲眼看到有蛊虫钻进他们身体里的。黑色的,像是蝌蚪一样的虫子,有四只脚。”樊雅坚定道,“我敢肯定那是蛊虫。” 樊守闻言,扫了她一眼,随后又看了看村外的硫磺线,“那些虫子不怕硫磺?” “一开始是怕硫磺的,后来……”樊雅说到这,扫了我一眼,大眼睛咕噜噜一转道,“后来这个女人出去后,那些虫子就像见到什么怪物一样,四散逃跑,然后就不怕硫磺冲了进来!” 我明明是被她喊人扔出去的,怎么到她口中,就变成我要走出去似得了? 我刚要张开嘴反驳他,樊守就走到我跟前,拧眉看着我,气愤道:“不是让你在家别出门吗?你怎么搞的?难道又想跑?” “我……”我鼓足勇气看向他,“我确实想回家,这个地方,我真的一刻都呆不下去了!” 樊守闻言,灿若星辰的眫子瞬间就暗淡下去,“一刻也呆不下去?这里让你一点留念都没有吗?” 我低下头没说话,我知道,他说的留念是他,可我不可能因为他就留下来。一是,我并不爱他,还恨他夺走了我的清白。二是,我父母在医院没人照顾,我必须离开!三是,这里蛊虫泛滥,我呆在这迟早会死!我为什么要留恋? 樊守见我没说话,气的将我上衣一掀,我愣了一下,望着他,“你要干嘛……呃……” 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肚脐眼那里,嗖溜一下,钻进去什么东西,我忙打开他的手去看,只见白色的蜈蚣最后两条腿拱进了我肚脐眼中。我吓得背后发寒,鸡皮疙瘩也起来了。 他居然又给我中上了小虾子! 这下不但是我肚子痛了,连心都痛! “没有我的允许,你休想跑!”樊守朝我吼道。 之前他明明都答应让我走的,现在我说要走,他生这么大气干什么? 我抬起头愤怒的剜着他,“你混蛋!你给我把小虾子取出来,我要回家!我要离开这鬼地方!……” “做梦!我告诉你陈碧落,你是我老婆,我不离开这,你也休想离开!”樊守眯了眯深邃的眸,朝我恶狠狠的警告道。 “你混蛋!”我气的也顾不得理智了,伸手就对他捶去,可他嘴里突然发出那种“哒哒哒”的声音,我手还没碰到他,就被剧烈的腹痛弄得受不了,缩回手捂住肚子,瘫倒在地。 可他还没有停止发出那种哒哒声,让小虾子在我的肚子里闹腾的不行,疼得我实在受不了了,就在地上打起滚来,痛苦的喊出声,“呃……樊守……我恨你……我恨你!” 他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这出尔反尔的混蛋! 我现在好后悔刚才没跑…… “阿守,你别这样!”汪洋在一旁看不下去了,忙过来替我求情。 可樊守却一把推开他,“滚,我教训老婆,你多管什么闲事!” “她很难受,很痛苦!你别这样对她。”汪洋看着我,眸中浮现出担忧和疼惜之色。 360搜索 妙-筆-阁:蛊夫 更新快 我这会捂住肚子,看着他的目光,感觉不是那么痛了。至少还有人关心我,让我有了力量,我猛地一咬牙,捂住肚子站起身,深呼吸的将目光移到樊守身上,“我……我就算死!也不要留在这里,看你这张恶心的脸!” 樊守被我气的眼睛发红,双手紧紧捏成拳头,嘴里又开始发出那种怪声,我肚子痛的我快要虚脱了,可是,居然转过身,死活要往村外走。刚走了一步,我就痛的膝盖一软,单膝跪在地上。膝盖处被石子割破,流出滚热的血来。 “碧落……”汪洋猛地伸手拽住我的胳膊,劝我道,“没用的,你这样是走不出去的!” 我闻言,抬头看着他,只见他眼里浮上雾气,心疼的看着我,“别做无谓的抵抗了!” 无谓的抵抗! 我心里和肚子一样痛的像要裂开似得,终于我忍不住瘫倒在地,哭了起来。除了汪洋,我恨樊守!我恨樊雅!我恨这里所有的人…… 这时,樊雅走了过来,蹲下身,伸手拽着我的头发,朝我嘲讽道:“你这个欠货,要不是阿守,你早就死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你居然一点都不留恋他,还骂阿守恶心,你不但笨,还是个以貌取人的俗货!阿守这么对你,也是你活该!” 034,傀腹蛊虫五 她这话每个字都在挑拨我和樊守,樊守脾气上来了,也没什么理智可讲,这会听她这话一挑拨,更是发出那种哒哒哒的声音,痛的我直抽搐,想昏迷都昏不了。 樊守出了气之后,就没管我,任凭我躺在地上。是汪洋脱下了白大褂披在我身上,伸手将我贴在脸上的乱发拂开,他什么话也没说,但那双疼惜的目光,让我心里酸楚不已,泪水就这样流淌出来。 这时,樊守已经走到三叔公他们身边,不知道对他们做了什么,他们随后醒了过来,一个个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了,还问樊守怎么突然在这的,樊雅就告诉他们,是樊守救了他们,把他们弄醒的,他们一个个对樊守佩服不已,感激的很。 随后他们说要修桥离开,樊守也没阻止。 可我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点都开心不起来了,因为,樊守又在我肚子里中了小虾子,就算桥修好了,我也逃不出去。绝望的感觉包裹着我,让我变得对什么都无所谓起来。 汪洋之后把我扶起来,乘机在我耳边轻声道:“对不起,我帮不了你。” 他这几个字一出,我摇摇头,虚弱的回了他一句:“你已经帮我够多的了,谢谢。” 樊守随后等三叔公他们离开修桥之后,走过来,把汪洋推开,粗鲁的把我扛到肩膀上,什么话也不说,就往家那边走。 樊雅见状,忙跟上来,“阿守,你不会还要和这个女人在一起吧?你可答应过我,只要我帮你一起对付腹蛊虫,你就让这个女人离开,和我结婚的……” “够了!”樊守扭过头朝她吼了一声,“劳资当初答应你,是怕她跟着我一起死在村子里,想让她离开,可现在……劳资改变主意了,她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我才不会心软的放这无情无义的女人离开!” 说话间,还惩罚的捏了捏我的小腿,很痛,可是我刚才被痛的麻木了身体,已经没力气喊出声了。 “你这个小人,居然出尔反尔!”樊雅急了。 我抬起沉重的眼皮,扫了樊雅气急败坏的模样,心里冷哼,她这下是偷鸡不成蚀把米了吧! 樊守懒得理会她,扛着我继续往村中走去。 樊雅没有再跟着我们,只是气的在那直跺脚,骂我和樊守。而汪洋站在她身后不远处,默默的看着我。我心里酸楚的很。 等樊守带我回到家中,气的把门一脚踹上,将我放躺在床上,就开始惩罚性的要我,我也不反抗,就装死鱼,他没有释放,就离开我身体,气的吼我,“陈碧落,你连只蛊虫都不如!” 话末就气愤的起身离开了,随后我就听到堂屋那边传来他摔东西和怒吼的声音。 我吓得拽过被子盖住身体,咬着被子压抑着心中的委屈,不停的落泪。 他骂我无情无义,他又有情有义吗?除了欺负我,还会做什么?! “爸爸妈妈……我好想你们!” 樊守砸完外面的东西后,好久没有声音传来,我也因为之前被小虾子折腾的全身没了力气,不知不觉中哭着睡着了。 梦中梦见了爸爸妈妈在朝我笑,我哭着伸手去抓他们的手,“爸爸妈妈,你们别走啊……我要回家……” 可是爸爸妈妈还是消失在我的面前,我在梦里也哭的好伤心。 “你这个女人,我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就在我要醒没醒的时候,耳边好像传来樊守的声音。 不一会,我又感觉膝盖那边有凉飕飕的感觉传来,让我膝盖处不那么痛了。身上舒服一点,我就再次睡的踏实了。 等醒来的时候,屋外飘来米香味,勾的我肚子咕咕响。我掀开被想要去吃饭的,可一想到樊守之前那样对我,我就气的拿被子将头蒙住,劝自己忍着不去吃饭。 就在我拿被子蒙头的时候,樊守走进来了。他沉稳有力的脚步声我一听就知道。 我在被子里侧耳听着他的脚步声走近,然后是他坐到床边,我以为他要拉我被子,没想到,他却只是自言自语的说话,“这城里的姑娘就是笨啊,都不知道动脑瓜子的。除了死犟,就不知道使点什么手段或计策,那些书都白读了!” 使计策?哼,我倒是想啊,可使什么计策,小虾子在我肚子里,我怎么都逃不掉了,使计策也没用。 “古有越王勾践,卧薪尝胆。再有貂蝉设的美人计。如果你真要逃跑的话,这两个计策你应该试试。”樊守说完这句话,然后就起身走了出去。 他起来后,床板往上弹了一下,就知道这家伙多沉了。 不过,他说的这两个计策我虽然不一定会用,但是,确实有道理。我要是真的想要逃走,不就得学越王勾践,卧薪尝胆来保存实力吗?至于美人计,那就算了吧,我不使,他都每晚不放过我,我要是使了,那还得了?! 等等,他怎么会知道卧薪尝胆和美人计什么的?搞的好像很有学问的样子,其实不就是个村夫么。 我在心里吐槽了一会,将被子拉下来,往外面看了看,房门没关,所以,饭菜的香味就这么飘进来,真的好诱人。 “哎呀,今天我烧了不少菜,韭菜炒鸡蛋、糯米蒸肉、山鸡炖蘑菇,还有青菜蛋花汤,一会我可得喝一杯。” 就在我馋的咽口水的时候,樊守这家伙还故意报菜名,这些菜都是我爱吃的。说实话,樊守做菜的手艺真不错!就是简简单单的煮米饭蒸点熏肉都好吃极了。 以前听人家说什么,女人想要留住男人的心,先要留住男人的胃,我是不信的。不过,自从拐卖到这里来,吃了樊守做的饭之后,我觉得这话很有道理,因为,我就特别的喜欢吃樊守做的饭菜…… 不行,我要有骨气!饿死也不吃嗟来之食! “哎呀,真好吃!”樊守这会又在外面一边吃;一边吧嗒嘴馋我了。 我肚子也不争气的跟着咕咕叫,想想就早上吃了点粥,现在都傍晚了,之前又折腾了那么久,早饿的前胸贴后背的。 反正一时半会儿我是逃不出去了,还不如保存实力,等养好身体,再想办法逃走,不然的话,饿死了,真就回不去了。 这样一想,我就把被子一掀,穿上鞋就准备走,可膝盖处传来一阵痛,我不备这痛,所以就“嘶”了一声。随即,我往膝盖那看了一下,发现了拇指大小的伤口,不过已经涂了绿色的草药叶子,我记得樊守说过,这是云南白药的叶子。 “怎么了?” 就在我看伤口的时候,樊守居然跑了进来,朝我问道。声音难掩心疼的语调。 不知道为什么,本来很生他的气的,可一听到他这关切的询问声,我的气就消了一大半了,还有点委屈感。 抬头看到他痘包脸上,一脸的关心,眸里也有不舍泛出来,我就别过头了,“还不是你害的!装什么装啊!” 说完,我没用的又哭了,因为我想到他唤小虾子欺负我的画面了,心里好难受。 他深深的叹了口气,然后走过来,把我打横抱着走到堂屋的方桌边,然后放我坐在他的腿上,拿粗糙的大手替我擦着眼泪,“老婆,你痛的是肚子,我痛的是心!” “哼!”我别过头不理他,他还心痛?我看他当时把我折腾完了,丢在石子路上时,也没心痛啊! “我不会说话,更不会哄女人,当时我看你要走,火气就上来了。我既然答应过你,就肯定要放你走的,你为什么还要那样不辞而别呢?”樊守说到这,又有点咬牙切齿的感觉了。 我被他这么一说,委屈的泪水就滚滚而落,我自然不能告诉他,我打电话回去,发现我爸妈住院的事情。因为那样,他一定问我怎么打的电话,那时候,就一定会把汪洋害了,而且,他给我的手机也一定会被樊守收走。所以,我只能什么也不和樊守解释。 [^*] “你就真的这样讨厌我吗?”樊守问我。 这话问的似乎有点艰难。 “我不讨厌你。”我认真道。 他闻言,舒了口气,“那你走什么呀?如果你真的想回家,等我把村子里的腹蛊虫除完,我送你回家!” 他送我回家?他有没有想过,我们家人怎么想我?怎么想他?我这么小,学还没上完就嫁人了,以后的前途真就毁了!而且,他还长得这么丑,比我大这么多,又是村夫,被我朋友同学们知道了,肯定要嘲笑我的。 “谁要你送我回去,我不讨厌你,是因为我恨你!”我气愤的剜着他。 他眼中的神色渐渐暗淡下去,变得阴沉,“说到底,你不就是瞧不起我吗?如果我不是村夫,长得不丑,你恐怕就不会这么厌恶我,恨我了吧!” 035,傀腹蛊虫六 我没说话,因为我怕惹怒他,他的性格我是知道的,他怒起来,真的是什么事都干的出来,我不想再被他唤小虾子闹腾我。 “不说话,说明你默认了!樊雅说的没错,你就是个以貌取人的欠货!不配我对你这么好!”他说话间,一下把我推倒在地,然后看都不再看我一眼。 对我来说,他这样不唤小虾子,我就烧高香了。可这会,被他推到地上,我感觉好委屈,明明就是他欺负我,现在却搞的好像我是个不识好歹、以貌取人的坏人似得。 他对我好?哪里好了?! 越想越委屈,索性抱着腿,坐在地上哭。 樊守看我这样,气道:“你再哭,我就喊小虾子闹腾你!” 被他这么一吓唬,我就想起之前小虾子闹腾我时那种剧痛的感觉来,头皮都发麻了,所以,赶紧憋住,不让自己哭。 “起来吃饭!”他又朝我吼道。 我想想还是起来了,只是坐在另外一条板凳上的。 不吃白不吃,他对我这么坏,我不吃穷他都对不起他了! 这样一想,我就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泪,拿起筷子就开始埋头吃饭。 可我埋头吃饭了,他倒是坐在一边,没心思吃饭了。估计是被我气的。 刚吃完饭,我把碗筷收拾了,樊雅就破门而入的闯进我们家了,樊守正坐在堂屋,拿着蛊坛,喂里面养的蛊吃东西。一看到她来了,盖上蛊坛盖子,问她,“你来干嘛?” “我问你,你把那条腹蛊虫弄哪去了?”樊雅走进屋,二话不说,就拖过一条板凳坐下,目光含怨的看着樊守。 樊守漫不经心的道,“哪条?” 我这会洗完碗,打算进房间去休息,懒得看他们俩。免得自己心堵。 “就是之前从她身上取出来的那条啊!”樊雅指了指我,然后鄙夷的白了我一眼,就问樊守。 樊守回答道:“我把它烧成灰了。” “啊?你!”樊雅一听这话,猛地站起身,指着樊守怒道,“那腹蛊虫吃了可是大补啊,你怎么可以浪费呢?” 我一听她这话,经不住胃一酸,就捂住嘴,跑外面路边吐去了。 真恶心,这个樊雅居然还想吃腹蛊虫! “那么邪的虫子,大补也不能吃,如果我们吃了,不就和蛊魔一个样了吗?”樊守说道。 “你少装了,之前的乌金水蛭你不也吃了吗?”樊雅气愤的朝樊守吼道。 樊守立马问她,“你怎么知道我之前吃了蛊魔的乌金水蛭?” 樊守这话一问,樊雅沉默了好一会。我都忍不住看向她,即使屋内的灯泡光线昏暗发黄的,可是她脸上突然变白的脸上,还是没掩住。 我仔细想想,我和樊守确实没有告诉过樊雅我们吃过乌金水蛭的事情,只说除了蛊婴。 她过了好半天才说道:“你们身上能解血蜘蛛的毒,不就说明是吃了这样的东西吗?而且,当时这个女的除腹蛊虫的时候,你就说了,她吃了乌金水蛭不怕黑寡妇的毒呀!我就猜到你肯定也吃了。这有什么值得你大惊小怪的?” 樊守就看她的目光没那么锐利了,“乌金水蛭又不是钻到人脑袋里吃脑浆的,只不过是吸收蛊婴身上的养分而已,没腹蛊虫这么恶心。” 对我来说,都一样恶心! 一想到自己吃了乌金水蛭,这会我又开始吐了。 樊雅随后就埋怨他把腹蛊虫给烧成灰,说他嫌恶心不吃,她不嫌弃啊什么的,樊守被她吵得烦躁死了,就推她出门了。 她出来后,我就赶紧要进屋,免得被她又下毒手。 可她却白了我一眼,鼻哼一声就走了。她一走,我这才松了口气。我刚好准备进屋,就听到樊雅惊叫一声,随后朝我们这边又跑了回来。 樊守听到她的叫声就跑了出来,看向樊雅那边。 只见樊雅跑过来后,一下抱住樊守,“阿守……三叔公要杀我!” 她话音刚落,我就看到那个三叔公肥胖的身体上,只穿了一条黑色的麻布裤衩,头上围着头巾,手里举着一把带血的斧头朝这边,一步一步的走过来。因为路上没灯,所以,并不能看清他脸上表情是什么样的,但知道他脸上好像沾着血。 “三叔公他们之前不是修桥后离开村了吗?”樊守将樊雅推开。可她就和身上沾着胶似得,很快又搂住樊守的腰。 本以为她只是想趁机卡油,等三叔公越来越近,而且是朝我走来的时候,我才知道,她故意拖住樊守,就是想让三叔公拿斧头砍我吧?! 我一想到这一点,就赶紧要往屋里跑。可樊雅这个时候居然把樊守推进屋,在他还没反应过来时,一下将门关上了,我就被挡在门外了。这个死女人! 我伸手就拍门,“让我进去……呃……” 我刚喊出声,三叔公人没走过来,一把斧头就扔过来了,幸亏他没扔准,斧头扔在了一旁的木头墙上,可吓得我一屁股就跌坐在地,恐惧的回头去看。这时,三叔公已经离我只有五六步的距离,我看到他脸上全是血,而眼珠却是翻上去成了白眼珠的,看起来像鬼一样,我吓得心脏狂跳,后背冒汗。 这时门里传来樊守怒吼樊雅的声音,“滚开!” “阿守,三叔公好像被操控了,你不要出去!”樊雅似乎在拉扯樊守,随后传来她“呃”的一声吃痛的声音,好像被樊守给推开了。 很快门就打开了,樊守粗糙的大手一把将我拉起来,然后拽进屋,快速的打量了我一遍,见我没受伤,就吁了口气,“把门关上,和阿雅在屋子里别出来!” 话末,他把我推进屋,就拉上了门。 在合上门的时候,我看到三叔公离他只有一步距离,伸手要掐到他脖子上了,我忍不住担心的脱口而出,“你小心啊!” 他没有回应,门就阻挡了我的视线,而与此同时,外面就传来了樊守和三叔公打架的声音。 我吓得赶紧将门落闩,然后快速退开。樊雅这会从地上爬起来,怒瞪我一眼,“胆小鬼!阿守在外面要是真的被打死了,我们俩躲在里面也迟早是死!” 我一听,回瞪了她一眼,“守哥说的话,一定是有道理的,他让我在屋里躲着,我就躲着,准没事。” “胆小就胆小,还找借口,你要是真听他的话,就不会想要背着他逃了!”樊雅不屑的白了我一眼,然后就跑到厨房去拿了一把菜刀出来。 我一看她拿刀,吓得躲到墙角去了。她不会是要杀我吧? 可我显然想错了,樊雅这会打开门,然后跑了出去,我就看到,樊守正被三叔公打倒在地,掐着脖子的,他正在用脚踢三叔公的胖肚子,似乎是想踢开他。但三叔公却面无表情的翻着眼,往死里掐他。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樊雅手起刀落的往三叔公的脖子上砍去…… “啊!”顿时,我就看到三叔公的脖子被砍掉一半,血流如注的往上方喷去,吓得我软了腿,伸手一把捂住脸,大喊大叫。 太残忍了!太血腥了!樊雅怎么这样狠啊! 过了能有十几秒,喷血的声音才停了下来,随后是“噗通”一声,好像是三叔公身子倒地的声音。 我这会才敢将手露出一点缝往外看去,果然,三叔公倒地了,樊雅收回脚,看来,刚才是樊雅把他踢倒了。 樊守这会全身是血的从地上爬起来,目光复杂的看着樊雅好半天。 樊雅拿着刀,抬头望向他,“阿守,你没事吧?” 036,傀腹蛊虫七 樊守这时才回过神,沾血的脸上皱着眉头,目光变得责怪,“樊雅!……你在干什么?他是三叔公啊,你怎么说杀就杀?” “阿守,你别傻了,他一看就是被蛊虫控制了,成了傀儡一样的杀人怪物,我不杀了他,这会说不定你就死了!”樊雅还骂樊守傻,我简直都惊呆了! “可他是从小看着你长大的长辈啊!你……你怎么下的去手啊!” “还不是为了你,在你和他之间,我当然选择你了。”樊雅还是理直气壮的道。 樊守摇摇头,“我以前只认为你不过刁蛮任性而已,现在看来,你还阴险毒辣!刚才你表现的那么害怕,推我进屋,把碧落一个人留在外面的时候,恐怕就知道三叔公是被蛊虫操纵的傀儡了吧!你是想害死她对不对?” 樊雅闻言,也不藏着掖着,直说道:“是啊,我就是想要她死。谁叫她抢了你,还说你恶心呢?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你对她好!” 樊守紧紧捏着拳头,瞪着樊雅好一会都不说话。 就在这个时候,我听到很低的“嘚嘚”声传来,我记得这声音,好像是蛊魔操控腹蛊虫时会发出的声音。 我刚要喊樊守他们注意,本躺在地上的三叔公突然缓缓站起身,这被樊雅看见了,拿起刀,又是一阵乱砍! 樊守见状,都别过头,闭上了眼睛,一脸的不忍心。 我这会吓得反倒是闭不上眼了,眼睁睁的看着樊雅把三叔公再次砍倒,不一会,樊雅伸手擦了擦脸上沾的血迹朝樊守道:“快去找点柴油,把他给烧了,不然他身体里的蛊虫还会操控他的尸体的。” 樊守却说:“现在不是烧他的时候,先把他绑起来,然后送到祠堂,让村民知道多么危险,他们才会舍得离开!” “什么,你想让村民离开?”樊雅吃惊的问道。 樊守却没理她了,而是看向我,“碧落,快去把家里绳子找来给我。” 他一喊,我才回过神,颤抖着身子跑去放着杂物的房间,将绳子找到给他。 樊守接过绳子,将被砍得断手断腿的三叔公包起来,然后在他身上洒满硫磺,再扛着他往祠堂那边走去。我自然也得跟着,不然肚子里的小虾子又好闹腾我了。 樊雅这会没跟我们,而是把刀往地上一扔,往家跑了。 到了祠堂门口,樊守将三叔公还在胡乱挣扎的身体往地上一扔,然后伸手拉开了祠堂里的电灯开关,就朝我道:“以后离樊雅远点,还有她说什么话都不要信。” “我早就知道了。可她总是找我麻烦,今天要不是她让人把我扔出村子,惊了那些虫子,三叔公他们也不会有事了……”我怯怯的看了一眼地上三叔公血肉模糊的身体,胃里又开始翻江倒海的想吐了。 樊雅太狠,这里的人也都不正常,我必须尽快想点子离开。樊守在我肚子里下了蜈蚣,那么我就像他之前说的那样,使点美人计,哄哄他把小虾子取出去? “你……”樊守皱起厚重的眉毛,沾着血迹的脸上,朝我露出惊讶的表情,“你不是自己走出村的?是被她扔出去的?” “村外那么多的虫子,我哪敢走出去啊,不过,我之前也确实想走,因为我太想家了!守哥,虽然你对我很好,可这里真的不是我家啊,让我喜欢这里,我喜欢不了。”我真诚的望着他说道。 樊守见状,几步走到我跟前,猛地将我抱进他的怀中。 他刚才抱我进怀的力气很大,大到我不备,鼻子撞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撞痛的同时,也闻到了他身上的血腥味。我很排斥,但是并没有推开他,我怕惹怒他。 “碧落,如果我放你走,你还会恨我吗?”他问这句话的时候,声音很小。 我一听这话,激动的心跳不稳,没想到我表现的稍微顺从一点,他就打算放我走了! “不会!当然不会恨你了。” 他闻言,猛地松开我,看我的眼神变得好复杂,“可是我会恨我自己,陈碧落,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自己将来恨自己。” 他这什么意思?不打算放我走了? “守哥,你……你不打算放我走了吗?”我试探性的问他。 他深吸一口气,然后用满不在乎的口吻说道:“当然不放你走了,你是我老婆,将来要给我生伢子,和我过一辈子的!” “你!你混蛋!”他就是个大骗子! 我才不要和他生孩子,才不要在这鬼地方呆一辈子呢! 樊守这会却不管我生不生气,走到祠堂中间的那个大锣边,拿起锣棒子就开始敲,“哐哐哐”几声,震得整个山村都颤动了似得。 不一会,族长就跟着一群村民走了进来,我发现,族长的胳膊上绑着纱布,额头处也缠着一圈白色的纱布,好像额头也受伤了。其他一些村民,有几个也受伤了。 他们一进来,就看到三叔公血肉模糊的身体,惊得都往一边退了好几步,然后族长带头问樊守,“阿守,看来你是捉住三叔公了!他这究竟是怎么了?就和中了邪似得,在村子里乱砍乱杀的?” 樊守单手掐腰,另一只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渍,淡淡道:“还能怎么了,中蛊了呗!” “中蛊?他们之前不是说要跑出村的吗?怎么跑出村还中了蛊?”老族长疑惑道。 “这蛊魔养蛊的地方不在村里,而是在村外的山谷里。以前腹蛊虫没有进村的时候,他放点什么血蜘蛛、幻蛊虫子进村,我都给灭了,可这次不一样了,他故意放那个女学生进村,又把我骗到山上,让她肚子里的腹蛊虫全跑进村,害的我不能及时处理腹蛊虫,所以,这下村子暂时呆不了了!”樊守认真的看着老族长,“族长,我留下来除腹蛊虫,你带着没有中蛊虫的村民,赶紧的离开村子吧!” “这……这怎么可以呢?我们这一村人出去,住哪啊?”老族长听后一脸的为难。 “是啊,我们走了,庄家不荒了吗?” “今年好不容易大丰收啊……” “是啊……” “……” 族长身后的村民也开始七嘴八舌的说着犹豫的话,应该都舍不得走。毕竟这是他们生活多年的家乡,怎么能说走就走呢? “我的意思是让你们暂时离开,等我除了蛊虫,你们再回来不耽误啊。”樊守着急了。 可村民中几个年老的直摇头,“等你除完蛊再回来,庄家没了,我们回来不得饿肚皮嘛!” “就是……” “……” 樊守见他们都不想走,就躬身把三叔公的身体提起来,让大家看,“你们看到了吗?三叔公就因为中了傀腹蛊虫和腹蛊虫两种蛊虫,因此被蛊魔控制,在村里乱砍乱杀,他其实人早死了!这个傀腹蛊虫和一般的腹蛊虫一起进入身体里,它们就不是吃了人脑瓜子就完事了,而是还要控制这个人的身体,利用这个人的身体,杀死别人,进入另一个人的身体去吃脑瓜子,这样一个接一个的来回,我们村子就是有再多的人都不够它们吃的!最重要的是他们还会钻进女人肚子里生小的……哎……” 原来,那种像蝌蚪一样的虫子,也是腹蛊虫的一种,叫傀腹蛊虫啊!难怪三叔公和之前那些被腹蛊虫操控了的人不一样,比他们更灵活,更凶残!这两种腹蛊虫一起钻进身体,然后蛊魔操控起来,就更方便了! 光听樊守这句话,我就吓得后背冒冷汗了,而且眼前也浮现出那个女生肚子里乱钻腹蛊虫的画面来,一时没忍住,当着这么多人面,就干呕起来了。 村民在樊守的话说完话,都沉默了,像是在思考。 樊守见状,又劝道:“庄家没了,我们还可以再种,命没了,就真的什么都没了!” 他这句话一出,老族长深深的叹了口气,“阿守说的对,命没了,真的啥子都没有了!这样吧,村里面想要命的,一会就跟着我出村。想要庄家不舍得走的,留下我也不拦着。” “可族长,我们出了村,吃喝拉撒住咋子办啊?”一个村民问道。 族长回他说要找汪洋帮忙,说他认识什么城里面的救人单位,大家这才觉得可行。于是,就四散回家收拾东西,打算连夜离开村子。 樊守则把三叔公的尸体拉到祠堂后面的小山坡那里给烧了。烧的时候,我看到好几条黑色的虫子从他耳朵里钻出来,有蝌蚪形状的虫子,也有蛔虫状很多脚的腹蛊虫,不过它们最终被火烧死,化成灰了。 等看到腹蛊虫烧死之后,樊守才拉着我的手回到家。到家之后,他又是去后院从缸里拿瓢舀水把身上冲干净,我则在厨房弄了点热水洗了脸擦了身子,弄完我就去房间收拾东西。 他进来后看到我收拾东西,不悦的皱眉道:“你又想偷跑?” “不是啊,我要和族长他们一起走啊!” “你不许走!” “为什么?你不会真的让我陪你死在这吧?”我怒了。 “他们也走不了。”他从我手里拽过包,扔到地上,朝我认真的看过来道。 我懵了,“他们怎么也走不了呢?” 037,傀腹蛊虫八 “三叔公都跑回来了,桥一定是没修好。他们又怎么走的掉呢?” “可是,和三叔公一起的那些人没回来啊,一定是桥修好了,他们走出去了。” “不,他们是被腹蛊虫吃掉了脑瓜子死了,之所以他们没回来,是因为,腹蛊虫从他们身体里跑出来找下个目标。可蛊魔心急,怕我烧掉他养蛊的地方,所以,把那些人身体里的腹蛊虫收回吃掉了。只留下三叔公体内的,和村子里的几十条腹蛊虫,他本来是打算利用三叔公大开杀戒的。可他却没想到,樊雅会那么狠,毫不顾感情的把三叔公给砍倒了。” “现在,他情急之下,肯定要召唤出那些腹蛊虫,出来大开杀戒。” 樊守深吸一口气,嘴角微扬,得意道,“所以,我要让村民们都暂时离开村。这样腹蛊虫发狂了,只会全部聚集到我们家,我已经想好对付它们的方法了。这次,我是在和蛊魔玩空城计呢!” 樊守说了这么多,我只抓住一个重点,“你打算让我们变成腹蛊虫的诱饵?” “错,是我!”樊守指了指自己,然后看着我说,“我发现,傀腹蛊虫和腹蛊虫现在都很怕你,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清楚,但这是好事。” 他这么一说,我就想起来之前村民把我扔出村,那些小蝌蚪模样的虫子,就四散逃开了。原来它们真的怕我呀?可为什么呢? “你不是很恨我吗?”他别过头不再看我,声音难掩落寞,“等腹蛊虫都钻进我的身体里,你只要一点火,就可以逃走了。” 我一听他这话,心一紧,目光移向他的痘包脸,“你想用自己的身体做诱饵,让虫子统统钻进去,你再让我点火烧了你和虫子?” “是的。这是唯一能除掉这些腹蛊虫的方法。”樊守脸上一点畏惧的表情都没有,有的,只是赴死的绝然表情。 本以为自己很恨他,很讨厌他的,但是,他这话一说完,我心痛极了,居然伸手狠狠的朝他胸口处拍去,“你有病吧?别人的命就是命,你的命就不是命啊?我才不会帮你点什么火呢!” 光是想象到他被腹蛊虫钻身,然后被火烧的画面,我就堵得胸口闷胀闷胀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你想想我的坏处,是我毁了你的清白;是我让小虾子钻进你的肚子里;是我不让你离开这里。你过一会,只要轻轻的将柴火往我身上一丢,你就自由了,这不是很好吗?” 说话间,他粗糙的大手移到我肚子上,伸到我衣服里摸索了一下,慢慢的,我就感觉蜈蚣往外爬了出来。他这会就收回手,我就见蜈蚣顺着他的袖管,钻到他衣服里去了。 一直希望他把小虾子取出来,现在取出来了,我却开心不起来。我张开嘴想说不让他死,可我又担心他被我劝服之后,把小虾子放回我肚子里去,那样我就真的回不了家了! 可我不劝服他,他真会拿自己做诱饵的,我也不想他死,我好纠结。 “陈碧落,我以前买过好几个女人做老婆,我一开始都是打算和她们先培养感情,如果她们同意,我再和她们结婚。可真等她们同意了,我又不想娶。后来,她们就跑了……其实,如果我不想让她们跑,她们又怎么跑的掉呢?我知道自己对她们没感觉,所以,当樊雅骗她们走的时候,我没有阻止。” 樊守说到这,伸手抬起我的下巴,用粗糙的大拇指抚摸着我的脸颊,目光不舍的接着道,“只有你……我第一眼看到你被樊牛大扛在肩头的时候,我就有种可惜的感觉,觉得你绝不能被樊牛大那样的人给糟蹋了。所以,我就把你抢了回来。你那个时候中了幻蛊虫和魔芋子粉,我只不过是偷偷香了你一口,你就缠着我了。随后你昏过去,我忍不住就要了你。很奇怪的,明明是你中了幻蛊和魔芋子粉,我却控制不住自己了。后来,你醒了,那么排斥我;那么害怕我,想要逃,可我真的不舍得。就拿小虾子闹腾你了。我当时想着,哪怕是用强,我这辈子也要你做我的女人……” 说到这,他摸我脸的手指变得用力起来,“可现在我发现,我居然娘性到,舍不得看你哭的地步!我舍不得你留在我身边难受,更舍不得你离开我。所以……和腹蛊虫一块烧死的结果是最好的结果。我希望你是送我一程的那个人!” 我看到他说完话,深邃透亮的眸中闪现出雾气来,这一刻,我突然心痛,半晌说话都说不出来了。 我不是个没有良心的人,这段时间他是强迫过我,可他也为了我,差点死了好几次。我不傻,知道他现在是在和我表白,明白他是爱我的。 可我有太多的顾虑了,我爸爸妈妈在医院等着我去照顾,而我还有很多梦想没有完成,真的不想留在这。 “我去到柴油在身上,你帮我看看村民都出去没有,如果都出去了,就在村口洒上硫磺,别让腹蛊虫跟着他们出去了。”樊守看了我好一会,最终整了整精神,将手从我脸上松开就吩咐我道。 我心里乱极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他这么说,我就照着他说的去办了。机械的提着一包硫磺粉走出家,这时村民都涌到村口处,在族长的安排下,一个个往外走。族长等村民都走出去后,才拿手电筒照了村子一眼,问还有没有人了,估计一下照到我了,忙问我干什么,我回答说是樊守让我来洒硫磺的,他想了想,走到我跟前,对我语重心长的说:“姑娘啊,阿守是个好小伙子,好好和他过日子呀!” 我低下头,紧紧捏着手里的硫磺包,没说话。 族长就又道:“他以前啊,不这么丑,都是因为想要断了樊雅的念头,才把脸故意弄成这样的。他这孩子,不喜欢一个人,就是不喜欢,就算怎么逼他都没用。但是,一旦喜欢了一个人,就是十八头老牛,都拉不回来的。我看得出来,他是真的喜欢你,你只要和他好好过日子,我老头子敢保证,你比我们村任何一家的婆娘都快活!” 我不在乎樊守相貌怎么样,不管他以前帅不帅,现在丑不丑,我只是想要回家而已! “可我想回家……”我抬头望着老族长,哭道,“我爸爸妈妈出事了,住在医院没人照顾!我怎么可以留在这里和他安稳过日子?还有我的学都没上完呢!我不甘心!” “如果你真的接受了樊守,劝他跟你一块回家,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吗?”老族长还想劝我。 可我随后也不回应他了,而那边村民又催促他,他就没和我多说,离开村子了。 看着他离开的佝偻背影,我脑海里却涌现出樊守的脸,以及刚才老族长说的那些话,心里更堵了,也更纠结。 随后,我把硫磺洒在村口。这时,我看到汪洋的诊所还亮着灯,难不成他还没走? 我忙推开诊所的门,在一楼没看到他,就上了二楼,刚上了一半的楼梯,就见他站在走廊的窗户边,看着村外村民离开的方向失神。 “汪神医,你怎么不一块走?”我没想到他真没走,所以,惊愕的望向他道。 他扭过头居高临下的看着站在楼梯上的我,“我走了,阿珠怎么办?” 好痴情的一个男人啊!他居然舍不得离开妻子,连命都不要了。 “汪神医,你不用担心,我在她屋子里撒点硫磺,等樊守把腹蛊虫给除了,我就给你打电话,让你回来就好。”我可不想汪洋被腹蛊虫给害死。 汪洋却摇摇头,“我不会离开阿珠的,你不用劝我。” “可你留在这会死的!”我担忧的朝他喊道。 他看着我的神色变得复杂起来,张开唇好半天,我以为他要和我说什么,结果,他却问了我一句话,“你爱阿守吗?” 这都哪跟哪呀? 我自然没有回答他。 他又叹了口气,问我:“阿守是不是打算用自己做诱饵,把腹蛊虫引到他身上,然后**的方式和那些腹蛊虫同归于尽?” “你怎么知道的?”我惊了一下。 038,我认命 “我猜到的。阿守这性格,肯定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汪洋回了我一句,然后走下楼,伸手搭在我肩膀上。 我目光移到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然后顺着他的手望向他那张俊脸,疑惑的眨了眨眼,他是要和我说什么吗? 果然他捏了捏我的肩膀,问我,“樊守给你把肚子里的情蛊又取出来了吗?” “嗯,他打算让我给他点火。”我点点头,随即,心里好难过。 “那你是决定那么做了?”他问。 我摇摇头,“我不知道。” “虽然我很不舍得阿守这么做,但是,他这么做能救一整个村的人,而且,也是他的意愿。如果我是他,我也一定希望你能点火的。”汪洋对我说了这句话之后,就收回手,转身往楼上走去了。 我听到他这句话后,心口如噎大石,就连汪洋都劝我这么做,难道,这么做确实是最理智、最正确的吗? 从汪洋家出来,我浑浑噩噩的走回家。刚到门口,就听到樊雅哭着劝樊守别做傻事。樊守却并不听她的,随后门被打开,樊守扛着被绳子裹成粽子一样的樊雅,往外走。 他看到我站在门口后,愣了一下,但随后什么话都没说,把樊雅往她家方向送去。樊雅看到我后,却朝我翘起头哭喊道:“快劝劝阿守,不要让他做傻事!不要啊……呜呜……” 我第一次见樊雅哭,而且还是这么声嘶力竭的大哭,可见她真的是难受到了极点。 我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脑子里响起好多声音,有汪洋劝我帮助樊守的,也有樊雅让我劝樊守不要这么做的,也有老族长说让我和樊守好好过日子的,最后一句是樊守说的话,是他说“只要你一点火,你就会彻底自由了……”的这句话。 想起他这句话,我就心好闷,让我呼吸都快要止住了。蹲下身,抓了抓头发,脑子乱极了。 樊守将樊雅送到她家后,在她家门口洒了好多的硫磺粉,而我没听到樊雅的声音,估计被樊守弄晕了吧。 樊守折回家的时候,什么也没说,就拿起柴油壶,来到后院,然后喊我过去。我过去后发现,后院中间的地方,铺了好多的干柴禾,他拿起一个柴禾点做成火把的样子,点着递给我,“一会腹蛊虫就会被我引过来,等差不多都钻进我身体里之后,你就点火!记住,速度要快!” 火把燃烧发出“噗噗”的声音,黄色的光晕也在樊守的脸上时明时暗,他眼睛里朝我浮现的是不舍的目光,我看着心口堵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木纳的接过火把,死死的盯着他的脸看。 我想象不到,以后看不见这张脸时我会怎么样,但这一刻我看着这张脸很难受! 就在这时,他突然脸凑近我,在我的唇瓣上蜻蜓点水般的亲了一口,“以后胆子大一点,毕竟你将来是做医生的,胆子那么小,可成不了好医生。” 我听到这句话,泪水滚滚而出。我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如果他死了,我就算有好的前途,当了医生,也不会开心的! 他说完就利落的转身,把柴油桶端起来,仰着头将柴油往身上“咕咚咕咚”倒去。 看到柴油倒在他身上的这一刻,我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也变得剧烈,他是真的要牺牲自己! 倒完柴油,他又从腰间拿出匕首,在自己的手腕上割出好几条长口子,然后他就将血洒在地上。 等地上洒了一圈的血液之后,我就听到堂屋那边传来“嗖嗖”的声音,我忙往那边看去,就看到好多黑色的腹蛊虫往后院这边爬过来,它们有筷子长短的,也有的足有一米长短的了!看的我恶心又肉麻,连忙往后退了好几步。 它们速度很快的顺着门槛爬了出来,在我身边转了一圈,我以为它们要钻到我身体里去了,哪知,它们很快就像是在我身上闻到了什么怪味,就立马躲开,然后往樊守洒的那圈血液围着转圈,慢慢的腹蛊虫越聚越多,在火光的照射下,我看到腹蛊虫围绕着樊守站的那堆柴禾边,成了一个黑色的圈,就像是自行车轮胎盘在那似得。 “一会它们一爬上来,你就开始点火!先对柴禾点火,再是我!”樊守突然朝我开口,只是声音已经归于平淡。 这语气仿佛再说一件不关己的事情一样,可我听到他这醇厚的声音,心痛的受不住了。 我突然在心里问自己,真的只要他死了,或者我离开他了,我就能恢复到以前那种生活吗?我就可以毫无顾虑的照顾爸爸妈妈,然后上学? 不,有些事情发生了就是发生了,我即使离开他,也改变不了!更何况是他死了呢? “快!点火!”樊守突然朝我喊道。 我回过神,看着站在柴禾堆上,面露焦急看向我的他。我手里的火把拿不住了,我在发抖。 而这个时候,腹蛊虫已经开始往柴禾顶端爬去,眼见着就要钻进樊守的身上了。 “我认命!”我身体里,热血一涌,来不及多思考,就扔下火把,两步跑到柴禾上,一把将樊守健壮的身躯抱住,死死不撒手,“我不要你死!我舍不得……” 樊守的身上满是柴油的味道,我却不在乎的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胸膛上,听着他的心在“噗通”的跳着,我突然明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了,只要能这样一直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这一辈子就足够了! 不知道我这是不是爱上他了,反正我是不舍得他死。 “让开……”樊守过了好久,才一把将我推开,自己跑过去把火把拿起然后往柴禾上一扔。 虽然跑掉了几条腹蛊虫,可大多数的腹蛊虫都被火困住跑不了。 那几只跑掉的腹蛊虫,就快速的向樊守跑去,樊守拿出兜里的打火机,准备点燃自己,我赶忙爬起来,一把拍掉他的打火机,并且紧紧搂住他,我就见那几条腹蛊虫忙四散逃走了。 它们一走,我就深深的舒了口气,樊守没事了! “你这么做,会害死好多人!”樊守这会回过神,气愤的把我给再次推开。火光照射下,我看到他的脸上露出了恼怒的神色,可眼睛里却又浮着泪光。 “可你让我亲手烧死自己的男人,我怎么能办得到呢?”我鼓足勇气,咬牙朝他说出这句话。 我这句话一出,他脸色一滞,张开唇好半天问出一句话来,“你……你说什么?” 我抬头望着他,很认真的说道:“我说,我认命了,再也不离开你!今后,即使没有小虾子在我肚子里,你去哪,我也跟到哪!” 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我很担心他还生我放走了腹蛊虫的气,目光窥着他的脸色,一瞬不瞬的。 樊守听完我的话,傻傻的看着我好一会,最终眸中涌出泪来,他伸手胡乱的一抹,“艹,劳资什么也不管了……” 说话间,一把将我紧紧搂进怀中,抬起我的下巴,就粗鲁霸道的吻起我来。 这一次我没挣扎,还试图去配合他,他就更加激烈起来,舌头在我口中攻城掠地。我呼吸都快被他抢走了。我被他吻得受不了,就掐了他一下。他回过神,这才松开我一点,但还是不舍得离开我的唇。最后,显然是亲吻已经满足不了他濒临沸点的情绪,抱起我就去了房间,倒在上,什么都不管不顾的扯开我的衣物,闯入我,横冲直撞起来。 我不再抗拒他带来的感觉,任由他发狂般的要着,随着他的节奏而喊出声。当真心接纳他的时候,我并不害羞,相反还很幸福。 结束后,他已经累倒睡下了,可我看到他手腕上的伤口,担心他这家伙流血而死,就找来碎布和酒精给他消完毒,又倒了一点的云南白药叶子敷在他手臂上,包扎起来。弄完,又闻到他身上的柴油味泛恶心,于是又打了盆水给他擦身体,擦到他脸上的时候,他伸手一把捉住我的手,“累不累啊,先睡吧。” “守哥,我放走了那些虫子,你真不管了?”我看他没真睡着,我就问了他一句。 039,樊雅下蛊 他把我拽进怀里搂住,手抚着他喜欢的那对上,好半天才说:“没事,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做什么都有劲。剩下这么几条,我费点时间,还是能捉住的。” 他说话间,把我往怀里搂了搂,让我和他身体紧贴,他身上的体温就传到我身上,让我害羞的想要逃开,他却不让。 这家伙受伤了,还这么有力气。 折腾这么久,我也困了,这会想着他没事了,而且那些虫子又怕我,肯定不会爬上床伤害樊守和我,所以,我就闭着眼睛睡着了。 第二天的时候,我醒来时,樊守却不在我身边了,我起床找了一圈,也没找到,但是,看到家里收拾干净了,方桌上还摆着煮好的玉米粥和鸡蛋。看来他是出去了。 我洗漱完毕,就坐下来吃了饭,刚吃完把碗放下,樊雅就急匆匆的跑了进来,“阿守!阿守!” 明明我就坐在饭桌边,她不找我文,反倒是挨个房间看,然后没找到樊守,才看向我,“阿守呢?” “不知道啊,早上我起来的时候,他就不在我身边了。”我淡淡的回了她一句,就把碗筷端起来,打算去厨房洗洗。 哪知樊雅上前两步,走到我跟前,伸手就把我手里的饭碗一推,碗掉到地上就“哐当”摔碎了。 我气的不行,“樊雅你别太过分啊!” 我又没招她惹她的,她干嘛老是这么欺负我? “昨晚阿守没有死?而且还和你又睡在一起了?”樊雅伸手指着我的脸,一副要把我吃了的愤怒表情。 我看到她手举起来指我的时候,小手臂上还有绳子捆绑的痕迹,看样子是刚把绳子解开,所以,并不知道樊守的事情。 樊守不在家,如果我惹怒樊雅,肯定是要吃亏的。所以,我压了压肚子里的怒气,对她说了昨晚樊守除蛊的经过。至于樊守要我的事情,我自然不好告诉樊雅了,免得她生气对我下蛊。 樊雅听完,深深的舒了口气,脸上的表情不那么焦急了,“幸好阿守没事,不然,我叫你陪葬!” 真嚣张! 我瞪了她一眼不说话了,这时,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声音。樊雅的注意力就被移走了,赶忙往门口那边跑去,只见她站在门口好一会,才什么也没说的跑走了。 她一跑走,我就也好奇的走到门口往嘈杂处看去。只见在村子中间的石子路上,那些村民拎着大包小包的回来了。看来,樊守说的没错,山下的桥真的没有修好。 樊雅走了几步,拽住一个老阿婆问她怎么回事,老阿婆就告诉她,“山下的桥没修好,我们根本出不去村子了。不过刚才蛊公去找我们,说可以回村了,村里只剩下几条蛊虫,花点时间还是能除掉的。” 阿婆说完,把行李放下,在自家门口洒了好多的硫磺。 我环顾周围邻居,大多都回到家,往门口处洒硫磺。我们这屋子对面是一家四口,公婆和一对小夫妻,女的那个肚子微凸,应该是怀孕四五个月了。这会看到我看向他们,一个个朝我恭敬的鞠了个躬,打了招呼。 我见状也朝他们笑了笑,乘机问他们有没有看见樊守?他们就告诉我,樊守在村口诊所,正在和汪洋、老族长说话。 我就二话没说,想去找他。可这时,我看到樊雅也往汪洋诊所那边跑,估计也知道樊守在那边了,我就不敢走的太快,免得被她整。 到了汪洋家诊所门口,樊守和老族长就一边说话,一边往外出。樊雅一看到他们出来,也不管在场有没有其他人,不管不顾的就猛地跑到樊守面前,一把抱住他就开始哭喊道:“阿守……呜呜,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真的要**呢!” 这个樊雅还要不要脸啊!气死我了! 我站在一旁,掐着腰望着他们,怒火翻涌的我快爆了。 樊守被她一抱,怔了一下,随后忙推开她,“你怎么把绳子解开了?” 樊雅被他推开后,一脸不满的剜着他,“是我唤出云山火蚁咬了一晚上,才把绳子咬断。阿守,你以后不许再绑我,不然,我……我真和你没完。” 樊守一副难得理她的表情,往前走来,正好抬头间,就看到我,本来脸上是一脸烦躁的表情,见到我后,一下就柔和了线条,“碧落,你怎么来了?” 他一喊我的时候,樊雅就朝这边看来,目光变得怨毒。 想到她之前屡次害我的事情,这会为了气她,我故意装出一副很羞涩的模样看着樊守,柔声说:“我起来没看到你,有点担心你。” 我算是发现了,只要我每次说话细声细语一点,樊守看我的眼神就特别的温和。比如现在,他几步走到我面前,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朝我额头亲了口,“我能有什么事啊,早上我醒来的时候,你还在睡,没忍心叫醒你。而且,下山路太远,带着你也不方便。” 他这亲昵的动作一出,樊雅气的鼻哼一声,走过来,就伸手要拉我的胳膊。樊守眼明手快的把我护在怀里,瞪着她,“你又想干嘛?” 樊雅扑了空,缩回手紧紧捏拳,皱着英气的眉毛,抬头望着樊守,“阿守,我现在告诉你,我可以不逼你入赘,而且婚后都听你的,你愿不愿意娶我?” 她声音说的很大,所以,有些离得近的村民,都围了过来看着我们三个。 樊守闻言,低头看了他怀里的我一眼,眸中没有一点犹豫的神色,“我有老婆了,怎么可能再娶你?” “可她只是你买来的外姓女人,一有机会就想逃走,你和她根本就不可能长久!”樊雅指着我,朝樊守吼了起来,“不信你问她,她保证不肯留在你身边。” 樊雅这话一出,周围围观的村民都悄悄议论,说什么外姓女人,就是靠不住什么的,还说阿雅都这么低声下气的说话了,蛊公娶她才是最合适的。 樊守这会不管村民怎么说,只问我:“碧落,你现在还想离开我吗?” 他问我的时候,眸中闪现着紧张的神色。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刚想说,我还是想离开的。 但老族长突然开口了,“阿守,这姑娘她阿爹阿姆在医院住院没人照顾,你这么问她,她肯定是回答你要离开的。” 这个老族长岁数那么大,居然还喜欢大嘴巴,早知道我就不告诉我爸妈住院的事情了。 樊守听完老族长的话,沉默了一会,才问我,“你之前想逃走,是因为你爸妈住院的事情?可你怎么知道你爸妈住院了?” 我看事情是瞒不住了,但又不想连累汪洋,只好撒谎道:“我之前从汪神医家拿了手机给我妈单位打了电话,然后我妈的同事告诉我,因为我失踪,我爸妈都担心的生病住院了。” 樊守闻言,抬起粗糙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你怎么不早说啊,回头你要是愿意,我和你一起回去看看,如果不愿意,你……你自己回去看看也行,反正我会等你。” 他这话一出,围观的村民就七嘴八舌的劝樊守,说什么放我自己回去,我肯定就不回来了。 樊雅更是鼻哼一声,骂樊守蠢,说我根本就看不上他。 樊守就恼了,“樊雅,我们夫妻的事情,还轮不到你管!” “阿守,你醒醒吧,这个女人根本就瞧不起你,她之前还……” “你住嘴!”我见樊雅还在一个劲挑拨我和樊守之间的感情,我实在忍不住火气了,挣脱出樊守的怀抱,朝她瞪过去,“我以前是生樊守的气,觉得他在我肚子里下蛊,不让我走很过分。可是,慢慢接触后,我发现,虽然樊守没有英俊的相貌,也没有傲人的家世,脾气也不是很好,但是,他有一副侠义心肠!他可以为了救人,连自己的性命都不要,这样的一个高尚的男人,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他?” 樊雅被我这突然一吼,弄得一怔,半晌没说出一句话来。 我见状,继续说:“我和樊守已经办了婚礼,而且,我还给长辈们磕过头,得到全村长辈们的认可了,我已经是樊守的妻子,所以,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痴心妄想的抢我男人了!” 我陈碧落不发威,真当我是病猫啊!哼! 我这番话一出,现场都安静了,樊雅看着我的目光越来越狠毒,盯得我后背发虚汗了,可我还是硬撑着抬着下巴,傲然的对视着她。 “欠货!” [ 首发 樊雅突然眼睛一红,骂了我一声。 我刚要开口回她一句,她伸出一只拳头过来,我以为她是要一拳头打在我脸上,结果,她居然拳头猛地打开,一条碧绿的小细蛇就往我眼中飞来! “啊……” 我吓得忙要捂住眼,这时,我感到身子往后一仰,随即一只大手挡在了我的眼前。 顿时,现场围观的村民惊呼一声,一个个四散跑开,“蛊女放草鬼啦!快跑!” 他们都跑开了,我却没有,只感觉樊守身子一僵,搂我的手紧了紧力度,而刚才伸出去替我挡蛇的手,瞬间肿胀成三倍粗,且发着紫褐色。他一翻手,就见那条碧绿的小蛇还咬着他的手心不放。 樊雅这时几乎崩溃的开始喊了起来,“阿守你这个呆瓜!竹叶青也是能用手挡的吗?” 040,樊守中毒 竹叶青?我好像听说过,这是一种狠毒的蛇,专门在竹叶上隐藏身体,被它咬一口,必死无疑! 我这会看到这条青绿色小蛇在樊守的手心里,咬着他的肉,尾巴还在乱摆,就有点头晕了。 “守哥……” “快离我远点!”樊守这时,把我推开一点,自己用另只手将小蛇的尾巴一拽,然后拽掉扔地上,快速的用脚踩住蛇头部位,再从腰间抽出匕首,手起刀落的将竹叶青的尾巴剁下来,用蛇血涂在刚才蛇咬的位置上,涂完,又用匕首把舌头戳到地上固定住,才实在忍不住手臂的痛,跌坐在地。 坐下后,我发现他的手臂越来越肿胀,看得慎人。 “阿守!”樊雅看他跌坐在地,脸上的表情很纠结,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伸手想要去救他,可她弓下身子拿药递给樊守的时候,他一把推开了她,“之前你救了我一次,这次算是我还给你的!还有……我警告你,不要再伤害我老婆了。无论你做什么,我都不可能和你在一起!阿雅,放手吧!” 樊雅被樊守推开后,踉跄退了几步,这会站稳身子,听到他这句话,她咬着唇瓣好一会,直到唇瓣都出血了,她才松开,然后怨毒的从他身上移开目光看向我,挤出几个字道:“我樊雅这辈子什么都学得会,唯独学不会放弃!哼,樊守,你注定是我樊雅的“欧”!” 话末,她就恨恨的把脖子上的一个银项圈拽下来,扳断了扔在地上,就跑走了。 她扔下银项圈的时候,老族长叹了口气,“哎,阿雅这是断银发誓了。看来她要对你们不死不休,你们俩个小心点。” 听到老族长的话,我才知道老族长还没走。我顾不得多想,忙请老族长帮忙,把樊守扶起来送到了汪洋的诊所。 汪洋这个时候正在给一个小婴儿做急救,他们一家正围在一旁,一脸担忧的看着他。 汪洋这个时候显然没空帮樊守治疗,所以,我和老族长将樊守扶到病床上躺好后,我就去了二楼放药的地方,找到了放在拐角处的冰箱里的抗毒血清,拿着针管等物品就出来准备去楼下。这时,我突然感觉最后一间屋子里传来“啾啾啾”的声音,就像是老鼠咬肥皂的那种声音。这段时间,我在农村呆的时间长,经常见到老鼠,所以,对这种声音不陌生。我心里纳闷,汪洋他老婆的房间里也有肥皂吗? 毕竟樊守正在痛苦着,我也就没多想,赶紧的下楼了。 来到楼下,我看到樊守的手臂消退不少了,估计和他吃了乌金水蛭后,自身有了抗毒原体的关系。 “我……我没事,不需要打什么针!”樊守听到我走近的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睛,看到我手里拿着针管,就艰难的说了这么一句话。 “注射了抗毒血清之后,你的痛苦会减轻很多。你别自己硬扛着了。”我不听他的,拽起他没被咬的那只胳膊,就给他注射了一管子抗毒血清进去。 樊守也不知道是没力气还是懒得和我犟,居然乖乖让我注射了。 注射完毕,我利索的将针头什么的扔掉,给樊守拉起被子盖在肚子上,让他休息。 樊守一开始皱着眉头的,后来估计抗毒血清起了药效,他渐渐松开眉头睡着了。 见他睡下,我才舒了口气。 这会老族长见樊守没事,就跑到隔壁病床那边看汪洋对小婴儿救急去了。 我见状,也走过去看了看。只见汪洋戴着口罩,穿着白大褂,真在给昏迷的小婴儿做心脏复苏的按压,婴儿的父亲则拿着小型的氧气罩对着婴儿的鼻子,协助汪洋。 汪洋按了大概能有十几分钟,最终累的鬓角的汗不停的往小孩的身上滴了,可婴儿却一点反应也没有。 一般情况下,这样的心脏复苏按压,超过二十分钟,患者没有苏醒的迹象,就已经是确定不治身亡了。可汪洋从我来到这开始算,少说半个小时是有了,之前我没进来的时候,他估计也在急救。这么长时间,孩子不醒,其实已经是没治了…… 果然,汪洋又继续了几分钟,最后闭上眼睛,住了手,深喘息道:“樊刘嫂,对不起,我尽力了……可是孩子窒息的时间太长,我救不活了!” 他这话一出,这家人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孩子的妈妈就一把抱住孩子,失声痛哭起来,孩子的爸爸就拍着她的后背,捂住脸,别过头去了。即使他别过头,可耸动的肩膀也让人知道他正在哭泣着。 看到这幅画面,我心里难受极了,但是,这种场合下,我作为一个旁观者,自然不好开口,否则会让这家人更痛苦的。 汪洋在他们哭的时候,一屁股坐在一旁的床边,摘下口罩,捂住脸,显得情绪很低落。 也是,刚刚一个弱小的生命从他手中逝去,他又怎么能不难受呢? “樊墩子,你们两口子别哭了,赶紧的给孩子葬了吧。你们还年轻,将来还有机会要孩子,别太难受了。”老族长见他们哭,忍不住走过去劝了几句。 这两口子才抱着孩子走出了诊所。 族长说是要给他们孩子唱送魂歌,也就跟着离开了。 他们一走,我就问汪洋,“这孩子是怎么了?” 汪洋将口罩揣进兜里,抬头望着我叹了口气,“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送来的时候,他父母说是孩子突然就没了呼吸,所以,让我赶紧救救他。我做了心脏复苏的按压能有四十分钟,结果根本没用。” 说到这,汪洋皱了皱眉,又用手捂住脸道,“这孩子还是我亲手接生到这个世界上的……之前一直很健康,真没想到,没几天就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我听后心里也不是滋味,“你也别难过了,你已经尽力了。” 我也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好在汪洋听了我的劝慰之后,深呼吸了几下,平复了情绪,就看向躺在病床上睡着的樊守问道:“阿守怎么了?” “被樊雅放的竹叶青咬了,我刚才看你忙,就自己上楼拿了抗毒血清……” “什么?你上楼了?”汪洋不等我话说完,猛地站起身,睁大眼睛,凶狠的盯着我看过来。 这双眼睛,我觉得好陌生……但这眼神又有点熟悉…… 不过这会我更多的是惊恐,“怎么了?我……我只是去拿抗毒血清了,没干别的。” 汪洋听我解释完,眼珠微转,随后眼中没了凶狠的戾气,只是一脸抱歉的道:“对不起啊,我刚才情绪激动了,我担心你不知道什么药对什么药,瞎给阿守注射,害到他。” “好歹我也是医大的学生,对药品还是了解的。放心吧,我很肯定自己没给樊守注射错。”我笑着回了他一句。 他就松了口气的模样,告诉我说他刚才忙的一身汗,先去洗个澡什么的。 我就点点头,告诉他樊守一醒,我们就走。他倒是说无所谓。 可等他洗完澡,樊守还没醒。但手臂已经消肿了。 汪洋换了一身干净的短袖运动服,就走了过来问我,“昨晚阿守没有用自己做诱饵吗?” “做了,但是,我没舍得点火……”我有点不好意思的说道。 汪洋脸色一诧,随即归于平淡,“哦,我说呢。看样子你是接受他了?” “是的。”我点点头。然后看了闭着眼睛的樊守一眼,心里微微浮上暖意。 汪洋沉默了一会,然后又问我,“可你甘心吗?你可是医大高材生啊!” “你怎么知道我是高材生的?”我猛然一惊的看向他。好像我从来没和他说过我是高材生吧?只是说我是医大学生。 041,汪洋你心虚了?加更 汪洋一听我这么问他,面色一滞,随后笑着说道:“我猜的,我觉得你这么聪明,肯定是高材生。” 真是这样? 我眨了眨眼,看着他的眼睛,觉得他脸上浮着笑容,可眼睛里并没有多少笑意,相反眼睛是一点波澜都没表现出来的那种。 他让我有种看不懂的感觉了,也是,我从来也没看懂过谁。 “我确实是高材生,但不是因为我聪明,而是像守哥说的那样,我就是个书呆子。而且,我为了上医大,还留级复读了一年,才考上的。”说到这我想起了那些年,我为了考试而熬夜苦读的画面来。 早知道我会被拐卖到农村,嫁给农民当媳妇,我那个时候,说什么也不那么幸苦了。 “你和我很像。我当初也是为了考上医大,挑灯苦读了数年,终于以最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医大,并且毕业、读研……本以为自己有着不可估量的前途,却没想到,最后居然会在这样一个小山村里,做一名村医!”汪洋转过身背对着说道。 因为看不到他的脸,只听声音里有些颤抖,所以,我以为他是在感慨缘分。 “是啊,像你这么好的学历,不在城市发挥你的医术,真的可惜了。不过,这一点正能体现出你是个重情重义的痴情男人,为了心中所爱,可以放弃这么多……比起你来,我为了樊守,牺牲的这一点,就不算什么了。” 我这句话说完好久,我都没得到他的回应,不禁有些纳闷的看着他的背影。突然,我在他脖子上贴了一块筋骨贴。医生总是低头给病人治疗,脖子上总会有点伤,所以,贴上这样的筋骨贴也没什么的。只是,我脑子里莫名其妙的划过樊守在山洞里,一匕首戳到蛊魔后脖子上的画面来。 但随后一想,蛊魔那么凶残毒辣,而汪洋一直在救人,根本不可能有所联系的。我就没在意这件事情。 这会我见他不回答,就打算坐到樊守床边守着他,结果,我刚转身准备坐过去,就见樊守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眼了,这会正盯着汪洋的背影出神。 我就身伸手朝樊守的眼前挥了挥,“喂,守哥!你醒啦!” 我这一声喊,樊守回过神,从汪洋那边收回目光,伸手一把拽住我的手,“是啊,再不醒,我老婆很有可能被勾搭跑了。” 明明知道他是在开玩笑,可我还是尴尬的脸颊发烫,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你别胡说,我只是和汪神医随便聊了两句。” 樊守挑挑浓眉,“你瞧你紧张什么,我只是开个玩笑。” “阿守,你感觉怎么样?”汪洋这时候在我们说话间,已经走了过来,完全无视我们刚才说话的内容,而是很认真的拿起樊守被咬的那只手仔细查看着。 樊守从他手心抽回手,无所谓道:“就是还有点麻痛,不过没关系,死不了的。” “真是神奇啊,你居然被竹叶青那样的剧毒蛇咬了,也没事!”汪洋露出惊叹的表情打量着樊守道。 樊守眼珠微转,笑着朝他道:“我也觉得很神,不过,我真的要感谢那个蛊魔,要不是吃了他的乌金水蛭,劳资估计一辈子都不能变得百毒不侵。哈哈哈哈……” 这樊守说话总是这么粗,这会刚好一点,就这样狂妄的笑着,真是粗狂的可以。 “你快小声点吧,要是被蛊魔听到,不定气成什么样,到时候,再往村子里放一大堆的蛊虫,我看你怎么搞!”我拉起被子,往他身上盖了盖道。 他听到我的话之后,笑的更加大声了,“哈哈哈,老婆,你恐怕还不知道吧?” “知道什么啊?”我被他突然这么问,弄的懵了一下,就看向他,只见他话是问我的呃,但目光却盯着汪洋的。 汪洋一脸微笑,看不出什么情绪来。 这时,樊守突然收了笑容,一个字一顿的,缓慢的回答我:“你不知道我已经让老族长他们,把蛊魔在竹林的养蛊小屋烧了的事情吧?” 樊守已经让老族长他们把蛊魔的养蛊基地烧了? 我心里一喜,脱口赞道:“守哥,你什么时候让老族长他们烧的啊?太厉害了!” “就在我早上去找他们的时候啊,我带着他们一起烧的。哈哈哈,所以啊……”樊守说到这,顿了一下,脸上的笑容变得有点意味深长起来,目光也一直没有离开汪洋的脸,“所以啊,蛊魔这次想要再往村子里放蛊恐怕是不可能了!你们就放心好了,我回头把那几只腹蛊虫捉住,然后烧死,他就没戏唱了!” “不是啊,他万一在养蛊基地被烧之前,偷偷带回一些蛊虫在村子里怎么办?而且啊,他不是什么蛊魔吗,他完全可以再养蛊啊?”我猜测道。 樊守却伸手把我一把拉到他的怀里,趁我不备,吧唧一声,亲了我脸颊一口,“傻瓜,他只要在村子里养蛊,怎么可能逃得过我这个蛊公的眼?那些蛊虫可是都有气味的,而且,养蛊的人家附近,一般小虫子小动物什么的都不敢靠近,所以,我一眼就能看到谁家养了蛊!” “养蛊的人家,小虫子和小动物都不敢靠近?”我纳闷了。 樊守就从汪洋那里收回目光,目露宠溺的看着我问:“老婆,你好好想想,你和我住了这么久,有没有被蚊子咬过?” 他这么一说,我突然想起来了,是啊,这里天气这么热,村民好多都被蚊子咬的到处是包,可我自从来到这里,就没有被蚊子咬过!别说是蚊子了,就是苍蝇什么的也没有见到过…… “原来养蛊还有这好处啊。”我一直认为养蛊只有坏处,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点的好处,这会朝樊守笑道,“那以后,我就不管你养蛊了。” 樊守就嘿嘿的笑道:“本来你也管不着呀!” “哼!”我一听这话,气的就不理他了。确实,我是管不了他,而且他凶起来的时候,我还特别害怕他。 我这闹了一会小情绪,屋内就安静下来,安静下来之后,我就觉得气氛有点怪怪的。因为,要是以前,我和樊守闹情绪了,他一准哄我。虽然每次哄的我更不高兴,但是,最起码他会哄。可这一次,他居然没理会我了。 我有点纳闷,扭头看着他,发现他居然在看汪洋,而汪洋也在看着他,两个人明明脸上都带着笑意,可他们相对的眼睛里,却看不到一点笑意。相反我还觉得凉飕飕的感觉。 “你们俩今天怎么怪怪的呀?”我忍不住问了问。 樊守没说话,依旧看着汪洋,似乎誓要把他看出一个洞来。而汪洋听到我这话,看向我,一脸不解的模样,“什么怪怪的?” 汪洋人长得俊,这会露出萌哒哒的困惑小眼神,说实话,真的把我电了一下,“没什么没什么。” 为什么樊守就不能这么帅呢?哎……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想起那句话,好白菜都让猪拱了,阿珠都躺床上都人不人鬼不鬼了,老公不但不离不弃,还这么帅! 再瞧瞧我…… 哎…… 虽然我不是个以貌取人的女人,可是在这么鲜明的对比下,我心里说不落寞那是假的。 要是樊守能有汪洋这么帅,我别说和他过一辈子了,下辈子也跟着过好了。 扭过头看着樊守的痘包脸,我心里又叹了口气,可惜人无完人,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事情。而且,最重要的是,我陈碧落从来就只有倒霉的命,没有走运的命! “阿守,时间不早了,我一会要给阿珠擦身体了,所以……”沉默了一会,汪洋微笑着,朝樊守看过去道。 “你这是着急要赶我们走啊?”樊守坐正身子,挑着眉,死死的盯着他皮笑肉不笑的问道,“心虚了?” 042,我的蛊虫 “什么心虚?”汪洋皱着好看的剑眉,眯着眼,朝樊守冷冷的看过去。 樊守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了,不答反问,“汪汪,我们认识也好**年了吧?” 我一听樊守这样称呼汪洋,悄悄的伸手戳了他腰一下,樊守这家伙不但没有收敛,反倒是把我的手捏住,不让我再戳他。 汪洋这会淡淡道:“是啊,是有这么久了。你说这些做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到今天才认识你!” 我总觉得樊守今天怪怪的,难不成被蛇咬的坏了脑子了? 汪洋盯着他,不知道说什么了。 樊守这会才松开我的手,掀被下床,对我说:“老婆,人家都赶我们走了,我们呆在这也没啥意思,我们回家去吧。” 这樊守说话怎么尽带刺啊? 我忙朝汪洋看过去,陪笑道:“守哥今天被蛇咬了,竟说胡话,你不要生气啊。” “走啦!”我话还没说完,就被樊守一把拉着手腕给拽出去了。 汪洋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我们离开之后,砰的一声把诊所的门关上了,一看就是生气了。 我被樊守拉到村中的石子路后,我才甩开他的手,不悦了,“守哥,你今天是不是被蛇咬坏脑子了,尽和汪洋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太过分了!” “劳资被蛇咬的是手,不是脑瓜子好吗?”樊守伸出被咬的手心,朝我没好气的道。 我这就看到他手心的蛇咬的牙印只成两个红点了,手一点事情都没有,不禁唏嘘不已。这也太神奇了! 樊守见我看着他手心失神,他大手往我肩膀上一揽,将我揽进怀里,轻声道:“老婆,多亏了我今天被蛇咬,不然,有些事我估计一辈子都想不到。” “什么事啊?”我抬起头,疑惑的看着他。 他今天,确实很怪。 樊守低头看着我,目光渐渐变得柔和,在这样傍晚的红霞照射下,他整个人看起来都变得温暖起来。 “哎,老婆,你说我是不是中了邪了,怎么会喜欢你这么笨的女的呢?脑袋瓜子里完全装的是水吧?我都奇怪了,之前你二十年没有我,是怎么活过来的啊?” 我以为他这么深情的看着我要说什么甜言蜜语呢,结果,居然是骂我笨的!我瞬间肺都要被气炸了! “姓樊的,你再说我笨,我就……我就……”我拿什么威胁他呢?好像没什么能威胁得了他啊! 气死我了! “好啦,我保证以后不说你笨了,看看你,一会又像要哭了。”他伸手抚摸了我的眼睛一下,然后在我还嘟着嘴生气的时候,轻轻的吻住我的唇。 当他温热的唇敷在我的唇瓣上时,我身上的火气立马就消了,这会被害羞代替了。伸手要推开他,他却意识到我要这么做,一只大手将我抵在他胸前的两只手一把捉住,我想推都推不了了。 就在这时,我们背后传来女孩的嬉笑声:“快看,是蛊公蛊婆。” “他们在香嘴呢……嘻嘻……” “是的,蛊公好像很喜欢蛊婆……” “当然了,蛊婆细皮嫩肉的,长得和山上杜鹃花似得,哪个男的不喜欢啊……” “……” 我听到这些女孩子打趣的笑声,不禁羞得无地自容了,这樊守能不能别这么奔放啊!随时随地就能亲上。还有这些苗族的小姑娘,顶多十几岁吧,居然看见别人亲嘴不但不避讳,还在一旁看,看也就算了,还在那议论评价,真是的。 我低下头躲开樊守,他才意犹未尽的砸了砸舌,“害羞鬼,睡了都不知道多少次了,还这样子。” 话末,他不等我说什么,就扭过头看向身后那几个背着背篓的小姑娘。 那几个小姑娘都穿着简单的民族裙子,头上都戴着甘蔗叶,不过装饰的很漂亮。她们看到樊守看过来,忙朝我们鞠了个躬,“蛊公蛊婆。” “你们这是上山了吗?”樊守看了看她们的脚,问道。 她们就点点头,其中一个个头高一点走出来说:“山上的果子都熟透了,我们再不摘就烂了。阿爹阿姆说,现在腹蛊虫就剩几只在村里,所以,我们上山也没啥子事情。” 樊守听这话却不悦的皱了皱眉,“最好别去,万一你们被腹蛊虫钻到身上,可就不是闹着玩了。” “晓得了!”那个姑娘就朝樊守乖巧的点点头。随即和同伴绕着我们跑回家了。 樊守看着她们的背影,显得忧心忡忡的。我很少见他这样,所以,不解的问他,“有什么不对劲吗?” “没有什么。”樊守回过神,随即拉着我回家。 一进家门,就看到地上的碎碗了,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就告诉他是樊雅来找茬的。他闻言,深叹口气,“这樊雅的性格毒辣的狠,要是她趁我不在你身边对你下手,那就不好了。” 想了想,他去了房间,从床下拿出一个蛊坛,然后打开盖子,朝我招招手,“老婆,你快过来!” “我才不要过去呢……”要我看那些恶心的虫子,还不如杀了我算了。 “这虫子不恶心!很可爱的!”他朝我笑道。 “算了吧,你还说大虾子和小虾子可爱呢,我对你认为可爱的东西,一点都不觉得可爱!”而且很可怕! “你再不过来,我放小虾子进你肚子里去。”说话间,他真的伸直手,小虾子就顺着他的袖管往外爬了。 我吓得直点头,“好好,我去看,但是你让它回去!” “胆小鬼!”樊守无奈的白了我一眼,就让小虾子回去了,还嘀咕着说要锻炼我,不然真丢他的脸啥的。 这话他都说了不下一百遍了,也没见他怎么锻炼我。 他收起小虾子之后,我就走到他身边,但头离他摆在桌上的蛊坛好远。 他见状不高兴的把我往蛊坛那边一拉,朝我道:“是白蛾子,它们快破茧出来了,我让你给它们下蛊语,这样,以后这两只白蛾子就听你的话了。” “白蛾子?”我突然想起之前趴在我脖子上的白毛毛虫,樊守当时把它们还捉走了,编了个草兜装起来,后来我就再也没见到过了,我还以为它们被樊子的那一把火烧死了呢。 “对啊,就是上次我在你脖子上捉的毛毛虫。这两个小可爱,可是好东西啊!虽然没有什么大的毒性,但是,特别乖,而且互相之间通灵性,就是一只遇到危险了,另一只的翅膀就会发灰。把它们养起来,我们一人身上放一个,将来谁出现危险,另一个人就会知道。到时候,我也能及时回来救你。”樊守解释道。 “这好玩!”我这下兴奋起来了,忙伸头往蛊坛里看去,只见蛊坛里红色的液体中,漂浮着两个蚕茧一样的圆球球,看着还在动,确实像是要破茧而出了。 “快想一句蛊语。”樊守催促我道。 我不明白了,“要什么蛊语啊?” 360搜索 妙-筆-阁:蛊夫 更新快 “就像是唤鸡、猫、狗、猪什么的都行。” “怎么唤的?” “……你不知道怎么唤鸡?唤鸡就是“蝈蝈”,猫是“喵喵”,狗是“狗佬狗佬”,猪是“嘚嘚”,明白了吗?就是你随便发出个什么声音,但是要连续的,这样它们才能记住。”樊守很不耐烦的朝我说道。 我总算明白了,朝他问道,“它们叫白蛾子,那么,我就唤“蛾蛾蛾”行不行啊?” “当然可以。你快点的,记住,敲着蛊坛,唤蛊语。”樊守从桌上拿了一根筷子递给我。 我接过筷子,有些激动的望着蛊坛里的两个小东西,我居然也要有自己的蛊虫了,好神奇哦! 就在我盯着圆圆的蚕茧好几分钟后,一个咬破蚕茧,露出白白的小脑袋来,我兴奋的抓了樊守的胳膊,“守哥,有一个出来了……” 043,汪洋中蛊谢谢木槿花西月锦绣打赏 “快敲坛子,说蛊语!”樊守压低声音朝我催促道。 我闻言,就赶紧的拿筷子敲着蛊坛,开始唤“蛾、蛾、蛾……蛾、蛾、蛾……” 就这样,我一直敲一直唤,直到它破茧出来,趴在坛口的地方后,樊守才拉了我一下,不让我敲了,而是不知道拿什么在我食指指腹的地方戳了一下,然后挤出一滴血,滴到蛾子的尖细的小针管嘴上。 蛾子居然慢慢的把我那滴血给吸到肚子里去了,然后就张开翅膀飞了出来。 我看到它飞,激动极了,“守哥,你快看啊,它在飞!”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它是蛾子,蛾子不飞,难不成爬啊!”樊守好笑的道。 说话间,把我手上还剩的一点血抹在我的肩膀上了。 那只蛾子就开始围着我飞,樊守又道,“你快唤它。” 我就赶紧“蛾蛾蛾”的唤了几声,奇妙的事情就发生了,它居然就飞到我的肩膀上不动了。我记得,肩膀上的这个位置就是樊守刚才涂着我的血的位置。我看的惊叹不已,就差激动的哭了! “守哥,它好可爱!” “刚才不知道是谁还不信我。”樊守宠溺的扫了我一眼,然后从我手里抽出筷子,他也敲起坛壁,嘴里发出“白白白”的声音。 我心下一喜,他还真上路子啊,我唤我的蛾子叫“蛾蛾蛾”他唤他的蛾子就叫“白白白”了,真有意思! 其实,对于樊守来说,养这样的蛊虫,只是小儿科,可我却高兴的合不拢嘴。这可是我来到这个山村里,得到的最好的礼物了。 樊守随后也是用自己的血喂了他的蛾子,然后涂在自己的肩膀上,让蛾子附上去。 我仔细看了看,他的蛾子比我的大。我灵机一动,双手合十的朝樊守看过去,“守哥,我们不如给它们取个名字吧?” “取名字?”樊守一笑,“好主意!你想取什么名字?” “你的那只就叫白雾,我的叫白云,这样好不好听?”我期待的看着他。 他盯着我的眼睛都发了直,好半天才说道:“这两个名字很好听,但不适合给它们。它们的寿命最多是一年,如果死了,这名字就不能用了,多可惜啊!” “只有一年的寿命啊?”我有点失落了。 樊守说:“普通的蛾子,一破茧就得交配,然后就会死掉。过程不超过一个周,所以,寿命也顶多一个周。可我们养的这一对白蛾子,本身就是白蛾子中的异类,能活一两个月的,我又在它们幼虫时期,放了蛇血和神仙草汁喂养浸泡,所以将它们的寿命延长到一年。这已经是极限了,在它们蛾子中,属于老妖精了,你还不满足啊。” “好厉害啊!可是守哥,那蛾子能听到我们说话吗?”我问出心中的疑惑。 “蛾子能听我们发出声音的动静……也就是城里说的那种……那种声波!对,就是声波。”樊守挠了挠头说道。 “声波?守哥,你什么学历啊,怎么知道声波这些词?”我好奇的看着他。 樊守脸色变得沉重起来,没理会我,而是搬着蛊坛去房间了。 他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难道是觉得我学历比他高,他自卑了?可他好像不是这样的人。 “守哥,那你说,到底叫这两只蛾子什么好啊?”我这会跟过去,朝他转移话题了。 樊守放下坛子,想了想道:“就叫大白小白吧。” “大白小白?”好像也不耐。 “不喜欢,就大蛾小蛾好了。”樊守道。 “不不……还是大白小白吧!”我笑着说道。 这会我就伸手要去碰肩膀上的小白,却被樊守喊住了,“别动,它们身上的毛有毒,吸到鼻子里容易让人头脑发昏。” 我就赶紧的收回手了,看着它趴在我肩膀上,我又忍不住问樊守,“守哥,大白小白会一直这么趴在我们肩膀上吗?” “你不赶它们的话,它们就会一直附在你身上。” “那晚上睡觉呢?” “哈哈,点着灯,它们就围着灯打转了,放心,影响不了我们的。”樊守显然坏透了,我说什么话,他都能想到那种事情上去。 我忙低下头,不理会他了。估计是他之前被蛇咬了,身体还没恢复,所以,并没有像之前那样在我露出害羞的表情时,就忍不住要我。这会他在床底下翻着蛊坛,好像在找什么虫子。 一般他一找蛊虫什么的,我就不敢靠近的。所以,这会我就去把外面的碎碗收拾了,想想又去把这几天换下的脏衣服拿去洗了。 等我回到家中的时候,樊守居然都做好饭菜了,他做饭的速度绝对快。他张罗我把饭吃了,说什么今天晚上他要带几个人去捉腹蛊虫,让我在家的时候,一定要把门关好,谁来都不要开门。 我其实很想跟他一起去的,但考虑到他捉腹蛊虫要到处跑,而且还是大晚上的,我根本就跑不快,只能拖他的后腿。所以,我想想还是点点头。保证在家不乱跑了。 樊守其实还是不放心,临走的时候,还在门口倒了一些像油一样的东西,很腥很臭,我捂住鼻子问他是什么,他说说了我也不知道,反正是为了保护我的,所以,我也就没多问了。只是他走后没半个小时,外面就传来“斯斯”的声音,我赶忙透过门缝看出去,发现他倒油的那些地方,居然爬来好多蛇! 看的我肉麻不已,后背都吓出汗来了。 “死樊守!太恶心了!”我气的骂了他一句,然后就拿板凳把门死死顶住,赶紧躲在房间里去了。 在床上呆了一会,感觉不那么害怕了,我才从床褥子底下,拿出手机,给我家里再次打了电话,还是没有人接。看来,我爸爸妈妈还是住在医院里的…… 什么时候我才能离开这里呢?显然桥没修好,我是走不了的。 还有,樊守真的肯让我一个人先回去? 就在盯着手机发呆时,手机突然响了,手机屏幕上出现了汪洋的名字。看来,汪洋是把他的手机号存在了这旧手机上面,只是,他打电话给我想干嘛? 带着疑惑我接了电话,“喂?” “碧落,阿守在吗?”汪洋问我。 原来是找樊守的,不过,我并没有告诉樊守我有手机的事情。 “樊守不在家,他在的话,我也不敢开机的,他并不知道我有手机。”我解释道。 “哦,你不告诉他你有手机,是担心供出我来,让他记恨我吗?” 汪洋好聪明啊! “嗯。” 他就沉默了好一会,我以为他要挂电话了,谁知,他又突然开口了,“既然阿守不在家,那我就没事了……嘶……!” “你怎么了?”我一听他好像吃痛的低喊了一声,忙担忧的问道。 在这个村子里,除了樊守,我最在乎的人就是汪洋了。毕竟他之前帮过我好多次。 “我没事……呃……” 他嘴上虽然在说他没事,可我一听他的声音,就知道他有事了。 “你到底怎么了?是不是受伤了?生病了?”他这样不说,我反倒是更加担心起来。 他支支吾吾了半天,才说了几个字,“我可能是……是中了腹蛊虫了!” “什么?!”我猛地一惊,呼吸都变得剧烈起来。 “在我还有意识的时候……我想对你说……其实,我并不爱阿珠,我和你之前一样,都是中了情蛊!我之所以留在她的身边,其实,就是想找解蛊的方法。可惜……我还没找出来,就要死了……碧落,我真的希望你逃出去的……呃……” 他话还没说完,手机就断线了! “喂……汪洋!” 044,诡异的阿珠 “汪洋?!”我对着手机喊了好几声,只听到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 这下我是真的慌了,脑子里就一句话“汪洋他中腹蛊虫了!”“汪洋他中腹蛊虫了!” 怎么办啊? 我紧紧捏着手机,掀开被就打算去找他,可是,我走到门口时,一打开门,就看到了门口那些可怕的蛇,它们在翻涌着,交缠着…… 好恶心!好可怕! 我砰的一声,又把门给关上了。 伸手捂住胸口,心跳的太快,都快让我呼吸困难了。可是,我不去救汪洋的话,他一定会死的,而我身上有腹蛊虫害怕的味道,如果我赶过去,抱住他,或许那腹蛊虫就能从他身体里跑出去。 这样一想,我一咬牙,走到厨房那边,找到烧火用的火夹子,心想这样把拦在门口的蛇夹掉,然后我再去汪洋家找他! 想的是挺好的,可我小心翼翼的打开门,用火夹子刚碰到一条蛇的身上,那条蛇就翘起头,往我这边直吐信子,发出“斯斯”的声音,吓得我手一抖,火夹子都从手里脱落下去,惊得蛇都竖起脑袋咬火夹子。有的蛇咬的晚,没有咬到火夹子上,反倒是咬到别的蛇身上去了,所以,被咬的那条蛇又立马反扑过去咬它,慢慢的蛇咬蛇,就这样缠成团,看起来好恶心,好吓人! “怎么办啊?”我急的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再次关上门,目光在屋内搜寻着可供离开的工具。最终看到了长长的板凳! 农村的凳子和城市的不一样,很长,凳子的腿也特别高,所以,如果我把凳子另一头越过门口的那些蛇,然后我踩着凳子走过去的话,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这样一想,我又给自己打气,想想汪洋对我的帮助,我就拼了! 再次打开门,那些蛇还在那互相咬,我尽量不去看它们,然后将凳子往前举起来,然后等凳子的腿越过蛇之后,再放下。果然,没有惊到那些蛇。我暗自吁了口气,然后踩着凳子的面,就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就在我走到凳子中间的位置时,底下的蛇发出嘶一声,有条翘着头,要朝我咬过来,我吓得腿一软,身子就往前栽去! “啊……”我下一刻,就连人带板凳的倒在了门口的石子路上。蛇被惊动了,想往我这边爬来,我手足并用的就爬起来,疯了似得往前拼命的跑。 撒丫子跑到村口诊所时,估计用了不到十分钟。我看到汪洋诊所楼上开着灯,楼下一片黑暗,门也是敞着的,我有点害怕,这会扶着门框直喘气,往后看了一圈,发现没有蛇追来,我心跳才平复一些。 随后我就硬着头皮,往汪洋家楼下走去,“汪洋?” 我喊了一声,没有得到他的回应,我的心就提了起来,他不会是已经死了吧? “汪洋?!” 我伸手摸到一楼的灯开关,拉开灯,一下就看到两条腹蛊虫往我这边快速的爬来! “啊!”我吓得直跺脚,想要逃,可就在这时,我发现那两条腹蛊虫比我还害怕的掉头就爬了出去。 看来,它们是真的怕我! 这里果然有腹蛊虫!这下我就更担心了,在一楼没有看到汪洋的身影,我就“蹭蹭”的上了楼梯,去二楼找汪洋,因为我是一路跑过来的,所以,上楼后,汗水不停的往下流。我擦了擦挡眼的汗水,看了看二楼的环境,发现汪洋房间的门虚掩着的,于是赶忙推门进去,本以为会看到他,却没有。 于是我又往阿珠的房间走去,门紧闭着的,里面也没有光透出来,应该是没开灯。这里汪洋应该不在吧? 我想了想,拿出手机拨通了汪洋的手机,结果,手机在阿珠的屋子里响了,这说明他在阿珠的屋子里。 找到他的位置后,我捂住鼻子,就开始拧开阿珠的房门,门上洒下来拦盗香的粉末,幸好我捂住嘴巴的,所以,并没有被迷晕。只是,阿珠的房间没开灯,很黑,我什么也看不到,我就朝墙壁摸索过去一边找开关,一边朝屋里喊道:“汪洋……” 同样的他没有回应我,这时,我也摸到了墙壁上的开关,啪嗒一声按开了,只是,按开之后,我的视线出现短暂的失明,所以,我闭上了眼睛。 等我眯着眼,将眼睛睁开一点小缝之后,我四处打量一圈,想要找到汪洋的,结果…… “啊!” 我目光搜寻到了床上之后,被床上坐着的骨瘦如柴的女人吓得腿一软,跌坐在地,眼睛睁得老大,死死的盯着床上。 我看到了阿珠! 对,就是头发掉的只剩下几根,眼睛深陷下去,但是这个时候却眯着眼,朝我面无表情看来的阿珠!她的眼睛很可怕,因为是灰色的,就像老人年纪大了之后,那种颜色的眼瞳,但她的眼瞳要更恐怖,因为目光毫无聚点,像是在看我,又不像是在看我。 她没有穿衣服,胸干瘪的拖得老长,黑黑的葡萄都垂在肚皮上的…… 肚皮?她全身上下都很瘦,唯独这肚子圆鼓鼓的像是怀孕了。 “阿珠?” 我打量了一遍她,发现她只是直直的坐起来,盯着我看,并没有表情和动作,而且,也不说话。所以,我大着胆子喊了她一声。 她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就深深的吁了口气,目光开始离开她身上,往其他地方搜寻汪洋的身影。最终在墙角的位置看到靠坐在墙角,低着头的汪洋。只是,我看了一眼,就赶紧的捂住眼了。 天啊,汪洋怎么只穿了一件平角内衣库啊? “汪洋……”我捂住眼,喊了他一声,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我心想他不会已经被腹蛊虫给吃了脑浆死了吧? 这样一想,也就顾不得害羞不害羞,避讳不避讳的了,忙放下捂眼的手,就走过去拽着他的胳膊,给他把了把脉,虽然脉象微弱,但是还有脉搏,说明他没死! 我这才悬着的心,落了下去。放下他的手,然后就抬起他的头,只见他紧闭着双眸,微皱浓眉,一看就是昏迷了还在痛苦着。 我伸手拍了拍他的脸,“汪洋?!” 我一拍他的脸,一条腹蛊虫就从他的鼻子里钻了出来,好像我一碰到汪洋,它就受不了我身上的味道,就出来了。 我忙大着胆子将手伸过去,它立马受惊的顺着他的唇瓣爬到他的肩膀上。我再将手凑过去,它就和屁股着火了似得,嗖嗖的从汪洋身上爬下去,再快速的爬出房间,消失不见了。 见它爬走,我吁了口气,把汪洋放倒在地,试了试他的鼻息,发现还有,耳朵在贴在他的胸口处,也听到了平缓的心跳声。 “没事了!” 我放倒汪洋的时候,他的手机就从他手上掉了出来。我给捡起来放在一边,然后就给汪洋的鼻下穴道按压,希望这样能把他弄醒。 可按压了好一会,他都没醒,我有点着急了,“汪洋?” “你已经救活了他,就不要呆在这了……” 我刚喊了汪洋一声,屋里就传来一抹女音,这声音像是漂浮在空中一样,很是诡异。 我吓得后背发汗,往四周看了看,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坐起的阿珠身上。 只见她这时,歪着脑袋,好像在朝我看过来,又好像不是。 难道刚才是她发出的声音? “谁……谁在说话?”我虽然是在问是谁,但目光却死死的盯着阿珠的。 “你不是看着我,知道是我在说话吗?”这抹女声又响了起来,但不是在阿珠那边发出来的,像是空中散发出来的一样。并且阿珠也没开口啊! 我记得汪洋刚才给我打电话的时候说过,阿珠给他中了情蛊。难道,阿珠也是蛊女?可她现在这是什么鬼情况啊? 045,汪洋和阿珠的秘密 “阿珠?是你在说话?”我颤抖着音调问她。 问她的同时,我目光也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看去的,我发现她的一动不动。但是,声音又开始传了出来,“是我,我在用腹语和你说话。” “可……可是你不是一个植物人吗?你怎么能说话?而且,还能坐起来的?”我恐惧的盯着她道。 与此同时,我的手还在不断的往门口处爬去,只想离这个怪物远点,再远点! “这不是你该知道的!看在你救了我“欧”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离开这个村子,越快越好。否则,你会和他们一起死……呵呵呵……”她的声音很难听,就像是老太太捂住嘴巴那样发出来的声音,特别是现在这么笑起来,这种诡异的笑声,听的我头皮都发麻了。 但是,听了她这话的内容,我疑惑道:“为什么你会说他们会死啊?还有,桥断了,我根本就跑不了!”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走吧!” 这会她的声音就弱了下去。 而且,我还看到她的眼睛就闭上了,身子往后一仰,躺下去了。 “阿珠?”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她的回应,我就大着胆子擦了擦额头的汗,走了过去。 走到她床边,我看着她鼓胀的肚子,伸手想要摸一摸,就在手离她的肚子越来越近的时候…… 突然!一只修长的大手捉住了我的手腕,“千万不要……不要碰她的肚子!” 我被这手冰冷的手一捉,吓得啊了一声,可一听到是汪洋虚弱的声音,我就抬头往上一看,只见汪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走到我身边,制止了我。 我吓得深呼吸,看了他这张苍白的俊颜好一会,才回过神,“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阿珠怎么会醒了呢?” 汪洋皱了皱剑眉,垂下眸看了眼阿珠,眼中浮上了憎恶的神色。随后,他却淡定的扯过被子盖在阿珠的身上,然后对我说,“你快走吧,今晚谢谢你了。” 这件事情明显就不对劲,我怎么可能什么都没弄明白就离开呢? 所以,我认真的看着他问道:“你之前说你不是真的爱阿珠,只是被她中了情蛊,不得已留在这山村的?” “是的。”汪洋看了我一会,就深吸一口气道,“本来我以为自己要被腹蛊虫害死了,所以,头脑一热就告诉你这些了,现在我后悔了,你别问了,我不想再多说什么。” 说话间,伸手将我推出房间,他自己则拽起床上搭着的一件真丝睡袍穿上,裹住了肌肉分明的身体。 他的身材不如樊守健壮,但是,腹肌还是有的,看起来并不像表面那样瘦弱。 “你怎么还不走?”汪洋穿好衣服,见我还在这,忙纳闷的道。 屋居然看他到现在,真是的! 忙转过头,“那个,我还没搞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呢!” “有些事情,你知道的越多越不安全。碧落,你是个好女孩,不要呆在这,这里不适合你,樊守这样的山村莽夫也不适合你。”汪洋并不肯告诉我他和阿珠之间的秘密。 我虽然笨,但是刚才看到阿珠身下那些黏糊糊的液体,以及汪洋之前穿的那点衣服,我也明白在汪洋被腹蛊虫钻身前,他和阿珠在做什么了。他们确实是夫妻,做这种事情也没什么,可是,阿珠这样的情况……汪洋怎么可能是心甘情愿的要她呢?而且,之前汪洋也说阿珠对他下了情蛊,他不得不留在这。所以,我敢肯定。汪洋和我之前一样,都是迫不得已的与下蛊人发生关系的。 出于同命相怜的原因,我根本就做不到坐视不理。 所以,不死心的朝他道:“这个村子和阿珠也不适合你呀,你不是也没走嘛?” “我……我是走不了!”汪洋皱眉认真的看着我。 “为什么走不了?阿珠即使瘫痪了,中的蛊也没法取出来吗?”我趁机追问他。 汪洋闻言,苦涩的一笑,“就因为她瘫痪了,情蛊才更没法取出来了。只有她活着,亲口唤出她中的蛊,我肚子里的蛊才会被取出来,我才能获得自由……” 说到这,他仰起头,闭着眼睛,一脸悲伤的接着道,“我讨厌这里,这个鬼地方的人居然会用这种恶毒的方法禁锢一个人!我反抗过,可是我反抗不了!” 他和我之前一样…… 没有经历过那样的痛苦,是理解不了他的。而我经历过,所以很理解他。 “阿珠究竟是怎么给你中蛊的?”说实话,我有些恨阿珠。觉得她为了自己,居然将汪洋这么优秀,这么有前途的男人禁锢在这,真是太过分了! “前几年这边大地震,我随着医疗队来这当志愿者,结果遇到了阿珠。当时她说她阿爹生病了,在村里,请我去治疗。我看她一个女孩子确实背不动抬不动她父亲的,所以,心一软就答应了她,跟着她来到这里……”说到这,汪洋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可我没想到,我再也出不去了!她的父亲是病重了,但是,她让我来,不是给他父亲治病的,而是……而是杀了他的父亲!我不同意,就要离开,谁知道,腹痛难耐,后来她告诉我,她已经给我中了情蛊,这辈子,我都不能离开她,否则,我就会受尽痛苦而死。我想反抗……可我反抗不了……”越说到最后,汪洋越难受,最后背过身,肩膀颤抖起来,应该是在哭。 本来我还以为汪洋真的和阿珠相爱,为了她甘愿留在山村,现在我想想,我真是太天真了。阿珠是蛊女,个性应该和阿雅一样,汪洋这样的性格怎么会喜欢这样的女人?而且就算再爱她,也不可能跑到这穷乡僻壤的来倒插门做女婿。想想他的前途和人生就这么被阿珠毁了,我都替他不值。 “这个阿珠太过分了!”我气不过走到床边,愤怒的盯着她,“她即使瘫痪了,是不是也在用着什么蛊术为难你啊?” “真的,你别管了!快离开这个村子吧?不然晚了就来不及了!”汪洋一见我靠近床边,就担心的把我给拽开了。好像阿珠身上有什么致命病菌一样。 对于他这种保护,我心里就更为他难受了。 我伸手一把反捉住他的手,认真道:“汪洋,我不会走的。不管是为了你还是樊守,我现在都不可以走。你把这件事情告诉樊守,我相信他一定会想到法子给你取出情蛊的!” “不……他帮不了我。情蛊不是下蛊的人是取不出来的,除非……” “除非什么?”我猛地看向汪洋,心里浮上一点期待。 汪洋却苦涩的一笑,“除非被下蛊的那个人,成为比中蛊的人更高一级,比如说阿珠是蛊师,我就得是百毒不侵的蛊神,只有这样,我才能控制肚子里的那只情蛊。可是……我根本不懂蛊,怎么可能成为百毒不侵的蛊神呢?所以,这辈子我注定离不开这里。” “百毒不侵?”我猛地想起我和樊守吃的蛊魔的那乌金水蛭来了。 早知道,把那鬼东西给汪洋吃了! “我真羡慕樊守,他居然已经练就了百毒不侵之体了。如果我能有他那样的血液就好了。”汪洋羡慕道。 拥有和樊守一样的血液就可以百毒不侵了? “对了!这件事情不难办吧?”我灵机一动,望着汪洋,“只要你和樊守是一样的血型,然后你完全可以输入樊守的血液,然后,在用个什么方法,控制住情蛊,再做个手术取出来嘛!” 046,对樊雅下蛊 “这……这可以吗?我倒是知道,阿守和我血型一样。但是……阿守不一定能帮我。”汪洋脸上露出喜色,可随后又暗淡下去了。 “樊守那个人,其实就是嘴不好,人很好的。你放心吧,我敢保证他能帮你。你等着我,我等他回家就让他过来帮你!”我朝他打包票道。 “可是,万一他不帮我呢?”汪洋看着我的目光有点怪怪的。 我想了想道:“我也一不小心吃了乌金水蛭,所以,我应该也是百毒不侵的。如果樊守不帮你,我也可以帮你啊!” “你不行。”汪洋目光移到我的肚子上,随即又快速的移开了目光。 “我怎么不行啊?你是说血型吗?”他难道知道我什么血型? “我不知道你什么血型,但,不管你是什么血型,我都不可能要你的血来帮我的。因为,我需要的不是一点血,而是全部!”汪洋认真道。 “全部?!那守哥要是把血给你了,还怎么活啊?”我以为只要一点点呢! “换血啊!”汪洋说的很平淡,仿佛这只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 换血我知道,就是互换血液,在医学上,并没有什么问题的。但是,我总觉得这有点不妥啊。万一樊守把血液给他了,那么他会不会就不是百毒不侵的了? “怎么了?是不是很困难?哎,我也知道,阿守肯定不会愿意的。你走吧,我没事的。”汪洋落寞的叹了口气,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我。 我发现他的背影好萧索,好心疼他这样。 “我一定想办法救你!”我的目光落到阿珠那张丑陋的脸上之后,心一横,朝汪洋说了这句话。 说完也不等他说什么,就转身离开了。 等回到家时,我发现门口的蛇居然都死了,屋里还传来樊雅的声音,“陈碧落,我知道你在家,别躲了,赶紧出来,我还能让你好死,如果等我放蛊虫逼你出来,你就生不如死了!” 樊雅居然跑我家去了?! 要不是我去了汪洋家,这会一定被她害死了。怎么办? 就在我站在门外着急的时候,樊雅的脚步声开始往外走来,我忙躲到邻居家的柴禾堆后面,伸出一点头来,往我家门口看去。 只见樊雅走到门口处,看了看挡在门口的长板凳,掐着腰自言自语道:“难道她跑出去了?” 一想到这,她下一秒就把板凳踹倒了,骂道,“这个欠货,没有跟着阿守捉蛊,半夜居然也敢外出?难不成又逃了?” 切,我要是逃,早逃了!傻啊,山下的桥都坏了,我能逃才怪。 “不对,桥还没修好,她怎么会逃呢?”樊雅眼睛突然瞪得大大的,吓了我一跳,我忙将头缩到柴禾堆里去了。 只听她又自言自语的说,“难不成她去偷、人了?” 呸!她才去偷人了呢!我心里这个气啊,这个女的就是个神经病,樊守不喜欢她,她还死缠烂打的,这也就算了,还整天想害他老婆,她也不想想,就算她把樊守老婆都害死了,樊守也不会娶她,反而更恨她。 看到樊雅这个样子,我就联想到了阿珠,阿珠估计也是这种狠毒的性格,不过她走运,碰到了不会蛊术的汪洋,轻而易举的就得到了他。可樊雅就倒霉了,爱上樊守这样会蛊术的,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对他老婆下毒手了。 我就更倒霉了,变成了樊守的老婆,整天提心吊胆的! 樊雅想到这一点之后,就骂了我一些很难听的土话,然后就离开我家,往中间的石子路上走来。我就更不敢抬头了,这会我听到她脚踩石子的声音就在柴禾堆边发出来,我连呼吸都屏住了。 就在这时,我手腕上,传来凉飕飕黏糊糊的感觉,我忙朝那边看去,黑暗中,我只看到一点水光反出来,而且还在一动一动的,像是什么全身是水的虫子在蠕动…… 虫子?! “啊!”我吓得猛地站起身,不停地擦拭着手臂上沾的黏糊糊的液体,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这个**子,怎么到处都是恶心的虫子啊? “原来你躲在这!” 我刚站起身,就被樊雅发现了,这会二话没说,她的手就一把朝我脖子伸过来,我在黑暗中就看到她袖管里飞出两个细长的线状物体! 我处于本能的就伸手护住脖子,可下一刻,线状物体就巴在我的手上,还有手臂上,好痛,就像被烧红的铁丝烫到一样! “啊……什么鬼东西?好痛!”我难受的不行,松开手就往地上甩这东西,并且快速的往后退着步伐。 哪知人倒霉喝水都塞牙缝,我居然被邻居家的一个放在柴禾堆的小凳子给绊倒了,仰着摔倒在地。 疼得我好半天眼前一片黑,等恢复过来时,看到笨在我肩膀上的小白,受惊的飞了起来。 可樊雅显然没在意这细节,而是继续朝我走来,目光在夜色下闪闪发亮,露出凶光,“敢抢我樊雅的男人,哼,你真是自不量力!今晚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你怎么这样啊……呃……” 我愤怒的话还没说完,手上就又传来一阵火辣辣的刺痛来,难受的我忍不住喊出声。 估计是我的声音太大,惊扰到了对面的邻居家,所以,他们家的灯突然打开,随后楼上的窗户也被推开了,一个男的声音从上面传来,“大晚上的,还让不让人困高了?” 困高就是睡觉的意思。 看来邻居发现了樊雅在作恶,一定会救我的! “救命……樊雅她要杀了我!”我拼命的朝楼上喊道。 楼上的邻居听到我的话后,一个女声悄悄在说,“是蛊女阿雅在害蛊婆?” “是啊……”男声怯怯的回道。 女声就大了起来,“这个蛊女做啥子欺负人,蛊公蛊婆恩爱的很,她要……唔唔……” 她话还没说完,好像就被捂住了嘴,随后是男声朝下面的阿雅赔笑道:“阿雅我们困高了,你们耍你们的,不要管我们……” 话末,有窗户关上的声音传来。 一听这话,我就绝望了。这邻居家的男的,根本就不想救我啊。不过换做是我,我也不敢招惹樊雅这样的恶毒蛊女。可偏偏,我就阴差阳错的招惹了! 手上那种火辣辣的刺痛,隔几秒钟就发作一次,让我好痛苦。 我恨恨的用另一只手拽起地上散落的柴禾就往樊雅身上丢去,“你杀了我,守哥也不会放过你的!” “你才错了呢,阿守在我阿爹临终前发过誓,要好好照顾我。所以,我就算把你杀了,喂了蛊虫,他都不会动我一根手指头!哈哈哈……” “原来如此,所以你才这么肆无忌惮的害他的老婆……”我忍着痛,朝她吼道,“你养蛊养多了,心也变得和那些毒物一样了……太可怕了!你这样的恶毒女人,不会有男人喜欢的……不但是樊守,所以的男人都会讨厌你……” “啊……” 我话还没骂完,她就一脚踩在我胸口上,用脚使劲踩碾,我痛的说不出话来了,一张开嘴,就见她手里拽着一条小细蛇往我嘴巴靠近,“让我的小青陪你玩玩吧?” 我猛地闭上嘴,而且另一只手死死的捂住嘴巴摇头,惊恐到了极点!我最怕的就是蛇了! 看着她拽住蛇的尾巴。蛇在她手中乱摆,我吓得眼睛瞪得老大,头上的汗水不停的掉落在地,而且,恐惧也让我忘记了疼痛,心里只喊着不要! 可樊雅显然不是有同情心的女人,她另只手拽开我捂嘴的手,然后用脚踩着我的手腕,坐在我肚子上,固定我的身体,不让我挣扎,然后捏着我的下巴,朝我吼道,“张嘴!乖乖的吞下我的小青,不然,我让它往你的衣服里去,到时候,咬你的凶口肉,可就更不好受了!” 她的声音尖细的很,就和电视上演的那些恶毒的巫婆一样,听的人头皮都发麻了。现在这一刻,我真的恨不得和她同归于尽,可是我没力量反抗她!她是农村的女孩,还养蛊,力气比我大,手腕比我毒!我遇到她,压根只有被欺负的份! 就在我绝望的时候,她一使劲,一下就捏开我的嘴巴,那条蛇就要往我嘴里送,我惊恐的看到她夜色下越来越亮的眼睛,她显然兴奋到了极点。 难道我就这样死了吗?呜呜…… 我不敢看蛇进入我口中的画面,所以,我闭上了眼睛,泪水都吓得出不来了。 “呃……” 就在关键的时候,我身上一松,随着一声噗通,樊雅就喊出声,是吃痛的声音。 [ 首发 我忙睁开眼去看,就见她倒在一边,伸手捂住自己的脖子在打滚,“呃……呃……” “阿雅,这是你逼我的!”是樊守的声音! 我忙朝出声处看去,只见他站在柴禾堆旁边,脸朝着樊雅那边看去,手紧紧捏着拳头的。 看到他,我激动极了,“守哥……” 他听到我喊他,忙蹲下身,一把将我抱到怀里,担忧的问我,“哪里不舒服?” “手……手上好痛!”我刚才被樊雅欺负的时候没哭,这会窝在他宽阔的怀里哭了。 他二话没说,抱起我就往家走。这时,樊雅在那痛苦地喊着,“呃……樊守,你居然敢……敢对我……下蛊!” 047,毒线 “我警告过你,不许伤害我老婆,是你不听,那就别怪我!”樊守没回头,丢下这句话就抱着我进了家,然后就用脚勾上门了。 樊雅就在外面痛苦的喊着,“樊守!你这个忘恩负义的败类,亏我阿爹当初教你蛊术,你居然用他教你的蛊术伤害他女儿……呃……我恨你……你天理不容……我绝不会原谅你的……绝不会……” 她声音越喊越小,到最后没有了声音,就连打滚的声音都没了。 “守哥……她……她没事吧?”我忍着手上的痛,朝樊守问道。 这会我已经被樊守抱到了床上,他正坐在床边,拿起我的手,凑到眼下仔细看着,听到我的话,扫了我一眼,“你都被她欺负成这样,还在担心她的死活?” 我是挺讨厌樊雅的,但是,一听到她痛苦嘶喊的声音,又有点不忍心。 我被樊守这么一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正好这个时候,手上又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感,就紧咬牙关,痛苦的“呃”了一声。 樊守就愤怒的咒骂起樊雅来,“这个死樊雅,太狠毒了,居然用毒丝缠你。” “什么毒丝?”我这会疼痛熬过去了,就虚弱的看向自己的手问樊守。 只见我的手居然肿的像猪蹄一样粗了,而且还发着紫黑色,看的我忍不住惊呼出声,“我的手……” “别害怕,我给你把毒丝取出来,涂点药,明天就没事了。”樊守说话间,从破旧的床头柜抽屉里找到针,然后掰弯针头做成鱼钩形状,对着我的手上两条凹进去的紫黑伤痕往里勾,他动一下,就痛的我身上冷汗直冒,几次都要昏迷了。 最后他好不容易的从里面挑出两根血红色的细线,然后我手上的痛感就消退一些了。他将细线挑出来之后,拿出打火机就烧掉了。 烧完,又去床底下拿出一个蛊坛,跑到厨房去烧了,大概十几分钟后,他拿来一个小碗,从里面掏出黑、绿混合的膏状物,往我的手上涂。一开始涂上来的时候,我感觉好热,可一小会之后,就是像薄荷一样,散发着凉凉的感觉,让我手上的疼感就消失了。 “好舒服……”我手不疼了,就闭上眼睛,深喘息着。 樊守随后给我涂完,就拿起毛巾给我擦了擦脸上的虚汗,带着心疼的语气道:“舒服点就好,这个毒线是浸泡了各种剧毒蛊虫毒素的的麻绳,要不是你之前吃了乌金水蛭,百毒不侵,这会这只手就算是废了!” “啊?这么厉害?”我睁开眼,后怕的看着樊守道,“她之前是想用这种线缠我脖子的,是我拿手挡住了。还好……不然,我现在一定死翘翘了!” “哐”…… 我话音刚落,樊守就一下将手里的碗重重的摔到地上,嘴里骂道:“特么的死樊雅!真当劳资好欺负?一二再而三的害你!哼,真是给脸她不要,那就别怪我无情了!” 我第一次见樊守生这么大的气,眼睛都气的泛了红血丝,目光凶狠的如同野兽一般。我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了。 他盯着门口处,深喘着气好一会,才转过身看向我,目光变得柔和,“以后你还是跟着我吧,即使放着母蛇油在外面,引来公蛇护在门口,樊雅也能跑进来欺负你,我可是真不放心你了。” 听到他这话,我忙颌了颌首,“都听你的。” 他一听我这话,眉头一松,低头吻了我唇瓣一下道:“你早这么乖就好了!” 我被他突然这么一亲,脸颊发烫,不好意思看他了。 他随后就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笑着说我脸红的时候最勾人了,还趁我不注意将手游走到他喜欢的那对上,摸了摸,气的我瞪了他,他才不尽兴的收回手。 之后他收拾了碎碗,自己去洗了澡,回来就小心翼翼的搂着我睡下了。 因为他是开着灯睡的,所以那个最普通的一百w的大黄灯泡边,大白小白都围着灯泡在飞。 我看着它们飞了一会,问樊守,“守哥,你突然赶回来救了我,是不是因为大白翅膀发灰的原因啊?” “天黑也看不清它翅膀发灰,是我看到小白飞来找大白,我就知道它一定是受惊了,所以,就连忙赶回家。一回来就看到樊雅欺负你,我火不打一处来,就放了血蜘蛛咬她。”樊守说到这,搂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力度,把我往怀里搂的更紧了。 “血蜘蛛?”我想起樊子被咬之后,直接就瘫痪在床,至今未醒的事情来。忙问他,“守哥,她没有吃乌金水蛭,不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这次她被咬,会不会像樊子那样啊?” “樊子是蛊徒,她是蛊师级别的巫蛊师,这点毒她还是能解的。不过,十几天之内,她是没法出门见人了。”樊守得意的笑了声又道,“这可是她自找的。比起她对你做的恶,我这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一听她不会死,我才舒了口气,“那就好。” “你这女的,是真傻啊!还好?她这样害你,你难道都不会恨她吗?”樊守说着埋怨我的话,手掌却贴在我肚皮上轻轻爱、抚着。 “当时她害我的时候,我是很恨她的,都很想和她同归于尽了。可是,现在我没事了,我又不想她死了。” 我说的是实话,我虽然是医大的学生,解剖过两次干尸,但是,从来就没杀死过什么动物,不,除了蚊子,其他昆虫我都没杀死过。之前宿舍衣柜里有蟑螂,我都是赶走它们,没动手弄死它们。 在城里出生的孩子,从小到大,家长、老师都会教育我们要有爱心,不要踩草坪、不要摘花、不要伤害小动物,我们早就养成习惯了,看到花不摘,看到草不踩,看到小动物不伤害,这和傻不傻,善不善良都没关系。 昆虫我们都不伤害,我们又怎么会想要害人呢? 我知道,我说出来樊守也不会了解,反而认为我笨,所以,我也就没多说什么了。 樊守听了我这句话,却并没有再说我傻,而是叹了口气,“哎,城里的姑娘就是迂,以后我得好好锻炼你,不然你准吃亏。真是的,你过去的二十年怎么活过来的……” “我活的可幸福了,要不是这次坐了黑车,我还是会幸福的生活在城里呢,哪像你们这鬼山村啊,又是毒虫子,还有养这些毒虫子的怪人……吓死了!”我埋怨道。 什么蛊魔啊,蛊女的,统统可怕的要死! 在城里就不会有这些事情。 越这么想,我就越想家了。慢慢的眼圈就湿润了。 樊守手慢慢移到我的脸上,给我摸了摸眼泪,“又想家了?” “嗯。我不喜欢这里。”我说实话。说话间,我将头往他的颈脖里拱了拱,“守哥,我爸爸妈妈还住在医院,我也想回家照顾他们。” “好,等我除了腹蛊虫,解决掉蛊魔,我……我送你回家。当然,你要是不想我和你一起的话,我……我就把你送到家门口,看着你进家门,我再离开。”他声音越说越小,难掩落寞。 我心里痛痛的,他说的也太可怜了吧? 我大着胆子抬头吻了吻他的唇,轻声道:“我都和你结婚了,怎么会让你离开呢?等我爸爸妈妈出院,我随你,你要是回这,我就是不喜欢这,也陪你。你要是想呆在城市,我也随你……呃……”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突然吻住我的唇,反被动为主动,并且还翻身将我压下,我手上还没好,他这一动,就弄疼我了,我忙用没受伤的手拍他,他这才动作轻柔了些。 他慢慢的吻到我耳边,轻声道:“老婆,手还疼吗?” 我其实现在不动就不疼了,但我又怕他因为我不疼了,就要我,我就忙说,“还有点疼。” 心想这下他就会放过我了吧? 哪知,色、鬼就是色、鬼,永远都有借口要你…… “老婆,告诉你一个缓解疼痛的方法?” “什么方法?” “嘿嘿,那就是……”他坏笑一声,就轻车熟路的挺身而如了。 我不备他这样,忍不住“呃”了一声,这一声就让他更加疯狂起来了。 我直骂他讨厌,混蛋,他倒是一点都不在意,反倒是越来越剧烈那样起来。 [ 首发 真是的!他身体要不要这么好啊,几乎天天要这样…… 结束后,我被他圈在怀里,他就问我手刚才是不是不痛了? 我气道:“早不痛了!” “那你还说痛,是不是就是想我这样啊?”他坏坏的咬了咬我耳朵。 他灼热的呼吸打在我的脖间,弄得我好痒好难受,“你真讨厌!” 因为是开着灯的,所以,他不一会就抬起我的手看了一眼,“呀,居然这么快就消肿了,老婆,这乌金水蛭就是厉害啊!” 我闻言看了看自己的手,突然想起救汪洋的事情来,于是,就立马转过身,脸对脸的望着樊守,“守哥,我有事要和你商量!” 048,死婴中蛊为木槿花西月锦绣的皇冠加更 “什么事?”樊守看我转过身来,趁机亲了我唇瓣几口,就问我道。 虽然他脸上有痘包,但是他的眼睛很好看,长长的睫毛,乌黑的眼仁,这会正朝我投来宠溺而温暖的目光,看的我心里暖暖的。 呆呆的看着他的眼睛一会,我才想起要说什么来,于是朝他道:“就是关于汪洋和阿珠的。” “关于他们的?”樊守目光一滞,亲吻我脸颊的动作就收回了。 “是啊。你知道吗?汪洋不是真的爱阿珠,他是被阿珠骗到这里来的,然后又被阿珠中了蛊,他就不得不娶她。汪洋好可怜的,阿珠现在瘫痪了,不知道怎么还能控制他,让他和她做那种事情……”我说到这,叹了口气,心里替汪洋叫屈。 樊守听后,并没有多么惊讶,他只是眼珠转来转去,好像在想着什么。 我等了一会,没听到他回应我,于是,我对他又道,“守哥,你能不能帮帮他啊?” “等等,你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樊守皱了皱眉,严肃的看着我问。 我想了想,就如实告诉他道:“汪洋之前其实给了我一部手机,我上次就是拿那部手机打电话回家,然后得知我爸爸妈妈生病住院的事情的。今晚,你离开后,我就想着给家里再去打通电话问问,可是电话也没打通,随后汪洋就打电话过来了。我就接了电话,得知他中了腹蛊虫,我就想,自己什么有那虫子害怕的味道啊,于是就去找他了,去他家后,发现了阿珠坐在床上,而且还会说话,说的还是什么腹语……她还让我跑……好可怕的,后来汪洋就醒了,我套他的话,就套出他和阿珠之间的秘密了。” 樊守听我说完,厚重的眉毛越拧越紧,最后朝我鼻哼一声,“我说你怎么在外面被阿珠欺负了呢?原来是去了汪洋家折回来遇到她了。汪洋有那么重要吗?让你连蛇都不怕的就冲出去找他?” 我看他气鼓鼓的样子,伸出没受伤的手,给他抚紧拧的眉头,“守哥,你别生气了,我也是为了救人啊,就算那个不是汪洋,是别人中了蛊,被我知道了,我也是会去救的。”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一定又瞎想吃醋了。 他被我伸手摸眉头的举动弄得面色缓和了一些,伸手捉住我的手,嘴上还是不让我,“别闹。你呀,傻乎乎的,汪洋和阿珠的事情,不定是不是他说的这个样子!不过,你说汪洋中蛊?还说阿珠坐起来了说腹语?这事可就复杂了。” “怎么复杂了?”我问道。 他嘴角微扬,露出一抹怪怪的笑容来,“阿珠如果能坐起来,还能用腹语说话,只能说明,她之前并不是真的瘫痪……我之前怎么就没想到呢?!” “不是真的瘫痪?那是什么?”我愣了。任凭我在怎么想,也想不到她那是什么情况。 樊守显然已经知道她那是怎么一回事了,但不愿告诉我,只对我说,“说了你也不明白。” “好吧,那你帮帮汪洋啊,他说,只要和你换血,他就能有一线生机。”我朝樊守露出一抹祈求的表情来,“守哥,汪洋人很好的,我不想他被阿珠控制。” “换血?”樊守闻言,眼睛瞬间一眯,脸上露出一抹惊讶的表情。 “对,他就是这么说的。” “哼!我明白了!果然是他!”樊守居然猛地坐起身,双手捏拳,眸中闪现出兴奋的光泽来。 我不解了,“什么果然是他?” “没什么。老婆,他不是想要和我换血吗?你告诉他,我答应他。不过,地点嘛,就在我家这好了。”樊守突然扭过头,朝我笑道。 只是他虽然是在笑,但眼睛里却是冷冷的神色。 我看到他这样的笑容,后背都有点发寒了。 不过,他居然答应我了,我就知道,他是个有侠义心肠的人! 我一高兴就从背后搂住他,“我就知道守哥最好了。” “嘴甜。”他宠溺的笑了笑,伸出微带剥茧的大手抚了抚我的肩膀。 ———————— 第二天早上的时候,樊守又舍不得叫我起来,自己把早饭做好,才走过来轻轻的捏着我的鼻子,喊我道:“懒婆娘,快点起来了,太阳都晒屁股了!” 我正困着呢,就拍开他的手,“讨厌,让我再睡一小会,好困。” “我不是真的娶了个懒婆娘吧?这都快中午了,你居然还不起啊?” “我困死了……”我把薄被子往上一拉,盖住头,接着睡。 最近这几天,真的是睡不够啊! “你就是要睡,也等吃完早饭再睡。”他一把掀开被,朝我腰上掐了一把,弄得我好痒,不得不起来躲开他的魔爪。 起床后,洗漱完毕,就又被他拉到桌边,坐在他腿上,吃起饭来。 我算是发现了,不反抗他之后,他简直就把我当女儿一样对待了,恨不得时时刻刻和我黏在一起。 吃完饭,老族长就带着一个愁眉苦脸的男人进我们家了,扫了一眼那个男的,我才发现这个男人好像是昨天在汪洋诊所里的那个婴儿的父亲。 他怎么跟着族长来我们家了? 他一进来,二话不说,就噗通一声给樊守跪下了。 这让樊守愣了一下,“樊墩子,你这大清早的给我跪啥子呢?” “蛊公,求求你帮帮我们夫妻吧!”樊墩子说话间,拼命的拿头磕着地。 声音“咚咚”的,听起来就替他头疼。 “你快别磕头了,什么事说就行了!”樊守显然被他这么磕头磕的有点烦躁。 “蛊公不答应我,我死活也不起!”樊墩子可没说假的,真的是一边说一边磕头,大有樊守不答应他,他就真的不起来了。 这会把头上的名族头巾都磕掉了,也不管,继续这么磕。 “你都没告诉我什么事,我怎么答应你啊?”樊守见他不肯说,就朝老族长看去。 老族长这会拿着铜制的烟斗,一个劲的吧嗒嘴在抽,樊守朝他看过来,他才放下,叹了口气,“哎,他怕你不答应,毕竟这事你要是帮了,出力不讨好,还很有可能遇到危险。但这满村,也就是你的蛊术最高,不找你,他真的就没法子了。” “到底什么事!再不说,给劳资滚!”樊守暴脾气被逼出来了,这会指着门口就吼道。 他突然这么一吼,吓了我一跳,忙走到他身边,拽了拽他的衣角。 他这才面色缓和了些,望着跪地的樊墩子。 樊墩子见他是真的不耐烦了,才停止磕头,趴在地上,耸动着肩头,含糊不清的说道:“我儿子他中蛊了!” “什么?”樊守愣了一下。 不仅仅是他,我也纳闷了,“你儿子是那个昨天夭折的婴儿吗?” 他儿子都死了,怎么还能中蛊呢?难不成,他家里还有个儿子?可昨天听老族长劝他们,说他们还年轻,还会有孩子的。这不是表明他们没别的孩子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啥子摇着?”他没听明白我的话,抬着头,黑黝黝的脸上,挂着困惑的表情。我还看到他眼睛里有浑浊的泪水在晃动。 “不是摇着,是夭、折!就是……”我真不忍心说那个字啊。 可他是农村人,显然听不懂我这话。 樊守拉了拉我,朝我埋怨道:“你说这文绉绉的话,他哪能听得懂。死就死了呗,说啥子夭折嘛!” 他这样一说我,我就尴尬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那个樊墩子被樊守这么一说,又是捂脸哭了,“是的,他已经死了。” “他死了,那还中什么蛊?”樊守问道。 “他……他就是不知道中了什么蛊,头顶拱出一条长脚的小蛇来,而且还能睁眼哭……他妈妈看到这样,死活不让我们埋了他,这会正坐在他坟墓边上,给他喂奶呢!我拉都拉不回来。老族长说,这伢子是中了蛊,我老婆这么喂他奶,肯定会出啥子问题的。就拉着我过来请你帮忙,看看能不能除了他身上的蛊,让他踏踏实实的、完完整整的埋咯!” 这个樊墩子越说越让我感到不可思议,怎么孩子死了,头上还能拱出一条蛇来?并且还能睁眼哭泣?这也太不合常理了吧? 樊守闻言,厚重的眉毛紧紧拧了起来,翻翘的密睫微转,眼瞳也转来转去的,似乎在思考着这件事。 老族长这时就替樊墩子说话了,“他们两口子也不容易的,结婚好几年,才要上伢子,这还不到满月,伢子就死了,他老婆舍不得是肯定的。这会伢子中了蛊吧,她明明知道是死了的,还非要给他去喂奶,死活不听劝。阿守啊,你是村里的蛊公,这事你就帮帮他们吧!除了蛊,再埋。” “这伢子不能埋!”樊守突然开口,表情凝重。 “那咋子办吗?”老族长问他。 樊墩子也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望着樊守。 樊守将樊墩子扶起来,朝他道:“得烧!” “啥子?”樊墩子眉毛一拧,瘪瘪嘴又忍不住掉了泪。 “烧了!这伢子八成已经是蛊婴了,你们说说,怎么发现他头上有蛇的?”樊守问道。 049,摔下山 樊墩子显然还没法接受烧了孩子这件事情上,所以,眼神有点呆,自然是没法回答樊守了。 老族长这时候抽了口旱烟,吐出两口烟来,无奈的开口,“就是昨天的时候,我跟着他俩去后山埋伢子,刚挖了个坑,唱了送魂歌,哪里晓得,小伢子头顶突然就鼓了个包。当时他两口子在哭,我也没敢说这事。赶紧把土盖在伢子身上。今早的时候,樊墩子来找我,说是他老婆听到孩子在后山哭,然后也不管不顾的往后山跑去了,去了之后……” 老族长说到这,皱纹密布的老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他赶紧的抽了两口旱烟压了压惊,然后接续说道,“去了之后,发现小伢子从坟里爬了出来,满身是土,头顶还拱出一条小蛇,伢子一直在哭,还朝他们眨着眼睛。樊墩子老婆看到后,就跟着了魔似得非要跑过去,说伢子是饿了,就给他喂奶。樊墩子拦不住,然后就过来找我讨主意,我就跟着去看看,劝了劝他老婆,根本劝不动,我们就拉她,哪里晓得,居然拉不动她,她就像定在地上一样了!我看这不对劲,就赶紧带着樊墩子来找你讨个主意。” 我的天啊,太恐怖了,居然还有这么怪异的事情,我光听都吓得呼吸不稳了。 反观樊守,他一点事都没有,只是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拔腿就往外跑,边跑出去,还边喊着樊墩子和老族长快点的,说是在不快点,就来不及了! 见他跑出去,我们三个也都跟上了。 ———————— 在这个村子里,像樊墩子家这孩子不到十岁的,都是不能埋在樊村祖坟场那里的,所以,都是在后山找一块地方埋了的。 好在樊墩子家孩子埋得地方不远,就在山脚下的一片松树林里,我们没多久就赶到了。 过去的时候,我就看到一个穿着黑色民族服上衣的,下身着牛仔裤的樊刘氏,也就是樊墩子他老婆,背对着我们,坐在一个小土坑边,身子不停的左右摇晃着,嘴里还哼着歌,像是摇篮曲。 仔细听着,又觉得她这摇篮曲中还夹杂着一点怪声,就像是人喝水时那种“咕咚”声,还有吧嗒嘴的声音。应该是孩子在喝奶吧? 只是,一个死了的孩子还能喝奶? 想想我后背都发寒,忙朝樊守身边凑了两步,抱着了他的胳膊。 樊守这会伸手拍了拍我抱他的手,指着山边的山路对我轻声说:“这里危险,你去那等着我。” 我很害怕,所以就点点头,乖乖去山下那个一条小山路中站着等他了。 这时我伸出手看了看刚才他拍的地方,发现我昨天受伤的地方,真的没事了,只是还有两条红色的印记而已。按了按也不疼了,这让我觉得好神奇。 “刘嫂子,你这是干嘛呢?” 就在我看手的时候,樊守的声音从山上传来。我就将目光移到他那边去了。 只见他已经缓缓朝樊墩子的老婆那边走去,我注意到,他手在兜里掏了一把盐。 樊守常年穿的都是这种马褂马裤的民族服饰,马褂下面有两个大布兜,樊守经常在左边布兜里拿出古古怪怪的东西,但他右边的口袋里,不管什么时候,都会放着一包盐。而且,他的腰间腰带上,总是别着他的那把匕首。不过,他头上很少戴这种名族头巾,因为他估计怕热吧。因为他的头发很浓密,几天不修剪,就长得老长,和个炸毛鸡一样。估计他自己给自己修剪头发剪出经验了,他每次剪头发都很快,而且随意剪出来的型都特别酷,最起码比这个村子里的男人剪得发型都要好看。 这会他将盐准备好,捏在手中后,已经走到樊刘氏的身边了,可她一点反应没有,还是摇晃着身体在唱摇篮曲,但是,仔细听,那个小孩喝奶的声音却听不到了。 “刘嫂子?”樊守又喊了一句。 这时樊墩子和老族长也都走了过去。可樊刘氏还是没有回应。 三个人对望一眼,最后樊墩子伸手拍向她的肩膀,“伢子妈,我们回家哈……啊……” 结果他的手刚一碰到她肩膀上,恐怖的事情就发生了!他全身就和触电一样在乱抽搐,而且手背血管好像鼓出一个大包接一个大包的往她肩膀里输送过去。 “不好!”樊守见这情况,二话没说,抬起脚,就是一脚踹在樊墩子搭在他老婆肩膀上的手臂上!樊墩子一下被他踹开,整个人撞到一棵松树树干上,然后就顺着树干倒在地上直抽搐,嘴里还不断的冒着口水,眼睛不停的往上翻,就和犯了癫痫似得。而他那只刚才搭在老婆肩膀上的手心,已经是血肉模糊! 樊守走过去,就朝他手心洒了把盐,樊墩子才身子一软,整个人昏迷过去。 “这……这是啥子情况?”老族长吓得连连退了好几步,要不是身后有棵松树挡着,绝对能从山上跌下来。 我这个时候也吓得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呼吸着,心跳的骤快。这一幕,让我想到了上次我遇到蛊婴时,掉到坑里,那个蛊婴吸人时的画面…… 樊守没有回答老族长,而是快速的又从兜里抓出一把盐,另只手已经从腰间抽出一把匕首,然后小心翼翼的走到还在那摇晃着身体的樊刘氏身边,这个时候,她已经不唱摇篮曲了,但孩子喝奶的声音响了起来,而且声音特别大,整个后山都回荡着这种怪声,听的人汗毛直竖,后背发寒。 “刘嫂子?!”樊守走过去后,又喊了一声,没有得到她的回应。他就拿起匕首猛地往樊刘氏的肩膀上一戳。 我没想到他会突然这样,吓得我呼吸一滞,这时,我发现一条小细蛇爬上了匕首的刀刃上,樊守赶紧的松开刀柄,就眼明手快的往那条爬上来要吸血的小细蛇身上洒了一把盐。小细蛇立马化作一滩绿色浓汤顺着刀锋滑落下去。樊守就一把拽出匕首,然后将匕首上沾的浓汤在樊刘氏的衣服上蹭了几下,才骂道:“艹,果然是蛊婴……我们还是来晚了!” 我发现樊守这么狠戳樊刘氏的肩膀,她都没有反应,估计她已经没了意识了吧?或者是死了? 就在我不解的时候,樊守一脚踹到樊刘氏的胳膊上,她就整个人斜斜的倒在地上,顿时,我看到了诡异恐怖的一幕,吓得大喊了一声“啊……鬼!” 我不知道别人看到恐怖的画面是什么样,可我知道,我一看到特别恐怖的画面,不但闭不上眼了,还死死的盯在那移不开眼,心跳和呼吸都变得骤快。 这会,我就是恐惧到了极点,死死的盯着樊刘氏怀中抱着的那个婴儿身上的,他的头上不止是拱出一条蛇来,而是五六条,并且他嘴巴里也拱出一条蛇,但蛇的嘴巴正咬着樊刘氏的葡萄在吸,而樊刘氏整个身体以及那本应该饱满的地方,都干瘪的成了葡萄干一样皱皱巴巴的形状了。就像是刚出土的木乃伊…… 樊守在山上,居高临下的扫了我一眼,随手拽掉一旁老族长头上的方巾,扔到我的脸上,“别看!” 他这准头真是没得说,一扔就把我的视线给挡住了,我就深喘息的跌坐在地,伸手将头巾死死按住眼,不敢看那边的情况。 但是,即使视线被挡住了,可我脑子里还是浮现出刚才看到的那恐怖的一幕,吓得身上的汗水不停的往下流淌。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听到小孩传来嘤嘤嘤的哭声,还有樊守大声咒骂的声音此起彼伏的响起。 最后,樊守大喊一声,“碧落、族长你们别愣着,快点捡树枝给我!” 一听到他喊我,我赶紧的把头巾拽下来,往他那边看了一眼,只见小孩被他一脚踩在脚下,他不断的往他的身上洒着盐,可是,盐估计不多了,他洒的很少,不是一大把一大把那样洒的。 老族长显然已经从恐惧中回过神来了,这会已经捡起树枝递给樊守,随后樊守就拿出打火机点着最细的那根,慢慢的丢在地上,一点点燃烧起来。 我见状,也强压内心的恐惧感,快速的爬起来,上了山上捡了几枝干燥的枯树枝送过去给他,送完又继续捡,这样捡了几次,樊守身边本来只有一点星星火苗的柴禾堆就变成了熊熊大火,樊守这时抽出匕首,一下挑起蛊婴的头颅,将它扔进火中燃烧起来,然后催促我们快点扔树枝。 我手里刚捡的几根树枝就朝那边扔过去,扔完就吓得往后退,不敢去靠近火堆了,结果,就在这时,我脚下踩到一个什么黏糊糊的东西上,我忙低下头一看,顿时吓得“啊”了一声,一跳,可我却忘了,这是在山上啊! 所以,我这么一跳,脚一下一空,就从山上滑落下去,就在我滑下去的一瞬间,我看到那个黏糊糊的小虫子猛地吸在我的小腿肚子上,还不等我反应,我整个人就摔到了山路上,眼前一黑,在樊守惊恐的呼喊声中失去了意识。 ——————- “碧落!” 黑暗中,我感觉自己好像是被樊守抱着的,他似乎在一边奔跑着,一边呼喊我。 360搜索 妙-筆-阁:蛊夫 更新快 我听得见他的声音,也能感受到他在做什么,可我睁不开眼。 “你坚持一下……很快就到了汪洋的诊所了,你别睡啊!” 听到他的声音里带着焦急的颤音,我好想睁开眼睛,可我试了试,睁不开。与此同时,我感觉肚子好痛,而且是一阵一阵的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樊守好像停了下来,把我放在了床上,然后我就听到汪洋惊讶的声音传来,“这是怎么搞的?出这么多血!” “她从山上摔下来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她怀孕了!快救救她!”樊守着急的喊道。 “不行啊,她大出血了,根本止不住……”汪洋为难道。 “别和劳资装,我知道你能救!”樊守朝他吼道,“只要你救活她,你想要什么,劳资都给你,这样总行了吧?” 050,樊雅的小青蛇 “真的?那么……”汪洋后面说了什么我没听清,就彻底的失去意识,什么也不知道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感觉身上和散了架似得,到处都疼,睁开眼四处看了看,发现我在樊守家的房间里,可樊守他人不知道去了哪。 我记得我好像从山上摔下来了,然后被樊守抱着去了汪洋家,但后来发生了什么,我就记不大清了。 想不起来,我索性就不想了,挣扎着准备起身,可身上的力气都和抽空了一样,动动手都让我虚汗直冒。 估计我动了一下,传出一点动静,随后房间的门被推开,樊守走了进来。 他脸上带着憔悴的神色,眼圈深陷,目光没有以前那么有神采,看的我愣了一下,“守哥……” 我的声音怎么这样沙哑啊?说话都感觉有气无力的。 “你现在身体虚,不要乱动。”他走过来替我盖了盖被子,伸出略带薄茧的手抚摸了我的额头几下,将上面的刘海拂开,看着我就不说话了。 他的目光里带着很多我看不懂的情绪,但是,我却知道他在心疼我。 “守哥,那蛊婴除了吗?”我想起这事来。 樊守密睫一转,挡住了瞳内的光芒,“没有。” “什么?”我惊愕的睁大眼睛,“可是,我明明看到你把蛊婴都扔到火堆里去了啊?怎么会没有除掉呢?” “操控蛊婴的乌金水蛭幼虫跑了……”樊守说到这,收回敷在我额头上的手,紧紧捏成拳头。 我一听这话,突然想起我摔下山之前,有条乌黑发亮的小软体虫子钻进我的小腿肚子里去了…… “那条虫子是不是和上次的差不多,是条黑色的软体虫子?”我吓得身子都发抖了,说话都有点发颤。 樊守点点头。 见状,我伸手捂住嘴,要吐了,“呃……” “怎么了?”樊守看我这样,担心的把我拍着我的胸口给我顺气。 我好半天才止住呕吐的冲动,朝他说道:“那条虫子跑到我的小腿肚子里去了,你……你快看看还在不在?” 樊守闻言,面色一沉,赶紧掀开被,抬起我的腿就认真看了起来,看完他呼吸越来越急促,抓我小腿的手也越来越用力,“难怪他只要我这样做,真是卑鄙。” 我被他这样捏的有些痛,忙看向他,“守哥,怎么了?” 他回过神,松开我的腿,放回去,又给我盖好被,淡淡的道:“没事。乌金水蛭的幼虫已经不在你身上了。” “它哪去了?”我不解的问。 “应该是被蛊魔偷偷收走了,毕竟这种虫子只能在婴儿身体里才能吸收养分,所以,蛊魔不可能留在你身体里浪费时间。”他声音颤抖着,好像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不过我听到他的话后,反倒是松了口气,“那还好,不然,想到有条可怕的虫子在我的身上,我就害怕。” 那个乌金水蛭可比小虾子恶心多了。 “你饿不饿,我给你炖了鸡汤,盛点给你喝啊?”过了一会他才平复了心情问我。 我点点头,“还真有点饿了。不过这一摔,摔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全身一点力气都没有了。” 樊守闻言,脸色一滞,看我的眼神变得更加怜惜,不等我看明白,他猛地身子一低,吻住我的唇。他不像之前那样带着情语,霸道的伸出舌头来吻我,而是,很温柔的将唇瓣贴在我的唇瓣上不动。他温热的鼻息打在我的鼻子上,让我感觉好心痛,伸出软绵绵的手抚摸着他浓密有型的眉毛,看着他深邃的眸好久。 “老婆,是我没用,没保护好你们……” 过了好一会,他唇瓣移到我耳边,轻声对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什么你们?” “我说你啊,没说们啊,你这小耳朵也不好用了吗?” 他咬了咬我的耳垂,让我脸颊瞬间就发烫了,“你……你干嘛呀,弄得我好痒痒。不是说给我喝鸡汤吗?” 他闻言,朝我脸颊上又眷恋的亲了几口,才跑去厨房给我盛鸡汤了。 因为我身上被摔的真的没有力气了,所以,他是喂着我喝的鸡汤,我发现,他不管做什么饭菜,都是味道很好的,就这什么佐料都没放的鸡汤都特别好喝。 喝完鸡汤,他见我出了好多虚汗,就给我擦了擦身子。擦完身子之后,说要我休息会,他还有点事要做。 因为樊雅被血蜘蛛咬过之后,一直在家出不来,所以,樊守要放心一些。但离开家之前,他还是不放心的把大虾子招进家里,然后关好门才出去了。 大虾子简直就是樊守最忠实的宠物了,樊守让他留在屋里看着我,它真的就是盘在我床边,翘着个头盯着我,信子不停的对着我呼啦。 本来还能好好休息的,这下好了,看着它,我吓得吓死了,还怎么睡啊! “喂,大虾子,你能不能别这样盯着我看啊,你不知道你长得很恐怖啊?”我被它这样盯着,实在是不自在,所以,忍不住朝它说了句话。 本以为它听不到没有什么反应,哪知它却把头缩了缩。 这让我心下一激动,脱口而出的说道,“你听懂我说的话吗?樊守不是说你耳朵不怎么灵敏吗?” 它这下没理我了。 估计刚才它是头翘的时间长了。累到了,所以才在我说完话后,碰巧的缩回头去了吧。 不管它是什么原因缩回脑袋了,反正不盯着我看,我就自在多了,这会拽起被子将头盖住,然后就开始呼呼大睡起来。 睡的朦朦胧胧间,我感到脸上凉风“斯斯”的吹,我猛地惊醒过来,睁开眼一看,发现大虾子这货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床,对着我的脸吐信子。我吓了一跳,“什么人养什么蛇,你这条臭蛇,就和你主人一个样,就是条色蛇!快下去!” 床单都要被它弄脏了,真是的! 大虾子根本不听我的,信子还是在朝我脸后面撕拉撕拉的吐来吐去的。 最后我都觉得不对劲了,然后扭过头往身后看去,看完我就头皮发麻了! 床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一条碧绿的小青蛇,这会翘着头,也在撕拉撕拉的伸着信子对着我这边吐来吐去的。 合计大虾子是在和它对峙啊! 这条小绿蛇我见过,好像就是樊雅那天晚上要塞进我嘴里的那条蛇,樊雅给它还取了个名字叫小青。看来,一定是樊雅想要趁樊守不在家害我!这个臭女人,被血蜘蛛咬了出不来门了,居然还想害我。我要是不反击她,她真当我好欺负了。 越想我越咽不下这口气,伸手摸到床头下放的手机,这部手机可是抗砸的老版诺基亚手机啊!所以,我这会把它当砖头用了,拿到手里后,考虑都没考虑的就一下往小青蛇身上砸去。 本以为砸不中,哪知一下砸到它的尾巴了,它受到惊吓,一跳老高,眼看着就要跳到床上咬我,我懊恼的闭上眼睛,心想这下完了,偷鸡不成蚀把米了。 就在这时,我感觉到大虾子身体嗖一身,从我腰那边滑落下去,而我身上预计被咬的疼痛没有传来,我心下一喜,一定是大虾子救了我! 我忙睁开眼往床下那边看去,果然看到大虾子一口咬住了小青蛇的头,然和直到它不动弹了,他才慢慢的把小青蛇吞了下去。吃完,它转过头,还朝我炫耀似得吐了吐长长的信子,我被它这样子逗乐了,“你这大蟒蛇看来真的不是吃白饭的,不错不错,回头我让樊守多给你吃几只鸡。” 本来我是很害怕这条大蟒蛇的,可这一回,我不怎么怕它了,相反还觉得它有点可爱了。 就在我想着它还不耐的时候,屋外传来脚步声,大虾子立马就嗖的一声,爬到堂屋的门边,警惕的朝门翘起头。 听脚步声根本不像是樊守的,不是他,那是谁要来找我家啊? “咚咚”…… 这时门被敲响了,我赶紧的坐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服和头发,朝门外喊道:“谁啊?” 我问是谁的时候,大虾子已经张开嘴,又开始撕拉撕拉的对着门吐信子了。 051,流产?为木槿花西月锦绣皇冠加更 “蛊婆,是我,隔壁的樊小花,我是来给你家送鸡蛋的。”门外传来一抹清脆的女声,这声音我认识,就是对门邻居家的媳妇。 对面那家是一家四口,公婆和小两口一块住的,最近因为樊守将大部分腹蛊虫都除掉了,所以老两口都去山上田里收粮食去了,有可能种粮食的地方有些远,所以,不得不住在那,所以,现在几乎都是这小两口住对面的。 我其实对她老公樊小小没什么好印象,以前他好像是跟着樊子混的,那天他本来也是和樊子一起去烧我们家房子的,后来吓跑了。那天晚上樊雅害我,他也不救我,反倒是他老婆樊小花还说了句要救我的话,所以,我对这个樊小花印象不错。 “哦,那你放门口吧。”我回了她一句话。 只听她就将鸡蛋篮子好像放门口了,但并没有听到她离开的脚步声,我有点纳闷,她难不成还有什么事? 果然,她一会又开口了,“蛊婆,且个(那天)晚上的事情,真是对不住啊,我们本来想救你的,但你晓得的,樊雅她是蛊女,我们斗不过,怕她随便给我们家放只草鬼,到时候我们怎么死的都不晓得了。” 原来她为这事过意不去呢! “你们当时不救我是对的,不然就像你刚才说的那样,被樊雅随便放只蛊虫报复,可就麻烦了。”我安慰她道。 她没说话,我看到大虾子见她迟迟不进来,应该没什么恶意,所以,累的缩回脑袋,趴地上不动弹了。 我等了一会,还是没听到她的脚步声离开,不禁想想又道,“你大着肚子不容易的,快回去休息吧,我真的不怪你们。” “蛊婆,那你好好做月子,回头你好些了,我再来看你。”樊小花道。 等等,她说什么?坐月子? 我心里一慌,突然想起来我被樊守抱到汪洋的诊所时,听到汪洋说我流了好多血,然后,樊守就说了句……说了句什么不知道我怀孕了的话,好像还让汪洋一定要救我什么的! 难道我流产了? 门口这时传来樊小花离开的脚步声,我忙喊住她,“等等……” “蛊婆,你还有啥子事吗?”樊小花问我。 我顾不得多想,掀被起身,发现身上力气恢复了好多,但随着我一起身,我就感觉下身一涌,和来例假的感觉一样。看样子,我是真的有可能流产了。我心一紧,伸手又给自己把了把脉,脉象微弱,确实和流产有些像。但我不确定,所以,扶着墙,走到门口处,然后就打开门问她,“你说……你说我坐月子?你怎么知道我做月子的?” 我这突然打开门,把樊小花吓了一跳,随后听到我的问题后,忙朝我眨了眨眼,回答道:“这事村上人都晓得了,所以,受过蛊公恩惠的人家,都来给你送来补品,你瞧瞧这门口。” 她这么一说,我往门口地上一看,确实,地上放了好多竹篮子,里面有红蔗糖、鸡蛋、熏肉、红枣什么的。 这山里的农村人和城里不一样,她们送东西,一般都是不好意思说话,反正放你家门口后,就匆匆离开了,他们也不是为了讨好樊守,而是真的感激他,崇拜他。给东西也不求回报的。 看到这些东西,我就更加肯定樊小花的话了,这会心里好堵,抬头继续问她,“你们怎么知道的呢?” 为什么我却不知道啊?樊守没和我说! “哎呀,蛊婆,这也没啥子大不了的事情,蛊公身体那么壮实,你也这么年轻漂亮,将来孩子肯定还会有的,别难过。”樊小花显然以为我是不好意思承认自己流产了。 我看着她黝黑的脸上露出的同情之色,心里更是难过,忍住心酸的滋味,再次问她,“你就告诉我,你们是怎么知道的就行了?” “蛊公为了救樊墩子一家,带着你个跟老族长他们去后山捉蛊,后来你摔下山流产了,蛊公抱着你从后村跑到前村的诊所,一路上都在喊着你的名字,村里人都看到了,后来都问后面跟着的老族长,得知你是流产了。大家就开始给你准备补品了。”樊小花回答我道。 我一听这下真的确定我是流产了,我心里好难受。之前才来这里的时候,死活都不想和樊守在一起,更别说想给他生孩子了,那时候,甚至还想过和汪洋要避孕药的。可一直都没有机会要。每次恩爱结束后,都祈祷自己不要中标。因为我不想沦为农夫的生子工具。 可是,真当我接受樊守后,现在得知自己流产了,我觉得好可惜,这可是我和樊守的孩子呀,樊守那么喜欢小孩,结果没留住,他一定比我更难受。难怪他今天一直恹恹的,一脸憔悴呢! “蛊婆,我说句实在话,我们村寨里的蛊公人真是不错,不像别的寨子里的蛊公,整天仗着别人都怕他,作威作福滴。咱寨子里的蛊公阿守以前也帅的很,村里头的小姑娘都围着他整天转,后来樊雅就给别的小姑娘下蛊,惹的蛊公生了气,才自己在脸上下了蛊虫,毁了容貌的。他性子强硬,血气方刚的,从来对谁都没个好脸,可是,他对你那是真的好!你流产那天,他抱着你往诊所跑的时候,我看他都好像红了眼睛呢!他这么个大男人,在寨子里这么多年,从没有谁见过他掉过眼泪豆子的,所以说,他是真的很在乎你。蛊婆啊,你就好好和他过,养好身子,以后有的是机会要伢子!” 樊小花见我不说话,知道我难受,说了一大堆的安慰话语。说完,还伸手要给我把挡脸的长发掖到耳后,结果,她手刚碰到我头发,大虾子就嗖的一声从我身后爬了出来,一下就缠住樊小花,吓得她叫声连连,“啊……救命!有大蛇!呃……” 她一喊,把我也喊回神,她男人也从屋里跑出来,看着大虾子缠住他老婆,他居然吓得跌在地爬回家,把门关上了。 这什么男人嘛! 我这会踢了踢大虾子,喊它松开樊小花,它并不听。后来,我突然想起之前樊守命令它干什么的时候,都是先在地上跺几脚,然后当大虾子看向他的时候,他才指着某个地方让它攻击或者是离开,所以,我也学了学他的样子,在地上连续性的跺了几脚,果然,大虾子头朝我看过来,我见状手一伸,指着屋内朝它命令道:“回屋!” 我怕大虾子耳朵不灵敏听不到我说的话,所以,我特意很大声的喊的。别说,大虾子看着我虽然愣了一会,可随后,还是慢慢松开樊小花,爬进屋了。 樊小花被松开后,捂住脖子轻咳了几声,然后就是连滚带爬的跑到自己家门口。可她家门被樊小小关上了,她就吓哭了,哑着嗓子喊,“放我家去,你这个软蛋男……” 她这么一喊,她男人才打开门把她扶进屋了,嘴里还在数落她,干什么非要和我多话,还送什么鸡蛋的。 我见状,知道这樊小花恐怕一辈子也不敢再和我说话了,我在这村里也别想交什么朋友了。也更明白,樊守和樊雅这些养蛊的人,为什么都被人避开了。 我因为得知自己流产后,心情很低落,特别想在这个时候,窝在樊守的怀里哭。可他却偏偏外出了。 我发现,我现在真的是很依赖樊守,而且已经离不开他了。 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思来想去的都是樊守,以及那天我流产时的画面来。猛然间想起樊守好像对汪洋说了句,“只要你救活她,你想要什么,劳资都给你……” 对,他好像是说了这句话! 我突然不安起来,樊守不会之后就和汪洋换血了吧?他那么憔悴,是不是换血后遗症? 一想到这一点,我好心疼,再也躺不下去了,去箱子里找到一套干净的民族裙换上,连头发都没在得及梳,就这么披头散发的往汪洋的诊所走去。大虾子见我出门,也嗖嗖的跟着我跑出来,这时候太阳刚下山,村民都忙着做晚饭,所以都看到我出来了,而且还带着一条大蟒蛇,一个个吓得都缩回家,不敢出来了。 我也不在乎,只一口气走到汪洋的诊所门口,发现他家诊所的门紧闭,外面还贴了一个图,就是那个请勿打扰的图,下面也写了请勿打扰四个红字。看样子他是休息了? [^*] 门不是从外锁着的,所以应该他人还在家。于是我敲了敲门,但没反应,我就喊了起来,“汪洋我知道你在家,你把门打开,我有话问你。” 我刚走过来就浪费了不少力气,这会说话就更是有气无力的。连我自己都觉得虚弱。 可我喊了他几声,他也没回应,我就没辙了,想折回家,但是,我来的时候,浪费太多体力,现在腿软的不行,站都站不住了,只好坐在门槛上,打算休息一会再说。哪知,我刚坐下,就见大虾子居然盘着门口的一棵大枣树的树干嗖溜往上爬,爬到二楼阳台的位置时,翘起头就一点点往前伸过去身子,最终他顺利的爬到了汪洋家的二楼阳台去了。我一兴奋,就喊大虾子给我开门。可它听不懂我的话,很久都没动静传来,直到一声“找死”的咆哮声喊出来,我才又看到大虾子,但它却是从二楼房间的窗户里被扔出来的! 我眼睁睁看它被扔出来之后,“噗通”一声摔在地上,半晌没有动静。 我心一紧,赶紧跑过去,“大虾子……” 伸手第一次主动的碰了碰它的身体,它动了动一下,吐了一下信子,就又不动了。 我正担心的时候,楼上又传来樊守虚弱的声音,“你……你把我的大虾子扔下去,如果它死了,我绝不会帮你了!” 052,变了性格的汪洋 樊守果然在这,可是刚才那声“找死”好像是汪洋喊出来的,那么大虾子也是他扔下来的? 不,汪洋不是这么狠的人啊! 想到之前汪洋温文的笑容来,我觉得刚才一定是我听错了。 抬起头往二楼那边看去,可是我什么也看不到,樊守那句话说完,楼上也再没动静传来,我有点不知所措了。 这时,摔得不能动弹的大虾子,居然弓了弓身子,往前爬了起来,但是速度很缓慢。 我害怕它这样乱动会再伤上加伤,所以,忙拽住它的尾巴,朝它道:“大虾子,你别乱动,呆在原来的地方就好。” 可它并不听我的,或许压根就听不懂。这会一个劲的往前爬,我拽着它的尾巴,它气的扭过头朝我张嘴吐信子,吓得我松了手,不敢再管它。 它继续爬到枣树上,一圈一圈缓慢的往上爬着。看样子,它是还想上二楼,我不明白它一条蟒蛇是什么思想,居然被从楼上丢下来一次,差点死掉,一般动物的本能,都会吓得逃开,不可能去楼上第二次了,因为,它们知道那里有危险。可是,大虾子却并非如此,它依旧朝二楼爬去,速度比之前慢,动作也不灵敏了,眼看着它的头就要搭在阳台上时,它突然整个身子失去力量一样,猛地从树上摔了下来! “大虾子!”我见它噗通一下摔下来之后,心里一紧,跑过来推了推它,它就朝我往二楼那边翘起头,还对我吐了一下信子,接着身子就软了,头耷拉在地上,嘴角开始往外淌血。 我慌了,摇了它身体好一会,它都没有反应,心想它不会是死了吧? 如果它死了,樊守一定很难过! 我是学医的,可我不是兽医,并不能判断出大虾子是死是活。 摇晃了它没反应后,我焦急的抬头朝楼上使出全身的力气喊道:“守哥……汪洋,你们究竟在干什么?快下来开门,大虾子不知道怎么了,不动了……” 楼上没有任何声音传来,死一样的安静。 我刚才明明听到他们两个的声音,这会怎么就不理我呢? 我气不过又跑的门口处,使劲的推了推门,门被他们在里面闩起来了,我根本就打不开。我气的只能拍门。 拍到手心发麻后,我终于听到有脚步声从楼梯上走下来,但步伐很慢。 “是谁下来了?快开门啊!”我听到下楼的脚步声,就激动起来了。只要他们不管谁下楼了,大虾子一定都会没事的。 我催促了两声,那脚步声才快了些。这时,我就停止敲门了。 不一会,我听到门闩被拉开的声音,然后门吱嘎一声被人从里拉开了。我抬头一看,是樊守! 但是,他的脸色好憔悴,眼圈深陷进去了,简直就和抽大烟的人似得,我看后,吓了一跳,“守哥,你怎么了?” 他没回答我,而是紧皱浓眉,朝我埋怨道:“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好好休息吗?” “我……”我被他这么一说,委屈的泪水从眼眶里猛地涌了出来,“我只是想你了。” 他一听我这话,眉头一松,将我紧紧抱在宽阔的怀中,“我真的是那你一点法子都没有了。” “守哥……”我好想告诉他,我已经知道流产的事情了,可是,我怕提起这件事他更难受,所以,我就没提,而是紧紧回抱了他一下。可随后想起大虾子,忙推开他,“守哥,大虾子好像摔伤了,你快过来看看它。” 樊守闻言,就赶紧朝地上的大虾子那边看了一眼,看完赶紧的跑过去,有可能是跑的有点猛,他过去之后,膝盖一软,单膝跌跪在了大虾子身边,随后他伸手拍了拍脑门,摇晃了几下,才睁大眼睛去查看大虾子的伤情。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心一紧,觉得他好像真的变虚弱了。 而能让他这么壮的汉子,突然变的虚弱,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缺血! 难道刚才他是在和汪洋换血?可不对啊,如果是换血的话,他不可能这么虚弱的。 我扭头看了看汪洋家的楼梯处,他并没有下来,他在做什么呢? 趁着樊守在给大虾子查看伤情的空档,我赶紧的上了汪洋家的楼上,这次我长了个心眼,没有像之前那天喊他,而是轻手轻脚的走了上去。 二楼他的房间里没有人,我就去了阿珠的房间,看到她房间的门虚掩着,于是,我就轻轻的走过去,伸手放在门上准备推门进去…… “你在干嘛?” 突然,我背后传来汪洋很凌厉的声音。 这把我吓得一跳,身子就直了起来,深喘息着扭过头,朝他道:“我在……我在找你。” 看到他之后,我发现他的气色很好,而且,脸上的表情不像之前那么的温和,相反,很冷淡,就像是变了一个人似得。 “找我干嘛?”他是从药品杂物室走过来的,这会几步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的睨着我。 他一过来,有股很强的压迫感朝我袭来,不像之前那样亲切。 我感觉很怪,“我只是想问问你,你是不是和樊守换血了?” “换血?”汪洋嘴角一勾,笑了,“樊守性格真倔,说我的血他不喜欢,所以,并没有要我的血,而是给我输了他一半的血,并且也帮我把阿珠设在我身上的情蛊取出来了。” 这个樊守!难怪他这么虚弱了! 我只是想让他和汪洋换血的,没想到他居然会不要汪洋的血。他也是奇怪,之前不是说要在我们家和汪洋换血的吗?现在怎么偷摸的跑来找汪洋输血呢? “那你什么时候离开这?”不知道为什么,他情蛊取出来了,我居然没有想象中那么替他高兴。可能是樊守因此变得虚弱的原因吧! “那要看看这个村子里的人什么时候……”说到这,他突然一笑,不接着说了。 “什么?”我觉得他的笑容一点都不如以前温暖了,相反,让我感觉到寒意。 “没什么。”他伸手将我挡脸的长发掖到耳后,一幅很痴迷的模样,朝我又道,“回头,我们一起离开,等我。” 我不喜欢他这样对我动手动脚的,我一把拍开他的手,“我先下去了。” 他变得好怪,让我有些慌。 他也没阻止我下楼,但我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一直盯在我身上,让我好不舒服。 等我下楼的时候,樊守正往屋进,一看到我从楼上下来,一脸惊恐的表情,“你去楼上干嘛?” 我听到他这话,泪水就涌了出来,“樊守,你就是傻瓜!” 我心痛极了,他真是傻,给别人输那么多的血,如果不是他身体底子好,真是会死的! 樊守眼珠转了转,皱了眉,“汪洋跟你说了?” 我点点头,走到他身边,伸手轻轻捶了他胸口几下,“你怎么能输那么多血给他呢?换血你或许没事,可你不要他的血,你身上的血要是没了,你会死的!” “哼,我就是死,也不可能跟这种人换血的!”樊守捉住我的手,紧紧捏在手心,抬头看着楼上方向,冷音道。 我发现他们关系好像变得很不好。 “守哥,你和汪洋是不是吵架了?我感觉你们之间好像关系变得很紧张啊!”我抬头望着他道。 汪洋也奇怪,樊守帮了他这么大忙,他居然一点都没有感激的表情。 樊守鼻哼了一声,却什么也没回答我,而是告诉我,大虾子没什么大问题,他已经喊人过来,一会抬它回家。我也就没说什么了。 我们出来后,来了两个小伙,看到要抬大蟒蛇,吓得要跑,被樊守一下喝止了,“你们敢跑,信不信劳资放草鬼追你们?” 那俩个小伙就一脸苦逼的表情看着樊守,其中一个瘦瘦高高的说道,“蛊公,这是一条大花皮蟒,凶猛的很,听说惹火了它,还会吃人……你这让我们抬,万一它要是醒了,把我们给吃了咋子办嘛!” “就是啊,我才刚结婚,婆娘怀孕了噻,我要是死了……” 另一个小伙刚要附和同伴说话,樊守就一伸手,小虾子就从他袖管爬出来,并且爬到他的指尖,朝两个小伙抬起头,举起前身那些爪子动来动去的,吓得那两个小伙一句话不说了。 樊守就鄙夷道:“要不是劳资现在血少,没得力气了,不然,劳资还用你们这些龟孙子?给劳资抬起来,送我家去,否则,劳资这只小虾子可就对你们不客气了!” 他们俩个被樊守吓的身子都发了颤,连忙说蛊公不要生气,然后就开始把大虾子放到一个竹筐子里,他们拿扁担挑起框子,这么一路抬到我们家。 路上,村里的人都从自己门内探出头来看,还说着什么。樊守只是扫了他们一眼,他们立马就会把头缩回去,把门在砰一声关上。樊守就不屑的收回目光,嘴里骂一句,“胆小鬼。” 我心里替村民申冤,这真不是他们胆小,而是你胆子太大! 俩个小伙把大虾子抬到我们家门口后,放下扁担就朝樊守鞠了个躬,“蛊公蛊婆我们先走了!” “赶紧滚!”樊守白了他们一眼。 他们就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然后拔腿就跑了个没影。 看到他们这样,我都忍不住笑了,“胆子好小,还没我的胆子大呢!” 樊守闻言,把我往怀里一揽,朝我脸上亲了一口,得意的笑道,“是哈,我家老婆现在胆子大的多了,都敢带着大虾子在村里晃悠了,好的很,这才像我蛊婆嘛!” 听他说话声音还是很虚弱,我不禁心痛的收回笑容,推着他要他进屋休息。 樊守却说没啥子大问题,反倒是把我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说我才该好好休息。 之后,他又把大虾子弄进屋,放到我们屋子里的地上,给他身上撒了点凉水,大虾子就动了动尾巴,信子往外伸了伸。 樊守伸手就摸了摸它的脑袋,“你这个呆瓜,一次被扔,第二次还爬什么爬,你进去,也救不了我。下次,不要做这种自不量力的傻事!” “对,大虾子,你以后别这样了。”我附和了一句。 樊守就扭过头,白了我一眼,“你也是!” “啊?我今天可没做什么自不量力的事情啊,而且,我是敲门的,没硬闯什么的。”说到这,我突然朝他问道,“对了,大虾子是被汪洋扔下来的吗?” 心里知道是汪洋,可就是不敢肯定。 053,村民的怨恨 “废话,不是他,我会舍得扔吗?”樊守没好气的道。 “真是他啊!”我猛地从床上坐起来,气愤道,“他怎么能这样呢?就算大虾子是条蟒蛇,他也不能这样狠的扔它呀,他以前可是温文尔雅的,怎么变成这样了?还有他换血之后,整个人都变了……守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 樊守闻言冷哼一声,“什么变,他本来就是这样,只不过以前隐藏的很深而已。现在,他身体里的情蛊除了,自然暴露出本性来了。” 樊守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我很难接受,我觉得汪洋不应该是这样的人。他之前救那个婴儿,直到累的实在没力气了,才放弃。而且,经常免费给村民治疗,这样的人不应该是残忍的人才对。 “怎么不说话了?不信我说的?”樊守走到床边坐下,看着我问道。 我点点头,“虽然汪洋今天是怪怪的,可以前真的很好啊。” “我的呆瓜老婆呀,之前他是有阿珠的情蛊束缚,所以才不敢太放肆,对阿珠那是尽心尽力,为了让她身体活着,真是什么样的招数都使了。现在情蛊一取出来,我看阿珠恐怕也活不了几天了。”樊守朝我道。 “为什么他要阿珠活?如果阿珠死了,那个虫子不会也死掉?” “怎么可能呢!因为中情蛊的那个巫蛊师要是死了,被中蛊的那个人也会死。所以,汪洋之前才会处处表现的对阿珠那么顺从的。”樊守解释道。 一听他这话,我觉得很难以置信,“守哥,可汪洋说他是被阿珠操控的,才顺从的……” “以前他是被操控了,但不是真的那么顺从。但以后他不需要顺从了。他们两口子,互相想要算计对方,我就帮助他们,让他们两个先斗,最好斗个鱼死网破的,到时候,我也好对付一点。”樊守说到这,得意的上扬唇瓣,瞬间就像来了力量似得。 我有点听不懂他的话,就转移话题,“阿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虽然她瘫痪了,可我觉得她很厉害,居然还能坐起来,还能说话,就连汪洋好像都挺害怕她的。” 我这么一问,樊守收了脸上得意的笑容,深深的叹口气,表情凝重的说道:“阿珠之前应该不是从山上采药摔下山瘫痪的,而是她想偷练禁术,从蛊师直接越级成为活蛊人,结果没成功,反倒是把自己整的不能动了。” “阿珠原来也是巫蛊师吗?”我恍然大悟起来。 “你不是问废话吗?不是巫蛊师,怎么给汪洋下情蛊?……不过她从小就爱投机取巧,利用邪术来养蛊,她阿爹生前劝她,她不听。后来她还让汪洋用现代医学,应该是什么化学毒药把练就了百毒不侵的阿爹害死了。她阿爹死后,她就更是肆无忌惮的偷练邪术。之前我以为蛊魔是别的寨子里的人,后来桥断了,蛊魔还是能出现,所以,我就知道蛊魔就是我们本村的人,我怀疑过很多人,唯一没有怀疑到他们,现在我敢肯定是他们了。”樊守道。 “他们?守哥,你认为蛊魔不止一个人?还有,你怀疑的是谁?阿珠和汪洋吗?”我心里有点紧张了。 可汪洋不会蛊术啊? 但我想起之前汪洋脖子上贴着筋骨贴的事情来。 心里有点慌,应该不可能吧?如果是这样,我真的不敢信任何人了! “我现在告诉你,你也不肯相信,所以,还是你以后慢慢看吧。不过这段时间,我们俩个都要好好养身体,不然能不能活着离开村子都是个问题。”樊守说到这,厚重的浓眉越拧越紧,一脸的凝重表情。 我却觉得他多虑了,这有什么离得开离不开的呢?到时候把桥修好,不就离开村了吗? 然而我真的是太天真了,随后的几天时间里,不管老族长派谁去山下修桥,都会是有去无回。到最后,没有任何人敢下山去修桥了。 老族长没辙,就打电话给镇上,让镇上的人来修桥,并且让樊守过去看着点,他自然担心我一个人在家出事,所以,就让我跟他一起。我们来到山下,看到镇上的几个工人,刚把桥的绳索弄过来。结果就飞来好多的血红色的蜜蜂,把他们一顿狂蜇,樊守想救他们,奈何隔着一条湍急的河流,他根本就救不到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血红色的蜜蜂蜇死。 看到那些血红色的蜜蜂之后,我问樊守那是什么蜂子,樊守皱着浓眉很不安的告诉我,“那是一种常年采毒红花蜜的蜜蜂,身上的毒针也比一般的蜜蜂毒万倍不止。这种毒红蜜蜂,是只有蛊魔级别的巫蛊师才能养的出来的……” “那你的意思是,这蜜蜂是蛊魔养的咯?”我慌了,这么说来,蛊魔是在阻碍村民修桥,看来,他真的和他说的那样,不会放过村子里的每一个人! 我好害怕,难道我们就要死在这个村子里了? “当然。村子里只有他能养的出来。他这是不肯放走任何人!看来,我们要想别的法子离开了!”樊守叹了口气。 从这之后,无论族长怎么给镇上打电话,都没有任何人肯来这边修桥了。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桥彻底的修不好了。而且村子里每天都在死人,一开始是老人,后来慢慢的是小孩。这让村民们都慌了,知道是中了草鬼,所以,本来门可罗雀的我们家,最近变得热闹起来,常常这家走了,那家又过来了,大多都是过来问樊守讨要防蛊虫的方法,以及怎么对付蛊虫的。 樊守就很耐心的告诉他们怎么做,有时还做一些防蛊虫的药水给村民。 一开始几天还能效果,可没几天,又有人被蛊虫害死了。村民开始急了,一个个跪在我们家门口,请樊守把蛊魔捉住,还村子一个安宁。 樊守一开始说他能力有限,帮不了他们。后来,村民就见情况不妙,成群结队的往村外跑,结果,要么失踪再也没回来,要么就是死在半路上了。村民逃也是死,不逃也是死,恐慌的不得了,村子里天天都是各种绝望的哭声。 老族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召集大家来到祠堂后,让大家全部给樊守磕头,让他救村民,捉蛊魔。 樊守还是说他能力有限,捉不到蛊魔。这一下惹怒了村民,当场就对着我和樊守扔鞋扔菜叶什么的,骂樊守见死不救,骂他就是个空有虚名的窝囊废蛊公。 樊守一直将我护在身后,闭着眼睛,默默承受着村民的侮辱。 慢慢的村民都走了,就连老族长都朝樊守呸了一口,失望加气愤的离开了。 他们一走,我就从他身后走出来,拿出手帕给他擦脸上的脏东西,哭着质问他,“都死了这么多村民了,你为什么还不动手抓蛊魔呢?你究竟在怕什么?” “现在还不是时候,如果我现在动手,死的人更多。”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目光变得很无奈,“碧落,你是不是也生我的气了?” 我点点头,“嗯。我觉得你变得好不负责任了,前几天你还做药水给村民,现在你都什么也不管了,只顾着养你的那些虫子。” “连你都这么认为了,看样子他们也会认为我放弃反抗了。”樊守却听完我的话,嘴角一扬,得意的笑了起来。 我见状,就问他,“守哥,你是不是已经知道蛊魔是谁呢?” 我记得前段时间,他说话时,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汪洋和阿珠的怀疑来,所以,这段时间我特意观察过汪洋。我发现,他这段时间老是休息,村民找他治病,他总是闭门不见,对村民说阿珠快要不行了,他要陪阿珠。我好几次去找他,他也不开门,就有一次开门让我进去了,但并不让我上楼看阿珠,而是对我说,让我再等他一段时间,然后他和我一起走。 我当时觉得他在开玩笑,熟悉山路的本村村民都逃不出去,他怎么能带着我逃出去呢?他似乎看穿我的心思,告诉我,他会用事实来证明的。最后就把我赶出去了。 从那之后,汪洋几乎都没出过他的诊所,诊所也没再进去过人。村民都被蛊虫折磨的苦不堪言,自然没有心情在乎汪洋。 但我却越来越觉得汪洋可疑了。 嫂索 —蛊夫 这会我就是想问问樊守,让他给我一个确定的答案。 樊守回答我道:“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他!老婆,我答应过他,不告诉你他的身份,所以,我不能言而无信。不过你放心,你男人不是个软蛋,他害死这么多村民,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放过他的!” “嗯,我信你!”不管樊守说什么,我都信他。因为在这个村子里,他就是我最亲的人。所以,我不信他又信得了谁呢? 我们随后从祠堂回到家,发现家门口被村民泼了好多大粪,有些村民还在家里唱骂,因为方言太重,唱的咒骂的歌好多我没听懂,所以,并没觉得有什么。可樊守听后,手紧紧捏拳,脸上忍得青筋都暴露出来了。 我在一旁也不敢说话,怕樊守发火。 我其实很怕他发火的,虽然他发火不伤害我,可摔东摔西的,让我很害怕。 “阿守,你这蛊公的位置该让了!”就在樊守隐忍的时候,樊雅这么多天第一次出门了,并且穿的花枝招展的,头上带着厚重的银饰帽子,走路时发出悦耳好听的声音。 054,让蛊公位为亲们的推荐票加更 我看向她时,她眸里瞬间就升出冷冽的神色来,死死的剜着我,恨不得把我用眼神给凌迟了。 她的眼神太吓人,让我下意识的往樊守身后缩了缩。 樊守看向她,上下打量了她一圈,然后鼻哼一声,“不错嘛,血蜘蛛的毒,一个月就解了。怎么,还想再来一个月?” 说话间,樊守将手一伸,一只血红色的蜘蛛就爬上了他的指尖。 樊雅一看到,收敛了嚣张的气焰,猛地向后退了一步,“樊守,你别以为这样我就怕你!哼,你生为大樊村寨的蛊公,居然不帮村民除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被草鬼害死,你根本就不配做大樊村的蛊公!” 她这话说的声音很大,对面的邻居,樊小小夫妻在楼上打开窗,就朝这边看来,一脸的气愤表情。 再看看隔壁那些村民也是打开自家的大门,朝这边伸过头来看,有些胆子大的,还附和樊雅说是。樊雅见状,底气就足了起来,这会扬起下巴,得意的看着樊守。 樊守鼻哼一声,不屑道:“我不配做大樊村的蛊公,难道你配?” 樊雅双手抱胸,眯了眯眼,笑道:“那当然!虽然我的蛊术不如你高,但是,我愿意为村民冒险,去找蛊魔除蛊虫!就凭这一点……” 她说到这顿了顿,然后转身扫了一圈四周已经围过来的村民,朝他们问道,“就凭这一点,大家说,我配不配做大樊村新任蛊公?” 这个死女人,趁人之危! 我气死了! 村民们这会居然都点点头,不知道谁小声说了句,樊雅本来就是老蛊公的女儿,她做蛊公天经地义什么的,第一个村民这么说,接下来的那些村民一个个都附和他,一个比一个声高的拥护樊雅做新任蛊公了。 樊雅挑衅的摊开手,朝樊守笑道,“阿守,你听听,大伙都说让我做这个蛊公呢?你要是还死赖着不让位置,恐怕也只有丢脸的份了吧?” 樊守环顾周围村民,只见他们都举手大喊着让樊雅做蛊公,他的手紧紧捏拳,那只红蜘蛛都似乎觉得不对劲,钻回他的衣袖里去了。 我看到他紧捏拳头的手,青筋暴露,骨骼发出咯咯的响声来,我心里好难受,头脑一热,从他的背后走出来,大声的朝周围的村民喊道:“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守哥,当初你们中蛊的时候,他只要看到,哪一次不是冒着生命危险帮你们除蛊的?你们朝他讨要除蛊的方法,和除蛊的药水,他是没告诉你们,还是没给过你们?你们又知不知道……他曾经为了除掉村子里的腹蛊虫,将你们支出村,自己当诱饵,想要让腹蛊虫统统钻进他的身体里,然后,让我点火把他和腹蛊虫一起烧死,牺牲自己来救你们!你们怎么可以翻脸不认人呢?……是,守哥现在没有答应你们说去找蛊魔,可不表示他不想帮你们,而是有……” “够了!”樊守不等我话说完,一把将我拉回来,朝我吼道,“烦死了,别说了。什么蛊公不蛊公的,劳资压根就不稀罕,谁要当,谁当去!” “守哥……你为他们做那么多,怎么可以任凭他们侮辱呢?”我替他不值,也替他心疼,他为了村寨的这些翻脸不认人的村民们,连命都差点丢了,可他们倒好,不但不感激就算了,还这样侮辱他! 越想我越难受,泪水就这么从眼眶里不停的冒了出来。 樊守却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把将我搂进怀里,紧紧抱住,“不要说了,我们做好我们自己的事情,就行了,别人爱怎么说就怎么说吧!走,我们回家!” 抱完我,他就拉着我的手往家走。 可樊雅却喊道,“站住!” 樊守扭过头朝她瞪过去,“你想找死?” 樊雅不屑的鼻哼一声,“樊守,你现在不是蛊公了,住在村民腾出来的屋子不合适吧?” 她这话一出,本来安静下来的人群中,又有几个人附和她。这下慢慢的村民都附和樊雅了,毕竟她现在是蛊公,如果村民们不和她套近乎,她将来不帮他们可怎么办?所以,大家都开始她说什么,都附和了。 我感觉到樊守听到樊雅说这话的时候,牵我的手力度越来越大,似乎是气愤极了。可他却鲜少的没有发作,而是淡淡的丢下几个字,“我们今晚就搬!” 樊守都这样说了,村民们也就不说什么了。 樊雅却眯了眯眼,不肯罢休的道:“你们必须现在就搬!” 樊守一听这话,猛地一跺脚,屋内本在休息的大虾子,突然嗖溜一声窜出来,以最快的速度将樊雅缠住,吓得村民四散逃开,樊雅更是痛苦的喊出声,“呃……樊守你个忘恩负义的混蛋,快让这条臭蟒蛇松开我!” 因为大虾子身上有解毒酶,所以,大虾子并不怕樊雅施毒,而且,大虾子是把樊雅紧紧缠住的,双手双脚被缠,她也没法施毒。 更为让我解气的是大虾子爬过去的时候,身上粘到了门口的大粪,一身的屎裹在樊雅的身上,臭味那不是一般的浓啊!樊雅这会被大虾子还弄倒在地,所以,头上的银饰帽子掉到了地上的粪水堆里,别提多恶心了。这会她说话间,大虾子还把沾了了屎的头翘起来,朝她嘴上吐信子,屎就这么掉在她的嘴巴…… “呃……”我实在憋不住,捂住胃在一边吐去了。 樊守这会也笑了,对樊雅说:“我说今晚搬就今晚搬,看你们谁敢逼我。” 他这话说完,目光冷冷的扫了回到自家门口,惊魂未定的村民一眼。他们见状,没人敢反驳他。 樊雅这会被大虾子缠的受不住了,所以,一边恶心的闭着眼,一边气恼的喊道:“好,我就宽限你一下,你……呃……你让这条臭蟒蛇滚开!” 樊守闻言,这才深深的舒了口气,对地跺了几脚,指着村东头的一条小溪对大虾子命令道:“去溪里洗洗身子,沾了一身屎和一身骚,劳资可受不了。” “噗……”我本来好不容易不吐了,就被他这句话逗乐了。 一身屎,那是地上沾的,一身骚,可不就是说樊雅身上弄来的嘛?这樊守骂人不带脏字,杀伤力也是十足的! 大虾子得令,嗖溜一声,松开樊雅,快速的朝村东头的小溪爬过去洗澡了。 樊雅这会坐在地上,看着身上沾的那些大粪,皱了皱眉头,想吐,又感觉到我的目光,恨恨的瞪了我一眼,忍住没吐。估计觉得有些丢脸,忙爬起来,连那好看的银饰帽子都不捡就跑了。 她一走,樊守就不屑的朝她背影白了一眼,“这也叫个女的,不知廉耻,咄咄逼人,瞎子男的都看不上她!” 我听到樊守的话,惊呆了! 一脸崇拜的望着他,“守哥,你文绉绉的说了两个成语哎!好厉害哦!” 樊守闻言,扭过头伸手弹了我鼻头一下,“小呆瓜,这就叫厉害啦,我在县城上学那会,不怎么认真听课,都是考第一的人!这有什么的。” 我第一次听他说自己来村寨之前的事情,所以,赶紧趁热打铁的问他,“那你后来怎么会来这村子呢?” “我爸妈送我回来的,因为我中了蛊……”说到这,他叹了口气,“现在不说这些了,你先在外面呆一会,我把门口的大粪冲了,你再进来和我一块收拾东西,晚上……晚上我们就搬走。” 说到搬走,他脸上露出了一抹愧疚之色看着我。 我明白他是怕我吃苦,其实我也怕没地方住,住在野外被各种小虫子叮,但是我不想他难受,于是笑着说道:“好啊,我最喜欢露营了,以天为被,以地为席,这是最原生态的生活了!哈哈哈,好期待哦!” 樊守却看着我好一会,别过头,落寞道:“傻瓜,撒谎都不会!放心,这只是暂时的……以后,我樊守,一定要你住最好的房子,吃最好的饭菜,过最好的日子!” 听到这话,我心一颤,一股暖意就涌上全身了!这比任何情话都感人! 055,惊现火莹 “守哥……”我忍不住喊了他一声。 他没说什么了,估计说出这样的话来,他已经很不自在了。这会去了屋里,不一会提了一桶水把外面的地给冲洗了一下,然后才让我进去。我进屋后,环视了这个住了一两个月的房子,然后深深的叹了口气。 “老婆,这几天你要跟着我遭罪了。”樊守以为我是舍不得这里,伸手把我搂进他宽阔的怀中。 我被他这么搂在怀里,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我好幸福,闭上眼睛,回抱着他,甜甜的说道:“我都说了,我不在乎这些,只要能在你身边,住什么样的地方,吃什么样的饭菜,我都不在乎。” “嘴甜,你这个小东西啊,绝对是老天爷赐给我的礼物。”樊守低下头,在我头顶亲了两口,声音柔和的说道。 我们腻歪了没一会,大虾子就爬回了屋,这会拿信子在我小腿肚子上“嘶嘶”的吐着,弄得我好痒,忙回过神,“大虾子也回来了,我们赶紧的收拾东西吧,不然天黑了就不好了。” 樊守“嗯”了一声,就松开我,进房间开始收拾东西了。其实他主要的是收拾他那些蛊坛子。 而我则把换洗的衣服、日用品等,放到背篓里了。 一切收拾停妥,天还是黑了。我问樊守去哪? 樊守好像有了主意,随后和我背着背篓,手里提着东西,往西山那边走去。我们走出家门的时候,那些村民有些打开自己家的窗户或门往外瞧,我感觉有些气愤,这些村民真的是过河拆桥,冷漠无情啊!想当初我被拐卖进来的时候,他们也没一个人肯救我的。也不知道樊守是怎样一个心理,居然会为了他们不顾自己的性命。 从这一点来看,我发现樊守真的是个绝世好男人,这样的侠义心肠,不拘小节的性格,是我活这么大,从没遇到过的。 想到他的好,我嘴角不自觉的上扬,看着他在夜色下那挺拔的背影,心里暖暖的,根本就不觉的和他搬出来有什么落魄或凄惨。 樊守带我来到西山之前除蛊婴的山洞里,然后放下东西后,就拿出一些他自配的药水,对着山洞壁上附着的那些火蝙蝠洒去,不一会,那些蝙蝠就全部掉地,死了。 大虾子见状,张嘴就要吃掉地的火蝠,樊守一脚给它踢开了,“一边去,这不是你能吃的东西!” 大虾子被他这么一踢,赶忙爬到我这边,朝我抬头吐信子,一副委屈的样子。我就摸了摸它刚才被樊守踹到的地方,埋怨起樊守来,“大虾子又不懂事,你踢它干嘛。” 我不满他对大虾子发火,其实我知道他心里不痛快。 樊守闻言,扭过头看着我,想说什么又没说,最后点起火把,插在山洞旁边的一个岩洞中,顿时四周就亮堂起来。 他问我收拾了扫帚没有?我说有,就从背篓里翻出来给他,他就把进来的山洞地上的火蝠扫到石台底下的洞里,然后点着一根树枝扔了进去,火蝠就烧着了。 这让我想到了之前在这里除蛊婴的画面来,有点害怕,就走到樊守身边,拉了拉他的衣角,“守哥,我们真的要住这吗?” 我没想到,我这轻轻的一问,让他难过的抱住我,就哭了。 我第一次见他这样,他的眼泪顺着他的下巴滴到我的脸上,我想抬头看他,他却把我的头按到他怀里,不让我看他现在的样子。 “老婆,我感觉自己好没用,让你跟着我受苦。我知道,你在城里什么时候还受过这样的苦啊,都是我没用。你放心,以后,我一定会补偿你的。”樊守声音压抑的说道,“一定……” 樊守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连死都不害怕,不会掉眼泪,却因为看到我跟着他受苦,他就难受的掉了眼泪,让我感动极了。我知道,他对我是真心疼爱的。本来我还有点害怕这里,现在,我一点都不害怕了。 “守哥,快别这样了,大男人这样很丑唉!”我推了推他。 他就回过神来,自己把眼泪摸了,然后深叹口气看着我,“好,我们把这里收拾一下,然后好好休息,明天我想办法弄点吃的回来。” “嗯。”我点点头,还坚强的朝他挤出一抹笑容来。 樊守就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然后极其温柔的吻了我唇瓣一下,然后才不舍的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和他一块收拾。 这个石台和外面进来的山洞不大,收拾起来挺简单的,我是打扫里面,樊守则拿着匕首把山洞外面的杂草啊树枝啊什么的砍了,然后在洞口处钉上了裹满硫磺的旧床单,算是门了。 大虾子则闲的没事,盘在坑边的石台上望着坑底下渐渐熄灭的火苗发呆,估计它觉得那些蝙蝠被烧掉了也不给它吃很可惜吧! 我现在一点都不怕大虾子了,反倒是渐渐喜欢上它,它和樊守一样,除了长相吓人一点,其实内心很温和的,而且它特别忠心。 “大虾子,带我去找水!”樊守这会外面的忙完了,走进来跺了跺脚,唤大虾子过去了,等大虾子过去,他拿出水壶沾了点水涂在大虾子的嘴边,然后指了指洞外。大虾子就嗖溜一声,带着樊守去找水源了。 只是樊守在出去之前,嘱咐我一个人小心点,他一会就回来。 我知道他其实也不放心我,可这大晚上的带着我在山林里跑,会让他更不放心的。所以,几番权衡之下,他还是选择把我留在这里,尽快赶回来。 我则觉得无所谓,毕竟这里蛊婴都除了,而且离村子那么远,应该不会有人来的。就算是蛊魔,也不可能大晚上在山林里乱窜,就为了来等待时机伤害我吧?想想这段时间,蛊魔一直都没有显身,好像和樊守达成了某种约定一样,樊守不去找他,他就绝不会找我们麻烦似得。 只是不知道蛊魔是不是真的是汪洋和阿珠? 想不通,我就把石台擦了擦,看大小真能铺上被褥当床睡觉了。 就在我擦石台的时候,坑里的火已经熄灭了,然后却突然“砰”一声,里面一亮,就像是什么东西在燃烧的过程中炸开一样。我吓了一跳,退后好几步,随后发现坑里还是亮着光的,而且和火光不一样了,而是那种白白的灿光。 这让我觉得好奇极了,慢悠悠的朝坑边走来,然后往下看去…… 天啊,我居然看到了坑最底下有一块类似于夜明珠一样的圆形物在闪闪发光,看的我唏嘘不已。 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我怕那东西有毒,所以并不敢下去拿,只这么盯着看了好一会,心想等樊守回来,问问他好了。毕竟他对这些山里的奇奇怪怪的东西比较了解。 看了一会就觉得没趣了,便继续收拾石台,在上面又铺上了褥子试了试,发现真的正好,就像是张圆形的大床一样,我躺上去试了试,感觉也不隔,好舒服! 抬头就看到了圆圆的坑顶上的天空,今晚天上有星星,真的好美哦。虽然这里是山洞,但是,想着以后能和樊守经常躺着看到天上的星星,我就觉得好浪漫…… 以前大学寝室里的女生们都找男友野外露营,说躺在草地上,一起和男友看星星月亮什么的,好有情调。我当时还想她们真是浪费时间,有谈情说爱的时间,不如多做功课,把成绩搞上去。现在想想,我真的是樊守说的那样,是个书呆子,一点都不懂得享受生活。 就在我躺在石台上看着天空繁星,胡思乱想的时候,突然,我的眼前一亮,那颗圆圆的像是夜明珠一样的发光体,居然飞到我上方,挡住了我看看星星的视线。 我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居然还会自己飘上来! 可看它飘在半空中闪闪发亮的模样,真的好漂亮。我一时忍不住好奇,伸手就把它握在了手中,仔细拿到眼下看了看,我发现,它不是个石头,而是一个长着半透明身体的超大号萤火虫! 在城里长大的我,从来就没见过萤火虫的,是到了这里之后,跟樊守晚上去引蛊的时候,见到过几次萤火虫,我还兴奋的让樊守捉了几只给我玩,樊守还为这事好一个说他自己,说什么他居然沦落到捉萤火虫的地步,还说他是蛊公,没引蛊虫回去,捉了萤火虫是多么多么丢脸。可我却不以为意,而是因为见到萤火虫兴奋不已,自己仔细观察了它们好久。 所以,现在这个超大号的萤火虫,我一下就认出来了。 但是好奇怪啊,它怎么会在养蛊婴的坑底出现呢?而且还是烧火蝠之后出现的…… 我捏住它的背和前甲,然后就仔细观察它,发现它发光的尾巴那里有点不对劲,怎么越来越亮,而且还越来越烫手呢? 360搜索 妙-筆-阁:蛊夫 更新快 我怕被它伤害,就赶紧松手了。 它在我松手的时候,立马就张开半透明的翅膀飞了起来,它一开始就保持自己的身体不落下去,可后来,它居然猛地朝我的脸上飞过来,我吓得拿手一挡,顿时我的手就传来“次啦”一声,烫的我手痛的要死。 我忙把手缩到眼下一看,天啊,烫红了! 我立马意识到这东西的危险性了,赶紧的跑开,这时,它居然追着我就飞过来,我没它速度快,它几下碰到我,把我的头发烧着了一点,我惊慌失措的给扑灭了,它又把我衣服烧了好几个洞,我也是赶紧的扑灭。最后我在逃跑的过程中,被背篓绊倒,眼见着这可怕的萤火虫就朝我的眼睛越飞越近…… 我吓得闭上眼睛,“啊”的一声喊,心想这下我完蛋了,一定要被这可怕的萤火虫烧死了,怎么办啊? 呜呜呜,樊守你快回来救命啊! “火莹?!” 056,落荒而逃的蛊魔 突然洞中传来一抹低沉的男音,而与此同时,我的脸上并没有传来灼烫的感觉。我觉得好奇,于是睁开眼一看,发现那只大萤火虫居然朝洞口那边飞去。 随着它飞向洞口,那边就越来越亮,我便看到洞口位置,出现了一个黑色身影! 是蛊魔! 他怎么会来的? 我慌忙从地上爬起来,扶起背篓,躲在背篓后面,怯怯的往山洞那边看去。只见那超大号的萤火虫飞向蛊魔,蛊魔就伸手一抬,就看到一只黑色的蝙蝠从他宽大的袖口,飞向萤火虫,在蝙蝠和萤火虫碰到之后,蝙蝠突然身体被烧着了,都起了火。 我知道这是身上涂了磷粉的蝙蝠,叫火蝠。不知道它是不是能把这只可怕的萤火虫吃掉呢? 哪知火蝠围着超大号萤火虫飞了不到两圈,身上的火越来越大,直到后来它怪叫一声,从半空中跌下去烧成灰为止。 而这个时候,萤火虫也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朝蛊魔飞过去。蛊魔后退了两步,在萤火虫飞向他时,他呼啦宽袖,试图把它给赶走,却没想到,它身上会那么烫,把他的衣服烧出洞来,火苗还在继续窜涌。 蛊魔见情况不对,赶紧的一边拍打着身上的火;一边跑出山洞了。 看到萤火虫追着他跑了,我却松了口气,心想蛊魔这次来的可真是时候啊!萤火虫追他跑了,那么我也就安全了! 不过,我真没想到这一个超大的萤火虫,居然有这么厉害,连蛊魔都被它吓得落荒而逃。 不一会,樊守提着一壶水,跟大虾子回来了。 他一回来,我才敢从背篓后面出来。他看到我从那边出来,愣了一下,“你怎么了?” 他一问,我就赶紧跑到他身边,把之前看到萤火虫的事情,以及萤火虫追着蛊魔跑走了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樊守。 他听完之后,浓眉一扬,惊喜不已,“老婆,那火莹可是好东西啊!” “还好东西呢?它身上发亮的地方很烫人,把我都快吓死了!就连小白那么喜欢光,都不敢靠近它,一直趴在岩壁上不敢动。”说话间,我指了指趴在岩壁上的那只小白蛾子。 刚才发现火莹的时候,它就从我肩膀上飞走了。 樊守顺着我手指的地方看了看岩壁上的小白,不禁笑了,“是小白不敢和火莹争地盘,所以,才飞走的。” “什么意思?”我听不懂了。 樊守就解释给我听,说昆虫和动物,领地意识都特别强,而占领了一个地方之后,别的动物或昆虫来进犯,它们都是要斗上一斗的,斗不过的,就撤。把领地让给比它更厉害的那位。显然小白没有火莹厉害,为了保命,自然就离开我的肩膀了。 “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个萤火虫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听樊守这么一说,好像他认识这个萤火虫一样。 火莹?刚才蛊魔也好像这么说了句。 “也是一种蛊虫,但是一般只有蛊神那种级别的巫蛊师才能养的起来,因为,将萤火虫的卵用莹粉,以及一些矿物质和草药包裹,埋藏在地底下,若干年后,遇到火,萤火虫迅速从幼虫变成超大成虫,并且尾巴后面含磷物质被火击醒,就会越变越亮,越变越烫。因此,它被巫蛊师们称作“火莹”。”樊守和我解释道。 我听后很纳闷,“那巫蛊师养这玩意干嘛啊?总不会是为了让它烫自己玩吧?” “怎么可能,这火莹的用处可大了。比如它可以照亮;比如它可以用来点火;比如它的药用价值。据巫蛊师们口口相传的蛊术上说,这火莹和几味草药混合在一起服用,可以起死回生的。”樊守道。 我笑了,“这年头还用的着用它来照亮和点火吗?还有什么起死回生,打死我都不带信的。” “起死回生恐怕是有点虚夸,不过能在人奄奄一息的时候,服用下去,应该能续命。” 说话间,樊守把小白从岩壁上赶下来,可小白围着我飞,却死活不肯在我肩膀上呆着了。 我有点纳闷,问樊守,“这火莹都飞走了,它怎么还不肯回我肩膀上呆着啊?” 说实话,这些天小白一直在我肩膀上呆着,我都已经习惯了,它一不在,我还有些不自在。 樊守抬头看着飞来飞去的小白,沉默了一会,随后嘴角一扬,恍然大悟道:“恐怕那个火莹还得飞回来,所以,小白不敢落下。” “啊……那个火莹还要回来?”我吓了一跳,赶紧将手伸给樊守看,“你看看,它给我烫出泡了,它要是回来,再朝我扑过来,我还不被它烧死啊?” 樊守看到我白嫩白嫩的手上烫出的水泡,心痛的拧了拧眉,“这火莹我还真没法子对付它,我师父当初只说火莹怎么来的,有什么作用,并没有说怎么驯服它。” 话末,他小心翼翼的捧着我的手,然后从他那些自制的土药坛里,弄出一点黑乎乎的膏状物涂在我手上的水泡上,顿时,我感觉手舒服多了。 “守哥,那怎么办啊?万一它回来我不惨了吗?” 想到之前火莹追着我到处飞的恐怖画面,我就有点慌。 樊守转动了眼珠想了想,好像也没想到什么合适的办法,只安慰我说,蛊魔既然知道是火莹,一定就知道它是好东西,肯定想办法收服它了,让我别担心。 他虽然这么安慰我,可我一想到之前蛊魔都被它追得到处跑的画面来,怎么都觉得这火莹没这么容易给收服了。 随后等了一会,也没见火莹回来,我渐渐安下心来。就找出脸盆,让樊守给我拿出水壶,倒了点水,简单擦了擦身子,就躺在石台铺成的床上了。 樊守随后简单洗了洗脸,就上来从后面搂着我,手慢慢不老实的敷在他喜欢的那对上,对我说道:“老婆,这山洞后面有条带瀑布的小溪,水清的很,还有鱼,这几天我们可以暂时在那里洗衣服、洗澡什么的。至于吃的,大虾子会帮我们解决的。” “大虾子它能解决什么啊?” 樊守含糊的说了句,“明天你就知道我们家大虾子的厉害了。” 说完,就翻身把我给压住了。 我慌了,忙拍打他,“这里都没个门的,你能不能别这样啊。” 我好担心蛊魔在来了怎么办?这看到我们这样得多不好啊? “怕什么,我们野外都做过,这里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再说了,我都一个月零三天没碰你了,都快憋出内伤了……”樊守说着说着,气息就变得粗喘起来,粗糙的大手,敷在那对上就开始摸索。 这段时间我坐月子,他确实好多次想要我,但都是在关键的时候起来去冲凉水澡了。想来,这家伙确实憋坏了,也就不反抗他,由着他放肆下去。 他见我不阻止,他就更加肆无忌惮了,很快就把我的一服撤了,吻住我的唇,一路向下,慢慢的他就失去耐性了,迫不及待的挺身而如…… 因为有将近一个月没有和他做这种坏事了,所以,他刚开始进来的时候,让我微微身子一紧,痉挛了一下,随后,他就放缓了动作,慢慢的让我适应着。可不等我完全适应,他已经又忍不住加快动作了。 我被他这样猛烈的动作撞的忍不住喊出声,而这里有回音,喊起来特别的显得声音大,我就想忍,他却故意欺负我,动作加剧,不让我忍,“没有人听见,你怕什么?老婆,我喜欢听你这时候的声音……” 他说话间动作不停,让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只能随着他的动作,发自内心的喊出声。 他这次的时间不算长,本已经结束了,我以为他好放过我了,哪知,很快他居然又恢复过来,第二次要了我,第二次的时间比第一次长了数倍不止,我都快被他折腾的散架了,他事后倒是一点事情都没有! 还把我揽到怀里,紧紧抱住,手也不老实的摸索来摸索去,还对着我的耳边说着暧昧的话,“老婆,上次我就在想,在这里和你做坏事,一定感觉很不错,没想到,不但不错,还很不错……” “哎呀,你真讨厌,我要睡了。”我被他说的脸颊发烫,全身都跟着热起来。忙装困,闭着眼睛窝在他臂弯睡。 本来只是装睡,慢慢的,居然真的睡着了。 等醒来的时候,樊守不在我身边了,而且我还闻到一股子的烤肉香味。 我忙坐起来,用薄被掩住身子往山洞口那边看去,只见山洞外面,樊守正坐在一块石头山,好像在烤着两只鸡,但又不像鸡那么大。不过闻起来就好香啊! “守……”我刚想喊他,就见大虾子嘴里叼了一只灰色的兔子爬到樊守身边。 樊守伸手拿下它嘴里的兔子,就伸手摸了摸大虾子的身体,笑着表扬它,“不错嘛,今天的收获不小啊,一会赏你两条兔前腿吃!” 看到这,我嘴角一扬,笑了起来,樊守这家伙真是欺负大虾子,明明就是大虾子搞回来的食物,还只分人家两条兔腿。 看他在那准备早餐,我也就懒得起来了,昨晚他真的是把我折腾的够呛。抬手深了个懒腰,刚要准备重新躺下,突然感觉肩头处痒痒的,我就伸手去抓,可是,刚碰到肩头那边,触觉不对啊!怎么不是嫩嫩滑滑的皮肤,而是**的感觉? 我触电般的收回手,然后往肩头那边看去,看到上面的东西后,我吓得“啊”的一声,就喊了起来,背后也出了一后背的冷汗! 樊守听到我的惊呼声,猛地起身朝山洞里跑来,“碧落,你怎么了?” 听到他的脚步声跑过来,我还是吓得身子直抖,然后哭着看向自己的肩膀上趴着的东西,颤抖着音调说道:“守哥……快救我啊!” 057,找樊守求救的女人为木槿花西月锦绣的皇冠加更 我快要吓死了,我真的没有想到,我的肩膀上居然会趴着一只红色的甲壳虫,而且,它还在吸我的血! 这只甲壳虫,能有半个鸡蛋那么大,趴在我的肩膀上,用尖尖的嘴巴吸进我的皮肤里,吸血!吸完就和蚊子一样,肚子变得鼓胀起来。它吸完血,全身都是通红的,是血的颜色。我肩膀本来就不见太阳的,所以很白,这会它趴在上面,顿时,红白分明,看起来好慎人。 不过仔细看看,它好像长得有点像萤火虫啊! 樊守跑进来之后,气喘吁吁的单膝跪在石台床上,紧皱着厚重的眉毛,看向我肩膀上的那只甲壳虫,“老婆,这……这好像是火莹啊!” 火莹? 我突然想起昨晚那只追着我飞的半透明的萤火虫来,本来就害怕,这会吓得伸手就要去拂掉它,“它怎么会吸血啊……走开……” 樊守却不等我的手碰到它,就一把捉住我的手,轻声道:“嘘,这火莹好像认定你是它的主人了,昨晚追着你,恐怕也是想要趴在你的肩头吸血。” “它不是萤火虫吗?!干嘛要吸我血啊?”我惊愕道。 “有可能是它需要能量,只是,一般的萤火虫成年后,只是喝点露水或花蜜保持养分,可这火莹好像单靠露水是根本不够维持它自身体力的。所以,它需要更多的养分,那就是人血!”樊守这会居然越说越兴奋,就像发现了什么新大陆似得。 我却吓得颤颤发抖,“我怎么这样倒霉啊,谁的血不吸,偏偏来吸我的?!” “我的小呆瓜老婆啊,你知道你有多幸运吗?它是成虫之后,第一个见到的人是你,所以,把你当成它的主人了,于是,就来吸你的血维持生命,以后也会听你的命令办事的。快点想想,给它个什么招蛊口令吧!”樊守松开我的手,点了点我的鼻子,宠溺的说道。 可我压根就不想要它跟着我,所以,我为难的看着樊守,“守哥,不如你把它给捉住,放蛊坛子里好了。我不想要它跟着我,不然整天又是吸我的血,又是拿屁股后面的火球烫我怎么办?” “它吸你一次血,能够维持一个多月不进食,你怕什么?至于它追着你跑,身体发烫的原因,一定是你惹怒了它。你要是像现在这样不碰它,它根本就不会烫你的。”樊守笑道。 惹怒了它?之前好像我是把它捉在手里,然后捏了捏它的后背和前甲,后来它身体才越来越烫的。 看来,樊守说的没错! 目光移向火莹身上,就见这会它吸完我的血,确实不动了,身体也没发烫。我不禁就放下心来,仔细观察着它,“守哥,我算是发现了,你们巫蛊师养蛊,好像都会拿自己的血喂他们。” “当然,养蛊就得拿自己的血喂养它们,不然,它们又怎么会为己所用呢?但有些血不是喂它们,而是用来引它们,因为有些蛊虫是不吸血的。比如大白小白,它们就是这一类的。”樊守很耐心的和我解释道。 我这才明白的点点头。 樊守就催促我,“快别问这么多了,赶紧的想个招蛊口令,然后好让它离开你的肩膀。” 一听只要喊出招蛊口令,它就会离开了,我顿时来了精神,想了想道:“小白叫“蛾蛾蛾”,那么我就叫它“莹莹莹”好了。” 樊守闻言,伸手拽下我的一根长发,然后搓成麻花状,递给我,“你拿着这个戳戳它的触角,然后发出你的招蛊口令,多弄几次。” 我好奇的接过他递来的头发,然后照着他说的那样,对着火莹的两根触角点了点,然后发出“莹莹莹”的声音,只见它的翅膀张开了,但是却并没有继续动作。我就又点了点它的触角,发出招蛊命令。几次之后,它就抖动翅膀,像是突然醒了过来一样,就飞起来了,但是屁股后面并没有发亮了。 我以为它要飞走了,哪知它飞了两圈之后,就落在我头顶的头发上不动了,我吓得“呃”了一声,然后伸手拉了拉樊守的衣袖,僵着身体,求救的朝他看去。 樊守这家伙却正盯着我露出的饱满在看,这会我拉他衣袖,他都没回过神。我火了,用指甲戳了戳他的肉,喊他,“守哥,它落我头上了,怎么办?” 樊守这才回过神,看向我头顶,然后笑道,“老婆,它这样趴在你头发上,好像发卡,漂亮极了。” “别说了,快想办法把它弄走啊!”我可不想它趴在我头发上,万一它又发怒身体发烫,然后把我头发点着了怎么办? 樊守估计见我真的不喜欢火莹,所以,就拿来一个罐头瓶,打开盖子,然后在枕头上捡起我的几根落发放到罐头瓶子里,再对着火莹一罩,让我喊招蛊口令,我就赶紧的“莹莹莹”的喊,就听我头顶传来扑腾翅膀的声音,随后头上一轻,樊守就成功的把火莹装进罐头瓶里,盖上盖子之后,在盖子上用匕首戳了几个眼透气,就把火莹放到了一边。 “好了,这下老婆你可以安心起床了吧?”樊守这会将我一揽,揽到怀中,大手敷上那对上,爱、抚了几下。 我不好意思了,害羞的推开他,拿被子挡住自己,“讨厌,你在这样没正行,我以后都不理你了!” “这又没外人,我要什么正形啊!”他却不以为意,不过到底放过我,没有再做过分的举动,只是非要看着我起床穿衣。 对于他这色色的性格,我也是没辙,躲不过去,索性也就不躲了,当着他的面,大大方方的把衣服穿好,然后他就领着我去后面的有瀑布的小溪里洗漱了。洗漱回来,他把烤好的两只野鸡上的鸡腿拽下来给我吃了。 我其实食量不大,四条鸡腿要是在平时,根本吃不下,可是,樊守的厨艺真是绝了,烤的太好吃了!我全给吃完了,还打了个饱嗝,“守哥,你要是将来去城里开饭店,我保证天天满座!” “嘴甜。” 他给我递来毛巾,让我擦手,他则起身,拿起匕首戳着山洞的岩石上,攀到山洞顶上,往山下的村子里眺望过去。看了一会,他又利落的爬下来,拍了拍手上和身上沾的泥土道:“村子里好像又出事了。” “是又死人了吗?”我闻言,看向樊守,发现他表情凝重,眼里还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我发现,即使村民对他这样恶劣,把他赶出村,他好像一点都不恨他们,相反,还在这替他们担心。 “对。我刚才看到村里面烧纸的烟火很多,估计死的不只一两个人,而是很多人!哎,这个蛊魔开始耐不住性子了,恐怕,他想尽快将村子里的人都杀完,然后离开这里了。”樊守越说眉头越拧的厉害。 我再次趁机问他,蛊魔是不是汪洋和阿珠,他却依旧是那句,他不能言而无信。 他这个人倔起来的时候,真的好讨厌,我是他老婆,问他话,他都不肯说,我气的背过身,他又哄我,说这也是为了我好。 就在我要原谅没原谅他的时候,山洞前面的山坡上,突然传来好多树枝和草丛被人碰到的声音,我和樊守都看了过去,这时,那边传来几个女人说话声,“大家快点……快啊!只要找到蛊公阿守,我们就或许还有得救!” “小花姐,你真的确定蛊公和蛊婆是来到西山了吗?” “是的,我本来昨晚想偷偷给蛊婆送点糯米粑粑,让他们吃的,所以,跟着他们后面,偷偷追了几步,只是后来看到他们上了西山这里,我大着肚子不方便上山,就没有追来了,所以,我敢肯定,他们两夫妻一定在这山上!”这是樊小花气喘吁吁的声音。 她们怎么上山了?樊小花那可是大着肚子啊!这么爬山很危险的! “守哥,好像是隔壁邻居小花!”我拉了拉樊守的胳膊道。 樊守从那边收回目光看向我点点头,“是她们,估计,蛊魔已经开始对女人们动手了,她们找樊雅,樊雅一定是记得过去的仇,不肯帮她们,所以,这几个和她有过节的女人,只能上来找我救她们了。” “原来如此,那你救不救?”我问他。 058,下山除蛊 樊守没有回答我,而是望着山坡那边渐渐走过来的女人们发呆。 如果是别的男人,我或许觉得他这是号色。但樊守就不会,我和他在一起少说也快三四个月了,每天朝夕相处的,我发现,他除了对我色的离谱外,对别的女人都是一副傲了吧唧的样子。所以,这会我知道他只不过是看着她们想什么事情出了神。 我得不到他回应,心里想着樊小花人还不错,如果真的看她死了,我也不忍心。 所以,这会我想想拉了拉樊守的大手,“守哥,你救救她们吧。她们也不容易,特别是樊小花,你看看她还大着肚子,老公又那么怂……如果我们不帮她,她要是死了,不就是一尸两命嘛!” 我说完还做出可怜巴拉的表情望着他。 樊守回过神,扭头看着我,眼珠咕噜噜一转,冷着语气道:“我干嘛要帮你救她们啊,我又没什么好处,别忘了昨天我们被赶出来的时候,她们也没说话帮我们。” 樊守这到底还是生她们气的,要是我,我也生气,可是,毕竟这么多人命,能救不救的话,那就太没人性了。 想想,我摇晃着他的胳膊又劝,“守哥啊,你是个蛊公,不,前蛊公,而且还是大男人,你救她们还要什么好处啊?以前也没见你要……” “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我帮你救她们要是没有好处,我是坚决不干的!”他伸出手指戳了戳我胸口道。 我窥着他的脸色,发现他沉着脸,一副坚决的模样。我就抓了抓头,害愁了,“那你要她们给你什么好处你才肯帮她们?” “切,谁要她们给好处。我看着你的面,才会救她们。如果你好处给的不到位,她们就是给我金山银山,我都懒得干。”樊守扬起下巴,不屑的说道。 我一听他原来是要我给好处啊,可是…… “守哥,我有什么好处可给你的啊?我拐进来的,身无分文的……”我嘟着嘴为难加委屈的说,只是话还没说完,樊守就低头一下吻住我的唇。 他温热柔、软的唇瓣敷在我的唇瓣上亲了一口,才坏笑着对我耳边轻声暧昧的说:“我的呆瓜老婆唉,你身上到处是拿得出手的好处。我要求不高,只要我们做坏事的时候,你稍微主动一点就行。” 我没想到他说的好处会是这个!顿时脸颊一烫,捏起拳头就朝他的胸膛上捶去,“哎呀你这人,还要不要脸了?怎么什么时候都能想到这事啊!龌蹉!” “哈哈哈哈……”樊守被我捶着,他一点都不生气,反倒是爽朗的笑出声。 或许是他的笑声太大,让山下的樊小花们听到了,不一会,她们就朝我们这的山洞走了过来。等看到她们从树丛中钻到我们这来的时候,我发现,她们有三个女的,都背着背篓,里面都放着干粮啊衣服啊什么的,显然是打算搬出村的! 三个女人除了樊小花大着肚子以外,另外两个,一个都是头上裹着甘蔗叶的少女,一个是和樊小花差不多大的妇女。她们三个因为都是常年在山村呆着的,经常上山采药啊忙活啊什么的,所以,脸上都晒得特别黑,而且,身材都很壮实。比起她们来,我看了看自己的小细胳膊小细腿的,暗自叹了口气,难怪樊守说我弱,我确实弱。这样的身体素质,比起他们这的女人,可差的太远了。 “蛊公蛊婆!”她们看到我们,黝黑的脸上,一个个都露出了兴奋的表情,仿佛见到了救世主。 我见樊小花怀着孕,还背着那么沉的背篓,刚要过去搀扶她上来,哪知樊守在我刚抬脚的时候,就一把捉住了我的手,不让我去扶她们。我诧异的抬头看向他,“守哥?” “你还没答应我呢。”他朝我扭头看过来,眼里浮现出暧昧的目光。 这人! 想到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我脸一烫,低下头咬了咬唇瓣,“好,我答应你。你救救她们。” 樊守这才高兴的笑了起来,“哈哈哈,好,我这就帮她们。” 话末,他松开我的手,然后就去搀扶樊小花走到山洞口处。 其她两个女的也赶紧跟过来,上来后,忙放下背篓,一个个朝樊守和我跪地,樊小花开口哭求道:“蛊公蛊婆,你们快点救救我们,村子里到处都是草鬼在乱窜,打都打不死。阿雅给村民好多的防蛊药水,可是都没得用。村子里自从昨天你走了之后,一晚上死了四十几个人!呜呜呜……我公婆都死了,男人也跟着几个体壮的汉子趟河水想跑出山,结果被河水冲走,没得影子了……我们实在是没得法子了,你要是不救我们,我们真的就只有等死咯!” 我一听死了四十多个人,心一痛,忙拽着樊守的胳膊,“怎么办?守哥,你快想办法救救他们啊!” 这时候,我也不在乎他们之前对我们那么恶劣的事情了,只想着让樊守把村子里的蛊虫给除了,然后不要让他们再死掉。 樊守这会听完,表情也很凝重,这会他没说话,眼珠转来转去的,一看就是在想着什么。 他不开口,那三个女人就朝地上猛对他磕头,求他救救她们,还说,只要他肯救她们,让她们怎么样都行,当牛做马,做我们的奴隶都成…… 我见状,忙喊她们不要这个样子,快起来。可是,她们根本不听我的话,只朝樊守继续磕头。显然是觉得,樊守要是不答应,她们立马就会死一样的。 樊守这会回过神,朝她们烦躁的骂了句:“艹,你们不嫌脑门疼,我听的还嫌吵!我老婆都说救你们了,你们还非磕什么头?” 她们一听这话,也不傻,自然明白是他答应救她们了,这会她们一个个朝樊守抱拳说谢谢。 樊守不耐烦的又道,“和我谢个屁,是我老婆让我救你们的。” 他这话一出,樊小花她们就赶紧朝我看过来,朝我道谢。我不忍心她们这样,忙说:“没事啊,你们快起来。” 说话间,我就去搀扶樊小花起来。樊小花受宠若惊的不敢让我扶,非自己扶着洞口的岩壁起来了。 她们都起来了,我就扭头看向樊守,问他,“守哥,现在怎么办啊?” 樊守深深吁了口气,“还能怎么办,先让她们三个留在这,和我们住几天。我先下山进村去看看。” “蛊公啊,去不得!村里都乱了套,虫子乱爬就算了,好多人互相打架,抢东西保命!就连老族长都被打伤,躺在屋里头动弹不得了!”樊小花忙劝樊守道。 樊守一听老族长都被打伤在家,就更是呆不住了,匆匆跑进山洞里,从蛊坛里招了好多的蛊虫进衣服里,随后又在兜里装了好多除蛊的药水。出来到洞口后,递给我们四个人,一人一片枯树叶,对我们说:“我先去村里头看看,你们四个记住,一看到蛊虫来,就含住这香樟树叶,因为我在香樟树叶上加了点除蛊药水,可能有点毒,会麻舌头,不过没大事情,你们不要怕。” 她们三个听樊守解释过之后,一个个把树叶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可我却一把抓住樊守的胳膊,担忧极了,“我和你一块去啊,反正我也不怕虫子咬。” “你过去,我会分心的。乖乖在这等我,我不会有事的。”樊守伸手把我揽进怀里,本来想低头亲我的,结果到底顾虑她们三双直溜溜盯着这边的眼睛,止住了动作,松开我,就朝地上跺了几脚,喊出大虾子跟他下山了。 大虾子出来的时候,还把她们三个吓得惊叫连连的,特别是吃过大虾子亏的樊小花,那是叫的最大声的。 等大虾子和樊守走了,她还在那伸手直拍胸口,“妈呀,吓死个人了,这条大花皮蟒可是野得很啊,居然也能乖乖听蛊公的话,蛊公的本事,可真不是虚的!” “对啊,樊守才是真正的蛊公,比那个樊雅可厉害多了!”另一个妇女附和道。 “是啊是啊。”那个少女也开口附和。 说完,三个人都看向我,樊小花还走过来拉了拉我的胳膊,劝我不要担心樊守,说他本事厉害着呢,还说之前有一年村子被别的叫什么马山寨村的蛊魔暗算,也是放了好多蛊虫在村子里,是樊守和老蛊公一起对付了。 我一听这话,还能放心点,就忙张罗着她们进洞里休息。 她们一进去,打量了一圈,一个个抬头看天,一副吃惊的表情,都说这山怎么这样奇怪。像个井一样。 另一个妇女,后来知道她叫樊茄,她打量完周围环境后,就掀开我铺在石台上的床褥,伸手敲了敲那块大石台,然后还拿头上别的银簪子戳了戳石台,弄出一点碎石沫,放到嘴里吧嗒了几下,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来。 樊小花她们见状,忙走过去问她怎么了? 我也好奇的凑过去,樊茄就朝我看来,“蛊婆,你们晓得睡的这是啥子石头吗?” “我不知道啊,不就是一块山石吗?”被她这神叨叨的样子弄得发愣了。 她闻言,一脸神秘的朝我凑过来,附在我耳边,轻声说道:“这是天上掉下来的星星石,好东西!” 呃,这是陨石? 我闻言,目光移到了石台上,仔细看了一圈,发现它好像是和一般的石头不大一样。不过世界上的陨石多了去了,珍贵的也不多。但这个看起来这么大,这么普通,也没什么了不起的吧。 山里人估计少见多怪,所以,我也就没当回事。 但樊小花和那个少女,就凑过去问她是什么石头,怎么那么神秘啊,还要和蛊婆悄悄说啊什么的。 樊茄却笑道:“我看到石头渣,提醒蛊公蛊婆睡的时候老实一点,瞧瞧你们两个大嘴巴,还非要问!” 她们两个闻言,就捂住嘴暧昧的看了我一眼就不问了。 可我望着那个叫樊茄的女的,只见她朝我眨了眨眼,神秘的笑着。 后来到了中午头,樊小花喊饿,就张罗另外两个去到外面支起个简单的灶台,架锅煮饭去了。我说要去帮忙,她们不肯,我无奈之下,看到水壶里没水了,想想还是去山后面的小溪里去装点水。 结果那个叫樊茄这个蔬菜名字的妇女,就非要跟着我一起。我们到了小溪边,装好水时,她才朝我说道:“蛊婆,那块星星石可以做药,回头我们安全了,离开的时候,你可以给我一块吗?” “可以啊,那石头又不是我们的,是山里头的,你随便啊。”我无所谓的道。 她闻言一脸的兴奋。 我见状,忍不住问了她一句,“你看起来好像很懂石头?” “是的,我阿爹是石匠,我跟着他学了不少关于石头的事情。”她自豪的说道。 难怪呢! 我毕竟和她不熟,所以,没说几句话,我们就往回走了,只是,刚走到洞口,就闻到饭糊了的焦味。 我没什么,樊茄却大喊一声“要死了”,就赶紧把锅端了下来。 我放下水壶,觉得奇怪,怎么她们两个不见了? 结果下一刻就从洞口传来樊小花痛呼声:“救命啊……疼死老娘咯……” 059,阿珠房间的怪物上 我一听到樊小花在喊痛,心一紧,赶紧的往山洞里跑去。 进去之后,我看到了她捂住肚子躺在地上,那个少女一个劲的喊着她,“小花婶子,你别吓我,你怎么了?” “玲子,我痛……我的肚子痛死咯!”樊小花捂住肚子在地上打滚,并且她的下身开始往外出血了。 我见状,立马就有种不好的预感,忙跑过去将她扶起来躺在石台床上,然后让那个叫玲子的少女和樊茄把她按在床上,不让她乱动。我则脱了她的衣库子,看了一眼她那里,发现在不停地往外冒黑血。这让我恐惧极了,正常情况下,如果孕妇流产的话,血都是鲜红色的,不可能是这么黑的,还带着恶臭的! “啊呀,蛊婆,小花她这是不是要小产了?”樊茄毕竟是已婚妇女,对这个事情还是比较了解的。这会也看出不对劲了,忙朝我看过来说道。 我还没说什么,樊小花在那哭喊道:“不……我的伢子啊……蛊婆,你救救我的伢子啊……呜呜……” 听到她这么痛苦,还在担心肚子孩子的安危,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儿,我想起之前我流产的画面,出于同命相怜的原因,我也跟着哭了起来。这种时候,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毕竟我不是妇科医生,也没有临床经验。 “蛊婆,她在这样流血不止,大人和伢子都得没命。”樊茄说着说着也哽咽了,随后看向一旁发慌的玲子,问她,“你小花婶子究竟是怎么了?” “我也不晓得啊,她本来在那烧火,然后突然喊她肚子疼。我就扶她进来了,她还没躺床上,就疼得满地打滚了……”玲子瘪瘪嘴哭了起来。 “啊……我滴阿姆啊,疼死我了……哎呦……”樊小花捂住肚子哭喊的更大声起来。 她一扭身子,下面的黑血流淌的就更多了! 我看在这样下去,她一定会失血过多死掉的,到时候可真就一尸两命了! 虽然我知道汪洋有可能是蛊魔,但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只有找他才能救樊小花了。所以,我忙对樊茄她们两个说:“你们在这陪着她,我赶紧下山去找汪神医。” “汪神医好多天都不出门了……你能喊到他吗?”樊茄提醒我道,“再说,村子里现在到处都是草鬼,你回去不怕被草鬼害死吗?” 我看了一眼正痛苦着的樊小花,坚定的道:“无论如何,我都不可能眼睁睁的看着小花母子死掉!” 丢下这句话,我不管她们怎么想,就赶紧的往外跑去。 因为实在太着急,所以,我下山的路上,摔了好几次,脸上也被树叶划出痕来,但我都没在意。从山上下来之后,因为腿摔的疼,所以,我一瘸一拐的就往汪洋家赶去。 西山离汪洋家挺远的,走过去,必须要经过村子的石子路,也就是说,我很有可能会遇到很多的蛊虫,所以,我在进村子之前,把樊守留给我的香樟树叶含在嘴里,然后才开始往村子里的石子路走去。 刚走到石子路上,我就看到地上有黑色的虫子在蠕动,我以为是腹蛊虫,忙低下头看了一眼,结果看完差点吓不死我,居然是黑色的小蛇!因为蛇不是蛊虫,所以,我不敢确定它会不会怕我嘴里含着的香樟树叶,于是,我抬脚就往前一瘸一拐的跑起来。 结果那条小蛇并没有追我,而是穿过石子路往路边一户人家爬去。我发现,现在是大中午头的,村里的人,都大门紧闭,就连厨房都没人在做饭。路过有些人家的门口时,我还听到了惨叫声,和小孩的哭泣声。这种声音听的人好绝望…… 我突然好恨蛊魔,他怎么可以这样没有人性呢?不管怎么说,这些村民都是活生生的人啊,其中还有妇孺儿童的,他怎么能下的去手害他们啊?! 估计是樊守给我的香樟树叶起了作用,我在村子的石子路上遇到了好多怪虫子,可它们一见我走过来,都像避瘟疫一样避开我,这让我一路畅通无阻的来到汪洋家门口,只是,来到他家门口后,我突然觉得很奇怪,为什么我没看到樊守呢?而且,樊雅好像也不在村子里! 我也只是疑惑了一下,就开始打量汪洋家的大门,发现他家门口和村子里任何一家都不一样,别人家门口多多少少都有一只两只的怪虫子,可是他家门口,什么也没有。门上依旧挂着请勿打扰的牌子,而门上方结了好几层的蜘蛛网,但却看不见网上有蜘蛛。 通过蜘蛛网,我就判断出汪洋这扇门,好久没有打开过了! 距离上一次来这,足足过去十天之久,我记得那次来找他,我说是要看阿珠,汪洋却不让我看,还对我说,要带我离开这里什么的。 收回心思,我敲了敲门,里面没有回应。我着急之下,就鼓了鼓劲,打算用身体撞开门。可等我往门上一撞的时候,门居然没有从里面闩起来,我整个人撞上去的时候,它打开了,我不备,就摔倒在地,疼得我屁股都跟裂开了似得。早知道我先推一推了! 我咬牙揉了揉屁股,就开始打量汪洋家,“汪洋……你在吗?” 可我刚打量完屋子时,我吓得整个人都痉挛了,“啊……” 因为,我看到他家本来洁白的墙壁上,全都是那种类似于黑色的毛毛虫茧趴在上面,而茧都是空的,里面的东西应该都跑出来的。而且,屋顶上的电灯、吊扇等地方,都吊着好多的蛇皮,就是那种蛇退下来的白色皮。看起来好吓人! 这些都摆明,近期这里有蛇和虫子呆过,而且不是一只两只,而是一群! 我联想到村子里最近的那些虫子来,很显然,汪洋家的虫子都跑出去了,不然,他屋里怎么可能什么都没有呢? 那汪洋人呢?阿珠人呢? 本来我都想爬起来逃出去的,可是,这会想到汪洋和阿珠,以及生命垂危的樊小花,我到底是压了压心里的恐惧,小心翼翼的往汪洋家的二楼走去。 我发现了,我每走一个台阶,都会传来次啦一声,就像是踩到了螃蟹壳一样的动静,我往地上看了,是空的黑色茧壳。这些里面没虫子,我倒是不害怕。因为也没什么伤害性。 这样好不容易熬到我走上楼,这时,走廊那边就传来一股恶臭味,还有就是老鼠吃肥皂时,那种吱吱吱的怪声传来。我听的有点后背发寒,而且,这臭味太浓烈了,我捂住鼻子好一会,才勉强走到走廊的窗户那边,然后推开窗,对着外面深呼吸了好几下。 我呼吸够了,然后就往阿珠的房间看去,因为,所有的房间都打开着,里面都没什么异常,唯独是阿珠的房间,房门紧闭,里面还传来老鼠啃肥皂的声音。我记得上次给樊守拿血清上楼的时候,就听到这种老鼠啃肥皂的“吱吱吱吱”声。这会又听到了,而且,我刚才那么大力的推开窗户,也没有惊到屋内的老鼠,那么,屋内究竟是一只什么样的老鼠啊? 我虽然是城里长大的,怕虫子、蛇之类的,但是老鼠我并不害怕,相反还觉得很可爱。所以,这会听到老鼠啃咬肥皂的声音,我并不多么害怕。 只是有点怕看到阿珠,因为她上次坐在床上,睁着灰白的眼睛看起来真的好像鬼! 但为了能够搞明白一些事,也为了能够找到汪洋救樊小花,我也就咬了咬牙,打着胆子开始往阿珠的房间那边走去,并且还小声的喊着,“汪洋?阿珠……你们在家吗?” 我喊了两声,里面并没有回应我的声音,相反,那种老鼠啃咬肥皂的声音变得节奏快了起来,这让我头皮都发麻了,这老鼠得多爱吃这肥皂啊?居然我弄出这么大的动静,它都不跑! 既然老鼠都在里面啃肥皂,而没人制止,只能说明,汪洋肯定不在里面,阿珠或许也不在吧? 我这样安慰着自己,就加快了步伐走到屋子门口,一只手捂住鼻子,一来是怕门上的拦盗香花粉迷晕我,二来也是为了挡住屋内传来的臭味的,。另一只手则搭在门把手上,然后一拧,只听咔嗒一声,门锁拧开了,我就屏住呼吸,将门往里一推…… 当门被推开之后,一股熏人的恶臭,让我眯了眼,我闭上眼,摇了摇头,适应了一下,然后才往屋内看去,结果我的目光一看到床上的画面时,我整个人吓得呼吸一滞,心也跳到了嗓子眼,眼睛也吓得闭不上,越睁越大了。 就在我看向床上那恐怖的画面时,那里也传来了“吱吱吱”啃咬的声音。 天啊,这是什么鬼东西啊!太可怕了! 060,阿珠房间的怪物下为木槿花西月锦绣的皇冠加更 我居然看到了一只很大的像是……像是蛆虫一样的东西!我都没法形容了,反正是很大,足有哈密瓜那么大,它的身体是米白色的,但是半透明的,这会因为用前面两个收割机一样的牙齿,把阿珠身上的腐肉都吃到肚子里去了,所以,它的肚子里全是暗红色的腐肉映了出来。 在我惊恐的看着它时,它正“吱吱吱”的用收割机一样的牙齿,不停的啃咬着阿珠尸体上的腐肉。 这一幕看的我差点晕眩,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恶心的还是害怕的难受了,反正是看完之后,我就忍不住跑到窗户那边松开捂鼻子的手,狂吐起来。 吐完,我整个人都虚脱了一样,瘫软倒地,然后伸手抚摸着自己的吐得发痛的胸口,脑海里不停的出现刚才看到的恶心、恐怖的画面来。 阿珠死了?被一个大蛆虫吃了? 这种“吱吱吱”的声音,我一个多月前就听到过,难道那个时候,这条大蛆虫就开始吃阿珠的肉了?那么后来我看到阿珠坐起来,还用腹语说话的事情是什么情况啊? 还有阿珠的肚子之前明显鼓了起来,像是怀孕了,难不成,这个大蛆虫也把她肚子里的孩子吃了? 太可怕了!太恶心了! 我得离开这,赶紧离开这! “吱吱吱吱吱……” 就在我手扶着墙,打算离开这里的时候,突然我听到大蛆虫啃咬阿珠身体的声音越来越快,听的我鸡皮疙瘩全竖起来了。我想走,真的特别的想走,可就在这时,楼下却传来了樊雅的声音,“阿珠……救我……” 樊雅来了?并且她的声音好像很虚弱很痛苦! 不管她是不是虚弱,是不是痛苦,我知道,我是不能被她看到,不然的话,她一定会让我“生不如死”! 所以,情急之下,我躲进了汪洋的房间门后。 躲进去之后,我从门的缝隙往楼梯口那边看去,不一会,我看到头发凌乱,一脸脏污的樊雅,捂住脖子,踉踉跄跄的上了楼,然后朝阿珠的屋子走去。 因为我刚才推开门之后,看到里面的大蛆虫太害怕,所以跑到窗户边吐去的时候,根本就没来得及关门。 这会樊雅跑过去,自然一眼就看到了里面的画面。她“呃”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我以为她会和我之前一样,吓得跑到窗户边大吐特吐起来,活着是拔腿就逃跑。结果…… 结果,樊雅就是樊雅,不但没有离开,还站在门口疑惑的自言自语,“什么……阿珠你并没有成为活蛊人?!一直都是这条娃娃虫在你肚子里说话?不……这不可能?!咳咳……我不信……我不信!” 她在说什么啊?娃娃虫?难道这条大蛆虫是叫娃娃虫? 这么恶心的虫子,居然叫做娃娃虫!真是太离谱了,谁给取得名字啊,简直乱取! 不过,听樊雅的意思,之前阿珠会用腹语说话,就是因为肚子里有这条虫子的原因? 等等,阿珠之前肚子那么大,原来不是怀孕,而是有条娃娃虫在里面啊? “呃……”我忍不住差点就吐了,幸亏我及时捂住嘴,才没吐出来。 好在娃娃虫吃阿珠身上的肉时,吱吱声很大,所以,我反胃的声音,樊雅并没有听到。 我从门缝里往她那边看去,只见她看着娃娃虫好一会,最终捂住自己的脖子,体力不支的坐在地上,居然失声痛哭起来,“原来……咳咳……原来我被汪洋给耍了!什么你快要变成活蛊人了,什么你给我下命令让我配合蛊魔放血蜘蛛杀害民嫂母子,陷害那个拐卖女……什么让我代替阿守做蛊公啊……都是假的!都是汪洋这小人借用你的身体,骗我去做的……哈哈哈……可惜我一点点上当,居然帮助他害了全村的人!” 是汪洋利用阿珠的身体,欺骗樊雅害人的? 那么,汪洋真的有可能是蛊魔咯? 我心跳不稳,恐惧的后背都发汗了。 就在这时,我突然听到楼梯处传来很快的脚步声,随即是汪洋说话的声音,“樊雅你也是够厉害的,被我的金银蛇咬了脖子,居然也能跑这么远来求救,滋滋……真不愧为蛊、女。” 我一听汪洋的声音这么冷,我就赶紧的将目光从门缝里往出声处看去,看完我吓得呼吸一滞。 只见身穿黑色长袍,戴着围巾的男人,正一步步走向樊雅。我通过他的声音,已经知道,这个蛊魔真的就是汪洋了! 天啊,怎么真的会这样? 我有种痛心疾首的感觉,因为,之前汪洋所表现的是那么的善良,那么的温和,我怎么也无法接受,他居然是杀人不眨眼,甚至杀人不需要动手的蛊魔! 脑海里不自觉的涌现出第一次见他的画面,那时,他去樊守家,劝樊守放我走,当时我就感动的不行。现在想想,幸亏樊守没有放我走,不然,被他捉住,我一定会和那两个女生一样,肚子里长满腹蛊虫的! 难怪他脖子后面贴着筋骨贴,又难怪之前樊墩子的孩子会中了乌金水蛭成为蛊婴,那时候他还假装不放弃的给婴儿做心脏复苏…… 我真的想知道,当时他的心里究竟在怎么想的?!难道他就不觉的杀死那样一个小生命有多么的残忍吗? 他好狠、好虚伪、好卑鄙啊! 虽然他张着一张英俊美好的面孔,却有着最恶毒丑陋的心!这样的男人,才是人渣。 想到之前樊守被蛇咬那天,和他的对话,我才知道,樊守那个时候就已经知道他是蛊魔了。 我真是傻,居然让樊守输血给他,把他肚子里的情蛊取了出来。如果他肚子里还有情蛊牵制的话,或许不能这么早的对村民下手…… 现在,我真的是好后悔好后悔! “汪洋……原来你是蛊魔!咳咳咳……”樊雅这个时候看到了汪洋过去,和我一样惊恐。 汪洋就把围在脸上的围巾给拽了,扔在地上,然后伸手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头发,冷音道:“蛊魔?哼,我根本不在乎什么蛊魔、蛊神、活蛊人的。你们这个鬼地方里的每一个人,每一样东西,每一只动物或蛊虫,都让我恶心!” “你隐藏的……咳咳……的够深呀!恐怕,阿珠突然在练活蛊人的时候出差错,导致瘫痪在床,也是你害的吧?”樊雅气愤的朝他吼道。 汪洋扬起下巴,鼻哼一声,不屑的道:“是啊,之前我被阿珠下了情蛊,我知道,我得顺从她,不然早晚会成为她的情、奴。所以,我在她给我下蛊后,并没有反抗她,而是装出很爱她,本来就是打算为了她放弃一切的模样,为了表示对她的衷心,我甚至为她挡过好几次毒虫的啃咬,并且,也帮她杀了他百毒不侵的父亲。终于,换回了她的信任,她练巫蛊术就不瞒我,在她要越级成为活蛊人的时候,让我帮她放天蚕虫进腹中……哼,于是我瞅准机会,和她开了个小小的玩笑,将娃娃虫的幼虫放进了她的腹中,还在她的汤药里加了点西药,让她彻底瘫痪了……终于,我再也不用在她面前低声下气了!” 说到这,汪洋猛地又拽了自己身上的长袍子,我便看到他黑袍下穿的是白色的男士背心,和九分牛仔裤。这会他从一个阴邪的蛊魔,变成了冷傲的帅气青年。他这会深吸一口气,指着自己的胸膛,朝樊雅继续道,“现在,我也终于可以脱掉那层伪装,做回我自己了!好舒服,好自由啊!” “你……咳咳……汪洋你对阿珠这样、对我们这里的乡亲这样,天理不容!”樊雅见他这样,气的声音都发颤,可是说话时,声音明显有气无力。 汪洋更是嗤之以鼻,“天理不容?哈哈哈……真是笑话啊!当初那个贱人对我下情蛊的时候,有没有想过天理?当初,我向你们这的村民求救的时候,他们有没有想过,不救我,反而出卖我,是伤天理?这么多年来,你们又有没有想过,在我尽心尽力的救治你们之后,你们还骂我是倒插门呆瓜的时候,是伤天理?” 360搜索 妙-筆-阁:蛊夫 更新快 汪洋这些质问的话问出来,樊雅沉默了,既然无言以对。 我听后也有所触动,原来汪洋是因为这些,恨上了这里的每个人…… 我之前也向村民求救过,他们也没救我,当时,我也很恨他们,所以,我了解汪洋的感受。但是,我不理解他因恨,就杀死这么多人的行为! “不说话了?”汪洋见樊雅无言以对,他笑的更甚,“你们不是喜欢养蛊吗?那么,我就要让你们尝尝,蛊虫害人的滋味!樊雅,你不是喜欢放蛇咬人吗?怎么样,这感觉不错吧?” 他话末,蹲下身,伸手捏了捏樊雅的下巴,伸手就是一巴掌打在樊雅的脸上。 这时樊雅好像是蛇毒发作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身子也动不了。他就又道,“打人是不是也很爽啊?当初我只要一表现的不好,你好姐妹阿珠就会这样打我一耳光……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要让她生不如死!哈哈哈,我现在做到了……” 这个汪洋太变态了,好像心理已经开始扭曲了,是仇恨毁了他的心智,蒙蔽了他的良知吗? 061,救樊守一 “现在,你们的生死,就在我的掌握之中。我要你们生,你们句生,我要你们死,你们就死,我要你们生不如死,你们就立马生不如死!哈哈哈哈……”汪洋松开樊雅的下巴,慢慢起身,仰起头大笑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他明明是在笑,我却感觉到这笑声中里带着一点悲鸣的感觉。 或许,汪洋之前也是被逼到份上了。可无论如何,他这样报复村民,都是天理难容的。 “还有……还有阿……阿守!他……他是不会……”樊雅捏着下巴,艰难的吐出这几个字后,就气喘吁吁的靠在门上了。显然没有力气在说下去。 汪洋见状,伸脚将她踢倒在地,然后用脚踩在她的脸上。 樊雅是什么样的女人我是知道的,性格傲的要死,这会被汪洋这么踩着脸,一定感到羞辱极了。这会她“呃”的发出痛苦的声音,但是踩在她脸上的脚,根本没有松开一丝一毫。并且,汪洋还朝她说着最令人绝望的话语,他说:“你是说樊守?你怕是要失望了,他被我引到村中的枯井里了,里面数只腹蛊虫在等他,一旦他身上的硫磺没了味道……滋滋……我的腹蛊虫啊,又可以饱餐一顿了!哈哈哈哈……” 卑鄙!无耻!混蛋! 我听后心都提到嗓子眼了,担心死了。樊守怎么会被他引到枯井里去了呢? 我真想冲出去和这恶魔同归于尽,可是…… 我要冷静,现在,只有我还是安全的、自由的!所以,也只有我能救他们。我千万不能冲动!笨了这么久,被樊守护了这么久,轮也该轮到我帮他一次、护他一次了! 冷静,一定要冷静下来想想怎么办?! 我在劝着自己的时候,樊雅哭了,那种凄凄切切的低声哭泣,虽然她以往对我很恶劣,可听到她这样哭,我心里也不是个滋味。 “你……杀……杀了我吧……是我,是我害了村民,害了阿守……” 樊雅哭了一会,就含糊不清的说着这句话。 汪洋这时把脚从她的脸上移开,然后,冷音道:“杀了你,岂不是便宜了你?像你这样的恶毒蛊女,就该和你的姐妹一样!知道我刚才为什么放金银蛇咬你吗?” 樊雅没有问他为什么,他却又自己告诉她了,“因为,我想你全身麻痹,然后,亲眼看着自己被娃娃虫,一口……一口……吃掉的画面,也让你感受一下阿珠的痛苦!哈哈哈,谁叫你们是好姐妹呢?” 说话间,汪洋一把拽住樊雅的一条腿,就往阿珠的房间里拉去。 樊雅在我心目中,一向是那种傲气的硬汉式的女人,哪知,在这一刻,她居然吓得求饶了! “不……不要……求你……咳咳……求你不要这样……汪洋我错了,我们都错了……我们不该养蛊害人……求求你……咳咳……求你放过我……或者是一刀给我个痛快吧!我求求你让我好死……” 听到这,我伸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领,吓得全身都冒了汗。这个汪洋好残忍,好变态,好可怕! 他居然要让那个大蛆虫,活活的啃掉樊雅身上的肉,我想象一下那样的画面,就吓得快要晕倒了。更何况是即将经历这个过程中的樊雅呢? “知道错了?!”汪洋问道。 声音里听不到他一点的情绪。 “是的,我……我知道错了,给我个好死……”樊雅都不求他放过他了,只求他给她一个痛快的死法,可见她有多害怕了! “哈哈哈,可惜晚了!告诉你,我小的时候,被一条毒蛇咬了,差点死掉。后来,我捉住了那条毒蛇,我没有立刻杀死它,而是用钉子,一天往它的身体里钉一根,直到它全身钉满了钉子后痛苦的死掉为止……你们伤害任何人我不管,但伤害我汪洋,我绝不轻易的放过你们!”汪洋狂妄的笑了两声,然后就听到他“嘚啦嘚”的发出招蛊声,随后娃娃虫啃咬的吱吱吱声就停了下来。 “不……不要啊……”再随后是樊雅惊恐的大喊声。 我听到这,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跳到嗓子眼,呼吸更是急促。 看来,汪洋从小就是个睚疵必报的性子,难怪会对村民这么狠了。这样的人真的太可怕了,难怪古话说,宁可得罪君子,不可得罪小人了! 樊雅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到了。我就知道她这下是彻底没力气了。我有些害怕,不知道汪洋接下来要干嘛,是不是还要呆在这看樊雅被啃咬致死?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该怎么办? 山洞里的樊小花还等着我找人回去救她,樊雅这样,也是需要救的,还有樊守更危险,他在枯井里,随时都有被腹蛊虫钻身的事情发生啊!时间紧迫,我根本就不能耽搁。可是,汪洋在这,我肯定是不能离开这间房间的! 我这时只能祈祷,祈祷汪洋不要进我这间屋子,祈祷他赶紧离开这里。 可我从来就是倒霉的命,祈祷也从来不会奏效。 汪洋还是走到他的房间门口,我赶紧的靠在门后的墙上,努力的压制着呼吸。 他打开门后,正好门把我的身子挡住了,我又怕门会回去,就赶紧伸手拽住门的把手,将门紧紧的贴在我的身上。好歹我瘦,所以,这样平着靠在墙上,除了胸口被挤得有点扁以外,没有其他不适,但这样的厚薄,汪洋不仔细看,根本就发现不了我。 果然,汪洋在自己的房间里简单的收拾了行李之后,就走出屋子了。不过,在他离开的时候,我听到他的手机响了,他接了电话,“是的,大樊村已经成为了蛊虫泛滥的地狱。樊守?哼,也快死了,你放心,我答应你的,一定会做到。麻烦你今晚就派你的徒弟们送救生艇,接我们出山!” 我们?他还有同伙? 不是吧,谁还是他的同伙? 他说完就挂了电话,然后我又听到他匆匆下楼的脚步声传来。我就大着胆子从门后走了出来,然后走到走廊的窗户边往下看去,只见汪洋提着行李包,走出诊所,回头看了一眼蛊虫四窜的村子。我本以为他看完就会头也不回的下山等人来接了。可是,他却并没有,而是打开行李包,从里面拿出一瓶白色的奶状液体,倒了一点在手心,然后往肩膀上,和头顶拍了拍,就放好东西,拎好包往村里的石子路走去。 他所走到的地方,那些虫子见到他,就和躲瘟疫一样的躲开他了! 他那白色的液体是什么?怎么比樊守的香樟叶子都灵? 如果我弄到了那个,是不是这些蛊虫就会怕我? [ 首发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将那种液体拍在肩膀上的时候,我就突然想起了之前,他伸手拍我肩膀的画面。好像他每次拍完我的肩膀,我都感觉有股药味传来,当时我还以为他是医生,手上有药味很正常,可现在想想,那些腹蛊虫突然不敢靠近我,好像就是在他拍过我肩膀之后…… 那么,我只要搞到这个液体,带给樊守,腹蛊虫一定也不会钻樊守的身体了,樊守岂不是就得救了吗? 怎么才能搞到呢? 看着汪洋的身影,渐渐走进村子里消失,我还是一筹莫展。而且,也同时疑惑他是要去哪,找什么人?他的同伴吗? “呃……”就在我思考的时候,阿珠的屋里又传来了“吱吱吱”娃娃虫啃咬声,还有樊雅痛苦的低吟声。 我回过神,猛地有冲进阿珠的屋里。 进去后,我差点的吓晕了! 062,救樊守二 阿珠居然整个身体都被娃娃虫啃得只剩下骨头了! 骨头上还有残留的肉和血,估计娃娃虫要吃到头部的位置时,被汪洋喊停了,所以,阿珠的尸体,只有头部是完整的,但是,她脸上开始腐烂脱皮了,眼睛也随着尸水淌了出来,挂在眼角处,要多恐怖就有多恐怖,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呕……”我仅仅是不小心扫了一眼,就已经忍不住胃酸,跌跪在地,狂呕了起来。 等我吐得眼冒金星,苦胆都要吐出来时,樊雅才发现我,艰难的转动着眼珠看向我,喉咙里发出,“唔……”的声音,显然是连一句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了。 这时候我也稍微适应了一下,看向已经啃掉她小腿肚子皮肤的那只肥胖胖的娃娃虫,发现它变的大了一倍不止! 刚才还只有哈密瓜大小,现在却是大西瓜那么大了,并且还像是吃不够,正快速的用收割机一样的牙齿,在吱吱吱的咬着樊雅腿上的肉,疼得她直哼哼,可她却动不了。 我害怕这条……不,应该说是这只了!我真的害怕这只贪吃的大胖虫,所以,这会起身就往门口那边退了退。 樊雅或许以为我要逃走,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喉咙里更是发出“唔唔唔”的声音,希望我能够救她。 我看着她的眼睛,发现她那双大眼里,朝我露出祈求的目光。看到我在看她,她又将眼珠往自己的腰间动了动。我随着她的目光看向她的腰间,发现她绣着好看的花纹的名族腰带上,别着一把匕首。我明白了,她是想我一匕首给她一个痛快! 其实,以樊雅之前对我做的恶,我真的可以丢下她不管。但是…… 如果我不管她,那么,我就和之前的汪洋又有什么区别呢? 见死不救不是我作为一个学医人的品格,更不是作为一个人的行为! 想到这,我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大着胆子,一步步走到樊雅的身边,然后从她的腰间抽出那把小巧的匕首。 在我从刀鞘里抽出匕首的时候,樊雅感激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就紧紧的闭上了眼睛,泪水就顺着她的眼角往下淌了出来。 看着她一副赴死的表情,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樊雅,我很恨你!” 她睁开了眼睛,扫了我一眼,随后嘴角好像扯了扯,露出一抹自嘲的表情。或许她没想到,她会死在我手里吧! 我举起匕首,准备朝那只大胖虫子戳去。可樊雅却闭上了眼睛,以为我要动手杀她了。可她不知道,我看着她举起匕首,不是因为要杀她,而是……而是我不敢看着那只大胖虫子,怕自己因为害怕而不敢下手! “呀!杀死你……杀死你!”我知道不管是樊雅还是樊守,又或者是山洞里的樊小花她们,都不容我再耽搁时间了。所以,我举起匕首,对着娃娃虫那边,就是一顿狠扎。 我的匕首每扎一下,就感觉扎进一顿肥猪肉里似得,随后就会有黏糊糊的汁水淌出来,我不敢看,但是知道一定很恶心! 我一直这么扎着,能有几十下,直到听不到它啃咬樊雅肉的声音为止。 手一软,匕首脱落掉地,居然发出“啪”一声,应该是掉进汁水里面去了。 这时,我才大着胆子往娃娃虫那边看过去,只见娃娃虫就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渐渐憋了成为空皮囊,可是随着它干瘪下去,血肉模糊的汁水里,居然又好多类似于蛆虫一样的小虫子在蠕动! 发现这些小虫子,我忙收会自己的手,发现我的手上刚才沾了汁液的地方,这些小虫子正在我皮肤上啃咬! 我看到这些恶心的小虫子,我忍不住就干呕起来,呕完我就吓哭了,“好多虫子……” 手也找到地上一间破衣服拿来擦,希望把这些小虫子擦掉。 “唔唔……” 这时,樊雅的声音又传来出来,好像是在喊我。 我看向她,只见她拿眼珠死死的盯着自己的腰间背着的麻布民族包。看到包鼓鼓的,而且包口处泛着点点的白沙来,我顿时明白了,她包里装着盐,现在她正示意我拿盐对付这些虫子! 我想到这一点,如获大赦,连忙拿起她腰间的包,从里面抓出一把盐,就擦手,果然,盐一碰到这些嫩嫩的小蛆虫,它们就化成了一滩黄水!我一看有效,兴奋极了,把自己手上的虫子除掉了,就开始往樊雅腿上爬着的那些虫子撒盐,然后就是地上的汁水里、大虫皮囊上…… 撒盐撒完,这些小虫子也就彻底化成了汤。我这才深吸了口气,扶这樊雅坐了起来。 她这会深喘息着,我才发现她的脖子上肿的老粗,而且渐渐发着紫黑。 我就问她,“你脖子上肿了,要不要紧?” 我记得上次樊雅被红蜘蛛咬了,都没什么事。所以,我现在这么问,就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如果她说她没事,我立马就去救樊守。 果然,她朝我左右转动了一下眼珠,示意没事,我就舒了口气,“那你先在这休息,我去救守哥!” “唔唔……”就在我要走的时候,她突然喉咙里发出焦急的声音。 难不成她是想我带她一起走?可我不能带她啊,因为,我抬不动她,况且,我还要着急赶着去救樊守呢,哪能扶着她走,耽搁时间啊! 她看着我,然后再转动眼珠看着自己的胸口处,发出“唔唔”的声音。 “你要我干嘛?”我看着她不比我小多少的胸脯,有些不明所以。 “唔唔唔……”她想说什么,可说了半天,还是没有说出来。我听不懂,索性伸手进她的衣服里,结果在她胸口那边,发现了一个瓶子吊坠。我就从她的脖子上解开吊坠瓶子,仔细看了看,这吊坠的瓶子里放着白色的液体,我拧开上边的小盖子,闻了闻瓶子里的味道,顿时想起了汪洋之前倒的液体抹在肩膀上的画面来,难不成,这是汪洋给她的? “这是蛊魔给你的?”我问她。 她朝我上下转动了下眼珠,这很明显是点头的意思。 这样说来,一定是汪洋给她防蛊虫用的!于是,我就拿着这瓶水,就起身对她说:“我要去救阿守,你在这等着我们!” 她朝我再次上下转动了眼珠,示意我可以这样。 我随后就顾不得多想,拿起瓶子下了楼,只是手上刚才弄到娃娃虫的汁液,黏糊糊的好恶心,所以,我下楼去了诊所的洗手盆那,把手给洗了。然后才跑出诊所,向村祠堂那边的枯井跑去。 跑到石子路上,刚转身要拐弯去祠堂那条小巷子里时,突然一抹熟悉的男声从石子路尽头那边传了过来,“陈碧落!” .com 听到这抹男音,我身子一僵,心跳到了嗓子眼! 是汪洋!怎么办?! 我慌了,手紧紧捏着樊雅给我的那瓶液体,心里在骂自己点背,怎么会正好遇到汪洋呢? “你干嘛呢?”汪洋声音很平淡的问我,与此同时,他也正朝我快步走来。 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并且,不动声色的将瓶子往围腰兜里放去,然后,装出一脸焦急的表情看向他,“是……是汪神医啊!太好了,我正找你呢!” “找我?” 汪洋已经走到我身边,挡住了我眼前大片亮光。因为我不会隐藏自己眼神,所以,我挤出泪水糊住眼睛,然后朝他看过去道:“是啊,小花姐出事了……她好像流产了,身下流了好多血,可樊守又不在,我的医术也不行,就想着下山来找你求救!” 063,救樊守三 他听到我的话,好半天没有反应,这让我心跳的剧烈,紧张的不行。 “汪神医……走,和我去山上!”看他没反应,作为着急的我,自然就伸手拉他要去山上救樊小花。 我心想,他肯定不会和我上山的,因为他不是着急离开村子吗?只是他现在是来找同伴的,不过他好像没找到同伴! “你找我,怎么往祠堂方向走呢?而且,你刚才好像是从诊所那边走过来的吧?”汪洋没有被我拉走,反而语调很冰冷的和我说话。 他这话一问,我的心跳的急速,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可我死逼着自己冷静,“那个……那个我去找你了,结果你家门关着的,门上还有蜘蛛网,我就知道你好久没有在家了。我刚才还在周围找你,结果都没找到,问村民……哎,他们都不理我……都忙着对付蛊虫。” 虽然我这话说的没什么异样,可我的背后已经全部都是汗水了。 “如果我记得没有错的话,樊小花之前对你见死不救过吧?你怎么还会救她?”汪洋又问我。 我抬头看了看他这张英俊的脸庞,此时,他没有什么表情,眼睛里的神色冷冷的,似乎漠视一切一样的感觉。 这样的表情,我根本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啊! 所以,我只能照着心里的想法,回答他,“虽然她对我见死不救过,但是,她事后也向我道歉了。况且,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啊!那天她看到我被樊雅欺负,如果帮我的话,一定会被樊雅害死,她怀着孕呢,不为自己想,也该为自己的孩子想啊。我不怪她的。” 汪洋听我说完这句话,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道:“你都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那你还为了她,不顾村子这些可怕蛊虫的威胁,满村找我救她?” “我是学医的啊!我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我被他这话激的,脱口而出的反驳他。 糟了!我怎么可以这样反驳他呢?万一惹怒了他怎么办? 我忙低下头,咬了咬唇,后悔的要死。 “好一句学医的啊……”汪洋这句话里终于有了点情绪,像是惆怅,又像是在嘲讽。 我不明白他接下来想要怎么样,但我真的没多少时间耽搁了,所以,就催促他,“往神医,我们还是不要浪费时间了,去救她吧!” “我不会去救那个女人的。”汪洋拂掉我拉他胳膊的手,淡淡的道。 我皱眉怒问,“为什么?” “因为,我讨厌这村子里的每一个人!不,应该说是恨!”他冷漠的环视了村子一眼道。 现在,村子里人们的惊呼声,和喊痛声都渐渐弱了许多,估计,又死了很多人…… 而导致这一切的刽子手就是他! “我不明白,你之前还不是救他们,现在怎么就见死不救了?你不配为医生!”我忍不住心胸里的怒火,朝他吼道。 他猛地扭头瞪着我,眼神很凌厉。 我被他这样的眼神盯得心里发毛,后背又出了冷汗,“你……你生气,我也要说。作为医生,你有责任和义务救死扶伤!” 他瞪了我好一会,突然脸凑近我,我吓得伸手要挡,“你要干嘛?” 他伸手把我的手腕捉住,然后另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让我被迫抬头望着他,和他对视。 这时,我看到自己的影子在他眼睛里露出惊恐的表情,我以为他看穿我在撒谎了,要杀了我!我心跳的急速,呼吸却被我压制住了,等待他即将伤害我的举动袭来。 “陈碧落,就算你是城市里长大的娇贵花朵,不谙世事,可是,也不至于蠢笨成这样,迂腐成这样吧?”他捏我的下巴越来越用力。 痛的我皱眉了,想要挣扎,而这时,令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他居然头一低,一下吻住了我! 我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什么情况啊?! 还不等我来得及反应,推开他的时候,他已经从我的唇瓣离开,松开我的下巴,对我冷冷道:“我是不会救樊小花的,恐怕你也救不了。如果你想逃离这里,现在就可以和我一起走。我保证你会安然无恙的离开这鬼地方!” “不……我不走!”我这会回过神,拿手背擦了擦嘴,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要不是我还要救樊守他们,这会我一定给这恶魔一耳光!恶心,被他吻了一下,比我吃了一万只苍蝇都恶心! “蠢货,就知道你不会走,你不会真的爱上了那个又丑又粗鲁的莽夫吧?”汪洋不屑的白了我一眼。 “对啊,我就是爱上樊守了。而且,我还要救那个樊小花。你要是想走,你先走好了。别耽误我救人的时间!”我说话间,试探性的往西山那边走了两步,他居然没有阻止我。 于是,我就加快了步伐。 他已经没有喊住我,或离开的脚步声传来,我就有点慌了,忙扭过头偷偷要看他一眼。哪知,我一回头就和他的目光对上了,他居然还在盯着我看的。看到我回头望他,他皱了皱长眉,眸也眯了眯,好像在怀疑我什么。我忙灵机一动,“你真见死不救吗?” 我这么说,无非就是想让他以为我是对他还心存侥幸。 他听完我这句话,眉头一松,转过身往村头走去了。显然一副你去死吧,我不拦你的模样。 我要的就是他先离开,我知道,他不救樊小花,我根本就救不了,所以,樊小花是必死无疑的。但是,我要是把樊守救出来,然后让他赶回山洞,或许还能救到樊小花。几番衡量之下,我自然是先救樊守更有利。 “什么医生啊……还医学研究生呢……真是看错你了。”我故意还朝着他的背影喊。 本以为他不会回应我了,结果他的声音突然响起,“两个小时后,如果你后悔了,就赶到山下断桥那里,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和我一起走。” “我才不会走呢!”我这句话说的可是真的。 他就再没离我,步伐很快的离开了。 看到他走出村后,我深吸一口气,然后就猛地快步朝祠堂那边跑去。 心里想着快点到,快点到啊! 结果越急越容易出岔子,我忘了这是农村的山石路,不是城市里平坦的柏油公路,一路上我不知道被石子绊了多少次,摔的膝盖都出血了,手心也破皮了,我也顾不得理会。 只想着,我要是再慢一点,或许樊守就被那些可怕的腹蛊虫钻进身体里,吃掉脑浆死掉了! 所以,我不管前路多么坎坷,也毫不犹豫的往前冲。 终于到达祠堂的院子里之后,我就忙走向那口在一棵老梨树下的枯井那边。 走过去时,我猛地发现了大虾子,它就盘在井口处,翘着头往井下嘶嘶的吐着信子。井下却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突然心跳变得剧烈,呼吸更加的不稳了。 “樊守……”我深喘息着,本来膝盖被磕破了,走一步都会传来钻心的痛。可这一刻,我走过去时,感觉不到膝盖处的痛了。 因为我满脑子里都涌现着樊守倒在井里死掉的画面! 心好痛,我不要他死,我不要…… 从来就没想过,他死后我会是什么样的心情,可这一刻让我体会到了,他要是死了,我一定也活不了了! “斯斯”…… 大虾子这时发现了我,忙从井口那边朝我爬过来,并且朝我止吐信子,好像是在告诉我它的主人就在井里,让我快去救他! 正因为大虾子爬了过来,我才回过神,赶紧走到井口那边,往底下看去,结果井下太黑,我什么也没看到。 “守哥……”我看不清底下的情况,就往下喊了一声。 064,樊守你不许死 我喊了一声,井底依旧没有樊守回应我的声音传来。我害怕极了,看着黑漆漆的井底,我忍不住哭出声,“呜呜……樊守我来救你了,你不许死……不许死……” 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全身都是力量,可这一刻,得不到他的回应,我就像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跌跪在井口边,手紧紧捏住井边缘哭泣。 脑子里涌现出这段时间和他朝夕相处的画面来,心就像是被人生生的拽走了,空寂的发痛。 我想象不到,今后没有他,我还要怎么活下去! “老……老婆?” 就在我哭泣的时候,井下突然传来樊守虚弱的声音。要不是井底说话时能有回音,否则他这样小的声音,我根本就听不到。 “守哥!”即使他的声音很虚弱,可我听到了,那也是激动的快要跳起来了! 这会擦了眼泪,往下看去,可底下依旧一片漆黑。 “没想到……我快死了,还能……还能见你最后一面。不对,劳资不是出现了幻觉了吧?”樊守虚弱的声音又从井底传来了。 听到他说,他快要死了,我心一痛,朝他怒了,“什么快死了?你不许死!把我都毁了,你还想不负责任的死掉?哼,没门!” 我吼完,就一边擦着眼泪;一边从兜里拿出樊雅的那瓶液体,然后就对樊守正色道:“守哥,我要给你丢一瓶药水,好像这瓶药水能够让腹蛊虫害怕,所以,我丢下去,你一定要接住啊!” “不行……我现在被腹蛊虫钻身了,动不了……”樊守艰难的回了我一句。 我一听他已经被腹蛊虫钻身了,就心一痛,眼泪从眼眶中涌了出来,“呜呜呜……那怎么办啊?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可怎么办啊?” 我好难过! “别哭,烦……”他见我哭,烦躁的说了句有气无力的话,随后沉默了一会。我这时也努力的压制住哭泣的冲动,从井边到处看着,想要找到可用的绳索之类的东西。可是,周围除了长了一些杂草,没有别的了。就在我着急的时候,樊守的声音又传了上来,“老婆啊,你……你对着井中间倒一半的药水,记住,要把手伸到井口里面倒,这样风就不会把药水吹偏,慢慢的就能够倒在我身上。” 对!樊守好聪明啊! 听完他的话,我就赶紧的拧开瓶盖,然后拿着瓶子,将手伸到井中央的位置,然后往下一点一点的倒着药水。只听药水掉下去时,传来滴答一声。樊守就说没倒上,让我往左移一移手再倒。我就往左移了移,这下倒下去的时候,就没听到滴答声了,好像倒到他身上了。 “守哥,怎么样?”我倒了一半之后,就收了手朝井底喊道。 结果井下的樊守并没有回应我了。我心一下提到嗓子眼了,朝底下哭喊起来,“守哥……呜呜呜……你不要死啊!” 难道还是晚了吗?他还是被腹蛊虫吃了脑浆死掉了吗? 不……我不要他死! “守哥……我们还没有生孩子,你不许死掉。你只要不死,我答应你,以后都会乖乖听你话……守哥……” “呜呜呜……” 我头对着井口处,望着井底,不停的坠着眼泪。我好心痛,瞬间就觉得什么都不在乎了,我有种要陪他死的感觉传来。 “守哥……你等着,我这就下去陪你……” 我也不在乎什么爸爸妈妈了,我只要和樊守在一起,只要他! 说到这,我就扶着井的边缘,要一头栽下去…… “陈碧落……你这个呆瓜!劳资没死呢!你这沉不住气的性子,真是烦人!嘶……”就在我快要跳下去的时候,井底下传来了樊守气恼的声音。 我顿时心中一喜,哭着朝井底看去,“守哥,太好了,你没死……太好了!” “哎,我怎么就娶了你这个呆瓜婆娘呢?”樊守叹了口气,随后我听到他好像手撑在井壁上起身的声音。 一听到这声音我就更惊喜了,对他说我傻都不在意了。 太好了,他没死!我的老公还活着! “谢谢老天爷,谢谢菩萨,谢谢耶稣基督!”我双手合十的放在胸前,跪在井边,抬头看着蔚蓝的天空,一个劲的感谢。 我真是太开心了! “谢他们有个屁用……应该谢谢你自己,要不是你及时赶过来,我早死了!真是小呆瓜!”樊守现在说话的声音越来越有力气,我听后就更放心了。 这会擦了擦眼泪,就问他,“守哥,腹蛊虫都从里身上出来了吗?” “嗯。这个药水很管用,等我上来,我得好好研究一下。”樊守话末,似乎拿起匕首开始往井壁上戳。 因为我听得到他匕首在井壁上扎时传来的声音。 看来他是没事了,现在正在想法子爬上来。 “守哥,要不要我找根绳子过来,拉你上来啊?”我问道。 樊守无所谓的回了句,“不用,你那点子力气,别不等拉我上去,把你自己给摔下来了吧!” 既然他这么说了,我也就知道他有办法上来,所以,就跪在井边,死死盯着下面,等他爬上来。 “嘶嘶……”就在这时,我身边传来大虾子吐信子的声音。我扭头一看,忍不住笑出声,“呵呵。” 没想到,大虾子居然和我一样,都伸着头朝井下看去,等待着樊守爬上来。 一蛇一人守在井边,等待着底下的人爬上来,这样的画面看起来有些怪,但这个画面就在这一刻出现了。我想,我永远都不会忘记现在这样的一幅画面的。 本以为樊守摔下这么深的井,身上多少会受伤,再加上被腹蛊虫钻了身,他要很长时间才能恢复。至于爬上来,就更得需要时间了。结果,短短的十几分钟过后,我就看到他居然一只脚踩着一面井壁,手上拿着匕首往井壁上刮着上面的苔藓,刮完再踩,就这样动作利落、娴熟的爬了上来。 他上来后我伸手要拉他,他本来是要伸手过来的,结果,目光落在我的手心上,浓眉瞬间就拧在了一起。 我忙自己低头看了一眼,呀,我忘了,我之前着急赶过来救他,摔了好几跤,把手皮磕破了,这会手心都是血…… 樊守最烦的就是我受伤了,每次我要是受了一点伤,他就能愁眉不展一整天,心情也会差到极点。 所以,我忙缩了手,藏到了背后。 樊守这会已经抓住井壁,从井里跳了出来。 他一出来,我就看到他左边胳膊的衣服摔破,胳膊也摔得有点肿,但是并没有什么大碍,身上其他地方也没什么问题。我就重重的舒了一口气。 而我在打量他的时候,他也正低着头在打量我,当看到我膝盖上后,厚重的眉毛皱的更紧,深邃的眸中浮上心疼的目光,“陈碧落!你这是什么情况啊?膝盖怎么摔成这德性?还有手……来,给我把手伸出来!” 果然,他又因为我受伤生气了! 他这种表现,就跟我小的时候摔伤,我爸爸妈妈会出现的表现一样。都会一边埋怨我不好好走路,一边心疼的给我擦药。 我知道他是心痛我,所以,我就更加害怕了。 “守哥……我没事的,回头涂点药就行了。”我怯怯的窥着他的脸色说道。 他这会气的呼吸不稳,目光从我膝盖上移开,和我对视了好一会都不说话。 我真的很怕他生气,他脾气不好,生气的时候就会摔东西,有时候还对我大吼大叫的。 这会我想到樊小花的事情来,忙伸手拉着他的胳膊,“守哥,我们快回山洞救樊小花,她流产了!” 他一把捉住我的手,从他手臂上拽下来,看着我的手心伤口,到底是火了,“特么的你手和膝盖都成这鬼样子,回个屁山洞啊!” “你不救她就来不及了!”我急了起来。 比起我这点伤,樊小花母子的命才更重要啊! [ 首发 可樊守却不这样想,这会不由分说的把我打横抱起来,然后走到祠堂里。 “守哥,你放我下来,快去西山救人……” “闭嘴,烦死你了!”樊守猛地朝怀中的我吼了,声音好大,并且胸口在剧烈起伏,这说明他是气到了极点。所以,我立马咬了唇,一个字都不敢说了。我不说话,都没能让他消火,这会把我放到祠堂的香案上放躺,拿起香案前面的香炉,就抓了一把香灰洒在我的膝盖上,我立马感到一阵刺痛,就忍不住“嘶”了一声。他就爆发了,“陈碧落,你都多大了?走个路也不会吗?我们村不到五岁的小伢子走路都比你稳!气死我了!” 樊守这个人哪都好,就是这脾气真的好臭! 我嘟起嘴,快要被他吼哭了。这会委屈的看着他,闷闷的说道,“人家还不是为了赶来救你……吼什么吼……讨厌死了!” 说话前我还没哭,可说完我心里更委屈,眼圈一热,就涌出泪来了。 他见状,自己深呼吸了好几下,才最终叹口气,猛地一把抱住我就吻住了我的唇。 065,救村民 本来还很生他的气,可他这样一吻我,我心里一软,气就消了一大半。 他先是霸道的在我口中攻城掠地,后来慢慢的就变成了很温柔的浅吻了。 吻完之后,他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重重的叹了口气,“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下次小心点啊。” “嗯。我知道了。守哥,我没事,我们赶紧去救樊小花吧!”我伸手环住他的脖子,朝他道。 他又亲了我唇瓣和脸颊几口,才说:“先把村民救了再说。” “怎么救啊?”我看向他问道。 “给他们香樟树叶。”樊守回了我一句。 说话间,居然拽下祠堂盖祖宗牌位的那些红布,然后就往外面的井边走去。 我忙一瘸一拐的跟上他,追问他,“既然香樟树叶这么有用,你之前怎么不给村民啊?” “我也是昨晚才弄出来的,因为有条蛊虫,昨晚才长成成虫。哎,为了这个香樟叶,毁了我好多蛊虫。不过,为了这些人命,也够了。” 香樟叶,对啊,以前确实没看到他用。而且,这段时间,他几乎天天都在捣鼓他那些蛊坛。原来,是在偷偷配药啊。 “只是香樟叶对付不了腹蛊虫。”樊守说话间点着了红布,然后丢到了井里去了。 我知道他是在烧腹蛊虫。 随着红布掉进去,燃烧时,我看到那四五条腹蛊虫被烧的打滚翻腾,到最后不动弹慢慢燃烧成灰烬为止。 看到腹蛊虫在里面烧成灰了,我突然想起来问他,“守哥你不是下山救人的吗?怎么就掉到井里去了?” “是我上了蛊魔的当,我下山的时候,看到他召唤着这些腹蛊虫往祠堂这边走。我就忙追上来,结果,追进来的时候,我没看到他人,反倒是看到腹蛊虫在往井里爬。我以为井下有人,就点着一根树枝往下扔,就在这个时候,蛊魔一脚把劳资给踹下去了!气死人了!”樊守说到这,还踹了踹井的边缘,“劳资之前那么装软蛋,他都不放心,还是对我下手,并且这么着急的要害死村民!我也是疏忽,居然忘了我的香樟叶对付不了腹蛊虫……要不是你赶过来,我这次真的是村民救不到,自己也死在井里了。” “原来你之前都是装给汪洋看的啊?你也太沉得住气了!”我还以为他是个莽夫,沉不住气呢。 “为了这么多条人命,沉不住气也得沉得住。”樊守无所谓的说道。 话末,他就拍了拍手上的灰,往祠堂外面走去。 我看着他挺拔的背影,心里对他崇拜起来。之前村民那么羞辱他,他都没有替自己解释一句,原来只是为了让汪洋对他掉以轻心,他就可以偷偷配药防蛊了。如果过早的表现出要和汪洋对抗的话,他一定会被害,不但自己会死,村民更救不了! 细想昨晚汪洋去山洞,恐怕本打算解决我们的,哪知会遇上火莹,把他赶跑了,我们才暂时逃过一劫。樊守也因此配好了防蛊香樟叶。结果下山还没来得及发给村民,就又被汪洋引到这给害了! “刚才你说的不是蛊魔,而是汪洋?”樊守走到院门口后,突然转过头问我。 我回过神,朝他点点头,“是的,我已经亲眼看到蛊魔解开围巾的样子,就是汪洋!” “你既然自己知道了,那就不算我言而无信。不过,不要告诉村子里的其他人,否则,就算我这次救了他们,下次就不一定了!”樊守提醒我道。 虽然我不太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但是,我还是点点头。然后,一瘸一拐的朝他走去。 他见我这样,二话不说蹲下,朝我道:“你不方便,我来背你。” “我没事。”我看到他胳膊上都摔肿了,心疼他,不想让他背我。 “别浪费时间啊!速度过来!”樊守怒了。 他其实自己受点伤什么的,根本就不在乎,看别人受伤。甚至命悬一线,他也不在乎。唯独我受伤,他很在乎!通过这一点,我就知道,其实他把我看的比他自己都重要。这一点,让我好感动。 这会我不想他担心,所以,就走过去趴在他背上,他就背起我来。我不沉,他背起来不费力,这会还在边走边和我说话,“你怎么看到汪洋的?还有那瓶药水是怎么回事?” 闻言,我就把脸贴在他后颈处,闭着眼睛,听着他的呼吸声几下,就把之前去汪洋家找他,发现他不在家,就去了阿珠房间,看到娃娃虫吃阿珠的尸体,以及后来躲在门后,偷听到樊雅和汪洋话的那些事情都告诉他了。 他听到我拿匕首扎娃娃虫,居然爽朗的笑出声,“我老婆总算聪明了一把!” 我也得意的笑着,继续告诉他,汪洋事后还遇到我,要带我走,我没走的事情来。 他听到这话,身子猛然一僵,“果然,他和马山寨那边的蛊魔有联系!难怪我说他怎么短短几年的时间,从对蛊术一无所知的普通人,突然就变成了蛊魔呢!原来,都是马山寨的蛊魔帮他的!恐怕,害村民的事,一半因为他恨这里的村民,一半受命于人吧!” “马山寨的蛊魔?他很厉害吗?”我看樊守很紧张的样子,忙问他。 “嗯。是挺厉害的,比汪洋都狠毒。之前我就怀疑过他,所以,在他们一开始放蛊害村民的时候,我并没有立马阻止。就是怕打草惊蛇。”樊守说道。 樊守为了这个村子,也算是费劲心机来保护了。想到之前村民的不理解,我真替他感觉到委屈。 但这个时候,我更气愤的是汪洋,居然这么坏的害人。 “守哥,我们救完村民,去找那个坏蛋,将他绳之于法好不好?” “不。我们必须放他走!”樊守却不同意我的想法。 我愣了,“他害了那么多的人,我们为什么还要放他走啊?” “他不走,马山寨的蛊魔就等于在我们这按了个定时炸弹。所以,我必须让这颗定时炸弹离开,等他走了,我才好做防备。不然,村民会遭受马山寨蛊魔的第二次迫害的。”樊守道。 他这句话一个粗字都没有,还文邹邹的,语气更是严肃,就像我们教授讲课一样的感觉,瞬间让我心跳的剧烈,伸手搂着他的脖子,将脸紧紧贴在他的后背上了。我居然在这种时候泛花痴了! 不过,我男人真的好酷! 我在这泛花痴,他却还在说,“而且,我不但要放他离开,还要暂时让村民装出全死光的样子。我总觉得,马山寨蛊魔,这次突然对我们大樊村赶尽杀绝是有大阴谋的!” “嗯。肯定是的。不过有守哥你在,他的阴谋绝对会破灭的。”我附和的说道。 “嘴甜!”樊守本来是严肃的,这会听完我的话,背着我腿的手,捏了捏,弄得我好痒。直拍他肩膀,让他别闹。他就哈哈的笑着。 等到了第一家村民门口,他才放下我,敲开了他家的门,里面的人一开始不开门,樊守后来说是他,而且是来送除蛊药的,他就立刻把门打开了,他一打开门,我就吓得往后倒退了两步,结果不小心被大虾子绊倒了,摔得屁股都疼。大虾子这货居然还嫌我不够害怕,朝我脸上“斯斯”的吐着信子,吓得我终于没忍住,“啊”的喊了一声! 我一声喊,樊守扭头白了我一眼,脸上一幅烦躁的表情,“嚷嚷什么呢!” 我伸手指着开门的那个五十来岁的老头,他一半脸被虫子咬的血肉模糊的,关键是,那个虫子,还趴在他脸上咬……我能不怕吗? 那个男人却不在乎我害怕他,而是歪着脑袋,颤抖着手就朝樊守要药,“快……快啊蛊公!” 360搜索 :蛊夫 更新快 樊守皱了皱厚重的浓眉,从衣服兜里拿出一片香樟叶递给他,“含嘴里!” 他接过香樟叶,就和多少天没吃饭的乞丐一样,把叶子塞进嘴里。两秒钟后,奇异的事情发生了,本趴在他脸上吃肉的甲壳虫类别的蛊虫们,就像是突然被喷了杀虫剂一样,嗖嗖嗖的掉到地上,翻过来,几只沾血的脚胡乱的动着。 这个村民也因此兴奋的跌坐在地,含糊的喊着,“虫子掉咯……呜呜……我死不了了!” 樊守见状,朝他道:“赶紧把它们扫到灶里烧了,不然一会醒过来还是麻烦!” 这个男村民就忍痛,赶紧的去拿扫帚什么的了。樊守往他乱糟糟的家里看了一圈,没看到其他人之后,就赶忙拉起我,去了第二家救人。 第二家里是一对老夫妻,樊守敲门时,他们没有回应,是樊守踹开门进去的,一进去就看到老阿爹抱着老阿婆,在像哄孩子那样拍着她的胸口,哼着歌,好像是在哄她入睡一样。我们进去后,他艰难的扭过头,朝我们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眼神无光的朝我们咧嘴一笑,我就看到他的牙齿都掉光了,笑起来只有牙床。他没说话,身上也没虫子,但就是这样一个绝望的笑容,看的我心里好痛。 樊守见状,忙从兜里拿出一片香樟树叶递给他,“福阿爹,你含嘴里。” 066,蛊村亦有真情在 老头却摇摇头,“不了。你老阿婆她怕黑……我呀,不能让她一个人走!这个你留着,给别人吧……” 他在笑,满是皱纹的脸上,一笑,就成核桃模样了,可我却觉得这一刻,福阿爹好帅好帅! 我不忍心看他,就往他怀里的老阿婆身上看去,只见她身体发黑,脖子那里是一只大黑寡妇蜘蛛在趴着。 我也被黑寡妇咬过,就是上次我被腹蛊虫钻身的时候,樊守救我的时候让黑寡妇咬我的。好疼好痒的感觉,那是让人难以忍受的痛苦。 可我在老阿婆的脸上,看到的没有痛苦的表情,而是很安详的表情,就像睡着了一样,但我看到她五官里流淌出来的血迹,就知道她早就毒发身亡了。可老阿爹就是不肯松开她,一直这么抱着,哼着歌。 这时,我看到老阿爹和我们说完,就一把捏住咬阿婆脖子的那只黑寡妇蜘蛛,这蜘蛛就一下咬住老阿爹的手指,可老阿爹却一脸平静的对樊守说:“回头啊,把我们葬一块,坟包上,种棵杜鹃花哈,你……你老阿婆喜欢杜鹃子花哦……” 他话还没说完,就有气无力的垂下头了。 “呜呜……”我实在忍不住,就哭出声来。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心里好堵。 樊守走到我身边,伸手将我揽进怀里,声音压抑的道:“别看了,我们……我们去下一家。” 他让我别看,可我还是忍不住去看这对死去的老夫妻。连死亡都不能分开他们,这才叫至死不渝的爱! 我希望我和樊守也能爱的这么深。 我是哭着被樊守拉出去的,随后我们去了好多家,救了上百人的性命。可最后我们并不开心,因为每家人都有亲人死亡或受伤。看到他们那么痛苦,我和樊守的心情也特别的沉重。 我们最后来到的是族长家,他是躺在床上不能动了,身上有好几条毒蛇,估计是因为他不能动弹,没有惊扰到蛇,所以,蛇并有咬到他。他看到我们进来,第一句话就是,“阿守……快救人……” 这一刻,我才明白樊守为什么最后来老族长家了,因为,就算第一个来他家,他也不会让他救自己,而是去救别人。 樊守没理他,而是去了厨房,拿来火夹把趴在老族长身上的几条毒蛇,一条一条的放进灶底给烧死了。 等一切弄完,樊守已经是累的满头大汗,这会坐在老族长床边,对他道:“族长,村里的草鬼,大多都除了。你放心吧!” 老族长听到樊守这么一说,紧皱的白眉,瞬间就松开了,“太好了……阿守啊,我就知道你不会见死不救的!” “得了吧,在祠堂里,不知道是谁还呸了我一口。”樊守朝他鼻哼一声,不屑的道。 本来老族长感动的快流眼泪了,结果樊守这话一出,他猛地愣了,随即唇角微扬,“你这臭伢子,还和我这个老头子计仇不成?” “谁和你记仇了?真要是和你记仇,刚才我就不管你,让你被蛇咬了。”樊守不悦道。 说到那几条蛇,老族长就又皱起眉头来问他,“阿守,既然这些草鬼你都除了,那么蛊魔你抓着没?” “没有。”提到蛊魔,樊守也拧起眉头来。 老族长就担忧的道:“啥子?你没捉到啊?那我们村这……这以后怎么办啊?他要是再给我们来一波草鬼,我们村不完了吗?” “我现在就是想跟你说说这事的。”樊守深吸一口气,正色的看向老族长。老族长就立马严肃认真的听着。只听樊守道,“蛊魔已经下山了,估计马山寨的那些巫蛊师会接他离开,因为他认为我们村子是没救了。所以,我们就放他走。让马山寨那些巫蛊师,以为咱村子里的人都死了,这样暂时就不会来害我们了。” “这样肯定纸包不住火的!而且,我们村寨里,再怎么说,也有百来号人,怎么可能做到全部装死呢?” “这你就不用担心了。我都和他们打过招呼了,这几天吃干粮,不要生火做饭。而且,不能出门,不能大声说话。我也就只需要几天的时间,做一些防备。做好了,就不怕马山寨的巫蛊师来害人了!”樊守说道。 老族长这样一听,动了动眼珠,想了想才道:“好,就听你的安排。不过,这蛊魔究竟是谁?” 樊守摇摇头,“你们最好别知道,不然,将来他知道你们还活着,并且知道是他下的黑手,以他小心谨慎的性子,一定会想尽办法除掉你们。” 难怪樊守之前也不肯告诉我了,原来,他有这方面的顾虑啊! 说汪洋性子缜密,我看樊守也不次过他。 “族长,我还得上山救小花,你先躺着休息吧!” 樊守和老族长交代清楚,就拉着我离开了。 老族长也没阻止我们,只说让我们得空就搬回村住,别在山上凑合了。 樊守不置可否。 因为我膝盖受伤,爬山很不方便,所以,樊守想想,让我先在山下等他,他上去救樊小花,救完就下来接我。 救人要紧,所以,我就乖乖的点头了。他就吩咐大虾子陪着我。 看到他的身影进入山上,被树枝和矮树丛挡住后,我才往路边一坐,大虾子则盘成圈,把头耷拉着,陪着我一块等樊守。 这会我在心里祈祷樊小花母子能够平安,但脑子里很清楚,知道这么久没去救她,以她那血流的速度,恐怕早不行了。 本以为樊守上山救人,得很久才能下来,可是,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樊守就下来了,并且一脸悲容。 看他这样,我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小花母子是不是……?” “对,死了!都死了!”樊守说话间,气愤的一脚将路上的一块大山石踢的老远。 即使心里有了预感,可我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好难过,低头垂泪,“都怪我不好,我要是能及时赶回来……或许,她们母子就不会死。” “这根本不关你的事,是汪洋干的!”樊守咬牙切齿的说道。 我一听这话,愣了一下,然后擦了泪,不解的问道:“怎么是他干的啊?” 樊守刚要回答我,山上就传来脚步声和树枝被人碰动的声音,我忙往出声处看去,只见樊茄和玲子两个人互相搀扶着走了下来。 等她们走到跟前,我还没开口问她们,樊茄就一把捉住我的胳膊气愤的对我说:“蛊婆,那个汪神医真不是个东西,居然看到小花流产,见死不救!我们求他,他理都不理,还一个劲的追问我们,你去哪里了。我们说你去找他来救小花,他就二话不说的走了……如果当时他伸手救救小花母子,她们……她们也不会死!” 汪洋去山洞找过我? 我想起之前他提着包,往村子里走去的画面,心里咯噔了一下,他当时不是去找同伴,而是来找我? 他难不成说的“我们”,是他和我? “你们先回家吧,记住,回家后不要生火煮饭,不要大声说话,不要走出门。”樊守这个时候嘱咐她们道。 她们这才收拾了心情,背着背篓一前一后的离开了。 她们走后,我才回过神,看向樊守,问他要不要找人上来帮他把樊小花的尸体给抱下来埋了。 樊守就说不用,他自己就可以办到。但是,他说樊小花的死相很难看,怕我看到晚上会做恶梦,就劝我先回村长家等他。 我本来不想离开他的,但又真的害怕看到樊小花的尸体,所以,想了想,还是听了他的话,下山进村了。 这次大虾子没跟着我,而是嗖溜的跟着樊守上山了。 现在樊雅受伤、汪洋离开、村子里的蛊虫又灭了,所以,樊守放我一个人进村,他并不担心了。 我自己更不觉得有什么,所以,下山进村很顺利,走到村长家门口的时候,我想起樊雅身体不能动的躺在阿珠房间也不是个事,我应该去把她扶到家才好。 于是,我就收回推村长家的门手,往村口走去。 现在,村里的村民都在“装死”所以,原本热闹的小山寨,现在安静异常,再加上天色渐暮,夕阳如血的洒在地上,看起来真和荒村一样。 我都不自在的抱了抱胳膊,发了抖。 快速的走到汪洋的诊所门口,刚准备跨过门槛,肩膀突然被人重重的拍了一下。 “啊!”我吓得惊呼出声,忙扭过头往身后看去。 结果我只看到穿着白色背心的健壮男人胸口,我赶忙将目光往上攀移,一下就看到了一张令我快要吓死的英俊脸庞来。 是汪洋! 他不是走了吗?怎么还会突然出现在我背后啊? 太吓人了! 他来干嘛? 我这会吓得心脏咚咚的跳的剧烈,连我自己都听得见心跳声。 “怎么这样看着我,我又不会吃了你!”面对我的惊恐,他却淡定的很,而且,居然还勾了勾薄唇,朝我笑。 看到他的笑容,我如同见到鬼一样,心跳的更不稳,呼吸却被我自己压制住了,“你……你不是走了吗?” 067,出村为了亲们的别墅开始加更 “这里要不了多久,就会成为荒村。而你的肩膀上的桉槟蒿液,很快也会没有味道,到时候,你就会被一大堆的虫子缠住……留在这里,你迟早就是个死!还是和我离开这,一起走吧!”汪洋没有回答我他来这的目的是什么,只是说了这样一句话。 我通过他这句话,就知道他是在劝我和他一起离开了。 听他说话的意思,他是没有发现村子里的人都是在装死了…… “为什么沉默?”汪洋等了一会,没得到我的回应,皱了皱眉毛。 我这会回过神,不敢看他的眼睛了,“我才不要和你走呢,我要找樊守,他会救我的!” 他肯定也不知道我把樊守救了的事情。 “你来这是在找他?”汪洋问。 他说话的声音,突然变冷,让我心里发虚,后背的冷汗直冒。我深吸一口气,朝他道:“是啊,我满村子里找他,结果都没找到他,出来的时候,正巧看到诊所的门开着,我就以为他在这,可喊了几声,他人根本就不在这里。” 希望他不要看穿我。 “你太不了解这个莽夫了,他表面大仁大义,其实,背地里比谁都怕死,这会自然是脚底抹油的跑了。你还和个傻瓜一样找他,难道不觉的自己很贱吗?”汪洋淡淡的说道。 他居然这样污蔑樊守!这个人不但虚伪,还是个颠倒黑白的卑鄙小人。以前我也真是瞎了眼了,还认为他是个好人! 不过,这也说明,他没有看穿我在撒谎。 现在天渐渐黑了,所以,汪洋并没有发现村里的蛊虫都不见了。要不然准没有这么淡定。 樊守说过他是颗定时炸弹,如果他不走,这个村子永远不得安宁。 “你自己走,就算樊守跑了,我也不会和你这个见死不救的人一起离开!”我能找到拒绝他的借口,只有这一个了。 汪洋听到我这句话,嘴角上扬的更甚,“迂腐!” 既然骂我了,他肯定一会就转身离开,不理会我了。 可是,他并没有转身离开,而是伸手在我眼前一挥,我以为他要伸手打我呢,吓得我倒吸了一口冷气。 吸完之后,我就觉得有股熟悉的香味被我吸进肺里去了,是什么香味来着? 猛然想起阿珠房间门上面的味道来! 是拦盗香的味道! “你居然对我用……”我话还没说完,就感觉头晕脑胀的,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模糊起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最后腿一软,就要摔倒,可一只冰冷的长臂猛地揽住我的腰,接下来,我身子好像腾空了,他好像把我抱起来了! 他要干嘛? “你不属于这,就算死,也不该死在这里!” 我意识消失前,听到了汪洋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 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是坐在地上,身体靠在断桥边的岩壁上的。刚开始睁开眼,视线很模糊,而且,天很黑,我只看到前面的河边,有灯光晃动。随后是汪洋大喊的声音,“我在这!” 对面的就传来回应的男声,“你等会,我让飞鹰把绳子叼着送给你。你再把救生艇拉过去,我们拽你过来。” 汪洋没了句可以,不一会就听到鸟叫声,还有鸟扑通翅膀的声音传来。 我这会意识渐渐恢复,但身体还不能动,所以,想跑根本就跑不掉。 这种时候,我真的好想樊守能够及时出现救我,就像以前的每一次一样。 但现实总是残酷的,很快那只老鹰就飞了过来,把绳索丢给了汪洋。汪洋拉着绳索,就把救生艇拉到这边,然后就跑到我身边来,伸手拎起我身旁的包丢到橡皮艇上,然后,再折回来抱我。我慌了,忙伸出绵软无力的手拍打他,“你放我……放我下来,我不要离开这!” 汪洋和樊守不一样,我闹腾起来,樊守会对我大吼大叫的喊我闭嘴,别烦他。可汪洋却一句话不说,任凭我怎么拍打他,吵闹他,他都是一言不发,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他把我抱到了橡皮艇上之后,拉了拉对面的绳子,对面的人就拽着橡皮艇往对岸滑去。中途好几次都要翻船了,我也就不敢乱动。可我的目光死死的盯着越来越远的河对岸。 我之前想过很多次离开这里的画面,大多是桥修好了,我从桥上走过去离开,或者是和樊守一起离开,可万万没想到,最后我是被汪洋带着,乘橡皮艇离开的! 没有兴奋的心情,有的是恐惧和牵挂的心情。 我不知道汪洋带我离开接着会去哪里,所以,我很恐惧。 至于牵挂,自然是对樊守的牵挂,不知道他得知我不见了,会着急成什么样! 我很舍不得离开他,但是,没有办法,我现在在汪洋的手里,我只能小心行事,保住性命。 汪洋随后抱着我下了橡皮艇,然后放下我,对几个矮矮的,穿着黑色民族服饰的男人说:“带我去见你们的蛊师。” 那几个男的就收了橡皮艇,领着他往山上走。 汪洋则一只手提着行李包,另一只手则紧紧的拽着我的手臂,拖拽着我走路。 他不像樊守那么对我怜香惜玉,所以,根本不在乎我膝盖的伤口走路会痛。因此,我一路上都是在咬牙坚持着。 不知道走了多久,我实在是体力不支的跌跪在地喊走不动了。汪洋才开口和我说道:“再坚持一下,没几步就到镇上了。” 到镇上? 这段时间,我做梦都想到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就是山下的镇上! 虽然离开樊守我很不舍得,但是,这一刻听到镇上两个字,我兴奋了,一鼓作气的爬了起来,朝他道:“还有多远啊?” “没多远。”汪洋淡淡的说道。 夜色下,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看到他一双眼睛好像看着我咕噜噜的转了一圈,泛出一点反光来。 他说没多远,而且话还冷冰冰的,所以,我也不好多问,只咬牙继续坚持着往前走。 原本那些拖橡皮艇来的男的这会大概走远了,脚步声都听不到了。 汪洋有些着急,最后才把行李包递给让我提,他则抱着我往前走。我本来想推开他的,可随后计较了一下形势,觉得他抱着我走,我还能好受一点,再说,这样的免费劳动力不用白不用。最好是他抱着我累死就更好了! 我这样一路上恶毒的想象着他抱着我累死的画面,越想越兴奋起来。 而汪洋虽然看起来比樊守瘦弱,但是,力气并不小,把我抱到镇上后,才放下来。 当我看到了马路以及上面行驶的小汽车之后,我整个人都激动了,伸手捂住嘴就痛哭起来。 我出来了!我终于从那个小山村出来了! 我感觉瞬间回到了现实一样,之前在小山村里,就像是穿越回古代去了,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现在眼前的车、街道、不算明亮的路灯……一切的一切都让我感觉到真实亲切! “这里有一千块钱,还有你的身份证。你拿着回家吧!” 就在我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时候,汪洋突然递给我一打钱,并且钱上还放着我的身份证。我有些纳闷,他是什么时候拿到我的身份证的呢? 但,现在更令我疑惑的是,汪洋居然把我带出来,什么也没对我做,还好心放我离开? “拿着啊!”汪洋将钱和我的身份证递到我手里。 我愣愣的接过钱和身份证,抬头朝他不解的看过去,“这……这什么意思啊?” “在我改变主意之前,你最好赶紧拿着钱和身份证离开。”他看着我认真道。 这时我感觉他看我的目光不再是那么冰冷,带着一丝暖意。 我更是不解了,“你这样就放我走了?还有我的身份证……” “那边有去城里的长途汽车,现在还有最后一班,你赶紧过去吧!”汪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而是指了指一个插着歪斜的车牌的路边,朝我说道。 我看了一眼那边,手紧紧捏着这1000块钱和身份证,心里百感交集。我要离开吗? “对了,别再打黑车了!”他最后提醒我一句。 我扭过头重新望向他,正好和他四目相对。他朝我笑了笑,张开薄唇还想说什么。那边几个抬橡皮艇的矮个男人就催促他,“师傅在等你呢,快点噻!” 他闻言,就脸色瞬间阴沉下去,眉头紧拧,朝我道:“今后,有缘再见!” 话末,头也不回的就跟着那几个男人朝街边一条昏暗的小巷子里走去了。 这会我看了看他的背影,再看了看车站牌那里,突然间,我慌了,我该怎么办?离开?还是折回去找樊守? 显然我现在折回去,也不知道怎么走了!而且,我的膝盖有伤,我根本走不回去。 离开的话,我很有可能就见不到樊守了。 首发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车站那边开来了一辆破旧的大巴车,车上下来了一个胖胖的女的,大声的用乡音喊着:“最后一班去安县的车,要走的快点上来噻!” 她喊了几声,上去了两个青年,然后还有个挑着担子的老头经过,那个女售票员就问他:“葛楼你要上车吗?” 葛楼好像是乡音,该是大爷的意思。之前樊守他们村里也有人这么喊老人的。 老头点点头,挑着小担子就上去了。 他上去之后,那个售票员就四处看了看,最后喊了一声,“要发车咯,要走的赶紧噻!” 我着急了,手捏着钱和身份证,一咬牙,抬起脚,就要迈开步伐走过去…… “陈碧落!你真想走啊?!” 068,守门虎为亲们的别墅加更2 就在我迈步的一瞬,我的胳膊被一只大手捉住,随后是樊守恼怒的声音传来。 我整个人都惊呆了,扭过头往身后一看,果然看到了头发、衣服湿漉漉的樊守! 只是这会他浓眉紧皱,深邃的眸中泛着怒气,痘包脸上也浮着恼怒的表情。 可我不管他脸色好不好看,这会乐的不行,一把抱住他,“守哥,真的是你吗?” “少来,给我松开手!”他第一次在我主动抱他的时候,一把把我给推开了。 我被他这么一推,弄愣住了,“怎么了?” 他看到我这样,气道:“你还问我怎么了?刚才我是不是不出现,你就上车跑啦?” 说完,他一把从我手里夺过汪洋给的那一千块钱和身份证,自己给揣到兜里去了。 原来他是在生这个气啊。 “我……我刚才没辙了,回去的话,我又不认识山路,而且有河,我也过不去。总不能干站在这吧?那我就想,先去城里……”越说到最后,我看樊守的表情越难看,我就不说了。 樊守气的咬牙切齿的,“先去城里买张火车票,然后就回家是不是?” 我忙心虚的低下头,这家伙要不要这么聪明啊!怎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 我低下头,他就一把拽住我的手腕,拉着我往刚才汪洋他们走去的小巷子里。我慌了,“守哥,汪洋他们刚才往这边走的,我们不要过去啊!” “闭嘴,烦你!”樊守扭头瞪了我一眼,朝我喊了一句。 他这一喊,吓了我一跳。忙闭上嘴巴,跟着他往前走。可没走几步,我膝盖就疼的要命,刚想喊他,结果他就像是有感应似得,身子忽然一低,蹲了下去。 我知道他是示意让我趴上去,他背我走。 我也不矫情,就趴上去。他的后背很宽很结实,我趴上去很有安全感,只是,他衣服半湿不干的,不如以前那么让我舒服。 他背着我走了几步,就深深的叹了口气,“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一听到他这话,我就知道他是消气了。于是将手往他脖子上紧了紧,脸也靠在他的后背上,“守哥,你怎么跟来的?看你衣服湿答答的,不会是游泳的吧?” 樊守一边走,一边回答我道:“我是拽着皮艇底下的绳子,跟你们一起过河的。只是到了岸边,我偷偷躲进草丛里了。然后,等着你们走出去几十步,我偷偷在后面跟着的。” 难怪我说皮艇怎么好几次都像是要沉下去了似得,原来樊守就在底下啊! “哇塞!守哥你好厉害啊,这都行!”我听后佩服不已,不过同时就更加疑惑了,“可你怎么知道我被汪洋带走的啊?” “是阿雅!我把樊小花的尸体抱到村子中准备葬下去,可是小白突然飞到我身边来打转,我就觉得不对劲了,忙去了村长家找你,结果你不在。我就担心的往村口跑,恰巧阿雅从汪洋的诊所出来了,告诉我,你被汪洋用拦盗香迷晕了,让我快来救你。还好汪洋抱着你下山走的不快,我追下来的时候,正巧看到他把你抱到了皮艇上,我就顾不得多想,偷偷跟下河了。”樊守解释道。 听到是樊雅告诉他我被汪洋捉走的,让他来救我,我心里微微一暖,“这樊雅总算有良心了一回。” “你这么救她,就是块石头心肠,也会被你感化了。”樊守柔了声音说道。 我听后却不以为意,觉得这没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往娃娃虫身上捅了几刀么…… “那你出村了,怎么给村子里设防蛊的东西啊?”我又问道。 “樊雅说,她会弄。我想她不是成了新蛊公了吗?那就让她锻炼锻炼吧!再说了,当时我也没法多想,老婆都被人掳走了,我还有啥子心情管别的。”樊守说话间,将我往上推了推,不让我从他背上滑下去。 他这句话说的很朴实,没有任何暧昧的语气在里面,可我却觉得好感人。 我流着泪,将脸埋在他的后颈处,轻声道:“守哥,你对我真好。” “你要是真觉得我对你好的话,干嘛刚才还打算离开我?”樊守这话带着质问的语气。 我就松开一只搂他脖子的手,摸了摸他湿湿的头发,想了想道:“我也不知道,就是脑袋一热,就想回家了。其实,我也舍不得你……但是,我真的很想家啊!” 樊守闻言就不说话了,我也没开口。但他的步伐依旧不停,等走到了一栋二层砖楼门口时,樊守才止住了脚步。然后放我下来,指着小楼旁边的一棵石榴树,对我轻声道:“你先在这躲着,我去楼上听一听汪洋和马山寨蛊魔说啥子。” “你怎么知道汪洋他们在这?”我疑惑不解的问道。 樊守就指了指小楼院门口放的一对船桨说道:“这里有船桨,不是这,还能是哪?” 那个原来是船桨啊,我刚才还以为是扫帚呢。 樊守也没多耽搁,顺着小楼后面的一棵水杉树,就爬上去,爬到一半,躲进了树枝里。正好那个位置正对着小楼亮灯的二楼处。 他在上面呆了好一会,都没下来,反倒是小楼这边的院门打开了,我吓得身子往石榴树后面缩了缩,露出半个脑袋窥着门口,只见汪洋提着包走了出来,一个头上扎着道士辫子,穿着轻便的墨蓝色苗族服饰的瘦老头将他送了出来,“汪医生那你就慢走吧,以后有机会,我一定去大上海找你叙旧。” “不必了,我和你还真没旧好叙。今后我只想过正常人的生活。”汪洋拒绝了他,提包便走。 这个瘦干干的矮个子老头,看着他走到巷子里后,很大声的笑着说:“如果你真的是这么想的,那么,我们真的没旧可叙。但如果你不是这么想的,相信以后,我们叙旧的机会会很多!” 他这意味深长的一句话一出,汪洋的步伐顿了顿,可很快,他又仰首阔步的走了起来。 直到他的身影彻底消失在小巷子的尽头处,门内就钻出来两个矮个子青年,问这个老头,“师傅,就这么放他走了,他会不会把蛊术泄漏出去?” “不会的。他不傻,如果他告诉别人他会蛊术,那么,就等于告诉警察大樊村那些村民的死是他干的了!一整个村子的人都死了,只有他活着,还会蛊术,警察就是闭着眼睛,也能猜到是他了!”这个老头丑陋的脸上露出一抹邪笑道。 他这话一出,他身后的两个徒弟就笑出声,“那这样,我们就是全世界唯一会蛊术的部落了,将来看谁还能瞧不起我们马山寨!” . “就是啊,师傅你这一招借羊刀杀老虎的计策高啊!” 这徒弟两个一言一语的哄的老头子高兴极了,这会背着手,仰头大笑了一会。随后就进了院子。 他们一回院子,我就气的不行,合计这死老头子,让汪洋帮他杀大樊村的村民,目的就是想将蛊术留给自己的部落传承啊!不,从刚才他们师徒三个说话的语气可以看出,他们好像不仅仅想要将蛊术占为己有,还想要利用蛊术作恶,不然,不会说什么“将来看谁还能瞧不起马山寨”的话了! 就在我暗骂这个老头子邪恶的时候,我看到他们进院子后,门上突然就迅速的爬来几只会发荧光的壁虎,我惊愕了,这是什么鬼壁虎啊? 看着壁虎一会,我听到水杉木那边传来嗖嗖声,我就赶忙往那边看去,只见樊守顺着树干滑了下来。他下来之后,轻拍了身上沾的灰,就朝我这边走来。 我等他走过来,就指着老头家的门上趴着的发光壁虎问樊守,“守哥,你快看啊,这是什么鬼壁虎啊?” 哪知樊守看了之后,呼吸一滞,“糟了,是守门虎!” 069,樊守的徒弟为亲们的别墅加更3 “守门虎?这是什么玩意啊?”我好奇的问道。 可樊守已经拽着我的手就往巷子里狂奔起来,这让我的膝盖疼得要死,忙拽着他,“膝盖疼……嘶……” 樊守见状,看我后面一眼,顾不得多想,扛起我就往外巷子里不停的狂奔着。因为他是这样扛着我的,颠的我好难受,要不是今天之前吐了好几次把胃给吐空了,这会一定是要吐得稀里哗啦的。 樊守抱着我跑出了巷子,来到了路灯底下后,才深喘着粗气,往后面的巷子入口看了一眼。看完估计觉得没有什么事情了,就把我放了下来。我捂住胃,弓着身子扶着他,往巷子入口也看过去,突然我就看到了那几只壁虎居然顺着巷子的墙壁在爬,但是遇到有光的地方,就立马缩回了身子。 看到这,我拉了拉樊守的胳膊,“守……守哥,这是什么壁虎啊?” “专门养在家门口的剧毒壁虎,它们身上发光的都是毒蛊粉,一般人沾到了会立马被毒死的。我们要是被沾到了,至少昏迷十几天才能解开毒素。而且,这种守门虎很警觉,如果看到我们在它守的门边偷偷摸摸的,行为不正常,它们就会攻击我们。不过它们有个弱点,那就是很怕光。”樊守朝我解释道。 我这才嗷了一声,“难怪你刚才那么紧张了,不过下次能不能扛着我这样快的跑啊,颠的我胃好难受哦!” “保命要紧,难受点就难受点吧。”樊守嘴上说着无所谓的话,大手却敷在我的肚子上揉了揉。 他手心温度向来很烫,所以,这么揉了揉,我舒服多了。这会就直接靠在他肩膀上,让他帮我揉了。哪知他一会就不老实的把手移上去,弄错位置了! “大街上呢,麻烦你注意点影响好不好啊?”我连忙触电似得把他不老实的手给拽下来,然后害羞的看了看左右。 这时街上确实来来往往有些行人,不过都没在意我们这边。 樊守随后也估计觉得街上人多不好行为过分,所以,就没像以前,我越阻止他,他越来劲的那样欺负我,而是,手反捏住我的手腕,牵着我往前走。 我问他,“你带我去哪?” “这个镇上只有两家旅馆,离这最近的一家在前面米线馆那,所以,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那里住一晚。”樊守简单的回答我道。 我一听就说好,正好今天吐了一天,累了一天,还什么都没吃。 有樊守在就是好,我什么都不用管,只要跟着他就好! 随后,樊守带我去了前面那家叫什么“大樊米线店”的地方去点了两碗米线,在等上菜的过程中,我凑到樊守身边问他,“守哥,这个店名……” “以前的店主是我徒弟。”樊守拿出两双筷子,递给我一双,不等我问完,就回答了我。 “你还有徒弟呢?”我吃惊不已。 他就拿起一根筷子,敲了敲我的脑门,“你男人好歹也是蛊公,以前是蛊师,蛊师不收徒弟,就不能成师,逼不得已,我就收了两个。其中一个,就是这以前的店主。” “那他现在人呢?”我朝柜台那边看了看,只看到一个画着浓妆的女收银在那低头玩手机。 “去昆明开店了。”樊守淡淡的说道。 好可惜啊,我还想看看樊守的徒弟长什么样呢! “那你另一个徒弟呢?”我这会不死心的又问道他。 他面上一滞,深深的叹了口气,“被我逐出师门了。” “噗……”我刚端起饭店里准备的一杯白水喝到嘴里,听到他这句话,我一下绷不住噗哧一声,笑了起来,结果又被水呛得咳嗽连连。 樊守皱了皱眉,拽出一张纸抽递给我擦嘴,“你看看你,喝水都不会好好喝!” “不是……咳咳……”我接过他递来的纸巾擦了擦嘴,忍住笑,“主要是你一本正经的说这句话,好搞笑,逐出师门,好像你是多大的师门似得!” 樊守挑了挑浓眉,痘包脸上露出傲然的表情,“你知道个屁,当初三四十个蛊众要来拜我为师,我只选了两个,他们两个不知道多衷心。” “那你还赶人家出师门做什么?” 樊守闻言,深邃的长眸看着我好久,最终什么也没说。 正好这会服务生就把米线端上来了,端上来之后,我就被喷香的米线给吸引了注意力,拿起筷子就开吃,不过好烫! 樊守看我烫的直吐舌头,直叹气,“你慢点吃,斯文点。” 被他一个乡野村夫提醒斯文点,我这脸就有点挂不住了,这会就放下筷子,等待米线凉了再吃。 就在这个时候,我看到那个服务生居然拿着手机对我偷拍,我不解了,忙伸脚踢了踢樊守,“有人偷拍我们!” 樊守闻言,放下筷子,往服务生那边扫了一眼,然后确定他是在偷拍我后,就突然起身走过去,一把从他手里夺过手机来看。 那个服务生吓得脸都变了色,“大哥……我没别的意思,就是觉得嫂子挺好看的……就想拍着玩玩!” 我见情况不妙,赶紧跑过去要劝樊守息事宁人,可走到他身边往手机上一看,只见手机上正编辑彩信,说什么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下面就是我和樊守的照片!我心里感到好羞辱! 但我更担心的是樊守,因为,我看到他的大手,紧紧捏着手机,屏幕都被他捏的裂开了,我赶忙又窥着他的脸色,果然阴沉到了极点。 “守哥……” 我刚喊他,准备劝,可我话音还没落,他就猛地将手机狠狠的往地上一摔。 只听“咔”一声,手机摔到地上四分五裂,电池都摔了出来。这时,大厅另几桌吃饭的顾客都往这边看来,朝樊守投着异样眼光。 “艹,我的手机!”这服务生一看自己的手机被樊守摔坏了,忙朝樊守怒了,“你特么长得丑,还不让人说吗?给我赔手机,这可是最新款的小米手机!你特么这样的穷光蛋能赔得起吗?” 男服务生说话间,很藐视的打量了樊守一眼。 这种眼神,我看了都想给他两拳! 不过细看樊守,他现在确实穿的不好,民族服因为之前被水浸泡了,脏兮兮的,手臂那里之前摔到井下弄碎了,头发还乱糟糟的,看起来真的好落魄的样子。 说实话,这一刻我真的感到丢脸了…… “你给劳资闭嘴!”樊守火了,伸手就往这个服务生脸上砸了一拳。 男服务生不备他这一拳,被砸的踉跄退了好几步,最后撞到收银台才止住步伐。伸手捂了捂眼,这会也怒了,猛地搬起收银台的一个招财猫就往樊守身上扔来。 樊守一闪身躲开了,这个男服务生就趁机朝他踹过来。我吓得往后退,忙让他们别打了。 可两个人根本不听,纠缠在一起殴打起来。其他顾客见状,早吓得跑了个没影。最后是樊守把那个男服务生打趴在地,才结束。 这个男服务生也是个刺头,这会被打趴下还在骂樊守。 樊守就举拳又要朝他头上砸去,却在这个时候,一抹娇滴滴的女音从米线店外面传了进来,“呦,这不是我师傅吗?怎么下山来我店里串门了?” 师傅?樊守还有个女徒弟? 我闻言,忙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矮个子的女人,穿着一条黑色的深v领的连衣裙,踩着足有五厘米高跟鞋走了进来。她表情很不屑,目光更是轻浮的扫了一眼樊守之后,就落在我身上,眼前亮了一下,随后眯了眯眼就又移开目光看樊守去了。 070,黑蜈蚣 我刚还在想樊守的徒弟是什么样呢,没想到这么快就见到了!只是,她这对樊守的态度也太不尊重了吧! “谁是你师傅,别不要脸了。劳资已经把你逐出师门了!”樊守见到她,表情更不屑,“还有,你的店?阿泰把店转给你了?难怪名字还没改!” 这会他也站起身,松开了这个男服务生。 男服务生就起来,忙走到樊守的女徒弟身边,朝她恶人先告状的说是樊守摔了他的手机吓走了客人。然后还让女收银证明。女收银也点点头附和。 我听这男服务生称呼她为“马七姐”,心里在想,她会不会和马山寨的人有联系呢?看她个子也不高。 马七听完他说的话,又看了看地上摔碎的手机,最终朝男服务生道:“他不可能无缘无故动手打你,而且,我和你们说过多少次了,别和客人吵架,你不但不听,还和客人打架,我看你是想找死!” 哇,这个女徒弟还挺明辨是非的嘛! 我还以为她会停了服务生的话,误会樊守呢。 那男服务生一听她这么说,忙跪地上道歉,说什么下次不敢了。 而这个马七却砸了砸舌头,发出“渍渍渍”的声音来。如果我不是知道这是招蛊的口令,现在一定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她这声音一发出来,我就看到男服务生捂住头,痛苦的在地上打滚,而他额头中间位置也鼓出一个小包来,就像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往外顶! 男服务生来回在地上翻滚嘶喊,身子撞到我们刚吃饭的桌边,将上面装着米线的碗弄了下来,反扣在他的脸上,他都不在意,还是疼得翻滚不停。 她居然给这服务生下蛊?!我的天啊,这也太过分了吧! 樊守见状更是气的呼吸不匀,“马七七,你居然敢用劳资教你的蛊术害人!你忘了我之前告诉过你的门规吗?不许下蛊害人!” “呀……刚才您都说了,把我逐出师门了,我不是你徒弟了,还遵守什么门规啊?真是搞笑极了!”马七七红唇一扬,冷笑道。 她这一说话,就没有喊招蛊令了,所以,男服务生就缓和了疼痛,捂住脑门直哼哼。 马七七见状烦躁的扫了一眼收银台里颤颤发抖的女的,使了使眼色。那女的就赶紧跑出来,扶着男服务生去了厨房方向,然后还把门厨房门关上了。 马七七这会也勾起脚将店门踢上,然后慢慢走到樊守跟前,抬头仰望着他。 她这一走到樊守跟前,我的天啊,简直就和侏儒一般了,穿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身高才到樊守的胸膛位置…… 近看她才发现,她脸上涂了厚厚一层粉底,才勉强遮住黝黑的皮肤,不过五官长得还算精致。 这会她抬起头看樊守的目光却很是挑衅,“我家帮工已经被我教训过了,可是你在我店里打架,吓走了我店里的客人,这笔帐,还没算!” “那你想怎么算?”樊守低头俯视她,眼神极其不屑。 “大樊村的蛊公樊守,那可是最讲道理的,所以,你说怎么算就怎么算吧!”马七七抱着胳膊,朝他笑的更加挑衅。 她本来就穿的是深v领的连衣裙,这会一抱胸,那大胸脯中的深沟就挤得更紧了,看的我都替她不好意思,自己把自己的衣领捏了捏。 樊守本来是低头看她的,这会嫌恶的皱了皱浓眉,别过头,“他们那几桌没付费的,算我的!” 马七七见状,手慢慢移到自己的胸口处,我见状,只眨眼,她突然要自摸干嘛?这女的也太豪放了吧? “算你的……哼,你赔得起吗?”说话间,她的手也猛地从胸口处拿了出来,我就看到她伸手就像樊守的脖子上拍去…… “守哥,小心!”我看到她手心好像趴着一只大蜈蚣! 我真没想到,这个马七七居然会偷袭樊守,难怪刚才故意激胸了目的恐怕就是为了让樊守转移注意力,好找机会对他下蛊!这女人也太恶心了吧?居然将一只蜈蚣藏在胸里! 这一刻,我的心也提到嗓子眼里了。 眼见着她的手就要拍到樊守的脖子上时,樊守一只大手猛地捏住她的手腕,然后快速的往外一掰,她手上的蜈蚣就掉到了地上,樊守二话没说,迅速一脚踩上去,只听吧唧一声,蜈蚣就被踩扁了,汁水都溅了一点出来。 我看到这,吓得往后退了两步,再不敢说话了。 樊守踩完蜈蚣,就将目光移到马七七惊恐的脸上,“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死性不改,除了会用这些下三滥的手段给人下蛊,你还会做什么?” 说完一把将她的手甩开了。 马七七被他这么把手一甩开,身子往后踉跄退了好几步,最终还是因为鞋跟太高,脚一歪跌倒在地。因为她穿的裙子是超短的,这么一倒下去的时候,裙子掀开,露出了里面的黑色蕾丝底裤…… 我忙捂住眼,不好意思看,太丑了吧! 就在我捂住眼的时候,我的手腕处猛地被樊守滚烫的大手捉住了,然后给我掰下来,“你又不是男的,捂什么眼?” 我心里吐槽,我要是男的,我就不会捂眼了好么! 樊守拉着我走到收银台那边,从兜里掏出三百块放在收银台上,然后拉着我就往店外走,过程中,根本看都没看摔倒在地的马七七一眼了。而我却在经过她身边的时候,扫了她一眼,她见状,眯了眯眸,想想说了句,“师傅,趁我阿爹他们不知道你还活着,你最好赶紧离开这里,永远别回来,不然……你会死的很惨!” 樊守听到她这句话之后,步伐顿了一下,“阿泰不在昆明吧?” 马七七闻言,立马低下头,什么也没说。 樊守扫了她一眼,深叹一口气,“别再用蛊术害人了,伤人伤己!” 说完就拉着我快速走出了米线店。 出来走了一段路之后,我扯了扯他的手。他就止住步伐,看着我膝盖处问道,“又疼了?” 膝盖疼我倒是还能忍,可是我心疼啊! “三百就这么花出去了……早知道,我死活多吃几口米线了,不不,早知道我就不管那个男服务生偷拍的事情了。”我说话间,捂了捂饿的发痛的肚子。 樊守见状,浓眉拧的更深了,“钱的事情你不要愁,我有数。跟着我,我保证不让你饿肚子!” 拜托,那钱还是汪洋给我的呢…… 樊守这会四周看了看,找到一家小卖部,走进去买了点面包和矿泉水出来,然后就又拉着我去一旁的小旅馆登记住宿。因为樊守没带身份证,所以,就拿我的身份证登记的。登记的时候,老板娘一个劲的打量我们俩,最后给我押金单的时候特意捏了捏我的手,好像在示意什么。我愣了一下,她句朝我笑嘻嘻的道:“上去吧,在二楼最后一间屋子,旁边就是公共洗澡间,不过再过半个小时就关了,所以,早点还能洗洗澡。” 说洗澡的时候,她还特意看了看樊守。意思是他该洗澡了。 樊守没说什么,而我却朝老板娘道了谢,然后跟着他上了楼,钥匙在樊守的手上,所以,他打开门之后,自己先进去看了一眼,然后才喊我进来。我进来一看,里面就一张破旧大双人床,床上铺的是蓝格子的床单,看起来就很没档次。不过一晚上25块钱,能有什么好的! “对了,我的身份证怎么在汪洋那里啊?之前不是在你的手里吗?”我看到樊守走到窗户那边,将窗户打开,突然想起这件事情,就问了问他。 樊守一边头伸到外面看了看屋外环境,一边回答我,“之前你昏迷的时候,我有求他救你,他给我开出两个条件,其中一条就是把你的身份证给他。” “那第二条呢?”这汪洋也太有意思了,居然和樊守要我的身份证。关键是,事后他还给我了。难道,他一开始就想让我走? 突然想起他之前说什么我不属于那里,死也不该死在那的话来。现在想想,那真的是别有深意的一句话。 360搜索 妙-筆-阁:蛊夫 更新快 樊守没有回答我,而是,从窗户外面收回目光朝我道,“我看到前面有夜市,我先过去给我俩买两套换洗的衣服,你先呆在屋里不要出来。” “我跟你一起好了。”我不想离开他。 “我顶多十分钟后就回来了,况且你的膝盖有伤,也不方便走路。”说话间,走过来朝我额头亲了一口,“乖。” 他这样,我就不好意思了,将头往他怀里靠了靠,“那你早点回来。” “那当然,不然我老婆跑了怎么办!”他笑了笑,随后又朝我唇瓣亲了一口,才不舍的离开了房间,还在关上门的时候,提醒我反锁上门。 我就赶紧的照着他说的反锁了门。 只是锁完门之后,我想起手里捏的押金单了,于是打开看了看,打开后,发现里面有张小纸条,上面写着:你是不是被拐卖的女生?需不需要我们报警? 071,不许离开我 看到这张纸条,我想起了老板娘之前给我押金单的时候,捏我手的画面来了。 好像现在登记入住,旅馆也是和公安联网的,所以,一刷我身份证就能知道我的信息了。我爸妈之前肯定报过警,所以,上面有我失踪信息,老板娘一刷,就看到了。然后,就想救我。 这里虽然是不起眼的小镇上,但这里的人,感觉比大樊村的村民要文明化的多。最起码知道拐卖妇女儿童是违法的,要帮助我们。 “咚咚……” 就在这时,房间的门被敲响了。于是我收起纸条,走到门口处,“谁啊?” “小姑娘是我,我是老板娘。”门外传来老板娘压低的声音。 估计她看到樊守出去了,所以,赶紧的过来找我。 她是个好心人,而且又是这里的老板娘,我没有理由不开门。所以,我把门打开了。 一见我打开门,她就钻了进来,然后赶紧关上门,反锁上,再紧张的望着我,“我给你的纸条看到了?” 我点点头。她就抓起我的手道,“你先去隔壁空房间躲着,然后那个男的回来,我就说你走了。警察大概要明早才能赶来救你,所以,今晚就在这暂时躲避一下。” 看来她已经报警了。 “不了。他不是人贩子,是我男人。”我连考虑都没考虑的就对她说道。 她听了我这话,疑惑的眨了眨眼,随后又恍然大悟道:“哎呀,你不会是已经被……小姑娘,你别犯傻啊,这种村子里的莽夫,要不得啊!我看你身份证的住址,那可是大城市里的姑娘,哪能和这种人过一辈子?听大姐一句话,赶紧躲开他,明早警察来了,就送你回家了。相信你爸爸妈妈看到你回家,也能放心了。” 提到我爸爸妈妈,我心里一酸,就哭出来了,“我好想他们……” “对啊,既然想他们,就别和这种人凑合过了。听姐的,快离开他!”老板娘都替我急了。 可我还是摇摇头,但不知道怎么和她解释。自然不好说,我爱上了他,然后已经离不开他了。这大姐肯定会认为我是白痴的,然后鄙视我什么的。 在村子里我还没觉得樊守的相貌有什么的,因为村里人都知道他以前很帅,脸上是故意毁容的。可镇上的人不知道啊,一个个都认为我和他在一起,很不值。 “摇什么头啊,快点的,不然他回来……” “咚咚咚……”老板娘的话还没说完,外面就传来了敲门声,把老板娘吓得脸都变了色,朝我轻声道,“别犯傻啊,隔壁房间我没锁,得空你就躲进去!” 随后她就整了整脸色,挤出笑容来。 这会门外传来樊守的声音,“碧落开门!” 我就赶紧走过去把门给打开了,然后樊守忙走进来,一下看到了老板娘。 老板娘见到他,朝他挤出来的笑容就有些勉强了,“你们晚上注意点哈,门窗关好,最近扒手很多。” 随便扯了一句,老板娘就逃似得跑了出去。 她一走,樊守将门重重的关上了,将手里刚买回来的衣服往床上一扔,“她和你说什么呢?” 他问我的时候,语气很冲,而且,这会看向我的目光也变得凌厉。 我不敢看他这样的目光,就低下头了,“没……没说什么,就是提醒我们小心点。” “少来,看你们心虚的样,一定不是这么简单的!”樊守不悦道。 说话间还将手朝我脸上凑过来,我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往后退了一步。他就立马收回手,气的朝我吼了,“陈碧落,你居然有事和外人瞒着我!” “我没有……”我抬头望着他,想解释,可一看到他怒气冲冲的样子,我不敢了。 他见我这样,更是生气,伸脚想踢房间里的板凳,可刚伸出去,估计想起这不是自己家,东西踹了还得赔,所以,想想还是收回脚。拿起床上刚买的衣服什么的,拽起我的手就出了房间,进了浴室,并且反锁上了门。 这个浴室说是公共浴室,其实就是一个单独的小洗澡间,一次只能洗一个人,并且还是那种最老式的插电热水器,打开水后,淋蓬头的接缝都冒水。 樊守拽我进来后,就把衣服放在一旁上锈了的架子上,拿出塑料袋里刚买的毛巾、洗发水、香皂等。然后就问我水温合不合适,他要洗澡。 我试了试还行,就对他说可以,然后我替他放好莲蓬头,就转身要出去。 哪知,这家伙一把抓住我的胳膊,喊住我,“不许走,一起洗!” 我一听这话,脸刷一下就烫了起来,“你……你胡说什么呀,这又不是农村,不是在小溪里,可以一起洗,这里……”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一把拽进怀里,我发现他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是光着的了。我伸手要捂住眼,他气道:“害羞鬼,我们在一起都不知道多少次了,每次你都这么放不开!我可记得,你答应过我,只要我收留樊小花她们三个,你今后做这事的时候,就主动的!” “……”他居然还记得这事! 就在我发愣的时候,他这坏蛋,伸手开始解我的扣子,动作熟练的,比我自己拖衣服都快! 几下功夫,我们就坦诚相见了。我羞得不得了,“你别这样啊,这是在公共地方呢!” “关上门谁知道。”他却无所谓的道。 这句话刚说完,他又道,“不对啊,你怎么知道我不是洗澡,而是要在这里……老婆,你现在变的开窍了嘛!” 他那里都有反应了好吗,还用我猜吗?! 我捂住脸,“不行,我不同意……呃……” 我话还没说完,他就拿莲蓬头对着我冲水了,随后把我往怀里拉过去,呼吸不稳的在我耳边轻声道,“做人要说话算数,答应我的事情不许反悔耍赖,不然,一会有你好受的。” 我想起之前他每次惩罚我的时候,都是那样好长时间都不释放,故意折磨我。所以,我这会真的怕他这句威胁的暧昧话语了。 于是,松开捂脸的手,怯怯的看向他,“可我不会。” “哈哈哈,我教你啊……”他坏笑了两声,然后就拿起我的手,放在他结实的胸膛处,让我抚、摩,可我手一碰到那里,手心破皮的地方就疼,所以嘶了一声,就缩回了手。 他就心疼的将我的手翻过来,看到那里的伤口被水泡了,他就深叹口气,“好吧,这次就先不让你主动了,不过下次可就不放过你了!” 说完就将我身体转过去,大手附在他喜欢的那对上,从后面闯了进来,让我忍不住轻吟了一声,随后我想到这不是在自己家里,所以,就赶紧捂住嘴巴,不让自己发出羞人的声音。 他做这种事的时候,向来不克制,所以,对我的冲撞并不轻柔,好几次让我都差点破声喊出来。 就在我快要被他弄得丢失意识的时候,外面传来老板娘敲门的声音,“里面洗澡的快一点,再过五分钟可就要关水啦!” 我闻言,羞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可樊守却连停都不带停的,我想阻止他,可身上一点劲都没有。好歹老板娘提醒了一句就离开了,这时我发现樊守更加猛烈起来,我也实在是忍不住了,和他一起到了高峰。到达的时候,我终究是发出了一点闷闷的声音来。 樊守就一把将我掰过身子,紧紧搂在怀里,一只手拽开我捂嘴的手,低头便吻住了我,吻得很霸道,就像是恨不得把我给吞进腹中一样。 吻完,他朝我柔情的说道,“陈碧落,不许离开我!” 072,独闯马山寨?为亲们的别墅加更4 “嗯,我以后一定不会离开你的。”我将脸靠在他胸口处,朝他认真的说道。 他就又吻了我额头一口,“记住你的话。” 之后我们回到房间的时候,他换了一套短袖的翻领polo衫,下身是黑色长裤,他属于那种高大威猛型的身材,所以,这会穿着这套衣服,简直比有些瘦干干的男模穿的都好看。酷酷的带着一股子生人勿近的霸气。 这会他是背对着我,拿毛巾擦头发的,光看后背的身材,简直看的我心跳剧烈,激动不已的。 他估计是感觉到我的目光在看他了,于是扭过头来,诧异的望着我,“这身衣服难看?” “好看!”我这会已经擦过头发了,正坐在床边看着他失神呢。 虽然说他脸上很多痘包,但仔细看他的五官,浓眉长眼,眼瞳目光深邃且锐利,关键是,他毛发重,因此睫毛很长很密,垂眸的时候,长睫能覆盖到眼睑下,很有神秘感。而且他的鼻子很高,唇瓣不算薄但是轮廓分明,下巴尖尖的,脸部轮廓刚毅。这样的相貌如果没有这些密密麻麻的痘痘,应该是很帅的。 可惜,偏偏有了这些痘痘! “地摊货,能有多好看?”樊守朝我鼻哼一声,不过嘴角却微微扬起,显然还是开心我称赞他的。 我这会忍不住脱口而问,“守哥,你脸上的痘痘不能弄掉了吗?” “干嘛要弄掉,这样多好啊!”他不以为意的道。 他没说不可以弄掉,那么就是可以! “这样有什么好的,人家都说我们……看我们的眼神也怪怪的。”我想要引导他把脸上的痘痘去掉,这样我就有个身材好,相貌也好的帅哥老公了,想想都觉得好幸福。 可是,樊守却不悦了,“怎么,你嫌我丑?” 这家伙说变脸就变脸啊,真是翻脸比翻书还快! “我没有啊,只是,你要是能把痘痘去掉,不就更好吗?谁不喜欢锦上添花啊。”我嘟着嘴说道。 樊守就放下擦头发的毛巾,走到床边,将我搂住,抱到他腿上坐好,然后刮了刮我的鼻子问道,“如果有两种男人让你选,一种是长得很帅的男人,但他身边美女环绕,那些女人为了他都争风吃醋,大打出手。还有一种男人是丑丑的,没女人喜欢,但一直在你身边宠着你、爱着你,你选哪一个?” 我想了想,很认真的道:“我可以选一个很帅,然后被很多女人环绕,却只爱我一个,只宠我一个的呀!” “你可真贪心!”他说我,黑宝石般的眼珠正在左右转动着,似乎在考虑我这句话,想了一会,他还皱着浓眉显得有点烦躁。 “守哥,是不是除痘会很复杂?”我问他。 他回过神看着我,“是的。之前我是一辈子不打算恢复原来的相貌了,所以,对自己的脸上用了蛊毒。除毒的话,就必须试很多种毒药,才能确定哪一钟毒药能解毒,或许找一辈子,也找不到解药。” “那你之前涂上蛊毒的时候,不知道解药是哪一种吗?”我吃惊的问道。 “都说了,我不想恢复原貌了,所以,根本就没想过要解毒。再说,之前也没有人往自己的脸上抹蛊毒自毁容貌的。”他淡淡的说道。 我一听这话,就伸手拽了拽自己半干的长发,“为什么我就这么倒霉啊,不在你帅的时候认识你啊!!!” “切,我帅的时候,还轮得到你做我老婆。你都不知道,大樊村之前那些女的有多可怕,我十几岁去的大樊村,等到了二十岁的时候,十里八乡的小姑娘都跑来找我除蛊,大多都是没中蛊,故意让毛毛虫啊,什么的蜇一下,让我帮她们……烦都快要烦死我了!幸好樊雅是个暴脾气,把她们吓走,可时间长了,她对我居然也动了歪心思……”樊守说到这,一脸烦躁的表情了。 要不是之前听过大樊村村民们说过他以前没女人缠的事情,否则现在我一定以为他在吹牛。 不过我也不在乎了,反正跟他在一起这么久,已经习惯了,所以,我很快就对这件事情不那么期待了,“不要紧,你这个样子我已经免疫了。我困了,还是睡觉吧。” 今天可真是累了一天了,骨头都散架似得。 樊守闻言,把我抱起来转个身,放躺在床上,然后就让我把手伸出来,他给我手心涂了药,然后又给我膝盖的地方涂了,这才安心的上来,关了灯搂着我睡。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翻了个身,居然发现他不在床上了,我就赶紧的喊了一声,“守哥?” 手摸索到墙壁上,打开灯,这时我才发现他站在窗户那边抽烟! 我居然不知道他会抽烟! “你怎么醒了?”他掐灭了烟头,就走到床边伸手抚了抚我的头发,问道。 我揉了揉眼睛看向他,“这话应该是我问你,你不困吗?大晚上的不睡觉,在这抽起闷烟来了!” “睡不着。”他叹了口气,目光变得阴郁。 “有烦心事吗?”我坐起身问他。 他见状,就索性脱了鞋子,靠在床头,把我搂进怀里,亲了亲我的头顶,“是啊,我在想,我是和你一起走,还是留。” 原来他是为了这件事情啊,我好像记得今天那个马七七和他提醒了一句,说什么让他赶紧离开。 还有,之前他爬到水山木上去偷听,不知道偷听到了什么信息了。 我刚要问他,他就自己说了出来,“今天我听到汪洋和马金的谈话,知道他们防蛊虫毒杀大樊村民的原因,就是想要将巫蛊术变成他们的邪术,马金的目的还不仅是这样,还想着称霸蛊术界之后,利用蛊术控制大众……如果我就这样走了的话,恐怕将来后患无穷。” “什么后患?” “就是现在的马山寨,几乎人人都会蛊术,他们家家养蛊,目的就是将来出山,用蛊害人,达到他们不可告人的目的。我要是不管,将来必定会成为大患。”樊守说话间,将我紧紧搂住,下巴抵在我头上,“可我管了,就不一定能和你在一起了……” 他这话一出,我心里一紧,猛地推开他,朝他怒了,“你不会是想告诉我,你不和我回去,然后你去马山寨搞破坏吧?那样你不是死定啦?那么多的养蛊人,其中那个什么马金的蛊魔,就比你蛊术高,光他一个你都对付不了,又怎么对付得了全村的蛊众?我不同意你去!” “可我不去的话,将来……” 360搜索 妙-筆-阁:蛊夫 更新快 “可你去了的话,一定会死的!”我慌了,朝他都哭了,“我可以和你回大樊村,也可以带你一起回我家,但是,我坚决不和你去马山寨!” “我也没打算带你去……”樊守朝我反驳了一句。 这更让我火了,“那你就更不许去!你要是敢去……” 我想了想没什么好威胁他的,就伸手一把拽出他睡觉前放在枕头底下的匕首,拔出来就对着脖子接着说,“你要是敢去,我现在就死给你看!” 他见状,紧张的皱起浓眉,“你快放手,我不去了!” 听到他同意,我才把匕首给放下,然后抱着他就哭了起来,“你别犯傻啊,虽然你是不帅,但我陈碧落认定你了,你要是死了,我也不活了……呜呜……” “哎,真是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早知道我就不该告诉你!”他叹了口气。然后也把我紧紧抱住,什么话也不说了。 073,小虾子护主为亲们的别墅加更5 随后他又抱着我躺下睡觉,我这下搂着他死死不撒手了。睡得都不踏实。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怕他不听我的真去马山寨送死了。 第二天早上,天蒙蒙亮,他就手从我脖子上要偷偷抽回去,我立马惊醒,抓住他的胳膊,“不许去!” 他就一脸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没说要去,我是想了一夜,决定还是和你一起回家,毕竟你父母住院需要人照顾。” 什么?他要和我回家?! 我愣愣的看着他,这个时候天还没有大亮,所以,屋内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么不说话,不想我和你一块回家吗?”他话音冷了下来。 我这才回过神,伸手一把抱住他的脖子,“太好了,哈哈,守哥,你肯和我回家就真的太好了!” “你不怕你父母不喜欢我吗?”樊守问道。说话间,也紧紧将我搂在怀里。 “之前我确实担心过,可我爸妈从小很宠我,只要我喜欢什么他们都会想方设法的给我,所以,我喜欢你。他们一定不会反对。”我认真的说道。 樊守却在我耳边叹了口气,“我的小呆瓜,你把事情想的也太简单了。” “我爸妈我了解,你放心吧,他们一定会接受你的。”我很坚定的道。 樊守听到我这话,猛地把我压倒,一个劲的吻着我,直到克制不住,大早上的又要了我一次。 这家伙绝对的精力旺盛…… 我被他这样一折腾,根本就没力气了,好不容易起床洗漱完,樊守就带着我去退房,说什么要赶紧的去搭车,不然就要等到中午才能有车来了。 我来退房,老板娘还一个劲的对我使眼色,让我别走,还用口型对我说着警察两个字,我知道她是提醒我警察一会就来了。可我不需要警察来救我,所以,在她把押金退给我们的时候,我当着她的面,挽住樊守的胳膊,朝她道:“大姐,我和老公要回我家了,再见啊。” 老板娘一听这话,脸色一僵,一副很吃惊的表情。 樊守这时看了看她,在看了看我,没说什么,而是扶着我走出去。 出来后,问我膝盖还疼不疼,我说不疼了,他就放心的松开眉毛。然后领着我去了早市上吃了点早点,然后就是去车站点等车。车来了之后,我俩上去后,就在要发车的时候,他说有点渴要买水去喝。我就说让他快点的,他就低头吻住我,吻完就说了句,“碧落,如果我一个月内没有去找你,你就忘了我。” 说完,我看到他眼圈发红,流出泪来。 我立马就意识到不对劲,伸手想要抓住他,可手上一点力气都没有,张口想说话,也说不出来了。这时,他就把剩下的钱和我的身份证放进我的兜里,再亲了我一口,“我爱你。” 不要…… 我在心里喊着他不要去马山寨,不要丢下我。可是我嘴上喊不出声,只有眼泪一个劲的往外冒。 “你还买不买水呢?一车人等着你呢!”这时,售票员朝樊守催促道。 他就闭上眼,赶走眼中的泪,用手背一抹,就利落的站起身,就头也不回的走向车外,然后下车后,对售票员说,“麻烦路上关照我老婆一下,我想起家里还有点事,就先让她去城里。!” “啥子?你不去了?”女售票员问道。 樊守说了个是,还一再嘱咐售票员和司机照顾我。他们不置可否,最后女售票员就让司机关上车门,将车子发动了。 我在这一刻,心如刀绞,不能动,又不能说话,只一个劲的流泪。 樊守你真是好傻!好过分! 他昨天还霸道的不让我走,现在就丢下我一个人回城。说爱我,结果又做这样伤害我的事情。他难道不知道,我现在已经离不开他了吗? —————— 车摇摇晃晃的开了不久,突然在半道上停了下来。车里的人就硬问司机是怎么了,司机没回答他们,而是下车去检查了。过了好一会,才满身是脏污的进车里对我们说:“车子坏了,不晓得等到啥子时候才能修得好,你们要是着急的话,在这等下一班车过来跟着走也行,不想跟着走,在车里等我修好车再走也行,你们自己选。” 车里的乘客就讨论了一下,最后大多数都说看下班车啥时候来了,如果下班车来了,这车还没修好,他们就去那辆车,乘车离开。如果这车在下班车来之前修好了,那也就不用选了。 司机就说了句好,从驾驶座后面拿来工具箱,下车去修车了。 这时我已经可以动手指了,但还是不能说话。本来我旁边是没人坐的,这会突然坐过来一个流里流气的小伙,看到我半躺在座椅子上,就伸手捋了捋自己杀马特发型的前刘海,朝我道:“妹妹,怎么一个人坐车上啊?” 他说话间,目光还死死的盯着我胸口看去,那眼神要多恶心,就有多恶心。 我想开口骂他滚,但是嘴唇动了动,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真不知道樊守对我做了什么,居然让我这么久都动弹不了! “呦,妹妹还挺傲噻,居然不睬哥哥啊?”这个小伙没见我回应他,收了脸上的笑容,拧了拧稀疏的眉毛,脸上露出了恼色,“不晓得哥哥是谁吧?别不给哥哥面子哈,不然真对你不客气!” 看他这个样子,我急了。可我喊有喊不出声,动又动不了,他万一做伤害我的事情怎么办啊? 就在我急的掉了泪的时候,售票员走了过来,“她可是有老公的,你别欺负人家哈。” “你哪知眼睛看见劳资欺负她了?劳资要是欺负她了,她不会喊啊!”小伙一甩前刘海,朝售票员吼了句。 女售票员就朝我看过来,“小妹,他有没有欺负你?” 我动了动唇,想说有,可是我发不出声来,只急的后背发汗,直掉眼泪。 “看到没,她都不说话,我根本就没欺负他!”小伙得意的说道。 这个售票员就没说什么了,随即下车帮司机去了。 这会小伙就更大胆了,“妹妹是不是不会说话啊?太可怜了!来来哥哥忍不住都想香你一口咯……” 说话间,嘴就撅着凑近我的唇,我恶心的直想吐,不要啊…… 眼见着他那张臭嘴就要贴到我的唇瓣上,我忙闭上眼睛,哭了起来,心想我怎么就这样倒霉啊,死樊守,都是你害的! 就在我以为要被这流里流气的小伙亲到时,突然,我感觉肩膀处的衣服里嗖的一下爬出来什么,紧接着只听“啾”一声,随后就是小伙吃痛的“啊”一声传来。 我赶忙睁开眼,立马就看到他的唇瓣上出现一个红点,然后不到一秒的时间,他的嘴巴就肿的好大!疼得他捂住嘴也不是,不捂还不是,最后直接都倒地抽搐,口吐白沫起来。这过程,不到五分钟! 我惊讶的看向他那边,随后我的衣领处又传来什么东西爬动的声音,再接着是钻到我的衣领里面,趴在我的肩膀上不动了。 在它刚才爬动的时候,我感觉到很多脚……我脑子里一想就想象到了小虾子的样子来!妈呀,樊守这混蛋,居然把小虾子放我肩膀上了! 什么时候放的啊,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不过也幸亏有它,不然我真的就被欺负了。 小伙倒地抽搐之后,车里都乱套了,没人敢上前,最后有人喊来女售票员,她看了看这个小伙,然后又看了看我,问我怎么回事,我自然没法开口,她也就不再问了。随后有个老阿婆说了句,“这不是中了草鬼的毒了吗?看样子,有这小伢子受的了。” 老阿婆这话一出,大家都看向我,一个个离我就老远了。女售票员随后找司机把小伙抬到后排坐上躺着,也就没管他了。 我倒是担心那小伙会死了,到时候,岂不是我成杀人犯了? 就在这紧张的情绪下,日头渐渐升高,太阳透过车窗晒得我身上发烫,慢慢的,我发现,我居然手能动了!我赶紧活动了其他地方,抬了抬脚,扭了扭头,都可以了!我兴奋不已,试探性的开口说话,“小虾子……” 小虾子自然听不见,但我也不是让它听见,就是想试试自己是不是能说话了,见果然能说话了,我毫不犹豫的起身,在车内所有人的惊讶目光下,朝车下走去,“我要下车!” 售票员正好拿着工具箱进来了,“车已经修好了,可以走了!” “我不走了!我要回去!”我一把推开挡在车门后的售票员,就不顾一切的往来时路跑去。 074,小虾子之死为亲们的别墅加更6 还好车只是刚开到镇子外面才坏的,所以,我跑回来的时候,没用太长时间。可我跑回来,也不知道樊守在哪啊? 对了,他是去马山寨了,那么我只要去马山寨找他就可以了! 这样一想,我就在镇子里一个卖报纸的小摊上,问有没有本地的地图,老板说只有中国地图,并没有本地的,我乘机就问他马山寨在哪?他却很避讳的扫了我一眼,说不知道。 他不肯告诉我,我只能去找别人,一般都是问那些岁数大的,再就是一些女人。可一圈问下来,得到的答案都是一样的,那就是他们不知道! 这一折腾,都是中午头了,我饿的不行,就想着找个地方先吃点东西再去问人。哪知,我刚走到镇上的主干道上的时候,遇到了拎着包的汪洋。他穿了一套墨蓝色的衣服,上身是短袖的休闲衬衣,下身是笔挺的窄腿休闲裤,看到我后,剑眉皱了一下,眼中露出诧异的神色,“你怎么还没走?” 一看到他,我本来想拔腿就跑的,可他都发现我了,还走过来问我话,我要是跑了,更显得心虚,所以,我一咬牙,朝他撒谎道:“我刚坐的车坏了,我正好饿了,就想着回镇上吃饭,然后等下一辆车。” “你昨晚没坐上最后一班车?”他来到我身边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眼。 他打量我的时候,我也赶紧打量了自己一下,现在我穿的是昨晚樊守给我买的一套衣服,上衣是白色短袖的圆领t恤,下身是黑色九分裤,上衣宽松的很,正好遮住屁股,所以,这套衣服根本就显不出我身材的优势来。但我发现,无论是之前问路时遇到的那些男的,或者是那个被小虾子咬的小混混,又或者是汪洋,他们看我的眼神都很亮,感觉让人很不自在。 我将披散的长发扒拉到衣服前面来,挡住一点饱满处,轻咳了一声,“昨晚,我去找了一下卫生间回来,车就走了,我只好在镇上住了一晚。” 我撒谎后,心跳的急速,并且不敢看汪洋了。 汪洋沉默了一会,才道:“正好我也要坐车去城里,要不你和我一起吧?” 和他一起?那我还怎么去找樊守啊? “不用了,我还没吃饭,你先走好了。”我这时背后都急出汗来了。 “正好我也没吃,一起去前面的米线馆吃碗米线再走。”他这话说的不容置辩,随后,就跨步往前走。 我怎么就这样点背啊!昨晚和樊守在那家店里吃过饭,樊守还和那里的男服务生打了一架,我要是过去在吃饭,一定会被认出来的。 “快点!”汪洋走了几步,看我没跟上,就转过身朝我看过来,眼里带着一点不耐烦的目光。 “我……我不爱吃米线,你自己去吃吧,我先走了!”我一咬牙脱口而出,随后抬脚就要跑。 哪知汪洋几步追上我,伸手拽住我胳膊,“你跑什么……嘶……” 结果他刚捉住我的小手臂,我就感觉肩膀处一痒,随后是小虾子从短袖处爬出来,咬了汪洋的手指一口。 汪洋立马吃痛的收回手,二话没说,就把自己的中指咬破,涂在刚才小虾子咬他的手指处。随后,他皱眉凌厉的瞪着我,“樊守的蜈蚣!之前我抱你的时候,你身上没有,现在却突然有,是不是你昨晚见过樊守?” 他这也太聪明了吧! 仅凭小虾子就能判断出樊守还活着,还知道我昨晚和樊守在一起……太可怕了! 我顾不得多想,就赶紧的往前跑去,这时却突然听到他吧嗒吧嗒的发出招蛊声,我更觉得不妙,步伐加快许多,眼见着就要跑到拐角处,离开他的视线范围了,突然,眼前飞来一只黑色的蝴蝶,这种蝴蝶我见樊雅给我扔过,是樊守及时用破蒲扇挡住,然后撒盐弄死的。 这会没有樊守在身边,所以,这黑蝴蝶一下就飞到我鼻下,我就闻到了一股子酸臭的味道,顿时头晕脑胀,身子一软,跌跪在地,接着趴倒了。路边的人看到我这样,吓得都闪开了,有几个穿着民族服的小姑娘,还聚在一起,问我是怎么了? 我刚要说救救我,但我同样的喊不出声,汪洋很快就走过来了,把我一把抱起,对几个小姑娘礼貌的笑着说,“我女朋友血糖低,经常晕倒,没大问题的。” 他这样一笑,几个女孩子都被迷得神魂颠倒的,一个个红着脸说了几句需不需要帮忙之类的话,汪洋说不用了,就笑着抱我离开。等把我抱到巷子里之后,他才收了脸上的笑容,将我往地上一放,伸手拍掉了趴在他手背上咬他的小虾子,这会我看到他的手都肿成包子模样了,一定很痛,可刚才他抱着我的时候,一点也没表现出痛苦来,可见他这个人的城府有多深了! 我被他这么一放躺在地上,后背都凉飕飕的,感觉地上很湿很脏,可显然他这会也顾不上我,而是,用中指的血一个劲的抹在伤口上,等抹匀,肿起来的地方,慢慢消下去,他才单膝蹲下,从手提包里取出一个小瓶子,往我鼻尖凑了凑,“吸一口。” 我不知道他什么意思,可他凑得这么近,鼻子里都充满了一股子的臭味,我不想吸都熏得受不住呛了一口进肺里。顿时,我晕沉的脑袋就清爽不少。手脚也恢复知觉了,“你……咳咳……你又想干嘛?” “这应该是我问你的,你和樊守又想做什么?还有樊守怎么没有死?”他眯着眼睛问我。 我想到之前他骗我说樊守背着我离开的事情来,忙反驳他,“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昨晚不是说樊守偷偷跑了吗?现在怎么又问我他在哪……” 我话还没说完,他伸手一把掐住我脖子,眯了眯眸,阴狠的说道:“别和我玩花样,信不信我有一百种恶毒的方式让你乖乖说出心里话?” 他掐的很用力,让我几乎都呼吸不了了,这时,小虾子又要顺着我的胳膊爬上来咬他,他突然将右手一挥,往小虾子身上洒了一把盐,顿时,小虾子爬行的速度就变得缓慢,随后身子摇摇晃晃,最终翻倒过来,那些脚乱动着…… “小虾子……咳咳……”我伸手想要去救它,可汪洋掐着我的脖子就将我整个人提了起来,我根本就救不了它。最后斜着眼看向它的时候,它已经化作白色的浓汤了。 樊守最喜欢的两个宠物,一个是大花皮蟒蛇大虾子,另一个就是白色的大蜈蚣小虾子了,现在小虾子死了,他要是知道了,一定很难受的! “说,樊守在哪?”汪洋这会似乎对我失去耐性了,手越掐越紧,我伸手怎么掰扯,怎么拍打都不管用。 “呃……你杀了我,我……”我也不会告诉你的!可惜后面的话,我说不出来了,随即我感觉自己呼吸不了了,即将窒息而死。 这时我耳边突然传来手机铃声,汪洋才松了掐我脖子的手,我整个人就如同绵软的柳絮一样,飘落下来,跌坐在地。 一坐下,我就抚着喉咙处,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目光却移向小虾子化的那滩浓汤上,泪水如溃坝的洪水一样,从眼里流淌出来。 “马金先生,找我什么事?”这时,汪洋接通了电话。 [ 首发 他并没有避讳我接电话,而是当着我的面接了电话,这会还目光盯在我身上,防止我乘机逃跑。 “……” “我已经知道了,只是,不知道他去了马山寨。” “……” “行,我没做好的事情,自然该我继续善后,不过,我需要你的人帮我!”汪洋冷音道。 我听到这,心提了起来,他们是已经知道樊守到马山寨了?那么樊守岂不是很危险?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汪洋挂断了电话,将手机放回裤兜,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道,“我给过你机会,让你活,你偏不要,那么,接下来就不要怪我了!” 075,进入马山寨蛊窟 “你想做什么?”我看到他的眼神好可怕,就像是猛兽攻击时会露出的狠烈模样。 他薄唇微扬,什么话也不说了,然后手一把搭在我的脖子上,突然有两条蛇顺着他的手臂爬出来,速度快的和闪电一样,很快就拱进我的衣服里,让我慌了,“啊!” 我伸手要拍他们,却被汪洋一把捉住手,“金银蛇它们很敏感,你要是乱动,很容易惊扰它们,到时候,咬你一口,痛的你很想死!” 金银蛇?我想起来了,之前汪洋就是放过这两种蛇咬了樊雅,让她说不出话来,脖子还肿的老粗的。 我一想到樊雅当时的模样,我就不敢动了。 “跟我走。”汪洋捡起地上的行李包,就丢下这三个字往巷子外走去。 我见状想不走,可是,汪洋离我十来步的距离后,趴在我腰间的两条蛇就开始不安分的爬动起来,冰冷的感觉吓得我“啊啊”的喊了几声,就硬着头皮追上汪洋。 我发现自己真倒霉,为什么偏偏会遇到汪洋呢?如果我没走那条路就好了!呜呜,可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 汪洋估计是听到我跟上来的脚步声,微微侧着脸,扫了我一眼,但什么也没说。 很快我跟着他就去了之前那栋二层小楼门口,昨晚我和樊守偷听的时候,这里的门上还有“守门虎”趴着,可现在门上什么也没有了。果然就像樊守说的那样,守门虎很怕光。但我又觉得很神奇,既然它们那么怕光,为什么身上会发光呢?这就像萤火虫一样,白天不出来,晚上出来的时候,身上会发光。所以说,世界上很多事情都是解释不了的。就像这些神奇的物种,我要不是亲眼见到,任凭谁告诉我,我都不会信。 汪洋敲了敲门,就有个矮个子青年打开了门,朝他打了声招呼,说是他们师傅已经在里面等他了。 汪洋点了点头,就往里走去。我害怕这里,但是,我想看看他们究竟有什么计划,而且身上有金银蛇的原因,所以,我也不敢离汪洋太远。于是,我也跟着进去了。 进去后,我才发现,院子里还有七八个矮个子的青年,在不算大的操场上练投掷飞刀。我观察了一下,发现他们都能够正中靶心。看样子这个马山寨的人,不但会养蛊,还会一些武艺。看到这些,我就更担心樊守了,他一个人进马山寨,不是去送死吗? 跟汪洋进了屋子之后,在摆满竹子制成的家具大厅里,我看到了昨晚见过的那个瘦干干的老头,这会他正坐在竹子制成的大凉椅上,手里转着两个大金球,目光锐利的盯着走近的汪洋,“汪医生,我以为你做事很周全。” “百密必有一疏,有条漏网之鱼,不足为患。” 汪洋文绉绉的话一出,马金的脸色就缓和了些,手里的金球也被他转动的更快,“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你说要我给你几个人帮忙?” “不错。我需要两个帮手。”汪洋点点头。 “一个蛊师级别的樊守而已,你一个蛊魔还怕他?居然需要我给你帮手?”马金说话间,目光移到我身上,眼前微微一亮,目光变得怪怪的,让我很不自在。 这时,汪洋有意无意的往前走了一步,挡住了马金看我的视线,“之前我就是太轻敌了,所以让他跑了出来。所以,这一次我不能在掉以轻心。” “你别和我这个老村民说文邹邹的话,我听不懂。不就是想要两个帮手吗?我既然同意了,就会给你。你现在去外面看看,那几个练飞刀的,有谁顺眼,就带走行了。不过我要警告你,不要让他们出事。我的徒弟养出来不容易。”马金淡淡的说道。 他是不是养蛊养多了,连徒弟都说是养出来的! 汪洋说了个好字,居然就拉起我的手走出来了。他在院子里挑了两个看起来比较壮实的马金徒弟,喊着他们跟他走。那两个徒弟应该事先得到过马金的交代,所以,并没有什么异议,忙跟着我们往院门外走去。 结果刚走到门口处,我就闻到了一股子带着一点狐臭和馥郁香水的味道。我正诧异这味道是从哪来的时候,突然院门被守门的一个马金徒弟打开,一抹黑色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内。 我仔细一看,正是昨晚朝樊守扔蜈蚣的女徒弟马七七。 她看到汪洋时,只是不屑的白了一眼,连招呼的不打的从他身边走过来,只是走到我身边后,顿住了步伐,朝我露出疑惑的表情,“你是……?” “我是陈碧落……我们要去马山寨,你师傅他在那!他们要对你师傅不利!”我想到昨晚她提醒樊守的事情,知道她一定还是念及师徒之情的,所以忙朝她求救。 本以为汪洋会阻止我,或者是周围的人也会劝马七七。 可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往这边看过来。 马七七闻言,鼻哼一声,双手交叉抱着胸,“呆瓜,告诉他不要去了,他非要去送死……” 说到这,她不屑的从我身上收回目光,就踩着五厘米高的高跟鞋走向屋子了。 我把她想的太好了。看来,没人能帮我救樊守了,现在,只有我能救他。我一定要冷静下来,一定要想到办法救他! 汪洋这会已经走出去了,我感到腰间蛇又开始不安分的乱动,我就赶紧的跟了出去。 本以为汪洋叫这两个马金徒弟有什么大用处,谁知道,他居然是用他们做苦力的,并且还是背我的苦力! 因为他料定我这样的体格,根本就走不了这么难走的山路! 要说大樊村被群山环绕,是穷乡僻壤。那么马山寨就是在群山环绕中的丛林里的原始部落! 不但要走山路,还要乘船淌过一条河流,河流经过一个石窟隧道,然后再行驶一会,才上岸,到了岸上之后,要走一大片的竹林,竹林中几乎没有路,所以,我看他们这些马山寨本寨的小伙,都是凭方向和感觉在走,所以,在竹林里走的时间,比之前走的山路时间还要长。好不容易穿过竹林看到一个小山坳下的木屋茅草村落,已经天都快黑了。 这么远,这么难走,难怪我在镇上问人的时候,没人知道这了。这里完完全全就像是个与世隔绝的原始部落啊,有多落后和想而知了。能有几个人知道这里啊! 两个小伙轮番背着我到了村寨门口,汪洋才命令他们把我放下来自己走。 本以为他们会累的大喘气,结果他们却放下我之后,笑呵呵的朝汪洋请假,说是要先回家看家人去。汪洋说好,并且还吩咐其中一个小伙找部落里现在管事的过来见他。 他们进去后没多久,一个穿着名族服饰裙,卷着衣袖,头戴厚重的棉布围巾的少女跑了出来,歪着头,仰望着汪洋道:“你是大樊村里的汪医生?” 汪洋拧了拧眉,但嘴角却上扬着,露出一抹很淡的儒雅笑容,“我不是大樊村的!但是,确实是汪医生。” [ 首发 我一听这话,心里真想吐槽他,就他也配说自己是医生?简直侮辱了整个医界! 这个少女看着他目光呆了一会,听到他这话说的冷冰冰的,她就这才从他脸上收回目光,扫了我一眼,“那这位是哪一个?” 我在她看我的时候,也偷偷打量了她一下,发现她个子也很矮,皮肤很黑,但一双大眼睛透亮,看起来不像罪恶多端的恶毒女人。不过她要是涂点粉底,就和马七七很像了。 我算是发现了,这个马山寨的人,个子都很矮。比如眼前这个少女,就只到我肩膀位置,而我不过一米六五的身高,可见她有多矮了。 “她是……”汪洋要介绍我的时候,这个少女就赶紧朝他投去紧张的目光。他立马眯了眯眼,伸手将我往怀里搂了一下,“她是我未婚妻。” “啊?你不是阿珠的……” “别提那个给我下蛊的贱人!”汪洋怒了。可一看到这个少女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他又勾起唇笑了,“她已经死了,现在这位是我的未婚妻,麻烦给我们找个住处,今晚,我们暂时就要住在这里,明天一早,还有正事要办,你知道的!” 076,一夫多妻 什么未婚妻!他简直是在胡说八道! 我张开嘴刚要反驳他,他突然低下头,在我耳边轻声道:“你敢拆我台,我敢保证,让你死的比阿珠痛苦一万倍!” 我一想到阿珠死时的画面,吓得身子发了颤,一句话不敢说了。 没想到汪洋这会就又道:“看样子,你是知道阿珠死了。” 糟了!他刚才是在试探我…… “好吧,跟我走。”这个皮肤黝黑的少女,有些失落的说道。 她一开口,汪洋就直起身,朝她笑着说了谢谢。 而随着汪洋一起身,我感觉他那慑人的杀气就弱了很多,我呼吸也变得顺畅了。 他已经知道我知道他是蛊魔了,接下来他对我绝不会手下留情的!只是,我不知道他把我带到马山寨来做什么?难道是拿我引出樊守? 一定是这样!不行,我不能让自己成为他的诱饵。 汪洋跟着那个少女越走越远,我赶忙跟上。 路上我一直打量这寨子里的环境,发现这里的房子,大多是竹子做出来的,屋顶很有意思,是用很大一块竹子,从中间剖开,然后一个正一个反的扣起来,再在顶端中间位置铺上一打稻草盖住,就成了简易的房顶了,下面的墙壁是竹子编出来的像席子一样的东西,围在几根承重的大竹子上,屋里我也看到是铺着竹席的。路过这些村民家门口的时候,我还看到他们在用竹子编着篮子、席子什么的。 他们看到有外人进入,一个个目光警惕的望着我和汪洋,却不说话。 这个寨子目测不到五十户人家,村里差不多百来口人,很小的一个寨子。之前我觉得大樊村就够破、够小、够偏远的了,现在看到这里,我瞬间觉得大樊村简直是大村子啊!档次一下提高了好几层。 少女把我们带到了寨子最中心的一栋山石和黄泥垒砌起房门口,然后傲然的对我们说:“这是我家,现在就我和阿姆住在东屋,你们晚上就住在西屋吧。” 我忙四周看了一圈,发现这三间山石泥土混砌的房子外面是院子,院子用竹子围起来的,竹子的院墙上还攀着牵牛花的藤子,几朵粉色的牵牛花正张着大嘴,迎着太阳盛放。 院子里放着两张小的竹椅子,山石屋子旁边矮小的茅草屋外,坐着一个穿着黑色民族服的老妇女,正在摘豆角,看到我们过来,就朝这个少女喊道:“小五子,这是哪两个?” 老妇人说的话很土,要不是我在大樊村呆了那么久,否则一定听不懂她在说什么。 原来这个少女叫小五子,不用猜,她在家中一定是排行老第五了。 小五子听到老妇女问她,她就把我和汪洋介绍了一下,没说我们是来干什么的,只说是城里来这玩的,是她阿爹请来的。 一听是她阿爹请回来的,五子的妈妈就激动了,不敢怠慢我,非说要去竹林里找点好东西做晚饭,款待我们。在她拿着菜篮子经过汪洋身边的时候,汪洋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笑着劝她不要麻烦了,简单吃点就好。 五子的妈妈死活说不能怠慢客人,就拂开汪洋的手离开了。 我中午到现在没吃饭,一听说要好好做顿丰盛晚饭招待我们,我就想到了什么鱼啊、鸡啊什么的,馋的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所以,看到她离开的背影,眼前就浮现出好多乡村里的美味佳肴来。 汪洋等五子妈妈离开后,打量了周围环境一眼,就皱了皱长眉,眼里划过一丝鄙夷,但嘴上还笑着和五子说话,夸她家真好什么的。 五子估计从未出过这个村寨,居然以为汪洋说的是真话,脸上自信的不得了。 我看到她这个样子,都有点不好意思。 等五子领着我们进了她家里面参观,我看见她家里面收拾的挺干净的,家具也都是竹子做的,在墙壁上还挂着用玻璃框照着的那种老式照片,里面放着一张全家福照片,照片上中间坐着的是一个扎着道士头,额上围住黑色围巾的男人,仔细看,很像马金年轻的时候。他左右两边坐着两个穿着民族裙的女的,一个手里抱着孩子,一个则大着肚子的,他们三个背后还站着高矮不一,年纪不一般大小的孩子,数数孩子,足有十个。 见我看她家照片,小五子凑过来告诉我,这是她们家的全家福。照片上面的男人是他阿爹,两个妇女是她的阿姆和小阿姆。剩下的则是她的兄弟姐妹们。 听完她的话,我吃了一惊,“你阿爹娶了两个老婆?” 真没想到,那个瘦干干的马金居然有两个老婆,而且还生了这么多的孩子。 小五子无所谓的回了我一句,“对啊,我阿爹是蛊神,有的是愿意嫁给他的女的,我阿爹却只看好我阿姆和小阿姆。不然,老婆还要多。” 我听这话,真是无言以对,这里居然还可以一夫多妻!不过之前看过报导,还说哪个少数民族,会有走婚习俗,就是一个女的,会有很多老公。说是晚上只要男人在她楼下唱歌唱到女方愿意了,女方就打开窗户,让男的上去睡觉…… 所以,这么想想,他们马山寨一夫多妻也就没什么好奇怪的了。但是,我个人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婚姻方式。 等小五子随后离开去帮她妈做晚饭了,汪洋从西屋出来,对我说道:“这里的人思想落后,你看到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都不要大惊小怪的。” 说话间,我看到他目光到处在房间里乱看,像是在搜寻着什么。 我也随着他打量了一圈,并没有找到什么可疑的东西,就想想朝他道:“你到底带我来这要干嘛?” “自然不会是带你旅游的。”他淡淡的说道。 这会还朝铺着竹席的地上跺了跺脚,依旧在寻找着什么。 “你想要我做诱饵引樊守出来是不是?”我猜测道。 “诱饵?”汪洋这才停下找什么东西,而是走到我跟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我道,“可不仅仅是做诱饵。” 他说话时,嘴角渐渐上扬起来,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我看到他这抹笑容,心里咯噔了一下,后背都感觉到凉飕飕的,“那……那你还想利用我做什么?”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低下头,凑到我耳边说了句很轻的悄悄话,“我很讨厌马金和樊守。还讨厌这落后的小山寨,这里的刁民,就该和大樊村的一样……” 他什么意思?我怎么不明白他和我说这句话的目的是什么呢? 就在我不明白他的意思,心里感到发慌时,他本凑到我耳边说话的唇,突然亲了我脖子一口,“嗯……好香,难怪樊守会被你迷的团团转了,连我自认为克制力不错,每次靠近你,都忍不住想要你。看来,我呆在这种破山村太久了,以至于对美人都没了免疫力……没关系,等我回到城里,有的是你这样皮肤白皙的美女任凭我索取!” 他这个样子,就是和之前围围巾装蛊魔的时候一样!我没敢动弹,怕引起他的欲、望来。和樊守在一起时间久了,我对男人还是有点了解的,就是女人表现的越软弱越害羞,他们就忍不住想要欺负!所以,我这会理智的不敢乱动。呼吸都被自己刻意压制住了。 “别紧张,樊守要过得女人,我不会要的。”他却突然站直身子,鄙夷的看着我道,“因为莽夫的女人,让人觉得恶心!” 他如果真的这么想的话,那次就不会给我下幻蛊和魔芋子粉,想和我那样了! 所以说,汪洋这个人心理很扭曲变态,他的心思瞬息万变,谁也猜不透他下一刻想要做什么,恐怕连他自己都不知道。 他前一刻可以好的要放过我自己回家,下一刻就能把我捉住带到这里,利用我达到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这种人的心思真的是太难猜了! “想要利用我的人,借我手杀人的人,哼,都不会有好下场的!”汪洋随后自言自语的说了这句话之后,就又进了西屋。 他进去没一会,外面传来小五子惊呼的声音,“啊~!” 077,血蜘蛛杀人为亲们的别墅加更7 她这一声喊,吓了我一跳,我刚要出去看,汪洋却拉着我的胳膊道:“我可不想你这个时候就死,先等一会再去看。” 汪洋像是知道点什么,所以这会才会这么淡定的拉着我,不让我去。我抬头看向他的时候,发现他的俊颜上露出一抹很诡异的笑容…… 他拉着我的手让我感到很不自在,伸手拍开,然后我走到门口处,往外看去,只见小五子跌跪在地,手里抱着一坛子,从里面取出什么粉末往她母亲身上洒。她阿姆身子在抽搐着,我看到她的手紧紧扣进院子里的地下,指甲都扣翻了涌出血来。看起来极其痛苦。 “阿姆!啊……这是中了什么草鬼!”小五子洒了粉末在她阿姆身上,结果不管用,于是,她就解下自己的围腰跑到院门口处,拍打着院门,将竹子做的竹门拍的嘎吱响,拍完,她就大声喊起来:“谁给我阿姆下的草鬼,为什么下!出来给我说明白!” 这里的习俗和大樊村差不多,之前民嫂得知自己的孩子被下了蛊之后,就是解开自己的围腰拍门对外喊的。男的好像是解开头上围的头巾往自己腿上甩三下警告下蛊人。 小五子这么一喊,不大的小山寨,几乎都听的见,很快村民都聚到她家门口,看着她拍了拍自己的腰,示意不是自己下的蛊。 小五子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见都拍了之后,她就猛地转身,把目光移到我和汪洋身上。 我赶忙有样学样的自己拍了拍腰,示意不是我。 小五子就将目光移到汪洋身上,他却没拍自己的腰,而是走到小五子的阿姆身边,伸手要去碰她。小五子一慌,连忙过来拉住他的手,“不要碰,我阿姆中的不是我们村的草鬼!像是血蜘蛛的毒,你要是碰了,你也会过蛊毒的。” 血蜘蛛?樊守的蜘蛛吗?难道他对村民动手了?他说的阻止,不会是要把这里所有会养蛊的人除掉吧? 如果他真的是这样做的,那么就太残忍了,和汪洋又有什么区别呢? 不,樊守不是这样的人! “没事,我的血能缓解一点毒素,我给她伤口抹上一点。”汪洋说话间,从小五子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然后挤压中指,因为他之前被小虾子咬过,所以,咬破过中指涂血解毒,现在伤口还在,所以,他这么一挤压,血就滴到了小五阿姆的脖子上的伤口处。 几分钟后,小五子的阿姆就身子一软,不在抽搐,并且还半睁着眼睛看向小五子。 我有注意到,小五子的阿姆眼睛不是那么黑了,眼瞳好像发灰……这样的眼瞳让我想起了阿珠…… “阿姆!”小五子见她睁开眼了,忙拉开汪洋,自己跌跪在她阿姆的身边,忙问她,“你是怎么了?被谁下的草鬼?” 说话间,小五子的眼泪就淌了出来。 汪洋这个时候估计手疼,将手指伸进嘴中,目光看向小五子的阿姆那,意味不明。 小五子的阿姆这会突然打了个激灵,随后唇瓣缓缓张开,说了沙哑的如同蚊吟的话,“呃……大樊村……蛊公!” 听到这话,我整个人一震,是樊守! 怎么会真的是他呢?他怎么可以这样…… “阿姆,你说什么?大樊村的蛊公?”小五子闻言,手紧紧的捏住自己的民族裙,都传来了骨骼捏紧时的“咯咯”声。 她阿姆身子突然一抽筋,嘴里鼓出白色的沫来,可她还是动了动唇,“对……呃……就是他……他……他说要血债血偿,要把我们都杀光……呃……噗……” 话到最后,小五子的阿姆嘴里喷出一大口发黑的血来,然后眼睛一翻,身子一软,就断了气息。 “阿姆!呜呜……不……”小五子见状,伸手刚要去扑倒母亲身上哭,就被汪洋一把拉开了。 她只能一把扑到汪洋的怀里哭了起来。 见状,村子里的村民都涌了进来,先前背着我来的马金徒弟,急匆匆扒开人群,走到小五子母亲的尸体边,跌跪在地,也痛苦的喊了两声“师母”,然后村民们一个个都唱起了送魂歌。 我看到这里,手紧紧捂住自己的胸口,全身的力量都像是被抽空了一样,跌坐在地,心里一直在告诉自己,这不是樊守干的,一定不是。 但脑子里却涌现出樊守放血蜘蛛要樊雅和樊子的画面,他有血蜘蛛,而且也恨马山寨的人,还告诉我要阻止马山寨的人,要永除后患…… 并且,小五的母亲说了,是樊守给她中的蛊! 他有动机,也有本事这样做,可他难道不知道,冤冤相报何时了吗? 他这样又和之前的汪洋、马金有什么区别? 好心痛! ——————- 因为小五子的母亲中得是血蜘蛛的毒,所以,村民都怕过蛊毒,于是讨论了一下,在小五家的院子里就把她阿姆的尸体烧了。 这里没有柴油,他们是往尸体上倒的酒和煤油。然后再放上柴禾烧的。 烧了将近三四个小时才烧完,天已经大黑了。 小五子的心情也平复下来,汪洋这时扶她坐到院子里的竹椅上,他就朝院里院外站着的那些村民说道:“各位,实不相瞒,这次我过来,就是帮助你们除掉前来复仇的大樊村蛊公樊守的,之前你们的蛊神马金放草鬼灭了大樊村的事情,想必你们也有所耳闻了吧?” 他这样一说,大家都点点头,有的出声说“早晓得了”,还说是蛊神和他们讨论过的结果。 见状,汪洋就手背到身后,继续扬起下巴说道:“既然大家知道,那么就肯定知道,大樊村里的樊守是最难对付的,本来马金先生以为他死了,谁知道,他不知道怎么从那个恍如地狱的大樊村逃出来了。一逃出来,就马不停蹄的赶来报复你们……” 就在汪洋说话正说的好好的时候,一个男村民,开口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你说啥子拗口的话呢,我们都听不懂,你就说,你来干啥子的?” 他这话一出,村民都说让汪洋说的不要那么难懂。 显然他们都没读过书,觉得汪洋这文绉绉的话难懂。小五见汪洋有些难堪,她忙喊了句安静,然后就介绍了汪洋一下,“这位是大城市里的什么大夫,医术高、蛊术也高的很,现在好像都是蛊神的级别了,你们不要这样无礼,小心他给你们耍个草鬼尝尝!” 小五子这话一出,刚才那个打断汪洋说话的村民,忙往人群里缩了缩身子,大家本对汪洋无所谓的态度,都变得崇拜了。 汪洋至始至终没有露出不悦的表情,相反一直在笑,“小五妹妹不要吓唬大家,我怎么会对自己人中蛊呢?我是来帮助大家的。刚才那位大哥说的是,我说话太文邹邹的了,听不懂很正常,下面,我就对大家简单的说明来意。我是马金先生请来帮你们除掉樊守的,大家也看到了,樊守已经开始动手报复了。所以,在我们抓住他之前,大家都小心一点,尽量减少户外……外出劳作。” 汪洋这话说的虽然还有点文邹邹的,好歹大家都听懂了,忙说好。 本以为这样就结束了,村民都要散了。小五子却起身对村民又吩咐说,要他们以后配合汪洋。 村民都表示同意,随后一个个和小五子鞠躬道别,称呼她是什么蛊公。 这会我才知道,原来小五子是马山寨的蛊公,难怪寨子里的人都听她的了。 人都散了之后,小五子把她阿姆的骨灰捧到了大坛子里去了,一边捧还一边哭。看起来让我心堵的难受。 汪洋这会就帮着她,在一旁劝着。我感觉得到小五子好像很喜欢汪洋。可她要是知道汪洋只是在装,不知道该怎么想。 汪洋这个人,确实会做表面工作,一直陪小五子做完一切,还扶她回房休息了。 而我一直坐在院子里的地上,心情复杂。我现在只想樊守能够住手,更希望村民和汪洋不要伤害到他。 就在我难受的时候,突然眼前飞来一只白蛾子! 我仔细一看,好像是大白! 大白在这,那么樊守也一定在这…… 大白飞过来之后,本一直围绕小五家灯泡飞的小白,也像是有感应的一样飞了出来,把它领到了屋里的灯泡边,一起飞了起来。 我则起身,往四周看了一圈,低声的喊,“守哥……?” 078,竹林深处的目光为亲们的别墅加更7 然而黑漆漆的周围,一点动静都没有。我有点着急了,我现在恨不得马上找到他,然后问他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见周围没有动静传来,我就赶紧的往院外那边的一块小竹林走去,因为我感觉到那里似乎有双眼睛在盯着我,肯定是樊守的。但是,我走了能有十来步,腰间的那两条蛇就不安分的绕着我的腰爬来爬去,这种蛇筷子长短和粗细,而且好像肚子上有很多细细的脚,就像之前蛊婴身上附着的,它们两条来回这样爬着,让我又痒又害怕,想捂住肚子,可又怕惊到它们,让它们咬我。 所以,我只能看着黑暗中的小竹林,默默坠泪,“守哥……不要伤害村民……不要学汪洋那样!求求你了……” 黑暗中已经没有声音传来,但是,我身上的这种被注视的感觉一点都没有减弱,我就像和他有感应似得,知道他就在那,但我过不去,他不能来! 想到之前他把我丢在大巴车上,对我说的最后那“我爱你”三个字,我就心痛的难以言喻。 “陈碧落!”就在我看着小竹林坠泪的时候,汪洋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身子猛地一怔,然后转过头看向他,发现他这会正站在门口处,屋内的灯光照在他后背上,前身成了阴影处,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但是,这样之下,我也能感觉到他的目光中的冰冷。 我正不知道要怎么回应他的时候,大白突然从屋内飞出来,快速的飞到小竹林里没入黑暗中了。 汪洋抬头看过它飞走的地方,愣了一小会,才转过头重新看向我,“你不进屋的话,我关门了。” 我可不敢和他睡在一个屋,所以,自然没反应。 而他居然真的走进屋,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顿时,屋内的光从门的缝隙中透了出来,周围瞬间就变得诡异恐怖了。 我胆子不大,这会吓得抱住胳膊,缓缓走到院子里的竹椅那边,然后将竹椅搬到透着一点光的门口处放下,我再坐上去。目光一直盯着小竹林那边,这会不知道樊守在不在,但我就在心里当作他正在盯着我看,因为这样能让我安心一点。 如果樊守真的在暗处看着我,那么刚才汪洋他们做的事情他也就看到了,知道他们已经知道他来了这里,要对他不利。这样他也好有个数。 无论小五子的阿姆是不是他害死的,我都不希望他出任何事情。 折腾了一天,我确实又困又饿,所以,这会捂住胃,头靠在门上坐在椅子上渐渐睡了。 半夜我越来越冷,还能感觉露水洒在我脸上的轻微感觉,这让我渐渐醒了过来。 醒来后,我听的竹林深处有轻拍竹竿的细微声音,很轻,但是因为这个声音和樊守招蛊的声音很像,所以,我一下就听出来了。他果然在这,并且一直都在陪着我,他发出这样的声音,无非是怕竹林里鸟虫的怪叫声把我吓到。 我理解他,他不出来,是怕自己暴露了,这样汪洋捉住他,把他交给村民,那么他必死无疑!汪洋故意把我关在门外,恐怕也是想诱出樊守吧! 这样寂静的夜里,我们三个人都在坚持着,比着谁更有耐心,更能沉得住气。自然,沉不住气的那个,必定会成为失败者。樊守沉不住气出来找我,就会被捉丧命。我沉不住气进屋和汪洋住一间屋子,很有可能我会失去清白。汪洋如果这个时候出来,则会打草惊蛇,惊走樊守。所以,他不会出来,就是这样利用我来折磨樊守的身心。他不可谓不毒! 我不是傻瓜,仔细想想也就能想得通这些事。 这样坐在外面真的很难熬,好几次我都冻得起身走路,让身上暖和过来。等稍微暖和了,就再坐下休息。小竹林里的敲击声也会在我走动的时候变大一些,我好想走过去喊他,但我忍住了。如果我喊他,只会让他更心焦。 慢慢的天色见亮,小竹林里的敲击声没有了。我知道他是走了,我这会才瘫坐在椅子上痛苦的捂住饿的发痛的胃来。 终于熬过去了…… 小竹林里的声音没有了,汪洋就打开了门走了出来,淡漠的扫了我一眼,目光就眺望去院子外面的那块小竹林里,自语道;“很能沉得住气,一改急脾气呀。” 卑鄙! 我艰难的抬起头看向汪洋一眼,心里把他骂了无数遍。 他低下头,看了我一眼,语气冰冷的道:“宁可在外面忍饥挨冻,也不进去躺在我怀里。我是该赞你,宁死不屈呢?还是该骂你,不识好歹呢?” 我鼻哼一声,别过头不看他。 他就伸手一把拽住我的头发,将我拉了起来,让我不得不吃痛的望着他,“你……你要干嘛?” “我饿了,给我做饭去!”他眼睛一眯,松开我的头发,将我往地上推了一把。我一摔下去,就感觉蛇在我腰间那边,受惊的快速窜了一下,直接绕着我的脖子,头翘了起来,斯斯的吐着信子! 我敢肯定,我现在只要敢稍微动一下,它们就会立马咬住我的脖子,让我和樊雅之前那样脖子肿的和水桶那么粗! 汪洋见状,嘴里发出了招蛊声,安抚了那两条蛇的情绪,等它们钻回我的腰间,汪洋朝我催促起来,“还不快去!” 这种虚伪的卑鄙小人!只会欺负弱小! 可我现在在心里骂他也没用,他听不见,反倒是还把我自己气坏了。所以,我深吸一口气,忍住心里的委屈,起身去了小五子家的厨房,开始找米什么的生活做饭。 虽然我和樊守过日子有一段时间,但做饭的事情,向来都是他做的,我只负责洗洗碗,盛米饭的。后来我坐月子,他是一点都不舍得我干活,我偶尔洗几次碗,都会被他说一顿,说什么坐月子期间哪能碰凉水啊什么的。 现在想到他,我心里难受极了。这么好的男人,怎么可能用蛊术报仇害人呢?也不知道他昨晚守了我一夜,会不会太累? 一边想着樊守对我的好,我一边将米洗干净放进大锅里,加了水,然后就去灶台底下点火烧饭。可我把一整盒的火柴都点完了,火也没点着。平时看樊守点的时候,很简单。到我怎么就这样难啊! “让我来吧。”不知道什么时候,小五子来到我身边道,“真对不住啊,昨天我阿姆去世,我没心思管你们了……” 我看到她眼睛和我说话的时候,还拍着脑袋,一看就像是头疼。 “没事。我不会点火,你点着了,我烧就行!”我认真的看向她说道。 她闻言,仔细打量了我一眼,随即摇摇头,伸手拽起我,自己坐到灶台底下的小板凳上,将最后一根火柴划着,点着了一个带着竹叶的细柴禾,慢慢在细柴禾架粗的柴禾,慢慢就把火点着了。 看到这,我有种挫败感,这么简单的点火,我居然怎么学都学不会! “你和汪医生昨晚吵架了是不?” “嗯。”我本来想说汪洋不是我未婚夫的,可想到他之前警告我的话,我就把到嘴里的话咽了回去。 小五眼睛亮了一下,又问我,“你被他关在外面一夜?” “是的,他倒是让我回屋找他,可我不想进去。我生气呢!”说到这,我脑子转的飞快,忙朝小五子道,“外面真的太吓人了,也好冷,今晚我不如和你睡啊?” 小五子眼珠咕噜噜转了一圈,随后说了个好。这下就乐的我不行。 等早饭做好,我们三个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我发现汪洋吃饭很斯文。小五毕竟是山里姑娘,端起碗稀里哗啦的把一碗粥喝完,放下后拿围腰擦了擦嘴,就问汪洋怎么找樊守的事情。 汪洋笑着来了句,食不言寝不语。让小五子愣了,忙找我问到他这话的意思。我就说:“他说吃饭和睡觉的时候,不要说话。” 小五子立马就脸一红,不说话了。即使她皮肤这么黑,我都看到了泛红色,可见她是真的尴尬了。 嫂索 —蛊夫 我本来就饿,还不知道吃了这顿有没有下顿,就赶紧的又去盛了一大碗粥喝了,喝完撑到了,才感觉胃里舒服了。 汪洋这时也吃完,优雅的拿手帕擦了擦嘴,就对小五子吩咐说要全村动员,去村外的竹林去找樊守。 我本以为汪洋会背着我说这些,没想到他却当着我的面说出来了,让我很诧异。 小五子就觉得他说的有道理,忙不等收拾碗筷,就搬着一个竹椅来到院子里,站到竹椅上,朝村子里喊大家来她家。 她这样,就让我想起之前看到的那条搞笑的短信段子,说什么他们村治安基本靠狗,通讯基本靠吼…… 现在我是真的见识到了什么叫通讯基本靠吼了! “陈碧落,我再给你一次活命的机会,你要不要?”就在小五子在院子里喊人的时候,汪洋猛地朝我看过来。 079,超大黑蚕茧 “什么机会?”我看着他的眼睛,发现他眼中一闪而过诡异的瞳光。我敢肯定,他没安好心! “你如果跟着我们去村外的竹林的话,你会死。”汪洋说道。 我一听这话,有点不明所以,“你怎么知道我会死?” “不信你可以和村民一起去。”他坐正身子,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的衬衣领子,似是漫不经心的说。 汪洋这个样子,让我想起来两个词“道貌岸然”和“表里不一”! 明明一肚子坏水,还要装成正经的好人,我真想呸他。 “你要是去,我不能不去啊。毕竟我身上被你缠着两条蛇。”我白了他一眼,别过头不看他了。 什么给我机会,分明就是吓唬我。这下好了,我更不敢去小竹林了。 汪洋闻言,二话没说,居然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然后发出招蛊声,那两条一金一白的小蛇就从我的衣领钻出来,顺着他的手,爬到他的衣服里去了。 身上没有了那两条小蛇,我感觉浑身都轻松了。 随后,汪洋就收回了自己的手。 我见状,忙往长板凳的顶端那边坐过去,和他保持足够远的距离,略带惊喜的看向他,“你……你真的要放过我?” “是的。我不但要放过你,还要放过樊守。”他说话间嘴角上扬起来。 他明明是在笑,可我却吓得毛骨悚然的,背后也出了一身冷汗。 我不知道他葫芦里究竟在卖什么药,什么叫做放过我和樊守,他能有这么好心? 这时,小五子已经招来村民,院子里人声鼎沸的。她就从椅子上下来,走进屋对汪洋说人到齐了。 汪洋就扫了我一眼,对小五子说:“我未婚妻昨晚和我闹脾气,一晚上坐在院子里没睡,而且,她又不会蛊术,腿脚也走不快,去了也只会成为你们的负担,你看,不如让她在你家休息一下,等着我们回来?” 汪洋看来真的不让我去竹林找樊守啊,但是,我总觉得他不怀好意,有什么阴谋。 “行啊。”小五子很爽快的答应了。随即,拉着汪洋的胳膊就往外走,让他去吩咐。 我看到小五子碰汪洋胳膊的时候,他皱了皱长眉,眼里划过一丝厌恶,可很快就消失了,并且嘴上还挂着得体的微笑。 汪洋被小五子拉到院子里后,小五子非要请他站到椅子上说话,他硬是拒绝了,“没事,我只是简单的说两句就行。” 他这样,小五子也不好再拉他,就松开手对村民吼了一句,“都给我安静噻!” 本来人声鼎沸的现场,立马就安静下来,村民都朝中间的汪洋看过去。 汪洋就背着手,傲然的朝他们吩咐,“昨晚小五子的阿姆是在竹林里寻找竹蛆回来做饭吃时,招的血蜘蛛草鬼。而事后,我观察到到血蜘蛛后来爬向村外方向的,因此,我推算出樊守应该是在村外竹林躲藏。那么,我们只要全村人从竹林外面,包抄进去,一定能把他逮住,到时候除了他,我们就可以一劳永逸……就可以安全了。” 汪洋刻意讲话说的通俗易懂,所以,村民都听明白了,一个个都说这个方法很好,还说汪洋不愧为蛊神,果然聪明什么的。 汪洋却一只嘴角挂着笑,表面看起来很温和,看仔细观察他的眼睛,就能发现他的笑意并未达眼底。 我这会扶着门框往外看着他的,心里因为他刚才说的话而不安起来。他说什么樊守在村外竹林,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他们这样一包抄岂不是真的会把樊守捉住吗? 不行,我一定要在他们去找樊守之前,给樊守提个醒…… 可怎么提醒呢?我总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跑进竹林找樊守去吧?别说找不到了,就是找到了,以我这龟速,恐怕村民也已经出发了! 就在我着急的时候,我看到小白在屋顶上飞来飞去的。我顿时眼睛一亮,对了,我遇到危险的话,小白会受惊,要么去找大白,要么就是身体发挥,跟着大白也会身体发灰,这样樊守就能过来救我了,那天不就从竹林里跑出来了吗? 这样一想,我心里就安稳许多。 等汪洋他们拿好武器一个个离开小五家的院子后,我就去厨房拿出菜刀,将手指割破一点,挤出一滴血放在肩膀上,小白嗅到味道,立马就飞到我的肩膀上趴着。 这时我就假装摔倒在地,然后睁着眼睛装死。 只见小白受惊飞了起来,然后围着我飞了一圈,就落在我的鼻子间一会,我就赶忙屏住呼吸。虽然不知道小白是不是在探我鼻息,但我还是为了保险起见,这样做了。毕竟小白是有灵性的蛾子,不能拿正常蛾子那么判断它。 它在鼻下趴了一会后,身上渐渐发灰,然后就猛地飞走了。 等它飞走了,我才从地上爬起来,把衣服拍了拍,等待樊守过来找我。 结果我坐在小五子家院子里的椅子上整整一上午,都没见樊守过来找我,倒是在我迷迷糊糊打盹时,听到耳边有蛾子扑腾翅膀的声音。我猛地一下惊醒,“守哥!” 睁开眼四周看了一圈,没有樊守的影子,倒是发现大白和小白在围着我飞,它们身体都成了深灰色,而且,大白的翅膀上,还沾了一丝血迹! 我慌了,难道是樊守遇到危险了? 我猛地站了起来。 我一站起来,大白就带头往院外飞去,我见状,忙追着它跑。 他应该是带我去找樊守! 我追着大白和小白跑了大概几分钟,就见他们飞进村后面的山坡上了,这里种着普洱茶,这个季节,普洱茶树枝繁叶茂,人走进去之后,很快就没影了。难道樊守在这躲着的? 如果是在这里,倒是安全了,毕竟村民他们都去竹林里找他了。 大白小白领着我在普洱茶园里左绕右绕的走了好长时间,累的我腿都快断了,它们才在一棵最大的普洱茶树上面停了下来。 我这边离那里隔着好几棵普洱茶树的距离,所以,我这会掐着腰,深喘息了好一会,才恢复一点力量,然后就往前走去。 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我脚下被什么东西一绊,我整个人硬生生的往两颗普洱茶树的缝隙间倒下去,我吓得“啊”一声还没喊完,就跌倒在一团柔软之中。 这种柔软湿答答的,就像是沾水的棉花一样,我一倒下去,还把身上的衣服沾湿了! 我忙睁开眼往下一看,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居然看到一团黑乎乎的像是蚕茧一样的大物体。 首发 这个大黑色的蚕茧物很大,长短至少有两米,宽度一米左右,成椭圆形,里面像是包裹了一个很大的物体,或者是……动物……不蚕茧里面,包的一定是毛毛虫或蚕了…… 我眼前顿时浮现出一条超大软体虫子在这里面! 我立马就肉麻的从这湿乎乎的蚕茧上下来,“啊啊”的喊个不停,并且全身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抬脚就要狂奔跑掉,哪知跑了没两步,脚下又被之前绊倒我的物体绊了一下,要不是我手忙脚乱的拽住一棵普洱树枝,我还得摔一跤! 勉强稳住身形,我就往脚底下一看。一看清脚下绊我的东西,我就心一紧,“守哥的匕首……” 蹲下身,我赶紧把缠着我脚腕的匕首刀鞘的带子解开,然后从刀鞘里抽出匕首,仔细看了看,确实是樊守的匕首。因为匕首的中间位置刻了个守字! “守哥……”我拿着匕首四周喊了一声,并没有得到回应,这会我的目光就落到身后那个大大的蚕茧上。 咽了咽惊惧的口水,“守哥……这里面不会是你吧?” 080,破蛹而出 这也太惊悚了吧? 下意识的我往大黑色的蚕茧这边走了走,然后拿起往蚕茧外面裹着的丝线上戳了戳,“守哥?你……你在里面吗?” 刀锋戳到的位置上,不一会就涌出那种透明的液体,像是水,但比水稠一些。@这让我有点慌,如果樊守在这里面的话,这些液体浸泡之下,他肯定是活不了啊!因为不能呼吸啊! 就在我不确定大黑蚕茧里面装的是不是樊守时,大白和小白落在了黑蛹的前端位置,然后不停的朝我扑腾翅膀。 我赶忙跑到大黑蛹前端看了一眼,顿时把我吓了一跳,天啊,这里怎么会有两只像娃娃虫那么大的黑虫子,在不停的吐着黑色的丝线啊,这是什么虫子? 我吓得往地上一坐,就想逃跑。可是一想到万一樊守就在里面,我跑了的话,他岂不是就没救了? 这样一想,我一咬牙,拿往黑色蚕蛹上划了一道口子,顿时里面的液体就从这道口子往外淌了出来,我见状,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将那道口子,从上到下的拉的更长,里面的液体就彻底的淌出来。蚕蛹也瘪了下去,口子张开,里面露出一只泡的发白的大手,一看到这只大手,我就认出来了。是樊守的手! “守哥!”我再也顾不得多想,扒拉开蚕茧外面的壳,就快速的找着樊守的身体,终于把他从蚕蛹里扒拉出来,发现他是趴着的,背在上面,脸朝下的。一时之间我看不到他脸。但从身上的衣物,以及他的健壮身材来看,我还是肯定他是樊守的。 他身上到处是黏糊糊湿答答的液体,衣服紧紧贴在身体上,头发也湿的沾在头上,露出来的左胳膊上,没有了前天摔下去肿了的伤痕,倒是手腕处有一道整齐的口子,像是被割了。但奇怪的是,这个地方却只流了一点血迹,并没有像一般人手腕被割破时,流出那么多的血来。但我看到还是心痛了一下,顾不得多想,拿将我的衣服从腰部割破,撕扯出一条布带来,将他手腕的伤口绑住了。 然后,我则耳朵贴在他的后背上,想听一听有没有心跳。可是,我耳朵一贴上去,并没有听到心跳声,我“呃”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就吓得我心跳不稳起来。 赶紧将他的身体翻过来,准备给他做人工呼吸,可就在翻过来的一瞬间,我惊到了,樊守的脸上,通红通红的,那些痘包则发黑了,看起来好吓人! 这是怎么一回事? 看他身上别的地方,只要露出皮肤的地方也不这样啊,只是被液体泡的时间长了,有点发皱而已。 可这会显然我也顾不了他的脸是怎么了,因为救他的命要紧。所以,我深吸一口气,送进他口中,然后按压他的心脏。 这样连续好多下,直到我手都按的发木了,樊守还没有转醒的迹象,我哭了,“樊守,你不许死……” 我哭的时候,身子已经一点力量都没有了,可还不死心的伸手捶了一下他的胸口处,喊着不要。 脑海里浮现出和他在一起的点点滴滴,真的好难受。他要是这样死了,我怎么办啊? 这一刻,我觉得什么都不重要,只要他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咳咳……吵死了,我想休息一会都不行。” 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樊守略带沙哑的嗓音传来。 我吓了一跳,忙从坐直身子,看向他的脸那边,只见他缓缓抬起长睫,露出灿如黑宝石的眼瞳,一睁开眼,他就将目光定在我的脸上,“碧落……” 我看到他说话时,喉结动了一下,而且,胸口起伏了一下,说明他已经在呼吸,我见状,是又惊又喜,“守哥,你活了!太好了,你活过来了!呜呜呜……” 说话间,我趴在他身上,哭的声嘶力竭的。 樊守却见我哭好像有点愣,随后伸出大手将我揽住,然后他另只手撑在蚕茧上起身,将我一把拉到他腿上横坐着。 我不备他突然坐起来,还将我抱住坐在他腿上,就赶紧的看向他的脸,“你还好吧?” 我发现他即使刚苏醒过来,力气居然也没受影响! 他怜惜的抬起手,替我擦了擦眼泪,看着我说,“我没事,只是今早中了汪洋毒蜂蛊,突然被蜇,着急的时候,就赶紧的跑到这里来,放血喂大了黑娃虫,让它们打茧给我解毒呢!” 难怪他的脸有些红肿呢!估计毒蜂蜇的是他的脸。 他说到黑娃虫,我目光就移到已经拱到茶树底下去的两条大黑虫子身上,肉麻了一下,“就是它们?我怎么以前没见过啊?” “它们之前很小,就和蛆虫那样大的,我一般都是将他们发在火柴盒子里养着的。你应该没看到过它们幼虫时期,不过它们和白娃虫是一个类的,只是白娃虫有牙齿啃血肉,可它们是吸盘嘴,吸血的,和蚂蟥一样的。它们吸饱血身体会快速长大,而且迅速打茧,而它们的茧打好之后,茧线就会吸土壤或树叶上的水分进来,而且这种吸上来的水,能解毒。通常情况下,两只黑娃虫打好茧,就拱进来交、配,所以,它们为了幼虫,就会让丝线据有吸水性,吸养分性,这样才能够保证幼虫存活下来。” 樊守和我解释完,我唏嘘不已,“好神奇!” 他笑了,只是他一笑,脸上本来发黑的一些痘包,掉了一点上面的黑点,看的我有点怕。忙别过头不敢看他的脸了。 不过我一转头,突然想起来问他,“你什么时候被汪洋的毒蜂蜇的?” “就在你被他喊去做饭的时候。”他回答我的时候,伸手将我往怀里搂的更紧了。 我惊到了,“你昨晚在竹林里对不?” “嗯。我在里面,大白不是还飞出去找你们了吗?”他点了点头。 “可天亮的时候,我没听到你敲竹子的声音了,我以为你走了?可你怎么会又被汪洋的毒蜂蜇了呢?”我疑惑的问道。 “你在那,我那里放心离开啊?只是天都亮了,我才汪洋肯定要出来,我要是再敲,不是他会发现么……哎,不过他应该早就发现了。所以,故意支开你去做饭,放毒蜂蜇我……也是我特么大意了!”樊守气道。 原来是这样,心里感动的同时,又心酸了,哭着问他,“那小五子的阿姆是你下蛊害死的吗?” “我的呆瓜老婆,你觉得你男人是这种人吗?”樊守气的捏了捏我鼻子说道。 我闻言,突然想起之前他还在米线店教训马七七,不让她给别人下蛊的事情来,顿时,我就为之前误会他的事情而内疚了! “你不是汪洋那种坏蛋,可是,小五子的阿姆临死前为什么说是你?还有血蜘蛛不是你的吗?” 樊守朝我无奈的翻了翻眼睛,“呆瓜,我养的血蜘蛛,啥子时候毒死过人?” 他这一提醒,我恍然大悟起来。对了,樊守的血蜘蛛,只是把人咬伤,毒性根本毒不死人! “那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更是不解了。 樊守就叹了口气,伸出大拇指摸了摸我的脸颊,缓缓说道:“昨天我进马山寨村前的竹林,迷了路,怎么都找不到地方了。就在烦躁的时候,听到有人的脚步声,于是我忙躲了起来,没想到……” 说到这,他突然捏了捏我的脸颊,“哼,没想到,我居然看到你这个呆瓜被人背着在竹林走!而且,身边还有汪洋。我就猜你是被他胁迫进来了,他一定是想利用你引我出现。所以,我就悄悄的跟着你们,然后混进村子里,躲在小五子家的竹林中。” “啊?我怎么不知道?!还有啊,汪洋他是接到马金打的电话,得知你跑到马山寨来了,可他们怎么知道的?”我问。 081,烧蛊为亲们的别墅加更9 “是因为我打晕了马山寨河边看船的人,估计是他事后通知了马金。”樊守回答道。 “你也太不小心了。自己一个人闯他们寨子,做事还毛毛躁躁的,不怕被害死啊!”我气的眼圈一热,泪水又涌了出来。 这会我想到他来马山寨把我一个人丢在车上,我就有点气。 “你怎么还说起我来了,我让你回家,你怎么又碰上汪洋了?”樊守嘴里说着埋怨我的话,大拇指却不停的给我擦着泪。 “车坏了,我身体恢复力气,就跑回镇子上找你,哪知道点背,遇到了汪洋。被他下了金银蛇的蛊在身上,我逃都逃不掉……”我说到这,感觉樊守替我擦眼泪的手指一僵,我忙看向他的脸。 只见他眼睛里划过一丝愤怒的神色来,“这个死汪洋,劳资绝不放过他!整天害人!” 我心里吐槽他,汪洋的蛊术比他高,他想不放过他都不行。 看他生了会气,呼吸变得不稳了。我又担心他刚醒,呼吸会不顺畅,所以,忙转移话题问他,“对了,守哥你还没说,小五子阿姆的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呢?” 樊守闻言,目光移回到我的脸上,告诉我:“你还记得昨晚小五子的阿姆要出门弄菜,汪洋拿住她说不用她去的事情吧?” 他这么一提醒,我猛然想起来了,确实,昨晚小五子的阿姆要出去说多弄两个菜招待我们,然后汪洋拉住她,和她说不用了什么的,但最后还是放她离开了。 难道,是汪洋? “是他?”我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着樊守。 樊守点点头,“对,就是汪洋那个时候给小五子的阿姆身上下了血蜘蛛的蛊,等她去了竹林后,估计忙活找竹蛆的时候,惊到了血蜘蛛,就被它咬了。” “太卑鄙了!”我闻言,立马气的从樊守的怀里起身,掐着腰对樊守道,“走,我们去村民那揭穿他!” “别这么瓜,他们不会信我的。而且,马山寨的人,本来就恨我们大樊村的人。就算他昨晚没有用腹语告诉村民,说是我害死的小五子阿姆,村民知道我在哪,也不会放过我的。” 樊守这会摸了摸头上的水渍,手一碰到脸,嘶了一声,低骂了一句汪洋,就起身了。 他一起身,就把我眼前大片光亮给遮住了,我这会就得仰着头看他,刚想说村民在竹林找他。他就想起什么说什么问我,“对了,你怎么跑来找我的?你身上不是中了汪洋的金银蛇蛊吗?” 他这样一问,我就正好把汪洋收回金银蛇蛊,和他召集人去竹林包抄找他,以及我追着大白找到他这的事情,都告诉了他。 樊守听完,厚重的眉毛越拧越紧,灿若宝石的眫子里渐渐的浮上担忧的神色,“这混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居然放了你,还说也要放了我?” “对啊,我也挺纳闷的。他这是良心发现还是怎么了吗?”我抓了抓头皮,也是想不通。 樊守想了一圈似乎也没想通,不过,他很快眼前一亮,“村民都不在家?” “嗯。好像都去找你了。”我点点头。不知道他这么问什么意思。 他这会红肿的脸上,微微露出一抹笑容来,“太好了,我们现在赶紧去烧了他们的蛊!这样至少一年半载的他们没法作恶。” 这倒是!樊守脑子可转的真快啊! “对哈,那我们现在就去。”我兴奋的鼓掌叫好。 樊守看我这个样子,伸手将我一下拉进怀里,要吻我。 我却一把伸手挡住他的嘴,他不悦了,“你干嘛不让我香啊。” 我指了指他的脸,然后低下头道:“你的脸好可怕,我才不要被你亲呢。” “艹!”樊守一下怒了,把我推开一点,吼道,“刚才谁特么的香我,往我嘴里吐气的?” “那刚才情况危急,我以为你要死了么,所以,也就不在乎你的相貌了呀。”我把头垂的更低了。说实话,他现在脸红肿了,还有痘包发黑的脸,真的好慎人。我虽然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但也不是一点都不在乎相貌啊! “行了,瞧你这样!走啦!”樊守气了一会,就推搡了我一下,就自顾自的往前走去了。 我这样才舒了口气,跟着他走去。 说实话,我最喜欢看他的背影了,因为他背影挺拔,走路姿势霸气,看起来比正脸强多了。 不过走了几步,我的膝盖有点痛,我停下来,卷起裤腿看了看,顿时吓了一跳,因为我膝盖前天磕破的伤口处,结的痂掉了,有鲜血往外渗出来,然后引来了两条山蚂蝗在吸血! “守哥……有蚂蟥!”我忙喊樊守。 本以为他生气不理我了,哪知他一听我喊他,很快就转身跑了过来,二话不说就从我腿上拽掉蚂蟥,还拽了几片干净的普洱茶的叶子进嘴里嚼成渣给我涂在了伤口处。因为茶叶可消炎,吐沫能杀菌,所以,他这样做我并没有觉得不干净。 等弄完,他轻轻将我的裤腿放下,然后转过身,背对着我。 他没说话,我也知道他是要背我了。可我担心他的身体没复原,就犹豫了一下,“守哥,你之前不是放血喂黑娃虫吗?失了那么多血,身体应该很虚,我不要你背了。” “别啰嗦,烦你呢!”他却不容置辩的从后面将我的小腿肚子抱住,然后往他背上一拉,我整个人就不备的跌趴在他的后背上了,他就手移到我大腿上,背起我来。 他的衣服没干,我这样被他背着,很快我的衣服也映湿了,两个人的体温也很快就互相传递起来。这种感觉,是很亲近的一种感觉,我其实特别喜欢这样被他背着走。这会将脸贴在他的后颈处,感觉好幸福,好有安全感。 “守哥,不要在把我一个人丢下好不好?”我忍不住朝他道。 樊守走路的步伐缓了下来,脑袋微微侧了侧,“我也不舍得啊,可没有啥子办法了。总不能带着你跟我一块来送死吧!” “你也知道是来送死啊,那还来?”我气的捏起拳头朝他厚实的肩膀上砸了两拳,骂他讨厌。 他任凭我这样闹着也不生气,反而哄着我说:“好了别气,下次我一定不这样了。” “你少来了,你总糊弄我!” 上次吃乌金水蛭的时候,我就告诉他,下次做什么虫子吃的一定要告诉我。他答应的好好的,可是,我坐月子的时候,那鸡汤里,他放了好多的竹蛆煮的!我月子做完了,还是樊小花告诉我的,说什么他多么好,居然为了增加我的营养,几乎天天上竹林找竹蛆给我煲汤喝。我听后,呕了好多天,然后发誓再不喝他煮的鸡汤了。 还有就是有时候不想那啥,就让他答应晚上不碰我。他也答应的好好的,可晚上照样把我吃干抹净,连渣都不带剩的。 所以,这会他说答应我,下次不这样了,可我敢肯定,下次他还会这样做! “哪敢糊弄我老婆啊,本来都嫌我丑了,我要是再糊弄你,你不得找个帅小伙,把我给踹了啊……”他哄我道。 不过他这句话说的我有点愧疚了,“哎呀,我没嫌你,是你脸上肿的有点可怕……等好了就好了,我不嫌弃。” 说着我还怕他心里难受,就赶紧伸手抱住他脖子,唇瓣凑到他脖子上,亲了一口。然后忙将脸埋下去不好意思了。 “别玩火……我憋着呢!”他被我一亲,捏了我大腿一下,话音有些暗哑了。 他这可不是说假的,一般他声音一低沉暗哑了,就说明他就想要对我图谋不轨了。所以,我这会吓得连呼吸都不敢大了,就怕呼吸打在他脖子上,让他忍不住。 “真要命!”他随后深呼吸了几下,才埋怨了我一句,“把你头发从我脖子上抹开,弄得我痒痒……” 还有头发啊?! 我赶紧把散落在他脖子上的长发给扒拉到自己后背上了,这会他呼吸才平稳些。然后一路上都在说什么把蛊烧了,就不放过我什么的。 我听的脸烫的要命,心也跳的好快,因为,我满脑子里都是和他那种画面了。羞死了! 好不容易下山到了寨子里,我问他是要挨家挨户烧蛊吗?他说不是。然后我就又问,那怎么办? 他这时已经带我来到小五子家的院子里,放我下来后,擦了擦头上的汗,深吸口气道:“得把蛊都招到这来,然后统统烧掉。” “怎么招?”我好奇的问他。 他看着我,挑了挑浓眉道,“老婆,你马上就要见识到你男人的魅力了!” 082,诡异的竹林为亲们的别墅加更10 看到他这样子,我好想笑,“烧个蛊,还有什么好魅力不魅力的呀。” 他却神秘的道:“接下来可是我们巫蛊师不能传出来的招蛊术,你看到可就是赚到了!” 樊守不是最将信用了吗? “既然不能传出来的招蛊术,你告诉我干嘛呢?”我疑惑的眨巴了几下眼睛问道。 他朝我微微一笑,“那是因为,我知道就算我当着你的面招蛊出来,你也不敢学啊!” “哼,小瞧人!”我还以为他说因为信任我呢! 这下被他耍了,气的我白了他一眼。 他还在那哈哈的笑了两声,然后就不管我了,自己去了小五子家的房间里翻东翻西的,翻完一圈出来,就往院子的石磨上,放了一些蛊坛子,然后就是鼎、面粉状的粉末物(用竹筒装着的)、红色的香、一碗烂菜汤…… 特别是他端出这碗臭菜汤的时候,熏得我都吐了。 这种臭菜汤,就是他们这边腌小油菜的时候,小油菜在坛子里时间久了,菜烂了发臭,长了蛆的汤,他们就叫烂菜汤,一般用这种烂菜汤炖豆腐,往往从汤里面都能看到蛆!然而这里的人都喜欢吃,还取了个好听的名字,叫做“千里飘香”!可我闻起来,比大便都臭,我闻到了,能好多天吃不下饭…… “呕……”我最终忍不住这“千里飘香”的味道,站到墙角边捂住胃,大吐特吐起来。 樊守压根在捣鼓他招蛊的方子,根本就没在意我这些细节。 等他手脚利索的弄好方子后,就用鼎把什么烂菜汤啊、面粉状的东西等混合成膏状物,然后再将院子里的盛水用的大缸推翻,将里面的水倒了,把装满膏状物的大鼎放到缸里,把那几根红香插进去点着。接着就在缸边铺满柴禾。 铺完拉着我坐回椅子上,在绕着我脚边,洒了一圈的硫磺粉,然后就是端来几个碗,在碗里倒上陈醋,围在硫磺外面,最后还把醋坛子递给我说:“你抱好了,一会蛊虫都闻味道跑出来,要是乱窜到你这附近,你就拿醋泼它们。” 我“哦”了一声,就点点头。 可他看着我,还是不放心,又去厨房找来盐给我,还在我周围倒了一些煤油点着柴禾,弄得我脚边好烫,片刻身上就汗如雨下了。 他这才放心,随后才考虑到自己,去厨房拿了一根很粗的棍子,然后用毛巾缠住棍子的头,沾上煤油,点着做了一根火把防备,以作不时之需。 本以为那些蛊虫闻到味道会一窝蜂的爬过来,哪知等了能有十几分钟,我都快被火烤成人肉干了,也没见蛊虫爬来,于是我朝樊守抱怨起来,“守哥!我快烤死了,怎么还没蛊虫过来啊,再不来,村民都好回家了,到时候,发现你可怎么办啊?” 樊守一手拿着火把,一手挠挠头,“难道我忘了加什么吗?怎么会招来蛊虫呢?” “你行不行啊?”我擦了擦额头的汗,表示对他的怀疑了。 他没理我,而是,跑到缸那边去看,然后恍然大悟的道:“对了,我没加血!” 说话间,放下火把,把自己的手腕处我先前给他绑着的伤口露出来,往鼎里面挤了几滴血,看的我都心痛了,让他悠着点。他光说好,然后还是没停,等我急的起身了,他才住手,朝我咧嘴一笑,随后把手腕包扎好,捡起火把走到我跟前,“我血多的很,费一点没事。” “下次不许这样了。”我看向他的手腕处,没好气的说了他一句。 他说了个好,只是好字音刚落,我就听到沙沙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在地上爬的声音。 樊守也听见了,忙朝出声处看去。只见小五子家的茅房那边,爬来好多恶心的蛆!我刚要吐,可突然我看到那些蛆虫的后方,快速的爬来像是蜈蚣一样的东西,紧接着是蜘蛛、金黄色的蚕、深红色的蝎子等。 这些都是剧毒的东西啊!我看到了,吓得大喊大叫,樊守却砸了砸舌,可惜的道:“哎,这些都是好宝贝啊,可惜了……可惜了……” 真受不了他这个样子,每次一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大毒物的时候,他就会一脸兴奋…… 这些蛊虫速度爬得很快,从我们看到它们开始到它们爬到大缸里去,不到一分钟时间! 接下来,院子里的臭味和香味以及腥味混合的怪味越来越浓,蛊虫开始从四面八方爬来,我身边因为有火挡着,所以,这些蛊虫并不敢靠近我,倒是樊守一直被它们骚扰,他不停的用火把烧退它们。 渐渐的蛊虫爬来的越来越少了,可院子里的怪味越来越浓。樊守等着最后一条金色的蚕爬进缸里之后,他就找到缸的盖子,立马用事先和好的面粉,将缸盖子上的缝隙糊好。然后就点着了缸底下的柴禾。刚开始烧还没什么声音,越往后缸里越是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好像是一些虫子烧的炸开了一样。 樊守听到这些声音,一个劲的摇头说一句“真是暴殄天物啊!” 关键他说的是字正圆腔的普通话,听的我真以为自己穿越来古代了,这货就是古代苗疆大侠呢! 烧了好久,把缸边糊着的面粉都烧的发黑成了灰了,樊守才没继续往缸下面加火了。 我身边的火也早就灭了,这会我走到樊守身边,看了看缸那边,朝他道:“守哥,这些蛊虫应该都烧死了吧?” “应该都死了!”樊守将手里灭了的火把扔进缸下,然后松开眉头,重重的吁了口气。 我闻言,伸手鼓掌,“太好了太好了,那么我们现在是不是该走了?” 樊守点点头,“对,我们赶紧走!” 他向来是说啥就是啥,说干啥就干啥的性子,所以,说完就连休息都不带休息的,就牵起我的手往小五家院外走去。 因为怕半路上遇到村民,所以,我们都是绕着村寨里的主路走的。 这绕道走,路程当然要远的多,而且,我们之前烧蛊的时候,也耽误很长时间,照理说,村民这个点也好回来了…… 可是,等我们出了村子,来到村子前的竹林边缘处,都没见到有村民回来。 我这下犯难了,抬头看了看太阳西落的天空,问正在打量竹林的樊守问道,“守哥,这村民没回来,我们要是进这个竹林,肯定会碰上他们的,这样我们不是走不了吗?” 樊守闻言回过神,扭头看向我道:“是的,如果我们这样进去,和他们碰面就不好了。不过,好奇怪啊,他们进去这么久,没找到我应该出来了才对啊,怎么不但没出来,连竹林里都没什么动静呢?静的都不正常了……” 他这么一说,我赶忙往竹林里看去,发现确实是这样的,除了风吹的竹林竹枝晃动发出沙沙声外,再没什么声音。照理说,全寨子的人都进了竹林,怎么说都该有点动静才对啊? “我进去看看,你在外面等我!”樊守考虑了一下,作势就要进去。 我一把给他的胳膊捉住了,“不行,你进去不是自投罗网吗?!你真要看情况,我去好了!” 说话间,我就要往里进。他一把从后面抱住我的腰,给拽进怀里了,“别闹,你进去只有迷路的份,能看到屁情况!” “那你也不许去!”我哪里想要真的进去啊,就是为了阻止他啊! . 樊守有点犹豫,所以没出声。 我就急的哭了,转身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脸深埋在他的颈脖处,“守哥……我们绕过竹林走都可以啊,别进这里面走好不好?我好怕……” “可是……”樊守还在犹豫。 “没有什么可是的,马山寨的村民一直生活在这里,对竹林比我们熟悉,不可能出什么事的。说不定,他们一会就要出来了。”我劝道。 樊守沉默了一会,好像还是觉得不对劲,所以,伸手拍了拍我的后背道:“你乖,我就在竹林周围看看,不往深处走。有大白跟着我,我出没出事,你一眼就看的出来。而且,你留在外面,等我迷路了,我还可以让大白带路,走出来!所以,你听我的,在外面等我一会,就一会!” “不行……”这也太危险了,他要是被村民发现怎么办? “碧落,你听我说,这竹林绝对不对劲,我敢肯定里面的马山寨村民,一定是出问题了,不然,不可能这么长时间不出来,而且,竹林里还这么安静!而且,我觉得汪洋让村民来这竹林找我,一定是一个大圈套!不行……我必须立刻进去看看!”越说樊守越不放心了,伸手一把将我拉开,然后就往竹林走去。我赶忙要追上去,他就扭过头一脸怒意的道,“碧落,听话!不然我要对你用蛊啦!” 083,回到大樊村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就知道是劝不动他了,他认定要做的事情,就是十八头牛也拉不回来! 所以,我只能妥协,哭着朝他道,“那你小心啊,我不要成为寡妇。” 他闻言,眉头一松,想想还是跑回来把我紧紧抱住,“放心吧,我会小心的。你乖乖在这等我。” 话末,朝我额头亲了一口。 我紧紧回抱着他,过了一会,才主动松开他,让他小心,我会在这等他的。 他这才深深的舒了口气,没有顾虑的往竹林里跑去了。 樊守这样侠义心肠的人,我知道,是阻止不了他去救人的。我能做的,只能是祈祷他平安。 我在竹林外面找了块相对隐秘的地方休息,一开始目光都盯着竹林里面的,渐渐的我就打盹了。因为昨晚一夜没睡,还冻得半死,这会一坐下来,就犯困,想强撑睁开眼都不行。 不知不觉间,我就睡了过去。 一开始还有点冷,慢慢的感觉身体热乎起来,我睡的就踏实多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一声轻咳,我才猛地醒了过来,睁开眼来看,却发现眼前有火光在跳跃。 “醒啦?”就在这时,我听到樊守的声音。 我心中一喜,忙朝出声处看去,只见樊守正坐在火堆边烤着什么,脸上的红肿退了,只剩下黑色的痘痘点在上面。不过这样看起来,比之前好看多了。 “守哥!你什么时候从竹林出来的?他们村民呢?”我坐起身子,环顾周围一圈,发现我们好像在某个山坡上,樊守找了块凹进去的山体,让我躺在这的,他则在不远处生了火,并且还在烤着野物。 樊守听到我的话,本在快速转动树枝上的烧烤野物的手,停顿了一下,然后垂下眸,沉默了好一会,才道:“他们……他们没事,都回寨子里了。我怕被他们发现,就赶紧抱着你离开了竹林那边。看你睡的香,我一路上也不忍心叫醒你。” 听他说完,我就松了口气,“我就说嘛,他们是这个寨子里的人,对竹林不知道多熟,怎么可能会出事?” 我见樊守平安无事,心情也好了很多,这会伸了个懒腰,然后就走到他身边,抱住他的胳膊,将头枕在他厚实的肩膀上,心里暖暖的,“马山寨的蛊你也除了,而且,我们也平安逃出来了,那么,你可不可以跟我一起回家了?” 樊守身子一僵,好半天没回答我。 我心里一紧,松开他的胳膊,坐正身子看向他,“你干嘛不回答我呢?守哥,你不会不打算跟我回家吧?” “你饿了吧,东西烤好了,你吃吧!”樊守将烤好的野物从火上拿开,递给我道。 他分明就是在转移话题! 我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看,发现他和我对视了两秒钟,就别过头,不敢看我的眼睛了。 我心一紧,泛起酸涩来,泪水也在眼中打转,“樊守!你不会又要把我一个人丢下吧?” “我没有啊。你想多了!”他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然后将我一下揽入怀中,“快点吃点东西,一会我们还要走到河边,沉船离开呢。” 被他这样紧紧的抱在怀里,我才有安全感,所以,心里好受了一些。这会就转移了注意力,问他,“不在这休息一晚吗?” “不了。马山寨的人……发现我把他们的蛊虫都除了,一定会发疯似得找上山来的。到时候,我们想跑都跑不了了。”樊守解释道。 我一听有道理,就打起精神来,接过他烤的野物来吃,吃了一小半,我就给他了。因为我知道他一定比我更饿,更需要能量。樊守却不吃,说什么之前已经吃过了竹蛆和好多毛毛虫了。 他这话我信,因为我不敢吃竹蛆和毛毛虫,所以,以前都是我吃正常食物,他吃那些不正常的。而且,他最喜欢吃炸的或者是烤的毛毛虫了和竹蛆了,而且,它们都很好找到。 于是,我就又吃了条野鸡的腿,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樊守才把剩下的帮我吃完。 休息了一会,他就拿起一根很粗的松树枝点着当作火把用,然后就领着我往山下走。走下来的时候,我才发现,竹林已经在身后了。 原来我睡着的时候,已经被樊守抱着走出了竹林了呀! 我居然一点也没发现,而且没被吵醒,可见他走路的时候,有多小心翼翼了。 我脑海里自行脑补出他抱着我走在竹林的画面来,心里就感动的不行。这会反握住他牵着我的大手,他回过头看向我,“膝盖又疼了?” 他以为我膝盖疼,才反握他的手,示意他呢。 我摇摇头,“守哥,我希望能这样被你牵着手一直走下去。哪怕是一辈子……” 说到这,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了。我不好意思说出那三个字,只好用这句话向他表白了。 他闻言后,大手紧紧捏住我的手,都让我有点疼了,他才松开一些,“陈碧落,如果可以,我也宁愿一辈子不松手……” “本来就可以啊。”我头低的更加厉害了,心砰砰跳的好厉害。 我这样是不是不矜持啊…… 不过,他已经是我老公了,我要矜持也没什么意义啊。 樊守看了我好一会,最终深叹一口气,然后牵着我继续往前走。他似乎有心事,因为以前我要是说出这些话来,他能激动的搂着我亲好一会,说不定还控制不住的要了我。可这次,他好像没啥大的反应? 难道是因为我们正在大逃亡,所以,他没心情和我谈情说爱的? 应该是这样的,他本来就是个性子粗野的男的,能和我细心谈恋爱才怪呢。 他拉着我走到河边时,正好他手里的那根松树枝已经燃尽。他又在河边捡了一根点上,让我站在河岸边,他则去找船。 找了半天,他都没找到,气的低骂了一句什么,但好像是在骂汪洋的。 “老婆,船没了,我们只能砍竹子做竹排了。”樊守无奈的走到我身边说道。 “怎么做啊?”我一脸疑惑的问道樊守。 樊守没回答我,而是把手里的树枝递给我拿着,他又捡了一些枯树枝在河边,然后让我点着,他则拿着匕首去竹林那边砍树了。 我还以为他会等到明天早上才做竹排呢,却没想到,他居然连夜马不停蹄的就做起竹排来,似乎他很着急离开这里。 也是,村民要是缓过神来,一定会过来找我们的,他这么做是正确的,但我担心的是他的手腕的伤口。我走过去要帮他,他开始说不用,可见我非要帮忙。他就让我去拉竹林外面的树藤去了。我拉了一会树藤,手都破皮了。可我不敢说,怕他又心疼的烦躁起来。 等我拽好树藤抱过去给他的时候,他已经砍了好多的竹子,正在手脚利索的一个接一个的用树藤绑住它们,之后还又在最底下横着绑了几根竹排。 这样等彻底做好竹排,天都亮了! 他就赶紧将竹排放进河中,然后拉着我上去坐好,他就将一根很长的竹竿撑在岸边,将竹排送进河中央。慢慢的,竹排就往前划去。 我见他撑竹筏的方向,不是往回去的路走,而是顺游而下的走,我有点好奇了,“守哥,你这是要去哪?” “这条河和我们大樊村山下那条河是一条,我现在是往大樊村走。路上水流会越来越急,所以,你一定要把好竹筏的边缘。”樊守解释道。 我愣了,“不是要和我回家吗?怎么又往大樊村走了?” 084,嚼骨鱼 “我们往回走,肯定会和马金碰上的……”樊守说到这,好像有所顾虑的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见他说的不明不白的,我就有点纳闷。马金不是已经派汪洋来寨子上解决樊守吗?怎么可能还会过来? “马金?” “你别管了。只跟着我走,乖乖听我安排就好。”樊守丢下这句话,就什么都不肯说了。 我抬头望着他,发现在清晨的日光照射下,他脸上的痘好像都消了,只是还有黑点在上面,像是雀斑一样不好看。他脸上的神情倒是很凝重,一看就是有心事。但他也说了让我别管,乖乖听他的就成。我也就不费心管了。毕竟,他比我聪明,能力更是比我强,我没必要操心。有他操心就够了! 随后我在竹筏上边坐好,伸手捧着水洗了脸。这河上游的水,比河下游的水清澈,往水底下看的时候,有时还能看到水底有鱼儿游过去,而且水底的石头也隐约可见。虽然我们现在是逃命来着,可我一点都不害怕,相反有樊守在,我感觉很安心。 这会玩玩水,看看河两边的景色也蛮好的。 樊守一路上都不怎么说话,除了提醒我小心这小心那的,没有过多的话。因此我更加确定他有心事。 本来竹筏顺流而下的时候,还有段很急。但越往下游,越平缓下来。这会竹筏直接在平缓向前了,这样一来我就更加不害怕,趁着樊守不注意,我伸出脚丫子玩水,还哼着歌。 樊守这会估计也认为水流速度比较慢,没有什么问题,就没喊我小心了。并且还放下撑竿,坐到我身边休息。 我看他这时候才有空捧水洗了把脸。 洗完之后,他看着自己的手心愣了一下。我见状也停下哼歌看过去,发现他手心有好些黑点。我想到他之前脸上的痘痘变成黑点的事情,猜测估计这是他脸上的黑点掉了!我乐的不行,一把捧着他的脸看了一眼,“守哥,你脸上掉了一些痘痘了,好看多了。” 别说,虽然他脸上的痘痘的黑点掉了一些,但是还有一点黑印,不过看起来比之前可强太多了,要是全掉了,估计就能恢复以前的帅样子了。我有点期待他变帅的样子来,然后让他继续捧水洗脸。不过这一次洗脸就没掉几个黑点了。我就叹了口气,坐回原位继续完我的水。 樊守这时转过身,将我搂进怀里,认真道:“碧落,帅气的男人都没好东西,以后离那些男的远点。结婚啊,还是找个真心爱你的男人……” 说到这,他顿了顿,就突然别过头没继续说下去了。 我以为他是不好意思了,于是忙抱着他的胳膊,将头靠在他厚实的肩膀上,“我知道你是真心爱我的,放心,我不会在乎你的相貌的。我只要能和你踏踏实实的过日子就好。” 我说的可是发自内心的话。 樊守没说什么,只是伸出另一只手,不停地抚、摸着我的脸颊。 他手心微微有些剥茧,抚摸我的脸时,会有粗糙的感觉,但是我不觉的难受,而且很喜欢这样的感觉。 竹筏自己顺流划了一会,我们就看到前面有棵歪脖子树,枝叶斜倒在水面上一些。樊守就起身抽出匕首,笑着对我说道:“我们的午饭有了!” “啊?”我不解了。 他也不和我解释,等竹筏到了那棵歪脖子树边时,他就举起匕首,砍下来那棵歪脖子树的几根树枝然后扔在竹筏上。 我往树枝上一看,也笑了,原来是桑树!这枝子上好多的紫红色的桑葚!我可最喜欢吃桑葚了。之前大樊村的祠堂后面,有棵大桑树,樊守知道我喜欢吃桑葚,还特意带着我去摘,乐的我不行。 这样的午餐比我吃什么都开心了! 我还喊他多砍些枝子,他就又多砍了一些,才让我低着头,他将一个大枝子抬上去,让竹筏顺利的过去。 等我们竹筏过去之后,樊守见我在摘桑葚,就提醒我洗洗吃,别让里面的虫子到肚子里去了。桑葚和杨梅差不多,里面都是有一些小虫子的,所以,吃之前一般都用盐水浸泡一下才好。但我们现在身上都没有盐,自然没法用盐水浸泡了,只能冲洗一下,仔细看着,没有虫子再吃。 吃了几根枝子上的桑葚,我就饱了,洗了洗手,就坐在竹筏边打盹。樊守早吃完那竹竿撑竹筏了。 就在我打盹时,突然我感觉竹筏底下传来咚一声,像是撞到什么东西上了,我一下惊醒了,看向樊守,只见他扛起竹竿,往竹筏底端看了看,然后说是碰到了一块石头,没什么大问题,叫我别害怕。 我就放下心来。他随后就将竹竿伸到河底,然后一掰,竹筏就避开了那里,顺利的趟过去了。我看到樊守这么厉害,忍不住鼓掌说他真棒,樊守笑了笑,说我“嘴甜!” 然后就看着我收了笑容,心情好像突然又低落下去。 我刚想问他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们竹筏后面就传来“嗡嗡”的声音,像是马达的声音。不过听声音还有一段距离。 樊守拧起眉,低咒一声,“艹,马金一定是看到我编竹筏的地方,猜测到我顺游而下回村,就追过来了……” 马金怎么真的亲自来捉我们呢?难道是因为他不信任汪洋会捉到樊守吗? “那怎么办啊?”我慌了,因为这嗡嗡声,分明就是马达声音啊,他们那样带着马达的船,追我们的竹筏,那不是分分钟就追上了吗? 樊守一咬牙,对我提醒道,“你坐稳了!” 我就手紧紧把着竹筏的边缘,朝他点点头。 樊守就快速的撑着竹竿往下滑去。他一下接一下,速度很快,可后面马达的声音还是越来越近,并且还涌来不少水浪。 我心都提了起来,本来是紧紧握着竹筏边缘的,这会我伸手就往水里划,试图能将竹筏划得更快一些,可我划了没几下,发现水里不对劲,本来是几条小鱼窜游的,现在怎么底下越来越多,而且都是到了竹排底下就不动了。渐渐的竹排往下沉了下去! “守哥,竹排底下有鱼拉着我们的竹排!” 樊守一个劲的撑竿,所以,并没时间在意这些细节,他这下闻言,停顿了一下撑竿的动作,往竹筏下面看了一眼,就一眼,他脸色都变了,“不好……是嚼骨鱼!” [ 首发 “这是什么鱼啊?”我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鱼,可看樊守的表情就知道这肯定不是什么好鱼了。 樊守拿起竹竿,就使劲的敲了一下竹筏,底下那些鱼才散开了一下,竹筏漂浮上来,他就赶紧的撑着竿子往前划去。并没有时间给我解释这是什么怪鱼。 而刚才的稍一耽搁,马金的船就出现在我的视野里了,只见离我们百来米的地方,马金掐着腰,站在船正中间,时不时的朝我们这边投掷着像石子一样的东西。而船上还有两个年青的小伙,似乎是昨天背我进寨子里的马金徒弟。隔得这么远,我也感觉到了他们看我们的那种含着杀气的眼神。 “碧落,一会我撑着竹筏到岸边,你赶紧下竹筏离开!”樊守见马金一投石子,他就赶紧撑竹竿。我发现他一撑开,刚才马金投石子的那个地方就涌过去黑漆漆的鱼群!看来,那个不是石头而是鱼食!专门引这种鱼的! “不……我不下去,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这会摇摇头,不答应他。 樊守朝我吼了,“被犯傻,你在上面,我只能分心。你上岸后,我也找机会脱身,等回头我们在镇上见面……” “别骗我!你根本句没机会脱身!再说,你让我去了岸上,这大山里,我自己一个人也活不了的!”我抬起头,认真的看着他,难得的没有流泪,“虽然我胆子很小,可只要和你在一起,我什么都不怕!” 085,碧落一定要记住我为77的别墅加更1 “你这个呆瓜,陪我一起死是什么好事吗?!”樊守怒道。 吼了我一声,可还是无奈的去撑竿,要快速的离开这里。我见状,也不敢和他多说什么,怕他分心。 不一会,后面的马金乘坐的船越来越近,只听他的声音还合着马达声一起传了过来,“樊守,我要让你求生不能,求死不成!你今个别想逃。” 樊守闻言,紧皱浓眉,想回应一句什么,但顾虑的扫了我一眼,就紧咬唇一句话都没说了。 我眼看着马金的船越来越近,并且他还伸手朝我们的竹筏上扔来鱼食,我条件反射之下,居然把刚扔到竹筏上的像面团一样的鱼食,给快速的扔向他的船那边。因为我的力气不大,没扔到他船上,而是把鱼食扔到他们的船和我们的竹筏半中央位置,那些嚼骨鱼就一窝蜂的涌了过去,恰巧马金的船一下撞上那些鱼群。只听发动机底下的螺旋桨传来咔咔咔的几声,然后水面就飘了好多红色的鱼血,还有鱼的尸体飘了上来。 樊守趁机又撑竿将竹筏划了和马金他们的船一段距离。而他们的船的螺旋桨因为大到鱼身上,所以,稍微变缓了一下。因此没有及时追上来。 马金发现嚼骨鱼飘上来不少,他忙喊徒弟将发动机调快点。可那徒弟好像说是已经是最快的速度了,马金就往后看了一眼,顿时对徒弟喊道:“快……快往岸上开!” 听到他这么说,我心中一喜,朝樊守道:“他们好像要上岸!” 樊守却没理会我,依旧拼命的撑着竹筏。 我都看到他身上全被汗水淋湿了,衣服贴在身上。可见他已经很累。我很想帮忙,可是我的力气太小,也不懂得撑竹筏,只能干瞪着眼心痛他。 就在这个时候,马金的船好像出问题了,因为他们的船发动机的响声突然就停了下来。我赶忙回头去看,只见马金的船边居然聚满了黑色的嚼骨鱼,而且,船停了下来,却被鱼顶的左右摇晃。马金他们师徒三个都走到船中间,一脸惊恐的模样看着船下。 我不明白,一群鱼而已,他们怎么会怕成这样呢? 就在这时,马金的一个徒弟突然受惊的喊道:“啊……不好喽,嚼骨鱼咬穿了船……师傅快想个法子逃噻!” 马金看了看脚下,然后跳到床前方,朝我们这边狠狠的剜了一眼,然后对一个徒弟吩咐,“你过来。” 我以为他心爱想什么法子毒鱼,哪知,他等徒弟一过去,他就一把将他推到河里,那个徒弟受惊的声音还没喊出来,就噗通的掉进河,顿时围着船的那些嚼骨鱼全涌向马金的那个徒弟,马金就赶紧拿起船上的船桨往岸上划去,另一个徒弟也协助着他。 掉下河的那个徒弟这时终于从河里冒上头,大喊师傅救他,但马金和那个徒弟,根本不理会他。 不一会,这个徒弟就传来惨叫声,身体的周围出现红色的血液漂浮出来,那些嚼骨鱼就在啃咬他的身体! “啊!”我看到这一幕,吓了一跳。 樊守忙提醒我,“闭上眼睛别看!” 我倒是想不看,可我一害怕到极点,就根本闭不上眼睛! 这会我瞪大眼睛,只看到马金那个徒弟很快就没了声音,身体往下渐渐沉了,最后头顶没入水中,一群嚼骨鱼还不放过他,在啃咬他仅剩下的一点头皮…… 我吓得呼吸都被自己屏住了。原来这些是食人鱼啊! 马金这个徒弟被吃完,这些鱼就朝马金的船又游了过去,马金和他的徒弟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一个劲的拼命划船桨,有时候抬起桨的时候,我都能看到他的船桨上咬着几条鱼! 他们的船也在渐渐靠向岸边,可船也渐渐往下沉。眼见着离岸上不到一米远的距离了,船突然就噗通一声,要彻底的沉默了,马金见状,扔下奖,不顾身后的徒弟,就一跃往岸上跳去。 他跳上去之后,本来差点就掉下河,幸亏他个头矮小,手脚敏捷的拽住岸边的河草,稳住了身形,因此逃过一劫。 可他在船上的那个徒弟就没那么幸运了,他还来不急走到船头跳上去,船就沉没了,他的脚一沾上水,几条嚼骨鱼就咬住了他,并且还有几只跳出水面来咬他的腿…… “师傅……啊……救我!”“噗通”…… 马金这个徒弟还没喊完,就身子往后一下仰倒进河里,顿时鱼一窝蜂的涌到他身体周围,开始啃咬! 我看到这,实在忍不住恐惧,居然吓得吐了! “快抓住竹筏,下面有个小瀑布!是激流……”樊守突然在这时焦急的喊了起来。 我忙顾不得胃里难受,爬到竹筏上,就紧紧抱着竹筏的两边,樊守这个时候以及趴下来,并且一只手紧紧抓在我把住竹排的手上,给我固定了一下。估计他是怕我一会抓不住掉下去。 他刚抓上我的手,竹排就像箭一样的往前划下去,随着砰砰一声竹筏撞在岩石上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哗哗的水声。还不等我反应,竹筏就从高出迅速的掉了下去,我的耳边传来哗啦啦的水声,身上有高空坠落时的那种气血下涌的无力感传来。 “啪”……一声,竹排从瀑布上落下去,我整个人都落进水里,呛得我难受,眼睛更是睁不开,而且一边没有被樊守捉住的手,已经不自觉的松开了竹排,整个人都侧偏到了右边,在随着瀑布的水流摆动着身体,但右手被樊守的大手紧紧把在竹筏的边缘,所以,我才没有掉到瀑布的最底下。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快要被水呛死了,意识出现困顿的时候,只感到身体往上被拉起,头就拱出水面,出于本来,我深深的吸了口气,可气刚到肺里,引发肺里的不适,我就剧烈的咳嗽起来。 就在我咳嗽的时候,身体也被樊守抱上了竹筏。 抱上来之后,他将我放躺在竹筏上,伸手给我胸口轻抚着,并且一个劲的喊着我:“碧落……碧落……” 因为耳朵也进了水的原因,耳朵是耳鸣的,里面轰隆隆的水声再晃,听的他喊我的声音,也不是很清楚,但我还是回应了他一下,“我……咳咳……” “没事就好!”樊守这才停止按我胸口的手,一屁股跌坐在我身边,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水,就深呼吸着。 我这时也深呼吸了几下,正过头,正好看到蔚蓝的天空上,挂着几朵白云,而且,不一会我还看到大白小白在我眼前飞着,突然全身有种轻飘飘的感觉,我渐渐笑了,“呵呵呵,我们躲过去了!我们居然活下来了!” 樊守闻言,也躺倒在我身边,伸手将贴在我脸上的湿发拨拉下来,抚摸着我的脸颊道:“嗯,暂时躲过一劫。老婆,你这样好看的很。” 我一听他这带着柔情说出来的话,赶紧伸手捂住自己胸口,转过头警惕的看着他,“这种时候,我没有心情……” “噗……”樊守闻言,笑出声,“哈哈,老婆啊,你真是瓜的可爱!我现在就是真想,也没得力气咯!” 说话间,伸手将我搂进怀里,紧紧抱住,手不停的抚摸着我的湿发。 我一听他现在不对我做什么,我就安下心来,将头拱进他臂弯里窝着,问他接下来该怎么办? 他回答说,没了撑竿,只能先随波逐流到山下,不过等到了大樊村那边激流之前,我们要下来走山路,不然那一段真不好走。 我却还对那嚼骨鱼心有余悸,问他:“守哥,那嚼骨鱼不会追来吗?” “不会,它们只在那段河里有。”樊守很肯定的道。 “那它们是食人鱼吗?好可怕!”我想到马金那两个徒弟被嚼骨鱼吃掉的恐怖画面,吓得往他怀里钻了钻。 樊守圈住我,拍着我的后背安慰我的,“那鱼是食人鱼的一种吧,具体是哪一种我不晓得。不过我们这只有马山寨那段河里有。马山寨的人都叫它们嚼骨鱼,意思是它们吃东西的时候,特别是动物或人的时候,是连骨头都能嚼了吃进肚子里的。所以叫嚼骨鱼。” “怎么还有这种鱼!真吓人,还好我们躲过去了,只是马金的两个徒弟就倒霉了。不过马金也真是够狠的,居然把自己的一个徒弟推下去喂鱼,给他拖延时间逃命……” 我发现我提到马金真狠的时候,樊守将我搂的更紧了,我就没再接着说下去。樊守过了一会说:“他要是不狠毒就不是蛊魔了!两个蛊魔……哎……” 樊守叹了口气,然后就说不说了,让我躺他怀里睡一会,一会还要爬山什么的。我却不敢睡,怕再来个瀑布什么的,反倒是樊守好像累极了,不一会就发出均匀的呼吸声了。 等他醒来的时候,太阳要落山了,竹筏飘荡的剧烈起来。他见状,就赶紧下了竹筏,在水里游着,推着竹筏到了岸边让我上去。我们两个就一前一后上了山,樊守说这里是大樊村的西山附近,果然,翻了一座小山,在天黑之前,我们感到了我们之前住的那个山洞里。 因为床上被樊小花躺上去时,沾了好多血,所以,樊守给把褥子扔了。找来旧棉衣铺在上面让我休息,他说他要下山一趟,通知村民一些事情。我是真的累的不能动了,就点点头,躺在石台上睡了。 等醒来的时候,就已经天亮了,我睁开眼就发现樊守正搂着我的,我居然连他昨晚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 想到他昨天累了一天,我就打算自己烤点地瓜给他做早点吃,于是我轻轻的把他搭在我腰间的胳膊捉住,想要移开…… “昨晚睡的好吗?” 哪知他突然身子一翻,将我压下,朝我问道。 . 我吓了一跳,心跳不稳的看着上方的他道,“啊……你怎么醒了?” 我发现他脸上的痘包黑点又少了一些,看起来,舒服多了。不禁看愣了。 而他却很快就不老实起来,手顺着我的腰部一点点上移,直到他略带薄茧的大掌捉住他喜欢的那对上为止。 我瞬间身子一软,一股热流从下至上的涌遍全身,脸也烫了起来,“你昨天累成那样,不会还想着……呃……” 我话还没说完,就被他的唇堵住了话,接下来,他对我又是一阵的攻城掠地的霸道吻着,然后就是他轻车熟路的找到地方进入。 这次他比以往任何一次都霸道,力量、速度都让我承受不住,随后,让我发自身心的,毫不掩饰的大喊出声,这样的声音在山洞里来回回荡着,更是激情他的情绪,他越发不可收拾起来。 在我们快要到的时候,他放缓了速度,在我耳边轻声道:“碧落……记住,我爱你……一定要记住……” 086,不能有孩子 “好……呃……”我闭上眼睛,轻声回应他。 “还要记住……我爱你时的这种感觉……不要忘了我……永远都不要!”他低沉的声音里带着颤抖道。 听到他这样的声音,我感觉心里的酥酥麻麻的,不仅仅是身下。 我想要回答他好,结果他就动作加剧起来,让我受不住的呃了一声,和他一起到达了顶端。 结束后,他紧紧搂住我,一刻也舍不得松手,不说话,唇瓣不停的吻着我。 就算他不说,我也能感觉到他对我的爱。 “守哥……我饿了。”最后我实在是被他这样抱的快要窒息了,就在他怀里轻声说道。 我说话的时候,气息扑在他结实的胸口处,让他身子微微颤了一下,随后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吻了吻我唇瓣一口,“再让我搂你一会……” 我觉得他今天好怪,他平时不是这样的,要过我之后,如果是白天,就搂一小会,亲两下就起床了。如果还没尽兴,就会直接再来一次。而不是现在这样一直搂着我,而且好像怎么搂都搂不够似得。 “以后又不是搂不着,瞧你搂的我快一个小时了。”我虽然是说着埋怨他的话,手却抱着他的后背,将脸又贴到他的颈脖间,嘴角也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躺在樊守怀中的时候,是我感觉最幸福的时候。 只是我说出这句话后,他紧紧抱住我,恨不得把我镶进身体里似得。 “守哥……我……我快不能呼吸了。”他这样一搂,让我好难受,呼吸都快止住了,就忙打断他。 他就赶紧的松开我,“你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昨天累坏了,刚才也……还是我给你做饭吧,我到这里来这么久,还一顿饭没给你做过呢,樊小花生前都说我不算个好婆娘。”我一脸认真的和他说道。 本以为他会像以前那样嫌弃的说我一句,“你做的饭还能吃吗?别糟蹋粮食了……” 结果,他居然笑着说了个好字。 我惊喜的不得了,忙抬起头,主动的朝他的唇上亲了口,“谢谢守哥!” “……你这个瓜婆娘,让你干活还这么高兴。”他说着,然后就伸手捂住脸,对我道,“你快起来吧,我休息……休息一会。” 他说完,我看到他呡了呡唇,喉结动了动。好像在压抑着什么。我以为他是在压抑要我的冲动,所以也没多想。就赶紧找到背篓里的民族服穿上,就去做早餐了。 其实这山洞里,还有樊小花她们上来的时候带来的米、熏肉、玉米、地瓜等食物。我不会做柴火饭,想来想去,就拿她们留下的锅,拿到山后面的小溪去洗了。 洗完,装了半锅水准备回去的时候,居然听到斯斯的声音。我一兴奋,难不成是大虾子? 我朝出声处,也就是溪边的矮树丛里看过去,一看吓了我一跳,只见两条花皮蟒蛇正在交、配!一条是大虾子,另一条稍小的,应该就是大虾子的媳妇了。大虾子它们估计正舒服着,并没理会我。 我就赶紧脸烫的走开,回到山洞口,却见到樊守已经点着火再等我回来了。 我见状,赶紧把锅放到简易灶台上,然后兴奋的告诉他,“守哥,你很快就有小大虾子了。” 之前我告诉他小虾子被汪洋害死了,樊守难过了一会,反倒是搂着我安慰我说小虾子也快到寿命了,让我别难过。所以,我当时反倒是更难过,因为没保护好小虾子。 这会看到大虾子这样,我就想让樊守高兴高兴。 樊守扬了扬唇角,牵强的一笑,“真好啊!连大虾子都要有小的了。” 说完,就起身去洞里拿起熏肉往山后的小溪那边走去。我知道,他应该是给大虾子和它媳妇的。 我则在他走后,把地瓜、玉米冲了冲,放进锅里煮。其实,我也只会这么做饭…… 等我玉米都煮出香味来了,樊守才回来,然后递给我一根绿色的像是荷叶梗的东西,“尝尝,绿萍梗,很甜很好吃。” “这树梗也能吃?”我眨了眨眼,半信半疑的从他大手里接过来,然后就试探性的咬了一口,尝了尝,“哇,真的很好吃!” 我就胃口大开,把这酸酸甜甜的草梗吃了。吃完我还问樊守是在哪弄得,我还想要吃。 樊守就别过头说了句,“这东西好吃是好吃,但不能多吃……” “哦,对身体不好吗?”我问他。 他没回答我了。而是转移话题的对我说玉米煮好了,可以吃了。我才回过神,将玉米和地瓜捞出来放芭蕉叶子上,让他吃。 樊守等它们都凉了,拿起地瓜撕了皮吃了,边吃边说好吃。我就学他说道:“嘴甜!这就用水煮了煮,有什么好吃的。” 他就笑了笑,看着我的眼圈有点发红了。 我也没在意,就也拿起一棒玉米啃了起来。 吃完早饭,樊守说带我回村看看。我就跟着他下了山。 下山后,我发现村子里的村民家好多都是打开大门的,并且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而且乱糟糟的。之前他们不是大门紧闭装死吗?现在这是……? 樊守似乎看出了我在疑惑,解释给我听道:“我昨晚连夜让村民绕到后山,利用我们留在那里的竹排进入对面的山上离开了。” “你是怕马金他们已经知道村民还活着,报复村民对吧?”我想到之前汪洋知道樊守还活着,就猜测村民都得救了的事情来。当时他还问我,我没告诉他。不过,他那么狡猾,肯定能猜到。他猜到了,马金肯定也就猜到了! 难怪樊守要赶回大樊村,而不是和我一起回家了! 他是想着赶回来救村民啊。他考虑的真周全,我不禁对之前一个劲的让他跟我回家的事情惭愧了。他想着救人,我却只想着自己。哎,真愧为学医的。 “那现在村子里,只有我们俩个了?”我问他。 他摇摇头,“还有受伤的樊雅和老族长,以及俩个留下来帮忙的小伙。我已经收他们两个为徒了。而且村子周围都做好防蛊的措施了,马金就算放蛊,我也不怕。” 我闻言就舒了口气,“既然没什么大的危险,你让村民走什么啊?” “……”樊守愣了一下,然后转动了深邃的眼瞳几下,说道,“哦,是他们不放心。毕竟上次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害怕了,还是选择离开村。” 他这样一说,我倒是也觉得有道理,不过总觉得有点不对劲,但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 走了一段路,樊守突然道:“到了老族长家了,你先进去照顾他一下,我去樊雅家,和她商量点事。” 我回过神,忙往周围一看,发现确实不知不觉间走到了老族长家门口。老族长家门打开着,只听他在里面喊着我的名字,似乎很难受。 我就二话没说,跑了进去,樊守却并没有进来,只在外面交代一声他去樊雅家了。 我闻言说了个好字,然后就跨进老族长家房门口,看到他正好好躺在床上,也没出什么事,刚才怎么喊疼呢? “族长,你还好吧?”我走到他床边,仔细打量了他一下,看他气色还行。 他朝我微微一笑,露出抽烟抽的发黑的牙齿来,“我没事……就是惦记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笑道:“我是樊守的媳妇,他回来,我肯定要回来的,怎么会见不到我呢?您老想多了!” 说话间,我给他倒了一杯水递给他喝了。我看到他床头柜放着空碗,应该是吃过早饭了。估计,是樊守的两个新徒弟帮的忙。 360搜索 :蛊夫 更新快 喝完水之后,老族长盯着好久,一副有话说,但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纠结表情。 我见状,主动问他,“族长,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碧落啊,我是想对你说……你走吧,你和阿守不合适!”他说完这句话,浑浊的眼睛就不敢看我了,别过头看着床内的墙上。 我没想到他会说这句话,心里被刺痛了一下,“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我和阿守很好很合适啊!还有,你之前不是都劝我和他好好过日子吗?现在怎么又说这个话呢?” “以前是以前,因为你那个时候,还能生孩子。可现在……你恐怕还不晓得吧,你上次掉了伢子之后,就没得生育能力呢。你说说,在我们这样的地方,一个女人,特别是蛊公的女人,不能生孩子,那是多么不能让人接受的事情吗?樊守会被瞧不起,我们也会替他可惜的!当初他娶你,目的就是让你赶紧给他生个伢子的……哪里晓得,你身子这么弱!”老族长道。 我一听这话,整个人都不好了,就像突然被推到深渊底下去了,一个劲的往下坠…… “您说什么?我不能生育了?”我问他的时候,这几个字就像刀一样的剜着我的心! 087,你只是乡野村夫 我仔细回忆起那次流产的经过来,好像我是出了好多血。大出血只能是一个原因,那就是子宫破裂,然后正常的做法是切除子宫…… 没有子宫了,还怎么生育?! 我难道那次被切除子宫了? 不会吧? “我也不晓得你是什么情况,只听汪洋那遭天劈的说过,说你啥子今后不能有孩子了,所以,我特意劝过樊守,如果他还想要蛊公的位置,就得不要你,找个能生育的女人。他没同意,后来樊雅要当蛊公,我才没有制止的。”老族长淡淡的说道。 原来樊雅当蛊公大家不制止的原因是这个,可樊守为什么不和我说呢? 以他的个性,只要他认为会对我造成伤害的话或事,坚决不会说、不会做的。所以,老族长说之前他不告诉我,我是相信的。 突然想到今早的时候,我说大虾子快要小大虾子了。他眼中会露出那种羡慕的眼神…… “不……樊守他不会嫌弃我的。”我一想到樊守那么喜欢小孩,却因为我将一辈子不能有孩子,我就心虚心痛的喊道。 “他是不会嫌弃你,毕竟你是因为他丢了孩子,不能生育的。可是,你要是真的在乎他,你不想想,他什么感受?”老族长劝我。 老族长的话字字如刀,狠割着我的心。 我万万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不能生育。一个女人,没有了当母亲的资格,还叫什么女人呢? 我慌了,一步步后退着,看着老族长同情望向我的眼睛,我感觉好压迫,“我……我不要离开他!” “实话告诉你,其实樊守和樊雅才是我们村里最合适的一对,而且,阿守只是之前阿雅对他态度嚣张,所以,一直不肯和她结婚的……这段时间,阿雅变好了,相信他们俩个还是最终能走到一起的。就算我老人家求你,不要缠着樊守了,你不适合他……” “我才不要听你的!你这个老坏蛋,就是想拆散我和樊守!我告诉你,我这辈子非他不嫁!”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心痛的要命,而且被老族长这么一说,我火也升上来了。 这会我朝他吼了一句,然后就跑出他家,往樊雅家跑去。我要找到樊守,亲口问他会不会嫌弃我。 我知道他一定会说不嫌弃我的,还会搂着我骂老族长怎么把这件事说出来伤害我的。所以,我好想到投进他的怀里大哭特哭起来。 可是当我来到樊雅家门口的时候,里面传来樊雅异样的叫声,“呃……阿守,你速度慢一点……人家受不了了……啊……” 我在门口一听到这声音,如遭雷劈。他们在干什么?! 我脑子里有点懵…… 可声音还在继续,那种撞击的声音、樊雅受不住的喊叫声……全都一股脑的钻进我的耳朵里,我越听越心痛,呼吸都要支持不住了。我伸手扶着门框,好不容易稳住身形。 一定是我想多了,樊守怎么可能和樊雅做这种事情呢?他那么爱我,怎么会和樊雅在一起? 我想到今早他要我的时候,对我说过,让我一定要相信他,他是爱我的! 想到他这句话,我就稍微鼓足了一点力量,伸出颤抖的手,将樊雅家的大门推开,然后往她一楼的房间里走去,到达门口的时候,声音依旧在继续,但我脚下有软软的东西被踩到,我低头看了一眼,是樊守的衣服…… 我就瞬间像是被抽空了力量一样,腿一软跌坐在地,伸手捡起衣服看了一眼,确实是他的! 而这时,里面也传来樊守低沉的含满情、欲的声音,“阿雅,你别这么大声,别让我婆娘听到了。” “啊……那你让人家好舒服,叫人家怎么压住声音噻……还有不是告诉你了吗?我可以给你生伢子,但你在和我做的时候,不要想着她……呃……你轻点……” 樊雅这种声音听的我全身都发起颤来,不知道是恨得还是害羞的又或者是心痛的。我现在只感觉到冷。 “好好,我不说她……不过我不能轻啊,要重一点深一点,才能生得了男伢子噻!”樊守说的声音不比她小。 我听到这本来还想推开门进去看看,是不是我想的那一幕。可现在我不用推开门,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估计樊守确实心里还有我,但是,他还想要孩子,于是就想借樊雅来生! 难道孩子真的那么重要吗? 他就是个愚昧无知的农夫……我讨厌他! 我突然发现之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些事情都好恶心!恶心的我忍不住踉跄起身,一口气跑到村口吐了,只是吐完,我整个人好像都空了,心也空了! 我扶着汪洋家门口的那棵大枣树,勉强维持住身形,不让自己瘫倒在地。我现在脑子里很乱,什么都想不了,直想到樊守怎么和樊雅激情四射的做! “呜呜呜……”我最终还是崩溃了,捂住剧痛的胸口,大哭特哭起来。 我不嫌弃他丑、不嫌弃他穷、不嫌弃他粗野,可换回来的是这样一个我无法接受的事实! 那就是,樊守确确实实是个粗野的村夫,他的思想和我不一样,我们确实不合适! 扶着枣树我哭了好久,知道我哭的都掉不出眼泪了。我才止住哭泣,想到了爸爸妈妈,这个世界上,也只有他们不会伤害我了。我要回家、我要去见他们、我要离开这鬼地方! “碧落!” 这时,我背后突然传来脚步声,还有樊守喊我的声音。也许是他心虚的原因,他喊我时,声音有点小。 他这一声,让我本心痛到麻木的心,又感觉到了疼痛的滋味。我伸手捂住胸口,闭上眼睛朝他喊道,“你别过来!” 我不是个有心计的女孩,做不到经历了这样的事情后,还能保持冷静,或者是装什么事都没发生的淡漠样子。所以,我只是这样直白的对他发脾气了。 可惜,我哭的时间太久,以至于声音并不大,也不凌厉。对他好像没有威慑力,因为他还是走了过来,手伸向我的肩膀。 我如同毒蛇缠身一样,厌恶家嫌弃的拍开他的手,“走开,不要碰我……我恶心!” 我拂开他的手,就赶紧的抱住自己的胳膊,后退着看向他。 他这会缓缓收回自己的大手,放下捏成了拳头,本和我对视的眼睛,移开了目光,别过头朝我道:“你……你刚才……?” “我听到你可樊雅在做!我都知道了,听她的口气……呵呵……你们恐怕做了不止一次了!”我怒极反笑,眼泪就不停的从眼眶里涌出来。我想要装的傲然一点,可我偏偏就这么没用的连眼泪都忍不住,更何况是心痛呢? 他倒是也不瞒我,低下头道,“是的,昨晚我就要了她……” 昨晚?他可真是有力气啊,那么累也想着这种事情! 确实像他的性子! “呵呵……那你现在什么意思啊?”我忍住心痛,伸手也擦了擦眼泪,朝他看过去。 他似乎因为心虚,一直低着头,眉目被刘海挡住,我就看不到他眼中的神色了,只看到他好半天张开轮廓分明的唇瓣,朝我道:“我不是有意要背叛你的,我也有苦衷,我想要个伢子……可你……” “可我不能生是吧?”我大吼了一声。 吼完我眼冒金花,不得不扶着一旁的墙壁站稳身子。 他过了好一会,才开口,“对……你不能生了,可我还想你做我婆娘,所以,我就打算将你和樊雅都要了。我保证,我对你一定比对她好!绝不因为这样,让你受委屈……” “闭嘴!”本来还对他有点留恋,可他现在说出这么一句恶心的话来,让我对他一点都没有留恋的感觉了,有的只是厌恶和鄙夷! 他听我喊他闭嘴,他抬起头望着我,眸里似乎有水光闪烁,可我不在意了。 我深呼吸了几下,拿手背擦了脸上的泪痕,仰起头,认真的看着他道:“樊守,你觉得我陈碧落有那么贱吗?我可以不嫌弃你丑、你穷、你粗俗……但我嫌弃你龌蹉!你居然和我说出一夫两妻这种话来,你当这是旧社会吗?不,就算旧社会,我也接受不了这种恶心的婚姻行为!” 樊守看着我没说话。 我就又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你太粗野愚昧了!以前我还以为,你至少对我一心一意、宠爱有加,所以,宁愿和你过苦日子。可现在……我觉得自己真傻!居然想在你一个乡野村夫的身上找到至死不渝的爱情……呵呵呵……真是要多可笑,就有多可笑!” 088,回到城市为77的别墅加更2 我说完这些话,他始终低着头,手紧紧捏着拳头,一言不发。 我感觉说出这些话之后,整个人都轻松了,只是心里还有点空,有点痛。毕竟我对他是动了真感情的,面对他的背叛,我又怎么能不难受呢? 见他不再说什么,我们这样僵下去也没意义。而且,我现在只想离开这!赶紧离开这,不要看到他这么恶心的村夫! 所以,我等心情平复了一点,我就往来时路走去。 “你去哪?” 樊守见我走,忙跟了过来。 我没理他,而是继续往前走。 他也就没再问,只是依旧跟在我身后。我慢慢的走回了西山的山洞里,从昨天换下的脏衣服的口袋里,找到身份证和剩下的几百块钱揣在民族裙的围腰里,然后就打算转身离开。 “你要走?”他堵在洞口处问我。 我怕他再给我下蛊,我就退到了蛊坛那边,因为那里有火莹! “对啊,我要走了。我接受不了一夫两妻的婚姻,而且,我已经……我已经不能生孩子了,做不了你的生子工具。而且,看你和樊雅做的那么欢,你也不需要留下我这个发泄工具了!……呵呵……”说到这,我居然忍不住笑着哭了起来,“我到现在才明白,我只不过是你的……你的发泄工具而已!” 我突然就觉得自己好贱! “不是这样的……”樊守想解释什么,可最终低下头,话说一半就不说了。 他这是默认了吧?骗不下去了吧? “我要离开,马上离开!所以,你如果真有点人性的话,请让开路!”我在他低头的时候,乘机将罐头瓶上的盖子打开,伸进手指进去。不一会,我感觉到火莹爬到我的手指上了。 “要是我不同意呢?”他问。 我冷笑,“小虾子已经死了,你对我下不了情蛊了!况且,就算你给我再下蛊,我宁可死,也不会向你这个又丑又粗野的村夫屈服的了!” 我说的可是真话,如果现在他还对我下蛊,逼迫我的话,我宁可一头撞死! 他依旧低着头,手捏的拳头都发出“咯咯”的响声。 我这时已经没有耐性和他磨下去了,只想着赶紧离开他、离开这恶心的鬼地方! 所以,我不等他让开路,我手里握着火莹就往外走去。 在和他擦肩而过的时候,他一把伸手拽住我,“碧落……我……我是真心……” 他一碰我,就让我觉得好恶心!我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这会使劲的要从他手心里拽出我的胳膊,“放手!” 可他的力气那么大,我根本就挣脱不了。我气的握火莹的那只手一松,嘴里发出“莹莹莹”的唤蛊声,然后就见火莹屁股发亮的飞了起来,朝樊守捏我胳膊的手烫过去。 樊守吃痛的松开手,目光移向我,“我只是想送你走!” 我看到他眸中浮上真诚的目光,心里一痛,信了他,就停止唤火莹。我声音一停下来,火莹就飞到我的肩膀上,身上没了亮光,但还是有点热。 它飞回我肩膀上之后,樊守就看了它一眼,深吸一口气,整了整精神,出了山洞。 他一出去,我就跟着出去了。 他没带我下山,而是从我们昨天走过的那条路,再走过去,到了我们昨天停竹筏的地方。 到了这我才发现,有两个小伙正坐在竹筏上啃甘蔗,一看到我们过来,放下手里的甘蔗,朝樊守鞠了个躬,“师傅!” “你们……你们俩个,送她去镇上。”樊守走上前,扫了我一眼,然后就吩咐他们道。 这两个小伙就是之前帮樊守抬大虾子的,高一点,瘦干干的那个叫樊石头。矮个胖一点,脸上全是麻子的,叫樊二伢。 他们这会听到师傅命令下来,忙互相看了一眼,最后也没多说什么,就开始去放竹筏上面的绳子。 “路上小心点。”樊守扭过头,看向我半天,才说出这句话。 我没想到他这么爽快的就让我走了,所以,这会还有点回不过神来。但很快,我就收拾起情绪,别过头没理他。 他就伸手想要摸我的脸,可我感觉到了,后退了一步,愤怒的剜着他,“你是想再被火莹烫一次吗?” 他闻言,就缩回了手,手紧紧捏拳,忙转过身,“陈碧落,你真好骗!” “什么?”他要羞辱我吗? “我说,你别在被骗了,以后不要坐黑车……不要信别人的话,特别是看起来很帅的男人的话……”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补充一下,丑男更不能信!”我丢下这句话,就气鼓鼓的走到竹筏上去了。背对着他,看都不看一眼。 我希望自己以后,真的要擦亮眼睛,不要在这么傻乎乎的了。连一个乡野村夫都能把我骗的团团转,又何况是城里那些花花男人们呢? 我转过身之后,能感觉到樊守看我的目光,但我已经懒得再看他一眼了。 “陈碧落,对不起!” 就在竹筏被他的徒弟撑到河中央的位置时,他朝我大声的喊了一句,我闻言,想要回头看他,可一想到他和樊雅那样的画面,我就始终没有回头。站在竹筏上,我比以往任何一次都站的直,站得稳! 之后,我被樊守的两个徒弟护送到了镇上。因为翻山越岭的耽搁了很长时间,所以,我们到达了镇上的时候,天已经大黑了。 他俩个徒弟也算负责任,送我到车站后才匆匆往回走,估计还要赶回去做什么事情。 只是矮个的樊二伢在离开之前,说了句让我匪夷所思的话,他说:“师傅这也是为你好,你不要恨他啊!” 他们走后,我一只在琢磨樊二伢这句话的意思。可随后想想,樊守能为我怎么好?一夫二妻的事情都能干的出来,怎么对我好了? 懒得想他,我就等到最后一班去城里的车,上车去了城里。然后再连夜买了火车票赶往我家,我家在安徽芜湖,从这买普快的火车票,要两天两夜的路程。因为钱不多了,所以,这两天两夜,我在车上只吃了一桶泡面。 到站下车的那一瞬间,我的脚都软了!扶着站台边的柱子,我环顾周围的环境,泪如泉涌。 我到家了! “呜呜,我回来了!”我蹲下身,捂住脸,就哭的上气不接下气起来。 周围下车的乘客路过我身边,都奇怪的看着我,也有人小声嘀咕“神经病”。估计他们都不明白,我为什么突然蹲在地上哭! 没有经历过我这样遭遇的人,自然是不明白我为什么哭了,我终于从那偏远的小山村逃出来,回到了家了! 这种感觉,就像是从古代回到了现代一样。又像是从梦中回到现实。 我也不知道自己哭了多久,之后乘务员跑过来询问我。我才止住哭泣,笑着说我没事。 出了火车站,我就打的去了二院,那里是我爸妈住院的地方。前几天我打电话的时候,我妈的同事就说过,他们还没出院,还在住院。 我不知道他们住在哪个病房,就去医院的前台那边问了一下,才知他们昨天就出院了! 我又惊又喜,就坐公交车往家赶。 估计是我穿着民族裙的原因,我一上车,几乎所以人都朝我看过来,有些男的看的眼发直,被一旁的女友骂,才回过神。 我归心似箭,自然不在意这些细节。等公交车报出了我家那一站的站点名的时候,我激动不已的下了车,再迫不及待的走到我家居民楼那边。我家住在四楼,我居然一口气爬上楼,然后到了我家门口,我看着绿色的防盗门,却怎么也没有力气敲门了! 泪水一个劲的涌出来…… 我捂住嘴,在外面哭了起来。 突然,这个时候,我家的门被人从里面打开了,随后,我见到了一张熟悉的慈爱面孔,他手里拎着垃圾袋,好像正要出去扔垃圾。 一看到我,手里的垃圾袋脱落掉地,死死的盯着我的脸看,张大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眼泪在他细纹密布的眼睛里打转。 我再也忍不住,一把抱住他,“爸爸……呜呜……我回来了!我好想你!” “我的落落吗?哎呀咧,你这是跑哪去了呀,我和你妈妈都快吓死了!”我爸紧紧抱着我,伸手不停的拍打着我的后背,哭的声嘶力竭的。 我从小到大没见过爸爸哭,这是第一次!他哭我就跟着哭,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哭了一会,我没见到妈妈,就问他我妈怎么了? 爸爸就忍不住又掉下了眼泪,他告诉我,我妈因为我失踪的事情,受不了打击,心脏病犯了,好不容易刚做完手术,结果花光了家里的积蓄,没钱再给她住院了。只能先回到家里休养。 我一听,就赶紧的进家污卧室找她,就看到她手里还打着点滴,昏迷在床上。我喊她她也不应,爸爸就告诉我,她手术后就一直没醒,现在已经被医生宣布成了植物人了! “妈妈……”我一听到这个噩耗,就受不住,趴在妈妈的床边就哭了起来。 我好恨那个绑我的黑车司机,没有他,我就不会被拐,妈妈就不会有事! 而且,我越想越有点恨樊守,如果不是他限制我的自由,早早放我回家,或许我妈也不会有事…… 可世间没有那么多的如果,我确确实实被拐卖到农村,失去清白,没了做母亲的权利,而我的妈妈也因此成为了植物人! 在随后的一年时间里,我复学了。因为我家为了给妈妈治病,钱花光了,还借了高利贷。爸爸是口腔大夫,可他上次生病,留下手抖的后遗症,根本不能去上班了。只能留在家,照顾我妈妈。我就必须要撑起这个家,所以,复学之后,我一直都在半工半读的状态下生活,每天都很忙碌。 嫂索 —蛊夫 今天上完课,我就回到家,匆匆放下课本,就要赶往超市,帮忙整理货品。 其实,这也是我妈原单位的领导,同情我们一家,帮我们的。不过说实话,他们给的工资也不高,只够维持我们一家的生活费。我妈的医药费,还是在用卖房子的钱在坚持。 因为房子卖了,所以,为了省费用,爸爸妈妈搬到了南京,在我们学校附近的破旧居民楼里,和别人合租了两室一厅的房子。一开始晚上的时候,我和妈妈住在房间里,爸爸就住在沙发上。和我们合租的是一对医大学生情侣,男的性格不错,对我爸住在沙发上的事情不说什么,可女的总是不满,说什么晚上上厕所不方便之类的。 后来我就让爸爸去屋里睡,我睡在沙发上,那女生也就没话说了。 我从出租房出来,因为时间来不及,所以,我是一路小跑的往超市那边赶去,却一不小心,在半路上撞到了一个人,还把人家手里捧得外带星巴克的咖啡给撞掉了地上,我一慌,忙蹲下身给他捡,“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你捡起来!” 可我要捡的时候,却看到咖啡都洒了一地,捡起来也不能喝了。于是,我只能缩回手,抬头看向他。 目光往上攀移的时候,我发现这个男的穿着一套得体的西服,身材修长,里面的浅蓝色暗纹衬衣却没打领带,衣扣解开到第三颗扣子上,隐约露出马甲线,只是衣服的小腹处沾了咖啡渍,应该是我刚才撞倒他咖啡导致的。再往他脸上看去,一看清他的脸,我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呃……是你!” 089,忘记过去 这张英俊帅气的脸庞,不正是汪洋吗?只是,他的发型变了,不像之前和郑伊健那种长发发型了,而是现在流行的将头发吹的蓬起,再用发胶固定到脑后的利落发型,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洋气多了,而且,透着他这个年纪的男人应有的沉稳和成熟的气质。更重要的是,他身上还有那种文质彬彬的气质,从外表看,无论如何都看不出他是一个心狠毒辣的人来。 他这会见我抬头看向他,他则低头俯视着我,四目相对了好一会。他薄唇渐渐扬起,“没想到,我刚来南京就遇上你,你说我们算不算有缘呢?” 他一笑,我明明帅气的连过路的几个女生都小声说一句“哇,快看有帅哥,好帅!”,可我却如同见到了鬼魅,吓得呼吸不稳,身子快速的站起,转身就要逃走。 我怎么这样倒霉,瞎撞个人,都能撞到汪洋! 这一年来,我几乎都忘却那段不堪回首的经历了,偏偏汪洋一出现,之前的种种统统又回到我的脑海中,我平静的心,无法再平静,心跳的剧烈,只想离他这样的危险人物远点、再远点! “站住!”汪洋却喊住我。 我顿了一下步伐,开想想这不是在云南那个穷乡僻壤的小山村了,我可以被他威胁,所以,我赶紧的又抬起脚走,结果我耳边传来他发出的吧的吧的声音,是唤蛊口令!我立马就止住步伐,手缓缓移到肩膀上,隔着衣服我摸到了火莹,我心里安慰了一点,刚要开口唤火莹对付他的蛊。可这时,他追上来,一只手猛地搭在我的肩膀上,捂住我的手也是在捂住火莹,然后轻声告诫我,“我已经一年多没用过蛊了,所以,别逼我对你用蛊!还有,我劝你也不要在大街上用蛊,这里人多,摄像头也多,不要引起社会恐慌!” 他这话一出,我抬头看了看周围,发现是有很多过路的人看着我们,估计是汪洋太扎眼的缘故。 “是你刚才先唤蛊的……”我冷静下来,从他的手心里抽出自己的手,怯怯的说道。 其实,我很想变得大胆一点,朝他吼什么的,可是,我天生就是个胆小怯懦的性格,怎么改变都改变不了! 偏偏我这样的还是学医的,好在我后来因为实在是解剖尸体会害怕,复课的时候找我爸以前的老同学帮忙走了关系,乘机换了专业,成了专攻药学的专业。因为药学主干学科是药学和化学,对我来说相对对口一些。 这会我略带颤音的声音,让汪洋嘲讽的笑了一声,“呵,回到城里,你也还是你,胆小依旧、蠢笨依旧!我刚才只是吓唬你的。” 他只是吓唬我的? 我才敢转过身眨巴着眼睛看向他。 他见我看向他,他收了嘲讽的笑容,认真的看向我道:“你把我咖啡撞洒了,还弄脏了我的衣服,你不会打算就这样跑了吧?” 他这话的意思,是想我赔偿他吗? 我上下打量了他一遍,发现他穿的西服很板正,质量一看就很好。我爸以前有一套参加正式场合才会穿的西服,好像是一万多块!那还是我妈攒了小半年给他买的……看汪洋这衣服,比我爸那套高档多了!肯定不止一万! “那个……”我抓了抓头,为难的看着他,“那个我重新给你买杯咖啡,然后,你把衣服换下来给我,我帮你洗好了。” 其实,重新买杯咖啡我都买不起,因为一杯星巴克的咖啡,加上糖、牛奶什么的,至少要50多了,我一个月工资才一千二,一天的生活费不超过二十。他这一杯咖啡我陪了,两天的生活费就没有了。 “好啊。那走吧!”他听我说完,伸手从西服的兜里拿出手帕,擦了擦身上沾的咖啡渍,就往一边的星巴克走去。 我很不想跟着走的,因为我还要上班!可是,心想买杯咖啡也不需要太长时间,就一咬牙跟着进去了。 进去后,他直接坐到靠窗那边的桌子上,这架势,好像是不打算要外带的了。而是在这喝。那我就赶紧走过去,招来服务员,递给他单子,让他选。 他看都没看,就对朝她面泛痴迷状的服务员说道:“来两杯香草拉铁,我的不加糖,加浓缩咖啡。她的多加糖,多加奶。” 我一听是两杯,在服务员要离开的时候,我忙喊道:“那个……我就不需要了,晚上喝咖啡,我会睡不着的!” 说完我朝服务员挤出一抹笑容来。服务员打量了我一眼,随后眨了眨眼,来了句好的,然后就走了。 她一走,我就拍着胸口深呼吸了一下,还好,不然我就损失惨重了! “我记得你家庭条件不是很差吧?”汪洋静静的看了我一会,拧起眉来,眼里露出不解的目光。 我不想和他这样的人多说话,所以,从钱包里抠出一百块放在桌上,“那个,我先走了,等你回头换下衣服,我给你洗。或者是……是你送干洗店清洗,告诉我干洗费是多少,我%……我出!” 说完我就起身要走。 “坐下!”他不满的朝我喊了一声。 我居然就条件反射的坐下去了,等坐下后,就觉得自己太怂了!他让我坐,我就坐啊? “把钱收走,我没有让女人付钱的习惯!”他不悦的皱起长眉,朝我冷冰冰的说道。 我刚要反驳他,他就伸手招来服务员,“给她来杯无咖啡的果汁。” 服务员就点点头走了。 我忙说不用,他却瞪了我一眼,“陈碧落,我们也算是认识一场,不要搞的这么生分。还有,以前的那些事情,我们今后都不要提起了。相信你也不想现在的生活被打扰对吧?” 我想反驳他,因为大樊村那些无辜村民好多都被他害死了,他现在居然还好意思说不让我提起,还威胁我。看他这心安理得的坐在这享受生活的样子,我就为那些死去的大樊村的村民气愤。 但气愤归气愤,我已经不是一年前那种傻乎乎的性格了,自然不会做自不量力的蠢事。我还有父母要养,我要是出事,他们怎么办?他们因为我上次被拐卖的事情,受到打击,两个人都差点死掉。如果我再出点事,恐怕他们都活不下去了! 于是,我强忍住心里的愤怒,对他点点头,“放心吧,我也不想多事。”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他,不禁勾了勾唇笑了,“到底还是变了一点,不错。” 他话音刚落,服务员就端着东西过来了。然后我看到汪洋从自己的钱包里,拿出两张百元钞票递给服务员,“剩下的不要找了。” 服务员见状,激动不已,连忙道谢的拿着钱就离开了。 我看到这,心想这汪洋在城市混的不错啊,在那小山村确实憋屈他了。 我端起果汁喝了一大半,擦了擦嘴,就拿着我之前放在桌上的一百块,朝他道:“我真要走了,还有事!谢谢你不让我赔偿了!” 他想了想,“你去哪,我送你吧!” “不……不用了!我上班的地方离这不远。”说完我就伸手捂嘴了,懊恼的皱了皱眉。 我怎么这么傻,居然告诉他我上班的事情! “你不好好上学,还在上班?”汪洋愣了一下。 我朝他嘿嘿一笑,就什么也不再说了,逃似得跑了个没影。 出来之后,我心想这汪洋也怪怪的,回到了城里虽然感觉变得很富有、很潇洒,但是,我看他眼里总是充满着一种忧郁的神色。 我到达超市的时候,已经迟到了,好在负责摆货的主任是个男的,对我有那么点意思,所以,只是占我便宜的摸了摸我的手,说道:“落落啊,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再迟到了呀!” 他三十来岁,长得肥头大耳的,看着我的眼神要多色就有多色,我被他这样抓住手,恶心的我都想吐了,可我不敢惹怒他,怕他怒了,朝领导告状,到时候,别说我迟到会扣钱,就是工作都很有可能会丢了! 我忍了忍,然后轻轻的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笑道:“夏主任,那我先去忙了!” 随后我就逃似得去了货品区那边,结果刚过去,有几个年纪稍大的货品专柜摆货的女人,就拿话羞辱我了。 嫂索 —蛊夫 “哎呦咧,有点姿色,会发点骚的女人就是好啊,迟到都不会罚钱。” “就是,所以说嘛,这个社会就是被这些骚女的搞坏了!” “……” 我扫了她们几个一眼,心里酸楚极了,泪水在眼圈里打转。可我硬是忍住了。我不能和她们理论,不然她们更会对我恶劣的。所以,我什么也没说的走过去,去了仓库搬货补上。这几个女的特意为难我,把轻的货都搬走了,只剩下重的让我去补货。什么大电视机、大米等等。 我身体素质本来就不怎么好,搬了两样就累的满身是汗了,她们就又在那奚落我、嘲讽我,说我什么装林黛玉什么的。 我委屈的一个劲流泪,可我还在坚持着工作。 因为她们区域的货品补齐了,就和主任说先下班了。主任乐的放她们走。我却慌了,以前我上班来的早,不管多累的活,都能干完,所以,没有留下单独和主任在一起的机会,他顶多也只是占占我的便宜,不能对我做什么不轨的事情。可现在,她们都走了,偌大的超市,只剩下我和他,他要是再把我拉进仓库里去…… 090,火莹发飙 所以,我心里提防起来,手摸了摸肩膀上的火莹,如果他一会敢对我做不轨的事情,我也可以利用火莹来对付他! 等那几个摆货的女同事一走,主任果然将超市的卷帘门拉下来锁好,然后,开始朝我这边走来。》》》读》书,..o◎我这会正用小车推着大米往货柜那走。听到他脚步声,我步伐加快起来。 可他毕竟是男的,几步撵上我,胖手一把搭在我的腰上,“落落,哥帮你一块啊!瞧你这小身板子,哪能干这样的粗话啊……” 说话间,手移到我的**、部了。我条件反射的将他一推,“你干什么呢?!” 我明明很大力的推他的,他却只是后退了一步,手从我身上移开了,他还笑的很猥琐,“哎呀,瞧你,哥只是想帮帮你,对你好一点,你别这样生气啊。来来,哥帮你搬米!” 他真的就走到小车边,帮我搬了两袋子大米去了货柜台哪里。 我这会才重重的舒了口气,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之后他一直帮我将大米摆完,也累的汗流浃背的。毕竟他帮了我,我就朝他道了谢。 哪知他突然走过来对我说,“我又帮你搬米,又替你隐瞒迟到的事情,这么关照你,你就说个谢字就行了吗?” 我看到他小眼在我胸口那里乱看,脸上露出贪婪的表情。我顿时觉得不妙,忙往超市的员工通道的后门跑去,“夏主任我货摆完了,就先走了!” “慢着,你的推车还在这,难道要我给你推到仓库去吗?这个月工资是想被扣没吗?”主任朝我喊了一声。 我一听到工资会被扣,第一个反映是我爸爸又舍不得吃饭,偷偷挨饿的画面浮上眼前。还有妈妈没有钱输营养液,身体渐渐消瘦的画面…… 于是,我一咬牙,还是硬着头皮乖乖走了回去,推起车就往仓库跑,心想推进去之后,我再赶紧跑出来就好。 可我天真了,我进去后,夏主任也跟了进来,并且将仓库的大厚门“砰”一声关上了。 在仓库里的昏暗光线下,只见他一边解开自己的衬衣扣子,一边朝我含着猥琐的笑容逼近我,“落落啊,我好喜欢你,你今天就给了我吧,我保证,天天关照你!” “夏主任……你……你别这样!”我一看他这架势,就知道他是要进犯我了! 虽然我已经经历过男女的事情,可要我和不爱的男人,还是这样的男人做那种事情,我是宁可死也不愿屈服的。 所以,这会我伸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领,往后退着。 “别和我装清纯了,谁不知道你之前被拐到农村,和全村男人都睡了的事情啊,那些又丑又臭的老农民,哪有我好呢?来来,让夏哥也试试你的滋味……”他越说越激动,本来是解衣扣的,现在直接成了拽了,不一会,我就看到他那下垂的胸和肥胖的啤酒肚了。 我恶心的不得了,后背全是汗水,心里更是被他的污言秽语刺痛了。什么叫做我被全村的男人给…… 我真的不知道,我在他们的印象中是这样的!明明我是被拐的受害者,他们不同情我,还恶意虚夸事实,污蔑我、侮辱我!难怪,她们说我贱,骂我了。他们怎么可以这样没有同情心呢? 我哭了,“你走开!我就是死也不可能和你做这种事情的!” “呦,瞧瞧哭的梨花带雨的,哎呀妈呀,心痛的我咧……快……快让夏哥我好好疼疼!”没想到我喝止他的话语,不但没能对他造成威胁,反倒是让他更加激动起来。 这会一把扑到我身上,把我压在吨满毛绒玩具的仓库货品区! 我身下就是一个超大的抱抱熊玩具,他这样压下来,我后背不疼,可我惊恐极了,“放开我……不然我对你不客气了!” “好啊,等你对我不客气,来……么……”他一边伸出猪手就把我的外、套给拽开了,露出里面的**。一边又将猪嘴往我脸上亲。 我拼命挣扎着,脚提到了货柜,上面的毛绒玩具都掉下来砸到他,他都不管。 我们渐渐被毛绒玩具盖住,我实在是忍不住了,就发出了对火莹的唤蛊令,“莹莹莹”…… 他以为我是在哭,粗喘着起道:“我最喜欢听你这哭声了,受不了了……” 他一把将我的手聚过头顶按住,就想要拽我的下一。可是,这时他突然“啊”了一声,随后顿住了动作,紧接着我就闻到了什么东西烧焦的味道。 他也慌了,赶忙起身,将身上压着的那些毛绒玩具都拂开,结果,突然,他又“啊”的喊了两声。 我就知道火莹对他进行攻击了。 我口里还在不停的“莹莹莹”的喊出声,让火莹去攻击他。而我自己则坐起身,快速的整理我的衣衫,可惜我的短袖外套的拉链被他拽坏了,我拉不上,只能用手捏着。 这会我站起身,愤怒的瞪着他,嘴里不停的唤着火莹对付他,只想烫死他,赶他出去。 “啊……什么鬼东西!”他被火莹缠住,烧的各处都疼,左跳右跳的往外跑。 我见状,眼里都激动了流泪了。不是我要下蛊对付他,是他逼我的! 我回来一年多了,我从来还没用火莹攻击过人。这次我也是没有办法了! 他被火莹追着出了仓库,我就跟着出去了。但这时,仓库里突然传来“砰”一声,我往后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仓库里的毛绒玩具都着火了! 天啊,如果这些都烧了,我是最后一个离开这里的人,一定会赔偿所有损失的! 我这样一想,就赶紧的停止唤火莹,拿起一旁的灭火器就往仓库里去救火。 哪知火势太猛,一瓶灭火器的干粉,根本阻止不了火势。 我急忙就喊出声了,“着火了,快救火啊!” 我往仓库外面跑,却见夏主任捂住脸,跑了过来,我看到火莹还是围着他转,但是并没有屁股发光的去烫他了,他就看了看仓库,睁大小眼,然后朝我道:“臭女人,你点火烧了仓库……劳资绝不能放过你!” “不是我……不是……”可我一想好像是火莹! “不是你也是你……这么大的损失,必须有人来顶……”他说到着,放下捂脸的手,我看到他脸上被火莹烫出好多水泡来了。这会他脸上横肉一颤,眼里划过一丝凶狠,然后就一脚踹在我的肚子上,把我踹回仓库,他关上门,然后就把仓库门从外面锁上了。 我一看他这样,就知道他想让我活活烧死在仓库里,这样事后他就可以随意诬陷我了,因为死无对证!他就不用负责这次事故的责任了! 我不想死! 赶紧捂住发痛的小腹,拉着仓库的门,“夏主任……不要!求求你放我出去!我还有爸爸妈妈要养……不能死啊……呜呜……” “你要是从了我,之前也不会出这档子事了,陈碧落,别怪我狠,我也有老婆孩子要养,不能赔偿这么多的货。你家负担这么重,你死了反倒是解脱了……”夏主任在外面语无伦次的说道。 他也是害怕的,这会他等在外面,目的就是等我烧死,然后再打开门假装发现出事了,喊人来救火…… 这混蛋! 我就是要死,也要火莹烧死他! 所以,我即使在里面被烟呛得呼吸困难,也张开嘴对外面发出莹莹莹的声音。 外面就传来他吃痛的惊呼声,随后还有他跑开的脚步声传来…… 他走远了,火莹听不到我的唤蛊声,也就不会攻击了。所以,我这会瘫软跪坐在门口,看着大火渐渐吞噬的仓库,我哭了。 我没想到自己会被火烧死!以前我只觉得大樊村那些村民冷酷无情的,现在想想,不管是在农村还是在城市,都有好人和坏人。大樊村里虽然樊守伤了我很深,可他确确实实是好人。他们那里的村民,除了樊雅,也没有一个故意陷害我让我死的。 可这里…… 突然间,我就想樊守了。我不想承认,可不得不承认,每次我受苦受委屈或遭遇危险的时候,我都会想起他。 因为在大樊村那里,他每次都会在我最危险的时候,突然出现,然后救我,护着我,心疼我。 自从回到城市,没有了他的保护,我什么都要靠自己,我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好……我已经逼着自己很努力的适应回来后的生活了,但结果,我却被害的要被火烧死! “呜呜呜……我好没用……咳咳……樊守你在哪里?我讨厌你,为什么要和樊雅那样,为什么……”或许是要死了,我才对着大火,将心里久压的委屈喊出来。 喊完之后,我被火烤的呼吸困难了,烟呛得我也咳嗽不停,眼睛也睁不开。慢慢的,我就痛苦的闭上了眼睛。 我觉得自己这一次,必定是要死了。 可就在我快要丧失意识的这一刻,仓库的大门突然被谁大力的踹开了。我靠在门上的身体,也猛地一下倒在地上。 外面的新鲜空气传进来一些,我吸了一点,恢复了一点的意识,艰难的想要睁开眼,可我睁不开。想喊救命,却张不开嘴。 就在我难受的时候,我的身子突然腾空,好像被谁抱起来了。 “小姐,里面还有人吗?” 等等,这声音好熟悉…… 091,你叫什么?为77的别墅加更3 这声音好像是……是樊守的声音啊! 我本来没有力气睁开眼的,可是这一刻,我也不知道哪来的力量,微微抬起了眼皮,刚开始,视线模糊的时候,我只看到一张模模糊糊的男人脸,好像并不是低着头的,而是抬着头的。⑥八⑥八⑥读⑥书,.□.≠o慢慢等我视线清楚了一些,我看到上方是扬起的光洁下巴,看不到五官。 “阿泰,你快把这个女的送到医院,我进超市看看还有没有其他人……” 只见他的喉结动了动,说出了一句焦急的话语。声音确实和樊守一样! 我想开口喊他,可是我张不开口,就连睁眼皮的力量都快要没有了。 “呀,师傅,这女的脸上这么黑,该不会烧毁了容了吧?”一个陌生的男音回道。 我一听这话,吓得心一紧,我毁容了吗? “没事,应该只是灰落在脸上的。”像樊守说话声音的男的,好像将我放在一个平坦的地方。我不知道是哪里,但我在他放下我的一刻,我隐约看到了他的脸。 一张比汪洋还要英俊的脸庞,看一眼就能让人心跳加速容貌,浓眉长眼,睫毛密长,鼻高,嘴唇轮廓分明,脸部线条刚毅…… 可惜我却失落了,他不是樊守…… 看到他的容貌,不是樊守之后,我就彻底的失去了意识。 -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是在一家小医院里,手上打着吊瓶,躺在一间有六张病床的屋子里。 我环顾了周围一圈,只看到病房里,只有我一个人在打吊瓶的时候,我有些疑惑,我怎么会在这? 仔细回忆了一下,想到我昏迷前是被人救出火场了,那个人好像声音还有点像樊守的声音。可现在,我周围怎么一个人都没有啊? “咳咳……”我刚张口想喊人,可一张开口,喉咙里痛的我忍不住咳嗽了两声。 这时,病房的门才打开,走进来一个穿着皮夹克,和牛仔裤的矮个男人,他手里提着一个打包盒,像是粥或汤。 他一走进来,看到我睁开了眼睛,黝黑的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神色,“小姐你醒啦,太好了!” 我闻言,深呼吸了好半天,才压住喉咙处的不适,朝他问道:“这……咳咳……这是哪里?” 我的声音沙哑难听,像是被人捏住脖子发出来的怪音。 这个男的将外卖的餐盒往桌上一放,然后朝我说道,“哦,这里是区医院,你之前被我们从超市着火的仓库里救出来了,然后直接送到这里来抢救,好在你没事,只是把嗓子呛到了。” 他说的是普通话,可口音不知道偏到哪里去了。 看他的模样,倒像是福建或广东那一代的人。 “谢谢……咳咳……”我真诚的朝他道谢。 他就抓了抓头,不好意思的道:“没事。正常人看到了,都会出手救人的。不过,你们那超市怎么好好的失火了,浓烟都跑到超市外面去了!还好我师傅眼尖发现不对劲,冲进去救人。” “你师傅……?”我问他。 “对啊,就是我师傅从你们超市的后门发现有浓烟冒出来,然后就冲进去救你的。” 这个男的拖过病床边的椅子坐下,然后又朝我说了当时的一些情况。 说完,又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还问我家在哪,要不要先送我回家什么的。 我怕自己这个样子回家,我爸一定会担心我,他本来血压就高,万一我早知道我被夏主任强见未遂,还关进着火的仓库差点烧死,一定气的病发。所以,我想了想,问这个男的借了手机给我爸打去电话,报了平安。然后,就对这个男的说:“不知道你师傅人在哪?咳咳……我想,我需要他帮我证明一下,我是被关在着火的仓库里的!有人要害死我……” 这个男的听完我的话,皱了皱连眉,朝我道:“原来有人要害死你啊,难怪我师傅说,进去的时候,仓库的门是被人从外面用连锁的链子缠住把子的呢!你等着,我这就给我师傅打电话!” 他从我手里拿回他的手机,然后就拨通了一个电话,不一会电话接通,只听到里面传来消防车的声音,随后就是一抹很爽朗的男音,“那女的醒了吗?” 这声音真的好像樊守的声音! “嗯,师傅,你最好带个警察过来,这个女的说她是被人关进着火仓库里的,有人想害死她!”这个男的说道。 “正好我身边有警察在问我话,我把他带过来找她!” 他说完,我就看到这个男的把手机挂了。 “谢谢……”我感激的看了他一眼,然后想想问了他一句,“大哥,你叫什么名字?” “哦,我叫阿泰!泰国的泰。”他抓了抓头,嘿嘿一笑。然后见我吊瓶打完了,喊来护士,让她帮我拔了吊瓶。 然后他就说我的脸满是脏灰,要不要他帮着洗把脸什么的。我和他不熟,自然不好意思让他帮忙擦脸,只说没事,等回头我恢复过来,我自己洗,而且,警察来了,我脸上这些灰也好做证据,擦了反倒是说不清楚了。 阿泰觉得我说的有道理,就没再说什么,而是扶起我坐好,倒了杯水递给我喝了。 喝了水,我发现阿泰别过头,不好意思看我。我忙低下头,才发现自己的上衣外套拉链是敞开的,里面穿着黑色内衣的饱满一坐起身,就露了出来,我忙拽起被子盖住了。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病房的门,被人从外拧开了。 我闻声,朝门口处看过去,只见一个身材健硕,穿着休闲西服,英俊的脸上沾着一些黑灰的男人,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明明他和我离得有二十几步的距离,我却能看到他眸中闪烁着的锐利目光来。这个人身上的有着让人压迫的霸气,让人无法小窥。 他简单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就拉开门,让后面的一个穿着制服的警察走了进来。 这个警察走进来之后,阿泰就站起身,朝他们打招呼,喊了一句那个男人师傅,然后就对警察说了句警察同志好。 警察朝他点点头,就走近我,我一看到警察,泪水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二话不说,就伸手紧紧捏住衣领,掀开被跌下床,朝他跪下了,“警察叔叔……你一定要救我!给我一个公道!咳咳……” “姑娘,你快起来说话!”警察和阿泰他们见我突然跌下床下跪,都惊讶了。特别是警察,忙伸手过来拉我,我却不肯起来,哭着继续说道,“警察叔叔,我被我们夏主任……也就是……咳……也就是超市的夜班主管强激an未遂……” 当着三个男人的面,说出这四个字,我真的是鼓足了勇气,要不是为了将夏主任绳之于法,要不是为了不赔偿超市的损失,我也不至于这样没有尊严的下跪,说出这些话! 咬了咬牙,我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他对我实施强迫的过程中……突然不知道怎么了,就起了火,火势太猛没法控制,他就怕担罪,把我锁在仓库里,打算让我被烧死后,在打开仓库,诬陷是我在里面点燃仓库的……然后,幸好这两位先生把我给救了……不然,我现在就死了!” 那个夏主任想杀我是事实,但我自然不能告诉警察火莹的事情,不然他肯定不信我的话。 警察听了我的话,半信半疑的,似乎在思考。 这时,他背后的那个冷俊男人就开口了,“我可以证明她说的话是真的,因为我们冲进超市救人的时候,仓库的门被人从外面用连锁锁住的。而且,超市应该有监控,警察同志可以调查当时的监控视频。” 警察一听有他证明这件事,忙把我拉起来,说要现在就给我立案,给我做笔录。 这样对我来说,再好不过了,所以,我立马擦了擦眼泪,点头说好。 然后,警察就拿出笔录本,问我:“小姐,那你叫什么名字?” 我闻言,深吸一口气,揉了揉发痛的喉咙,认真道:“我叫陈碧落!耳东陈,碧玉的碧,飘落的落……咳咳……” 我话音刚落,警察在本上刚刷刷的写着我的名字。 突然,他背后的那个高大的男人,几步走上前,一把推开坐在我病床边椅子上的警察,红着眼睛问我,“你叫什么?” 092,你怎么还这样弱 这个男的突然走过来,还把警察给推倒了,吓了我一跳,我紧紧捏着自己的衣领,抬头,怯怯的望着他,“我……我叫陈碧落呀……” 他离得近,我才发现,这个男的长得太英俊了!皮肤是那种阳刚之气的古铜色,而且很细腻,浓眉密睫,眼睛虽然发红,但眼瞳深邃很亮,让人对视一眼,就心跳加速。】八】八】读】书,.@.∞o 我就不好意思对视他了,忙低下头。说实话,我觉得他的眼神和声音都好像樊守,可是,这张光洁的俊脸,根本就不属于樊守。 再说了,樊守在云南的小山村,和樊雅正过着他们的田园生活,又怎么可能突然出现在这? 想到樊守,我心里一阵阵的发痛。 “陈碧落!呵……”他好像在笑,但是声音有些带颤。 “怎么,你认识这姑娘吗?”警察这会被阿泰扶着起身,有些不悦的望着这个冷俊的男的。 我就又顺着警察的目光看向他。 他至始至终的低着头,俯视着我,眸光很复杂,就在我都要怀疑他认识我的时候,他突然朝我伸出手,“你好,我叫樊守!樊,就是那个樊,守就是守望的守!” 樊就是那个樊,守就是守望的守…… …… 我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出在大樊村的祠堂里,他抱着胸,仰着头,满脸是痘包的丑脸上,朝我洋溢着得意的笑荣,和我自我介绍道:“我叫樊守,樊就是那个樊,守就是那个守望的守,我就是你男人,你可以叫我守哥,也可以叫我老公……” 是他! 真的是他…… 可是,他脸上怎么没了痘痘了? 难道是我走后,他恢复容貌了? 对呀,他都和樊雅在一起了,当然没必要继续丑下去防着樊雅了。 现在他伸手和我自我介绍什么意思呢?是想告诉我,要我把他当陌生人?初相识的人? 我忍不住的往外涌泪,我好半天才颤抖着手,伸进他略带薄茧的温热掌心里,“你好,我叫陈碧落……咳咳……谢谢你救了我。” 他紧紧捏着我的手,力气很大,好半天,他才道:“不客气。” 他居然对我这么客气!这么疏远! 我想起之前他抱我从仓库里离开的时候,喊我“小姐”,就知道他没有认出我来。而且,里面如果不是我,是别人,他同样会救。我在他心里其实已经和陌生人一样了。要不然,他也不会一年都不来找我……不,现在也不是来找我的…… 可我被他这只大手紧紧握住,我的心真的好痛! 我很想他啊!我真没用! 心里骂了自己一下,我就将手往回抽了抽。他一开始没松手,后来才松开的。 警察和阿泰在一旁看我们这样有点呆,最后是警察说了樊守一句,“要认识,也得我做完笔录的。” 樊守就朝他点点头,然后从胸兜里抽出一根烟,递给警察。警察没要,他就说他先出去抽根烟,然后就快步离开了。 他走后,警察就让我重复了当时夏主任伤害我的经过,我仔细的叙述了一遍,他记好,然后就对我说,这段时间不要离开南京什么的,因为要随时等着传我调查这个案件。我说了好。他才离开。 警察走到门口的时候,我听到樊守在走廊问他什么时候去抓那个夏主任,警察说等明天的。樊守爆了句粗口,“艹,等明天,那混蛋趁机跑了怎么办?” 警察就解释他们立案抓捕都要上面批准,至少要一天左右的时间什么的,还让樊守说话文明点什么的。樊守就说从小到大就不知道什么叫文明,气的警察对他教育了好半天,最后直到被同事打电话催走了才算完。 我听到这都忍不住要笑了,樊守就是变帅了,这性格是一点都没变。 以前总幻想着樊守的原貌是怎么样的,没想到,等真看到了,居然帅到我都不敢认! 我是不敢认,他是不想认。估计怕樊雅吃醋吧? 心里又泛起痛来。 就在我低下头落泪的时候,一个小护士走了进来,对我说:“小姐,你的吊瓶也打完了,可以回家了。” 我闻言,回过神,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好的,我这就走。” 我一手捏着衣领,一手掀开被子就下床要穿鞋离开。 “等会!” 门口处突然传来樊守沉稳有力的脚步声,随后是他喊住我的声音。 我和小护士都朝他那边看去,只见他朝我走近,然后看都不看小护士的,只看着我,却对小护士说:“护士小姐,你看她脸上脏乎乎的,衣服也扯坏了,这样出门不方便。我已经让我徒弟去给他买衣服了,所以,麻烦你通融一下,给点时间让她换好衣服再出去。” 他这话明明是请求别人的,却说的和命令人似得口吻。弄得我愣了,忙朝小护士看去,生怕她不高兴。 可小护士满脸通红的望着他,忙说,“好……好啊!” “那谢谢了!”樊守终于肯扫一眼那小护士了。 小护士一见他看向她,忙低下头,不好意思和他对视,“不客气……我先出去了,有什么需要尽管说啊!” 话末,逃似的跑了。 我看到这,整个人都呆了。这完全和以前不一样,以前我和樊守出门,人家都是对樊守指指点点,说什么他是牛粪,我是鲜花的。现在…… 估计我脸脏的要死,衣服还碎了,才像牛粪吧…… 没想到再次和他见面,我会是在这么狼狈的状态下! 我低下头,不看他了。 “走的时候,腰杆挺得比谁都直,傲的和什么似得,劳资还以为你终于学会坚强了。谁知道,还是这么弱!” 护士一走,樊守伸脚勾起我床边的椅子一屁股坐下,朝我怒气冲冲的嘲讽道。 我被他说的心里好难受,又忍不住委屈哭了,“你以为我不想坚强吗?可在这个社会上,你如果不示弱,就根本生存不下去……我也想在夏主任每次占我便宜的时候,我反抗他,可是如果我反抗了,我就没有这份工作了……我爸妈怎么办?” “你可以换工作啊!”樊守朝我吼道。 我一闭眼,将眼泪全部赶出去,忍住喉咙中的疼痛,哽咽道:“你懂什么……我还要上学,只有这里可以在我放学的时候,让我上班,而且,时间不长,工资给的还可以,也稳定。要是换别的工作,这个点……我只能去夜场那样的鬼地方……我怎么可能去那呢?我们家是穷,但我爸说,我们家世代书香,不能到了我这一代,因为穷,而去那种不干净的地方,辱没门楣!咳咳……” “可你也不能……算了,都是我不好!”他说话间,突然伸手往前一揽,把我从病床上抱到怀里,用大拇指给我擦了擦脸上的泪水,“现在我来了,绝不让你再被欺负!” 蛊夫 我不备他突然的这么一抱,心里说不上来的痛,痛的我连呼吸都快要不能继续了。 他疯了还是失忆了?他难道忘了他和樊雅在一起的事情了吗?难道又忘了,当初和我说什么一夫两妻的事情了吗?现在居然就和个没事人一样的…… “你放开我……别以为这还是在你们那的破山村,我……呃……” 我刚哭着伸手要推开他,他居然猛地捉住我的手,头往下一低,温热的唇瓣就堵住了我的唇,舌头更是在我吃惊的张开嘴的时候,闯了进来,在我的口中勾起我的舌霸道的纠缠住,恨不得一口将我吞下去。 他的吻向来是霸道的,且不容我反抗的。就像现在,我怎么反抗都没有用,反而被他吻得更加没有挣扎的力量。 他一只大手,就将我的两只手腕紧紧捉住,另一只手搂在我的胳膊上,将我紧紧搂进他的怀里,我全身都被他禁锢,力量也因为他的吻弄得没有了。 我心里好痛,他到底想要怎样? 093,和樊雅是真是假? 慢慢的我也不挣扎了,只任由他这样霸道的吻着。 “师傅,我东西买回……” 就在他吻我的时候,病房的门被拧开了。随后传来阿泰的声音,只是,话说了一半,估计看到樊守吻我的画面,就止住话不说了。 我也回过神,感觉到好羞辱,伸手就从他大手里挣脱出来,樊守他好像也正要松开我,所以这会我才能挣脱出来。 挣脱出来之后,樊守从我唇瓣上离开,呼吸不稳的拿好看的眸,宠溺的盯着我,“你这个小呆瓜,不会是我不和你解释,你就真的一辈子误会我吧?” 他这叫什么话? 我哪有误会他,明明就是他和樊雅做出那样的事情被我发现了,然后他还亲口说要一夫两妻的! 想到这,我就伸手捏着自己的衣领,咬了咬被他吻得发木的唇瓣,气愤道:“樊守,你够了!……我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你和你的樊雅生伢子去就好,干嘛还这样羞辱我!” “……噗。”哪知我气愤的话一吼出来,樊守居然噗的一声,笑出声,还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我的小呆瓜老婆,你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吧!真是好骗!” 我拍开他的手,“谁是你呆瓜老婆,别想再占我便宜!” 他的老婆是樊雅好吗?就算他现在变帅了,我也不可能接受一夫两妻的婚姻的! 樊守见我这样,摇摇头,无奈的瘪瘪嘴,然后侧了侧头,往身后的阿泰道:“把衣服拿过来,你给我守在门外,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啊?可师傅,这是医院,恐怕我……” “你傻吗?我教你的蛊术是搞着玩的吗?”阿泰为难的话还没说完,樊守就不耐烦的打断他。 “师傅,你不是说不能对人随便下蛊吗?”阿泰反驳。 “你这个呆瓜!”樊守气的扭过头,直接剜着他,“不能下蛊,不会用拦盗香啊!没点眼力劲,让你师娘嫌弃!” “师娘?”阿泰提着方面袋,放到床上,然后扫了我一眼。才一拍脑门,“师傅,这女的不会就是你要找的老婆吧?我靠,这太巧了吧!” 听他这话,樊守是特地来南京找我的? 我从阿泰的脸上移开目光看向樊守,他正好低着头和我四目相对,顿时我被他这柔情的目光盯得心跳的急速。 真要命啊,他变帅了,我看到他的脸,就心跳不稳,真没用! 我忙别过头,不去看他。 他却朝阿泰道:“你懂什么,这叫缘分!走走,快出去,我得哄你师娘了。” 阿泰闻言,哈哈的笑了两声,拔腿就往外跑。 我看他走了,我慌了,“你别走啊……” 他要是走了,就剩下我和樊守了,以我对他的了解,他可是不分场合,想要就要我的。万一他在这…… 想起之前他吩咐阿泰守在门外,用拦盗香的事情,我就不安起来,他不会是真的想?! “他是我徒弟,只听我的。”樊守头一低,对着我耳边吹气道。 “你不要脸!”我慌了,我可接受不了他和樊雅睡了,又想来要我! 所以,我挣扎从他身上起身,然后要跑出去。 结果我一起来,就看到阿泰跑到门口处,把门关上,还守在门口,隔着门朝里面说了句羞死人的话,“师傅好好哄啊,外面你放心,我帮你们守着!嘿嘿!” 他这话一出,我脸烫了起来,迈开脚就要往门口跑去。 哪知我刚跑了几步,就被樊守大手一捞,“被我逮到了,你还想跑?” 他这样一捞,就把我整个人抗到肩膀上,然后往病床那边走去,我气的伸手直拍他的肩膀,“不要脸,你放开我……呜呜……咳咳……我恨你,你这个混蛋、莽夫、臭不要脸的!” 可我无论怎么拍打他结实的后背,他都一点反应没有,最终还是将我放倒在g上。 一阵天旋地转之后,我躺在g上,看着上方他的英俊脸庞,我的眼泪顺着眼角不停的流淌到枕头上,“樊守……你别让我再恨你了,我是不会接受一夫两妻的婚姻方式的!你和樊雅好好过吧!” “闭嘴,烦你!”当我一提到樊雅,他气的从我身上起来,站在床边朝我吼道,“你能不能别一口一个樊雅,好像我真和她有什么似得,恶心死了!” 他这话把我说懵了。 我愣了一会,随即想了想一年前,在樊雅家房门口听到她和樊雅做的声音时的画面来,心里痛的受不了,“你都做了,还有什么好恶心的?” “陈碧落,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樊守气的拽开了自己的衬衣领子,露出一大块胸肌来。 他的身材本来就好,现在配上这样一张英俊的脸,更是完美了。现在他一扯衣领,我的心就咯噔一下跳了起来,脸颊也发起烫来,忙别过头,“不明白你说什么!” “这个呆瓜婆娘,气死我了!懒得和你解释,你自己看吧!”他怒了,然后用手捏在我的肩膀上,然后膝盖顶在床边,一边捏我的肩膀,让我又痒又痛的“嗷嗷”的喊出声,他动了动几下床,发出吱嘎的声音来。 完了之后,他就松开手,朝我道:“看到了?那天我就是这样上的樊雅!” 他一松手,我就赶紧护着自己的肩膀出,缩着脖子看着他,好半天我才恍然大悟! “你和樊雅在做戏?!” “笨死了!当然是在做戏了!你也不想想,我要你的时候什么样,是那种德行吗?”樊守拖过椅子,一屁股坐上去,拧着眉看着我气道。 我闻言仔细回忆起当时的画面来,确实我没有走进去推开门看,而且,他们声音还特别大,樊守要我的时候,从来都不会在进行中的时候和我说话,而是停下来,或结束的时候才说话,并且都是贴着我耳朵说的,不会那么大声…… 他那天好像是特意放大声音的! “可是,你为什么要和樊雅做戏气我呢?”我更加疑惑不解了。 樊守就深叹口气,伸手将我的手捉住,拉到他的唇边亲了口,“如果我不这样,你这个呆瓜又怎么会离开我呢?”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痛,气的抽回自己的手,“你为什么要我离开你?” 质问他时,我的眼泪又不争气的涌出来了。 他从方面袋里拿出阿泰刚买的新毛巾,替我擦了擦脸,“你不离开我,我怎么和马金斗蛊呢?马山寨的村民其实并没有从小竹林里出来,他们都死在了里面!而且,全都是中了血蜘蛛的毒死的。” 闻言我惊到了,“没出来?难怪我说,他们怎么那么晚都没从竹林里出来呢!血蜘蛛……那不是汪洋的蛊虫吗?” [^*] “对啊。他故意放血蜘蛛咬了一个村民,然后血蜘蛛的毒会过到别人身上,就这样一个接一个的,马山寨的村民就死在了竹林里,而我在尸体中,没有找到马金两个徒弟,而且,还看到汪洋沾血的手帕,我就猜到,他故意让马金的徒弟也中毒,然后割破自己的手,给他们解毒,随后,一定是让马金的两个徒弟,把他送到镇上找马金求救,说是我害死这些村民的。所以,当时我就猜到,马金得到村民的死讯后,会找我报仇!于是,就带着你赶紧逃……结果半路上还是差点被他追上了!我知道马金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我就让村民连夜逃了。而你这个呆瓜,我了解我要是不气你走,你一定是不走的,我就和族长、樊雅串通好了,骗了你,气你走的!” 樊守一边淡淡的和我解释着,一边用毛巾给我擦着脸上的烟灰。 我现在有点回不过神来,脑子里全是那时候的画面。 难怪汪洋带我进马山寨的时候,我问他是不是拿我做诱饵引樊守出来。他会笑得那么阴险了,还说我的作用不止这一点了! 又难怪他会放了我和樊守,故意把村民引进竹林! 他是想马金和樊守鹤蚌相争,他渔翁得利啊,太卑鄙阴险了。 得知真相之后,我心里好堵得慌,我伸手一把拽住樊守给我擦脸的大手,哭着看向他,“你那么彻底的把我气走,是不是就没想过让我再回去?那么,你是不是当时没把握能赢得过马金,所以是抱着必死的态度和他较量的?” 094,碧落我想你为77的别墅加更4 樊守没回答我,而是看着我的脸,失了神,“我老婆还是这么漂亮。≮” 说完,我发现他的脸渐渐凑近,我立马别过头,伸手挡他要吻我的举动,“你不和我说清楚,我是不会原谅你的了。” “那我要是说清楚了,你就真的原谅我?”他这个坏蛋,我伸手挡他,他居然捉住我的手,亲着手心,语调很低沉暗哑。 他一这种音调,我就知道他是不想做好事了,我忙要抽回自己的手,“你讨厌!” 他亲的我手心好痒,明明只是简单的亲手心一下,我身上就像击过电流一样,把心都给击的酥软了。 这种感觉让我很不好意思,伸手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却紧紧捏在大掌里,“碧落……我当时没想到自己还能活,所以,才想要你对我绝望。我以为,你离开我回到城里,以你这么好的条件会过的很好……” 说到这,他居然眼圈泛红了,眸中有水光在闪烁。 以前他丑的时候,我刻意忽略他的脸,只看他漂亮的眼睛。现在,他变帅了,我看着他整张脸上露出的愧疚表情,让我只觉得心颤心痛。 我明明很生他的气的,但是,一看到他这样,我又不忍心了。 “你这个讨厌鬼,你以为你很伟大?哼……你才不伟大呢!你以为让我死心离开,你就可以安心的和马金斗蛊,没有顾忌是不是?” 我哭着质问他,只见他真的低下头没说话,默认了我的话。我就气的猛地坐起身,伸手朝他肩膀上捶去,“你混蛋!……你知不知道,我多伤心?你总有你的无可奈何,什么都不肯告诉我,故意和樊雅演戏气我,还说出什么一夫两妻的话来恶心我……你知不知道我当时多绝望啊?” “碧落……”他被我捶了几下之后,再也控制不住情绪,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拉进怀里,紧紧抱着,“我想你!你特么到底给我中了什么蛊,让我一看到你哭,就生不如死的!别哭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以后不会了。” 我被他这样搂进怀里,瞬间就感觉整颗心满了,感觉好温暖,泪水滚滚从眼眶中流出来,我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感动的,反正就是将头靠在他的颈部,呜呜的哭。 一年多了,我一个人好孤单,什么都要自己去面对,我觉得自己好像很坚强了,可一进他的怀里,我才知道,我根本就不坚强。没有他,我都不知道怎么生活。以前在大樊村,都是他安排这个安排那个,我只要听他的就好,什么都不要操心的。已经被他惯的失去了生活能力一样。然后我突然回到家,家里的重担压着我,让我喘不过气,却不敢有丝毫的放松。 每次在外面受了委屈,我就想起樊守,想起他这张宽阔的、温暖的、结实的怀抱,好想这样被他抱着! 可很快我自己又会骂自己贱,不应该对他这样粗野的莽夫恋恋不忘。所以,这一年来,我过的好压抑、好痛苦。 “都给你说了,不许哭,你怎么不听?”他被我哭的心痛极了,这会松开我,伸手给我擦眼泪,并且朝我急了。 我也想不哭啊,可心里真的好难受,所以,根本就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他暴脾气被我勾上来了,“你这女的,哭的我心烦意乱的!” 每次我一哭时间久了,他就像个炸毛鸡似得,烦躁的不行。 他皱着厚重的浓眉,看着我哭了一会,无奈的叹口气,“真是逼我!” 说着,突然就抱起我起身,将我猛地压倒在病**上,然后在我吃惊的时候,他猛地吻住我的唇,舌头钻进我的口中,纠缠着我的,略带薄茧的大手,就不老实的摸索着握住他喜欢的那对上。 一年多的时间,我没有做过这种事情了,所以,他这样一弄,我整个身体都热血沸腾起来,脑子里全涌向之前和他在一起的那些羞人画面,其他的什么都装不下了。 樊守从来就不是个温柔的男人,这一年多他估计也没有过,所以,这会没了太多耐心,简单粗暴的撤了我身上的一物,他自己的并没耐心褪掉,只是将下衣拉下,便迫不及待的融入进我。 毕竟一年多没有过了,所以,他一下让我有点痛,全身痉挛了一下,伸手拍着他的肩膀,让他缓一点。他这才让我适应了一会,可很快就又忍不住剧烈起来。 随着他的动作,我感觉整个身心都满了,这一刻,我确定是一体的,让我好安心,好幸福。 因为这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而且外面还有他徒弟在门口,我感到尴尬、害羞、害怕等等情绪下,就很紧张,不敢喊出声,咬的唇瓣都要破皮了。越是紧张,反应就越大,他感受的得到,所以,他这次到达的时间很快。 结束后,他并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坏坏的吻住我脸颊,轻声道:“还是这个方法能让你不哭,还能让我不心疼。” 我被他这样,心里满满的,伸手主动抱住他的脖子,将下巴抵在他的肩膀出,“守哥……我也想你!你不要在离开我了,不要再骗我了好不好?” “不会了。我这一年过的比十年还久,什么叫生不如死,我是体会到了。我怎么会舍得离开你呢?”他亲了亲我的颈脖处,带着深深的喘息声说道。 我闻言,就安心的哭了,一边一边的喊着“守哥”。 直到喊得他警告我,不许喊为止,否则就要再要我一次。所以,我只能不喊了。 因为我身体的力量都被他折腾完了,所以,之后是他帮我换好衣服的。当然,他也没少乘机占便宜。 说实话,他变帅了之后,他占我便宜我都一点不觉得讨厌了。 等弄妥之后,他知道我害羞,就先打开门支走阿泰,我才好意思走出病房,一出来,我目光打量了走廊一眼,发现**坐在外面的等候区排椅子上昏睡过去了,估计是阿泰给她用了拦盗香,因为我闻到了一股子拦盗香的味道。 樊守见我低着头东张西望的,他伸手抬起我的下巴,亲了我唇瓣两口,“我们一不是偷、情,二不是偷钱,你搞的和做贼似得干嘛?” 我看着他的帅脸痴迷了好一会,才回过神,脸发烫的将头埋进他的胸口处,“哎呀你别说了,我都快找地方钻进去了,丢死人了!” 他这家伙,每次都是这样,说来就来,不管场合的! “你还是这么害羞,哎,以后真得锻炼锻炼你,让你放开点,主动些。”说话间,坏坏的隔着衣服,捂到他喜欢的那对上。 我忙受惊的抬起头,打开他的手,“你别闹了,这里有监控怎么办?这可是城里!注意点!” 他这才悻悻的住了手,仰头看了看走廊那边,真看到了监控,就低下头,“破地方,真不方便!” 随后就牵着我的手,往外走。 走到医院外面的时候,我突然想起来问他,“对了,马金是不是死了?” 因为我看樊守活的好好的,那么马金肯定是斗蛊死掉了呗! 樊守摇摇头,厚重的浓眉一下拧了起来,一脸烦躁,“这个千年的祸害,哪能这么容易死啊!斗蛊之后,他好像就进城里了,具体是哪个城市我不知道。我等身体一养好了,就赶紧来找你了。” “身体一养好?你受伤了?”我闻言,心一紧,就伸手摸他身上,想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伤痕之类的。 他一把捉住我的手,笑道:“大街上呢,老婆你注意点!” 被他这么一说,我往周围一看,确实周围来往的过路人,都朝我们这边投来异样的目光了。 我脸一烫,就忙要从他手里抽回手。他却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住,“傻瓜老婆,我终于又可以抱你了!” 我心跳的好快,想回抱他一下,可这时,路边传来按车喇叭的声音。 我们回过神,我往路边看去,看到一辆白色的玛莎拉蒂跑车停在我们身边,我顿时皱起眉头,拉着樊守就要走! 樊守就不解的朝我问道,“怎么了?” “快走!”我推搡着他。 心里更是急的不得了,怎么会在这遇到这个祖宗啊! 就在这时,车传来车窗被按下的声音,随后是那抹令我无比讨厌的男声,合着车内的摇滚音乐传来,“陈碧落,我都看见你了,还跑你麻痹的跑!” 095,食唇蛊 “他是谁?”樊守突然就不走了,而是将我一把护在怀里,目光警惕的看着玛莎拉蒂那边。 我知道樊守会护着我,但是,城市和农村不一样,有些人,不是我们这样的小人物能惹得起的。比如玛莎拉蒂里面的那一位,他是南京有名的恶三代!据说他爷爷之前是个大官,他爸爸现在是上海的某知名企业的老总,家里的钱,几辈子都花不完,而且权利也不小。 他是我们学校有名的混子生,谁见到他都害怕,都躲着他。 就我倒霉,去年复学,因为是等于留级,所以和他成了同学,看不惯他在小树林里欺负男同学,我说了几句,然后我的噩梦就开始了。他足足整了我一个学期!要不是我忍性特别好,早就被整的跳楼了。 今年他好不容易整我整的没劲了,才不整我了。算算他已经有两个月都没对我做那些无聊的事情了。 没想到,今天点背的碰到他,希望樊守别被他惹怒了,动手打了他就完了。 “他叫郑云凯,我同学。”我向樊守厌恶的低声介绍了一下。 “郑云凯?郑启山的孙子吗?”樊守却猛地问了我一句。 我愣了,“我不知道啊。” 我确实不知道郑云凯的爷爷叫什么名字,只知道以前是个南京的大官。 樊守和我这一问一答的说着话,压根就等于无视了郑云凯。他估计不满被忽视,气的打开车门就掐着腰,走到我和樊守跟前,看到他紧紧搂着我的手臂,皱了皱修剪整齐的远山眉,朝樊守抬头看过来,却对我说着话,“陈碧落,介绍介绍,这是你哪位炮友啊?” 郑云凯这张破嘴,除了侮辱我以外,就不会说别的! 我这会气的身子都颤抖了,“郑云凯你别胡说八道了,他是我……我男友!我们正常处朋友,碍你什么事了,你又来找茬。” 郑云凯个头不高,大概一米七出头,瘦干干的,很娘炮。这会我穿着三厘米的坡跟鞋,所以,差不多和他平视的,在气势上,我觉得自己今天不输给他。或许是因为樊守在的原因,我有了底气。 他听完我的话,从樊守身上移开目光,和我对视着,眼里充斥着愤怒,“你男友,以前怎么没听说过你有男友啊?陈碧落,闷骚的可以啊!果然学校里传的都不是假的,你之前被卖到农村,被村民集体上……哎呀!” 就在郑云凯要用污言秽语侮辱我的时候,他的肩膀被樊守紧紧捏住,让他痛苦的发出声,然后抬头,斜视着看向樊守。 “对劳资的女朋友放尊重一点,要不然,你一定会跪着求我饶了你的!”樊守厉声警告道。 在路灯昏黄的光线照射下,我都看到郑云凯被樊守捏的痛的脸都发红了,他伸手两只手来掰扯樊守的大手,都没有掰得开,反是被他捏的越来越紧,疼得他叽歪乱叫,伸脚要踢樊守,可身高不够,总是踢不到樊守,还把自己累的够呛。 我生怕郑云凯怒了事后报复我,我忙对樊守喊道:“守哥,差不多行了。” 樊守估计是看我正着急了,所以才将郑云凯往马路牙子那边一推,然后松了手,拍了拍手心,朝我看过来,“这种不男不女的软蛋,以后不要怕。” 我倒是想啊,可他在我们学校就是校长都要给点面子的,对他无可奈何的。我惹了他,哪能不怕? 可樊守惹都惹了,我现在说什么事后话也没用了。我就知道樊守肯定会控制不住的动手,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郑云凯被樊守推了一下,结果就倒在马路牙子上了,来往的路人看到,有几个还说笑着走过去,这让郑云凯脸都气的成了狰狞状,急忙爬起来,捂住肩膀,对樊守吼道:“你们等着,敢惹劳资!劳资绝不放过你!” 樊守见状,双手抱胸,睨着他不屑的扬了扬唇角,“毛都没长全敢跟我称劳资,我保证你马上就烂嘴唇!” “切,你保证你妈!嘶……”郑云凯刚骂出声,就嘶了一声,顿时嘴唇开裂,流出鲜血来! 我看到后,吃了一惊,指着他的唇瓣道:“郑云凯你嘴真裂口子了!” 他就忙从车里抽出几张纸巾捂住嘴,疑惑不已的望着樊守。 樊守双臂抱胸,始终轻蔑的睨着他,这会嘴角的笑容更加大了些。 郑云凯见状,眼瞳转动了几下,随后什么话也没说的就坐进车内,开着他的玛莎拉蒂跑车,急速的消失在我们的视线中了。 就这样跑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郑云凯这个魔头会露出刚才那种惊惶失措的表情呢!看到他那种憋屈的表情,真是太爽了! “守哥,你是不是对他下蛊了?”我这会收回目光,拉了拉樊守的衣角,开心的问道。 樊守大手一揽,揽住我的腰,得意的点点头,“对他下了食唇蛊,这几天有他受的。” “食唇蛊是什么蛊啊,不会把他嘴唇吃光吧?那也太残忍了点!”我听的有点毛骨悚然的。 樊守无所谓道:“放心吧,他家不是不懂蛊,会有办法帮他除蛊的。” “他家……守哥,你是不是认识郑云凯或他的家人啊?”我好奇的问道。 我发现他字里行间都透露出对郑云凯家有所了解来。 樊守却淡淡的回了句,“不认识,也不想认识!” 觉得他这话回答的怪怪的,看着他这张俊颜好半天,我又看不出什么来,就索性不问了。 不一会,他的徒弟阿泰开着一辆五菱面包车过来了,让我和他坐上去。 我上了车之后发现,车后座的几排拆了,里面放着的全是瓶瓶罐罐的蛊坛子,还有一些行李,一看他们俩个确实是不久前来到南京的。 樊守见我上车后盯着车后面的蛊坛什么的发呆,他就解释给我听,说他是一个月前身体恢复彻底的,然后就让阿泰带他来找我了。 我这时突然想起阿泰好像是他在昆明开店的徒弟,于是就问阿泰是从昆明赶回去的吗? 樊守低下头没说话了,然后开车的阿泰对我说道:“师娘,我其实不在昆明,是被马七七关在了米线店的仓库里好几个月,是师傅让我两个师弟,就是樊二伢他们去米线店救我出来的!” “樊二伢……”我疑惑的问了句。 “就是那天送你去镇上的那两个男的,我刚收的徒弟。也是送走你之后,他们去米线店救出阿泰的。”樊守提醒了我一句。 我闻言,顿时想起之前樊守踩死马七七的蜈蚣后,问她过一句“阿泰恐怕不在昆明吧!”,恐怕樊守那个时候就知道阿泰在米线店里了!这樊守城府也不比汪洋差! 我没说话,樊守就接着说,“救出阿泰之后,他们三个回来,把族长和樊雅带走了。我就给马金唱了一出空城计!哈哈,害的他损失了那么多的蛊虫,真是可惜啊!” “你不会又是用自己的身体引蛊吧?”我却在他说完的时候,心揪了起来。 因为我脑海里浮现出他之前引腹蛊虫的画面来。 樊守收住笑,别过头,“没有,你想多了。” “没有你怎么不敢看着我?”我气道。 心里也泛着痛,他这人太过英雄主义了!动不动出点什么事就拿性命冒险,一点都不考虑自己、不考虑我! “我真没有。”樊守扭回头看着我,然后将我搂进怀里哄着。 我却气的不行,一把推开他,“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对吧?觉得自己很了不起是不是?” 樊守见我怒了,抓了抓头,“老婆,你翻脸怎么比翻书还快?都过去了,别闹了,不然让阿泰笑话。” “我可不笑话,师娘说的很对。师傅你就是太不为自己考虑了……哎呀!”他话还没说完,樊守就给他头上赏了个爆栗,疼得他缩了缩头,车都差点开到马路牙子去。 “就你话多。”樊守没好气的骂了他一句,阿泰就不敢说什么了。 可我这还没消气,朝阿泰喊道,“停车,我要下车回家了!” “别啊……”樊守这下慌了,拉住我的胳膊,俊颜上露出恳求的表情,“我下次不这样行不行?别生气。” 096,牛蝇蛊 “哼,你每次都这么说,可下次还是要骗我的!”我别过头懒得看他了。 他拽了拽我胳膊,还想说什么,这时车里传来的手机铃音,我回过神,看向樊守,他这会松开我的手,从上衣兜里拿出手机接了电话,只是接电话的时候,朝我顾虑的扫了一眼。 不一会,我听到他接通电话后,里面传来了樊雅的尖细女音,“阿守,听说你到南京了?” “是啊,怎么了?”樊守望着我,生怕我会突然打开车门跑掉似得。因为这会阿泰把车已经停在路边了。 “我从上海过来找你了,你们来火车站接我一下。”樊雅说话的时候,里面是传来嘈杂的声音,像是在人多的火车站。 “没空。”樊守没和她多说,就挂断了手机。 我正愣神的时候,樊守的手机又响了。他想想丢给了前面的阿泰,“你去接樊雅,我陪你师娘回家。” 我一听他要陪我回家,我慌了,“不行啊,我爸他血压不稳,你去我家,告诉我爸我俩之间的关系,他一定会气的犯病!” “你怎么和你爸说我的?”他问。 “我就照实说了。”我低下头,不敢看他的眼睛了。 “你把我之前给你中蛊的事情也说了?” “没有,我只是说我被你强迫了的事情……”因为车上有阿泰在,所以我声音说的很小。 樊守听到这,反倒是舒了口气。随后拉着我下了车,然后让阿泰开车走了,才对我说:“暂时不要告诉你爸我们之间的关系,我会好好表现,让他接受我,等他接受我了,我再向他坦白。所以,你就先不要有心理负担了。” 他这样一说,我才放松下来。毕竟他比我有办法。 所以,我就点点头,“好,我听你的。” 他满意的笑了,想低头亲我,可被我挡住了,告诉他这是大街上,他就瘪瘪嘴,让我带他往我租住的居民楼里走。 路上我问他樊雅怎么从上海来了,他就说樊雅在离开大樊村之后,就去了上海打工。估计前几天阿泰问她借钱的时候,知道他们来南京了,所以要过来找他。 我听到这,知道樊守刚从农村出来,估计和阿泰身上也没多少钱。 “守哥,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呢?钱够不够啊?”走到黑漆漆的楼道里,我朝他问道。 我这话说出来好久,都没得到樊守的回应,我就拉了拉他的手。 他突然捂住我的嘴,将我拉进他的怀里,然后就带着我拖到楼梯的拐角的黑暗处隐着身形。 我这才感觉到不对劲了,忙往楼梯上方看去。楼梯上方太黑,什么也看不到,只听楼上传来嗡嗡的声音,就像是蜜蜂的声音。这些声音越离越近,直到我身上感觉到一阵腥风刮过,那嗡嗡声就像是贴着我们身体发出来的,但很快就随着那阵风飞走了。 樊守这才松开捂我鼻子和嘴巴的手,我赶紧看向那怪声发出来的地方,往楼道外面看去,只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看到了一群像是苍蝇却比苍蝇大,像是蜜蜂吧又比蜜蜂小的飞虫在灯光下成团飞走。 “那是什么虫子啊?”我看到它们飞走了,就忍不住在黑暗中问樊守。 樊守好半天才回答我:“单只飞的叫牛蝇,如果这样成团飞的话,就是牛蝇蛊了!” “牛蝇是什么?牛蝇蛊又是什么?”我好奇的又问。 樊守就牵着我的手往楼上走去,“牛蝇就是专门喜欢吸牛身上血的苍蝇,但因为它们比一般的苍蝇凶猛,而且霸道,所以,从来就没有同伴,独来独往的去吸血。” “那刚才那些是成团的呀,好像是一起的!”我质疑道。 “所以说它们是牛蝇蛊!牛蝇只有被养蛊人驯服了,才会和其它的同类结成团。”樊守解释道。 “我们楼道里怎么会有这些东西呢?”我说着说着,就突然想起来了,“对了,最近晚上的时候,我睡觉经常隔着门听到楼道这种嗡嗡声,声音不大,所以,我就没当回事。没想到居然是牛蝇蛊!” “你家什么情况,你隔着门都能听到楼道的声音?”樊守在意的却是这一点。 我就脱口而出,“因为我i睡的沙发离门不远。” “你睡沙发?什么个情况?”樊守顿住了步伐,声音带着诧异的问道。 我这才暗恼自己怎么把这事说出来了,想了想,我打哈哈,“我有时候看电视,就躺沙发上睡着了。” “少看点电视,对眼睛不好。”他这才继续往楼上走。 我就嗯了一声,暗自松了一口气。 他就告诉我,“牛蝇蛊靠吸人血过活,他们一般攻击的对象是行动迟缓的人,因为这些人没力气驱赶它们,不过他们一次吸的不是很多,所以,一次两次不能把人害死,但时间久了,次数多了,就难说了!……等等,你之前是不是说你妈卧床不起?” 他话说一半,突然音调上扬起来问我。 我被他这一问,慌了,“对!我妈不能动弹,现在是植物人。” 难不成,我妈也是牛蝇蛊的取食对象? “走,赶紧带我去看看咱妈。”樊守催促我道。 因为他说的是咱妈,所以,我愣了一下,心里有些暖暖的感觉。他确实时时刻刻都是把我当作是他老婆对待的。 我住的出租屋在六楼,是这栋楼里最高的楼层,就因为楼高,所以,价格才便宜。但每天爬楼也是不方便的,特别是每次要给我妈去医院检查做理疗的时候,都是我爸背着我妈的,来回下来,我爸得喘气好半天。他身体也不好,真是难为他了。 “住这么高,方便吗?”来到出租屋的门口,他低声问了我一句。 我没回答他,他也就不再问了。 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拿钥匙,结果发现换了衣服,钥匙在换下的衣服兜里,所以,只能敲了敲门。 这个点敲门,我知道隔壁的小两口一定有意见的,可没辙啊。 “谁啊,大半夜的敲什么门啊!烦死了!”这会门没开,里面就传来了隔壁合租的女生埋怨声。她叫宋娇娇,人如其名,娇气的很。 “是我,娇娇姐,我忘带钥匙了。”我好声好气的隔着门朝里面说道,“麻烦帮我开下门。” “这么晚回来,真不知道你是真在超市上班,还是假在超市上班!”宋娇娇一边说,一边走到门口,随后将门到底给我打开了。 她这句话的意思,不就是说我这么晚回来,不像是干好事的吗! 她说话一向刁钻,所以,我也就习惯了,没想着反驳找事。 可她一打开门,屋内的灯光一下洒在樊守的身上,她看到樊守后,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怎么了,倒吸了一口气“呃”了一声,然后就是死盯着樊守的脸看着。 樊守这会伸手推开了发愣堵在门口的宋娇娇,然后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我也赶紧跟着进去了。 他一进来就到处打量,宋娇娇这时候就回过神,拉了拉我的胳膊,小声问我,“这帅哥……呸,这男的是谁啊?” 她说话都有点小亢奋的感觉了,我自然不好说他是我男人这种话,所以,只说是我朋友,来看我爸爸妈妈的。 宋娇娇的眼里就闪过一抹光亮,还想问什么。樊守在那边发话了,“你这是和人在合租吧?” 我之前没告诉他这一点,就是怕他为我担心。所以,这会我见瞒不住,就说了个是字,他皱了皱浓眉,什么都没再问。只是目光瞥了瞥沙发。 我想到牛蝇蛊的事情来,就忙拧开我妈的房间,领着他进去,我发现我爸这个点不在家,问了宋娇娇才知道,他接了个电话就匆匆出去了。我莫名的有些不安。 樊守进了房间后,不用我关门,他就把门关上,四周打量了房间一圈,最后走到打开的窗户边,将窗户直接拉上,再将目光落在躺在大双人床上的我妈身上。 看完之后,他皱了皱眉,身子一低,躬下身伸手扒拉了我妈深陷的眼睛皮一下,盯着她灰白的眼瞳几秒钟后,又摸了摸我妈的脸颊和脖子,“艹,不会这么巧吧?” “什么?”我没听清他说什么,问了一下。 “没什么!”随后,他松开手朝我道:“快点准备点肥皂水给她擦擦身体!” 我一看他一脸焦急的模样,就知道事态严重了,“我妈难道真的被牛蝇蛊叮了?” 097,初见岳父为77的别墅加更5 “没时间啰嗦了,先别问,快去!”他朝我焦急的吼了一声。 我吓得一个激灵就去准备肥皂水了,打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宋娇娇站在门口,看到我出来,有点不自在的朝我道:“怎么了?”她好像刚才在偷听? 我没时间和她解释,就冲进洗手间,手忙脚乱的拿起脸盆,然后放上肥皂泡水,放上毛巾,就走回房间。 进来后,樊守简单扼要的告诉我怎么擦,然后就出去了,替我关上门。 我就照着他之前说的那样,掀开我妈盖在身上的毯子,然后替我妈擦身体。 我妈躺在床上久了,身上很瘦,而且脖子处有很多的红点,之前都是我爸给我妈擦身体,所以,我并不知道她这些红点是哪来的。樊守说了,让我看到红点的地方,就多擦擦,我就在有红点的地方多擦。 等给我妈擦完身子,已经是累的我全身是汗。 我刚要端着盆出去,就听到门外传来宋娇娇对樊守问东问西的声音,樊守不是不理她,而是时不时的反问她一句我的情况。 我知道樊守是想知道我最近一年的真实情况,所以,我也不怪他和宋娇娇说话。 我拉开门走出来的时候,樊守从沙发上起身,然后从我手里接过盆,替我放进洗手间。宋娇娇这会就被她在房间打游戏的男友叫进屋了,她不耐烦的说了来了来了,然后转过身朝樊守笑的灿烂至极,“那樊先生有空多来坐坐啊。” 说完就连理都不理我的往房间走去了。 她一走,樊守就拉着我进了我妈的屋子,再次翻了翻我妈的眼皮,看了看她的眼瞳,“嗯,好一点了。” “守哥,我妈她究竟是不是被牛蝇蛊叮了?” 这会他回答我该没什么问题了吧? 樊守就从西裤兜里拿出匕首,将自己的食指划破,然后涂在我妈的脖子上,还在她口中滴了几滴,才拽着一张纸抽把手给包住了。 “咱妈好像不止一次被叮了,身体虚弱的很,而且毒气也差一点就攻心,还好刚才用碱性的肥皂水中和了一下。”樊守跟我解释完之后,又对我嘱咐道,“这几天不要开窗了,不然牛蝇蛊闯进来,再叮一次,咱妈这样的虚弱身体,肯定是撑不过去的。” 我一听这话,吓得一屁股跌坐在床边,扫了我妈一眼,就抖动了唇瓣,哭了起来,“这谁啊,怎么对我妈下牛蝇蛊呢?” “估计也不是他专门对你妈下的蛊,这牛蝇蛊就和养蜂人养蜜蜂一样,把蜜蜂放出去采花蜜,然后回头给他酿蜂蜜。牛蝇虽然酿的不是蜂蜜,但也是可食用的大补的东西。这种东西吃了,可以强壮身体的。”樊守和我解释道。 这会也伸手给我抹了抹脸上的眼泪,然后将我的头轻轻抱进肚子那里,摸了摸我的长发,“别哭了,我会救好咱妈的。” 听到他这句话,我才心里好受些,问他怎么救,他说,牛蝇蛊从我妈身上吸走了血,就该补偿我妈,所以,他打算来一次瓮中捉鳖。 我听他说的一套一套的,就更加安心了。 这会也不哭了,问他饿不饿,我要给他下点面条吃,他一听眼前一亮,“你学会做饭了?” “我……我只会下点面条。”说实话,我好像天生对厨艺没天赋,这段时间一直想学好做饭,可每次都是做的特难吃,每次把我爸都吃的直反胃…… 后来直接就不肯让我做饭了。 樊守倒是很兴奋,似乎觉得我会做饭了,是一件多么令他自豪的事情一样,忙让我给他下面条吃。 我去了厨房刚把水煮开,大门就打开了,随后是我爸惊愕的声音从大厅传来,“你……你哪位啊?” 估计他是见到坐在沙发上,翻看我课本的樊守了。 我忙从厨房走出来,果然是我想的那样,我爸惊愕的站在门口,来来回回的打量着樊守。而樊守则赶紧起身,朝我爸笑的那叫一个灿烂,“您是碧落的父亲吧?你好,我是她的恩人。” 我以为樊守会说是我的朋友什么的,哪知他会说是我的恩人!这混蛋还能再坏一点吗? “恩人?”我爸不解的皱了皱稀疏的眉头,朝厨房门口的我看过来,“落落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低着头,心想这让我怎么说呢? 就在我为难的时候,樊守又开口了,“叔叔,今天碧落出了一点小意外,是我刚巧路过,救了她。” 他这话一出,我以为我爸会很担心的问我一句怎么回事,可他却表现的很了然一样,“是这样啊!谢谢这位先生了,我刚才也听警察说了,如果不是你救我女儿,她恐怕就死在仓库里了。” “爸,你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我之前可是还拿阿泰的电话给他打了电话报平安,他不可能知道的啊? 我爸走到我跟前,伸手将我一缕乱发掖到耳后,眼圈发红的说道:“落落啊,是爸没用,身体不好,找不到合适的工作,让你去上班……被人欺负!刚才警察给我打电话了,说是已经给你立案,今晚就去抓捕那个欺负你的主任。我听了之后,就要去找你,警察告诉我你之前在去医院病房输液,我就赶过去了,哪知小护士说你被救你的男的带走了好像,所以,我又赶紧回来找你。” 原来如此,我想起来了,因为我手机丢在仓库被烧坏了,所以,警察问我要联系方式的时候,我留得是我爸的手机号码。估计,警察立案之后,就给我爸通知了一下。 “爸,我没事了,您别这样啊……”我看到我爸这会说着说着就流泪了,我看里堵得难受,伸手给他擦泪。 我爸自己拿手背随意的抹了眼泪,朝我道,“不说了……你没事就好,爸爸以后啊,不能再让你上班了。这个社会,像你这样的性格的小姑娘只有吃亏的份!之前你坐黑车被拐卖的事情,就是我的疏忽,这次,我居然又差点……我真是个不称职的父亲。” “爸!”我被他说的好难受,眼圈一涩,泪水也涌了出来,“是我没用,总让您操心,呜呜……” 说着说着,我爸就把我抱住,失声痛哭起来。 这时樊守别过头站在大厅,也不出声。 过了好一会,我爸听到了水煮的翻滚顶锅盖的声音,才回过神问我是不是在烧水? 我擦了擦泪说要给恩人做面条吃。 我爸这才想起樊守来,忙走过去,拉着樊守的手,紧紧握住,感激道:“谢谢啊,太感谢你了,要不是你,我家落落真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谢谢,谢谢……” “叔叔,你别这样。也是落落福大命大,运气好。你快坐下休息一会。”樊守讨好的笑着道。 我还第一次看樊守对人这么礼貌,以前他称呼自己死去的师傅都是老东西。对族长都没大没小的。更别说对村里其他长辈们了。没想到,对我爸居然礼貌的连我都觉得别扭了。 这会看他们坐在沙发开始客套,我也就放心了,走到厨房,开始下面条。 我为了让樊守觉得我做饭好吃,我特意在面条里放了鸡蛋、小油菜,还用之前留的方便面的佐料袋放进去的。弄完,我盛了三碗出来放在饭桌上,然后摆好筷子喊他们来吃面。 我爸闻言,就招呼樊守过来吃面,还一个劲的说招待不周之类的话。 看到我爸对樊守这样子,我就在心里吐槽樊守鬼点子真够多的。居然想到用这种身份让我爸接受他! 要是我爸知道他就是之前买我的人,还是强迫过我的农夫,不定气成什么样呢! 我随后也坐下,拿起筷子吃面。我吃了一口,味道真咸……我想起来了,方便面的佐料里有盐,我刚才还又加了一勺盐…… 我爸吃了一口就忙对樊守道:“我家落落从小没怎么下过厨房,面做的难吃了,别见怪哈!” 樊守却吃的津津有味的,“很好吃啊。” 并且吃完了,还让我盛一碗。我愣住了,“守哥,真的好吃吗?” 我爸一听我这么亲切的喊樊守,扭头诧异的看着我,我忙低下头,糟了,喊漏嘴了! “碧落小姐这样亲切的喊我,我都不好意思了!不过你这面条做的真不错。”樊守忙帮我打圆场。 他还会不好意思?我差点笑出声。 “恩人啊,你叫什么名字?”我爸这会就被樊守转移了注意力,这会乘机问他的姓名。 “我叫樊守,樊就是那个樊,守就是守望的守。”樊守说到这,顺便眨了眨长睫俊眸,装的很友善的朝我爸顺便说道,“今年二十八了,未婚。” “噗……”我到底是绷不住了,笑出声。 我爸见我没礼貌,踢了我一脚,“落落,你给樊先生再盛碗面去!” “没了。”我收回脚,伸手摸了摸被我爸踢的小腿处说道。 我爸细纹密布的脸上,就露出了尴尬的表情,“你怎么不多做点。” △≧miào.*bi(.*)gé△≧, “我不知道下多少,没数。”我说的是事实,之前在大樊村,樊守有次去掉蛊了,让我中午煮饭。结果我没数,煮了满满一大锅,还是半生不熟的……差点没把樊守给郁闷死! 樊守这会忙笑着说,“没事,晚上正好也不能多吃。” “见笑了见笑了。”我爸尴尬的不得了。 这会一个劲的瞪我,意思我怎么就不会好好招待客人呢。也是,在他心里,樊守那可是我的救命恩人,我这样确实是怠慢人家了。 就在桌上气氛尴尬的时候,我爸的手机响了,他就起身接了电话,“你好?” “……” “什么?那个夏主任被虫子活活烫死了?!还有虫子?”不知道对方对我爸说了什么,我爸惊愕的喊出声。 098,恢复原貌的原因 “好的,那我一会就带她过去。” 我爸将手机挂断了,就对我说,“碧落,警察那边打来电话,让你最好去趟警局配合调查,说是他们去夏主任家逮捕他的时候,发现他倒在自家小区的花坛里,全身都烫的都是泡,好像还有什么虫子,我搞不懂,你去看看吧。” 糟了,那不是火莹吗?它怎么还在那烫夏主任呢? 我闻言,惊恐的看向樊守。 樊守则皱了皱浓眉,想了想问他,“叔叔,那虫子呢?” “警察也没说虫子怎么了,反正就是让我通知碧落过去。”我爸回答樊守道。 说完,他去茶几那里拿来降压药吃了,说是要送我去警局。 樊守这会说他正好要往那边走,就送我过去。我爸看了看他,估计觉得他可以信得过,所以,就让他去送我了。 只是临出门,樊守提醒我爸,说天再热也不能开着窗睡觉,很容易让邪风入体,特别是像我妈那样的病人。我爸是口腔医生,也明白他的话,所以,就点点头,还谢了樊守的提醒。 樊守这样提醒,不过是不想让我爸开窗,招来牛蝇蛊叮咬我妈。 我们走到楼下之后,樊守就牵着我的手,紧紧捏住,“你都多大了,还和你爸抱着哭,下次不许啊!” 他是嫌我们没用? “我爸总共就在我面前掉过两次眼泪,一次就是我从你那回家的时候,第二次就是今晚了。他是真的心痛我,我们真情流露哭一下,又碍你什么事了?” “你都多大了……还和你爸抱一块哭,多不合适啊!我不允许有下次。”他这话说的霸道至极。 合计这家伙是因为我爸抱我一下,他吃醋了? 他真是小心眼! “那是我爸,你也吃醋啊?真受不了你!” 我要从他大掌里抽出手来,他不让,反把我往他身边拉了拉,“我不管他是不是你爸,反正看到他抱着你,我心里就不舒服,要抱以后也别当着我面抱!” “你真是的……”我知道反抗不了他,也就随着他去了,“好了,你告诉我,那个火莹怎么我不对它下命令了,它还围着夏主任攻击呢?” “估计你没召唤它回来,它当然就会一直攻击了。”樊守淡淡的说道,“不过真是便宜了那个混蛋了,我本来还想好好折磨他一下,这下好了,我还没出气,他就死了。” 这话说的,他比我还生气。我好像才是应该出气的那个!但,想想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因为我的火莹死了,我心里还是很愧疚、很害怕的,“守哥,火莹要是被警察捉到,然后知道是我的,那么我是不是就成了杀人凶手啊?” “好像是。以前我们那边有人中蛊在城里害死人,然后被警察带走坐牢去了。就因为这样,马金他们后来在城里下蛊都是很隐秘的。” 听了樊守这句话,我心里负担更重了,“完了,那我被知道了,要坐牢怎么办?” 我还有爸爸妈妈要养,不能坐牢啊! “所以说,下蛊这件事,不但是法律不允许的,也是道德不允许的。不过,你这是正当防卫,不要害怕。”樊守伸手摸了摸我的发心,安慰我道,“再说,有我在,你怎么会有事?一会你就死咬着不知道火莹是什么,其他的交给我!” 樊守一向比我有主意,所以,我就点点头,记下他的话了。 因为区警局离我们家不远,我们走了十来分钟就到了警局门口。除了之前办二代身份证什么的,我来过派出所,今天这是第二次。 进去后,我就感到压力了,好在有樊守在,他问了警察,然后一个守在门口的警察就带着我们去了后面的办公室,找到了今晚给我做笔录的那个警察。里面并非他一个人在,而是好几个警察,聚在那个给我做笔录的警察那七嘴八舌的讨论着什么,一见我们进来,忙都朝我们看过来。 那个之前给我做笔录的警察,就说要我跟他去会议室做笔录,他还有几个问题要问我。 因为樊守算是和本案不相干的人,所以,他并没有让樊守跟过去。 我进去会议室之后,这个警察就让我叙述仓库着火前后的事情,连一个细节都不要放掉。 樊守之前嘱咐过我,不要透露火莹是我的这条信息来,所以,我除了朝这个警察把夏主任进犯我的情况说出来,其他的事情都没提。 警察就问我夏主任是怎么突然停止对我进犯的,我想了想回答说,“当时他好像突然被什么东西烫了一下,紧接着仓库也着火了,他见火势太大,就跑出去了,身上当时好像还有东西在烫他,我则赶紧的救火,可一个灭火器根本不够用的,火势挡不住了。我就想逃出来,却发现夏主任把仓库的门关上了,不让我出来。” 警察刷刷的在本子上记录着,写完就看着我想了想又问,“你当时看清楚了是什么东西在攻击他吗?” “没看清,但好像是亮亮的东西。”我回答道。 警察就道:“你说的基本上和我们看的监控上一致!陈小姐,我们警方希望你保密这件事情,不要和任何人提起你看到那种虫子的事情。” “那……那是什么虫子啊?”我心虚的问了一句。 警察摇摇头,“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虫子,不过现在已经捉住它,送到有关部门检验去了,希望陈小姐保密,不然会引起不必要的社会恐慌。” 我点点头,就什么都不敢多说了。 调查完毕,警察就领着我出来了。结果我们一出来,坐在外面等候区排椅上的樊守,就主动的朝他走过去,“我知道那个虫子叫什么!” 他这话一出,把我和这个警察都惊到了。 警察带着疑惑的表情,将他打量了数遍,才问他,“你怎么知道的?” “我是云南蛊术传人,那是蛊虫,叫火莹。是一种非常野的蛊虫,你们如果捉住它,不好好处理的话,很容易生出其他的事情。”樊守认真的和他说道。 他简简单单的一句话,让警察惊得睁大了眼睛,随后好半天才回过神,“你先在会议室等我一下,我找几个专家过来和你谈谈。” 说完,就拿出手机去打电话了。 樊守让我在外面等他,他进了会议室。 大概半个小时不到,赶过来几个岁数颇大,戴着眼镜,一看就是有学问的几个男人在那位警察的带领下,进了会议室。 我本以为他们一小会就出来了,哪知进去和樊守不知道聊了些什么,反正是等的我都快睡着了,他们才出来的。 我听到开门的动静,就睁开了眼,打起精神看向那边,只见几个专家出来后,一个个给樊守递名片加握手的,说什么有空一定要去找他们什么的。樊守接了名片,不置可否的,看起来酷酷的。 等专家都离开了,警察才笑着拍樊守的肩膀,说他帮着他们解决大问题了,但让他一定要保密这些事情,免得引起社会恐慌之类的。樊守说了个好字,然后就和警察握手道别了。 来到我这,要领我离开,警察就又好奇的问我们是不是之前认识,樊守说这可和本案无关,我们可以不回答的,警察就笑了笑,没说什么了。 出了警察局,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因为我还有课,樊守就先送我回家休息。 在回家的路上,他打电话给了阿泰,让他来接他。 等他挂了电话,我就警告他,“樊雅来了……你们今晚不会住一块吧?” “担心我出轨啊?”他闻言,挑了挑浓眉,嘴角微微上扬,露出坏坏的笑容来。 我就忙低下头,“当然了,她对你有意思,我又不是不知道!你现在变帅了,她肯定更不罢休了。” 》≠miào》≠bi》≠gé》≠, “她可不知道我变回原貌了。就算知道也没关系,我除了对你没定力,其他女人我都定力十足的。不过,你要是害怕,我会尽快找到房子,让你搬过来和我一起住的。”他认真道。 我心里想他刚来城市,能不能生存都是个问题,怎么还能有钱租房子什么的呢?说实话,我很担心他,但我不敢说,我知道樊守是个极其要强的男人,我要是稍微说要帮助他或怎么样的,他一定自尊心受到伤害的,所以,我什么担忧他的话都不说。 “不着急,我爸不是还不知道我们之间的关系吗?等我爸接受你了,他亲口说愿意我搬去和你住,我再去。” 樊守听了我的话,点点头,“也是,先搞定老丈人再说!” 他左口一个咱妈,右口一个老丈人的,弄得我都不好意思了。 这会快要到居民楼下了,我停止了步伐,最终还是把心里的一句话问了出来,“对了,守哥,你怎么脸上痘痘全没了的?” 我记得之前他说过,他脸上中了毒蛊的毒才起的痘痘,要解毒很复杂,所以,我不知道他是用了什么样的方法除掉脸上的痘痘的,又为什么突然除掉痘痘的? 099,被逼疯的汪洋 樊守沉默了一会,许久才说道:“我当时身上中了马金的三十多种蛊,最后体力不支的躺倒在山洞的石台上,我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结果我昏迷了好久,醒过来后,发现身上的一些蛊虫爬出来死在石台上,我身体也渐渐恢复。本以为我只昏迷了几天,哪里晓得,我居然醒来后,发现大虾子带着老婆孩子守在洞口,我才意识到,我昏迷了不止一天两天的。后来我就去了村里,找到电话给阿泰他们打电话,他们就过来帮我了,他们回村看到我的相貌之后,一个个都呆了,说我恢复原貌了。于是我就找来镜子看了看自己的脸,发现真恢复了。” 他平平淡淡的一句话,让我心里发紧发痛,“你果然用自己的身体引蛊和马金斗!呜呜……” “不许哭,要不然我以后就不告诉你这些事情了。”他将我搂进怀里,打断我道。 我这才忍住哭,说不许他以后瞒着我。他说了个好字,然后又道,“我的脸具体怎么恢复原貌的,我也搞不清了。有可能是三十中蛊毒以毒攻毒了,也有可能是那个石台的原因。” “那个石台,樊茄说过,是陨石,应该有什么神奇的成份吧。”我猜测道。 樊守想了会,随后就无所谓的道:“反正不管是以毒攻毒还是石台的作用,我的脸也都恢复原貌了。你要是喜欢我这个样子,我就不管了。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再中蛊毒……” “不,你就这样挺好的!不许再中什么蛊毒了!”我忙打断他的话。 开玩笑,我好不容易熬到他脸变帅了,他要是在给我弄成满脸痘包的样子,别说我不喜欢,我爸也不乐意啊! 他就爽快的说:“好,老婆想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 我被他哄的不知道多开心了。 之后我回到出租屋里,我爸还没睡,靠在沙发上等我。看到我回来,问了我几句,才放心的进屋睡了。 我则去洗手间洗了澡,才躺在沙发上睡了。只是这一次睡的特别踏实,感觉樊守就在我身边一样。 ——————- 第二天早上,我听到宋娇娇他们起来洗漱的声音,我才醒了过来,然后等他们两口子洗漱完毕,我才洗漱了一下,跟他们一起去了学校。一路上,宋娇娇都在问我关于樊守的事情,弄得她男友王明都不高兴的吼了她一句,才算完。 我们进了学校之后,看到学校的公告栏那边,聚了好多的女生在那说话,宋娇娇就好奇的拉着我过去凑热闹。 走近后,只听她们在七嘴八舌的说着什么,“哇,今天应聘的教授好像很帅啊!” “是的,好像是以前北京医大的高材生来着,之前在上海医院实践什么的,不过后来好像去云南开发什么新药去了。据说比前几个应聘教授的副教授都强。” “哇,那他今天的公开课,我一定要去听课!” “我也去!” “……” 听到这,我赶忙也往公告栏上扫了一眼,一下就看到了汪洋的的个人简介,还有他今天要演讲的公开课程。正好也是我们药理课方面的。我看后,心里一阵恐慌,汪洋这么坏的人,也要为人师表,来我们学校执教了? 这怎么可以呢?! 不行,我去听听他的课,看看他究竟想要玩什么花样! 下午的时候,汪洋的公开课我早早就去了,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我来的已经很早了,可现场的座位都快坐满了。等到临近开课的时候,教室里的人更多,有些同学来晚了,没座位,直接站在后排听课的。 到了时间,一身笔挺西服加身的汪洋,夹着几本书步伐优雅的走了进来。他进来后,就朝坐在最前排的几个校领导鞠躬,然后又是给同学们鞠躬问好,很是礼貌。看着他这个样子,我周围的几个同学都小声夸他人长的好,性格好,教养也好。我听后,真的想吐槽,他们是没见过他害人时那恐怖狰狞的样子! 汪洋这人就是典型的道貌岸然、表里不一的小人! 随后他打完招呼,就开始讲课,他讲的是关于药理方面的一些知识,说的很好,简单易懂,不像别的教授说一大串专业术语,搞的我们头疼,主要内容都不知道在哪? 听完他的课之后,我都有点佩服他了。这时我也看到最前排的几个校领导也一个劲的点头,似乎认可他了。汪洋脸上的表情也越来越自信。 等下课,校领导一走,一些性格开放的女同学就围着汪洋转,说是问问题,其实是套近乎。我看到这,忧心忡忡的,汪洋这种坏人,要是留在学校的话,不定生出多少恶事来呢! 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 我突然想起我爸的老同学,也就是现在医大的副校长来,我如果找他说说,或许能让他不聘请汪洋! 所以,等下午的课程都结束了,我就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结果我刚走到办公室外面的走廊上,就听里面传来汪洋的怒吼声,“张校长的意思是我不如刘副教授,所以,不聘用我?” “汪洋,你确实挺有才的,可是教学这东西吧,还是要严谨一点,你太年轻,不像刘副教授他们那样有经验,毕竟他们在本校也授课五六年了,更具备这个课程的教授资格!所以,我们几个校领导考虑,今年就先不聘你了……明年或后年再说。”这好像是正校长的声音,他这是拒绝汪洋了? 我听到这,心里一松,这样就太好了,还是校长有眼力劲,肯定是知道他不是好人了。 “哼,别和我编这些理由了。别以为我不知道刘副教授是你连襟!你要是和我耍这种私人手段,别怪我对你不客气。”汪洋冷哼道。 “汪洋,注意你的态度!刘副教授确实是我老婆的妹夫,可是,我从来就没有徇私对待他。这次提拔他,都是我们校领导讨论后的结果,你不要污蔑我。”校长也朝他厉声警告起来。 “别给我提什么是校领导讨论的结果,他们向来马首是瞻,看你脸色说话办事的,你说要提拔刘副教授,谁敢不从?”汪洋冷音道。 隔着门,我都感觉到汪洋说话的声音开始变得冷了。好像是他声音越冷,越是生气。我有点担心他会对校长用蛊! “像你这种人我见多了,明明不是什么书香门第出生的,非要装出一副清高面孔,其实不过是个杀人犯和小姐的儿子,你这样的出生,别说是我们学校不要你,就是任何学校也不会要!我懒得和你解释,你最好现在就离开,不然我让保安请你离开就不好了!”校长厉音道。 什么?汪洋是杀人犯和小姐的儿子? 可他身上那种儒雅气质根本不像是这种人家出生的孩子啊? 不,就算是这种人家出生的孩子又怎么了?校长平时和我们说的人人平等的话都是空谈吗?这会居然这样说别人! 我这会也挺替汪洋生气的,虽然他是心眼不好,但这件事情上,校长做的真不对。 △≧miào.*bi(.*)gé△≧, “哈哈哈,是啊,我是杀人犯和小姐生出来的孩子,这和我成为此校的教授有什么冲突?”里面沉默了一会,突然传来汪洋的笑声,只是这笑声里,没有一点暖意,“你们为什么要狗眼看人低!为什么要不给我机会?你们知不知道,我是多么想做个好人,让你们另眼相看,让你们知道,杀人犯和小姐的孩子也是人,也是个好人,是个可以做国家栋梁的人!可你们呢?因为我这个身份,你们排斥我、不公平的对待我、看低我……” 我听到他说到这里,心里堵得慌,我本以为他回到城市后,混的风生水起的,可没想到他过的这样的憋屈。 现实总是这样的残酷,有时候,不是我们努力就有回报的。 世界上有太多的不公平了,我们能做的只有适应这种不公平,且不加入这种不公平,因为我们如果反抗,最后受伤的总是我们自己。 可汪洋和我想的不一样,他是个自尊心很强,且心高气傲的人。所以,我很担心校长的安危。 想想,我手搭在门上,准备敲门,假装有事的打断汪洋和校长,这样汪洋被转移注意力,也不会气的要对校长动手了。 就在我伸手准备敲门的时候,里面突然传来斯斯声,接着是校长的惊呼声,“啊……你……你要干什么?这是什么鬼东西?” 100,金银蛇咬伤为77的别墅加更6 糟了,汪洋这是要对校长动手了! “这些都是你们逼我的!我只想做个好人,既然你们不让……那么……” 就在汪洋说出这话的时候,我一下拧开门,闯了进去,“不要啊!” 我一打开门走进去,就发现汪洋的袖管里嗖溜两声,一金一白两条蛇飞向校长的脖子,快速的咬了一口,然后就又快速的缩回去。/> 只听校长,“呃”的一声喊,捂住脖子就在短短的五秒钟不到的时间里,瘫倒在地,口里不断的冒出口水,身子也痛的开始抽搐。 我见状,伸手捂住嘴,想喊都喊不出声,这个汪洋也太狠了! “哈哈哈哈……”汪洋见到我进来,朝我一步一步的走过来,我立马觉得不妙,转身就要跑出去,可就在转身的一瞬间,感觉后颈一痛,随即,我就身子一软,瘫倒在地。 这种痛就从脖子处一直延伸到全身,痛的我呼吸都困顿了,身上的筋脉都像是被电击了一样,牵扯着我直抽搐,嘴里想喊救命,可张开嘴,只有口水从嘴里不断的流淌出来。 就在我痛苦的时候,汪洋走到我身边,蹲下身,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朝我目光含泪的笑着,“陈碧落,我以为自己回到城里就可以做个好人了,但好像你们都不给我机会呢……本来我还想让你好好活着,谁知道你这么倒霉,非要这种时候闯进来,那么我就只能对你下手了。” “呃……你……”我费劲全身力气,忍住疼痛,结果半天才吐出这么一个字,然后剧烈的疼痛就从脖子间席卷全身,让我舌头都抽搐起来,口水不停的涌出来。 我难道这就要死了吗? 我不甘心啊! 这一刻,我想到的是樊守,我好不容易和他重聚,结果没有一天功夫,我就要死了吗? “金银蛇咬人很痛,我是知道的。对不起啊碧落,你不死,你就会把我供出去,谁都知道校长是我害死的了,我这也是万般无奈的举动。”汪洋说到这,猛地起身,整了整衣领,冷着脸俯视着我又道,“在你临死之前,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被樊守赶出大樊村,坐车去城里的时候,我其实也在那辆车上,后来,我还和你一样,买了同一列火车票,我离你三个座位的地方,我看到你,两天只吃了一桶泡面,我还看到你下了火车,蹲在地上失声痛哭的模样……我很想上去搂着你,但我止住了,因为我知道,你根本不喜欢恶毒的人。这一年,我拼命的让自己变成好人,我害死大樊村三四十口人,我就在这一年的时间里,救了四十多个人的性命。我想还命,我想变好,我想你……想你接受我!” 我听到他这么长的一段话,只感觉呼吸越来越困难,根本心里就不知道什么感受了。 他随后冷漠表情的脸上,突然朝我绽出一抹邪邪的笑容,“陈碧落,我永远都成为不了好人了,我知道你永远也不会接受我,所以,得不到你,毁了也好!免得碍眼!” 说完这些话,他就抬起脚往门外走去。 人在越痛的时候,越清醒,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真的想快点死掉算了,因为实在是太痛了! 脖子也肿的让我压迫的张开嘴,口水就这样一个劲的往外冒,呼吸也慢慢的变缓,到最后快要不能继续了,我才憋得失去意识。 - 黑暗中,我突然感觉手腕的地方,传来一阵剧痛,接着好像有冰冷的东西在啃咬我的手腕处,紧接着,我本肿胀难受的脖子处,慢慢的恢复正常,且呼吸也不那么困难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上渐渐有了力量,我缓缓睁开眼皮,模模糊糊间,我看到了上方有一张脸在晃动。 “陈碧落……这次是我还你的恩情,从今往后,我就不欠你的了!” 就在我视线不清楚的时候,我的耳边传来了一抹尖细的女音,我一听到这声音,脑海里就浮现出樊雅的面庞来。 这时,她好像又在按手机,因为我听到手机按响的按键声,随后又是她的声音传来,“你别回去找黑寡妇了,我已经给她解蛊了。上次她救了我,这次我还回来,就扯平了!以后我和她还是誓不两立!” 她话说完,我的视线也变得清晰,可这时,我只看到上方的那张脸不见了,随后传来高跟鞋踩地的咚咚声。我稍微的转动了一下眼珠,目光看向出声处,只见一个穿着粉色包臀套裙、披散长直发的女人,正一步一扭的走向朱红色的门口,走到那边之后,她拧开门,就走了出去,彻底消失在我的眼中。 我这时意识还有些不清,闭上眼睛好一会,再次睁开眼睛,转动眼珠打量了周围一圈,发现自己居然在一张病床上躺着的,手上还打着点滴,鼻子上插着氧气管…… 我记忆渐渐涌上脑海,让我想起,我昏迷之前,是被汪洋的金银蛇咬到了,然后中毒进入昏迷状态的,现在怎么在医院的病床上呢?难道是我被人时候送到医院抢救了?可刚才我听到了樊雅的声音,还看到一个女人从我病房走出去了,她是谁?怎么会在我的病房里呢? “大夫啊,你可一定要想想办法救救我女儿啊!我老婆已经成了植物人,如果我的女儿在这样……”这时,门外突然传来我爸痛哭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还有渐渐走近的脚步声。 “这位家属,我听说你之前也是医生,所以,你应该理解我们,我们肯定会尽最大努力救她,她要是不醒,我们也没办法呀!”一个陌生的男音劝道我爸。 随后病房的门被拧开,我就赶紧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走了进来,我爸随后跟在后面,一边抹泪,一边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他们两个一下看到我睁着眼睛的,顿时都露出吃惊的表情。 我爸更是猛地走到我病床边,惊愕的盯着我的眼睛看,“碧落?你醒了?” 我看着他红肿的眼睛,我眨了眨眼睛,泪水就顺着眼角滑了出来。因为我舌头麻木着,我说不出话来,只能用眨眼表示我是醒过来的,意识清醒。 我爸见我这样,忙又惊又喜的喊医生过来。 医生走到我跟前翻了翻我的眼皮,伸出两根手指对我说,如果看清他手指有几根,就眨几下眼,我就朝他眨了两下眼,他见状放下手,一脸的不可思议,随后就给我做检查,最后检查到我手腕处之后,疑惑的道:“咦,她手腕处怎么有红肿,就像是被蜘蛛咬了一样!” 我爸闻言也看过去,随后紧张起来,忙问医生要不要紧,医生不好说,只让小护士抽了我一管子血先化验去了。 等医护人员都走了,我爸就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手仔细看着手腕处的红肿地方,一脸的疑惑,“怎么好好的在病房里,还被蜘蛛咬了呢?这也太奇怪了,先是蛇,后是蜘蛛!” 看我爸为我担心,愁眉不展的模样,我心里就特难受,很想劝他,让他别担心我,可惜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我爸陪了我大概半个小时不到,我渐渐感觉身体恢复直觉,舌头也传来痒痒的感觉了。这时,房间门被敲响,不等我爸问是谁,外面就传来樊守气息不稳的声音,“叔叔,我是樊守。” “樊先生啊?快请进!”我爸客气的说道。 随后门就被樊守拧开,随后我就看到他发丝凌乱,呼吸不稳的朝我走近,走近后,他皱着浓眉,深邃的眸里似乎有水光闪烁,“碧落这是醒了吗?” 我爸点点头,“是的,突然就醒了。简直太不可思议了!估计也是老天爷眷顾她!真的谢天谢地啊,我还以为她要和他们的校长那样……” 说到这,我爸就说不下去了。 ⑧±妙(.*)笔⑧±阁⑧±,o 樊守这时双手捏拳道:“有句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叔叔,你放心好了,以后碧落绝对不会再有危险!” “希望如此!”我爸看着我,深深的叹了口气。 就在他们两个都看向我的时候,门外又传来脚步声,随后是敲门声。 我爸问,“谁啊?” “陈先生你好,我是碧落的朋友汪洋,听说她被毒蛇咬伤,我正好有些解毒的草药,想给她送过来!” 是汪洋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我吓得心都一颤,樊守更是猛地目含凶光的转过身,气息不稳的看向门口,咬牙切齿的道:“汪洋!” 101,樊汪斗蛊 我看到樊守紧紧捏拳的模样,心里明白他是知道我被汪洋放蛇咬伤的,他现在一定恨不得杀了他。 其实,我也恨死汪洋了,但想到他之前被校长侮辱和不公平的对待,以及他想要做好人的事情来,我又有点同情他。 我很讨厌这样恨不起一个人太长时间的自己,可是,我改变不了自己。我知道他现在过来,根本不是什么给我送药的,一定是得知我没死,想要来害死我的!估计,他没想到樊守会在这。 “落落还有个这样的朋友?”我爸扭过头朝我看来,疑惑道。 就在这时,樊守大手往我爸面前一挥,我爸嗅了嗅鼻子,“什么味……” 结果我爸话还没说完,身子往前一倒,樊守大手揽住他,然后把他拖到椅子上坐好,朝我说了句没事,让我别担心的话。 说完就往门口一步一步的走去,看着他的高大挺拔的背影往门口走去,我就害怕极了,他只是蛊公级别的巫蛊师,可汪洋是蛊魔,正面冲突情况下,樊守绝不会是他的对手啊! 我的心提了起来,身子不能动,只能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那边,祈祷着樊守会没事。 樊守走到离门一步距离的时候,止住了步伐,左手从裤兜里掏出一把粉色的粉末,右手则紧紧横握着一把匕首。 “陈叔叔?”汪洋估计见没人给他打开门,所以,他就不请自来的拧开门。 他很谨慎,开门的时候,不像樊守那种直接大开着,或者是情急之下一脚踹开门,他是将门先开一点小缝,往里面看。樊守身子往门后退了退,汪洋估计没看到他,这才将门打开的更加大了,然后,与我对视着,冷笑着走进来,“陈碧落,你命可真大,金银蛇咬了你,你都没死!看来,这乌金水蛭的解毒成分你体内还有,真是神奇呢……” “呃……你……来……干……”我不敢将目光移到他身后看樊守,只故意死死的盯着汪洋,和他对视,然后,艰难的抬着舌头说了几个字来吸引他的注意力。这个时候,我的心跳的好剧烈,好担心樊守会制服不了汪洋! “你是想问我来干嘛是吗?”汪洋走到半路上,看着趴在我病床上的爸爸,不屑的冷笑道,“我担心你没死,会坏我的好事,所以……” 说话间,他伸手就快步朝我走来,目光里充满了可怕的凶光。 我的心“砰砰砰”的跳的停不下来了,樊守快动手啊,不然我就死翘翘了! 就在我吓得好哭了的时候,樊守一把将手里的粉色粉末往汪洋身上一洒,汪洋不备,好像吸了一口进肺里,顿时,惊恐的扭身朝背后看去,可他还没看清樊守,樊守就手起刀落的一匕首戳向他的胸口处,汪洋反应灵敏的一闪身,匕首偏了位置,一下戳在他的胳膊上! 樊守赶紧的拽出来,打算重新攻击他,哪知汪洋迅速的举起手,袖管里就闪出金银蛇来,我吓得“呃”的一声,倒吸了口凉气,生怕樊守被蛇咬到。 樊守伸手也不耐,在金银蛇向他窜过来的时候,他匕首左右两下在半空中一划,金银蛇本发出凶猛的斯斯声就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刀隔在肉上的嗤嗤声,接着是蛇掉到地上的轻微咚咚声。 我见到金银蛇的身体分开成四段掉地的画面,提着的心回到了心里,呼吸才能继续,可后背出了好多汗。 樊守没事了! “樊守?你居然没死?!”汪洋见自己的金银蛇被樊守砍成四段,气的咬牙切齿,这会拽起我挂点滴的架子,就像樊守砸去。 樊守一闪身躲掉他的攻击,“汪洋,邪不胜正,你特么的那点小阴谋,是打不倒我的!” “哼……”汪洋气的又举起架子攻击樊守。 同样的樊守躲过去了,汪洋这个时候好像突然体力不支了,手一软,点滴的架子脱落掉地,“刚才你洒的粉末是拦盗香……” “对啊,你喜欢吗?”樊守这会看他突然虚弱下来的狼狈样子,扬起略带胡茬的下巴,得意的看着他。 汪洋气的手发抖,“你卑鄙……偷袭我!” “艹,你也有资格和劳资说卑鄙两个字?比起你,劳资差远了!”樊守说话间,大手往袖管里缩了一下,随后我看到他手指间出现了一只红色的血蜘蛛! 看来樊守要对汪洋下蛊了。我的心又提了起来,紧紧的注视着他。刚才他们两个打架的样子,真的堪比动作片了,刺激紧张的我都全身是汗,这会斗起蛊来,又不知道会是什么样子?! “敢伤害我老婆,汪洋你真是找死!”樊守伸手就要对汪洋下血蜘蛛的蛊了,哪知汪洋的衣领、袖口、裤管那里都猛然间爬出好多黑色的甲壳虫,我记得,樊守说过,这叫护体甲虫,很厉害的蛊虫! 果然,樊守愣了一下,就在愣神的一秒钟,汪洋手一挥,朝我这边扔来一条红色的不知道是什么虫子的蛊虫!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睁大双眼,恐惧的看向这条虫子,我怎么这样倒霉啊,汪洋这卑鄙的小人,居然声东击西! 就在我以为虫子要飞到我身上咬我的时候,樊守的身子突然往前一跃,伸手一把捉住了那条虫子,我这时才看到他手中的那条是血红色的蜈蚣!之前我见马七七对樊守扔过,好像不算特别厉害。 而这时,突然响起汪洋的脚步声,他似乎在趁机逃跑。樊守转过身,嘴里发出“啾啾啾”的一声,顿时我看到樊守的耳后飞出一只黑色的小蜜蜂,在汪洋开门逃出去的一瞬间,蜇了他的后颈一下,汪洋伸手一巴掌拍死了,连转头都没转头的就跑了出去。 他出去后,身上的甲壳虫都缩回衣服里去了,他踉跄不稳的脚步声就从走廊中传来,并且越来越小声。 樊守想追的,可他突然捂住手,将那条红色的蜈蚣扔到地上,吧唧一脚踩死,他从兜里掏出一个小瓷瓶,用大拇指顶开瓶盖,就到出里面绿色的药水涂在被蜈蚣弄伤的手心处,“呃……”他疼的紧拧浓眉,倒吸了一口凉气。 我看到这心痛不已,“守哥!” 这会我舌头恢复了知觉,所以,说话不在困难。 樊守被我一喊,睁开了眼睛,松了松眉头,朝我看过来,我才发现他脸上全是汗水在淌,可见刚才他有多痛了! “艹,让汪洋又跑了!”他随后看了看门口处,无奈的骂了一句,然后,走到我病床边,一屁股坐下来,朝我艰难的道:“我没事。倒是你,怎么样的了?” “我已经不疼了,就是身体还有点麻。”我回答道。其实我的脖子还有点痛,可我不想他担心我。 这会我有点 》≠miào》≠bi》≠gé》≠, “我搞不懂,你怎么又被汪洋害了?”樊守见我说话不是那么虚弱了,就皱眉朝我目露心痛的神色问道。 我就深吸了口气,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他。 在听到我是推门进办公室的时候,他气的朝我骂了起来,“你瓜的可以啊,以前吃过他多少亏你不长记性吗?还跑进去救你们校长!你……你气死我了!” 看着他恨铁不成钢的气愤模样,我咬了咬唇瓣,别开目光不敢看他的脸了,“是想救校长来着,可更想的是救汪洋!” “什么?你救汪洋?”樊守被我这个回答弄懵了。 我知道我接下来的话一说出来,他一定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所以,我不敢看,就闭着眼睛,一咬牙道:“对啊,我当时想的是,汪洋他还是想做好人的。如果我及时冲进去,打断他害校长,并且,替他说几句话,或许,他会冷静下来,平息怒火,就会和这一年多的时间一样,只救人,不害人了!我想让他知道,就算校长不给他机会,还有很多人会给他机会的……可结果,我进去晚了,他彻彻底底的变成了坏人……是我晚了一步……” 当时,我不顾一切的冲进去,就是为了救汪洋、救校长!我也是在赌一把,可结果,我赌输了! 102,招了恶蛊 本以为樊守听了之后,一定会说我的。哪知他只是哎的一声叹了口气,就没了下文。 这可不像他的个性啊,所以,我睁开眼朝他看过去,只见他已经不看着我了,而是伸手在查看自己的手,我发现,他的手本来肿起来的,涂了那个什么绿色的药水之后,慢慢就消了,他举起手来来回回的看了两遍,转动了几下如黑宝石的眼珠,似乎在想什么事情想入了神。 “守哥,校长他是不是……?”我见他没因为我的话而发火,于是又大着胆子问他。 樊守回过神,朝我重新看过来道:“好像昨天下午就死了,我是去你家楼道处理牛蝇蛊的事情,发现你爸急匆匆往楼下走,我问他什么情况,他说校方通知他,你和校长通通被蛇咬了。我就赶紧和他一起去了你们学校,正好看到你被送到救护车上,而你们校长却是被白床单盖着脸的。所以,他那个时候应该已经死了。” 猜到校长有可能已经死了,可听到樊守说出来,我心里还是感觉很堵得慌,毕竟是一条人命,而且,我还很尊重校长的,我复课的事情,就是他和副校长一起通过的。 “我要去报警抓汪洋!”我气道。 樊守却给我否定了,“不行,如果你去报警,一来你没有证据,警察不一定会抓他;二来让他狗急跳墙了,祸害社会就不好了。大樊村、马山寨那些村民他都杀得不带眨眼的,城里这些对蛊一无所知的人,他更就不放在眼里了。”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啊?”我可不敢想在城里还被汪洋害的到处跑。 “汪洋现在受伤,而且被我的黑蜂蜇了,一时半会儿出不来捣乱。所以,我们暂时不要担心。你好好养几天身体,等身体好了,我要带你和咱爸咱妈搬家。”樊守淡淡的说道。 “搬家?”我不解了,“搬哪去?” “我这两天和阿泰在郊区找了一栋小楼,旧是旧了一点,但住我们五个人是够了。”樊守道。 “可我在那住的好好的,而且我爸也不一定会同意我搬过去的,你这样擅作主张太不合适了。”他不是之前和我说好的,要等我爸接受他,他才和我爸商量我和他住的事情吗? 樊守似乎知道我想什么,这会不耐烦的道:“有什么不合适的?我是你男人,怎么可能让你憋屈的和别人合租?还有,之前我不知道汪洋在这,我要是知道,那天就直接找你爸说清楚我的身份,带你们搬走了。” “你可千万不要这样,否则我爸高血压犯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我慌了,伸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守哥,你别冲动行不行?” “你身体恢复了?”樊守被我拽住胳膊,突然英俊的脸上露出惊喜的笑容来。 我忙松开他的胳膊,动了动胳膊,踢了踢脚,发现真的恢复知觉了,并且身上也开始轻松起来,心情顿时好了许多。然后就忘了劝他不要和我爸说清身份的事情来。 随后樊守扶着我下床走动了几步,我感觉除了有点虚弱以外,没什么不适了,樊守紧拧的浓眉就渐渐松开,低声说了句幸好樊雅有对付金银蛇毒的法子,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我发现樊守来城里了,普通话说的不但标准,有时候还能蹦出一两个成语来,显得也挺有文采的。 现在,他相貌恢复了,不管做什么动作,说什么话,都让我喜欢。 我爸过了一会醒来,问自己刚才是怎么了,本来我还以为樊守要瞒我爸,哪知他对我爸如实说道:“陈叔,我刚才对你用了拦盗香粉。” “什么?”我爸显然有点懵。 樊守还想回答他什么,可医生带着护士来了,说是要给我检查身体,他们是男的,自然不好留在病房了。所以,一个个都走出去了。 医生认真给我查了查脖子的伤口处,然后就是手腕处的伤口,最后又是让我抬手抬脚,下来走动什么的,折腾了好一会,他一脸不可思议的下了定论,“陈小姐,你好像之后被什么毒蜘蛛之类的东西咬了,居然以毒攻毒的把身上的毒解了。你要是觉得没什么不适,随时就可以出院。” 我一听这话乐了,“太好了,那麻烦您现在就给我办出院手续吧!” 继续呆在医院里,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呢,所以,能快一点出院,就快一点出院! 医生随后说马上给我开出院单子,还一个劲的对一旁的同事说什么太神奇了之类的话。 他们离开了好一会,也没见到樊守和我爸回来,我就有点奇怪了,下床穿上鞋要出去找他们,结果刚打开门,樊守和我爸就开门走了进来,我爸显得有些恍惚,樊守倒是神采奕奕的走过来扶我走回去,“你怎么回事呢,怎么不好好躺着,下床了?” 他这突然扶着我走回去的动作极其亲密,我刚要伸手拂开他的胳膊,他就对我轻声道:“我已经和爸说清楚了。” 我一听他和我爸说清楚了,就吓了一跳,忙看向我爸。正巧我爸也朝我看过来,四目相对中,我爸眼里泛出了无奈的神色,“落落啊,樊守刚才把你们在大樊村的事情都告诉我了,爸爸只问你一句,你真打算和他过一辈子吗?” 我本以为爸爸听到我和樊守的事情,他会气的和樊守打起来,却没想到,他现在用这么平淡的口气问着我。 我有些意外,但同时心里的大石也落了下去,我抬头看向樊守,他也正低头看着我,目光里闪现着紧张。扶我胳膊的手也捏的越来越紧,似乎怕我会说个不字。 难得看到天不怕地不怕的樊守出紧张的模样,所以,我打算吓吓他,“这个……哎……” “落落啊,你要是不同意,爸爸这就赶他走,以后再不许他来找你!”我爸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可樊守就急了,皱着浓眉,朝我喊了起来,“陈碧落,你可别忘了,你是我拜过祖宗牌位,和寨子里长辈磕过头,手印落在族谱墙上的婆娘呀!别回了城,你就不认自己男人了!” 看到他说话间,鼻翼一张一合的深呼吸着,一脸紧张的模样,我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起来,“守哥,我还以为你什么都不怕呢!” 樊守闻言,眨了眨长睫眼眸,随后明白过来,嘴角微微上扬,“你回城学坏了,都会耍我了!” “什么叫我学坏了,我是变聪明了点好吗?”我反驳。 “你得了吧,还变聪明呢,傻的没治了。” “不许说我傻,不然我生气了。” “好好,不说你傻,说你瓜可以了吗?”他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笑得宠溺至极。 “咳咳……” 这时我们身后突然传来我爸的轻咳声,我这才想起我爸还在这!我居然和樊守当着他的面闹…… “爸,那个……”我不好意思的扫了我爸一眼,然后就低下头接着道,“我这辈子打算和樊守这么过下去了。” 樊守听了之后,将我的手捏的紧紧的,舍不得松开了。 感受到他大掌里的温度,我感觉好有安全感。 我爸听到我的回答,好半天才叹了口气,“好,既然这是你的选择,爸爸也不阻止你。” 我一收忐忑的心情,抬头看向我爸,只见他朝樊守看过来,“樊守啊,我答应把女儿嫁给你,但毕竟你们之前在乡下那只是行了礼节,法律上还没有认可。我们陈家世代书香,总不能到了我家落落这一代,来个未婚同居的事情,所以,你真想我们搬你那去住,最好是和我们家落落把结婚证给领了。” 樊守闻言犹豫了一下,估计看到我爸皱眉了,他忙道:“可我至今没办身份证,没身份证不可以登记吧?” “什么,你怎么连身份证都没有啊?”我爸愣了一下,随后一脸嫌弃道,“这样,那么我就不能同意你们住一块了。” “别,我这两天就去办一个试试!”樊守急了,生怕我爸反悔。 我看他真着急了,就也去哄着我爸。最后我爸总算妥协,先搬到樊守租的房子那,但是,我先不可以和樊守住一间房。 我倒是没什么,樊守那脸色……很苦逼! 当天下午,我出院之后,樊守就和阿泰来到我家,帮我们搬家。因为宋娇娇他们上学了,所以,并不知道我们搬家的事情。 本以为樊守说的郊区是城郊大浦那一带,哪知他租的那栋楼居然在桦树村那边,而且还是村后面靠近一个小丘陵的破旧房子里。 因为到这已经天黑了,周围黑漆漆一片,阴森森的。好歹我之前在大樊村那样的地方呆过,这会并没有多害怕,但我爸就有些不适应了,忙问樊守这里有没有空调什么的,他说怕冬天这里潮湿阴冷,让我妈生冻疮什么的。 樊守说没有空调,但他保证冬天一定想办法解决取暖问题。我爸看着他一脸认真的样子,我爸倒是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管怎么说,你这孩子虽然是农村长大的,但是个心地善良,性格纯朴,和我们家落落也算是互补。我和落落他妈,也不是势利眼的丈人和丈母娘,所以,你有没有钱我们不在乎,我们在乎的是你是否对我们家落落好!” “陈叔,你放心,我一定会对落落好的。”樊守认真道。 “你喊我什么?”我爸收回搭在他肩膀上的手,不悦了。 樊守忙眼前一亮,兴奋的说道,“爸,我一定会对落落好的!” “哈哈哈,这就好,咱们快点收拾收拾,争取早点休息!”我爸看起来好像很满意樊守的。 看到他笑的那么舒心,我也就安心了。 之后我和我爸他们把车上面的东西搬下来,樊守负责把我妈抱到楼上的一个收拾好的房间床上,就下楼帮我们了。 我们几个人忙活了几个小时,终于在夜里十一点多的时候,忙活完。樊守说的没错,这栋小楼是有点旧,但好歹房子够大,我们五个人住的下。 樊守的体力是我们这几个人中最好的,所以,在我们累的坐在堂屋方桌边不能动的时候,他去厨房下了面条什么的端过来让我们吃。我爸吃了樊守下的面之后,赞不绝口的同时,就开始嫌弃我做饭的水平来了。 我倒没觉得有什么,樊守却不怎么高兴了,“落落虽然饭做的不好,可是收拾家还是收拾的很干净的。” 我爸听到他这么维护我,笑了笑,就没说什么了。我发现我爸今天都笑了好几回了,看样子樊守确实让他满意。 阿泰看到我们一家这样,他也嘿嘿的笑着,显得很开心。 就在我们一家其乐融融的时候,樊守的手机响了,他放下筷子拿出手机,一看屏幕,烦躁的把手机往桌上一丢,接着吃面。 ℃≡miào℃≡bi℃≡阁℃≡ 我看手机还在响,就凑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一看来电显示人上显示一个雅字,我就朝他道:“守哥你接电话啊,是樊雅打来的。” “她准没好事。”樊守不接。 “我这次可多亏了她救,你这样不接她的电话多不合适啊!”我劝道。 也许是我特别放心樊守的原因,我对于樊雅给他打电话的事情,一点都不觉的有什么不正常的。 樊守听到我这么说,就无奈的拿起手机接了电话,“啥子事情,大半夜也不让人安生?” 樊守这会说的是家乡话,我听了特有亲切感。 因为我离得近,所以,我就听到他手机里传来了樊雅特别虚弱的声音,而且还参杂着吭哧吭哧的怪声,“阿守……快来救我,我在酒店招草鬼了!真正的草鬼!” 103,电梯上的蛇皮为77的别墅加更7 樊守闻言,立马收回不耐烦的表情,紧皱浓眉,认真的问道她,“你在哪家酒店?” “铭悦大酒店的套房里……阿守……啊……救我……”“嘟嘟嘟……” 樊雅一声尖叫从手机里传出来之后,就是通话结束的声音。/> 樊守放下手机,立马就起身对阿泰道:“快,我们去铭悦酒店,阿雅出事了。” 阿泰这个时候已经起身了,然后忙去香案台上拿起车钥匙就往外走。我爸不明所以的朝我问道,“阿雅是谁?” “是樊守他们村的同乡。”我回答道。 我爸就没在问什么了。 可我却有些担心,看着樊守去了一楼的楼梯间那里打开瓶瓶罐罐的招蛊上身,等他往外走的时候,我追上去,“要不要我和你们一起啊?” “不用了,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而且,我还要照顾你,容易分心。”他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乖乖等我回来就好。” “那你小心点!”说实话,他每次除蛊的时候,我都很担心他。 本来他不打算让我去,我也被他劝服不去的,可是等他出门上车了,阿泰突然按下车窗对我说:“师娘,你知道铭悦大酒店怎么走吗?” 阿泰他们刚来南京,不认识路是肯定的,而这大晚上的问人一个是不方便;二一个是怕耽误时间,樊雅现在可是性命攸关的时候,耽误不得。 “我知道!” 恰巧那里我之前在那附近的一家甜品店,打过三天工,所以知道那个地方。 于是,我没用樊守喊,自己就上了面包车。我爸追出来嘱咐我们路上小心点,阿泰和樊守都朝他说了好,他才放心我们走。 上车之后,樊守嘱咐我,“你一会不许跟着我去酒店,在车里等我们就好。” “哦。”樊守好像还是不怎么放心,伸手捉着我的胳膊,让我衣袖里塞了一条滑溜溜的虫子,吓得我呃的一声叫,“什么东西?” 这会我感觉到这个东西顺着我的胳膊直往上爬,爬过的地方那里就凉飕飕的,让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小小虾子!”樊守淡淡的回答我一句,就往车窗外看着。 “小小虾子?也是蜈蚣吗?”我感觉不像是蜈蚣那种脚爬身上的麻嗖嗖的感觉,所以不太确定。 樊守从外面收回目光看向我道:“是冰蚕,不是蜈蚣。” “冰蚕是什么东西?” 我伸手要撸起袖子看,樊守却一把捉住我的手,“别这样碰它,会惊到它,它不会伤害你的,只会藏在你的锁骨窝里保护你。” “不会学小虾子那样钻进我肉里吧?”我头皮的发麻了。 “它只是窝在你的锁骨窝不动,不钻进肉里去。冰蚕不是毒蛊,它和小虾子一样,是护身蛊的一种。它身上有防御毒素的功效,在你被蛊虫攻击或伤了之后,它会咬你一口,让你全身的温度瞬间降下去。虫子攻击人,一般是根据人身上的温度、气味来的。你温度一降下去,它们就当你是石头什么的,不会找你攻击了。而且,它还能解解热蛊虫咬的毒。之前小虾子死了之后,我就开始养它了。没想到现在真派上用场。”樊守说完,松开我的手,轻轻把我抱到他的腿上,亲了亲我的脸颊。 他这样一解释,加上抱我进他怀里,所以,我倒是不那么害怕了,可这冰蚕一点一点顺着我的手臂,爬到我锁骨窝的时候,真的好肉麻。还好它爬到我锁骨窝之后,就真的不动弹了,我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它身上冰冰的、软软的触感来。 “对了,大白小白呢?”我观察了一会冰蚕,发现它好久都不动了,我才敢稍微放松身体,将头靠在他的肩膀处,额头正好贴在他的下巴上,被胡茬扎的发痒,还熟悉的感觉。 我记得离开大樊村那天,小白就从我肩头飞到樊守那边去了,并没有跟着我走。所以,这会说起虫子,我就问起他来。 “大白小白寿命到了,我给埋了。”樊守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轻声道。 我听后心里一痛,虽然只是两只大白蛾子,可毕竟陪了我一段时间,这样死了,我心里很是难过。 恰巧这时阿泰问我路向,我就回过神,告诉他路线。 阿泰车开的飞快,一点也不像是在开面包车,反倒是超了好几辆小轿车。他应该是挺着急的。 一个小时不到,我们就从郊区赶到了位于市中心位置的铭悦大酒店。 到了之后,阿泰将车停在地下停车场里,樊守一在警告我不要下车去找他,他们很快就回来。 我自己有几斤几两我是知道的,当然不会逞能的跟着他们去,再说我也害怕那些蛊虫什么的,所以,自然同意留在车内。 他和阿泰这才放心的去了酒店。 他们走后,我在车里等了能有半个小时,然后就想上厕所小便了。心想上去上个厕所再回来也没事,随意,就拽了车钥匙,往停车场中间位置的电梯走过去,按下按钮,等待着电梯下来,然后我在乘电梯上大厅那边找洗手间。 眼见着电梯的数字在不断的落下来,可是突然到了六楼的位置时,就定住了。 我心想难不成是有人上电梯,所以才耽搁的? 于是我又等了一会,可这电梯还是卡在6这个楼层不下来也不上去的,这才让我觉得不对劲,我又按了电梯的按钮几下,没反应,我就烦躁的抓了抓头,想想还是准备从停车场的入口出去,走正门进酒店大厅了。 就在我转身走了一步的时候,电梯里传来“哐”一声,像是谁不小心踹了电梯壁一脚似得,吓了我一跳。 我扭身一看,这时发现电梯还是卡在六楼的位置,我见状,鬼使神差的把耳朵贴在电梯门那边听…… “啊!” 就在我贴上去的时候,突然听到里面传来一声尖叫,紧接着是电梯往下坠时传来的铁链子摩擦的声音。 我被女人的尖叫声吓到,身子往后缩了缩,心跳的不稳,目光移向楼层处,只看到电梯的楼层数一层一层的往下降,我感到有种压迫的恐惧感,随着下降的楼层朝我袭来。之前盼望着电梯早点下来,这会我居然不怎么期待它下来了! 我随后又退了好几步,电梯也终于到达了负一楼这里,我的眼睛瞪着大大的,想看看电梯里究竟出了什么事。 这时没看到电梯里的情况后,我自行脑补了好多恐怖的画面来,把我自己吓得都快要尖叫了。 “叮咚”…… 随着这一声电梯到达的声音传来,电梯的门也缓缓打开,我屏住呼吸,看向电梯里,想要看看里面究竟有什么可怕的东西等着我。 可电梯一点点打开,我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亮堂堂的,空无一人。 竟然没人,那刚才一声女人的尖叫声,是我的错觉吗? 我揉了揉自己的胸口,深喘息着,“估计是我幻听了,是自己吓自己!” 见里面没有什么可怕的人或东西,我就走进电梯了,按了一楼的字样,要去一楼大厅。 我按下按钮之后,电梯就缓缓合上,我这会却感觉有凉风从头顶处吹过来,我以为是电梯里的风扇,于是就抬头往上一看…… “啊……” ⑧±妙(.*)笔⑧±阁⑧±,o 我只往上看了一眼,就吓得我大声尖叫了一声!我居然看到了电梯上面的顶板卸下一块,然后上面出现了好几截蛇褪下的皮在随风飘动着! 看这蛇皮的湿润度,好像是刚褪不久的。蛇皮都不长,大概一米不到,这说明这几条蛇也不足一米长。 可令我感到费解的是,酒店的电梯顶上,怎么会有蛇皮呢?有蛇皮就说明有蛇,这顶上难道有蛇出没? 想到这一点,我吓得全是都颤抖了,生怕电梯顶上突然蹿下几条蛇来咬我! “叮咚……” 就在这时,电梯突然打开。 我就连看都没看外面一眼的往外冲出去,可我一出电梯,我整个人都傻了! 104,蛇人蛊一 我看到酒店大厅的中央有几条黄色的蛇在快速的爬动着,而大厅中传来女人尖叫的声音,我往出声处看去,只见前台登记那里,一条黄色的蛇盘在电脑上,翘着头,往前台里几个抱在一起的前台小姐吐信子,她们吓得颤颤发抖,尖叫连连。 大厅门口那里,一个守门的保安也被蛇吓得出了旋转门外,手里拿着手机,好像在打电话求救。 还有几个像是客人模样的男女,挤在一起,站在酒店中间本来供人欣赏的室内喷泉的顶上,惊恐的看着地上快速游动的几条蛇。 我除了和大虾子熟悉了不怕它以外,其他的蛇,不管是什么样子的,我都害怕。 这会看到这样的场面,我吓得后退一步,想要退回电梯离开。哪知,我退了一步,身子撞到了电梯门上。我扭头看过去,发现电梯已经上楼了,我慌忙按下上下电梯的开关,可电梯上的数字不断的往上攀升着,我根本就按不下来。 耽误了这么一会功夫,我听的脚下传来斯斯的声音! 我一听到这声音,就本能的捂住脖子了。有句话叫做,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我这才刚被蛇咬过脖子,所以,知道那种痛苦,怕的后背都出汗了,更是想要上厕所。 低下头,看到一条黄色的蛇往我这边成“s”形爬来,并且时不时的吐着信子。 我咽了咽惊吓的口水,鬓角的汗水都顺着流淌到我的下巴上了,心跳更是如鼓擂,我听樊守说过,蛇身上的颜色越艳就说明毒性越强,我在大樊村的时候,见过碧绿色的竹叶青蛇、身上满是枯叶花纹的五步蛇、身上红黑交错的赤练蛇等,这些蛇都是剧毒的蛇,被它们咬过之后,如果不及时抢救,会很快就被毒死。 眼前这些黄色的蛇,身上颜色鲜艳,头有三角形的形状,这些都复合毒蛇的标准,所以,我百分百肯定,这些蛇是有毒的蛇! 我站在原地不敢乱动了,樊守告诉我,蛇一般正常的情况下,不会主动攻击人。看见它们,在它们不打算攻击我们的情况下,我们不能乱动或惊慌失措的大喊大叫,乱跑乱跳,因为这会惹怒它们,遭受它们的攻击。 估计我之前按电梯时动作太大,把这条蛇给招过来了,所以,我现在突然不动了。它在离我半步距离的位置停了下来,身子盘成圈,抬起头朝我左右晃动着头部吐信子,一直没有攻击我。 我吓得连大气都不敢喘,盯着它心跳急速,深怕它下一刻就朝我腿上来一口! 我真的没想到,这么大的酒店,怎么会有这样剧毒的蛇出现呢?从电梯顶端挂着的蛇皮来推测,它们之前一定是在电梯上面藏身的。 想想电梯顶端有蛇藏着,我就寒毛直竖,后背吓得流汗。 “救命啊……啊……” 就在我和蛇对峙了十几分钟后,假山上站着的那几个人,其中一个女的不知道是被其他人不小心挤下去了,还是她自己没站稳,居然从上面摔下去掉到了地上,她吓得大喊大叫的爬起来,一瘸一拐的想要跑到门口那里离开。可她这样剧烈的动作,引起了四散的几条蛇的注意力,统统往她那边嗖溜的成斜斜的“s”形爬过去。包括和我对峙的这条蛇。 我见蛇爬走了,我才重重的呼吸了几下,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四周看了一圈,看到洗手间那边是有门的,而且门底下没有缝。我就赶紧的对大厅这些人喊道:“快跑到洗手间去躲着!那里有门!” 而这个被蛇追的女人,在我喊声刚落下的时候,她就被蛇追到了,一条咬了她的小腿肚子,她吃痛的“啊”了一声倒地,紧接着其它蛇都过去攻击她了,她的手臂、手指、腿、耳朵……这些地方都被蛇咬了。还有一条最小最细的蛇,估计攻击人没什么经验,咬住她的耳垂不放,女的疼得伸手就来拽它,估计是太疼的缘故,她一下拽掉蛇的时候,把自己的耳垂也拽掉了! 看起来,恐怖血腥,我吓得腿一软,就要倒地,可还好旁边有墙壁,我靠在墙壁上勉强站稳。 大厅里其他人看到这情况,就一个个都吓得尖叫起来,我这才回过神,再次喊他们去洗手间躲一下,可他们没有人听我的,好像他们呆在那里才是最安全的地方一样。 我眼见着那被蛇咬后的女的身体开始抽搐,鼻孔流血了,我却不敢过去救她。毕竟她身边那些蛇都是剧毒蛇,我过去救她等于去送死了!而且她都被咬了这么多口,我救也没用。 那些蛇咬了她之后,就开始渐渐散开,我不敢在耽搁时间了,就冲着这时间,拼命的往洗手间跑去。跑进女卫生间之后,我关上门,并且锁好,然后又找了一个单独的坐便器隔间解决了问题,就走到洗手间进来的大门那里,耳朵贴在门上,听着外面的动静,希望外面那个保安能够打电话报警,叫来有关部门的人把蛇捉走。 可我听了大概有几分钟,突然就听到那些人尖叫声更大,而且还有人跑动的声音。我心想这些人不是在找死吗?哪能瞎跑呢! 我赶忙打开洗手间的大门,朝外面看过去,“大家快跑到洗手间这边来!” 我的话音刚落,就有一男一女,牵着手往我这边快速跑来,他们背后跟着一条蛇。我扫了一眼那条蛇就准备离开目光的,但是,我万万没想到,那条蛇的后面,还跟着之前被咬的那个女人!她身上到处是蛇咬后留下的滴血伤口,眼睛因为毒素冲击大脑,导致眼睛充血变成了血红色,眼角还在滴血,可她居然还在动,并且像条蛇一样的爬动着,张着血红色大口,舌头伸缩着!此时正跟在黄色的蛇后面,朝这对男女追过来。 这对情侣跑得速度已经很快了,可就在男的手就快要碰到我的门时,他的女友被蛇咬了一口,倒在了地上,附带牵她手的男友也倒在了地上,瞬间黄色的蛇也朝他的胳膊处咬了一口,“啊”“呃”他们俩,几乎是同一时间发出惨叫声,更可怕的是,蛇咬完他们,那个之前被咬的女人,居然像条蛇一样,扑到情侣中的男人身上,一口咬住他的脖子,然后再猛地往上一撕扯…… 那个男人连喊都没喊出声,气管、血管就断了,鲜血直冒…… 我吓得条件反射的将门一把关上,然后反锁上门,腿就发软的滑倒在地了。 这是什么情况? 天啊,那个被蛇咬的女人,怎么会变得那样的可怕呢?就和电影上演的丧失一样了!太恐怖了! 即使我关上门,门外的声音也没挡住,惨叫声、哀嚎声、斯斯声不绝于耳。吓得我颤颤发抖,心跳的剧烈。 我好想去找樊守,可我知道,我现在只要一打开门出去,就很有可能和刚才那对情侣一样,被蛇咬,被咬过发疯的女人咬!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门外传来拍门的声音,还有像是人发疯时传来的那种嘶吼声,我吓得到处躲,可我感觉如果这个发疯的女人撞开了这扇门冲进来,我躲在哪都不安全! 最后,我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颤抖着手,从拐角处找到拖地用的那种大排型的拖把捏在手里,然后离门几步距离,死死盯着被撞的“砰砰”的门,眼见着门一点一点的松动,我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我心想,只要门一被撞开,我就拿起拖把拼命的砸下去。 “砰……”“砰……”“……” 一下又一下的,门最终被撞开,却没看到有人进来,只听到啪一声,我忙握紧拖把,往地上看去,一看,我吓得要死,这个疯女人居然用脑袋在地上将门撞开的,脑门上血肉模糊,这会就和蛇一样的从门外先探进来一个头,身子在成“s”形,往里面爬来! 我只愣了一秒钟的时间,就又惊又吓的毫不犹豫的拿起拖把就往下砸去,“呀……” 这个时候,我脑海里涌现的都是这个女人咬那对情侣的恐怖画面来,她不是鬼,却胜似鬼了,所以,我根本就顾不得同情她,只想着自保的杀了她! “哐……”一声,我手中的大排拖把一下砸在这个疯女人的头上,顿时,鲜血四溅,恶心的我“哇”的一声,就吐在了这个女人的身体上,这时,恐怖的事情发生了! 这个女的突然像是收到刺激一样,头被我拖把按在地上不能动,可她的身体还在像蛇一样,成“s”形,扭动着往前拱过来,吓得我再也忍不住,尖叫连连,“啊……救命啊……” ⑧±妙(.*)笔⑧±阁⑧±,o 可我没想到,我这一声喊,居然喊过来的人,都和这个女人一样,是在地上爬动的!他们全身血淋淋的,不停的从门口处往里拱进来,他们之中有前台小姐、有顾客、也有之前在旋转门外打电话的保安! 他们究竟是怎么了? 他们离我越来越越近,这时我才发现,门外也开始爬来那些通黄的蛇来…… 我吓得松开拖把,连连后退着步伐,“救命……守哥……你在哪,快救我啊……” 我这会想到的只是樊守,我知道,现在没有他来救我,我必死无疑了! “碧落,你在哪?” 就在我快要绝望的时候,外面的大厅那边突然传来几个人奔跑的脚步声,随后是樊守喊我的声音。 105,蛇人蛊二 我总算走运了一把!樊守来了,太好了! “守哥!我在洗手间……”我这会眼见着这些人不人,鬼不鬼,蛇不蛇的怪物要爬到我身边来,我闪身躲进单间那里,把锁给扣上,然后就开始躲在里面喊樊守,“守哥!” 我喊的时候,门外就传来他们在下面撞门的声音。 “砰砰”的,好吓人。 樊守他们的脚步声来到外面的洗手间门口处停了下来,只听樊守再喊,“你闭嘴,烦你!” 他一定是看我没在车里等他,又出了事,生我的气了。 他让我别出声,我就赶紧的屏住呼吸,再不喊他。 这时我就听到他朝阿泰轻声吩咐的声音,“把刚才拿的酒全倒在地上!” 他吩咐完毕,我就听到阿泰拧开酒瓶倒酒的声音传来。随后是酒味扑鼻而来。 阿泰倒完酒的时候,门口处又传来很多奔跑的脚步声,听声音沉稳有力,似乎是很多健壮男人的脚步声。 我在里面吓得发抖,不知道要怎么办了,撞门的声音没有了,但那些黄蛇发出的斯斯声越来越近,估计就在门外! “他们是什么人?”这时门外传来樊守不耐烦的声音。 “他们……是……是雇主的保安,是来帮忙的!”是樊雅虚弱的声音。 我没想到她居然也在! 也对,樊守过来救她的,她不在就不对了。看样子樊守是救到她了。 “叫他们退后,一会点起火来,里面的黄蛇一定会乱窜,跑出来咬到他们就更麻烦了。”樊守说道。 点火?那我在里面岂不是也会被烧到? 就在我因为樊守这句话而感到害怕的时候,樊雅就吩咐那些人退后了。 我就听到他们的脚步声渐渐变远。这时樊守朝我没好气的道:“陈碧落,你用手按一下身上的冰蚕,让它咬你!” 冰蚕? 我扒开外套,看到锁骨处的冰蚕,然后就照着樊守说的那样,伸手按了它一下,它身体冰凉柔软的,我按了一下之后,它立马身体发硬,弓起背朝我的锁骨处咬了一口,挺疼的,就像是被蜜蜂蜇了一下的那种感觉。 随后,痛感消失,凉意从我被咬的那个地方一点点扩散起来,直到我全身都如同掉进冰窟里一样。 我冻得瑟瑟发抖,“守哥……我……我好冷!” “冰蚕咬了,当然会冷了。你听我说,一会我会点火,你等听不到蛇吐信子的声音后,就赶紧的开门冲出来听到没有?”樊守虽然依旧没好气的和我说话,但我还是听到他声音带着一点紧张的。 我这会冻得牙齿都打颤了,“好……好冷!” 本来还以为被冰蚕咬一下,只是会有一点点的冷,哪里晓得被它咬一口,会把我冻成这样。真没想到,这么小的一个虫子,居然有这么大的作用。 身体这么冷,我就有点盼望樊守他们快点点火了。 “阿泰点火!”樊守这会朝阿泰吩咐道。 然后我就听到火点着的“砰”一声,随后是外面的洗手间门被关上的声音,这会我有点害怕,但也明白樊守这么做是怕蛇在点火的过程中跑出去。所以,我就压下心里的恐惧静听着外面的动静。 几分钟后,我感觉冰冷的身体渐渐回暖,而且火光在我门上的缝隙里闪烁着。本来那些用头砸我门的人,都没了动静,蛇之前还不安的斯斯的吐着信子,可这会除了火燃烧发出的噼里啪啦的声音外,再没有别的声音。 我虽然这会有点热,但还没有到忍不住的地步,只是我看到单间的门已经被火烧的变形了,外面也传来樊守焦急的喊声,“碧落……” 他这会也不是刚才生我气时的那种恼怒的音调了,而是含满担心的感觉。 我张开嘴想回答他,却一张开嘴,呛了一口浓烟,让我咳嗽连连,喊不出声来了。 估计就因为我这么一耽搁,我听到洗手间的门被踹开的声音,随后是樊雅和阿泰劝阻的声音,“阿守别进去!” “师傅……” 我生怕他进来被火烧伤,或者是被没死的毒蛇咬伤,就伸手拉开门的开关,结果一碰到金属的门锁上,就烫的我手次啦一声,疼得我“呃”了一下。 估计樊守听到我的声音,门瞬间被他从外面拉开了。 我的眼前顿时出现了他站在火海里的挺拔的身影,他皱着浓眉盯了我不到一秒钟,就脱了外套包在我的头上,一把打横将我抱出去,他走了几步,身子僵了一下,我心一紧,忙要问他有没有事,可他已经又快速的奔向门口处,出来后,他就放下我,拽下我头上的外套,替我破灭了身上沾着的一些火苗。而樊雅和阿泰他们则给他身上拍灭火苗。 樊雅拍到他腿部位置的时候,惊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呃……阿守,你的腿上有蛇!” 她这样一喊,我心里一紧,忙蹲下身去看樊守的腿,果然在小腿肚子那里,看到一个身子被烧的发黑,尾巴却还在动的蛇,蛇正咬着樊守的腿,因为咬的紧,樊守的腿都出血了。 “刚才就知道被咬了……”樊守淡淡的说道。 我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目光盯着我,拧着眉头朝我吼道,“陈碧落,你是不是把我的话都当放屁啊!劳资让你呆在车上你怎么跑下来了?” 他都被蛇咬了,不知道接下来会怎么样,他居然还在这骂我,气我不听他的话! 我心里一酸,就低下头不敢看他了,“对不起,我……” 我内疚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樊雅从包臀牛仔短裤的口袋里拿出一把匕首,二话不说的就把樊守被蛇咬住的那块用匕首扎进去,只听樊守“呃”的痛苦的吸了口凉气。 我慌了,“樊雅你干什么?!” 我心痛的要推开樊雅,这时却见她用匕首把蛇连同咬住樊守那块肉都割了下去,然后扔掉匕首就是低头给樊守吸毒血! 她的动作敏捷利落,在我怔愣间,已经吸出好几口黑色的毒血了。她直到吸的血变成红色之后,她才擦了擦嘴,拽下绑在额头上的发带,然后替樊守绑着伤口。 在她用这个用蕾丝包裹着甘蔗叶的护额带子替樊守绑好之后,她也累的一屁股瘫坐在地,“还好及时……” 看到这,我心里很不是滋味,堵得很。 我向来只给樊守带来麻烦,而樊雅却给他解决麻烦! “阿泰,扶阿雅起来。”过了一会,樊守朝阿泰吩咐道。 阿泰就走过去要拉樊雅的手,却被她一手打开了,“滚开,我有手有脚,用不着你扶!” 话末,她自己单手撑地就起来了。 我也想和她一样利落的起身,可没想到,刚站起来,还没站稳,就眼前一黑,想要晕倒。 就在我身子要倒下去的时候,是樊守大手一揽,将我揽到怀里去了,“落落……”他这会心焦的喊着我的名字,我听到了,但回应不了。 这样在他怀里缓了能有十几秒才恢复视线,抬头望着他紧皱眉头的俊颜,“守哥……我没事。你怎么样的?” “切,真能装!”樊守没开口,樊雅就在那鼻哼一声,不屑的嘲讽我了。 我心里被她这么一说,好难受,眼圈发涩,差点又要哭了。我怎么就这样没用呢? 我好想变得强大一点,这样就不会整天让樊守操心了,也不会让樊雅嘲笑了。 樊守没理会樊雅,也没理会我,而是松开我,走到大厅中站成排的那些酒店保安身边,让他们进去灭火什么的。 那些保安走了之后,一个长得肥头大耳,挺着啤酒肚的经理模样的男人从酒店的窗帘后面走过来,对樊雅怒了,“樊雅小姐,你没有这个好手艺就别揽这个瓷器活?你看看,这蛇都跑出来伤了人……不,是害死了这些顾客,这事要出传出去,我们酒店的名声,全毁了!这事,你必须给我负责!” 106,蛇人蛊三为77的别墅加更7 “我也没想到会这样!你们之前告诉我的,是酒店套房里有一条怪蛇,那么我就过来帮你们捉了,谁知道你们这到处是怪蛇啊?!”樊雅本来就是暴脾气的性格,这会哪能被人吼,所以,掐着腰强撑力气的和他吵。 这个经理却不依不饶,“我不管,这事就是你水品不行,什么除蛊除邪物毒物的巫蛊师,都是骗人的!今天这事,我一定要你负责!” 樊雅气的手一伸,就想要对他下蛊。 樊守见状,一把捏住她的手腕,然后硬生生的给掰下去了,对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不要对他下蛊。 樊雅被他这样捏着手,就深吸了口气,平息了怒火。 樊守这时对经理,很礼貌的道:“这位大哥,这事也不能全怪我妹子,是你们没说清楚酒店的情况,只说套房里有一条蛇,那么她自然就没准备那么多的捉捕工具,你想要她负责,那也太不讲道理了!” “得了吧,看你们就是没文化的农民,还跟我在这讲大道理,明明就是你们什么都不懂,还装懂,没手艺就别来揽瓷器活!” 这经理真欠揍!而且,自己明明就没文化,还嘲笑别人! 这会樊守气的脸色阴沉,樊雅也是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我看不过去了,一怒之下,上前一步,朝他道:“大哥,我是农村人都知道,是没那金刚钻就别那揽瓷器活!” 我这话一出,经理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随后又很快不屑的朝我道:“反正我是请你们来除蛇的吧?结果你们蛇没除掉,还害死了这么多人……” “谁说蛇没除掉?!”我打断他,气的呼吸不匀,“刚才在你躲在窗帘里不敢出来的时候,我老公已经把蛇都除掉了!另外那些被蛇咬伤,神经错乱要攻击人的死人也被解决了,我们制止了事态恶化,你应该感激我们才对,现在却想来推卸责任到我们身上,真以为我们好欺负吗?” 我本来心里就憋着火,这会就朝这个经理发泄出来了。 要不然平时我也不敢和人这么大声的说话。 听刚才的谈话,我猜测樊雅一定在做什么和除蛊有关的事情,然后这个酒店的经理就找到她,让她来捉蛇,结果她水平不行,反被蛇给缠住了,所以才打电话给樊守求救的。 “可害死了这么多人。”经理面带惊慌的表情道。 “那也不是我们害死的啊,是那些蛇!”我反驳他道。 经理听完我说完,深深的叹了口气,黑框眼镜下的眼睛咕噜噜转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樊守这时把我拉到身后,对经理道:“这里的蛇还没有全除完,我觉得你现在不是该推卸责任的时候,而是想办法,把剩下藏在暗处的蛇都引出来除掉,不然,你们这个酒店今后是不会安生了。” 经理个子很矮,这会听樊守说完,就赶紧抬头望着他好半天,才拽了拽脖子上的领带,叹口气,“好了,我也懒得和你们生气,说来说去,你们也确实豁了命帮我们酒店除蛇。这样吧,我还是给我们老总打个电话,说明一下今晚的情况,让他看看是不是继续用你们除蛇。” 樊守不置可否的睨着他。 他就从兜里拿出手机,走到窗户那边打了电话。 他打电话挺滑稽的,明明对方看不见他人,却见他直点头哈腰的在说什么“是”“好的”“明白”等的话。 樊雅看到了鼻哼一声,用大樊村的方言道:“真是双面人,刚才和我们说话就一副阎王爷爷的模样,一和他们领导说话,就跟个龟孙儿一样!” 闻言,我这才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樊雅一眼,发现她现在来到城市,皮肤白了一点,但穿衣服有点不伦不类的,比如现在的搭配,下身是旅游鞋、包臀牛仔短裤,上身是长袖的粉色衬衣,很正统的那种,而且,头发烫成了大花卷,染了深棕色,又漂染了几根粉红色的头发,看起来怪怪的、土土的。难怪刚才经理都说她是乡下来的了。 她这身打扮,真的和农村姑娘进城之后,想要赶潮流,结果没赶上反而弄得不伦不类土不拉几的。 樊守这时朝她教训道:“师傅生前不是告诉过你,不许用蛊术挣钱吗?你倒好,不但用蛊术挣钱,还虚夸蛊术,什么除邪?你当你是道士啊!” “阿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这辈子只会用蛊,不用蛊术挣钱,我喝西北风啊!再说了,我用蛊术是帮人除蛊,又不是像马金他们帮人下蛊挣钱,这你也教训我吗?”樊雅嘟着嘴,气鼓鼓的朝他反驳道。 原来樊雅真的用巫蛊师的职业来挣钱啊。她说的倒是也没错,她一辈子学蛊养蛊,来了城里,不会别的她,不就只能利用这个来挣钱吗? 樊守被她这样一反驳也不教训她了,只说,“那既然要除蛊,就必须给人家除干净了,免得把我们大樊村巫蛊师的名声败坏了!” “要我一个人,我肯定除不了。”樊雅眨巴着乌溜溜的大眼,期待的望着樊守。 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让樊守帮她一起嘛! 樊守的性格我还是了解的,他一定会答应她的。不过看着他们两个互相注视的样子,我心里别提多不舒服了。 可偏偏他们说的话,我一句插不上嘴,只能和阿泰一样,在旁边干站着。 好在经理一会打完电话走了过来,这会我发现他脸上居然挂着谄媚的笑容来,“哈哈哈……几位巫蛊大师,刚才我和我们老总打了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他的意思是让你们继续帮忙把怪蛇给捉了,价钱都好说。当然,你们事后也得给我们保密,不然我们这酒店的名声毁了,将来可没人敢来住宿了。” 听到他这样说话,我们都没那么气了。 樊守这会却问道,“价钱好说是多少?” “这个领导没说,我也没问。但他的意思是,你们除完蛇,他再给你们钱。”经理和和气气的说。 樊守双手抱胸,睨着他,似是漫不经心的道:“那算了,你们找别人吧!第一次听说,不谈好价格就让人替他卖命的。万一我们捉完,不但不给钱,还把责任推到我们身上怎么办?” 樊守虽然性格粗野的很,但是,脑袋瓜子绝对好使,这会是在谈价了。 他这么做也没错,这样黑心的酒店,他不乘机挣一笔都便宜他们了。其实我知道,就算这个酒店不给他钱,他知道这有害人的蛊蛇,他也不会坐视不理的。 经理闻言,黑框眼镜下的眼睛咕噜噜转了好几下,又笑的更加灿烂的讨好道:“反正不会低于1000块了!” 才1000块?他真是打发叫花子呢! 我刚要发火,樊雅这急脾气的,就立马骂道:“之前我一个人,谈好的价格都是800,现在居然加了这么多人帮忙,居然只给1000,你们也太会算计了吧!” 说完不等樊守要走,她拉起樊守的手就说要走。樊守也不拦她,就跟着她走。我看到樊雅拉樊守大手的手,就气的呼吸不稳。 樊守这家伙! 经理见我们真要走,慌了,忙跑过来把价格从1000抬到了4000,还说等事后捉完再给奖金什么的。 樊守闻言就问樊雅的意思,毕竟这活是樊雅揽下来的。樊雅想了半天就说好。但是说今晚都累了,是没有时间也没有体力帮着捉蛇了,只能明天再说。 经理忙说好,说他们正好今晚也要把事情处理一下。 就这样,我们几个才从酒店走出来。 ⑧☆miào⑧☆bi(.*)gé⑧☆.$. 本来我以为樊雅就和我们分开了,哪知她居然也跟着我们上了阿泰的面包车,死活要跟我们回家,说她没地方住了,因为之前是住在这家酒店的。这一出来,可不没地方住了吗? 樊守想想问了问我,“老婆,你让不让她住?” 他都这么问了,我就是不想也不能拒绝啊。 “只要她不伤害我和我家人,就无所谓了。”我淡淡的道。 “切,我现在要是真的想害死你,你被金银蛇咬,我就不救你就可以了。”樊雅坐在副驾驶座的,这会从后视镜里扫了我一眼,不屑道。 我就不说什么了。这事也就这么定了。 车内安静了一会,樊雅突然问樊守,“阿守,这次的黄金蛇蛊你觉得跟马金有没有关系?” 107,你配不上樊守 樊守闻言沉默了一小会,“不好说,因为这些蛇,可不是我们那里的品种,倒像是什么国外的品种。” “国外的品种?哪个国家的?”樊雅有点不明白了。 樊守说他也不知道,只是小的时候在央视的动物世界上看到过,好像不是国内的蛇。具体的他想等明天书店开门了,他去书店找找蛇类种别的书。 我闻言忙说可以去网上找找,樊雅也表示赞同。樊守就让阿泰将车停在了一家网吧门口,我们几个人中,就我有身份证,所以,也只开了一台机器,他们三个就围着我看。 我打开电脑在网上找了一会,就找到了蛇种类的图片,一一翻下来,我们就看到了今晚的那种全身通黄的蛇,原来,这种蛇叫黄金眼镜蛇,是非洲的蛇种。 樊守随后嫌我翻页看的慢,就一把将我抱起,然后让我坐在他腿上,他从我手里拿过鼠标一页一页的翻看着,表情认真。 我还以为他不会用电脑,可看这样子也挺熟练的,只是,他突然这样抱着我坐他腿上,搂着我的模样很暧、昧,引得樊雅气的鼻哼一声以外,离得近的一些上网的网友们都朝我们这投来目光,我发现他们的目光都是羡慕的,并非是像以前那样嘲讽的,所以,我也没像以前那样不安了。 樊守看完整个介绍之后,就松开鼠标,将我搂在怀里更紧了,“幸好你先前没被咬,不然就麻烦大了。这种毒蛇是神经毒素,对于养蛊的人来说,最好养成幻蛊虫了。被它咬了一口,如果没能及时把毒素清理出来,死后就会成为那些蛇的傀儡,和它们一样攻击人。” 他这话让我想起了那些在地上爬的被咬人,当时他们就是成“s”形的姿势在爬的。原来它们被蛇控制了,可它们一样。 想到这些,我一阵后怕,身子往樊守温暖宽阔的怀里缩了缩。 樊守见我这样,气不过的又问我,“你为什么老不听我的话呢?” “守哥,我不是不听你的话,是我当时想上厕所了……人有三急,我也是没办法呀!”我最怕他发火了,所以这会还是小声和他解释着。 樊守听到我的解释,这才舒了口气,“原来是这样……哎,下次不管做什么,你都还是跟着我吧。把你一个人留在那,你总是能出状况。” 我就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将脸躲在他温热的颈脖处。樊守深呼吸了两下,就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真拿你一点办法都没有。” 这话说的带着一点的宠溺口吻,让我心里甜蜜蜜的。 “阿守,查也查完了,你们别再这腻腻歪歪的,招人反感了!快回家吧,困死我了!”樊雅这会突然气鼓鼓的说道。 我知道她是吃醋了,要是以往,我真怕她因为嫉妒欺负我,我会赶紧从樊守身上下来,可是想到她之前拉樊守手的画面,我就来气,故意装作没听到她的话,依旧在樊守怀里不起来。 樊守倒是乐意我这样,这会朝我脸颊亲了一口,大手不老实的摸了摸我腿,呼吸也变得粗重。我就赶紧捉住他不老实的大手,怕人家看到我们这样不好看,所以这才起身。 樊守因为小腿那明明还有伤,可走起路来,一点也不一瘸一拐的,我就忙问他怎么不疼了?他却回答我,疼啊。我又问他疼怎么走路还这么正常啊,他给我来了一句:“一瘸一拐的多娇气啊,我可不能像个娘们那样。” 我一听这话,心里心痛他的同时,又感觉到惭愧,因为我就是个特别娇气的性格,樊守一定不喜欢我娇气的模样…… 我们回到家之后,我就给樊守的腿上消毒了一下,然后拿纱布给他重新绑好。 樊雅在阿泰的带领下,看了一圈房子,然后回到楼下堂屋的时候,问我:“你在哪个房间?” “我在楼上东屋。”那是离我爸妈房间最近的一间屋子,我爸是怕我和樊守没领证就睡一起不好,特意让我住他隔壁,晚上也好监督我们。 樊雅这么问,我以为她是避免选择我住的屋子,哪知她来了句,“那好,我去那个房间睡。” 什么我听错了吗?樊雅要去我屋子睡?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樊守来了句“不行!” 樊雅就掐着腰,看着坐在椅子上的他道:“不行?难道你想我和你睡啊!这里总共就四间房。” 也是,我爸妈一间,阿泰一间,樊守一间,我一间,就是把四间屋子都占了,樊雅和我都是女的,住一间倒是很正常了。 可一想到和她住一间屋子我就打怵,万一她再欺负我怎么办? 我想到的事情,樊守自然也能考虑到,所以,他想了想说了句,“别胡说八道的让我老婆吃醋。你既然想睡她房间,你就去睡吧!正好我正舍不得和她分屋子睡。” 话末,还把我直接拉坐到他腿上,朝我坏坏的笑着。 看到他变帅的脸上露出这样的笑容,我说不出来的羞涩,心跳的剧烈,“你别闹,叫我爸知道,非生我气不可。” “他睡着了!”樊守朝我脸上吧唧来了一口。 阿泰都不好意思看,“师傅,你考虑一下单身汉的心理好吗?天天和师娘这么腻歪,也不怕引起公愤!” “谁让你看了,滚回房间睡觉。”樊守朝他没好气的道。 阿泰就乖乖转身回房了。 樊雅这会看到我们这样,也气的红了眼睛,最后也转身“咚咚”的上楼去了。 我见她上楼,才正儿八经的对樊守说:“守哥,我真不能和你睡个屋。” “好啊,那你就去和樊雅睡好了。反正她她刚才看到我们腻歪,生了一肚子气,说不定就打算在你睡着的时候,往里耳朵里、鼻孔里、肚脐眼里放几条蛊虫……” 樊守话还没说完,我就赶紧伸手捂住他的嘴了,“别说了……我和你睡!” 一想到我和樊雅睡觉她往我身上放虫子的画面,我就吓得颤颤发抖了。 樊守这家伙拽住我的手亲了好几口,“这才对!” 之后他说自己腿不好,不方便洗澡什么的,就让我帮他了,给他弄完,伺候他这个祖宗上了床,我自己又折回房间拿衣服洗澡。一打开门,却见樊雅坐在床边抹泪。我一进来,她就别过身,“干嘛?” “我拿衣服洗澡。”我不敢和她多说什么,就快速的在旧衣柜里拿了换洗衣服,就快速的要出去。 她突然对我道:“陈碧落,你要点脸吧!你既不能给樊守生孩子,又不能帮助他,只会拖累他!现在是你拖累还不够,居然还带着你父母一起拖累他!如果你真的爱他,就应该远离他,别拖累他!” 我听到她这句话,心里好堵,知道她是嫉妒我,故意说话气我。我要是生气难过就是傻。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所以我正傻的哭了。没说什么,我拿着衣服下了楼,然后洗完澡,站在樊守的房间门口好一会,我来来回回的想着樊雅的那些话,在想着之前樊守腿被蛇咬伤,樊雅救他的画面来。 和樊雅比起来,我真的是除了拖累樊守,其他的什么也做不了!感觉好愧疚! 最愧疚的是,我居然不能给他生孩子了! 转过身,我想想还是上楼,进了我的房间。 樊雅见我进来,愣了一下。 她这会正躺下准备睡的,看到我进来,看了好一会没说话,脸上露出纳闷的表情。 我懒得理会她,就从衣柜里抱出毯子和枕头,放在床另一边,然后就默默躺下。 “我晚上不会对你用蛊的。”樊雅这会语气愉悦,似乎对我回到自己房间睡觉,很是满意。 说完,她就把灯关了。 当周围变得黑漆漆的时候,我才敢流眼泪。 “陈碧落,我从来不屑恨人,因为,我恨的人一般都死了。可你,让我恨不得生吞活剥了。樊守和我青梅竹马,你为什么就突然出现……”安静了一会,樊雅忍不住开口了。 她话说的咬牙切齿,让人听着都心里发毛。 我没理她。 她就又道,“你除了长得白一点,哪里比得上我?凭什么把樊守给我抢走了!” 她越说越气愤,最后我都感觉到她盯着我后背看了。 ⑧☆miào⑧☆bi(.*)gé⑧☆.$. 我实在忍不住,朝她说了句,“樊守不是我抢走的,我从来没有想过要抢别人的男人,樊守本来就是我男人,我不需要抢。” “你……”樊雅闻言,气的对我用方言骂了好几句,最后才翻了个身,背对着我,一句话不说了。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我有点困了,就熬不住的闭上眼睛,打算睡了。 哪知迷迷糊糊间,我突然感觉到身体被人抱着腾空而起,吓得睁开眼,“谁?” “哪个?!”樊雅也惊讶的喊出声。 “陈碧落,你能不能懂点事,劳资腿都受伤了,还非逼着我上来抱你!”是樊守气恼的声音。 即使他不出声,这会我也知道这张熟悉的温暖怀抱是他了。 108,炖蛊 “你快放我下来。”我小声的朝他道。 这家伙怎么回事啊,都这么晚了,我不去他屋里睡觉,他自己睡就好了,非要跑来找我。 我现在是很害羞,毕竟樊雅还在这。 樊守却并不放我下来,就这样抱着我往外走。樊雅在他抱着我走出去后,拿起枕头就往樊守身上砸来,“大半夜的你们烦不烦?!” 樊守估计怕吵醒我爸,所以,一句话都没说,就这样下楼了。 下楼到他的房间,灯是亮的,我眼睛刺了一下,就紧闭上眼。只听他用脚勾带上门,我就嘴上传来温热柔软的感觉,我吃惊的睁开眼,就看到他近在咫尺的俊颜。我呢喃了一声,“呃……你……” 我想说他腿上还有伤,他现在不能做过分的时候。 可他根本就不听我的,反倒是在我张嘴说话的时候,舌头闯进来纠缠我的,现在估计是他之前也太累的原因,并没有像以往那样等亲吻结束后再来。而是直接就在亲我的时候,把我放倒在床,然后就压了上来,大手拽掉了我和他之间的衣物屏障,敷上他喜欢的那对上,他滚烫的肌肤就贴在我的身上,这种感觉让我脸烫至全身,心跳不稳,热血沸腾。 他很快就迫不及待的侵入我的身体里,让我大脑瞬间空白,什么也想不了,满脑子里都是和他在一起的种种画面。 估计上次在医院里太仓促的原因,他没能尽兴,所以,这会他连灯都没有来得及关,就这样带着我尝试了好几种姿势,我羞得睁不开眼,让他轻一点,快一点。 其实我是想他快一点结束,哪知他完全理会错我的意思了,速度是快了,可好久都不结束。 我最后实在是受不住了,忙求饶,“守哥……不……不行了!” “最受不了你这个时候说话了!”他呼吸不稳的低吼了一句,然后彻底忍不住,快速的动作了几下,就爆发了。 我也跟着他的节奏,攀上了又一顶峰…… 结束后,他已经是满身汗,而我这会趴在他身上,一动不敢动了。他就这样抱着我,过了好一会发出了均匀的呼吸声,看来是累极了睡着了。 我这才稍微抬头看着眼下的他的脸,在灯光照射下,我发现他的皮肤上的那些痘不但没有了,就连痕迹都没留。皮肤好的很,只是下巴上有些胡茬冒了出来。伸手摸了摸扎手,痒痒的还蛮舒服的。 “怎么还想来一次?” 哪知我这轻微的举动让他睁开了眼睛,深邃的眸中,满含晴欲之色,让我羞得不敢看,“你还没睡啊,我以为你睡了。” “我的呆瓜老婆,我们养蛊的人,从来不会睡的太死的,要不然别人下蛊都不知道了。”他说话间,拖着我的腰,将我放下来,侧躺在他的怀里,他就大手不老实的游走各处了。 我实在被他这样弄得害羞,可又知道阻止不了他,所以,就将头深埋进他结实的胸膛里,声音很小的问了句,“守哥,我是不是很没用啊,总是给你添乱,给你惹麻烦。” 樊守低下头吻了吻我的脸颊和肩膀处一口,声音温和的说道:“是挺没用的。” 我心里痛了一下,好难过。 “可是,我就喜欢这样没用的你。我喜欢你依赖我,因为你依赖我是信任我。我也说不上来为什么,反正一看到你哭,一看到你受伤,我的心里就和猫抓似得难受着。老婆,我是个粗人,有时候急了说话很冲,但全是因为我在乎你。所以,你别因为我哪天说你了,吼你了,就生我气,偷偷伤心什么的,好不好?”樊守将我往他的怀里紧紧搂住,唇瓣也不停的亲吻着我的头心。 这一刻我好安心,有他这一句话,以及他这一个温暖的怀抱,我觉得樊雅说的那些话,都伤害不到我了。 即使我笨、我没用、我懦弱,可樊守爱我,我也爱他,他不离开我,我也不会离开他,这就足够了,其他的我不想去想。 “守哥,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不会生气,并且我也不会离开你。我整个身体,整颗心都是你的了,又怎么舍得离开?”我认真的说道。 樊守笑了,“嘴甜!” 话末抬起我的下巴亲了我好一会,知道我感觉他又有反应了,才阻止他,“明天你还有好多事要忙,不要太贪恋了。我们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你想什么时候要不就什么时候要么。今晚就先睡吧。” 他见状,深呼吸了几下,这才长臂一伸,把灯关了。可即使睡觉,手也不老实的放在他喜欢的那对上的。 因为太累,所以,第二天我睡醒的时候,太阳都从窗户投进来了。樊守也不在我身边,我忙手忙脚乱的起身走了出去,怕我爸知道我昨晚和樊守睡一起的! 刚出来,就看到樊守在堂屋的方桌边坐着摆弄他的几个蛊坛,阿泰则在厨房做饭。 樊守听到我出来的脚步声,回头看向我一眼,朝我露出宠溺的笑容,“醒了就快去洗漱一下,不然等你爸下楼看到,好说我们了。” 我就赶紧的点点头,去了卫生间那里洗了脸刷了牙,然后对着镜子,把长发梳通了要扎起来。这时樊守走过来,从后面搂住我的腰,对我说道:“昨天我看到樊雅的甘蔗护额,我才想起来,你也该戴上一个,你细皮嫩肉的,身子香,不带甘蔗护额的话,有时候你不招惹脏虫子,脏虫子也会来找你的。” “这是城里,戴护额总是怪怪的。”我说道,“再说,这一年多,我没戴甘蔗护额不也没事吗?” “那是因为之前你身上有火莹,所以,别的脏虫子不敢靠近。现在火莹被警察收了,你没有火莹护着,总是不安全的。” “不还有冰蚕吗?” “冰蚕总是在咬你的时候才能起作用,平时保护不了你。而且,我担心汪洋他暗地你对你放蛊,所以,你戴上甘蔗叶遮点气味是有好处的。”樊守劝我。 他都是为我着想,再说我在学校他没法跟着我进去保护我,所以,多一点保护措施也是很有必要的。于是,我就说了个好字。 他这才舒了口气,将我掰正身子,和他面对面,他又是亲了我好一会。 直到外面樊雅敲门为止。 樊雅在外面问我好了没有,她急着上厕所。我只好打开门,一打开门,她看到樊守也在里面,脸耷拉下来,“真是的,你们用得着这么腻歪吗?连上厕所都一起!” “我们是夫妻,本来就是亲密的,你要是受不了,可以不看,没人逼着你。”樊守白了她一眼,推开挡在门口的她,牵着我的手出来了。 再和樊雅擦肩而过的时候,樊雅剜着我的眼神,就和刀子似得,慎人的慌。 出来之后,我就给樊守换腿上的纱布,结果我一给他拆开纱布,我惊到了,他昨天被蛇咬挖掉的那块肉的伤口,居然结痂愈合了!这速度也太快了! 正常情况下,结痂干燥成这样的话,怎么说也要三天的时间。 “看来你结痂了,不用纱布了。”我还是简单的在他伤口结痂处消了消毒。 樊守就无所谓的说了随便,自己则还在摆弄他的蛊坛。弄完还让阿泰将蛊坛里倒点红糖,加点水放在水里连坛一块炖。 我一听炖,就想起了上次吃的乌金水蛭,所以,忙起身,朝他说,“我不吃啊!” “这次你想吃,我都不会给你吃了!” ︽②miào︽②bi︽.*②阁︽②, “那就好,不过,你给谁吃啊?”我愣了一下。 “给咱妈呀!她不是被牛蝇蛊叮了吗?我就去你家楼道那里下了烂肉引子,让它们下卵,然后收到坛子里了。”樊守解释给我听。 苍蝇下的卵不就是蛆吗? 他居然炖蛆给我妈吃,我听后就捂住嘴“呕”了一声,要吐了! 恰巧我爸从楼上下来,看到我这个样子,朝我喊了句,“落落,跟我来楼上!” 听到我爸的声音,樊守立马就收起吊儿郎当的坐姿,扭头朝楼梯处我爸看了一眼,“爸,你起来啦?” 我爸没理他,而是催促我,“快点的!” 109,除蛇蛊为77的别墅加更8 听我爸喊我的声音里带着一点怒气,似乎不高兴。这一大早上的,他怎么就不高兴了呢? 我赶紧的起身,要跟着他上楼去,樊守见状,也起身要和我一起,被我爸喊住了,“落落是我女儿,我教育她一下,樊守你就别干涉了!” 樊守一听这话,问了句,“碧落她做错什么,惹你不高兴了吗?” 我爸没理他,转身往楼上折回去。 我就屁颠屁颠的跟着去了楼上,跟他进了房间,我爸伸手就朝我脸上打了一巴掌! 这一巴掌打的不是很重,但让我有点懵,捂住脸,诧异的看着他,“爸……我怎么了?” “陈碧落啊陈碧落,我从小怎么教育你的?让你自爱,让你矜持,让你要知书达理……可你现在做些什么?我让你和樊守领证前,不要同住在一起,可你倒好,居然不听我的,和他住一起!”我爸打完,激动的伸出手指着我,恨铁不成钢的道。 “爸,你怎么知道的?”他起来后,我早就起来了,他应该不知道才对。 “他同乡那个女的都告诉我了。”爸爸气的说话都带着颤抖的音调了,“刚才我去你房间找你,结果看到她,她说你昨晚和樊守住一间屋子的……还说我没家教!我这么多岁数了,居然被一个小丫头片子说的脸红,真是丢死人了。” 果然是樊雅说的,这女的真是唯恐天下不乱! 可我爸这情绪也太激动了吧? “爸,我和樊守在一起也不是一次两次了。昨晚是因为……” “就知道你们不是一次两次了,不然也不会怀上孩子!你看看你,孕吐都找上门了,你这还上着学呢?还没领证呢?!你要是未婚先孕,还怎么把学上完啊?” 我爸自己把自己的手拍的老响了,激动的说着,吐沫都喷我一脸。 我擦了擦脸上被他喷的吐沫,低着头,轻声道:“爸,你误会了,我没怀孕,而且,我……我也根本不能怀孕了。” “你说什么?”我爸愣了。 他不问还好,一问,我眼泪就止不住的从眼眶流淌出来,“我……我在大樊村的时候,怀孕过,结果一不小心从山上摔下来……孩子没了,我的子宫受损了,不能生育。” 艰难的说完这句话,我心里难受极了。 我爸闻言好一会缓不过神来,最后跌坐在床边,伸手搓了搓脑门上黑白相间的头发,“怎么会这样……” 我咬了咬唇,想对我爸说我没事,可我硬是说不出来。 “会不会他们乡下医疗条件差,没弄准?落落啊,这可是大事,爸爸等今天陪你去医院看看。”沉默了一会,我爸说道。 我深叹了口气,擦了擦眼泪,忍住心痛的朝他说:“爸,我回来入学后体检,我特意查了查妇科,医生说了,我是子宫伤的太重,今后不能怀孕了。” 听我说完,我爸抬头看了我好一会,最终眼圈泛红了。“怎么什么倒霉的事情,都让你给碰上了呀!……这你不能生育了,将来可怎么办啊?” 我再次低头,将脸埋在头发里,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 过了一会,我爸才平复情绪,对我说不管我和樊守住不住一间屋子了,只劝我好好把樊守留住。 随后下楼吃早饭的时候,他还一个劲的催促樊守和我赶紧登记。樊守点头说好,而且,看到我脸上有五指印,樊守还朝我爸也提了个要求,说不许他动手打我什么的,我爸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随后也说以后不会了。 我们吃完饭,樊守就让阿泰把炖好的蛊汤盛出来给我爸,让他给我妈喂下去。我爸不知道那是什么,听樊守说是大补的汤,他还挺高兴的。然后就端楼上喂我妈去了。 等他上楼后,我就拽了拽樊守的衣袖,“守哥,那蛊汤有没有问题啊?” “牛蝇蛊的卵可是好东西,之前它们的主人就是养他为了它的卵补身体。我现在,不过夺了它们的卵,给咱妈而已。这也算是补偿,之前它们不也吸了咱妈身上的血嘛。”樊守和我解释道。 他只要炖蛊,都会说是好东西! 不过也确实吃了能大补。 既然对我妈身体有益无害,那么我也就不说什么了。 这时,樊雅就插嘴和樊守聊起今晚怎么对付酒店怪蛇的事情,我不懂,也就没机会插言,于是和阿泰一起收拾碗筷去了。 因为我之前被蛇咬,所以,申请了几天假,这几天我都不用上学去,也就不着急。 樊守和樊雅聊了大概一个小时,最终樊守喊阿泰,吩咐他去买一些牛蛙、高度烈酒等除蛊的东西。他则又去研究他的蛊坛子了。 樊雅跑过去帮忙,我眼见着樊守往樊雅的胳膊上放了蜘蛛、蝎子等蛊虫,我吓得连连后退,不敢靠近。樊雅却笑着夸奖樊守的蛊虫养的又肥又大,真是不错! 我光听都头皮发麻了,说什么晚上也不打算再跟他们去捉蛊。 到了下午的时候,阿泰把东西买了回来,还买了一捆本地产的青色甘蔗,樊守找到两片好的甘蔗叶,递给我和樊雅一人一片。樊雅感动的看着樊守都好流泪了,我则犯了愁,这甘蔗叶多难看啊,我要是这样戴在头上走大街上,绝对会被当成神经病看的。 好歹樊雅接过甘蔗叶就问我家里有没有针线,我说有,找到递给她,她就将甘蔗叶剪成一小段,然后缝到一段布条里。她手工很好,缝的几乎看不出痕迹来。 她这样给了我启发,我虽然手工不好,但我想起我有一条黑蕾丝边的发带,于是,我把发带后面的接口解开,将甘蔗叶装进去,在笨拙的缝好接口处,一条带着甘蔗叶的发带就做好了。我还特意拿了镜子回房间,戴上发带绑在额头照了照,别说真有种现在流行的异域风格了。 樊守进来,还看的发楞了好一会,夸我一句,“我老婆怎么样都好看!嘿嘿。” 我被他逗乐了,他随后又催促我回楼上的房间,把我的东西搬到楼下来,让我从今晚开始,正式和他住一个屋子。我有点犹豫,他这家伙就自己给我搬下来了…… 我爸看见了,也没说什么,我这才安下心。 晚上樊守他们出发去捉蛇蛊,我就留在家温习功课。没过多久,我爸下楼告诉我,宋娇娇打电话给我爸,说是她和她男友出门买东西的时候,把钥匙落在屋子里了,让我们给她送钥匙去。 之前因为房租还没到期,而且房东老两口出国旅游了,一时半会没回来,我们就没把钥匙给房东,心想等他们回国再给。所以,宋娇娇他们这次把钥匙落在房间里了,才会给我爸打电话。 这种忙也不好不帮,毕竟合租这么久,也是有交情的。所以,我和爸爸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我去送了。 因为离的远,打的很贵,所以,我就坐的公交车回了原来的出租屋,来到门口,我并没有看到他们在门口等着我,估计在附近转悠,于是我就打开门走了进去。 屋内的灯没开,我就伸手摸索到了开关,啪嗒一声打开灯。 我打开灯的时候,只听门砰一声关上了,但并不是我关的啊! ℃≡miào℃≡bi℃≡阁℃≡ 就在我受惊的往身后的门看过去的时候,屋内突然传来宋娇惊呼的声音,“碧落,快跑!……呃……” 只是她话音刚落下,就像被人捏住脖子,声音陡然止住了。 我立马觉出不对劲来,扭头往出声处看去,只见宋娇娇被一个穿着黑色运动服的健壮男人捏住了喉咙,提了起来,她一脸痛苦的表情。而大厅的地板上,我看到了她男友躺在那,身上还踩着一只着了黑色男士皮鞋的脚,顺着脚往上看,我就看到了戴着口罩的熟悉脸孔-郑云凯! 看到他我倒是不至于吃惊,因为这一年多他经常这样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整我。但我吃惊的是他身边坐着的那个女人! “云凯,你别告诉我,对你下食唇蛊的人,就是这个女人啊!”就在我朝郑云凯身边坐着的女人看过去的时候,她也正侧坐着身子,姿势撩人的朝我看过来。 她不是别人,正是樊守的女徒弟,马七七! 看来,马金他们也在南京!酒店的怪蛇,会不会是马金他们放的呢? 110,蛊族解不开的死结 “不是她,是她男朋友放的。”郑云凯那双娘气十足的丹凤眼,死死的盯着我看说道。 他声音不大,估计是因为唇还没有好,嘴巴张大了会疼。 马七七这会也顺着他的目光看着我的,涂的艳红的唇瓣上扬起来,朝我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陈碧落?刚才我怎么就没想起来,你是樊守的女人呢!没想到,樊守居然还活着!” 她笑着笑着,眼神就变得凌厉。 我知道情况不妙,转身拉门准备逃出去,可门怎么也拉不来了,好像外面有人拉住了把手,不让我开门。 看样子,我又要给樊守找麻烦了!我真的不想成为他的拖累,可偏偏每次都这样身不由己的成为他的拖累! “你是跑不掉的。乖乖配合我,我考虑让你死的好受一点。”就在我拉门的时候,马七七的声音,继续在我背后传来。 虽然很气愤她的话,但我也知道,我现在是真的跑不了了! 所以,我下意识的伸手按了按锁骨处的冰蚕,让它咬了我一口,我身上顿时冷的打颤,可不知情的马七七他们,以为我是吓得颤颤发抖。 郑云凯鼻哼了一声,“现在知道害怕了?之前怎么不知道给我老实点呢?” 我没理他,而是祈祷着马七七一会不要对我用太恶心的蛊虫! “云凯,这里不方便,我们还是把她带走再处理,顺便给樊守设个陷阱,到时候,我保证帮你报仇。”马七七对郑云凯说道。 听她说话的口气,似乎和郑云凯很熟悉。 郑云凯就说了句,“把她先送我家去,我要跟他好好玩玩!呵……嘶……” 他本来是想笑的,结果笑没笑出来,就疼得嘶了一声。 “那这个女人怎么处理?”一旁的身材高大的黑衣男人问郑云凯,他这会还掐着宋娇娇的脖子。 宋娇娇眼睛已经渐渐翻上去了。 我见状,惊恐的将目光移向郑云凯,生怕他要命令这个男的杀宋娇娇。 “松开她。” 郑云凯的命令一出,这个黑衣壮汉就松开宋娇娇的脖子。她就身子一软,瘫倒在地,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脖子,拼命的呼吸,可因为呼吸太急,呛得自己咳嗽连连。 我忙走过去要扶她起来,却被黑衣壮汉给拽住胳膊了。 “郑云凯,是我惹了你,你要报仇找我一个人就好,不要伤害不相干的人啊!”我被壮汉拽住胳膊之后,我只能朝郑云凯劝道。 郑云凯虽然爱捉弄人,但并不伤害人家的性命,所以,我这会劝他,他应该能听的进去。 “真是傻不拉几的,人家打电话把你给骗过来,你不怪她,反而帮她说话。要不是我之前认识你,这会绝对认为你是在装逼!”郑云凯拿丹凤眼白了我一下。 不管郑云凯怎么嘲讽我,我现在都是一样的想法,那就是宋娇娇他们不要因为我出事,不然,我一定会内疚的。 “陈碧落,这次你还真想多了,我们设陷阱捉你男友,总得有个人给他传话呀。放心,我不会伤害你邻居的。”郑云凯起身,整理了一下身上穿的骷髅运动服套装,走到我跟前,上上下下的打量了我一眼道。 我被他这样盯得全身发毛,再加上身上冷,所以,这会全身都是发颤的。 “七七,给她来份蛊虫套餐,我喜欢看她全身难受,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郑云凯看完我,就朝马七七吩咐道。 我一听这话,心跳的剧烈,忙喊着“不要”。 可这样除了让郑云凯目露兴奋,猖狂的大笑以外,没有任何用处。 马七七随后还是在我身上放了三条红色的蜈蚣,爬得我全身都痒痒,估计是我身上被冰蚕咬过后,发凉的原因,这些蜈蚣爬到我衣服里之后,慢慢就不动弹了。 马七七却不知道,还以为蜈蚣在我身体里乱爬,所以,上扬红唇笑的很阴险,“哈哈哈,我的三条红粉佳人不错吧?” 红粉佳人?真是够恶心的! 我本来就怕这些怪虫子,刚才爬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就吓得大喊大叫。这会壮汉松开我的胳膊,我更是到处挠,因为实在是痒的不行,这就让马七七更以为它们还在我身上乱爬。 “这么晚了,别让她大喊大叫的,引得这里的居民报警,就不好了。”郑云凯看我被捉弄了一会,就朝马七七道。 马七七就嘴里发出招蛊声,把那三条红色的蜈蚣从我身上唤走。 这时,郑云凯脚踩在趴地的宋娇娇后背上,“我们走后,立马打电话给陈碧落的爸爸,就说是我说的,要想他女儿活,就让她的男友去西城区郑家园找我!我等着他!” 他说完,就让那个壮汉拽着我出了屋子。出了屋子我才发现,外面还站着一个男的,似乎也是郑云凯的保镖。 后来我又被他们塞进一辆商务车里,车开了很久,才到了城西区的一栋古风建筑的三层小楼里。 以前我也路过这里,但是看到这栋房子,我还以为是后面公园的景区之一,那里晓得,这居然是郑云凯的家! 我被郑云凯的两个保镖拽下了车,拉进这栋房子里,才发现,郑云凯和马七七已经先一步到了,只是,这两个人正在沙发上热吻! 马七七的裙子都被掀起来,露出底衣库了,她居然一点都不害臊。明明都听到我们进来的脚步声的。 我看到都替她脸发烫,不自在的别过头不去看了。 “小凯爷,把这女的关哪去?”两个保镖中,体壮的那个朝那边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小凯爷是郑云凯的绰号,在我们学校,和他混的那些同学都这么叫他的。 本以为他被打断和马七七的激吻,会很生气的骂保镖,没想到,他居然推开了马七七,呡了呡带着血迹的唇瓣,用南京方言吩咐说:“搞到后面的大冬青树上绑着去,然后你们就在门口候着,看到那个什么守的男的来了,就喊我。” 郑云凯也真是恶心,嘴巴都被虫子咬破了,居然还和马七七接吻! 只是我没想到,郑云凯居然和马七七在谈恋爱,像马七七这样性格的女的,不应该能接受他这种花花公子才对。反正我觉得他们俩个怪怪的。 两个保镖点点头,然后就照着他说的把我绑在了后院的冬青树上,我本来挣扎了几下,结果根本挣扎不出来,只好任凭他们这样绑着的。 现在是初秋,南京的天气又潮又热,蚊子特别多。因为不是和樊守在一起,所以,蚊子都围着我嗡嗡叫个不停,想要咬我,可是好像我身上还有冰蚕咬过的毒素没散掉,它们没叮我,一趴在我身上,然后就立马飞走了。 我被绑后,试探性的喊了两声救命,结果就被保镖拿透明胶布封住嘴了,估计他们没找到电视上演的绑架用的那种黑胶布。 透明胶布的味道真的是太难闻了,熏得我想吐,可嘴巴被封住根本就吐不出来。 随后保镖离开了,大厅里面就隔着门传来马七七和郑云凯那样的叫声,这女的叫我可以接受,这个男的叫我真是接受不了。特别是郑云凯,从前叫到尾,声音比马七七还大! 本以为他们要设什么大的陷阱来害樊守,现在看来,他们这两个也玩不出什么花样来。 △≧miào△≧bi△≧gé△≧ 等他们结束后,大概过了能有十几分钟,马七七就走了出来,身上穿的是白色的睡袍,而且还是男式的,一看就是郑云凯的。 她还抽着烟,走到我身边,吸了一口,朝我脸上吐了口烟圈,“以前以为你们城里姑娘多了不起,多招男的喜欢,现在看看你,我才晓得,你们除了会装嗲以外,什么都不会。真不晓得樊守喜欢你什么?” 我不能说话,只盯着她看,心里搞不清她跟我说这话干嘛,我还以为她过来是搞什么陷阱陷害樊守的呢。 她说完,又吸了口烟,然后伸出涂着鲜红指甲油的手,把我嘴巴上的透明胶布一扯,拽了下来,“我问你,马山寨的人,真是樊守害死的吗?” 因为她太用力,拽的我皮肤都疼,我适应了一下,就忙朝她解释道,“不是,是汪洋干的!他故意赖到樊守的身上,好让大樊村和马山寨互相残杀!” 结果我话音刚落,她就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啪”的一声特别响。 “果然和汪洋说的一模一样,你们会赖到他头上!”马七七打完我,就朝我冷音道,“本来,我不信汪洋的话,现在我信了。他根本就没动机杀马山寨的人,而且,为了救我们马山寨的人,还中毒差点死掉。你们敢杀不敢承认,我就更不用顾虑师徒情分了!” 111,马山寨人的追杀 她话说到这,还将手里的烟一下掐断了,随后,就拿出睡袍兜里的手机,拨通了一串号码,朝里面吩咐了句:“樊守没有死,你们来郑家园,带上你们蛊虫王!” 蛊虫王?我听樊守说过,每个巫蛊师养的蛊虫中,都有个最厉害的蛊虫,他们就给这个最厉害的蛊虫取名,叫做蛊虫王。 看样子,马七七他们决心要把樊守给除了。不行,我得想点法子才行啊。 可是我和马七七解释真相,她根本不信我的话,我又能做得了什么呢?汪洋这个人,真的是太奸诈了! 马七七挂断电话,就将手机往兜里一揣,手朝我伸过来。我一看她朝我伸手,我就浑身一震,朝她惊恐的看过去,“你要干什么?” 她没有回答我,而这时,我看到她手心里渐渐拱出一条沾血的黑色的大肥虫子,像是蚂蟥那样,但全身漆黑的。院子里有灯,灯光极亮,所以,我还清晰的看到了虫子身上因为水分充足的原因,泛着晶莹的水光! 它一点一点的从马七七的手心爬出来,然后在往她的指尖爬来,这时候马七七的指尖也离我的脖子越来越近…… 看到这条怪虫子朝我弓着身子要爬过来,我吓得寒毛直竖,直喊道:“不要啊……马七七我们真的没有害你们村的村民啊……你真的误会樊守和我了……” 我不要被这种虫子钻身,我不要!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虫子,但我敢肯定,不是什么好蛊虫! 可不管我怎么说,怎么拼命的挣扎着,马七七最终还是将这条拇指大小的大黑虫子,放到我的脖子上了! 我瞬间就感觉到虫子一点一点的钻入我的皮肤里,温热的感觉,而且很快就像是顺着我脖子的动脉吸附到我的头顶处,因为我能感觉得到它游动在我脑子里,让我头皮发麻,太阳穴处突突的跳着疼。 “呜呜……让它出来啊!”我恐惧的看向马七七,祈求道。 马七七却笑了,只是看起来有些虚弱,“陈碧落,别怕,以后你会感谢我给你这条蛊虫的,就像当初,我感谢汪洋给我这条蛊虫一样!哈哈哈……” 什么这是汪洋之前给她的?那这是一条什么虫子啊?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这条虫子好像不动了,我脑袋里除了有点胀胀的感觉以外,没有其他不适了。 马七七对我下完蛊,就回了大厅。她走后,我拼命的摔头,想把头上的蛊虫甩出来,可一点用处也没有,反倒是把我甩的头昏眼花,头上的护额更是松开,掉到了脖子上挂着了。 这护额一掉下来,本来围着我打转的蚊子,这会全像是打了强心针一样,振起精神,统统附在我身上吸血! 我自己都能感觉到自己的脸上身上趴了一层! 不一会脚下也传来被什么东西爬上来的毛毛的感觉,一定是什么虫子! 我以前甘蔗叶掉下来的时候,也没这种情况发生啊,现在这是怎么了?看来樊守说的对,甘蔗叶真的不能丢! 难怪我看那些大樊村凡是被中了血蛊的女孩,包括樊雅,都不敢轻易的扯掉甘蔗叶护额了! “救命……呜呜……”我实在是吓得忍不住喊出来了。我现在就像是引虫子的引子,什么怪虫子都往我身上爬,就连蚊子也这德行! 可无论我怎么哭怎么喊,都没有出来理我,更别说是救我了。 哭了一会,我就感觉不对劲了,之前吸我血的那群蚊子,就像是中了毒一样,一层层“唰唰”的往下落,然后,它们掉下去之后,又飞来一层,接着和它们的情况一样,吸完血就掉了。 而那些爬在我身上的虫子,估计是惹怒了窝在我锁骨窝的冰蚕了,它猛地咬了我一口。我身上的体温就骤然降低,蚊子都飞了,那些虫子也冻僵,顺着我的裤腿掉下地。 我这才感觉好多了。 就在我乘机深呼吸的时候,大厅那边的后门传来吱嘎一声,像是被打开了。我忙朝那边看去,本以为会看到马七七或郑云凯他们,却没想到,看到了一个四十来岁的妇女。 这个女的剪着利落的男士头,带着黑框眼镜,身材肥胖,穿着一套短袖运动服套装,这会打开门,看到我,愣了一会,就突然扭过头朝大厅里吼道:“小凯子,你再搞什么鬼?后院绑的是谁?” 她这声音又粗又莽,听的人心里毛毛躁躁的。 不过,我听她喊郑云凯叫小凯子,我就觉得她应该是郑云凯长辈之类的人,所以,我赶紧的朝她喊道:“救命……大姐救救我!” 我这样一喊,郑云凯就走到这个胖女人面前,带着一点女人撒娇的那样的口吻说:“姐,这事你别管了,我是被这女的男朋友给欺负了,我这会正要利用她,引她男的过来。” 原来这是郑云凯的姐姐啊! 不知道她能不能救我?! “引他过来干嘛?”郑云凯的姐姐,掐着水桶腰问他。 郑云凯就小声的回答道:“当然是血债血偿了!” “你当是演电影呢,还血债血偿!”郑云凯的姐姐闻言,伸手就直戳郑云凯的脑门,“赶紧把人给放了,一天天的,你除了给我们找事,还会干什么?” “姐,我被欺负了,你不管啊,还让我放人!”郑云凯拍掉他姐姐指他脑门的手,不悦道。 “是啊,海燕姐,哪能这么轻易的放了这个女的,她可是……” 马七七想要附和郑云凯说话,哪知郑云凯的姐姐,胖手一掀,一巴掌就扇在了马七七的脸上。 我都惊到了,心想马七七这性格和樊雅一样,都是泼辣的性子,哪能受得了这样的委屈?我以为下一刻,马七七就要朝郑云凯的姐姐郑海燕下蛊了。 却没想到,她居然屁都不放一个的低下头,一句话不说了。 “马七七我忍你够久了。我请你来我家是防人下蛊的,不是让你来当家的!你要拎清你的身份。”郑海燕打完她,就朝她吼道,“给我滚!” 马七七被她这么一吼,低着头深呼吸了好几下,最终转身离开了。 郑云凯似乎被他姐给吓到了,也不帮马七七说话,只讨好似得走过来拉着他姐的胖胳膊,“姐,你别生气,我这次被下蛊的事情,你又不是不知道,就是这个女的她男的干的,我不出这口气的话,他们真当我们郑家人好欺负了!” “你闭嘴吧!你最近闯的货还少吗?爷爷和爸妈都为你擦屁股擦累了,气的回了上海,再不想理你了。你还不收敛,不悔改,趁他们不在南京,胡作非为!我要不是接到匿名短信,说你又在做坏事,我都懒得来,随你闯祸被捉!”郑海燕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胖胳膊,朝他没好气的说道。 匿名短信? 我纳闷了,谁居然给她发了匿名短信啊? 我还以为是我自己走运呢,原来不是。 郑云凯显然比我更想知道谁是这个发匿名短信的人,这会直骂,“谁这么贱啊,居然给你发短信!特么的,我身边不会有内奸吧?” 说完,他还往大门口方向看去,似乎是怀疑门外站着的那两个保镖。 “要是知道是谁,就不叫匿名短信了!就因为是匿名短信才麻烦,这个人,不但知道我的私人手机号码,还知道你的一举一动,并且放话说,如果你敢伤害这个女的,他保证你进局子。所以,这次你就是再有委屈,也必须给我忍着!快把人放了吧。”郑海燕这会认真的朝郑云凯说道。 郑云凯听这话,也顾忌了,于是喊两个保镖把我放了。 他们一解开我的绳子,我就全身一软,瘫坐在地,随后稍微恢复了一点力量,就赶紧的把甘蔗叶护额绑在额头。 我可真的不想再被蚊子和虫子爬上身了! 随后我是被两个保镖拖出郑云凯家的,拖出来之后,就把我往街边一扔,就不管我了。 我起身活动了一下被绑的发木的手腕,刚要抬脚跑掉,马路对面就响起了车子发动的声音,我忙扭头看去,就看到了阿泰的那辆红色的五菱面包车! 他们来的也太及时了,我刚被放出来,他们就来了! “快上车!”就在我愣神的时候,面包车已经开过来了,而且,后座的车门被拉开了,樊守正一脸着急的看着我。 “守哥……”我忙往他那边走过去,刚要上车,膝盖处就有什么东西划过去,不等我反应,樊守就双臂一揽,将我抱上车。 车门还没来得及关上,阿泰就发动起车子往前开,车上还传来乒乓的声音,像是金属的东西砸到车上了。 “阿泰快点,马金的人要追上来了!”樊雅这时急道。 这会我听到车后面传来摩托车的声音。 我想往后看,却被樊守死死的抱在怀里,根本没办法看。 “阿泰,把车先开到警察局门口!”樊守这会开口道。 112,爸爸肩膀上的蛊虫为77的别墅加更9 樊守这样一喊,阿泰就方向盘猛地向右打到底,就急速的转个弯,去了岔道上的区警局那边。 本来追来的摩托车,估计是没有领牌照或者是其他原因,所以,在我们的面包车到了警局门口的时候,他们就没有追上来了。 阿泰停下车之后,就气喘吁吁的将身子,往座椅背上一靠,“好险……这马山寨的人,特么的都属狼的吧!” 见危机解除,樊守才松开我,把我抱到腿上后,长臂再一拉,将面包车里的门拉上了,我这才发现,面包车门上戳了几支飞镖。这会我才想起之前跟汪洋去马金家,看到他那些徒弟扔飞镖的画面来。原来,他们刚才是在投飞镖啊! “你没事吧?”樊守关上车门之后,就伸手开始摸索我,想看看我有没有受伤。 因为面包车里,并没有开灯。 他这会摸索我,我才想起之前被蚊子咬的脸,自己伸手也摸了摸,没有包,还是细腻平滑的,我就舒了口气。 “没事……” 话说了一半,我突然想起之前马七七往我脖子上下蛊的事情来,就赶紧又道,“对了,马七七也在南京,她好像是郑云凯家聘请回来防蛊的,并且,她还给我下蛊了!一条很大的黑虫子,是从她的手心里钻出来的。” “我已经知道了。”樊守闻言,本摸索我的手停了下来,我看到他的眼睛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似乎在转动眼珠想着什么。 他已经知道了?他怎么知道的?难道是宋娇娇告诉他的? 就在我打算问樊守怎么知道这件事的时候,樊雅问了我一句,“腹蛊虫?” 我摇摇头,“不是,是一条黑乎乎的、软软的虫子,好恶心!” 说话间,我看向樊雅,她因为是扭过头看着我的,所以,脸是背着光的,我看不到她的表情。 车内沉默了一会,阿泰打破了安静,“师傅,我们接下来去哪?” “先在这等一会。我觉得马山寨的人还没离开。”樊守回答他。 阿泰就说了句好,就再没说什么。 樊守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微微叹了口气,“不管是什么蛊虫,回去我都想法子给你除掉,别怕。” 听到他这句话,我就安下心来,伸手回抱着他宽阔的后背,趴在他的怀里好一会,我才问他,“守哥,你们怎么来的这样及时啊?我刚被放出来,你们就到了。还有,你是怎么知道马七七她也在这的?” 我这样一问,他身子僵了一下,“是你邻居那个宋娇娇说的,她说郑云凯身边那个女的叫什么七七,而且还说什么蛊。那么我就猜到是她了。” 他并没有回答我为什么来的这么及时,估计是正巧赶到吧! “那守哥,酒店里的蛊蛇你们除掉了吗?还有,那些蛊蛇是不是马金他们下的?”我问。 樊守回答说不是,还说马金他们不擅长用蛇蛊,更不了解国外这个品种的蛇,自然就不会驯养它们,把它们蛊化。 至于蛊蛇,他们已经除掉了,而且经理多给了他们一万块的奖励,说是奖励,实际上也就是封口费。 我又问他们有没有受伤,樊守没来得及回答,樊雅就插了一句,“没有你这个拖累,我们三个怎么可能受伤!” 她这么一说,我低下头不说话了。可她却没够了,朝我又嘲讽道,“但是,不带你去酒店拖累我们,你在家也不省事。真是不知道你活着是为了什么?就是为了来拖累别人的吗?” 我心猛地一痛,就像是被人在伤口处洒了一把盐一样。我咬了咬唇瓣,抬头朝她看过去,想要反驳她,可我却找不到合适的话反驳,憋屈极了。 樊守这会自然看不过去了,朝樊雅恼了,“你闭嘴不行吗?碧落也不是有意的。” “她哪次是有意的?可每次都拖累你。”樊雅反驳他,语气里却带着心疼。 “这是我们俩夫妻的事情,和你有半毛钱关系吗?” “怎么没关系……我……”樊雅别过头,不堪樊守了,“我喜欢你,看你被拖累,我看不爽快!” “那你可以不看!”樊守气道。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听樊守和樊雅在大声的吵,我太阳穴就突突的跳着,头疼到了极点! “阿雅姐,这次师娘真没拖累我们,她不是自己从郑家出来的吗?”阿泰这时将他俩短暂的沉默之后,轻声的替我辩驳了一句。 哪知,他话音刚落,樊雅就转头瞪着他,“再多嘴,信不信我喂你草鬼吃!” 阿泰这就不说话了,身子也往车门口那移了移,生怕樊雅真对他下蛊。 我则这会看着樊雅生气,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太阳穴太痛的原因,我看着樊雅渐渐有了重影,我就揉揉太阳穴,再次看向她,这会看她,就没有重影了。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樊守估计看到我揉太阳穴了,有些担心我。 我忙摇摇头,“没事。” 说完,我就从樊雅那边移开目光看向他。一下我就看到了他有好多头! “啊……” 我本以为看到的是重影,可是,我眨了眨眼睛,再次看过去,昏暗中,我还是看到了好几个樊守的头,并且每个都很清晰,我吓得大喊起来,“啊……守哥,你好多头!” 樊守好几张脸上,都皱起了浓眉,眸里朝我露出诧异的神色,“碧落,你是不是产生幻觉了?” 幻觉? 我赶紧的闭上眼睛,然后伸手拍了拍发痛的脑袋,却被樊守一把捉住手,“不要乱拍,你这样会伤到脑子的,告诉我,你哪里不舒服?” 我是闭着眼睛的,所以,听到他的声音特别的清楚,感觉到他的语气里的着急。 “我就是头痛头晕,还有看东西好像有重影了。” “头痛头晕……”樊守低声自语。 “呀,不会是中了幻蛊虫吧?”樊雅插了一句道。 她这话一出,让樊守身子一僵,将我抱的紧紧的,呼吸也不稳了,“快……阿泰,快开车回家!” “师傅,那马山寨的人……”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们要是追上来,劳资绝不客气了!”樊守朝阿泰吼了一句。 阿泰吓了一颤,随后就发动了车子,将车开的飞快。 这时我们后面并没有传来摩托车的声音了,估计马山寨的人并没有追来。 车开向家的途中,我几次睁眼看樊守他们,都是有重影的,搞的我都不敢睁眼了。 到了家之后,车还没停稳,樊守就拉开车门,抱着我下了车。我睁开眼,看向他,这会他倒是没了重影。 “落落!” 我们进屋后,我爸的声音就从楼梯那边传来,并且随后楼梯间的灯打开了,我就赶紧的朝那边看过去,一看过去,我就吓得“啊”的一声喊出声,“守哥……我爸身后有怪虫子!” 我这会居然看到我爸背上趴着两只巨大的黑虫子,好可怕! 我不敢看了,就紧闭眼睛,将脸转到樊守的怀里,颤颤发抖。 我知道我不正常了,一定和马七七给我种的蛊虫有关。 “落落你怎么了?”我爸担忧的声音,越来越近,我却吓得揪住樊守的衣服,死死将头靠在他怀里。 “碧落你别害怕,你看到的可怕东西,都是假的,都是幻觉。你坚持一下,我给你除蛊!”樊守见我这样,心痛的朝我说道。 他说话间,脚步没停,抱着我走到了楼下卧室,放我躺下。 我本来是不想离开他怀抱的,可他一个劲的劝我松开他,说他要去给我准备除蛊的药什么的,所以,我才松开他。他离开后,樊雅的声音就在门口处传来,“娇!……哼!” “落落……”我爸不知道什么时候走进了屋,好像走了过来,坐到我床边,我听到床陷了下去。 我睁开眼睛看向他,本以为就看不到那两条趴在他肩膀上的大黑虫子了,结果,我一看向他,还是看到了,吓得我冷汗直冒,倒吸了一口凉气。我越是害怕,眼睛越是闭不上了,这会我看到两条虫子很真实,不像是幻想出来的,因为,它们的身体还泛着水光,就和我之前看到马七七手上的那条蛊虫是一样的! 我爸见我看向他,他担忧的皱着稀疏的眉头,伸手要来摸我的脸,我就看到那两条虫子,就顺着他的手臂朝我爬过来…… “啊,不要啊……爸爸,你身上有虫子!” ℃≡miào℃≡bi℃≡阁℃≡ “落落……我身上没有虫子啊!你这是怎么了?”我爸担忧的道。 说话间,手还不收回去,我吓得拿起枕头就往他的手上虫子砸去,试图把那两条虫子赶走。 可怎么砸都没有用! 我吓得快破胆了,这时樊守走了进来,对我爸说,“爸,你们都出去,她出现了幻觉,看谁都不正常的。” 樊守说的一点没错,包括我这会看他,都是好几个脑袋的。并不是说是重影,而是很真实的那种,让我分不清哪个是假的,哪个是真的。 我爸随后被樊守劝走,樊守也不知道从哪拿来一片枯叶,叶子上抹着淡蓝色的粉末,对我说,“碧落,凑到鼻尖闻一闻,速度!” 我就赶紧的接过这片树叶,往鼻子上凑过去,重重的吸了一口,一股恶臭就被我吸进肺里,我忍不住,坐起身,呕的一声,往地上吐了一口黑血! 113,回村除蛊 一口黑血吐出来,我就感觉胸口处不那么憋了。整个人的身体也像是突然被掏空一样,可头晕的感觉更厉害了。 我往地上看了看,发现地上突然从黑血里爬出来好多虫子,我吓得连滚带爬的跳下床,大喊着不要。 樊守这会往血水上撒着盐,好像并没有看到虫子,反倒是皱着眉看向我,“没有虫子……你不要害怕,都是幻觉!” 他这样说,我再往地上看去,仔仔细细的看,才发现真的没有虫子,刚才真的是我的幻觉! 可即使是幻觉,刚才那样的恐怖、恶心的画面,也把我吓到了! “守哥……我害怕!”我闭上眼睛,什么也不敢看了。 本以为樊守可以把我身体里的蛊除掉,结果这根本没有除掉啊。 “落落!”我爸的声音在门口传来,声音里全是担忧的情绪在翻涌。 我很不想让他担心,可现在我真的太恐惧了,心跳的急速,呼吸都困难起来。 随后樊守过来,把我重新抱回床上,然后又给我盖好薄被,“碧落,不要睁眼了,我再想想别的法子!” “嗯,好……”我听到他声音里满含担忧,所以,我努力的让自己冷静下来说话。 这会我闭上眼睛,眼前一片漆黑,就看不到什么幻觉了。 之后樊守试了不下十种除蛊的方法,都没能除掉我身体里的幻蛊虫。最后我爸看不下去了,不让他再折腾我,说什么也要他送我去医院。去了医院拍片子,医生说我头上脑组织上方趴着一条虫子,因为关键位置上,根本不能动手术取出来,只能开了一些大虫子的药给我吃。 可我吃了光拉肚子以外,并没有任何起色,我照样一睁眼就能看到可怕的幻觉。 并且,过了两三天,我全身开始发热,樊守在我发烧厉害的时候,就会让冰蚕咬我一口,缓解一下。我才能舒服的睡下。 这样却把樊守折腾够呛,短短两三天的时间里,瘦了一圈,好看的眼睛都深陷下去了。 “阿守,别管她了,她中的这种幻蛊虫,根本没法取出来。时间久了,她迟早会疯掉,伤人伤己的。”今晚樊雅实在看不过去了,闯到我们屋子,朝樊守吼道。 樊守这会正在给我降温,我折腾的也没什么力气了,虚弱的睁开眼睛看向他,他在我眼里依旧是好几个头,但一样的消瘦,胡茬也冒了出来,显得很憔悴和颓废。 他看到我睁开眼,拿毛巾擦了擦我的脸颊,并没有理会樊雅。 樊雅气不过的走过来,一把夺了他手里的毛巾,往地上丢去,“樊守,你是大樊村的蛊公,村里好多村民指望你出山来城里救他们,让他们能在城里生存下去,不再忍饥挨饿,不再被马山寨人迫害!可你呢,整天把心思放在这个没用的女的身上,她要是还有救也行,你这样付出就付出吧,可关键是这个女的,根本就没救了,一天天在等死了,你这样为她浪费什么精力啊!” 樊雅这么一吼,我心里一紧,难受极了。 原来我没救了!我还以为,我还能活! 我害怕…… 可是,这会我更担心樊守会因为我的拖累,而把身体搞垮! 我爸已经因为我这样,累的病发住院了,阿泰在陪着他的,如果樊守再垮了,我父母就没人照顾了。 我是自私的,即使要死了,还想着要拖累樊守! “樊雅你特么给我闭嘴!”樊守这会猛地从床边起身,朝她怒了,“碧落还听得见,你这样会吓到她的!滚出去,我们夫妻的事情,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插嘴!” “我是你师妹,我不是外人!”樊雅声音哽咽了,“阿守,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好心疼!她这个女人,你从认识她到现在,就是不停的照顾她、保护她,你难道不累吗?她已经没救了,你就放手吧!” “怎么放手?”樊守冷音问她。 樊雅以为他听劝了,忙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眼泪道,“很简单,你现在把她丢在这,我们离开这啊!我不管你去哪,都跟着你。吃苦也无所谓,我身子是好的,我可以给你生伢子啊……” 樊雅真是好不要脸!我这还没死呢,她就在这劝樊守抛弃我了。我心里好难过,拼劲全力想要说一句话,可话还没出口,只听樊守说了一句让我心痛的话。 “她胆子小,肯定不敢一个人死。我要陪着她,她死我也死。” 他这句话说的干脆利落,没有一点的那种激动的音调,甚至于让人感觉很平淡。就像是说一句今天天气很好的,无关紧要的话语一样。可是,我听后,心里一暖,泪水从眼眶里不停的流淌出来,“守哥……” 他听到我喊他,忙躬身将我抱起,“哪里不舒服?坚持一下,我给你降温。” 现在冰蚕都快要累死了,按它,它也不咬我了,并且因为我身上体温总是太高,它受不了,早不知道爬哪里去了。樊守也懒得管它,一个劲的给我用冷水降温。 可想而知,他有多累了! “我没有不舒服了……”我咬牙坚持住,伸出软绵绵的手,想要替他拂开挡眼的刘海,可我找了半天,也没找准哪个不是幻觉看到的头。 他见状,伸手捉住我的手,将我的手贴在他冰冷的脸上,我感觉好舒服! “守哥……我要是死了,你别死呀,我还有爸爸妈妈呢,我很不要脸的求求你,无论如何,别跟我一起死,帮我照顾他们啊……”我哭着说道。 樊守闭上眼睛,两行泪就顺着脸颊划了下来,他没回答我。 可樊雅却气的骂我,“你这个欠货,宁死都要拖累樊守!知道他重情重义,就让他照顾你父母……你不要脸!” 我被她骂的好难受,“我就是不要脸……反正都要死了,还要什么脸啊……” “你!”樊雅气的恨不得来打我,可樊守在这,她根本就不能伤害我。 “守哥,答应我好不好?”我继续求樊守。 只要他答应我,我立马死掉也没什么顾虑了。只是我会赶到可惜,可惜自己不能替樊守生个孩子,就这样离开他了。我只求他在我死后,还能记得我。 “闭嘴,烦死你了!什么死不死的,劳资不让你死,你绝对死不了!”樊守猛地朝我吼了一句,然后就把我推倒在床上,打开衣柜在里面收拾衣服什么的了。 “阿守你要干嘛?”樊雅见状,忙走过去问他。 樊守没理她,而是,快速的收拾好衣物等东西,然后躬身在床沿上找到冰蚕,突然将冰蚕捏死了,然后喂到我嘴里,“吃了!” 我恶心的要吐,他火了,“你要是想活,就给劳资把冰蚕吞了!” ︽②miào︽②bi︽.*②阁︽②, 我被他这突然的一吼,吓得一个激灵,条件反射的就将冰蚕吞到了下去。冰凉的,如同薄荷的味道就从我的舌头一直往喉咙走,再到胃里,渐渐的全身都冰冷了起来,我的身体也不那么热了。 体温一降下来,我整个人都舒服起来,并且好像充满了力量。 只是,看樊守时,还有幻觉。 “走,我们去火车站!”樊守这会看我吃完,估计见我脸上不那么发红了,就提着行李包,拽着我的手,就让我起床跟他走。 樊雅见状,忙挡在门口,“阿守,你要带她去哪?” “去哪都不关你的事!”樊守一把推开她,然后就把我拽着出了房门。 我这会脚还有点软,不过踩起步子来,轻飘飘的,还不困难。 114,至死不渝 樊守刚出大门,就看到阿泰扶着我爸走进来,我爸看到我起来,激动的很,“落落……你这是没事了吗?” 我不想他担心,就忙点头,“嗯,好多了,不过樊守要带我继续治疗去,爸爸,你别担心啊。” 我看着爸爸时,还能在他肩膀上看到大黑虫子,但我知道是幻觉,努力的不看那两条大黑虫,而是看着我爸爸的脸。 他听后,紧皱的眉头松开一些,忙求证似得看向樊守,樊守朝他道,“爸,你放心好了,我一定会带落落回来的。” 我爸听到他这话,就点点头只说好,让他赶紧带我去治疗,别耽搁。还推阿泰去给我们开车什么的。【PCP网-Book】 等我们坐上了阿泰的面包车,樊雅就突然拉开副驾驶座的门,坐了上来。 “你跟着干嘛?”樊守朝她不满的凶了一句。 “我想好了,帮帮你救她。”樊雅认真的道。 樊守却说不需要,可樊雅吩咐阿泰开车。 阿泰就把车发动了,还劝樊守说,“师傅,多个人帮忙也是好的。” 樊守想想这才叹了口气,没阻止樊雅跟我们一起了。我这会身子温度降下来了,舒畅的很,坐在樊守的腿上,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渐渐就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我还是在樊守的腿上坐着的,但我们已经不在面包车里,而是在火车上了。 我环顾了一下周围,估计这个季节是客运淡季,这节车厢里,没几个人。樊雅在对面的座椅上,将身子靠在窗户那边,腿放在座位上打盹。 我发现,我看她居然没有幻觉了! 我再抬头看樊守,他轻阖长睫的俊颜,在我眼里也只有一张了,而不是之前好几张脸!我仔细的盯着他好久,都没有出现幻觉,我有些激动了。难道我好了? 这几天樊守一直照顾我很累,所以,这会我并没有叫醒他,就这样默默注视着他好久。 不知道为什么,现在这样看着他,让我想起了之前听过的一首歌,歌名不记得了,歌词还记得,其中有一段歌词就是说,再也找不到比你对我更好的人了,好到,我的家人朋友你都照顾到…… 樊守对我,就像这首歌中的歌词一样,对我太好太好! 而我为他做的太少了,如果我还有机会活着,我一定要补偿他。 看着他好久,车内响起了某站到了报站点的声音,车也停了下来,这时樊守猛地睁开眼,他目光不清明的时候,也是朝怀中的我看过来。当看到我睁着眼睛时,他深邃的眸中,露出诧异的神色,“碧落……” “守哥,我没事了。没有幻觉,身体也不难受了。”我朝他投出一抹笑容来,想让他安心。 他盯了我一会,红了眼圈,然后将我紧紧抱住,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试了试温度,“好像真的不烧了。你现在饿不饿?渴不渴?” 我以为他会见我醒来,说一大堆伤感的话来,却没想到是这样普通却暖人的话。 我其实没什么食欲,也不渴。但是,我知道樊守为了照顾我,已经好多天没有正儿八经的吃饭休息了,所以,我忙点头。 他就放我自己坐在车座上,去前面的车厢找售卖食品的火车乘务员了。 他一走,樊雅就睁开眼,扭头瞪着我,大眼里似乎都要喷火了,“陈碧落,你就是个祸害!实话告诉你,你身上的幻蛊虫,根本就取不出来了,你要是真爱樊守,就离他远点,不然,以他的性格,眼睁睁的看到你死在他怀里,却救不了你,他就算活着,也会内疚一辈子的!” “那我走了,你确定他不会再痛苦吗?”我坐正身子,整理了一下长发和护额,认真的看向樊雅,“阿雅,你真的了解樊守吗?如果我现在走了,他会担心的疯掉。然后责怪自己没有好好保护我。我不是在和你自恋,樊守对我的感情,超越生死。我对他,也是这样的,我很想不成为他的拖累,很想为他生个孩子,很想永远的和他过下去……” 说到这,我心里一酸,就流泪了,“可惜,老天好像专门和我做对一样,偏偏让我拖累他,让我不能生孩子,不能和他永远过下去!你别赶我走,我知道自己活不了两天了,就让我这两天留在他身边吧,我就算死,也要死在他怀里。” 樊雅听完我说的话,别过头,低骂了我一句,“真瓜,真不知道阿守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喜欢上你这样没用的女的!”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樊守怎么这样倒霉的遇到我! 可是命运往往就是这样,我们没得选择。 随后樊守买了一些水果和面包、矿泉水等,拿给我吃。我吃了一点就吃不下去了,剩下的樊守和樊雅都吃完了。 吃完之后,我想要去洗个脸,樊守就扶我去了火车接口那的洗手盆那里,我才这么多天的照了照镜子,发现自己瘦了一圈,气色很难看,一看就知道身体不好。身上穿的雪纺连衣裙,也变得宽大起来了。 樊守不等我自己捧水洗脸,拿着毛巾沾了水就给我擦脸,正好这时有个妇女带着孩子上厕所,看到他这么对我,还夸了樊守一句,说他对老婆真好什么的,樊守则看着她手里牵着的孩子失神起来,目光里有憧憬。 我知道,他特别喜欢小孩,一直都想要个孩子,可惜…… 也许我死了也好,这样樊守就可以找个正常的女人,结婚生子了。 “守哥,将来,我要是有什么好歹的话,你别犯傻,世界上的好女人很多,不要……” 我想劝他不要因为我死了,就一蹶不振的。 “闭嘴。”他猛地打断我的话,盯着我看过来,“陈碧落,我现在就和你说一遍,你是这个世界上,我唯一想要过一辈子的女的,你要是死了,劳资才不管你的爸妈,我只要你,所以,我会陪你一块死!” 他说的很认真,眼圈都红了,这份坚定让我害怕,让我心痛! 我举起拳头,砸在他的胸口上,“你这个傻瓜,不要这样,我不要你死!不要……” 他一把搂我进怀,低头就吻住我的唇瓣,泪水顺着他的脸颊流淌到我的脸上,和我的眼泪一起坠地。这会他吻得霸道至极,生怕一离开我,我就会消失一样。 之后那母子从洗手间出来,看到我们这样,呵斥孩子不让他看,催他离开。就这样,樊守都不肯放开我。 过了好一会,我呼吸不稳了,樊守才恋恋不舍的离开我的唇,唇在我额头上又亲了几下,“老婆,别轻易放弃,一定要坚持住。我不想和你这么早死掉,我想和那对老阿爹阿婆一样,等到头发花白了,我们活腻了,在一起离开这个世上。” 他说的那对老阿爹阿婆,就是之前蛊魔放蛊进村时,我和樊守去救的那对老夫妻,我们当时去晚了,老阿婆死了,我们给老阿爹驱蛊的树叶,他没要,选择和老阿婆一起死。当时我还在想,有一天我死了,樊守会怎样,没想到,他也和老阿爹一样痴情。 我以前一直以为,两个人相爱了,很少能至死不渝的,因为在城里,我见过太多的年轻男女分分合合、朝三暮四的,并不太信任会有这样的感情存在。直到我看到那对老夫妻,以及我眼前的樊守,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这样的感情,我很幸运的,拥有了这段感情。 我很满足了,就算死也不畏惧了。 “樊守,我会坚持住的,我还要好好活着,和你过一辈子!” 我认真的朝樊守说完,就第一次主动的搂住他。他也紧紧回抱着我。 可我心里却在对他说,樊守,你一定不能死! 之后回到座位上,我不再像之前那样无精打采的,而是,故意说笑话逗樊守,不想他心情不好。樊守笑的很少,看我看的很多。 好不容易熬到下火车,其实我身上又开始不舒服了,可这一次,我却不是那么缠着他,抱着他,告诉他我有多难受什么的,而是,笑着对他说我要吃东西,我好饿。 樊守见状,眉头也不皱的那么紧了,就陪我去昆明火车站旁边的一家米线店吃了米线,估计樊守见我状态好,心情放松了一些,所以吃的比之前要多。樊雅一路上看我这个样子,也不像之前那样嘲讽我了。 吃完饭从米线店出来,我到底忍不住问了樊守一句,“守哥,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呢?” 本来我以为他要带我回大樊村,没想到,现在并不是,而是来了昆明这,而大樊村在云南、贵州、四川交界的地方。 “去见一个熟人。”樊守皱了皱厚重的眉毛,一脸凝重。 115,与马金徒弟斗蛊为77的别墅打赏加更9 “一个熟人?谁啊?”我好奇的问他。 他没说话,只是一手提着包,一手牵着我的手,往马路对面走去。 樊雅默默的跟在后面,出奇的安静下来。 樊守随后带着我们坐了一趟去了一个叫做青龙峡的旅游景区,但并没有进里面,而是下车后,领着我爬了景区外面几条蜿蜒的小山路,直至天快要黑了,才到达一处山底下,山底下全是竹子搭建的小木屋,太阳下山了,山脚下又背光,所以,木屋里都点着灯,星星点点的灯火,看起来有些孤寂。 站在半山坡,看着山底下的这几家小木屋,我总感觉有些熟悉,这样的搭建风格,好像在哪见过……@P.C.P小説网@ 我回忆了一圈,终于想起来了,马山寨! 马山寨的房子就是这样的建筑方式。 我猛地从樊守的手心抽出自己的手,有些慌的看向他,“这里是哪?你说的那个熟人是谁?” 我问完,心里却已经不用他回答,也有了答案,那就是……马金! 他来这找马金的!一定是这样的! 樊守别过头,没有看我,“你别管了,这是唯一能给你除蛊的方法了。” “什么方法?”我逼问他。 他没有回答我,伸手要拉我的手。我缩回去了,不让他牵,目光倔强的望着他。 他不敢看我的眼睛,始终闪躲着目光。 樊雅这时走过来,朝我冷冷的嘲讽了一句,“这你还看不出来吗?樊守是打算把马金救醒,然后让马七七给你解蛊。” “马金救醒?”我疑惑的将目光一想樊雅。 樊雅难得的回答我,“我们也是才知道的,之前我们听宋娇娇说你被马七七他们捉走了,樊守就打电话给马七七,劝她放了你。可是,马七七说樊守不但杀光了她们马山寨的村民,还害的马金中蛊昏迷,瘫在床成植物人。所以,不肯放你。因此,我们才晓得,马金原来和阿守斗蛊的时候,也没讨到好。 前天你中蛊发烧,阿守实在看不下去,就打电话求马七七除蛊,她提了一个条件,那就是让阿守先把马金身上的蛊除了,她才把你身上的蛊除掉。” 樊雅这话一说完,我猛地想起马七七对我下蛊的时候说的那句话,她说她很感谢汪洋之前给她这个蛊虫…… 这件事,一定和汪洋有关系。 我现在,也很怀疑给郑海燕发匿名信息的人是马七七本人了! 仔细再想想,那天马金的徒弟,在追我们到警局之后,就再没追了。这一切看起来,都不正常的,原来,都是计中计。 马七七本来抓住我的时候,就在想从郑云凯手里对我中蛊,然后把我放出去给樊守,用我的性命换她爸的性命!但是,如果她当时对郑云凯说出自己这样的想法,郑云凯肯定不同意,毕竟他是和樊守有仇,所以,她才会设了这个局,故意发匿名信息给郑海燕通风报信! 现在我才想通! “这都是圈套!”樊雅继续道,“马七七这个女的,就和她爸一样阴毒狡诈。我现在就怕阿守给马金除了蛊,她不但不救你,还把阿守给害了。所以,我才要跟着过来看看的。” “樊雅,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樊守在她话音刚落下之后,就朝她恼怒的吼了一声。 樊雅就委屈的斜眼望着他,“阿守,从你收拾行李那会,我就知道你想要来这冒险了……你真是瓜,这种女的,真不值得你这样做。” “再说你就给劳资滚!”樊守气的把手里的包扔在地上,伸手要推樊雅了。 樊雅气的“哼”了一声,背过身哭了起来,再不说什么。 我看到这,心里堵得很。 我脑子很乱,我是很想活下来,可是,如果因为要救我,就必须把马金那个大魔头也救醒的话。我真不知道后果会变成什么样子的! 而且,马金以后醒来不害人还好,害人致死,樊守也一定会为自己亲手救醒这样的魔头而内疚不已的! 不行,我不能让樊守这么做。但樊守的性格我了解,一旦认定要做某件事情,就是十八头牛都拉不回来的。所以,我现在要是和他犟,说不让他去这么做,他一定不会改变主意,而且,会把我弄晕什么的,强行去做这件事情。 想到这,我深吸了口气,装出很怯懦的表情看着他,“守哥,这样真的行吗?会不会像阿雅说的那样,你会反被马金害到啊?” “不会,他被除蛊后,没那么早恢复过来。而且,他身边的那些徒弟,都只是蛊徒级别的巫蛊师,我对付起来,根本就不费劲,更何况还有阿雅呢。你就放心吧。”樊守安慰我道。 “哦。那行吧。”我强挤出一抹笑容来道。 他随后松了口气的模样,估计,他没想到我会同意他这么做吧。 “阿守,你看看,她根本就不是真的善良,也不是真心爱你的……一点都不管你事后会怎么样!”樊雅这会听到我的话,气的又指着我的脸骂我。 我深呼吸着,承受着她这样的指责,脸上却装出困惑的样子来。 樊守看了看我,然后提起包,牵着我的手往山底下走去,并且朝樊雅丢下一句话,“阿雅,你愿意就来帮我,不愿意就走吧。” “阿守!”樊雅恨铁不成钢的声音在我们背后传来,“你真的为了她,要不顾我们村民的死活了吗?马金一旦醒来,可不是小打小闹的事情了!” 我这会也终于明白,樊雅那天劝樊守说要他顾全大局的意思了。 不是针对我,而是她真的不想樊守做傻事,把马金放出来。 樊守听了她的话,手把我的手捏的好紧。我知道他心里一定比樊雅更清楚后果,也比她更难受。可是,为了我,他宁愿被万夫所指,违背自己的良心做事。我记得他之前对我说过的一句话,当时听的时候,我没在意,以为他是在哄我。现在想想,他说的是发自肺腑的。 他说,在他看来,天大的事情,都没有我的事情重要。 之前我把他从井里救上来,他看到我膝盖受伤,非要先给我处理伤口,才去救人的。因为,他觉得我的性命比任何人都重要,任何人中,也包括他。 没经历过这次的中蛊事情,我恐怕一辈子都看不透这些,现在经历了这件事情,我突然间就看透了樊守对我的这份感情。 我在心里告诉自己,我不能再拖累他,不能再一味的对他索取,而是要为他也做件事了! 樊雅最终在我们走到山底下的木屋门口时,追了上来,并且不声不响的拽走樊守手里的包,替他提着。 樊守和我都看了看她,她别过头,没理我们。 樊守却笑着扬了扬唇角,“阿雅,你这个样子,还是满有味道的。” 我听后心里一酸,有点吃醋。 樊雅这会闻言,噗一声,笑出来,“真的?” 樊守将我往怀里一揽,“是真的,不过比起我老婆来,你还差点。” 我这下也被他逗乐了,伸手捏了捏他的腰,“什么时候了,你还逗我们。” 樊雅也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就知道你,嘴里从来说不出什么好话,嘴巴比所有蛊毒都毒!” 樊守就嘿嘿的笑了两声,没在说什么。 这会听到我们说话声,几间木屋中最大的一间,打开了门,只见一个矮小黝黑的穿着民族服饰的马金徒弟,探出身子,打量了我们一眼,眼里立马就怒出仇恨的目光,用方言喊道:“大家子们,快点出来咯,大樊村的蛊公驾到,都来迎迎!” 他这一声喊,顿时其它几间木屋的门都被打开,不到一分钟时间,屋子里的那些扎着黑头巾、着黑民族服的矮个子马金徒弟们,统统围在我们身边,手里不是拿着飞镖,就是拿着毒蛇、毒蝎子等物。他们不同的脸上,都露出同一抹憎恶怨恨的表情。 樊守见状,深怕我害怕,一把将我拉到身后保护起来,朝中间那个最矮的一个马金徒弟说道:“艹,你们这马山寨欢迎客人的方式,真特么的有趣!劳资喜欢!” 说完,他嘴里就发出唤蛊声,随后突然四面八方的传来“嗡嗡”的马蜂叫声 116,推下山崖 马蜂一过来,就是围着马金那些徒弟在转,并没有攻击他们。 他们也不傻,不敢乱动,都站在那笔直的,其中那个刚才喊其他人过来的马金徒弟,见状,朝樊守露出了惊慌的表情,“连毒蜂都能驯服了,看样子,你已经是蛊神了?” 樊守挑了挑浓眉,@P`C`P小℃説℃网@“那当然,不过,你们确定还要用这么浓重的方式来欢迎我吗?” 蛊神?樊守都升到蛊神级别了? 对了,之前听他说了,他被很多蛊虫钻身都没死,而且身上还有解毒机制,这样百毒不侵的体质,不就是蛊神的体质么!心里替他高兴! 樊守说完这句话,眼神一凌,让那几个马金徒弟吓得往后小退了几步,最后他们的目光都投在那个和樊守说话的马金徒弟身上,“权师兄,怎么办?” 这个被称为权师兄的就朝他们道,“你们先回去吧,我来领他们见师父。” 他这话一出,那些徒弟就收回手里的毒物或凶器,想要退回去,可惜被毒蜂围着,他们不敢乱动。 这会叫马权的就看向樊守,“跟我进屋,先给我师傅除蛊!” 樊守却摇摇头,“不行,我走这么远的路,累坏了,先找个屋子,让我们休息一下。” 他这话一出,马金的那些徒弟都朝他瞪过来,用土话骂他。樊守不以为意,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最终马权斗不过樊守,让他把毒蜂唤走,叫自己的师弟们腾出一间木屋,让我们三个休息。 我们三个来到这间木屋里,樊雅就对樊守说,“你真要给马金除蛊的话,可得防马七七使诈,万一她事后不给陈碧落除蛊怎么办?” “她只要在电话里对着碧落唤蛊就行,我给马金除完蛊后,就给她打电话,如果她要敢使诈,我再给马金中一道蛊就是了。”樊守冷冷道。 樊守虽然性子简单粗暴,但是,该谨慎的时候,还是很谨慎的。 樊雅这才不说什么了。 樊守随后扶我坐到床边,问我怎么样的,我回答说,“身上没什么不舒服的,就是有点饿了。” 我抬头望着他的脸,在屋内昏暗的灯光下,他脸显得更瘦了,让我心疼。 樊守,对不起,接下来我要做一件,让你很生气的事情了。但我不后悔这么做! “真是饭桶、吃货!就知道吃!”樊守没说什么,樊雅就在一旁朝我嘟囔了。 “我是真饿呢。”我捂住胃,假装委屈的看了看樊雅那边。 这会我撒谎,真不敢看樊守的眼睛,怕被他看穿。 樊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顶,“能吃是好事,别听她的。本来你晚上也没吃多少,等着,我进山里弄点野味回来烤给你们吃。” “干嘛要去山里,问马金徒弟要噻!”樊雅道。 樊守白了她一眼,“马金徒弟那只能有蛊虫和竹蛆,你认为碧落能吃的下去?” “我不吃!”我一想到那些虫子,这会不用装,都恶心的想吐了。 樊雅见状,又骂了我一句娇气,就说要和樊守一起进山,樊守不同意,嘱咐她守着我,别让马金徒弟伤害了。 樊雅这才心不甘情不愿的留下来了。 樊守转身要走出去的时候,我心一紧,喊了他一声,“守哥……” 樊守扭过头看向我,“怎么了?” 我忍住心痛的朝他笑了,“小心点啊!” “没事,这些山都不高,我闭着眼都能走。倒是你,你和樊雅乖乖在这等我回来。”他丢下这句话,就拉开门走了出去。 他一走出去,我就捂住脸,低声哭泣,“对不起……我又要不听话了!” 希望我死后,你能过的轻松一点。 “樊守都出去了,你别装可怜了,真是烦人,哭哭啼啼的跟个瓜伢子似得。”樊雅见我哭,气的直骂我。 我这才止住眼泪,伸手擦了擦,认真的朝她看过去,“阿雅,你说的对,我除了拖累樊守以外,不能为他做一点事情。我想通了,他为了我可以做违背良心的事情,我却不能让他这么做。我要离开他!” 樊雅闻言,愣了好几秒,才朝我眨了眨乌黑透亮的大眼睛,“你说什么?离开他?” “是的。刚才我是故意支走他的。马金不能救,否则,不但是大樊村的人有危险,就是其他普通人也会被他害到。之前我们在镇上的时候,我们就偷听到马金和汪洋的谈话,马金其实,就想杀光外族会蛊术的巫蛊师,自己称霸蛊界,然后利用蛊术害人,达到他的目的。救醒他,后果不堪设想。” 我起身走到坐在竹椅上的樊雅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认真严肃的又道,“我是很怕死,可如果因为我活着,会死很多人的话,我活着也会内疚的,樊守更会痛苦自责。我不要他痛苦和自责!” 樊雅抬头静静的看着我好久,本来是诧异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你真这么想?” “千真万确!”我点点头,真诚的看着她道。 樊雅就转动了两下眼珠,“那你想要怎么做?” “我现在就离开。把你手机借给我一下,我想录一段话给他。”我朝樊雅伸手道。 樊雅想了想,从牛仔短裤兜里,拿出手机递给我了。 我拿起手机,找到录音器,按开,就开口说道:“守哥,感谢你这么久以来,对我的爱护,可惜我太没用了,总是拖累你。现在,我要勇敢一次,不要再拖累你了。我走了,不要找我,也不要给马金除蛊,他是个坏蛋,救醒了,会祸害很多人!还有,如果你真的爱我的话,应该知道,我不会想要你陪我一起死的!否则,我绝不原谅你!” 说到这,我哽咽了一下,忍住泪,继续道,“我一直没好意思和你说,其实……我爱你,不比你爱我的少。一定要好好活下去,然后重新找个老婆,生个伢子……再见!” 按下录音器的结束键,我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 心好痛,只要一想到他听到这些话后的画面,我就心里难受的要死。可为了阻止他做将来内疚的事情,我只能这样做。 我不是圣母,我这么做,只是不想心爱的男人为了我将来痛苦。 他为了我,做了太多太多,我也该为他牺牲一次。 “你……你要走的话,快点吧,我顺便送送你。”樊雅在我哭了一会的时候,提醒了我一句。 现在我身体又开始发烧了,所以,很不舒服。她要是肯陪我走一段路,也是好的。不然,我真怕自己没走出这里,就被樊守找回去了。 我擦了泪,说了句“好”,然后就见她起身,扶着我往外走。 这是她第一次主动扶我,而且还没对我下蛊。 她扶着我走到之前我们来的那条路上之后,我朝她道:“樊雅,以后守哥就交给你了。我告诉你,他喜欢顺从他的女的,你有时候太强势,他不喜欢的。还有,他这个人,嘴硬心软,你惹他生气了,撒个娇哄哄他,逗逗他,他就会不气了。千万不要在他生气的时候,和他犟,那样他会更火……甚至砸东砸西的……” “差不多行了!樊守和我认识都有十年了,我还不比你了解他吗?要不是当初我让他入赘,他不肯,我们早结婚了,还有你什么事啊!”樊雅猛地打断我的话,气鼓鼓的说道。 因为天黑,所以,我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听她的声音,就知道她是怒了。 我也知趣的不说话了。 她扶着我走到了一条小悬崖的窄道上,之前我记得,好像并没有走过这里,于是问她,“这也是出山的路吗?” “不是。”樊雅松开我的胳膊。 我有点害怕的往悬崖下面看了看,漆黑一片什么也看不到,心里莫名发慌,“不是,你为什么带我走这条路?” “陈碧落,因为我比你更了解樊守,所以,我知道,你如果只是离开的话,他一定会想办法找到你,别忘了,你身上的气味,他的蛊虫都能知道。找你很容易!但他找到你后,你是一具死尸了,那么他才会真的死心!”樊雅声音骤然变冷,“所以,这条路,是我送你归西的路!” 我闻言笑了,“呵呵,你真是多此一举了,我本来也没打算活着的,只想着去大樊村那里等死,你既然都不肯给我机会……” “哼,你不属于大樊村!”樊雅这会手往我肩膀上一放,“陈碧落,别怪我狠毒,要怪就怪你倒霉的被卖到我们村寨;要怪就怪你让樊守爱上了;要怪就怪你抢了我的“欧”!” 欧是土语,意思是她的老公,可是樊守根本就不是她的老公。 但她没留时间给我反驳她,就这样,手一用力,将我推下山崖…… 我本能的闭上眼睛,迎接着粉身碎骨的死亡来临,这一刻脑海里浮现出樊守的面庞,很奇怪,居然是他满脸痘包时的模样,永别了,樊守! 可就在我以为自己要掉下去摔死的时候,手臂突然传来被拉住的痛感,随后,我的身子也停止白拽了上去,我惊愕不已的睁开眼睛,只看到一抹黑色的身影,把我拽进怀里,然后还不等樊雅反应,就打横抱着我往山下走。 “谁?”樊雅反应过来想追,可没走几步,黑衣人就发出“次次次”的声音,随后我听到樊雅惊呼的声音,“呃,草鬼!” 117,汪洋的局 “你是谁?放开我!”我被这人抱在怀里,有点怕,因为他身上好凉,有淡淡的沐浴**味,让我感觉有点熟悉。 脑海里也快速回忆着,最终出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那就是汪洋! 不会这个抱着我往山下跑的人就是汪洋吧? “别动,否则我们两个都要从这掉下去!”他朝我回了一句。 这普通话标准,声音清澈的男音,就是汪洋的!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我本来还没有怎么挣扎,@P.C.P小説网@可等他这话一说出来,我就拼命的挣扎起来,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放开我……” “就知道你不老实!” 他猛地把我抱紧,不让我再挣扎,然后嘴里发出像是咂舌头的声音,声音很小,却让我头痛的厉害,随后渐渐我就失去了力量,全身瘫软。 “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汪洋嘲讽的说了一句,就大步的像山下走去。 这时候,我脑袋里嗡嗡的响,眼前一片漆黑,脑子里的那条蛊虫似乎正在爬动着。 我突然想起马七七给我下蛊的时候说过,这条虫子就是汪洋给她的。他会唤蛊并不奇怪。 心里好恨,为什么他们这样的恶人总能奸计得逞呢? 我被他抱下山之后,他把我直接抱回了马金那边的木屋里,而且,这一次还是把我放在原来的屋子里。我诧异了,他为什么要把我又抱回来? 我因为身体不能动,只能疑惑的朝他看过去。 他就坐到床边,伸手拽起我一缕长发在修长的指尖,阴邪的笑着,“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把你送回来了吧?” “为……为什么?”我有气无力的问他。 声音小的和蚊吟似得,连我自己都听不清了。 可汪洋却听清了,“因为,你不能死。我设了这么大的一个局,好不容易把樊守引过来,你要是死了,我的计划不就泡汤了吗?” 果然又是他在捣鬼! 只可惜我太笨,想不出来他这么做是为什么! “你……你为什么这么做?什么局?” “你宁可牺牲自己,也不想要樊守救马金,差一点就破了我的局。我要是再告诉你是什么局,你不肯定会告诉樊守吗?我这次还是谨慎一些的好。”他说到这,突然将我头发一拽,疼得我忍不住‘呃’了一声,他就笑容更甚了,“疼吧?这点痛,比不上我心里的痛!” “汪洋,你本性不坏的,别再一错再错了……校长已经死了,你真要是想做个好人,就收手吧,我保证不会把你的事情说出去的……其实,那天我进校长办公室阻止你,不是我冲动也不是我傻,是我认为你是个好人,只要我阻止你动手杀校长,你或许,就还可能做个好人的……”也许是我要死了,胆子变大了,所以,对汪洋说话也不那么小心翼翼了。 这会我虚弱的把话说完,他突然就松开我的头发,眸中的阴邪之气渐渐散开,默默的注视着我好一会,“你真是天真了,就算你冲进去阻止了我对校长下蛊,结局也不会改变!我照样是杀人犯和小姐的儿子,不管怎么努力,还是要被人排斥和嫌弃的。我曾经一度想向所有瞧不起我,鄙视我的人证明,我可以比他们更有能力的去担当大任。我爸爸是杀人不眨眼的杀人犯,可和我有什么关系?” 说到这,他闭上眼睛,朝我自嘲的笑着又道,“知道我为什么学医吗?” 不等我回答,他自己又回答了,“因为我想用杀人犯儿子的身份去救人,让所有人都看清楚,我是好人!我是医者仁心!可结果呢……哈哈哈……我救了那么多人,一次手术意外,他们就不肯原谅我,说我是杀人犯的儿子,我是故意要害死病人的。正常的意外而已,和我的身世有什么关系?” “汪洋……” “别劝我,也别对我用这种同情的目光,我看了很想毁了你!”他伸手紧紧捏着我的下巴,眸中又浮上阴狠的神色,“不是我不想好,是这个世界的人都在逼我,不给我机会!既然好人做不了,那么,我就只能做恶了。” “你说他们都没给你机会,都是借口,是你坚持不下去了!你一有点挫折,就觉得全世界的人都看不起你,鄙视你,其实,最瞧不起你自己的人,是你自己……是你轻易放弃了做好人的机会。不是校长不给你机会,是你没给他一个机会。就算你今年没应聘上,校长都答应了让你明年来上,可你偏偏认为是他针对你,不通融!”我深吸一口气,认真的反驳他。 我这句话说完了,他捏我下巴的手越来越紧,“你什么都不懂!当你被人鄙视被人误会的时候,你就会明白,我当时为什么那么气愤了!陈碧落,这个世界上得到最多的人,不是好人,是那些恶人。所以,我想要得到更多,就必须学会恶!” “你简直冥顽不灵……”我气道。 他却笑着回了我一句,“你还食古不化呢!” 话末,外面传来脚步声,汪洋就赶紧的松开捏我脸的手,从窗户那边翻了出去。 他刚翻出去没多久,木屋的门就被推开了,只见樊守手里提着一只野鸡走了进来,他打量了屋子一眼,最后目光落在我身上,“老婆,樊雅没有守着你吗?” “她……她在出山的……” “阿守,你这么快就回来了?”我话还没说完,只见樊雅就从门外走了进来,笑着对樊守说话,因此也打断了我即将说出来的话。 我惊愕的看向樊雅,见她除了头发有点乱,其他的没什么异常,不禁有些好奇,她这么快就赶回来了? 想到她之前还想把我推到悬崖底下去的画面,我就恨得牙根痒痒,她这会真能笑得出来,还和没事人一样。 “我没走远。”樊守见我们都没事,就说要把鸡烤了,随后才走出去。 他一出去,樊雅就关上门,朝我走过来,轻声警告我,“陈碧落,你真是个祸害,居然被汪洋救了!他一定要利用你做什么!” 本来之前我只认为樊雅性格不好而已,心眼不坏。现在看来,她不但性格不好,心眼也坏透了! 想要摔死我,这会一点都没有内疚感,反而还在这骂我! “怎么,还想杀我一次?”我勉强的用手撑着身子,半靠在床头,朝她气愤的剜过去。 “反正你也不想活了……”樊雅别过头,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 我冷哼,“我不是不想活,是没法活,才选择等死的,可你不但我同情我,还把我要推到悬崖下去,你真够狠毒的!” 樊雅听我这么说,猛地朝我伸手过来,我就看到她拱起的食指上翘着一只黑寡妇蜘蛛,这会正对着我张牙舞爪,“我警告你,最好不要告诉樊守我推你下悬崖的事情,不然,我的小黑绝不会放过你!” 要是以前,我一定会害怕的大喊大叫,可这会我知道自己命不久矣,所以,根本不在乎这只大蜘蛛,“好啊,你放它咬我吧,死了樊守也不会娶你!正好也合我心意。” 樊雅似乎没想到我会不怕她的黑寡妇蜘蛛,愣了一下神,随后就收了起来。 目光移向门口处,因为樊守的脚步声走到了门口。 不一会,樊守把门打开,拿出烤好的鸡走了进来,拽下鸡腿递给我吃,“我用桂花树枝烤的,你喜欢吃的味道。” 我看着他递过来的鸡腿,心里感动的不行,可胃里却直反胃,因为我真的没食欲。但我不想樊守怀疑,就接过来,假装很开心的吃了起来,“嗯,味道真好,守哥要是将来开饭店,一定天天爆满。” “嘴甜。”樊守闻言笑了笑,紧皱的眉头松开了。 我也傻傻的跟着笑,怎么看他都看不够。 刚才我差一点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我也饿了。”樊雅这会不甘寂寞的说道。 这句话说的有点刻意撒娇的感觉,这让樊守本和我笑着的脸,突然就耷拉下来,“外面还有一只鸡,自己烤去。” 本以为樊雅会说就要吃他烤的,哪知,这次她居然乖乖的出去烤了,这倒是让樊守弄得尴尬了。 “我是不是有点小气?”樊守在樊雅出去后,问我。 我没回答他,而是斟酌了一下,认真的告诉他,“守哥,我们来这,恐怕是汪洋设的局。” 本以为樊守听后会吃一惊,可没想到,他放下手里的烤鸡,拿起桌边的毛巾擦了擦手,了然的对我说:“我也猜到了。不过,不管他在搞什么鬼,我也要救你。” 118,杀马金为木槿花西月锦绣的跑车加更1 “那你还来,这不是送死吗?” 看着樊守低垂下去的眸,我心堵的更加厉害,喉咙处如噎大石,半晌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原来,樊守是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知道汪洋设的局,还要闯进来。他一直在替我考虑,有没有考虑过自己呢? 如果这是一个局,或许救不活我,他还会有危险。 汪洋之前和我说,我死了就破了他的局,可是,我死不了,但如果马金死了,同样能让樊守安全。因为马金的徒弟根本威胁不了樊守。 更何况,还有樊雅在这陪着樊守一起! “老婆,来都来了,不说这些没用的。你快躺下休息,明早我给马金除完蛊,就让马七七给你除蛊。”樊守给我盖了盖麻布毯子,然后就扶着我躺下。 我心里也没有好的主意,只好先听他的躺下休息。随后樊守见我闭上眼睛休息了,他就出了房间,然后门外就传来马金徒弟和他说话声。 “樊守,你到底什么时候打算除草鬼?不会真想休息一晚等到明天吧?”马金那个叫马权的大徒弟的声音。 听声音就能听出他语气中的焦急来了。 “急什么急,老子答应马七七来除蛊,还能是扯淡吗?滚滚,我得洗把脸睡了。” 樊守朝他不耐烦的说道。 话末就传来樊守推搡他的声音。马权又朝他说了句什么,只是他们都走开了,所以,我没怎么听清。 他们走开后,我想了想点子,最终想到樊守收拾行李包的时候,在里面放着拦盗香的粉在方面袋里,所以,我赶紧的起身,打开行李包,从里面找到拦盗香的袋子,抓了一点在手里。然后拉好行李包拉链,退回床上躺好。 过了大概十几分钟,樊守进屋了,朝我无奈的道:“老婆,看来我们得马上给马金除蛊了。” 我睁开眼,愣了一下,“为什么?” “刚才马权说,马金身上起了……起了毛!再要晚点,恐怕蛊就发遍全身了。”樊守烦躁的道。 “起毛是什么意思?”我疑惑的问了句。 樊守就走过来,一把抱起我,一边往外走;一边回答我,“就是一种孢子蛊,这种蛊很奇特,是用孢子中进人的身体里,如果没有用下蛊师的虫蛊进入人的身体里吃掉里面的孢子,那么,这些孢子就会在人的身体里生根发芽,就是俗称的起毛。蚂蚁误食孢子,就会从头顶长出一颗孢子草,然后尸体成为孢子草的养分。人也一样。这是一门很邪毒的中蛊方式,被禁用多少年了。” 我听后都不自觉的起了鸡皮疙瘩,“那么被禁用了,你怎么还对马金下呢?” “不是我下的。”樊守这会抱着我走到门口了,他止住步伐,头一低,亲了我额头一口,然后轻声对我说道,“可我不能说不是我下的,因为这样,马七七就不会给你解蛊了。老婆,一会看到什么都不要怕。” “我就问你一句,不是你下的蛊,你能除吗?”我担心的问道。 同样的我说话声音也很小,就是怕外面的马金徒弟们听到。 樊守点点头,“能。因为,这蛊虽然不是我下的,但是这孢子却是我们大樊村长得,我也有专门对付孢子的火蚁虫。” 一听这话,我却高兴不起来,本以为樊守如果解不了,那么马金死了,樊守就没危险了。也不会因为事后马金害人而内疚了。可是,偏偏这个蛊不是樊守下的,他却能解的了! “守哥,会不会是汪洋下的蛊!这里面一定有阴谋!” 我有点慌了。 越是知道是他搞的鬼,可越不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这很让人不安。 樊守却无所谓的说:“他还不是老一套,陷害我呗。没事,反正大樊村和马山寨的过结,那是解不开的死结,他们误会我就误会我吧。” 说完,就用踢开门,抱我出来了。 出来后,我才发现屋外马金的徒弟们都手举火把,张着八字腿,仰着头一个个朝我们看来,眼神都很是凌厉,虽然个子都矮,可这份气势倒是不低。 樊雅这会也估计吃完鸡了,正站在火堆边,也朝我们这边望着,看到我们被马权领着往马金的屋子里走去,她也要跟过来,却被马金的几个徒弟伸手拦住了。她只能站在那跺脚骂着拦她的马金徒弟。 马权打开马金的屋门之后,我赶忙往里看,结果一下就看到了令我恶心的一幕。 只见马金全身光不溜丢的躺在一张凉床上,发黑的身体上,隐约长出像青苔那样的斑块,一片一片的,但是可恐怖的是他的胸口还在呼吸着,这样就说明他还活着。 “艹,好歹给他盖上点东西噻!”樊守放我下来后,忙捂住我的眼睛,不让我看那边。 正好我也不想看了,真的太恶心。 樊守让我转过身去,我也赶紧转过身,单手扶着墙站好。 “我要除草鬼了,你可以滚了。”樊守这会安顿好我,就朝杵在门口的马权催促道。 马权不乐意,“不行,我得看着点。” “那我不除了!老子又不是你的师傅,你在这看我除蛊,偷学我的蛊术怎么办?当老子瓜啊!”樊守骂了他一句。 马权就想了想,最终妥协道,“那好,我们出去等,等我师傅醒了,你喊我们。” 樊守不屑的白了他一眼,不置可否。 马权临出去的时候,到底是忍不住对樊守冷音警告道:“别玩花花肠子,不然七七不对你婆娘子除草鬼,到时候,你再想找这么妖艳的婆娘子可就没得了!” 他们这里的土话妖艳就是漂亮的意思。他这话一出,樊守扫了我一眼,喊他快滚。马权才关门了。 但出去后,他并没有走远,而是站在门口的。估计,还是不放心樊守的。 樊守则在他走后,拿出一块擦桌子的破抹布往马金身上重点部位一丢,才说我可以转身了。 我就转过身,只见樊守从薄款的夹克衫兜里掏出一些类似面包屑的东西洒在马金的身上,然后就开始咂舌发唤蛊令,还拿手打响指。 不一会我就看到有好多火红色的大蚂蚁从樊守的指尖来回爬动着,樊守看到它们很高兴,手拱起来凑到灯泡那照了照,“小东西们,最近憋屈坏了吧,一会就让你们好好玩玩!” 我见他笑,心里慌的不得了,这会就是我下手的时候了,不然再晚可就来不及了! “守哥!” 我鼓足勇气,走到樊守身边,他猛地回头看向我,我一下将手里的拦盗香粉洒在他的脸上。他不备吸了一口进去,随后呛得咳嗽了,可目光却朝我惊愕不已的投过来,“咳咳……你在干嘛?” 他这一剧烈咳嗽,那些火蚁就受惊的钻回他的衣服里面去了。 “守哥,我不要你为了我做违背良心的事情。马金你救不得!我就算是死,也不要你救他,让他将来害人!”我轻声道。 樊守闻言,一脸气愤,“你别瓜了,我不在乎马金醒不醒,只在乎的是你活不活!” 话末,一把将我推开,我没想到他闻了拦盗香的花粉还这么有力气,所以,一下被推到在地,可他这次连看都没看我,就继续砸舌,准备唤火蚁出来,可是,他刚砸了两下舌,火蚁还没出来,他就高大的身子就一晃,居然突然就晕倒了,他倒地昏迷前,还爆了句粗口,“艹,瓜婆娘!” 说完就眼睛翻了翻,就昏迷了。 我这时才爬起来,把他拖到一边,知道拦盗香只能让樊守这样强壮的体格的男人,昏睡一小会,所以,我不敢过多耽搁,而是走到马金凉床边,看着全身泛着青苔毛的马金,想着各种杀死他的方法,匕首割动脉?捂死?拿护额勒死他? 想到一种方法,我就吓得咽了咽口水,就这样大概耽搁了几分钟,我看到樊守的手指动了动,怕他要醒了,就一咬牙,解下我额头用蕾丝发带缝合的甘蔗护额,往马金的脖子渐渐凑去…… 119,毒物攻身为木槿花西月锦绣的跑车加更2 等凑到马金的脖子上后,我手开始剧烈的发抖了,我看着马金紧闭双眼黝黑的老脸,心跳的剧烈,这会头也开始疼了,我实在受不住,就先收了手,捏着自己的眉心,等睁开眼,再往马金脸上看去时,我发现他在睁着眼朝我笑! “呃……”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往后退了一步。 忙伸手捂住胸口,恐惧的闭上眼睛,在睁开往那边看去,这次马金还是紧闭双眼的模样,难道刚才我又产生幻觉了? 冰蚕的毒素快要冻不住幻蛊虫了,它估计在我脑袋里慢慢要苏醒折腾我了! 不行,我的时间不多了,我一定要在死前把马金这个大祸害给除了,让樊守和大樊村村民过的安宁一点。 想到这,我再次将护额往马金的脖子上勒去…… 就在我勒住他脖子,准备使劲的时候,我发现,他本上下起伏的胸口处,居然突然停止起伏,而且,马金的手脚抽搐了一下,接下来,口鼻往外流着暗红色的鲜血,流出来时,一股恶臭熏得我睁不开眼。@P`C`P小℃説℃网@ 我赶紧的退后两步,直到被一边的竹椅绊倒,跌坐在地为止。 估计是我绊倒椅子发出响声,突然惊醒了躺在地上的樊守,只听他声音暗哑的喊了声“碧落……咳咳……” 我就赶紧睁开眼朝他看过去,只见他已经单手撑地的坐起身子,这会另只手在拍脑门,摇着头试图让自己清醒。 “守哥……马金他……” 我刚要告诉樊守,马金自己断气死了,这时,屋外的马权估计也听到我摔倒后,椅子倒地发来的响声了,冲了进来,“师傅!” 进来后,他看了看地上坐的樊守,再看看我,最后目光落在马金的身上,只是,一看到他的脖子,马权就睁大了眼睛,几步跑过来,试了试马金的鼻息,没试到,就缩了手,惊恐的望着马金好一会,才大喊一声,“啊!我要杀了你这个女的,居然敢勒死我师傅!” 什么?勒死他师傅? 我忙摇头,“不是我,是他自己死的!” 马权哪里肯信我,这会一把拽下我之前落在马金脖子上的护额,紧紧捏在手心,愤怒的瞪着我,“你还敢赖账,你的带子还在这,你赖不掉的!” 他这近乎咆哮的声音一发出来,屋外那些马金徒弟闻讯都冲了进来。 樊雅也跟着跑进来,她一看到樊守坐在地上,忙走过来扶起他。樊守这会估计还没恢复过来,樊雅扶他的时候,他还差点站不稳摔倒。看我的目光也恍恍惚惚的,“碧落……” “阿守,你怎么了?”樊雅这会嗅了嗅樊守身上的味道,然后很大声的道,“呀,你身上怎么有拦盗香的味道?这个女的给你下拦盗香了吗?” 她这话一出,所有人都看了樊守一眼。 樊守这会意识也不太清醒,所以,听到樊雅的话,提醒了他,他就朝我问道,“碧落,你……你不要泛瓜,马金死了,你也活不了……别杀他!” 他估计还不知道马金死了。 他这话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移向了我,特别是马金的徒弟们,那目光简直和刀子一样,狠狠的剜着我,恨不得将我千刀万剐! 我被他们这样的目光盯得发毛,“你们……你们真的误会了,我没有杀你们师傅,是他自己断气的!” “你这个欠货,居然还敢赖!”马权气的把我的护额扔在了马金的尸体上,然后举起手,嘴里发出招蛊令,片刻后,他的手上就飞来一只黑色的蝴蝶。 我知道黑蝴蝶是能让人全身发麻瘫倒在地的!以前汪洋对我用过。 我身子往后直退,直到退无可退的靠在竹子墙上为止,“真的不是我!” 虽然我确实想杀了马金的,可是,最后他的死并不是我造成的! 马金的徒弟们步步紧逼,根本不信我,并且他们手中都拿着各种毒物,那些剧毒的怪虫子,一个个对我张牙舞爪,比马金徒弟们狰狞的面孔都令我毛骨悚然! 我恐惧极了,伸手捂住自己的衣领,求救的看向樊守,“守哥……” 我想喊他救我,可是我后面两个字还没喊出来,就见樊雅朝樊守的后颈处不知道放了个什么虫子,咬了樊守一口,只见他一下瘫倒在樊雅的肩膀上,她就立刻扶着他悄悄溜了出去。 我赶紧收回目光,怕他们溜出去被马金徒弟们发现,那样樊守一定会有危险!所以,我不敢再看那边,引起他们的注意。 我心里很清楚,樊雅再坏,可对樊守是真心的,她怎么样都不会伤害樊守的。 反正我也活不了了,那么死就死吧。只是心里对樊雅这样屡次落井下石害我的事情,我是深恶痛绝。要不是知道自己活不了,我绝不会这样表现平淡,而是大骂她卑鄙无耻,狠毒绝情的。 “杀了我师傅,我们要让你生不如死……” 马权他们走到离我一步之遥的位置时,马权将手里的黑蝴蝶往我这边一挥,我就吓得捂住脸,蹲下身,“不要!” 可我的话喊出来之后,马金徒弟们并没有住手,而是把手里的毒物都扔到我身上,这有短短的一分钟时间,我全身上下都被各种毒物包围了,还有一些往我衣服里钻。 我吓得大喊大叫,满地打滚,痛…… 全身上下,包括头里都是痛的,最恐怖的感觉不是痛,而是那些怪虫子在我身上爬动的刺毛感觉,肉麻的让人头皮都发麻。 生不如死的滋味我这一刻算是体会到了! 当这些毒物带给我的痛感让我承受不住,快要昏死过去的时候,突然屋内传来汪洋的一声喊,“都住手!” 他这一声喊,所有人都朝他看过去,包括我。 只是我的视线开始模糊,看到的只是他黑乎乎的一团影子。 “汪先生?你怎么在这?”马权疑惑的问他。 他快步走到了马金身边,看了一会他,才回答马权,“我本来是赶来救马寨主的,结果还是来晚了!” “都是这个女的……要不是她用带子勒死我师傅,你就能救到我师傅了!”马权听了汪洋的话,更是气的过来狠狠的踹了我一脚。 这会我身上被毒物弄得痛的麻木了,他踢我这一脚,没让我感觉多疼。反倒是把将要昏迷的我,踹的清醒了一些,我艰难的朝汪洋看过去,想骂他虚伪、卑鄙。可惜,却没有力气了。 我感觉自己就快要死了,心里头却满是不舍,不舍和樊守没道别就这样死了,不舍和樊守没有过到一辈子就这样死了…… “不是她。”汪洋这会拉了拉马权,阻止他继续踢我。 “怎么会呢?我亲眼看到这个女的,把带子放在我师傅脖子上的!”马权反驳道。 汪洋朝他解释道:“如果真是她勒死你们师傅的话,为什么马寨主的脖子上没有勒痕?” 他这话一出,马金的徒弟们就都凑到马金尸体边,看着他的脖子,最后是马权恍然大悟的声音,“对啊,师傅的脖子上没有勒痕!那师傅这是怎么回事?” 马权他们毕竟是没见过世面的山村村夫,思想都过于简单,很好利用,很好欺骗! 汪洋现在说什么他们就信什么! “我看你师傅是七孔流血,分明就是毒发身亡的,而且还是蛊毒,有可能是樊守对你们师傅用了不得当的除蛊方法。”汪洋语气故意带着愤慨。 马权他们闻言,一个个都惊呼起来,“大樊村的樊守和樊雅呢?” 汪洋这会又开口了,“呀,我明白了!” “什么?”马权追问。 汪洋就重重的叹了口气道,“我明白了,樊守根本不爱这个女的,什么要带她来除蛊,一命换一命的,其实,就是想将计就计的来杀死你们师傅。他一定是怕你们师傅醒来后对他们大樊村不利!” 汪洋这话一出,我心里在想,这个男人怎么会这么狡诈卑鄙的!明明这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这会还在这装模做样! “……难怪他们扔下这个女的跑了!我们被骗了!我们快追!”马权丢下这句话,就带着师兄弟们追出去了。 我慌了,怕樊雅和昏迷中的樊守对付不了他们! 在他们走后,汪洋就讥笑起来,“这群没脑子的蠢货,真好骗!” 是你太狡诈! 我心里暗骂他一句,身上的毒物却还在游走,让我不得不闭上眼睛,默默承受这些痛苦,等待死亡来临。我现在就是担心樊守也无能为力了。好在马金并没有醒,对他和大樊村那些村民来说,无疑是有利无害的一件大好事。 我就算死,也是无憾的了。 “陈碧落,这下尝到了什么叫做生不如死,又尝到了被人误会的痛苦了吧?……哦,不对,还有被樊雅落井下石,被自己男人抛弃的痛苦!滋滋,真是可怜呢……”汪洋走到我身边,蹲下身,伸手拽起我的头发,紧紧拽住,奚落我。 120,被中蛊的父母 他这句话,字字戳心,让我唯一不痛的心,也痛了起来。 我艰难的睁开眼睛,这时就有一条蜈蚣顺着我的睫毛要钻进我的眼中,我被迫闭上眼睛,不想再做任何抵抗了,就这样死了吧。 当然,我也做不了什么抵抗了。 “绝望等死了? ”汪洋说话间,我感觉到眼皮上的那条蜈蚣被他拽走了,可我没睁眼,他就又道,“陈碧落,你让我觉得很奇怪。你明明是个很怯懦的性格,却总是做出大胆的事情来。比如在樊守和樊雅被腹蛊虫包围的时候,你明明可以跑掉,你却不跑,偏偏傻乎乎的拿农药去救他们。又比如上次你推开校长办公室的门……本来我以为,你只对樊守犯傻,没想到……你也对我犯傻过!好吧,这一次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活下去,算是补偿你上次犯傻冲进校长办公室阻止我的好意。” 他说什么?要给我机会活下去? 我以为自己幻听了。可下一刻,他不知道在我身上倒了什么液体,刺鼻的很,我闻到都忍不住直打喷嚏,打了几个喷嚏之后,我发现身上那些蛊虫都四散逃开,就连鼻子里,也钻出了一条虫子,但我身上的剧痛还在,估计毒素还没有消退。 “看你傻,我就好心告诉你一件事,你的父母已经被樊雅中蛊了,她本来就是想在你死后,让你父母也死掉,这样,樊守就不会照顾你父母了,可以和她双宿双飞了。”汪洋淡淡的朝我说道。 他这句淡淡的话,却让我整个人都激动的颤抖了,猛地睁开眼,艰难的张开唇瓣问他,“你说什么……樊雅她……?” 汪洋此时正单膝蹲地的俯视着我,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扒拉开我挡眼的头发,面含笑容的回答我,“是的,她对你的父母下了蛊,她料定你活不了。因为你就算活着,她也会想办法让你死。苗族蛊女,就是这样的狠毒……陈碧落,你总是太傻太天真,也因此,你将付出惨痛的代价。希望你吃了亏之后,能聪明一些。别再犯傻的任人宰割了,记住,这世界上没有任何人能够真正的保护到你和你的家人,能保护你的,只有自己!” 笑着说完这句话,他看我的目光呆滞了一下,随后又赶紧的收回手,捏成拳,“如果今后你逼得和我一样,不得不作恶保护自己的时候,记住打我的电话。” 说完他就起身离开了。 看着他的着了马丁鞋的脚一步步离开我的视线,我心里反驳他,我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和他一样的! 可这会我更担心的是我父母的安全,我不知道汪洋的话是真是假,毕竟他这个人狡诈异常。 十几分钟后,我恢复了行动能力,我就回到小木屋,拿起樊守之前放在床头柜的行李包,就开始往出山的路走。 我不知道樊守和樊雅有没有逃出去,但我知道他们两个一定不会有事,因为他们的蛊术都不在马金徒弟之下。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头上没有了幻蛊虫导致的肿胀感,身体的体温也降了下去,虽然身上被那些毒物弄得起了很多疙疙瘩瘩的包,又痛又痒,但是,头上没那么难受了,所以,步伐走的不算慢。 等我跌跌撞撞的走到那个叫什么峡谷的旅游景点入口时,天已经蒙蒙亮了。我身上的毒包也渐渐消了下去,我之前吃过乌金水蛭,对这些小的毒素有免疫能力,所以恢复的很快。 担心身上太脏去城里会引起别人的注目,所以,我在大峡谷后面的一个水潭里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带上甘蔗叶护额,我就又出发去了峡谷下面一处大巴站点,等到太阳出来,才上车去了昆明,再马不停蹄的买了火车票,赶赴家中。 一到家门口,我才发现家里大门紧闭,我敲了敲门,“阿泰、爸爸!” 敲了好久没人回应我,反倒是屋里传来什么东西爬动的声音,嗖溜嗖溜的很慎人! 我心里一紧,难道汪洋说的都是真的,樊雅对我的父母下了蛊? 屋子是从里面把门闩住的,这就说明,我爸他们都是在家的! 怎么办? 我推不开门,只急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最终急中生智的去找隔壁邻居借了木头长梯,搭在二楼的窗户上,邻居大妈是个热心肠的人,怕我摔倒,特意帮我扶着梯子底端。等我顺着梯子爬上去,拉开窗户往我爸妈的床上看去的时候,我整个人吓得“啊”的一声喊,接着就身子一软,从梯子上摔了下去! 因为门口的院子里,我爸之前和阿泰种着菜的原因,所以,我摔下去的时候,正好摔在了几棵卷心菜上,没摔得多厉害,但我却感觉好痛,呼吸都困难了。脑海里闪现出我刚才看到的那恐怖的一幕,我的胸腔里就像堵住了一块巨大的石头,让我好痛苦!好沉重! 我一辈子都忘不了这样的画面了,我的爸爸妈妈全身被碧绿色的小蛇缠绕,他们身体都肿胀的发紫…… 碧绿色的小蛇,那是樊雅最擅长养的蛇蛊! 是她……真的是她! “啊~~!樊雅,我要杀了你!为什么你要这么狠毒!为什么要这样害我们!”我想到樊雅,恨得咬牙切齿,躺在菜园子里,看着雾蒙蒙的天色,声嘶力竭的喊了起来。 热心的邻居大妈见我这样,吓到了,忙问我怎么了,我没有回答她,只一个劲的诅咒樊雅。 最后我的哭喊声引来更多的人,有几个胆大的青年还顺着梯子看我家屋内的情况,看清楚之后,一个个都吓得妈呀妈呀的喊,有冷静的一些人,就打电话报警了,再之后的事情我就不清楚了,因为我后来被人拉进了救护车送去了医院。 等我回来的时候,阿泰已经给我父母布置好了灵堂,堂屋摆着两口水晶棺在长椅上,他跪在棺材前烧纸。 我浑浑噩噩的走过去,跌跪在地,跪走到棺材那里,看着里面的父母,特别是看到紧闭上眼的爸爸,我忍不住又是痛苦的哭泣着。 阿泰看到我这个样子,自己突然拍起自己的脸,边抽耳光,边对我说对不起,说他在我们走后的第二天,发现了蛇蛊在屋子里爬来爬去,他担心会伤到我父母,就打电话给樊雅,问她怎么驱蛇蛊,结果樊雅告诉他拿她房间里的一瓶驱蛇水倒在我父母房间就好。他就照做了,当天晚上效果挺好的,家里也没有蛊蛇出没了,他就放松紧惕了,第三天晚上见我爸气色也很好,也能照顾我妈了,他就和大樊村的老乡联系上,去喝酒了。喝多了,留在老乡工棚里睡的。醒来的时候赶回家,就看到警察他们在我家捉蛇,他才知道我父母被蛇蛊害死了! “对不起……师娘,我真的不知道会是这样的!早知道我就不听老乡他们的话去喝酒了。” 阿泰一边说一边抽着自己耳光。 他这些话,彻底的让我明白了,这一切都是樊雅做的。我看着父母的遗体,脑海里浮上了汪洋的那些话,“苗族蛊女,都是这样的狠毒……”“这个世界上能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只有你自己……”“你会为你的傻,付出惨痛的代价!”“不要再傻下去,任人宰割了……” “不要在傻下去,任人宰割……” “……” 最后这句话,一直在我脑海里不停的重复着,让我的心越来越冰冷。 “碧落!” 就在我趴在棺材边,看着我父母漠然的坠泪时,樊守的声音,突然在门口传来。 我猛地回过头,然后就看到他身旁站着的樊雅了,这会她正对着我挑衅的一笑。 我看到她这抹得逞的笑容,气的一股火冲上头顶,几步走到樊雅那边,一把拽住她的头发,朝她吼了起来,“你为什么要杀我的父母……为什么?!他们做错什么,你要这样害他们……你以前对我下蛊我不怪你;你屡次嘲讽我、挑拨我和樊守之间的关系,我也不怪你;你推我下悬崖,我也不怪你;甚至于你在我被马金徒弟误会的时候,要被他们杀掉,你带着樊守逃离,不救我,我也不怪你……可你为什么偏偏要杀我的父母……呜呜……你还我的爸爸妈妈,你还我……呜呜……” 我要杀了这个贱人,这个狠毒的女人! 我从来没有恨一个人恨到这种地步! 我使劲的拉扯她的头发,张嘴就要咬她的脖子,她这会居然一点都不反抗我,可就在我要咬她的耳朵的时候,樊守伸出大手挡住了,我咬住了他的手,鲜血顿时从我的齿间滚出,樊守隐忍着痛朝我劝道:“碧落,这件事,我听阿泰打电话说了,我也问过樊雅了,她说这是意外……驱蛇水有保质期的,洒上之后,只能防一天,她以为阿泰知道,就没告诉他这一点……所以,驱蛇水失效,才会让那些蛇蛊出来害爸妈的……她不是成心的,阿泰也不是成心的,你要怪就怪我!要打就打我,别伤害自己和其他人!” 我听后,心一痛,牙齿松开他的手,抬头望着他,“你信她的话?” 樊雅这样的鬼话他也信?! 121,你不信我 樊守看着我好一会,眸里有心痛之色泛出来,可却说出来一句让我心碎的话,“碧落,你冷静一下,樊雅性格是挺刁钻任性的,可这一次的事情,我当时就在场,我听到她和阿泰打电话了,所以……” 我打断他的话,“所以,你就信她了是吧?” 说出这句话,我本来是在流泪的,可这一刻,我的眼泪停了下来。 我就这样紧紧的抓着樊雅的头发,其实,我的手指甲已经被自己翻开,正在发痛。可手指甲的痛,比不上我现在的心痛。 第一次这样冷漠的看着樊守,他这张脸是变得英俊了,可突然觉得好陌生好陌生! 樊守深吸一口气,认真道:“是的,这次,我信她。” 他这话一说出来,我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我松开拽樊雅头发的手,踉跄后退了几步,直到身体靠在装着我父母的水晶棺上为止,水晶棺很凉,让我的心都冻住了。 他说,他信樊雅! “你不信我咯?”我朝他冷音问道。 樊守赶忙走过来,“我也信你,可是,这次你真的误会阿雅了。” “我误会她?” 我目光移向樊雅,只见她整理了一下被我拽的凌乱的头发,朝我笑了笑,却发出委屈的话语来,“阿守,你让她打我吧,这次,我也是疏忽……” “闭嘴!”我伸手指着樊雅,愤怒的朝她吼道,“收起你虚假的嘴脸!你这个狠毒女人!” “你说我狠毒,你呢?居然动手杀了毫无还手能力的植物人,害的大樊村和马山寨的关系更加紧张,难道你就不狠毒吗?樊守之前还说你连蚂蚁都舍不得踩死,根本就是看错了,你太会装了。之前还在要死的时候,把自己的父母留给樊守,拖累他,你这样也是自私!”樊雅气愤的反驳我。 话是对我说的,目光却窥着樊守的脸色。 樊守这会只盯着我看,满眼里都是担忧,打断樊雅道:“阿雅,你别说了,碧落也不是这样的人,她杀马金一定是有原因的……” “当然有原因,阿守,你别傻了,她杀了马金一定是受了汪洋的指使,目的就是嫁祸给你,然后,让汪洋替她解幻蛊虫。这么明显的事情,你怎么可能看不透呢?只是你不肯相信吧!”樊雅朝樊守挑拨道。 我本以为樊守足够信任我,不会信樊雅的话,所以,赶紧看向樊守,认真的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根本就没有想这么做,我之所以想杀马金,只是不想你救活他,让他害人……” “少狡辩了,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你告诉我们,你身上的幻蛊虫怎么除掉的?”樊雅打断我的话问道。 我愣了,“幻蛊虫除掉了?” “还在装蒜?”樊雅鼻哼道,“你不会蠢的连自己身上的幻蛊虫没有了都不知道吧?还有,你怎么自己拿着行李就跑回家,根本就不等我们?而且,好像知道家里会出事一样,分明是有人告诉你什么了!” 她真不愧是苗族蛊女,说话都带着咄咄逼人的狠毒劲。 “对啊,你拉着樊守走了之后,马金徒弟要对我下了很多蛊虫,在我要死的时候,是汪洋及时出现救了我,然后告诉我,你给我父母下蛊了。于是我就赶回家来看看,没想到,他说的居然一点不假!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真的杀了我爸爸妈妈!”我说到这,气愤的又朝她冲上去,想要和她同归于尽! 可我刚跨出去两步,樊守就伸出长臂挡住我,“别闹了,汪洋说的话你也信?!” 樊守朝我气呼呼的吼出这句话的,他居然不怪在我危险的时候,樊雅把他弄晕带走他,不救我。而是在这怪我信了汪洋的话? “辛亏我信了他的话,不然,我永远不知道,她是这么狠毒的女人!”我抬起头愤怒的看向樊守。 我们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仍旧有彼此的影子,可是,眼中都浮着心痛的神色。 他生气我信汪洋,我生气他信樊雅! “陈碧落,我今天就问你,你头上的幻蛊虫谁除的?”他问我。 我想了想,好像是汪洋给我身上倒了那种刺鼻的药水时,毒物全跑了,一条虫子也从我鼻子里钻出来,估计,就是那条幻蛊虫! “是汪洋。”我不想骗他。 樊守拦我的长臂一紧,将我推到我爸爸那边的水晶棺上,竖起浓眉,眼中泛着猩红,“那我再问你,我说阿雅没对你父母下蛊,你父母的死是个意外,你信我吗?” 我心一紧,随后溢着痛,我对视着他咄咄逼人的愤怒目光,反问他一句,“那我说,樊雅就是害死我父母的凶手,你又信我吗?” 樊守被我这么一问,居然毫不犹豫的回答我,“不信!因为汪洋说的任何话,我都不信。他告诉你是阿雅……” “够了,不用解释了!你不信我!”我很想不哭的,但眼泪就这样不听话的顺着眼眶不停地流淌出来,让他在我的眼中时而清晰,时而模糊了。 “这件事我不信!”樊守看到我哭,说话声音软了下来。 可我心碎了一地,痛不欲生,“那我告诉你,我也不信你的话!这次我信汪洋!” 因为刚才樊雅朝我邪笑的模样,已经说明了一切! “你信他?你不信我?!”樊守彻底的发狂了,伸手抵在我肩膀的手,紧紧捏住我的肩膀,疼得我紧皱眉头,可我硬是忍住了,不喊一声。 “他就是个混蛋,你忘了他杀人不眨眼的模样了吗?你怎么可以信他!” 我被他捏的肩膀的骨头都快碎了,心也彻底碎了,我忍住痛,认真的看着他,“他是恶魔,可他救了我!而你没有!” 樊守闻言,松开我的肩膀,后退了一步,看我的目光变得好陌生,“陈碧落……在你的心里,你只是认为,谁救你,谁就是值得你新信任的人吗?” “随你怎么想,我这一次,就是信汪洋!”我从他脸上移开目光看向樊雅,只见她嘴角上扬,朝我露出得胜的笑容来。 我恨得压根痒痒,“樊雅,你真该死!” “该死的是你,一直拖累阿守,一看他没有利用价值了,就投到汪洋的怀抱了,你真是个十足的欠货!”樊雅还在这挑拨。 以前她挑拨我和樊守的关系,我知道樊守不信她,所以,我都没当回事,可现在,我却恨不得撕碎了她那张嘴! “我要杀了你……”我实在气不过,又伸手要掐住她的脖子,弄死她! 可又一次的,樊守捉住我的手,不让我伤害樊雅,我恨得不只是樊雅了,还有他! “你为什么拦着我,是她杀了我的父母!”我气疯了,朝樊守吼道。 并且拿拳头狠砸他的胸膛,他没有阻止我砸他,“陈碧落你听着,樊雅她和我认识了好十年了,她这个人是刁蛮任性,也很毒辣,但是,她绝不会杀无辜的,对她无害的人!因为……因为她不屑!” 他这话一说出来,我如同遭电击了一下,全身都震到了,“那你的意思是,她不屑杀我爸妈?是我在无理取闹?是我在诬陷她?” “难道不是吗?”他冷着脸,反问我。 这一句反问,让我彻彻底底的被他伤害到了,心凉透了! 他认为樊雅不屑杀我爸妈,那么,在他眼里,我爸妈很低贱吗?都用不屑这个词了! 他认为一切都是我在无理取闹?我没理……哈哈,他认为我没理! 他认为我诬陷樊雅,信她不信我的原因,也是因为他们认识比我久! 我以为我和樊守的感情牢不可破,却没想到,抵不过他青梅竹马的几句谗言。他不笨,难道看不出来,我现在是多痛苦的时候吗?就算不信我,也不要这样伤害我呀! 脑海里突然想起汪洋那句话,他说:“这个世界上能保护你和你家人的,只有你自己。” 真的一点不假,我一直指望樊守会保护我,保护我家人,其实,到头来,自己差一点死掉,家人反被他的青梅给害死了,他还向着青梅说话,并且当着我父母的遗体面前护着她! 我真的是傻! 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将最后一滴眼泪赶出眼眶,我放下捶打樊守的手,跌跪在我父母的棺材前,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爸妈,对不起,是我的傻害死了你们!你放心,今后我不会再犯傻了!” 【亲们,女主要逆袭了,正式进入本文大高、潮了,希望亲们能够喜欢!么么哒!】 122,汪洋的毒药 樊守见我跪下,忙也跟着跪下来,重重磕了三个响头,“爸妈,我会好好照顾落落的。” “不需要了。”我冷音打断他的话。 他扭过头看向我,眼神中带着询问的神色。我却当作没看见,接过阿泰手里的纸钱给我爸妈烧纸。 想到爸爸妈妈这么多年来对我的养育之恩,我的泪水还是流淌出来。心里发誓要让樊雅这贱人血债血偿! 我不再说话,樊守也就没开口,陪我烧了一会纸钱,殡葬公司的人来了,就把我爸妈的遗体拉到了火葬场,我一直跟随着,要是以往,我根本没勇气看亲人送进焚化炉的画面,可这一次,我却死死的盯着爸爸妈妈的遗体送进焚化炉火化了。 因为我要永远记住心中的恨和痛,所以,我必须要看这样的一副画面。 等我父母的骨灰拿出来之后,我直接抱这骨灰盒坐了回安徽老家的大巴,樊守一直在旁边跟着我,樊雅和阿泰也一起。 到了我老家的墓区,安葬完我的父母,樊守才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朝还在看着墓碑上照片的我劝道,“我们回家吧,你也累了很多天了。” 以前我听到他的声音都会莫名的激动,可现在,听到他的声音,我新智慧痛,他手搭在我肩膀上,更让我排斥极了。 我伸手一把拂掉他的手,转身就走。 樊守追了上来,“碧落,你还在生我的气吗?” 我依旧没理他,而是继续向前走。刚走到樊雅身边,她故意伸脚绊了我一跤,然后在我摔倒后,忙来假好心的扶我,“碧落,你小心点走路噻,有没有事?” 我抬头望着她,她眼里朝我露出挑衅的目光,偏偏脸上露出关切的表情。 这个虚伪的贱女人! 我怒火一下被她这挑衅的目光激到,伸手就猛地推开她,“滚!” 结果我不算重的一推,她身子猛地朝山下倒去,并且惊呼一声,“阿守,救命!” 樊守本来离我们就不远,长臂一伸,就把她拽了上来。 拽上来到没什么,重点是,樊雅故意气我的一把抱住樊守的腰,假装害怕的道:“吓死我了……” 如果是以前,樊守绝对会一把推开的,骂她一句烦人,然后来让我别吃醋。可这一次,樊守不但没推开她,还特意朝我试探的看过来,仿佛故意让我难受。 摔倒的是我呀! “碧落,你怎么可以推阿雅呢?这可是山上啊!”樊守在我爬起来的时候,朝我冷音道。 我心痛极了,强忍着心痛冷笑道:“比起她推我下山崖,我这又算的了什么呢?” 说完,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发现被地上的石子划破皮了,有点痛。 “你手没事吧?”樊守这才推开樊雅走了过来。 我觉得好讽刺,很想笑。他刚才还在说我,现在又来假装心痛我吗?真是变得好快! 我紧紧捏住拳头,把手心的伤口掩住,不等他过来,就往前走,懒得再理会他们。 如果不是我还想找机会杀了樊雅,我这会早就和樊守说分手了。 樊守最终还是追上我,但他一碰我,我就会闪身躲开,他几次都朝我发火,我没理会,不说话,他也就拿我没办法。 回到南京之后,樊守到底是忍不住,拉我进了房间,将我压在床上,朝我大吼特吼起来,问我要干什么,究竟想要怎么样? 我别过头,闭着眼睛,理都不理他,他就撕碎了我的一服,想要对我用强,可我不反抗也不配合,宛如死尸一般。 他气的拉过毯子给我盖上,然后自己坐在床边抽烟,抽了一夜,在早上的时候,突然问我,“你不爱我对不对?你从来都没瞧得起过我对不对?你只觉得汪洋那样有学历的男人才配得上你对不对?”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起身走到衣柜处,找了身新衣服换上,然后就要出房间,他突然拉着我的手,将我拉坐在他的腿上,和以往一样,紧紧的圈住我在怀中,“你是劳资的女人你知不知道?非要因为那个混蛋和我怄气吗?” 是我和他怄气吗?明明就是他不肯信我,在配合樊雅和我怄气! 可这些对我来说,都不重要了。 “守哥,我下面条给你吃好不好?”我突然伸手抚摸着樊守略带胡茬的脸颊,朝他笑了。 只有我知道,我心里到底有多痛。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他下面条吃,我要让他晕倒,然后,我要和樊雅拼了! 樊守看着我的眼睛好一会,猛地吻住我,他的吻霸道至极,当舌头纠缠我的时候,烟草的味道也传了过来,让我心痛极了。这也许是我和他最后的一吻了。 他吻着吻着,手就不老实起来,想要我。 我捉住他不老实的大手,轻声道:“我爸妈刚去世,我没心情。” 樊守这才住了手,朝我额头亲了一口,压抑了一下情绪,朝我道:“人家都说夫妻吵架床头吵,床尾和,可我们倒好,这都快两天了,你才和我说话。你这个女的,脾气也不小。” 我父母都去世了,凶手就在我家,我男人不让我动手杀她,还护着她,我不和他说话,就说我脾气大了?哼,真是好搞笑啊! 我冷冷笑了,随即推开他,说是要去下面条。他就放我离开了,他躺倒在床,心情好似放松了些,就这样睡了。 我去了厨房,白水下了面条,刚准备往里面放拦盗香粉,樊雅就走了进来,“下面条呢?” 我拿铲子的手就紧了紧力度,猛地转过身看向她,恨不得现在就把她生吞活剥了,“贱人!” “胆子变大了嘛!”她走过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推到墙壁上,朝我轻声道,“你也知道我这两天有多贱了是吧?其实,我也这都是照你之前教我的,学的这么贱的!你告诉我,阿守不喜欢和他对着干的女的,不喜欢强势的女的……我学着你装小鸡,别说,还真有用!哈哈哈,多谢了!” “贱……呃……”我刚要骂她,她就狠狠的捏着我的脖子,让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伸手拽住她的头发,就狠狠的拉扯,她就朝我脖子上放了一条蛊虫,蛊虫突然咬了我一口,我就吃痛的倒在地上不能动,不能说。 她就拿脚狠狠的踩着我的胸口,轻声的对我说:“陈碧落,你居然还不识趣的离开樊守,非逼我用狠招是吧,好的很,老娘奉陪到底,我要让你尝尝我这两年心里受的苦!” 话末,她就松开踩我胸口的脚,盛了一碗面条,吃了两口,然后就往锅里下了白色的药粉,然后又在我的指甲上沾了一点,最后把那西药的药瓶扔到窗外,自己又往自己的碗里倒了一点药粉,当着我的面,喝了一口面条汤,再捧起碗,朝我阴狠的笑着,“看看樊守到底信你还是信我吧!陈碧落,你和我蛊女抢男人,真是自不量力。你父母的死,就是你抢我男人的代价,接下来,轮到你了……” 说完这句话,她就把碗重重的摔在地上,朝樊守和我的房间大喊一声,“啊……碧落你下毒害我?!你太卑鄙了,别怪我……” 随后我就看到她嘴巴吐出一口鲜血来,很快就倒地全身抽搐。 我这一刻才明白,她这是要陷害我! 好卑鄙!好狠毒,居然为了陷害我,不惜拿自己的生命冒险。以前只是觉得肥皂剧里,才会出现这样的桥段,现在看到了眼前倒地装模做样的樊雅,我彻彻底底知道,艺术来源于生活的意思了。世界上确确实实有这样的人!只是很少而已,但我很不走运的遇到这个极品恶女了! 很快,樊守和阿泰一前一后的从房间出来,走到厨房来。一看到我们这样,樊守第一时间抱住的是我,这让我还微微有一丝的安慰。 可下一刻,樊雅就开始演戏了,“阿守……你们千万不要吃面条,她在面条下了毒……” 这个贱女人,诬陷也不会专业点,她倒地装出吃面条中毒的样子了,还故意在告诉樊守一下,樊守肯定会认为她是再装的。 樊守确实不笨,听了她的话后,第一时间看向怀中的我,问道,“碧落,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当然是她在陷害我了! 我张开嘴,结果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才想起来,我被这该死的贱女人放蛊虫咬了脖子,中毒麻痹了,什么话也说不了,也不能动。 “阿守……你别问了,我知道她下毒之后,就对她用了蛊……呃……真的是她下毒想害死我们……”樊雅说完,就身体又抽搐起来,就和羊癫疯犯了一样。 阿泰见状,忙扶起她坐好,问樊守,“师傅怎么办?阿雅好像中的不是蛊毒什么的毒……” 樊守闻言,刚打算把我放下,却无意间碰到我的手,摸到我指尖的药粉,一脸惊愕,随后把粉末凑到鼻尖闻了闻道,“是汪洋用过的化学毒药粉……” 123,与虎为伴 是汪洋的药粉?樊雅怎么会有汪洋的药粉? 这会我被樊守这句话弄懵了,死死的盯着樊雅那边看去,难道樊雅和汪洋是一伙的? “你为什么会有汪洋的毒药?这是他以前用这个毒死阿珠爹的药粉,因为是化学毒药,所以,阿珠爹不能解毒才死的……你这么恨我们吗?连我都要害死吗?……下面条给我吃……我还以为你真的悔过了……”樊守紧紧捏着我的手腕,咬牙切齿的朝我道。 他这是信樊雅了?! 他以为我这么狠毒?! 我不可置信的将目光移向他,他眼里全是水汽,让我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但他紧皱眉头的愤怒模样,让我心凉到底。 在我和樊雅之间,他真的信她不信我! 我彻底的对他绝望了,既然他选择了护着樊雅,那么我也就再也不会原谅他了。 “陈碧落,报仇真的这么重要吗?”樊守松开我的手,把我放在地上,慢慢起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我问。 我不能说话,可我在心里反问了他一句,如果有人杀了他的父母,还是用这么残忍的手段,他会不会报仇?会不会觉得重要? 看来,他压根就没有把我的爸妈当成他的父母,什么他把我看的比他自己都重要?真是恶心呀! 我现在被蛊虫咬了,躺在这他不心疼,却在责怪我! 以往他对我的好,只是哄我陪他睡觉的吧?我突然觉得自己好傻好贱!居然信了他的那些鬼话! “阿守……呃……”樊雅这时突然喊了樊守一声,声音里带着痛苦的音调,似乎快要支持不住了。 我这会听到她这声音,恨不得她就这样死了好。可惜我不能动,不然,我死也要抱着樊守的腿,不让他们救樊雅。 “师傅,阿雅好像快不行了,怎么办?”阿泰见状,焦急的问樊守。 樊守这才从我身上移开目光,单膝跪地,一把从阿泰的怀中抱过樊雅,对他吩咐道:“快去开车,我们只能送她去医院抢救了。希望还能来得及。” 阿泰说了个好,就赶紧的找到车钥匙和樊守急急忙忙出去了,随后外面传来面包车发动的声音,再是离开的声音。 慢慢的周围安静下来,我躺在冰冷的水泥地上,全身都凉透了,尤其是心最凉。我的脖子其实很痛,可我不在乎,只盯着屋顶失神。 我脑海里浮现出和樊守在一起的种种,每想到他搂我在怀说那些情话的画面,我就恶心的想吐,然后就是剧烈的心痛感传来。 就这样我在地上躺了一个上午,想了一个上午,慢慢的,我的心不再痛了,已经麻木。身体也渐渐开始恢复,因为樊雅这次投的蛊虫不算太毒,所以,我自身的解毒酶给解了。 恢复行动能力后,我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收拾了自己的行李,然后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栋让我觉得恶心的小楼。 我之所以离开,是因为我知道,以我现在的能力,别说樊雅有樊守护着,就是没有,我也是斗不过的。所以,我要去找汪洋帮我,但是,很有可能,汪洋和樊雅是一伙的。不然樊雅不可能有汪洋给的药。汪洋我自然是不信的,可现在我不信也得信,因为只有他能帮我报仇! 当然,我更清楚他明明能救我父母,却故意不救,目的就是逼迫我离开樊守,逼迫我看清樊雅,然后投靠他,和他一样作恶。 要是之前的我,有父母在,我肯定不会去投靠他,可现在…… 我笑了,可现在我一无所有,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呢? 我只要报仇!不择手段! 南京就是个雨城,今天同样的又下雨了,我提着包,在雨帘中穿行着,雨水倒是让我清醒和理智不少,从今往后,我就要自己靠自己了,而且,我要是投靠汪洋,那就是与虎为伴,以后少不了要受苦,但我不怕!什么都不怕! 走到一家公用电话的报亭那边,我才抹了抹脸上的水渍,从兜里掏出钱递给老板,“大叔,我打个电话。” 这个大叔接过我的钱,目光却盯着我胸口看,“好……打吧。” 要是以前,我一定会转身就跑之类的,可这一次,我一点也不在乎这个报亭老板的猥、琐目光了。 拿起话机听筒,然后我愣了,因为我不知道汪洋的手机号码……等等,他之前在大樊村的手机号我记得,不知道是不是? 我尝试性的拨了这个号码,没想到居然拨通了! 但他接通后,没有说话,我也沉默了一会,其实,我还是不知道该说什么。 “陈碧落,你再不说话,我挂了。”汪洋开口了。 “你……你怎么知道是我?”我被他这句话惊到了。 他怎么什么都知道? “这样蠢的问题,以后不要问了。这个号码是南京号码,而且,我听到外面的雨声,所以,我知道你一定是在哪个共用电话亭给我打电话的,至于为什么知道是你,那就根本不用猜了,因为,我刚才听医院的同学告诉我有个苗女被送往医院抢救,中的毒就是我发明的一种化学合剂的毒药,问我要解毒的方法,所以,我就知道樊雅已经成功的利用自己陷害到了你。于是,我把大樊村用的这张手机卡放进手机里,一直等你打电话。”汪洋朝我解释道。 果然,玩智商,我不是他的对手!他和樊雅看来真的串通好了! “你把毒药给樊雅干嘛?你们是一伙的对不对?”我怒问。 “就她也配和我一伙吗?她是求我给她毒药的。” “你有那么好心,她求你,你就给她?”我才不信他和她没有阴谋! “没有利的事情,我自然是不会做了。可她这么做,对我很有利,所以,我自然愿意给她了。” “对你有利?呵呵,陷害我,让我离开樊守对你有什么利?”我冷笑,不等他回答,我自己又快速回答了他,“是了,让樊守痛苦,你很高兴,所有觉得有利是吧?” “不错,但这只是一部分原因。”汪洋道。 “那另一部分原因是什么?”其实我已经猜到他另一部分原因是我,是想我投靠他,今后用我来对付樊守。不过,我不想表现的太过聪明,我还是在他面前装傻比较好,这样能让他对我放松警惕。 从这一刻开始,我就必须要步步小心了!因为,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自己,我如果死了,就满盘皆输了!我要报仇,首先要活着! “是你。” 果然! “我?我不明白,我什么也不会,什么能力都没有……对你还有什么价值呢?”我故意假装悲伤的说道。 “我缺个徒弟。一个像你这样傻的无力自保,需要寻求别人保护的人做徒弟。我会让你一步步强大,然后和我一样,杀光所有欺负你、伤害你的敌人!”他认真道。 合着雨声听到他这些话,我心里有种悲凉的感觉袭上身,让我更冷了,伸手搂了搂自己的肩膀,“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愿意呢?” “你还有别的选择吗?” 他这一句反问,让我心里一痛,“是啊,我没得选择了。可是,我不明白,你为什么偏偏选择我呢?还有,你这样的孤傲性格,根本不喜欢收徒的吧,可又为什么偏偏收我呢?” “一个人孤单久了,总想有个伴。这就是我的理由,你别再试探我了,我这次并不想要利用你做什么。况且,樊守既然信了樊雅,不信你,就说明,你在他心里的位置并不如樊雅高,我如果想要利用你刺激他,那就真是太蠢了。”汪洋用嘲讽的语气对我说道。 隔着话筒,我也能想象得到他说这句话时,脸上那不屑的表情来。 他果然狡猾异常,聪明过人。一下就看穿我的想法,看来,我还得谨慎!以后千万要少言慎行! “你在那等我,我去接你。”随后我不说话了,汪洋就对我说了这句话,便挂断了电话。 我放下话筒,不禁想了想,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哪的? 仔细一想,对了,离小楼附近的这条街上,好像就只有这一家报亭,他肯定是因此知道我在这。但也说明一点,他对这里很熟悉,至少之前来过! 看来,这个汪洋对我和樊守的事情了如指掌。 真是人生如戏,之前要杀我的人,现在居然要帮我,而且我还不得不投靠他了。 “小妹妹啊,外头这么大雨,你别淋坏了,进来躲躲吧!”这时报亭里的老板朝我眯眯笑着说话。 他这眯眯笑的模样,突然和我脑海中另一张笑脸重合了…… 那就是那个黑车司机! 当时他就是这样眯眯笑的和我谈话,也是一个下雨天,仔细看看他的脸,简直和黑车司机是一模一样的! “大叔,你之前干什么工作的?”我忍住心里的愤怒之情,朝他挤出一抹笑容来。 【看我们家的落落一步步变强吧!欧耶!另外剧透一下,阿守不会这么笨的!大家仔细想想就知道原因了!】 124,汪洋的腹蛊虫 报亭老板看我冲他笑,他脸上的表情更加猥.琐,目光来来回回的在我上身打量了着,“我以前啊……开车的……小妹妹,进来坐吧!” 果然是开车的! “开黑车的吧!”我笑的更加灿烂了,可衣袖下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 如果没有眼前这个混蛋,我就绝对不会被拐卖到农村,妈妈不会心脏病发成植物人,爸爸也不失业,更不会被樊雅害死了! 一切的源头,都是因为这个黑车司机。 心里的恨意翻涌着,让我恨不得立刻冲上前把这个混蛋撕碎喝血。 “呃……呵呵呵,没呀,我开的是正经出租车。”这个老混蛋心虚的转动了几下眼珠,可随后的目光又移到我的胸口处了。 我这会低头看了自己一下,发现自己穿的虽然是保守的衬衣,可是因为下雨淋湿的原因,变得很透,里面的粉色内衣都印了出来,难怪这个老混蛋一直色迷迷的盯着我看! 什么正经的出租车,怕是以前开黑车坏事做多了,怕被查出来,所以,这会撒谎说是正经的出租车吧! 因为身上没有可防身的东西对付他,所以,我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四处搜寻了一圈,最终在他的报亭里看到了一把锋利的剪刀! 一看到剪刀,我脑海里就想象出我用剪刀狠狠扎这个老混蛋的画面来,虽然只是想想,都感觉好解恨,全身的细胞都沸腾了! “小妹妹,进来坐吧,别担心别害怕啊,来嘛!”这会他安奈不住了,起身把椅子让开,朝我招招手,让我进去坐。 他虽然细纹密布的脸上堆着笑,可他眼中的贪婪已经暴露出了他内心的肮脏来了。 这里处于偏僻的郊区,而且又是下雨天,所以报亭周围连一个行人都没有,他要是真的对我做了什么,我喊都喊不来人救我。如果是以前,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跑掉,可现在…… “谢谢大叔,你可真是个好、人呀!”我费了很大的劲,才把好人两个字从齿缝中挤出来。 这个老混蛋还恬不知耻的笑着说,“大家都这么说我是好人,其实,我也没那么好。” 真不要脸! 我将包放在他报亭探出来的窗户台上,然后就走了进去,一进去,我就顺手摸到了那把剪刀藏在袖子里。这个老混蛋殷勤的过来扶我,一边卡油;一边扶我坐下去。 等我坐下,他就问我冷不冷,要不要他关上门,还说他这里有热水,非要倒一杯给我喝。我说不用,他就装出不乐意了,“小妹妹你不会把我当坏人吧,看看你都冻成这样了,还不喝点热水怎么行?” 我见他执意让我喝水,就知道水里一定动了手脚,我忙接过来,然后准备喝的时候,突然假装被外面的风吹的有点冷,就打了个寒颤对他说,“好冷,大叔你不是说把门关上吗?快点吧!” 他一听我这话,眼前一亮,脸上浮上激动的表情,“好,我这就关上,你别忘了喝水啊!” 然后他就转身去关门,我赶忙将杯里的水抛向窗外,然后在他关好门转身看向我的时候,我把杯子举到嘴边,假装咕噜噜的喝完了水,把杯子凑到唇边,我就闻到了里面有拦盗香的味道,不禁心里微微一凌,哼,这个老混蛋之前在黑车里也对我用了拦盗香,才把我迷晕给拐卖的,现在他又故技重施,想对我图谋不轨! 可这一次,我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单纯无戒心的女生了。 “喝完了?感觉怎么样的?”他这会假装过来接我的杯子,乘机摸了摸我的手,朝我邪邪的看过来。 我被他这么抹着手,感觉好恶心,就和当初我在超市上班,那个夏主任摸我手时一样的感觉。 可这会我忍住一剪刀捅死他的冲动,假装头晕的手一松,将杯子摔向地,杯子一摔下去发出碎裂的响声,他不在意,而是突然就扑向我,要对我施暴,在他低着头拽我一服的时候,我趁他不备,抬起手,一剪刀就戳中他的腹部…… “呃……”他一惊,伸手捂住自己的腹部,看到那里流血了,就诧异的朝我看来,“你……你怎么没昏啊?” 我猛地起身,不回答他,而是举起手中的剪刀,又往他脖子上猛地插去,“我要杀了你这个坏蛋!如果没有你,我就不会这么惨……” 本以为我一剪刀能戳中他的颈动脉的,结果,我没戳到,就被他伸手挡住了,手被剪刀戳了个洞,他哀嚎了一声,伸脚就踹在我的肚子上,我踉跄的向后退了好几步,最后撞到里面的货架上,把货架上的饮料等东西撞了下来,这个老混蛋就捂住肚子,朝我露出凶狠的表情,“TMD,居然敢戳劳资,劳资弄死你!” 说话间就往我这走过来,我没有慌,而是拿起货架上的罐装饮料就往他头上砸去,砸的他哎呀哎呀的往后退着,一时没有上前。 可很快货架上的饮料罐子就没了,我就扔瓶子,但很快也扔完了。 这个老混蛋就一手把我之前戳在他手心的剪刀拽下来,然后举起来朝我刺过来,“劳资今天不弄死你,就是你生的……” 眼见着他就要跑过来了,我没有闪躲,而是想着之前大学军训的时候,教练教过我们的一个简单粗暴的女子防狼术,那就是…… 一脚踢在男人最脆弱也是最关键的地方! 在他剪刀离我不足半尺距离的时候,我伸起脚就狠狠的踹在了老混蛋的那里,只听他立马吃痛的收回手,捂住那里跌倒在地,哀嚎着打滚。 我全身的血液都被激的沸腾了,复仇的欲、望让我失去了理智,我拿起窗台上放着的一壶开水就往他身上倒去,烫的他叽歪乱叫,之后我捡起地上的剪刀,双手举起,对着他吼道:“我要杀了你们这些混蛋,你们这些害人精,社会的败类……还我爸爸妈妈!” 话末,我就狠狠的将剪刀朝他的颈动脉那里戳过去,明明他不是樊雅,可我眼中的他慢慢变成了樊雅的影子,我的剪刀在离他脖子一寸距离时,他突然睁开眼看着我露出恐惧的目光,“不要……” 他这一声不要,和他这恐惧的目光,让我心里一颤,手停了下来。 我害怕了…… 我真的要杀了他吗? 如果我杀了他,会不会也变成和汪洋一样的恶魔了? “贱女人……” 而就在我稍稍犹豫的一瞬间,这个老混蛋突然伸出一只手,夺了我的剪刀,将剪刀往我胸口处戳过来,我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后悔不已。 就在我准备迎接着剪刀戳进我心脏处的疼痛来临的时候,这个老混蛋的身体突然僵住,随后睁大眼睛倒在地上死了! 我惊愕的往后,手足并用的后退了好几步,这时我看到他的身体里爬出好几条黑色的腹蛊虫!但都不朝我爬过来,而是顺着窗户爬出去了。 我忙往外看去,只见窗户那边被一抹修长的身影挡住了,他手里撑的黑色雨伞,因为雨淋在上面,发出了啪啪的响声,他朝我面无表情的对视了几秒钟,才开口,“对敌人不能心软,特别是这么恶毒的敌人!出来吧,我带你离开。” 是汪洋! 刚才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是他及时让腹蛊虫钻进了这个老混蛋的身体里,救了我! “你来的总是这么及时!”我这会颤颤巍巍的起身,看了一眼地上老混蛋的尸体,还有一点心有余悸。 “想不想知道我为什么总是这么及时?”他说话间,走近窗口一步,朝我勾起了唇角,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我点点头。 他笑的更甚了,“那是因为,我来的很早,只是总在关键的时候出现而已。杀人是这样,救人也是这样。所以显得很及时!明白了吗?” 他笑起来不丑,相反很好看,可我看到了他这样的笑容,却比见到鬼还感到毛骨悚然。一个人,杀了人后,还能如此冷静的笑起来,是多么可怕啊! 【我可以抱怨一下网速吗?卡的我半个小时进不来后台!】 125,反击为锦绣的跑车加更4 想想我即将也要成为他这样的人了,心里除了苦涩,别无其他。 “我明白了。” “出来吧。”他催促了我一声。 随后我就从报亭里走了出去,出来之后,他上下扫了我一眼,目光移到我的胸口处,我举起手想要挡,可手到半空我收了回去。 他见状,唇角一扬,笑了,“虽然你的身子在我眼里很有诱惑力,但我并不是樊守那样的山野莽夫,会对你用强!” 哼,他是想对我用强,可惜没得逞! 我心里反驳他,但没有说出来。 他这时就脱下外套披在我的身上,然后将雨伞递给我,他拎起我的行李包,领着我往路边停的一辆黑色的轿车走过去,车不是豪车,但是,等他坐上去之后,车也跟着提了档次一样。 汪洋这个人,不管怎么坏,他身上与生俱来的一种儒雅气质让人忽视不了。人人都说,人靠衣服马靠鞍,可他却相反,不管什么衣服或东西,有他在身边之后,都会被衬托的高一个档次。比如在大樊村,那样的破农村诊所,他在里面,一下就把诊所都衬托起来。 而樊守的气质是霸道的压迫性的,他一出现在某处,会把周围所有的人或事物显得渺小起来,只有他让人注目。以前他满脸痘包时是这样的,恢复容貌变帅后也是这样的。 一正一邪的两个男人,性格不同,长相不同,气质亦不同。 和樊守我知道怎么接触,和汪洋…… 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面对我的是什么,但不管是什么,我都一定会坚持下去,直到让樊雅血债血偿为止! 我上了车之后,是坐在后座上的,因为是秋天,他车里的座位上是铺着亚麻的坐垫的,所以,弄湿了还没什么要紧的。 他在我上车后,就将行李包丢给我,便发动车子驶离这里了。 看着车窗外的景色渐渐倒退着,我在心里对樊守说了一句,“下次见面,你不再是我的爱人,而是我的敌人了!” “你看看后面,好像是樊守。”汪洋突然在车开到十字路口位置等红灯时,看了车后视镜一眼,朝我道。 我却没有转头,“就算是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我淡淡的一句话,让汪洋扭过头对我露出惊讶的表情,“看来,他把你伤的很深。哀莫大于心死,如果你真的对他死心了,就可以如火凤涅槃,重获新生了。” 汪洋就是汪洋,说话文邹邹的,让人感觉不到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来。 我淡淡的附和着他笑了,“我不要新生,我只要报仇。” “你只有新生了,才能报仇。碧落,现在我就是你的师傅了,师傅送你一个拜师礼。”他朝我突然收了笑容,脸色严肃的道,“那就是,你要谨记,善心只会成为你复仇的绊脚石!我不伤人,人若伤我,一定要万倍奉还!记住了吗?” 这算是洗脑吗? 不过他说的很对,我接受! “我记住了。” 他就勾起了唇瓣,目光移向车后座的窗口处,冷笑道:“如果你真的不在乎了,那么看着他心里也会淡然的。” 他这话的深意我明白,所以,我就把头转过去,看向车后窗,发现樊守正在雨雾中奔跑,好像在找我,因为我时不时的还听到他的喊我名字的声音。很出奇的,我的心不痛了,甚至于一点多余的感觉都没有。看来,我真的死心了。 我只扫了他一眼,然后就漠然的转回头看向汪洋,“绿灯了,开车吧。” 汪洋见我这样,远山眉一挑,眸中露出满意之色,但什么也没说,随后就发动车子驶离了这里。 车子在南京闹市区的一栋公寓楼下停了下来,他下车之后,居然亲自替我打开车门,让我下车,表现的很绅士。这让我有些意外。 但我知道他这个人善于做表面工作,所以,也没多诧异。 下车后,在电梯里遇到了他的一个美女邻居,看到我之后,忙表情不自然的问汪洋,“这位是……?” “我妹妹。”汪洋朝她礼貌的笑着说。 这个女的个头很高,汪洋大概一米八的身高,这个女的穿着高跟鞋和他几乎一样高了,而且,身材很好,穿的也时髦。和她一比,我这个淋得和落汤鸡的模样,简直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你妹妹啊。”这个女的就低头放松的一笑,“她淋雨了吗?忘带伞了是不是?” 汪洋礼貌的笑着回应,“哦,这丫头失恋了,心情不好,把自己搞的很颓废,让你见笑了。” 我至始至终没说一句话,汪洋就在这发挥他的口才了。 这个女的一听我失恋了,目露同情之色,然后一直劝我想开点什么的,等到了汪洋的家门口,汪洋提醒了她一句,“我们到家了,就先进去了,回聊!” 话末,他就打开门让我先走了进去,随后他才朝那个女的笑着打了招呼说完再见,才把门关上。 我注意到那个女的和汪洋伸手说再见的时候,脸上露出的不舍之情来,可见这个女的对汪洋很有意思。 而汪洋关上门之后,就冷了脸,低声说了句,“这种女人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廉耻!” 他这话一出,我想起他之前在大樊村对我说过一句话,说他什么回到城里,美女都任凭他索取。本来以为他会用什么蛊术这么做,现在才知道,不用蛊术,他用这张虚假的嘴脸,就能引来一大堆女人投怀送抱了。 他这样子,倒是真的招女人喜欢,我之前不知道他真面目的时候,也差点对他动心了。现在,想想女人有时候真的太傻。 “这有三间屋子,左边两间是我的卧室和养蛊的培育室,你就住右边那间吧。里面没有独立的卫生间,你需要洗漱的话,就去大厅这边的卫生间。还有,我这个人不喜欢太吵,没什么事最好保持安静。”汪洋简单交代了一下之后,就一边解开衬衣的纽扣,一边往他的房间走去了。 等他进了房间,我才放松一些,打量了他家环境一眼。他家的装修风格是那种简约风,黑白灰三色调为主的,看起来严肃沉闷,让人一进来就有种压抑的感觉。这里让我感觉陌生和恐惧,但是,我要是离开这里,我真的就露宿街头了。 一切都没得选! 提起包,我回到房间,找到换洗的衣服,去了洗澡间洗了澡,然后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出来。 这时汪洋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打开笔记本电脑在上网,看到我出来后,上下打量了我一眼,“过来!” 如果是以前,我一定离他远远的,跑都来不及,可这会,我双手捏拳,咬了咬牙,朝他一步一步的走了过去。 走到他身边之后,他伸手一拉,将我拉到他身上,随后他就翻身把我压在沙发上,我惊恐的看着他,伸手推了他两下,可随后看清他的清俊面孔,我停止了挣扎。我知道,如果他真的要我的话,我怎么挣扎都没用。 汪洋见我不挣扎了,嘴角一扬,笑着拽起我一缕湿发,凑到鼻尖闻了闻味道,享受般的闭着眼说道:“用的是我的沐浴露……不错,现在你不但是身体让我喜欢,就连味道都是我喜欢的了……” 我闭上眼睛,一句话不说,也不敢动了。 “不过,我更喜欢主动的女人!但显然你不是……”他说着说着,就将我的手捉住移到他的那里,我感觉到他那里的反应,要缩回手,他却不让,还冷音问我他的和樊守的谁大? 我简直是无语了,我脸烫的不行,别过头不敢看他,他却非要逼我回答,说完不回答就要我。我只好尴尬的道,“差不多吧。” 可我的话音刚落,他就一把将我推下沙发,“滚。” 显然我的回答让他不满了。 但好歹他不再进犯我,我就舒了口气,忙跑向房间,刚来开门要进去的时候,他阴冷的飘来一句话,“记住,在你处于弱势的时候,要懂得审时度势,这样你才能活的长久!下次,就算你是骗,也要骗着说一句我满意的话。” 126,翠蜻蜓蛊 他这个样子,简直和变态无疑! 居然用这种方式教我说谎! 可我只能顺从的说:“知道了。” “以后在‘知道了’后面,加个‘汪老师’。” “好的,汪老师。”我立马知错就改。 他闻言,这才满意的朝我笑了,“休息一下,晚上的时候,去我的培育室,找个你瞧得上眼的蛊虫,带去见樊雅,出口气。” 我一听带我去见樊雅,整个人都激动了,“现在不行吗?” “报仇是要慢慢来的,要沉住气。而且,樊雅现在,连我都不敢动她,你又怎么能伤害得了她呢?”汪洋提到樊雅时,眼睛眯了眯,闪现出一抹憎恶的神色。 “为什么你不敢动她?她的蛊术,明明不在你之上啊!难道你是怕樊守?”我疑惑的问道。 “樊守?哼,也只有你们把他当头蒜!”汪洋话说到这,冷冷的又道,“别多问了,以后你想要报仇的话,就听我的。” 他既然不肯告诉我,我也不好多问。∝P∝C∝P∝小,.說◆.网o+但是,我还是忍不住问了句别的,“汪老师,那个报亭老板身上有拦盗香,他也是苗族人吗?” “不是,是我的亲叔叔,拦盗香也是我几年前邮寄给他的。” 汪洋淡淡的一句话,却让我心里怎么都平静不下来,“那我坐黑车被弄晕拐卖的事情……” 他连亲叔叔都杀! “他和樊牛大都是我利用的人,我给他寄了拦盗香,然后给樊牛大他的电话号码,说是给樊牛大找条发财的路子,于是,就有了你们被拐卖进大樊村的事情发生。” “你为什么……” 我刚想质问他,他目光骤然变得冰冷如刀,“因为我需要女体中蛊腹蛊虫,我要报仇!我要反抗!我要逃出大樊村!为了达到这些目的,我不择手段!” 听他说完这句话,我惊恐的把门关上了,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难道为了报仇,真的要伤害这么多人?要像汪洋这样不择手段? 善恶究竟是什么,我区分不了了! 跌跪在地,我捂住嘴无声的哭泣起来,想到父母的惨死,樊守的不信任和保护樊雅的画面,我心在滴血,最终我劝服自己,只要能杀了樊雅报仇雪恨,其它的我都不在乎了。 汪洋说,善心会成为我复仇的绊脚石,所以,我绝不能要这颗善心! 我要改变,变得和汪洋一样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因为只有这样才不会被欺负,才能报仇! 随后我擦干眼泪,躺在床上休息了,我其实睡不着,因为脑子里都是最近发生的这些事在翻涌,搅得我无法睡。 实在是烦躁,我就打开门,想要问汪洋要点拦盗香让自己晕了算了。出来时,却见到他在厨房姿势优雅的在做饭,像是煎炸什么东西,香味都从厨房飘了过来,我忙走了过去。刚走到厨房门口,我发现他脖子的领口探出来一只绿蝎子来,并且正朝我翘起尾巴,做出攻击状。 汪洋就顿了一下翻搅平底锅里东西的动作,朝我说了句,“你怎么不睡了?” “我睡不着,想要问你要点拦盗香……”我见他脖子上有蝎子,所以就不敢再靠近他了。 “拦盗香不是什么好东西,回头你要是真睡不着,我让同学给你弄几瓶安眠药吧。”汪洋道。 我就说了个好字,准备转身回房,可他却喊住了我,“既然睡不着,就和我一起吃饭吧。” “我没什么食欲。”我拒绝道。 “那就看着我吃!”他声音骤然变冷。 他这个人真的是喜怒无常的,而且,心思不明,和他在一块再久,也猜不到他在想什么,下一刻要做什么。 我寄人篱下,依附着他,所以,没有拒绝的权利。只好走到饭桌边坐下,陪他吃饭。 本以为他会吃的东西是像樊守他们吃的东西一样,不是乌金水蛭,就是其他稀奇古怪的虫子。 可令我万万没想到是,他端上来的居然是两份牛排! 一看到是正常的食物,我吃惊的看向汪洋,但没说什么。 他似乎了解到我的想法了,朝我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是不会吃那些蛊虫的。” 原来他也是不习惯吃那些怪虫子的,这一点倒是和我很像。 于是,我就拿起刀叉和他一起吃了起来。 吃饭的时候,我们都没说话,只能听到刀叉碰盘子的声音传来。汪洋和樊守果然是不一样的,因为我吃完,汪洋还在动作优雅的小口吃牛排,而不像樊守吃饭那么快。 吃完他优雅的擦了擦嘴,再喝了一口柠檬水,朝我看过来,“以后我做饭,你负责洗碗和打扫卫生。” “我也可以做饭的。”寄人篱下白吃白喝的,我自然不好意思让他在做饭。 “我可不想虐待我的胃。”他淡淡的说了句,就起身走向他的养蛊培育室。 我被他这话说的心里很不舒服,我做饭有那么难吃吗?还虐待他的胃! 不过,他吃过我做的饭? 我仔细想想,想起来了,之前在大樊村的时候,有一次他来找樊守,我们正好在吃饭,樊守就喊他一起,还特意说什么尝尝我手艺。那时候,我们都不知道他是蛊魔。那也是我第一次在大樊村做饭,结果,那顿饭之后,樊守在没让我做过饭。 那顿饭确实也难吃……没想到汪洋还记得! 所以说,这个人好事不出门恶事行千里! 洗完碗,汪洋就喊我去培育室挑虫子。我本以为他的培育室和樊守放在床底下的那些瓶瓶罐罐一样,乱七八糟的呢,没想到,我一进去看到的画面,就和我们学校的标本室一样,房间里放着好多的架子,架子上整齐摆放着透明的玻璃罐,里面都是一些毒虫子,并且上面还都贴着标签,标签上写着名称,饲养条件,喂什么食物等,字迹龙飞凤舞的,一看就是经常写字开单的医者风格字迹,这当然也就是汪洋的字迹了。 “架子最底下的几个蛊虫都是剧毒品种,而且我还没用血液喂养过,是没有认主的蛊虫,你挑一个,喂上你的血,再想个唤蛊口令和攻击口令,它就是你的了。”我进来后,汪洋朝我提醒道。 他这么一说,我就蹲下身,朝架子最底下的几个玻璃罐子看去,里面分别装着血蜘蛛、黑蝎子、毒王蜂、竹叶青蛇、花蜈蚣以及一只翠绿色的蜻蜓。 比起其他的毒物,我看这只翠绿色的蜻蜓比较顺眼,就问汪洋,“汪老师,这蜻蜓有什么毒素啊?” “这是云南某山洞里转吃毒毛虫的一种蜻蜓,身体翠绿,自身毒素很高,它的嘴巴里和正常的蜻蜓不一样,有根像吸管一样的器官,用来给毛虫注射毒素的,被它的毒素注射之后,毛虫很快会化作一滩浓汤,它再用吸管一样的器官把浓汤吸到腹中进食。人要是被它叮一口,身体很快僵硬,被叮的部位如果不快速的将毒素清理出来,很快那个部位就会腐烂成浓汤,并且慢慢扩散全身。被叮的那个人,痛苦不堪!”汪洋解释道。 他说话的语气仿佛像是站在讲台上讲课一样认真和严肃。 明明是一只剧毒蛊虫,是用来害人的,被他这样的神情一解说,让我瞬间觉得这蜻蜓不是什么阴毒的蛊虫,而是很罕有的一种新物种了,它的档次也瞬间提高。 “我就要它了!” 我抱出这个玻璃罐朝汪洋道。 汪洋点点头,就拉着我去了培育室的桌边,拿一根针递给我,让我扎破中指的指腹,滴血喂养蜻蜓,还让我想好唤蛊令和攻击令。我喂饱蜻蜓之后,就想好了唤蛊令,那就是很小声的“青青青”,要攻击的时候,汪洋拿出一根竹签让我伸进罐子里,戳蜻蜓的嘴巴,唤攻击令。我照着他说的方法也做了攻击令“蜓蜓蜓”。因为攻击令不是那么容易设的,所以,汪洋让我反复给翠绿蜻蜓蛊设了好多遍,直到它一听我说攻击令,它就攻击竹签为止。 等一切弄妥,汪洋才把灌盖子彻底打开,对我说:“好了,你可以唤它出来了。” “等一下,汪老师,我可以给它取个名字吗?”我朝汪洋问道。 是和樊守在一起久了,见他给自己养的蛊虫都取名字,我习惯了,以为必须要给蛊虫取名字。 可汪洋却冷音道:“最好不要给蛊虫取名字,否则,它死后,你会伤感的。再说,这只蜻蜓我不敢保证它叮了樊雅后还能活着回来!” 听他只是这么一说,我心里都有些伤感了,不过一想到樊雅被叮后的痛苦模样,畅快的感觉代替了这种小伤感,所以,我毫不犹豫的唤出了翠蜻蜓,然后将手指上沾的血往头顶抹了抹,让它飞到我头顶上去了。 汪洋见状,看的呆了,随后伸出白皙修长的手指,拨拉了我的挡脸长发,看着我的眼睛目光里饱含情、欲之色,“这样的你,就更美了……” 话末居然脸越凑越近…… 127,下蛊报复 看到他脸凑近我,我不像以前那样害怕的心跳加速或害羞的不安起来,而是很平淡的望着他。 他的唇凑到我的唇边,轻轻的碰了一下,随即就一发不可收拾的双手托起我的后脑处,剧烈的吻起我来。我始终没有张口配合他,让他吻了一会后,咬了咬我的唇瓣,然后才松开,“不拒绝也不配合,变聪明了呢!” 他勾起唇角,随后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弓起抚摸了我的脸颊,痴迷般的盯了我好久,眸中的**逐渐淡下去之后,他才放下手,转身朝门外走去。 他走后,我赶紧跟了出去。 恰巧出去的时候,大门传来门铃声,他皱了皱远山眉,朝我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就坐回沙发上,继续上他的网去了。 门外门铃按响了一会后停了下来,传来隔壁女邻居的声音,“汪教授你在家吗?我是隔壁邻居美美啊,我亲手做了一些蛋糕,想送给你和你妹妹尝尝。” 汪洋听到她这话烦躁的拧了拧眉,然后口里发出唤蛊令,我就看到了一只黑色的毒蜂从门下的缝隙往外飞去,只听外面传来那个女的惊呼的声音,随后是盘子掉地的声音传来,再接着就是砰的关门声了。 “这些女人比苍蝇还烦!”汪洋在她进家后,才低声开口说了句。 “你没让毒蜂攻击她吧?”我倒是担心这个女的性命。 “我不会傻到在自己住宅附近下蛊杀人,那样只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他淡淡的回了我一句。 我这才安下心来,问他什么时候出发去找樊雅,他说要等他同学上班之后。 原来,他的同学就是樊雅的主治大夫。 “你要是真想帮我,之前就不该告诉你同学怎么解毒。”我有些气愤的朝他埋怨道。 他却很直白的说,“樊雅如果是因为我的毒药死了,我会惹怒某人,下场会很惨。而且,你也不会来到我身边依附我了!这样对我有害无利的自损事情,我怎么可能去做呢?” 在汪洋的世界里,恐怕永远只有利益这两个字! 我自然不可能说教他,惹怒他。 索性就什么都不说的去了房间,打开电视消遣了一下。等了大概两个多小时,汪洋敲了敲我的房门,告诉我可以出发了。 于是我就跟他出了门,在路过一家商场的时候,汪洋说我的样子看起来还是太清纯了,一看就很好欺负的模样。所以,要给我打扮一下,改变一点形象。 进去后,一直都是汪洋在给我选衣服鞋帽等东西,时间也不长,一个小时不到,他就给我挑好了五六套的衣服,包括内衣等。 最后还让我现换上了一件深V领的翠色长款纱裙,让我长发高高扎成马尾,翠蜻蜓当作胸花放在左胸衣襟处,而且,还带我去化妆品专柜那买了一些化妆品,买化妆品的时候,那里的营业员给我试妆的时候,画了淡淡的妆,拿镜子照了照,我才发现,自己化起妆来真的很好看。 汪洋看后满意的说道,“和我在一起,我有自信让你展现美丽,而没人敢觊觎你!” 他的意思是我和樊守在一块的时候,我不敢展现自己的美丽?好像是这样的,我以前是怕别人看到我的相貌以及胸口而心怀歹意,所以,从来不敢穿暴露的衣服,连妆也不敢画。因为即使我不化妆不打扮,也会招来那些人伤害,更何况是打扮呢? 现在听了汪洋这句话,我本来还弓着身子,遮遮掩掩自己傲人的胸口的,现在却底气十足的抬头挺胸,跟着他阔步走起来。 他随后伸出胳膊,我明白是让我挽着的,所以,我没有矫情,大大方方的挽着,从商场到停车场,距离不远,可一路上引了不少人的注目。 上了车之后,他还温柔的替我重新系好甘蔗护额,提醒我,“不是所有女人都有你这么好的身材和美貌,如果不展现,那就太可惜了!” 说完手从我的头发一路滑落至我的饱满处,指腹打了个圈,最后才不舍的缩回手去开车了。 他刚才冰冷手指划过的地方,让我感觉到发毛,有点不自在,很想伸手去拍,但又怕他因此不高兴,所以,就忍住了。 等我们到了医院之后,他直接带我去了他同学的办公室,原来他同学是这家医院的内科主任医师,可说是他的同学,看起来比他老多了。简单的聊了一会,汪洋就切入主题,让他同学帮他去找两套医生的白大褂,说是要去跟他们晚上查房的时候,一起看看那个中毒女病人的情况。他同学以为他是要研究什么,所以欣然答应了。 到了晚上巡房的点,我和汪洋换上医生的白大褂就混进了医护人员的队伍,进入了樊雅的病房。我们都带着口罩,头上带着帽子,而且我还故意戴上黑框眼镜,又躲在最后,所以,并没有引起樊雅的注意。 樊雅因为中毒的原因,正昏迷着,整个人的皮肤都是乌紫的,鼻子上还插着氧气管,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倒是没想到。不过很解气。 想害人,就是要付出代价的! 希望我的翠蜻蜓能够叮到樊雅的脸上,就算让她死不了,毁容也不错! 本以为樊雅只是一个人在病房,哪知医生查完房要出来的时候,我听到外面传来好多脚步声,我抬头扫了门外一眼,才发现来了好多大樊村的村民,有些是熟悉面孔,有些则有些陌生,但从他们的长相和互相熟悉的情况来看,应该也是大樊村的人。 在我们出去的时候,汪洋朝我看过来,使了使眼色,意思我可以行动了。于是,在我最后离开的时候,我就对胸口的翠蜻蜓发了攻击令,只见翠蜻蜓立马就朝樊雅那边飞过去。 我眼见着它趴在樊雅的肩膀处时,感觉手腕一紧,随后身子就被拉出门去了。是汪洋给我拉出来了。 我出来后正准备抬头看向他,就听到背后传来樊守的声音,“医生,我妹妹她什么时候能醒?” 听到他的声音,我感觉到汪洋拉我手腕的手骤然一紧,似乎也没想到突然听到他的声音。 我则听到他的声音后,身子一僵,心跳动了一下,但很快我就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回答他的自然不是我们,而是汪洋的同学,他扭过头朝樊守回了句应该在这两天就能醒,樊守就没说什么了,随后像是他走向病房里的脚步声,之后就是大樊村那些村民的脚步声走进去。汪洋这会拉着我走进另一间病房,这是在樊雅病房隔壁的一间,我看到里面只有一个全身插满管子的老太太躺在那,看她紧闭双眼的模样,应该也是重症患者。 “你拉我来这干嘛?”我问他。 “你马上就知道……” 汪洋话还没说完,隔壁就传来樊守咆哮的声音,“医生,快过来!” 樊守的这一声吼,让本来往前走的那些医护人员就快速的折回去,只听他们问樊守怎么了? 樊守问他们蜻蜓是谁放进来的。看样子樊守是捉住了那只翠蜻蜓! 医生自然都表示不知道,他就问刚才走在最后的那一男一女两个医生哪去了,汪洋的同学也算聪明,直打哈哈说除了他们没有其他人来查房了。樊守这才沉默了好半天,大吼了一句,“不管你们刚才是谁放进来的这只蜻蜓,劳资都要警告你们,别想伤害樊雅一根毫毛!” 我听到他这么护着樊雅,气的我身子都打颤了。汪洋拍了拍我的肩膀,轻声道,“为这样薄情寡义的人生气,不值得。” “我不是为他护樊雅生气,我是为之前救大樊村村民的事情而气愤不已!我之前和樊守那么救他们,他们最后居然帮着樊雅害死我父母!”我气的双手捏拳,愤怒不已。 阿泰之前说他在我父母出事那天晚上,是被大樊村老乡约出去喝酒喝醉了在他们工棚休息的,因此没能及时救我父母。刚才我看到大樊村这些来看望樊雅的村民身上多多少少都沾着水泥和油漆等物,可见他们就是在南京做建筑工的村民们。那天我父母出事的晚上,一定是他们约阿泰出去的! 我敢肯定,他们受了樊雅的指使! 汪洋听到我这句话,嘴角一扬,眸中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复杂目光,朝我邪笑道:“我之前就和你说过,大樊村里没好人。他们都是欺软怕硬的,得罪樊雅会死,得罪你不会,那么,他们自然就会选择她了!” “他们是帮凶!我不会放过他们的!”我气的拽下鼻梁上架着的黑框眼镜,就往地上狠狠的扔下去低吼道。 这时外面的医护人员已经走了,只剩下樊守和阿泰了好像,我气极了,忘了这一点。所以,这会扔完就后悔了! 汪洋低骂我一句该死,话音还没落,病房的门就被人从外一脚踹开了! <——FROM ——> 128,你是我的敌人为锦绣的跑车加更5 门被踹开的一瞬间,汪洋就把我往病房中间的位置一拉,目光警惕的看着门口处。 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樊守,此时他紧皱厚重的眉毛,深邃的眸中全是诧异的目光,“碧落?” 他似乎没想到在这里看到我,这会目光上下的打量了我一眼。 而我也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身穿的翻领t恤和休闲长裤上都沾着翠绿色的汁液,顿时心一紧,朝他怒问,“你把我的翠蜻蜓除了吗?” “那只蜻蜓是你的?”樊守听到我这句话,眼一下睁得老大,不可置信的问道我。 我扬起下巴,漠然的对视着他的目光道:“是我的,怎么,警告我不要伤害樊雅一根毫毛吗?” 我不擅长用嘲讽的语气,所以,这句话我说的是淡漠的语调。 可我心里全是恨意,脑海里涌现出他信樊雅、维护樊雅的画面来,手就紧紧捏成拳头。 樊守闻言,本愤怒的目光变得温和了些,“碧落,别闹,跟我回家。” 我听到这,掩嘴一笑,“嘻嘻嘻,跟你回家?你是我的谁啊?” “我是你老公!”樊守喊道。 我听到这话,心里的酸楚溢上来,明明我心里很难受,脸上却用更大的笑容来掩盖住,“嘻嘻嘻,我老公?好一个我老公呀……” 我抬脚朝他那边走了一步,挑着眉,笑着质问他,“我真不知道,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脸面说是我的老公!不信任我、维护杀我父母的凶手、还对我见死不救……这样的你,居然还好意思说是我的老公?!嘻嘻嘻……真是不要脸到了极点!” 没说他一个字,我的心都在痛着,可我硬是用笑容掩盖自己心里的痛苦。 以前我只知道哭泣,现在我明白,哭泣是弱者的表现,想要强大,必须学会对自己的敌人笑! 樊守现在就是我的敌人!因为他护着樊雅! “碧落……事情不是你想象的这样,我护樊雅,是有我的理由!你听话,跟我回家!”樊守听到我的话,没有怒,而是伸出略带薄茧的大掌,想要拉我的手,带我离开。 我猛地往后退了一步,走到汪洋身边,冷冷盯着樊守道:“现在我是汪洋的人,带我走,你得问他同不同意!” 话末,我还挽起汪洋的胳膊,目光移到汪洋的脸上。 汪洋这会收回看好戏的表情,扭头看向我,目露痴迷之色,手也摸了摸我的脸,“我的小宝贝这么漂亮可爱,我又怎么同意你被人带走呢?带走你,晚上谁陪我暖被窝呢?” “汪洋,你特么的把脏手从我老婆的脸上挪开!”樊守这会怒吼道。 怒吼间,他的脚步也快速朝这边跨过来,汪洋看我的目光顿时一凌,摸我脸的手也朝樊守那边一挥,顿时随着一阵香风拂过,无数只黑色的毒蜂朝樊守那边飞过去。 樊守见状,忙后退几步,身子一低,躲过毒蜂来袭,可很快毒蜂就往下飞,追向他,这时我听到樊守嘴里发出唤蛊令,不一会他的领口处爬出十几条彩色的小蜥蜴,对着飞过来的毒蜂吐舌头,很快那些毒蜂就被蜥蜴吞到腹中了。 汪洋趁机又唤出几条腹蛊虫朝樊守袭过去,樊守忙从口袋里掏出一把白色的粉末朝腹蛊虫身上洒了一圈,顿时腹蛊虫身上起了白色的泡沫,随后泡沫消失,它们就化作一滩黑色的浓汤了! “化石粉……”汪洋见状,惊到了。 樊守拍了拍手上的粉末,朝他不屑的讥笑道:“别以为只有你会用化学药粉对付蛊虫!” 汪洋看到他笑,气的眯了眯眼,嘴里发出“嘀嘀嘀”的唤蛊令,我就看到他的脚下裤腿处爬出好多黑色的蝎子…… 我看到后,头皮发麻,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樊守见到这些蝎子要爬向他时,他猛地伸手,拉住了门! 因此蝎子就被阻挡住了路线,出不去了。汪洋见状,停止了招蛊令,冷哼一声,“樊守,我劝你别再打碧落的注意,她现在是我的人,别自不量力的跟我抢人!” 他停止唤蛊后,这些蝎子就爬回他的身上,我看到这心里毛毛的,他们这些巫蛊师身上究竟藏了多少种毒物啊!简直太可怕了! 等蝎子爬回汪洋的身体里之后,樊守才推开门,目光朝我投过来,俊朗的脸上满是烦躁的表情,“陈碧落,你快点跟我回家,他汪洋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跟他在一起,你只会被利用!” “就算被利用,那也是我心甘情愿的。而且,我最后提醒你一遍!”我冷音朝他道,“我陈碧落,和你樊守,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而且,你护樊雅一天,就是和我为敌一天,我绝不会放过你们!” 我咬牙切齿的说完这句话,只觉得全身都畅快了。 他不是要护着樊雅吗?那么我就要让他知道,护着樊雅,就是失去我! 别以为我陈碧落离开他樊守,就什么也做不了了! 樊守听我说完这句话,身子一震,大手紧紧捏成拳头,紧皱眉头的朝我愤怒的骂道:“你这个瓜婆娘……就算生我的气,你也不能去找汪洋这样的人啊!别闹了,跟劳资回家!” 他说话间,抬脚走进来,伸手就要拽我的胳膊,却被汪洋伸手打开,“樊守,我刚才的话你当作是耳旁风了吗?陈碧落现在是我的女人,你别想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滚你妈的,什么你的女人,给劳资嘴巴放干净点!”樊守气的一拳就朝汪洋的脸上打过去,汪洋一偏脑袋躲过去了。 在不斗蛊的情况下,樊守和汪洋对打,汪洋从来都不是樊守的对手。所以,这会两个人对打了没几个回合,樊守就一把锁住了汪洋的脖子,愤怒的朝他吼道,“劳资最后警告你一遍,陈碧落是我樊守的婆娘,一辈子的婆娘,你要是敢碰她一下,我就让你汪洋变“无阳”!” 汪洋这会被他锁住喉咙,眼睛都往上翻了上去,领口处也开始往外冒那种护身甲虫了。樊守如果再这样不松手,甲虫钻进他的肉里,只会吃了他的肉…… “樊守,你放开汪洋!”我情急之下,忙走过去拽拉樊守的手。 樊守扭过头,目光受伤的望着我,“老婆,我问你,你和他究竟有没有……?” 我知道,如果我说有,他一定会掐死汪洋,可如果我说没有,他一定会不死心,认为我对他余情未了。 所以,我反问了他一句,“如果我说没有你信吗?” 本以为他会不信我,却没想到,他突然松开了汪洋的脖子,看着我的眼睛片刻,他的眸里浮上水汽,“我信!我没有不信你……” “够了,别说这些假话了。你要是真信我的话,就不会护着樊雅了。”我移开目光不看他,而是看向汪洋,发现他此时跌坐在地,伸手揉着自己的脖子在咳嗽。 “碧落我信你,你可不可以也信我?”樊守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眸光里浮上焦急之色。 他好像有什么话要说,问完我,张开嘴还想说什么,可最终垂下眸什么也没说。 想到他护着樊雅的画面,以及在我和她都中毒的情况下,他丢下我不管,抱着樊雅去抢救,我心中的恨意就又聚了上来,我伸手拂开他搭在我肩膀上的大手,仰起头冷冷问他:“如果你真的信我的话,就会知道樊雅就是杀我父母的凶手,你作为信我的老公,就该立马替你的岳父岳母报仇!走啊,你杀了樊雅,我就跟你回去!” “碧落……”樊守看我的目光变得好陌生。 这样的目光让我心痛,我不能哭,就笑了,“哈哈哈,做不到吧?那么就别假惺惺的说信我!” 说完这句话,我懒得理会他是什么表情了,而是走到汪洋身边,伸手拉起他,“汪老师,我们走。” 我把汪洋拉起来,两个人刚走到门口处,樊守就喊道:“站住!” 我顿了一下步伐,随即汪洋扯了扯我的手,意思别理樊守继续走,于是,我就继续往外走。 “陈碧落,以后别对樊雅用这么低级的蛊虫了,免得我除掉蛊,让你的汪老师难堪!”樊守嘲讽道。 他居然嘲讽我的蛊低级! 还有,他这句话什么意思?还要护着樊雅?! 心都要气肿了! 我强忍住心里的怒气,朝他笑了,“无所谓,你除我下,你再除我再下,总有一天我会让樊雅血债血偿的!” “陈碧落,你怎么可以变得这么歹毒!”樊守颤音吼道。 似乎他要抓狂了。 可我不是应该我抓狂吗? ℃≡miào℃≡bi℃≡阁℃≡ 樊雅那么歹毒的杀了我父母,屡次对我下毒,他不说她歹毒,现在居然说我歹毒! 呵呵,真是可笑啊! 我张开嘴还想反驳他一句,汪洋却拉了拉我的手,声音沙哑的道:“别和头脑简单的莽夫一般计较,因为,你和他是讲不通道理的。” 对,汪洋说的话,没句都这么对,我和樊守,确确实实说不通道理! 他既然要护着樊雅,那么就是我的敌人,我再也不会对他留情了,下次,他要是阻止我杀樊雅,我绝不放过他! “师娘……师傅他……” 就在我和汪洋走到走廊处的时候,阿泰走了过来,似乎有话要和我说,只是话还没说完,就被我打断了,“闭嘴,我不是你的师娘!” 129,还能生育? “你怎么可以这样翻脸不认人呢?你忘了我师傅对你的好了吗?他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你怎么可以离开他呢?果然城里的女的就是养不熟的白眼狼!”阿泰听我这话不但不闭嘴,还在这替樊守说话。 我是白眼狼? 我难道为了他没有做过傻事吗?我为了他也差点失去性命,可换回来的是什么?是他的不信任!是他的护别人! 汪洋说得对,和他们这么的山野莽夫我是真的理论不出结果来的,他们要怎么说怎么说吧! 所以,随后我一句话也不再反驳阿泰,而是和汪洋一起进入电梯离开了这。 出来进入车里之后,汪洋一拳砸在方向盘上,阴沉着脸,好可怕。 “哼,樊守居然敢嘲笑我的蛊虫低级!看来不给他们点苦头吃,是不知道怕我了!还有这些大樊村的村民,居然都没死!”汪洋说到这,扭头剜向我,“都怪你当初坏了我的好事!” 我明白他是因为上次我把樊守救出井,然后解救了村民的事情,生我的气了。 “你别这样看着我,我现在比你还气愤!早知道我救出他们来,他们会配合樊雅害死我的父母,我根本就不会救他们。可现在事情都过去了一年多了,我后悔也来不及。现在我们该想想怎么对付他们吧!”我想起樊守刚才警告我的那番话,就来气! 他越护着樊雅,我就越要杀了樊雅! 汪洋听到我这么说,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情,就发动了车子往家赶。 回到家之后,汪洋给了我一部新手机,换上新卡,方便我和他联系用的。还告诉我,让我明天上学去,另外他已经告诉马七七我是他的徒弟了,马七七他们不会再为难我。 因为校长死了,而汪洋托马七七帮忙找郑家的关系,所以,他现在已经被录用了,明天就去学校报道,正式授课。 其实我都不想上学了,只想着学蛊报仇。可汪洋并不赞同我这样的做法,他说现在我还不够强大,还得要有学历傍身,将来好在这个社会生存下去。 “生存……我只想报仇!”我反驳他道。 “报仇完了呢?”汪洋问我。 我毫不犹豫的回答,“没想过,也不想去想。” “报仇完了,你还得要生活。将来要结婚生子,相夫教子。所以,有个好学历,也能配得上你的老公。”汪洋说这话的时候,正在搬装蛊的玻璃坛子。 我看着他将蛊坛子放到架子上,有点心酸,“报完仇,我还能结婚生子吗?别忘了,我不能生育了!” 而且经过和樊守这段失败的感情之后,我已经不相信爱情了。 “你能生育,但是,只有我肯,你才能生。”汪洋放下坛子,转身看向我,笑着道。 我听后惊到了,“我不明白你这句话的意思!我明明去医院检查过,我的子宫受损,根本无法再受孕。” “只是受损而已,正常情况下等你子宫恢复,也要二三十年,那个时候,你早过了生育年纪。可是,还有一种非正常的情况,可以让你在短短的一年时间里,就可以恢复。”汪洋朝我自信满满的说道,“而且,只有我知道怎么治疗,所以,一年后,你报仇完了,可以正常生育。” 本来我以为我听到自己能有再生育的可能时,我会高兴的大哭起来,可现在…… 我却只是扯了扯唇角,不屑的笑了,“那又怎样,我又不打算结婚。报完仇,我还想不想活都是个未知数。” “你真是蠢!”汪洋被我这句话气到了,这会走过来,拽住我一缕头发,将我拉到他跟前,他紧紧捏着我的下巴瞪着我教训道,“你报仇的目的难道就是想事后去死吗?蠢!为什么要报仇?就是要替你父母出气,要让你父母在天之灵知道,你变得强大了,你可以自己照顾自己了,并且还能幸幸福福的生活下去!让他们放心!不然,你杀了樊雅,再活的不人不鬼的有什么意义?” 我本来以为汪洋这样的性格,拥有的都是负面的思想,却没想到,他会说出现在这番话来。 我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只这样疑惑的和他对视着。 他黑眸中渐渐浮现出一种飘渺的神色来,让我看不透。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把大樊村和马山寨的人都想杀了吗?”他突然问我。 “不知道。我从来琢磨不透你。”我认真回答他。 他苦涩的笑了,“因为我天真的以为,只要这些人都死了,世上就没有蛊术了。也没有人知道我的过去,我可以重新回归城市,然后,进一家医院,救死扶伤,让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个好人。接着,我再娶一个贤惠的妻子,生儿育女,过着最普通最正常的生活。身边没有人再鄙夷我……” 说到这他顿了顿,笑的更加邪魅了,“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我回到了上海,也进入了一家不错的医院上班,可是,仅仅因为一次意外,病人死在手术台,事后医院的领导就把责任推在我身上,因为是新去的,根基不稳,而且,我家的家庭情况特殊,没有后台,只有恶名。所以,顺理成章的我就成了替罪羊,被所有人唾弃!哈哈哈……” 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同情的看着他。 我一直以为,汪洋是十恶不赦的大魔头,没想到,他也有这样无奈的一面。 紧接着他又道,“就这样,我也没放弃自己的梦想,转而从上海来南京应聘,结果我再一次被不公的对待了,我怒了,于是就反抗这种不公。也是在给校长下蛊的那一刻,我明白了一件事,这个世界上的恶人不只是会蛊术的巫蛊师,杀是杀不尽的。我能做的就是让自己变得强大,这样才不会变成被牺牲的那个人,也不会再被轻视。才能过自己想要的生活!……我说这么多,其实就是想要告诉你,报仇的目的,不仅仅是出气,而是让自己变得更强大,拥有的更多,过的更好。” 说到这,他松开我的头发,修长白皙的手指抚摸着我的脸颊,认真的看了我好久。 我虽然这么劝我,可我还是觉得迷茫。因为我如果杀了樊雅,就会和樊守彻底的成为敌人。这样我又怎么能过的更好呢? 我恨樊雅,其实更恨的是樊守!这么恨的原因,自然是因为太爱他。就因为太爱他,被他这样对待我才会受不了。所以,报完仇,我也就彻底的和樊守无缘了。我不知道不能和他在一起了,我还能怎么过的好? “这个世界上没有绝对的好人,也没有绝对的恶人。好人也会办坏事,恶人也会做好事。陈碧落,别把眼光落在一处。多看看这个世界,我们能选择的事情不止一件,能选择的人……”他说到这,突然低头亲了我一口,轻声道,“不只一个。” 我被他这么一亲,身子一震,他这句话,让我当头棒喝一般。 汪洋就是汪洋,和樊守就是不一样。樊守是有什么话要说,就直接了当的说出来。可他不一样,想说什么,从来不会直接告诉你,而是说一大堆的话,让你自己去领会。 这会我隐约明白汪洋的意思了,他就是想告诉我,别老是想着樊守,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值得我爱的男人,比如他! 可他很聪明,估计怕我会拒绝他,所以,不会直接对我说这句话。通过这件事,也能看得出,他是个谨慎小心的性格,还有一点的自卑。 他这样让我有点不知所措了,于是忙低下头,转移话题,“汪老师,我想去休息了。” “等一下。” 我有抬头看向他,不知道他让我等一下要做什么。没想到他突然拽起我的手指,咬破,然后拿他的手心装了几滴我的血,不一会,他嘴里发出唤蛊声,招来身上两只毒蝎子喝血,喝完就让它们爬到我的脖子上,钻进我的后背脊椎骨的凹处。 我其实很害怕,可我知道汪洋没恶意,就强压住惧意问他,“这是……?” 130,汪洋中蛊 “以后,这两只毒蝎就是你的护身蛊了。有人攻击你时,你不需要唤蛊它们也会出来保护你,遇到危险来得及的情况下,你唤蛊它们会直接攻击伤害你的人。唤蛊令你刚才也听到了,学着我咂舌就可以了。”汪洋简单说道。 我没想到汪洋居然会送我护身蛊,所以,有些惊讶,“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真是可笑呢,以前的敌人,现在成了保护我的人了。 “你是我的徒弟呀,我对自己人还是很好的。对敌人,我从不手软。所以,以后不要再成为我的敌人!”意味深长的朝我说了这句话之后,他就转身走出去了。 他最后这句话无疑是提醒我,以后不能背叛他和他为敌,否则就对我不会手软。 想到阿珠的下场,我打了个寒颤。汪洋这样的人,就是个睚眦必报的性格,与他为敌,确实不是明智之举。 我现在自然不能和他为敌,我要慢慢变得强大起来,到时候,才不怕任何人! 之后我回到房间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我听到厨房有做饭的声音,就起床了洗漱了,起床之后,我看了壁钟上的时间还早,就把房间简单的打扫了一圈,收拾完,汪洋的早点也做好了,喊我过去吃。 我过去一看,他居然做的是西式早餐,三明治和牛奶。而且做的很精致,和他这个人一样,一丝不苟的。 味道我尝了一下,不算特别正,但是也很不错。 吃饭我们都保持沉默的,等吃完了,他才擦了擦嘴,对我吩咐道:“会熨烫衣服吧?” “会!”我点点头。 “洗完碗,帮我把衣柜里的卡其色西服和蓝色衬衣烫好。”他吩咐道。 果然,除了做饭,他会让我替他干别的家务。我本来就是寄人篱下,不想白吃白喝的,所以,一点意见都没有。 洗完碗,就去他房间把衣柜里的衣服拿出来替他熨烫整齐了。 因为以前给我爸烫过衣服,这样的事情对我来说一点的不困难。倒是汪洋却嫌我衬衣没烫好,自己把领子那里重新烫了一遍,直到他满意为止。 这一点他和樊守又不一样了,樊守那样的性格,对衣服没什么要求,能穿出去就行。可汪洋却不一样,什么都要精益求精,就连穿衣都要整齐到一条褶子都没有。 他换好衣服,拿来一条领带让我帮他系上,这我妈曾经教过我,所以,也没难到我,我认认真真的给他打好领带,因为怕他要求高,所以很仔细的整理了。弄完我都出了一身汗。 “不错,是个贤惠的女人。”汪洋走到穿衣镜前照了照,满意的赞了我一句。 我这才松了口气。 “给你二十分钟把自己打扮一下,我在楼下的车上等你。记住,一定要注意气质,不要看起来就像是受气的小媳妇那样。”汪洋这会又整理好公文包,提着走出来后,就朝我说道。 “知道了。”我朝他点点头。 其实我也想让自己改变一下,不想和之前那样看起来怯怯懦懦的。 汪洋出门之后,我就去了自己房间,把他昨天给我选得那几套衣服,挑了一套穿上。穿的是七分袖的墨蓝色小西服套装,里面是浅绿色抹胸,下身是九分修身裤,黑色高跟鞋,挎包等。 头发我以前最喜欢的是散开挡住脸,如果别人看我的时候,我就会低下头,将脸深埋进长发里,显得很自卑一样。可现在我却一反常态,将头发高高扎起,只留下几丝空气刘海,看起来干练又不失女人的温柔气质,而且我还特意画了点淡妆,点缀了一下自己的相貌。 打扮完之后,我看着镜中的自己,嘴角微微一扯,笑了起来。以前不敢展现自己,怕招狼。可越是不敢,越招人欺负。现在,我想开了,就要展现自己,谁敢欺负我,我就绝不放过他! 踩着五厘米的高跟鞋走路,刚开始不怎么适应,可慢慢的走,还是能走稳的,而且,抬头挺胸这样走路,自己的自信心就涨上去了。 因为是上班上学的高峰期,所以,我进电梯的时候,电梯里不少人,可一看到我走进来,女的纷纷避让,男的则也往后退了些,做出谦让的举动来。我看后心里感触挺深的,要是以前的我做电梯,男的都会凑过来卡我油,现在换了个穿衣风格,表现的傲然了点,他们是有贼心没贼胆了。 出了电梯之后,我就去了停车场,汪洋起先是在车内看什么资料出了神,我就过去敲了敲车门。 他放下手里的资料,目光往我这边看过来,刚开始只是不经意的一看,可随后目光变得深邃起来,过了好几秒他才开了车门锁,我就走到车后座那边准备坐在后面,他却喊住我,“坐副驾驶这边。” 他这样说了,我也就按照他说的,坐在了副驾驶座上,哪知我刚坐上去,他就伸手拽住我的胳膊,猛地吻住我的唇,我惊得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他。 他舌头想要闯进我口中的,我紧紧咬着牙,他没有得逞,也就作罢了。 随后气息不稳的伸手替我将抹胸衫往上拉了拉,挡住了深沟,朝我道:“以后也不要太露。” 这话说的,明明就是他给我选得衣服好吗! “我知道了。”我合了合外衣,头就别到一边,看向车窗外了。心里其实吓得不行,还是担心被他给那啥的。刚才他明显就是对我兴奋了! 毒蝎可以防任何人,可唯独防不了汪洋,他要是真对我做点什么,我是反抗不了的。当然也不能反抗。本以为自己对什么都不在乎了,可对于自己的身体,我还是无法做到不在乎。因为我还是觉得自己只属于樊守。 这一点真是不应该! 我伸手捏了捏眉心,深叹了口气。想要自己不要去想樊守。 汪洋这会已经将车开出小区了,路上我们并没有什么交流,只是到了学校门口的十字路口时,他停下车对我说:“避免闲话,我们两个还是一前一后的下车,在学校也要装作不熟,明白了吗?” “嗯。”汪洋刚进医大执教,现在要是传出他和学生有染,自然对他的前途有影响,所以,他这么做是周到的。我自然也理解。 于是,我就在这打开车门下车了。 他随后开车走了。 下车后,我走进学校,发现大家看我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之前大家都是那种鄙夷的眼神,因为估计知道我被拐卖的事情,可现在看到我的眼神都变成了惊艳。甚至有几个男生还凑到一起小声问我是不是药理学被拐女生。 要是以前我一定会自卑的躲开,可现在,我停下步伐,朝那几个男生看过去,冷冷的笑着朝他们大声道:“我叫陈碧落,不叫被拐女生!也没你们想的那么凄惨,被整个村的男人欺负,希望你们嘴下积德。” 我这话一说出来,那几个男生就懵呆了,看着我不说话。我随后又将目光扫视了周围看我的几个女生身上,意思也是在警告她们别再胡说八道! 至于我被拐的事情,其实一开始学校的学生是不知道,后来我得罪了郑云凯,是他查出来我这些事,到处编造谣言埋汰我的。 以前我面对同学们的嘲笑,只会低头当乌龟不反驳,默默承受,心里很压抑。现在我这样反驳了他们一句,我感觉舒服多了。 随后仰首挺胸的去了教室上课,很巧的第一节课是汪洋授课,我看着他在讲台上神采奕奕的讲课的画面,对他的映像改观不少。他虽然是心思歹毒,杀了不少人,但此刻他授课时是认真的,并没有那种阴狠的表现流露出来。上完课,还有一些女生都凑过去向他请教问题什么的。 一时间,汪洋就成了学校最受欢迎的教授,短短一个月里,就收到了近百封表白信。可他都是交给我,让我撕碎送进垃圾箱。当然在扔他的那些表白信什么的时候,我也会把自己收到的几封情书也扔掉。难得的,我这个从未收到情书的人,最近也频频收到这些东西。 这一个月时间里,汪洋教我一些养蛊的基本方法,比如用自己做的药引子去山上引一些毒虫回来饲养什么的,当然,我引了半个月才掉到一只带花纹的毒蜘蛛,就这样汪洋还说我算是走运的了,这样的小山里能掉到毒物不容易,他让我带回去好好饲养。 我带回来后这几天都在悉心饲养这只花蜘蛛,按照汪洋教我的方法,它已经渐渐的和我熟悉起来,我只要把竹签放进罐子里,发出唤蛊声,它就会爬到我的竹签上,等待着我喂食。 饲养这些蛊虫确实要尽心,不然它们根本不能成为自己的蛊虫。在饲养的过程中,我也渐渐的明白之前樊子把樊守的蛊虫烧了,他那么气愤的原因了,因为得到毒虫不易,养成蛊虫更不易!被毁了,自然心疼的很。 这会我看着自己饲养的胖胖的花蜘蛛,满是成就感。 就在我伸着竹签进坛子里拨拉它的时候,屋外传来门铃声,因为汪洋在房间洗澡好像,所以,我就盖上蛊坛的盖子,忙跑到门口去看是谁,结果我从猫眼往外一看,居然看到了马七七的脸,只是她好像在打电话,而且表情焦急! 她怎么来了?而且我仔细看了看,她背后还跟着两个矮个子的马山寨小伙。马山寨人长得又矮又黑,很好认,所以,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可能是马金的徒弟!马金死后,他们自然就要来投靠马七七了。 我不敢轻易开门,就轻手轻脚的走到汪洋的房间门口,拧开门走了进去,然后听到浴室里有水声,我就敲了敲门,“汪老师,马七七来了?我该不该开门?” 可很奇怪的,我没有听到汪洋的回答声。于是我又敲了一遍,这会我听到有浴缸里起身的水声,心想他应该是出来了吧? 于是我就等了一会,门外的门铃又按的响了起来,我都着急了,“汪老师……” 我怎么喊汪洋都没有回应,随后我就把耳朵贴在门上,想听里面怎么了,这会却突然听到水声中有“吸溜”的声音传来,这让我觉得不对劲了! ,o “汪老师?”我再次喊道。 可里面依旧没有回声,我一咬牙,就把门拧开了,淬不及防的,我就看到了浴缸里全是红色的血液,而汪洋正歪着脑袋躺在浴缸里的,好像是眯着眼的,而他的脖子上、肩膀上都有超大的水蛭在吸血,它们吸饱了就往外拉血……所以,浴缸里才会有这么多的血! 汪洋看到我开门,唇瓣动了动,但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他就用眼珠动了动,看向地面。我才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地上是手机,而手机屏幕上显示的通话人头像好像就是马七七的! 原来马七七正在和汪洋通话的,估计汪洋洗澡后正在和马七七打电话,谁知身上就中了蛊,乘机就和马七七求救了! 只是我不知道谁这么厉害,居然神不知鬼不觉的给汪洋下了这么恐怖的蛊! 但这会我知道对付不了他身上的蛊,所以,我没有冒然闯进去,而是赶紧去给马七七开了门。 结果她一进来,就拽我的衣领朝我问道:“汪洋呢?快带我去救他!”…… 131,活蛊人 “在浴室……咳咳……” 我赶忙回答她,她立马就松开我的衣领,朝身后的两个师弟吩咐道:“准备好火盅!” 说完她就往汪洋的卧室走去,随后进了他的浴室。 而她两个师弟就开始就地取材的,去厨房找来几个大碗,将碗里倒上酒,拿出打火机来跑进去帮助马七七。 我也忙赶过去,只见马七七已经将汪洋从浴缸里拖出来,放躺在地,然后拿起盐对着趴在汪洋身上的大水蛭洒去,很快大水蛭就缩成了个圆球形状,滚掉了地上。马七七赶紧的吩咐师弟们将汪洋抬到床上,并且将放在床头柜的那几个碗里的酒一一点着,在对着汪洋刚才被水蛭吸附后留下的伤口处,将点着酒发出蓝火的碗,一一扣在他被咬的伤口处,汪洋这会虚弱的已经昏迷过去。 马七七将所谓的火盅扣上几分钟后,就取下来了。这时,我看到碗里居然吸附着好多小的水蛭,而再看汪洋的伤口处,已经开始结痂了,似乎是好了。 马七七将碗全取下来之后,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吩咐两个师弟,让他们把所有水蛭都捡起来然后放在锅里炖成水蛭汤,他们就赶紧去收水蛭了。 马七七又看向我,“家里有蜂蜜吗?” 我忙点头,“有!” 我不知道她怎么突然问我这个问题。 “快拿来喂他喝下去!”马七七朝我命令道。 虽然不喜欢她用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但是为了救汪洋我也就不耽误时间和她计较了,于是去了冰箱拿了蜂蜜和勺子过来,这时我发现马七七背对着床站着,脸上红红的,见我进来,尴尬道:“那个你喂他喝下之后,穿好他的衣服就行了。” 说完,就走了出去关上门。 我明白了,她一定是以为我和汪洋住在一起,那么就肯定发生过关系了,自然就好意思给汪洋穿衣服什么的。刚才情况危急,马七七并没有来得及避讳,所以,没有给汪洋遮掩一下的。 可她不知道,我和汪洋压根就没发生过关系!我也害羞好么! 所以,我就拿被子给汪洋盖住身体,o+将蜂蜜喂到他口中,他皱了皱眉,没有睁开眼睛,却将蜂蜜咽了下去。 我刚喂完,马七七就问我好没好,我说好了,她才重新走进来,一看汪洋盖着被子,她朝我不悦的道:“不是让你给他穿好衣服吗?我们必须尽快送他去医院输血,不然的话,他失去这么多血,会很危险的!” 原来如此! “叫你师弟帮忙穿不行吗?”我为难道。 马七七闻言脱口而问,“你和汪洋没睡过啊?” 我点点头。 马七七就扬起红唇讥笑了一下,“真是的,还以为你们睡过呢。这汪洋也真是够可以的,睡都没和你睡过,就收你在身边,也不怕你对樊守余情未了,别有用心!” 她们苗女说话向来直接,所以,我也已经习惯了,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生气。 随后我走到衣柜处,拿出汪洋的衣物放在床边,然后就走了出去,马七七就吩咐一个师弟让他给汪洋穿好衣服,再吩咐我在家看好灶台上的水蛭汤,他们则把汪洋送去了医院。 这水蛭汤我一直不敢揭开盖子看,因为我觉得好恶心,所以,我一直是小火炖的。大概炖了三个多小时,香味就开始往外溢出来,和我上次吃过的乌金水蛭汤的味道有点像。我忍不住好奇,走过去揭开盖子看了一眼,已经看不见水蛭的形状了,全都是暗褐色的汤液,看起来也好恶心。 我怕再接着炖就糊了,所以,关了火。 这会门铃就按响了,我从猫眼往外看去,只见汪洋他们回来了,不过汪洋还处于昏迷中,被马七七的师弟扶着回来的。 我打开门,马七七闻到味道,就说了一句,“把汤端来喂汪洋喝了。” 一听要喂汪洋喝这个刚才吸他自己血的水蛭汤,我全身鸡皮疙瘩都起了一地。可最后,还是把熬成一碗浓汤的水蛭汤端了过来,一勺一勺的喂汪洋喝了下去。 说来也神奇,汪洋本来是昏迷不醒的,可汤喝了一半的时候,他就睁开了眼睛,目光扫了我一眼,就打量了周围一圈,最后看到马七七他们,就又将目光移向我,并且快速的喝着我喂的水蛭汤。 喝完,汪洋的脸色渐渐恢复红润,半个小时左右,他就能开口说话了,只是声音还有点虚弱,“七七,知道是什么蛊虫吗?” “嗯,是黑水蛭蛊,一般都是将水蛭卵下在水里,让人误食进腹中,蛊发时,从人的身体里钻出来,一边吸血一边生长继续产卵。好在我们救你救得及时,不然,你就成了黑水蛭的腹中餐了。”马七七说道。 我一听这话,差点恶心的吐了。 汪洋则气的咬牙切齿,眯着眸道:“他究竟是什么时候给我下的蛊?我居然不知道!” “你知道是谁对你下蛊了?”马七七好奇的问他。 汪洋就单手撑床的坐起来,身子靠在床头,目光里闪现出一抹畏惧的神色,随后道:“是那个上次救樊雅的男人!” “那个活蛊人级别的男人?”马七七闻言也是露出一脸的恐惧来。 我却抓住了重点,“救樊雅的活蛊人?” 活蛊人可是巫蛊师中最高的级别,据说成为活蛊人的巫蛊师百毒不侵,百蛊不怕,不老不死。樊守他们都说活蛊人只是个传说,现在听到汪洋和马七七都说有活蛊人的存在,让我感到很惊讶。 我这么一问,马七七懒得理我,汪洋却朝我回答道:“是的。你还记得之前你中了我的金银蛇毒,我去医院害你的事情吧?” 经他一提,我想起那件事来,白了他一眼,“记得,怎么了?” “那次我之所以知道你醒了,赶去杀你灭口,都是樊雅通知的!” 是樊雅通知汪洋的?难怪我说汪洋怎么突然知道我醒了,那么快就来灭口呢! 这会汪洋接着又道,“她喊我去灭口,却故意不告诉樊守还活着还在你病房里,所以,害的我被樊守伤到,还中了蛊,事后,我气不过捉住樊雅要报复她,没想到……” 说到这,汪洋恨恨的眯了眯眸,接着道,“没想到在我动手的时候,周围围过来一群黄金眼镜蛇蛊!这些蛇蛊凶猛异常,我差点就死在那,危机时刻我用樊雅来挡,结果突然黄金眼镜蛇蛊消失,出现一个满脸是蛊虫的男人,将樊雅救走,并且警告我不得伤害樊雅,不然就让我生不如死。我看到他全身是蛊虫,就知道他是传说中自身成蛊的活蛊人了!” 难怪汪洋之前说不敢伤害樊雅了! 原来有个活蛊人护着樊雅,可那个活蛊人是谁?为什么护着樊雅呢? 真是可恨,一个樊守护着她还不够,还来了个活蛊人!这样我怎么找樊雅报仇呢?气死了! 汪洋的话说完,我们都陷入了沉默中,不一会汪洋掉在浴室的手机响了,汪洋看了看我。 我明白是让我去拿过来给他,于是我就把手机从那里拿过来递给了汪洋,我也趁刚才看了一眼手机屏幕,看到来电人是串陌生的号码。 汪洋看了看屏幕,接通了电话,“谁?” 他问了一个字,手机里面就传来一抹像是被人勒住脖子时,发出的难听的男音来,“冤有头债有主,这是我还给你翠蜻蜓蛊的礼,我劝你赶紧向阿雅磕头认错,不然,呵呵呵呵……” 这个人话还没说完,就笑着挂断了电话。 汪洋听后紧紧捏着手机,眯着眸,怒极反笑的道:“磕头认错!真当我汪洋是软柿子!活蛊人又如何,我汪洋绝不畏惧!” 原来汪洋这次中蛊,是因为活蛊人知道我们给樊雅下了翠蜻蜓蛊的原因来报复我们啊! 想想我们都没伤着樊雅,他居然就这样对汪洋下这么恶心的蛊,要是伤了,那我们还有活路吗? 为什么坏人总是这么嚣张! “汪洋,活蛊人毕竟不好惹,我们还是要小心点。”马七七这会也气的呼吸不均。 汪洋深吸一口气,忍住怒气道:“看来明的是对付不了他们了……这样,暂时先停止对付樊雅他们的计划,等我休养好了,我们再从长计议。这段时间,我们大家都要小心一点。” 马七七他们都说了好,只有我不甘心的紧紧捏拳,没说话。 汪洋就看向我提醒道:“特别是碧落你!现在你刚是蛊徒级别的巫蛊师,连养蛊都没学好,所以,别沉不住气的去找樊雅报复,还有,这个活蛊人知道你和我一起放的翠蜻蜓蛊,对我下手,也一定会对你下手,你也要小心一点,听到没有?” “明白了。”汪洋都这么说了,也只能暂时妥协。 —————— 本以为汪洋中了蛊之后,身体虚弱,第二天会请假不上课了,哪知第二天一早,他还是坚持去学校授课,而我今天只有上午两节课,上完就可以回家,可他还得坚持把下午的课上完。 为了表示对他的关心,我考虑了一下,主动打电话给他,问他需不需要我等他,他沉默了好一会,对我说了句不用。 我就再没客气,挂了电话,走出校门。 刚走到路口处,准备伸手拦的士,阿泰那辆红色的面包车停到我面前,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目光警惕的盯着车门处。 只见车后门刷一下被拉开,樊守的身影出现在里面,朝我气愤的道,“陈碧落,今天怎么没跟你的汪老师一块回家啊?” 【亲们蓉上午去医院瞧病了,所以耽误更新了,给亲们带来不便,我深表歉意!】 132,活蛊人来袭一 一看到他,我就想起了他护樊雅的画面,以及最后和我说的那句话,说我怎么可以那么歹毒! 樊雅下蛊害我父母不歹毒,我报复她就成了歹毒了,哼,真是想想都气人。 但是这会我要是和他生气,那么就显得我心里还有他了,所以,我这会只是给了他一记傲然的白眼,就踩着高跟鞋姿势尽量姿势傲然的往前走了一段路,伸手准备招车的,结果阿泰的车又开了过来,樊守这下直接跳下车。 伸手就拽我的胳膊,“我有话要问你,跟我上车!” 就在他抓住我胳膊的时候,毒蝎就从我的领口钻出来,迅速的向他的手上爬去,他连忙松开我的胳膊,皱着浓眉,深邃的眸光里浮上惊愕之色,“汪洋的护身毒蝎!他连这个都给你了?” 我抬起手,弓起白嫩的手指,嘴里发出唤蛊令,就见毒蝎爬到我的手指上,对着樊守翘起尾巴,随时准备攻击他。 樊守俊朗的脸上,浮现出气愤的表情,“你和他……是不是睡了?” 他近一个月没有理会我,突然来找我,关心的问题就是这个? 我忍不住拿另只手掩嘴轻笑,故意很温柔的语调说道,“洋哥的性格你又不是不了解,如果我没给他什么好处,又怎么会帮助我呢?嘻嘻嘻,不过,你也挺奇怪的,突然来问我这种事情,我和你很熟吗?” 说完,我就歪着脑袋,窥着他的脸色。 樊守我还是了解的,他以前最受不了的就是我被人觊觎了,以前和他在大樊村的时候,樊子没瘫的时候,对我不怀好意的投来目光时,他就气的骂樊子,还扬言要毒瞎他的眼睛。还有次除蛊,叫几个小伙来到我们家帮忙,我当时不知道有人要来,早上穿的轻薄的裙子没穿罩罩,被几个小伙看到了,樊守气的把他们轰出去,还把我好一个数落,从此以后,我早上忘穿,他都提醒我,或亲自给我穿上。 后来来到城里之后,樊守更是不许我穿领子低的衣服,生怕我躬身什么的被人看到,而且我有时候在路上多看了两眼男模的海报什么的,他气的能发一路火。晚上要我的时候,也会问我他身材是不是比男模的好…… 现在想想之前和他的种种,我只觉得可笑了,这会故意说话气他。 果然他是被我气的脸红脖子粗了,鼻翼一张一张的,呼吸粗重起来,眸里也渐渐泛上红血丝,“你特么的别学汪洋的口气说话,老子就问你,你和他睡了没?!” 他这声是咆哮的喊出来的,声音很大,进出校园的学生们都往这边看过来,我怕他们看到我手里的蝎子,于是赶忙放下手,就爱那个蝎子唤了回去,低声骂了句“神经病”,就转身要离开。 他却伸手在他自己的裤兜里不知道抹了什么粉,然后就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走。而毒蝎却像是忌惮他手上的东西,在我背后爬了两下又缩了回去。 我就气愤的扭过头瞪着他,“樊守,我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问我问题,我就偏要回答你?” “呵,什么关系?老子现在就让你想起来我们是什么关系!”樊守气的伸手就托住我的后脑勺,轮廓分明的唇瓣朝我的唇袭过来,在我惊愕中,一下就吻住了我。 我发愣的时候,他的舌头就闯进我的口中,霸道的勾起我的舌纠缠…… 我的心因为他这一记吻弄得发痛,他这混蛋,明明护着樊雅和我为敌,现在却又来纠缠我,简直太可恨了! 我伸手就去推他结实的胸膛,却怎么也推不开,我周围也传来了路过围观的同学的倒吸气声,随后有人还小声问这个帅哥是谁,怎么这么酷的大街上狼、吻妹子。 我见推不开他,嘴巴又被他堵住,不能唤蛊,又气又恨,想要咬他都咬不到,正要气爆了的时候,突然耳边传来拳风,紧接着“咚”一声,樊守的身体往后一仰,接着他才结束了这一吻。 “你谁啊,校门口欺负女生!” 就在樊守挨了一拳,纳闷的看向我身后时,我身后上方也传来一抹粗嗓子的男声。我忙转过头一看,居然是校篮球队的一个喜欢我的学长,他体格壮,身高一米九多,长得很一般,但是人特别执着,被我拒绝了好几次,还是不肯放弃。 没想到这个时候他能出现,我急忙躲到他身后,“学长,这人有神经病,我不接受他,他就对我用强!” 这个学长本来就对我有意思,一听我被樊守用强了,气的举起拳头就朝樊守身上再次砸过去。 樊守这次有防备,头一偏躲开了,然后快速的反击了一拳,在这个学长的腹部穴道,疼得学长身子条件反射的一弓,身子就低了下来,樊守趁机一拳打在他的面门上,“她是我女人,你特么的算个什么玩意,居然在这多管闲事!” 他一拳打的学长直接就懵了,跌坐在地,随后鼻血就涌了出来,哀声连连的。 我看到这愣了,这也太突然了吧,这学长看起来很壮啊,怎么两下就被樊守给打倒了? 就在我怔愣间,樊守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就往路边的小面包车里拉,我反抗的拍打他的手,他一点反应都没有。直到我被他拽到车上,他在拉上门,把我一把禁锢在他腿上坐好为止。 “开车!” 他拉我坐到他腿上之后,就朝看着我们发愣的阿泰吼了句。阿泰就吓了一跳,连忙发动车子离开了。 我见状,挣扎了两下没挣扎开,反被他抱的更紧,气的咬牙切齿的瞪着他,“樊守,你放开我!” “闭嘴,烦着你呢!”樊守睁大双眼气的朝我怒吼了一句,呼吸粗重起来。 我对他的性格还是了解的,他这会就是频临怒气爆发的边缘了,如果我再多说一个字,他不定对我做出什么来。所以,我只得忍下怒气,别过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心里更是想着如何挣扎出去的法子! 车内安静下来,能听到的都只是他怒气冲冲的呼吸声。 过来好一会,他的呼吸声缓和下来,阿泰就忍不住怯怯的问了句,“师傅,去哪啊?” “一直往前开就行了,哪来那么多屁话!”樊守没好气的朝阿泰吼了一句。阿泰就再不敢说话了。 就这样车又往前开了好一会,渐渐到了郊区,我的目光看着车窗外,就是不看樊守,他则一只手臂揽着我的腰,另一只手搭在我的膝盖上,这会怒气平复下来,手心抚、摸着我的膝盖处,温热的痒痒的触感,让我熟悉的心痛。 “碧落,我护着樊雅是有原因的。你要信我。”他突然开口。 声音里带着怜惜和无奈,让我心中一紧。我依旧没有开口。 他说是有原因的,可不管什么原因,都不重要了,因为,他都已经为了樊雅深深的伤害到了我。我对他已经死心。 “你也不要伤害樊雅了,那样对你很不利。你回到我身边,忍一忍,等过一段时间,我好好和樊雅谈谈,让她离开我们,我们就像以前那样好好过日子。好不好?”他手从我膝盖上挪开,伸手去摸我的脸,想要将我的头掰过来看向他。 他这话一说出来,我就气的差点一巴掌甩在他的脸上,我转过头,冷笑着望着他,“樊守,你以为我陈碧落是你的玩偶吗?任你操控?呵,真搞笑,樊雅杀了我父母,你让我放过她,好好跟你过日子!你也太瞧得起你自己了!放开我,我要下车。” 说话间,我又挣扎起来,现在在他怀里,我只感觉到心痛,没有以前那样温暖和安心的感觉了。 “碧落,你不该是这样的。”他声音里带着心痛的颤音,“做回你自己,别变得这样……这样让我无可奈何!” “我不想和你废话下去,放开我,我要停车!”我冷冷的说道。 他说我变了,我还不是被他们逼得!变了好,变了我才有能力自己保护自己,而不是被他们再永无休止的伤害下去! “师娘,你别不识好歹,师傅他是在救你!你以为他容易啊……” “闭嘴!”樊守听到阿泰的话,身子一僵,忙打断他。 “他什么意思?”我却抓住重点。 难不成樊守这混蛋又像上次那样,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樊守没回答我,突然,阿泰吱嘎一声,踩了刹车,紧接着车窗上传来噼里啪啦的声音,而且车窗外面的亮光猛地被挡住,我们往外看过去的时候,发现车周围围过来好多的黑色甲壳虫! “师傅……是护身甲虫!” 133,活蛊人来袭二 “护身甲虫……” 樊守也看到了,这会将我紧紧搂住,呼吸也不稳起来,说话的口气中,带着一种惧意。 我记得樊守上次把汪洋用匕首戳到后颈之后,他倒在地上,樊守想靠近他再补一刀,哪知他身上就爬出了这种护身甲虫,樊守当时二话没说,拉着我就往外跑,那时候他和我说过,说护身甲虫很恶心人,一边吃人的肉,一边下小的…… 这会想起他这句话,再看看车窗上趴着的密密麻麻的这些护身甲虫,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也跳的不稳。 我还没有杀了樊雅报仇,怎么可以就这样死掉? “护身甲虫,好像是活蛊人身上才有的吧?”我快速冷静下来问樊守。 樊守收回看外面的目光,低头看着我道:“不一定,但每个活蛊人身上必定会有护身甲虫,不然,他的身体里的所有蛊虫就会土崩瓦解。这么多的护身甲虫,肯定是活蛊人身上的。不然,像汪洋那样的快要到达活蛊人级别的蛊魔,身上是没有几只的。” 土崩瓦解?樊守又说了句成语。 但是,我现在在意的是他这句话,这说明真的是活蛊人来了! “怎么办啊师傅?”阿泰这时候早已经吓得脸色苍白,脚也从底下拿上来,摆在方向盘上,深怕看不见的地方有甲虫钻进来。 樊守长睫眼眸微微合上,重重的叹了口气,“听天由命吧!” 我闻言,心里失落极了,连樊守都这么说了,那么,确实没有任何办法了。 这种时候,阿泰几乎要崩溃了,“我还没娶老婆,还没挣到钱,还没……这特么就要死了吗?师傅……我从来没怨过你,这次真的要怨你了。你明知道活蛊人会找这个女的报复,你还偏偏要救她,这不是找死吗?!” 樊守知道活蛊人来报复我,所以这是过来救我的? 之前我也听汪洋他们说过,活蛊人护着樊雅,我之前用翠蜻蜓下蛊伤樊雅的事情,惹怒了活蛊人,他先是给汪洋下了黑水蛭蛊,接下来一定会给我下蛊!我还心存侥幸,不觉的有这么快的,哪知现在就找上我了。 樊守也是傻,这种时候来找我,不是带着阿泰和他一起陪我送死吗? 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樊守大概之前就知道了樊雅被活蛊人护着的,所以,不让我报复她。明明知道她在演戏,一直都配合她,伤害我。这种事情,他明明可以和我说的,却再一次瞒着我! “樊守,我们也快要死了,你就不能告诉我实情吗?”我这会突然的冷静下来,认真的望着他问道。 樊守被我这么一问,别开目光不看我,“什么实情?” “还装?”我冷笑,“难道你让我死也要恨着你才罢休?” 我这话一出,樊守双臂将我紧紧搂住,拿略带胡茬的下巴蹭着我的脸,“老婆,我没用,除了这种方法,没别的法子保护你了。” 他这话等于承认了一切! 我心里的恨意终于彻底的爆发了,伸手一把推开他,朝他吼道:“你明知樊雅杀了我父母,也要护着她!明知她演戏诬陷我,你也护着她!明知我被逼着投靠汪洋,你还护着她!结果呢?我还不是要死!” 樊守皱着浓眉,眸中浮上对我的怜惜之色,“我不这么做的话,你早死了!” “早死了?那我们现在呢?我这一个月活的生不如死,每天闭上眼睛就是你护着樊雅的画面,还有我父母惨死的画面!我恨你们,恨得想要把你们撕碎喝血!这种感觉,我不觉的比死了好!”我彻底的爆发了,把心里的愤怒全部朝樊守发泄出来,伸手拽着他的衣领,朝他疯了一般的接着喊道,“你以为你是好心在保护我,可你却不知道,已经把我伤的身心具溃!我告诉你,不管你护樊雅是真是假,你对我造成的伤害,都没法改变!我不会原谅你的……死也不会原谅你!” “碧落……” 他伸手要搂着我,我猛地从他身上起身,低着头,俯视着他,恨得咬牙切齿。 这个自以为是的混蛋,还以为我能像以前那样得知真相,然后就窝在他的怀里傻哭,感动他为我的付出? 呸,屁付出! 他这样只是把我伤害的身心具溃,结果我还不是要死? 他真以为是救世主,可以用自己这种残忍的方法救人?可他有没有想过被救者的感受?比如我!我宁愿他从一开始就告诉我真相,我或许还能听他的劝,从长计议。而不是现在这样,被逼着走投无路去投靠汪洋那个大魔头,每天提心吊胆,小心翼翼的苟活于世! “樊守,你就是个言而无信的小人!你对我的保证,一件也没做到!我就算死,也不要和你一块死!” 对他说完这句话,我毫不犹豫的拉开车门,猛地下了车。 果然,这些甲壳虫是冲着我来的,我一下车,它们全部涌上我的身,一点点将我包裹住,不过暂时还没有啃咬我。 “碧落!”樊守这会下来了,惊恐的看向我,一脸的心痛之色。 慢慢的,甲壳虫已经要爬到我的脖子上了,在这一刻,我大声喊了起来,“活蛊人,我告诉你,我就是要杀樊雅,就是要报仇!凭什么她杀了我父母,我就不能报复她!她犯的罪,就该接受惩罚!你杀了我,我就是变成鬼,也还是要报仇的!” 说完,我就闭上眼睛,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我其实现在根本不怕死,因为我已经在父母惨死,樊守护着樊雅不让我伤害她的那一刻,就已经死了! “不……别听她的!活蛊人前辈,放她一条生路……今后我保证好好对樊雅,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不让她受一点伤害!只求你放过她!”樊守这句话说完,我就睁开了眼睛,发现他居然跪在了地上,俊朗的脸上,划过两条泪痕来。 他性格倔强,是个铮铮铁骨的男人,从来就没有对任何人下过跪,现在为了救我,居然下跪求人了! 我又心痛又气愤,“我不需要你这么做……你多管什么闲事!你给我起来,不许替我求饶!” 以前我看电视或者是真实生活中,有男的下跪,我会很鄙夷,瞧不起他。但是,这一刻,我看到樊守为我跪地的样子,只觉得他是那么的神圣不可侵犯,他虽然跪在地上,可俊朗的脸上,浮现的是坚定。 “陈碧落,你给我闭嘴!我要怎么做是我的事,你不许说话!反正老子就是不让你死了!”他朝我红着眼睛吼了一句。 我这个时候就是想说话也说不了了,因为甲虫已经一层一层的往上爬,爬到我的脖子以上位置,堵住我的嘴巴了…… 我心里暗骂他傻,就算他下跪了,活蛊人这样是非不分,暴戾的性子,怎么会听他的祈求呢? 很快,我的鼻子上也被护身甲虫糊住了,一股腥臭的味道随着扑鼻而来,让我快要晕倒了,这种时候,我知道我不能乱动,只要动作稍微大一点,就会惊到护身甲虫,到时候我就会被它们一起攻击,钻进肉里吃肉,不用一分钟,我就连骨头都不剩了! 我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我父母的惨死,还有樊守为我下跪的这个画面,我好不甘心,为什么这些恶人总是这么嚣张?好人为什么总是这样憋屈? “活蛊人!”樊守见他的话没有人回应,气的站起来喊道:“你如果杀了她,我也绝不会活下去!哈哈哈哈……到时候,你就等着看樊雅痛苦去吧!” 他这话一出,本开始往我耳朵等地钻的这些护身甲虫,突然都停了下来,身上本窜涌的那些甲虫也不动了。我有点心慌,难不成下一刻它们就要往我肉里钻了? “你、要、是、能、保、证、你、刚、才、所、承、诺、的、话、我、就、放、了、她……” 突然我耳边传来了一声像是被人捏着嗓子发出来的话,而且还是一字一顿,毫无感情的一句话! 我全身都被又腥又臭的护身甲虫包裹着,所以,唯一能动的就是眼珠了,我转动着眼珠到处看,希望能看到活蛊人的身影,然后一圈下来,什么也没看到,只看到僻静的这块郊区小路上的水杉树时不时的被风吹的狂摆树枝。 “当然!我樊守说到做到。”樊守这会也转动着脑袋,到处搜寻活蛊人的身影,并且保证道。 134,活蛊人来袭三 樊守这句话一出,我的心彻底的凉透了! 同时我身上的护身甲虫也轰得一声,迅速的朝四面八方飞走了,而不是像之前那样爬着。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里,我身上已经一个护身甲虫都没有了。要不是身上还留着腥臭的味道,我都要认为刚才只是幻觉了。 “师傅,甲虫都飞走了!”这时阿泰才敢下车,语气略带惊喜的说道。 樊守没有理会他,目光复杂的盯着我看来。 我也看着他。四目相对,我们眼中都有彼此,可现在,和之前不一样了。我已经看他一眼,都觉得心凉。 “你还要护着樊雅?”许久,我被一阵风吹的头发扫了扫脖子,痒痒的感觉,让我回过神,开口问他。 “是的。”樊守垂下长睫,掩住瞳内的光泽。 我注意到,他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做出这样的决定,他也很难受。 可是…… “哈哈哈,你觉得自己救了我好伟大吧!”我仰天大笑,因为这样,我才不会心酸心凉的哭出来。 他没有回答我。 阿泰却忍不住替樊守辩白了,“陈碧落,你怎么可以这么说?我师傅还不是为了你!他刚才都……一个男人,为一个女人连尊严都不要了,可见他有多在乎你了!你不该感动吗?” “哈哈哈……感动?!”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就和疯了一样,“感动他护着我的杀父母的仇人?哈哈哈……真是太搞笑了!我刚才宁可死了,也不想他发誓保护我的仇人!” “那你觉得我该怎么做?”樊守终于忍不住朝我大声吼道。 我停止笑,认真的看着他,好半天才平复心情回答他,“你该对我说,“碧落,我一定要替你们报仇!”这样,我还觉得你是个有血性的男人,是我记忆中为我出头的守哥!” “可这样你会死!”樊守气的将路边的水杉树踹的掉下来许多的黄色叶子,朝我吼道。 看着黄叶纷纷下落中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我漠然道:“我不在乎会死。”只在乎你为不为我出头! 后面的话,我没有说出来,因为说出来,他就知道我心里还有他了。 他看了我一会,然后转过身,手撑着旁边的水杉树干,低着头,艰难的说道:“可我在乎!” 说完,他就捶了树干好多下,树上开始连绿色的树叶也往下落了,他的手也捶的破了皮,流出血来。 阿泰见状,要过去拉他,都被他一把推倒了。 他就和疯子一样不停的捶着树,仿佛树就是那个活蛊人一般。树皮都被他捶掉了一大片,何况他的手呢? 他就是这样,脾气发上来,什么都不管了。以前在大樊村的时候,他被我气到,就会把家里的东西砸的稀巴烂。现在,倒是学会自虐了。 要是以前,我一定上去阻止他,不让他伤自己,可现在,虽然我也心痛他这样,但我没有阻止,而是转身从他身边走过,无视他这个样子。 我一步一步的远离他,心里告诫自己,这样的男人已经不值得我去为他心痛了,不管他出于什么原因护着樊雅,只要他是护着她,那么就是我的敌人!我杀父母仇人的同伙! 这样想着,我的心里不在痛,只有麻木的感觉。 他没有追我,估计是怕活蛊人见到又好伤害我的原因,所以,我走了好长一段距离,直到脚走累了,我停下来休息一会,才扭过头往身后看了一眼。发现他站在树边,目光是朝着我看过来的。 我转回头,从兜里拿出手机,找到汪洋的手机号就拨了出去。 这个点,他下午的课应该刚上完,所以,打通了“嘟”了一会,他接了电话,只是电话一接通,里面就传来女生围着他那种叽叽喳喳的声音。只听他对她们说了句,“不好意思同学们,我接个电话,有问题的,稍后去我办公室找我。” 随后就听到他走出去的脚步声,慢慢的他周围的环境安静下来,他才开口问我,“还在等我?我说了不用等了。” 他这次可猜错了…… 他这话让我好半天都没法接话,他就又问,“怎么不说话了,你在哪?” “我在郊区。方便的时候来接我一下吧。”我小声的说道。 说话时,我又开始往前走去。 “你怎么在郊区?”他语调立马紧张起来。 然后我就把樊守强行拉我进面包车,以及遇到活蛊人的事情,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虽然我知道他不是好人,不可以信任,但是,我骗不了他,与其让他事后自己猜测出来,还不如我直接告诉他,换得他一点信任的好些。 他听完我说的,好半天没说话,似乎在思考什么,最终我沉不住气的喊他,“汪老师……?” “呆在那里,我不堵车的情况下,四十分钟后到。”他丢下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一挂断电话,我就放心了。汪洋虽然心肠歹毒,让人琢磨不透,但说话基本上都是说到做到的,他说四十分钟左右来接我,那么就一定会四十分钟左右到。 所以,这会我脱了高跟鞋,坐在这条郊区的马路边,等待着他来接。 樊守和阿泰的面包车随后开了过来,樊守他们刚把车停下,要载我回去,阿泰就惊呼车前窗有护身甲虫!我扫了一眼,确实看到有几只飞过来了,樊守就缩回手,对阿泰说了句“开车”,然后就表情不舍的看着我。 还不等我看清他眸中晶莹透亮的是不是泪光时,车子已经开走了,他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他走后,我自嘲的笑了。 原来,一个人恨极了就不会哭,只会笑了。 汪洋来的很快,不到四十分钟就赶到了。车吱嘎一声停在我身边,然后我忙站起身要走过去拉开后车门坐上去,却见他下了车朝我急匆匆的跑过来,还不等我反应他过来是要干什么的,他就一把搂住我。 我愣了…… 汪洋是一个很洁癖的人,我身上被护身甲虫敷过,沾满了腥臭的怪味,以及它们身上留下的青绿青绿的液体,他居然不嫌脏的抱我,真是让我有点意外。 “你放心,今天你受的苦,明天我一定帮你还回去!”汪洋抱了我一会,手按在我的后脑勺上,将我的头紧紧按在他的颈脖处,然后似对我说,又似对他自己说道。 只是这话语里有点发誓的感觉,听起来我后背有点凉飕飕的。总感觉他要不做什么好事似的。 “汪老师,我没受伤,也没死,更没受什么苦的,所以,不要麻烦你……” “不要心软,如果你受一点委屈的时候不反击的话,之后只会在同一个人身上,受更大的委屈!”汪洋打断我的话。 他话说的总是这么有道理,让我反驳不了。 “可他是活蛊人,我们拿他没办法。”我最终还是说出这样一句无奈的话来。 因为我离他很近,嘴唇几乎是贴在他脖间说出来的,所以,我感觉到自己说话时吐气到他脖间了。鼻尖也闻到了他身上淡淡的柠檬香味。 汪洋和樊守虽然同是养蛊人,可身上的味道完全不一样,樊守是蛊虫身上的腥味,而汪洋则是柠檬的香味,以前在大樊村的时候也是这样的。更重要的是,汪洋体温很低。我问过他,他回答我说,蛊神级别的人想要升为活蛊人,必须想办法将体温降下来,这样就能在身体里留住更多的蛊虫。 “哼,你错了。他是不死不僵的活蛊人,可他有软肋!他虽然厉害,脑子似乎不怎么好用呢!”汪洋说着说着,就开心的笑了,手也伸到我后背摸索起来。 我以为他要吃我豆腐,身子一僵,刚想从他怀中挣脱出来,却发现他手摸索到我后背的毒蝎后,就猛地将它们拿了出来,然后我就听到“啪唧”两声,随后汪洋就松开了我。 我忙朝他手上看去,只见两只毒蝎被他捏的稀烂,这会他正松开手将毒蝎的尸体扔在地上。 “汪老师,你这是……?”我见状,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我不明白,这可是他给我的护身蛊啊!听他之前说过,这对毒蝎,他养了五年了!他为什么会突然捏死它们呢? 135,第一次下蛊一 汪洋没有立马回答我,而是从西服胸口的衣兜里拽出手帕,擦了擦手上沾的毒蝎汁液,冷冷的、毫无感情的说道,“没用的东西,留着它们有什么用!” 他这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感觉他好恐怖,居然对自己养了五年的护身蛊,说捏死就捏死的,他难道没有感情吗? 估计他察觉到我的目光有些害怕,所以收回脸上那种阴狠的表情,朝我温和了语气解释说:“不是我狠,是我不喜欢在没用的东西上花费过多的情绪和时间。这两只毒蝎,没有做到保护你的职责,那么就等于是两只废物,留着它们除了要继续喂养它们,没有任何用处。这样我还留着干什么?” 话是这么说,可好歹它们也跟了他那么久…… 当然,我不想反驳他,怕惹怒他,所以,我只是小心翼翼的问他,“可是,它们虽然防不了樊守和活蛊人,但是,还能防别的普通人啊?” “普通人还需要防吗?”汪洋低着头,蹙着英气的眉毛,看向我,恨铁不成钢的又道,“陈碧落,如果我教了你一个月,你的蛊术连普通人都搞不定的话,我真要考虑考虑你要不要继续留在我身边做徒弟了!” 他这话是嫌我没用了? 我将目光移到地上那两只毒蝎的尸体上,咽了咽惊惧的口水。他对待认为没用的东西,只会毁了,那么我要是被他认为没用了…… “汪老师,再给我几天时间,我自己养蛊防身。”我捏了捏拳头,下定决心的抬头望着汪洋道。 我的花蜘蛛再有几天就认主了,到时候,我把它留在我身上做护身蛊就好了。 汪洋听到我这句话,才满意的上扬了唇角,“好,到时候我也送你一份大礼。” 说完这句话,他将手帕丢给我,上车发动车子去了。我赶紧的收好手帕,拉开车门坐上去。 回到家之后,汪洋换了居家服之后,就在培育蛊虫的房间一直没出来。 我则洗了澡换了睡裙,然后也去了培育室喂养我的花蜘蛛。 当我搬出花蜘蛛蛊坛,放在汪洋摆蛊坛的桌上时,他坛子里的那些长相怪异,个头肥大的蛊虫们都做出攻击状要来对付我的花蜘蛛,可惜隔着玻璃它们什么也干不了。而我的花蜘蛛吓得缩成团躲在蛊坛角落里,我拿竹签戳它,它都没啥反应。 汪洋见状,将鼻梁上架着的金丝眼镜拽了下来,望着我,“看见没,你的蜘蛛太弱小,我的蛊虫们都想欺负它。不管是人还是虫子,都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的。” 他又开始在说教我,给我洗脑了。 我不置可否,低头那竹签继续戳我的蜘蛛,想让它怒起来,像平时那样张牙舞爪的模样,不要这么胆小!可我的花蜘蛛今天就是和我对着干,无论我怎么戳它,它就是不肯动弹了。真是气死我了! “在戳就给戳死了!”汪洋幽幽的朝我飘来句。 我尴尬的不行,收了竹签,不好意思的望向他,都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个没用的小花啊,你主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我实在都不好意思看汪洋了,之前还保证说过几天就把花蜘蛛训练成我的护身蛊,可就它现在这怂样,我训练出来放身上做护身蛊,也丢人! “虫子这些东西都很懒,吃饱了什么都不想干,特别是蜘蛛。比如黑寡妇蜘蛛饿起来的时候,是连自己的老公都吃的。可饱的时候,是根本不愿意动弹的。”汪洋盖好蛊坛盖子,朝我这边跨了一步,走了过来,挡住了我眼前的光亮。 他虽然没有樊守那么高大挺拔的,但是个头也不矮,而且他一过来,自带一种压迫人的危险气质,让我分外紧张,生怕他下一个动作就是捏死我的动作。 “你的意思是,我要饿着养小花?”我赶忙转移话题,乘机往后退了一小步。 我不敢步伐退的过大,因为我怕他知道我在排斥他的靠近,惹怒他。 他这样的人我是琢磨不透的,我能做的就是谨慎再谨慎,小心再小心。 “你现在养了它这么久,它已经认主了,现在它清楚,你一靠近就是要给它吃的,可它却不知道,吃的是要靠劳动换来的。所以,你越这样养它越懒。你是时候让它明白怎么从你这获得食物了!”汪洋继续凑近我。 他凑近后,说话的气息扑在我的额头处,痒痒的,让我头皮都发麻。汪洋在我心里就如同一只猛虎,老虎靠近我,我身上的每个细胞自然而然的成了警惕状态。 我不敢再退,怕他看出来我的异样,所以,我只是僵着身子,点点头,“汪老师,我明白了。这两天我就……呃……” 果然,他就是一只我琢磨不透的猛虎,之前还和我语气平淡的说着养蛊的事情,下一个动作就是伸手揽住我的腰,揽进他怀里,紧紧贴着他的身,他这样搂我不是一次两次,所以,单是搂我,我肯定不会害怕。可关键是,他这会搂我进怀里,我感觉到小肚子那里被他的顶住了,也就是说,他有反应了,想要那啥了! 我好歹和樊守在一起那么久,所以,对男人这种时候的反应还是了解的,我心慌的不得了,这会完全淡定不下来了,“汪……汪老师,我还有问题不明白,那个……那个……” 我想假装问他问题,转移他的注意力,可是,他居然低下头,开始变、态的用she头,轻轻的舔我的脸,慢慢是脖子,痒痒的,让我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他吐气越来越重,让我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不会今天我躲不过去了吧? 脑海里想象着我和他发生关系的画面,顿时我就条件反射的伸手往他的胸口上一推,“不要!” 他估计不备我这么一推,身子往后踉跄一步,停止了对我的冒犯。 我推完他就后悔了,忙抬头窥着他的脸色,果然,他深皱着眉,一脸阴沉的表情望着我。 他的目光就这样冰冷的望着我,让我心跳的剧烈,我忙解释,“我……我来例假了。” 其实,我来的不多,因为子宫受伤严重的原因,所以,每月来的很少,有时候还不来。我也没骗他,因为,刚才洗澡的时候,确实看到有一点。 他面色这才缓和一些,随即转动了几下眼珠打量了我一圈,好似想起什么了,对我道:“换身衣服,我现在就带你出气去。” 说完,他就转身出了培育室。 我则看着他消失处懵了,他这就放过我了? 我有点不可置信,随即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颊,疼!看来我真没做梦,汪洋确实刚才被我找的烂借口给挡住了,没有对我进犯! 太好了! 我拍了拍胸口,激动的快要喊出声了。虽然我恨极了樊守,但是,潜意识里,还是不想让除他之外的男人再碰我。这一点让我也很苦恼,可就是没法改变。 我随后也出了培育室,然后回到房间换了一身外出的衣服,换衣服时,我才明白汪洋为什么刚才对我有反应了,因为天太热,我习惯性的换了睡衣,忘穿胸衣了。而睡裙又是真丝的,里面胸型一眼就能看穿! 我的不算小,所以,这不是自找虐吗? 伸手气愤的拍了拍脑袋,暗骂自己不小心,下次死活在汪洋面前,都要穿的保守点了。 之后我穿出门的衣服,就是我以前买的圆领t恤和牛仔裤了,从上到下将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的。 出了房间后,就看到汪洋坐在沙发上,一只手弓起,上面趴着一条花花的小细蛇,另一只手在用手指点它的脑袋,小蛇不但不咬他的手,还用信子吸溜吸溜的舔他手指,就像是一条温顺的小狗似的,简直把我看呆了。 我要是什么时候能把蛇养成这么听话的蛊,那我估计就谁也不怕了! 汪洋听到我开门的声音,就转头看向我,本是不经意的看一下的,哪知随后拧紧眉头,恼怒的上下打量了我一圈,冷音道:“你打算见樊雅时,穿的比她还土吗?” 136,第一次下蛊二 见樊雅? 我一听到樊雅两个字,眼前顿时就浮现我父母惨死的画面,恨意立马就浮上心头,立马转身回房间,砰的一声关上门,找了一套特别显身材的v领包臀连衣裙换上,再将头发高高扎起,画了妆,踩着高跟鞋出来了。 这次出来,汪洋满意的上扬唇角,起身朝我走过来,手从我的脖间一路向下,摸到深沟处,“其实,你只要这样的穿着出现在樊雅面前,就足以让她心堵了。虽然我们暂时伤不了她的身,伤伤她的心也不错。” “伤她心?”要不是被他的话所吸引,这会他这样的对我冒犯,我一定会反抗他表现的排斥,可现在,我一定都不在乎他在这冒犯我。 他的手冰冷的,很快就探进去了,这下是他表现的心不在焉,呼吸不稳了。 “汪老师……?”我得不到他的回答,还被他这样握住,开始烦躁了,伸手要推开他。 他却自己缩回手,唇瓣贴在我的耳旁轻声道:“放心,我现在不会要你,因为你的身体还不好。” 什么意思?是指我来例假的原因吗? “走,我带你去伤伤樊雅的心!”汪洋不等我想明白,就已经变回冷傲的模样了。 这会拿起车钥匙等物,就率先走出家门。 我整理了一下被他弄乱的衣服,跟着他出去了。 上了车之后,我看到他将车子发动后,朝着二桥那边开,那里是高速路,开上去的话,就是出南京的地界的。我有些不解的问他,“不是去找樊雅吗?你这是往哪去?” “你对你的仇人了解多少?”汪洋不答反问。 我想了想,回答道:“她不是大樊村的蛊女吗?父母双亡,和樊守一般大小。” “然后呢?”他继续问我。 我目光移向他,车内没开灯,在仪表盘的映照下,他的五官虽然没有樊守的立体,但这时候看起来也有种轮廓分明的刚毅感觉来。 “然后……然后心思歹毒。” “就这些?” “还有什么?”我被汪洋这么一问,一下问的清醒过来,樊雅虽然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可是,我好像对她了解的并不彻底!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你倒好,连敌人都不了解,就想着报仇。报仇不是光喊喊口号就行的!”汪洋抽空白了我一眼,然后就继续看向前方。 我被他这么一数落,心里很不是滋味儿。确实,和汪洋比起来,我有勇无谋。 想到之前汪洋在大樊村的时候,处于那么劣势的环境下,都能反败为胜,差点将整个大樊村都灭了。而我,到现在别说是对付樊雅,就是见她一面都变得很难! 而且,还不等我报复她,就反被活蛊人整的差点死掉了! 见我不说话,汪洋就缓缓开口了,“樊雅今年27岁,o型血,一米五六的身高,心狠手辣,也善于伪装。爱吃的食物是竹蛆和蛇卵,善于养的蛊物有蜘蛛、蛇、蝴蝶、蜈蚣等。一年前从大樊村离开之后,去了上海,收了两个徒弟,一男一女,女徒弟惹怒了樊雅,被她用蛊毒毁了容貌,现在整天在她的培育基地为她养蛊虫。男的则在上海,之前一直为樊雅放蛊害人,然后再发樊雅的广告,让中蛊者的家人花钱请樊雅捉蛊。其实,樊雅并不穷,相反,这一年来,她靠自己这样的手段,和徒弟挣了不少钱。这次来南京,目的就是为了将樊守从你身边夺走。她有备而来,你根本就是挡不住的。所以,我猜测你会输的一败涂地,果然你没让我失望。” 汪洋这话一出,我整个人都气的颤抖起来了! 果然樊雅从一开始打电话给樊守的时候,就已经不怀好意了!而我那时候还不以为意!如果当时我就提高警惕,我的父母或许就不会死! 我也真没想到,樊雅装的这么彻底,什么为了挣钱去酒店捉黄金眼镜蛇遇险,我看她根本就是设计让樊守去救她,然后故意来个无家可归的可怜样子博取樊守的同情,留在我们身边! 我居然傻傻的看不穿,把这颗定时炸弹留在了身边。说恨樊雅,我更恨自己。 越想越难受,我伸手自己给自己打了一耳光,暗骂自己蠢。 “自虐的人,都是懦夫!”汪洋见我自己打自己,转过头瞪了我一眼,骂了我一句,“我告诉你这些,不是让你自残的,而是让你明白你的对手是什么样的人,你好比她更阴狠毒辣才行。” “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我愤怒的剜向他。 他就收回瞪我的目光,看向车前方,“如果我早提醒你了,你现在就不会坐在我身边,而是躺在樊守的怀里了。” 说到底,他还是想要得到我。我不明白他得到我究竟是想要干什么,我对他来说,可利用的价值究竟是什么呢? 身体? 不,他邻居那个女的,就比我身材好,而且还是模特。 相貌? 虽然我承认吃了乌金水蛭之后,我变得很漂亮了,但汪洋这样的人,并非那么肤浅,是看重相貌的人。 性格? 显然更不可能,我之前那么懦弱胆小,并不是他喜欢的。他好像喜欢高冷胆大一点的性格,否则不会让我改变了。 靠我刺激樊守? 那就更不可能了,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樊守已经舍弃我。 我随后一路上都在猜测他收留我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可怎么也想不通。 汪洋将车开到南京二桥的高速公路那边的第一个出口下去了,车渐渐在一条黑漆漆的农村水泥小道上行驶,慢慢的,我看到他把车开到了一处小村庄的入口处停了下来。 熄了火,他朝我道,“我先下车解决村里的狗,你过十分钟左右再下车找我。” “这到底是哪?”我在他要下车的时候,突然拉住他的手腕问他。 刚拉上他的手,我就感觉有东西爬到我的手上,并且快速的要往我肉里钻去,好痛! “呃……” 汪洋见状,骂了句该死,就嘴里传来唤蛊令,很快那几只小硬壳虫子就从我手里爬出去,进了他的衣袖里。 这会我还是感觉手指胀痛。 “下次别突然拉我,这些护身甲虫很敏感。”说话间,他打开车灯,从车的抽屉里找出湿纸巾给我擦了擦伤口处,又涂了一点白色的粉末状药粉,我才感觉胀痛消失了一点。 “我下次不会了。”打死也不会了! 要不是着急问他这是什么地方,我死活也不会主动拉他手的。 他脸上却划过一丝落寞的表情,但随后什么都没说,也没回答我,就关了车灯下车了。 他下车后,我看到他黑色身影渐渐消失在通往前面村庄的小路上,我不知道他来这个村子的目的是什么,不是说带我来伤樊雅的吗? 猜不透他,索性就在车里等着。只要十分钟后,我就去找他,到时候,就一定知道他带我来这的目的是什么了。 大概等了十分钟左右,我听到村子里那边是传来了一两声狗吠,可很快就没了动静,估计被汪洋用蛊虫毒死了。 其实不毒死这些狗,生人进村,它们一定会狂叫,到时候,我们的行踪就会被发现。难怪汪洋要先打头阵了。他这个人做事果然谨慎,只是,他这样做,一定是不想让人发现我们来了。 这会我打开车门,就走下车,说实话,我很害怕黑,这乡间的小路是没有路灯的,走路完全靠地面一点点白的颜色来凭感觉走。 眼见着我快要走到村子里时,路边的稻田里传来哗啦啦的一声,像是稻田里有什么窜游时,弄动了稻子杆,传来的声音。并且这声音离我越来越近,我慌得加快步伐,想要跑去找汪洋。然而,刚跑了不到三步,脚后跟的位置就被冰凉湿滑的东西缠住,而且越缠越紧,我用另外一只脚要踩它,可这一抬脚,还没踩上去,身子一下就嗖溜的被全部缠住,整个人倒了下来,我惊呼了一声,“汪洋……呃……” 我话还没喊完,身子一下就被拖到稻田里去了,并且整个脸都被腥臭的冰冷东西缠住,我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呼吸倒是勉强可以。 ②miào②bi.*②阁②, 再接着,就是斯斯的声音,和稻子被带动时发出的哗啦啦声音。 难道是蛇?大蟒蛇?! 我以前被大虾子缠过,而且也被它带着爬过,所以,知道被蟒蛇缠裹,带着爬是什么感觉,所以,这会惊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我怎么这么倒霉啊,刚下车就被蟒蛇缠,关键是,这平原地带,哪来的大蟒蛇啊? 就在我快要被蟒蛇这样勒死的时候,蟒蛇终于在一块草堆旁边停下来,而且我感觉身体也渐渐的被它松开。 这是什么情况? “大虾子,好样的,回头把这全村的鸡都给你吃了!”突然,草堆一动,一抹高大的挺拔身影凑近我,同时熟悉的男音也传了过来。 是樊守和大虾子!他们怎么在这? 137,第一次下蛊三 大虾子将我放下之后,就自己盘起身,朝我伸头直吐信子。 我赶忙单手撑地的要爬起来,可突然就被樊守一下给拽起来,猛地拉进怀里,我还没等反应过来,他就一下把我压在草堆上,我后背被草堆的稻草隔得痛,“你干嘛?” “陈碧落,你问我干嘛?我还问你穿成这德行想干嘛?!艹,你整天就在汪洋面前穿成这样,还要不要脸了?”樊守显然是怒了,说话声音不大,但是,手劲特别大,这会一只手将我的两只手腕都捉住举过头顶,按在草堆里,另一只手则敷在他喜欢的那对上面,怎么也不肯松手! 我扭动着身子挣扎,“要你管!快放开我!” 这混蛋每次都这么粗鲁! 而且,他这会怎么突然出现在这里的呢?又是来干嘛的? “你是我老婆,我不管你,头上就得戴绿帽子了!”他气鼓鼓的说完这句话,就惩罚性的吻住我的唇,并且还用牙齿咬住我的唇瓣。 不疼,但让我感觉很气愤,伸脚就朝他的脚背踩去,他喉咙里发出低吼的声音,显然我的高跟鞋踩到他的脚背,让他感觉疼了。 本以为他吃痛了,就会松开我,停止对我的冒犯,可是,他樊守就是个粗鲁的莽夫,被我这么一反抗,他不但不松开我,还更加霸道的吻我,手也从外面游走到了里面,很快也将我的内内给拽开了,不等我来得及诧异,已经闯进我。 和他很久没有这样了,他突然闯进来,让我感觉到疼,同时熟悉的酥麻感觉也随之传来。 我一下就停止了挣扎,心里难受极了,这个混蛋当我是什么了,想要就要,想要舍弃就舍弃! 或许他见我不再反抗后,就渐渐松懈下来,放开我的手,唇移到我的耳边,深喘气的同时,手也抱起我的腿,那样动作起来,“陈碧落,你是我的老婆,这是永远都无法改变的事情……你给我记住咯!” 话末就开始更加剧烈起来。 这样的姿势从未有过,感觉很强烈,我想忍的,却硬是忍不住要喊出声,我羞愤极了,手捶打他的肩膀:“你……你放开我……” 可他却并不肯放过我,他就是这样的性子,我越是反抗他,他越是生气,要我的时候,越是霸道和野蛮! 我没辙只好咬住他的肩膀,将心里的委屈和愤怒都化作力量在齿间,狠狠的毫不留情的咬着他。泪水也从眼里涌了出来,滴在他的身上。 我以为今天白天他那样对我,我们今后再也不可能做这种事情,可是,没想到晚上,我就和他又在一起了。所以说,什么事情都由不得我…… 汪洋说的对,我就是太弱小了,很容易被欺负,而且无力反抗! 不,我不要在这么软弱下去! 我需要反抗! 所以,我一直咬着樊守的肩膀,直到鲜血在齿缝中流淌出来,我才松口,而他却在这过程中没有对我停止进攻,反倒是将疼痛化作力量,动作好大好激烈。 明明心里恨着他的,可被他这样的时候,身体却是不由自主的跟随他的动作,渐渐丢失自我…… 他估计是太久没有做了,所以这次并不太长,大概不到二十分钟就结束了。 结束后,我已经没了力量,软软的趴在他的肩膀上,他紧紧抱住我的腰,平复好气息后,亲着我暴、露在外的每寸皮肤,“陈碧落,你就是个妖精,绝对朝我下了幻蛊,不然,我怎么会对你克制不住?明明知道现在不能要你,很危险……可我还是忍不住这么做了!” 我听到他这句话,手软软的从他的肩膀上挪开,抬头望着黑暗中他模模糊糊的面孔,即使在黑夜,他的眸还是泛出点点灿光,让我看的心痛。特别是在经历风雨过后,我恨他,同时也爱着他,这两种情感并存,折磨的我心都快碎了。 我知道他也是爱我的,也知道他护着樊雅为我好,给活蛊人下跪也是在救我,可我就是恨他了。恨他不替我做主,不和我共进退,出了事情,就只知道瞒着我,自己去面对,然后按照他以为很正确的方法来护我,结果把我伤的这么深! “樊守,你都发过誓要保护樊雅了,还来这样对我,不怕活蛊人处罚你吗?”我身体稍微恢复一点力量,就伸手抵在他胸口处,想要推开他。 可他却不让我挣脱出他的怀抱,只这样搂着我,声音暗沉的说道:“惩罚我,我才不在乎。只要你安全就好。还有,我不管你怎么恨我,都无所谓。我要的,只是你安全……” 说完这句话,他低头温柔的吻了我唇瓣几下,然后就松开我了。 被他松开,我的心里由升一股失落感。这时我才知道,我从未真正的恨过他。而是生他的气! 我低下头一句话都没有说,他又道:“你在汪洋身边很危险,好几次我想带你走,都没机会。今晚也是我走运,尾随樊雅,想要捣毁她养蛊的地方,正好看到你和汪洋也来了,而且,汪洋还留下你一个人在车上,我才有了机会,把你这个瓜婆娘捉住。” 他捉住我想干嘛?留在他身边,继续看他护樊雅,来气我? “那现在,你捉住我,成功的再次强迫我一次,目的达到了,该放我走了吧?”我伸手整理了一下衣服后,就淡淡的开口,嘲讽他。 樊守听到我这话,忙伸手捏着我的胳膊,气恼道:“不要和我用这种语气说话,要不然,我保证要的你趴在我身上,站都站不起来,只能哭着求我放过你。哼!” 他这个混蛋!我知道他真的能干出这种事情来,以前我不老实的时候,就被他这样处罚过的! 所以,这句话对我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我就赶紧的闭了嘴,别过头,不在搭理他。心里想着怎么逃开。从他之前那句话就可以猜出,他这次是想捉住我,让我离开汪洋的。我这蛊还没学会,就离开汪洋了,将来怎么自保?怎么报复樊雅? 樊守就是自大的以为,把我留在他身边,忍气吞声的对樊雅,我能活着,就是对我最好的安排了,可却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凭自在那深喘气了好一会,就拽着我往草堆前的打谷场走去。 “你要带我去哪?”要是以前,我一定要挣扎的说不愿意,可现在,我只是乖乖的跟着他走,语气平淡的问他。 这倒是让他诧异了,他扭过头看向我,“我先找一个安全的地方把你安顿下来,等回头我劝通樊雅,让她离开我之后,我就接你回到我身边,我们再一起接着过日子。老婆,给我一点时间。” 还是老一套! “可樊雅不死,我根本不可能会安生和你过日子的。” “樊雅她有活蛊人保护,你和我都伤不了她。与其鱼死网破,不如豁达一点,放过她,给自己一条生路!”樊守劝我。 “本以为你是多么血性的男人,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想要苟且偷生的懦夫!”我猛地朝他吼道。 吼完更是低声的发出招蛊令,将身上的花蜘蛛招出来,爬向他的手背。 因为天太黑,看不见花蜘蛛有没有咬他,只是听到他愤怒的骂声,“你既然对我下蛊?” “挡我报仇的人,不管是谁,我都不会放过!樊守,我最后和你说一遍,我根本不需要你救我。别以为你给活蛊人下跪,发誓保护樊雅,换我活下来,我就感激你,我就原谅你!我现在,一如既往的恨你!还有,这辈子,樊雅不死,我是绝不会停止报复她的,更别说和你过日子了。”说话间,我感觉到花蜘蛛回到我的手上,我就甩开了樊守的手。 本以为樊守会再次捉我的手,哪知他高大挺拔的黑色身影,突然就倒地了! 大虾子随后就嗖溜一声爬过来,盘在他的身边,朝我愤怒的吐着信子,发出“斯斯”的声音。 难道樊守被我的花蜘蛛咬到了昏倒的? 138,第一次下蛊四 我到底还是担心他的,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脸,果然发现他是合着眼睛的,鼻尖有温热的鼻息传来,应该没有什么事。 汪洋之前和我说过,花蜘蛛不是剧毒蜘蛛,但是,咬人一口,会让人倒地昏迷的,属于一种麻痹神经的蜘蛛。 我没想到自己第一次下蛊,居然成功了!而且还是对快要成为蛊神的樊守下蛊成功的,顿时,我有些小激动。 “樊守,这就算教训你对我用强了。哼!”我得意的鼻哼了一声,然后眷恋的摸了摸他的脸,可最终还是狠下心缩回手,站起身对大虾子吩咐道,“好好守着你的坏蛋主人。” 大虾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听懂我的话,反正这会只知道吐信子。 我不敢多做逗留,怕樊守一会解开花蜘蛛的毒素后醒过来,所以,赶紧的摸索到一条小田埂,往村子前方的那条水泥路走去。 刚走到村子的入口,并没有看到汪洋的身影。难道他等我好长时间,然后没等到我,就先自己离开了? 可这不像他的性格,而且,他等不到我的情况下,一定会给我打电话的,可从我被大虾子拖走到现在,手机一直就没响过。这一点很不正常! 在疑惑的同时,我也已经走进了村子里,村子里静悄悄的,别说是狗吠,就连虫子和蛙叫声都没有。 在这样黑漆漆的夜里,周围这样静,分外让人感觉诡异。 这个村子不大,顶多二十户人家,而且都是联排着的小楼,我摸黑从村头走到村尾,并没有花费太多的时间,但是,四周都是死一般的寂静。而且,我并没有看到汪洋的身影。 实在是找不到他,我就拿出手机,按通了汪洋的手机,结果刚“嘟”了一声,就接通了电话,随后一抹意料不到的女声从里面传了出来,“陈碧落,你在哪?” 是樊雅! 我一听到她的声音,就突然想起来樊守之前和我说的话来,他说是尾随樊雅来这里,想要捣毁她养蛊的地方,然后发现我和汪洋随后也来了! 难不成,汪洋带我来这里,其实就是和樊守的目的一样,想要捣毁樊雅养蛊的场所,却不走运的和樊雅遇上了。可是,他要是和樊雅面对面的冲突,以汪洋的蛊术,樊雅是不可能伤害到他的,除非有活蛊人在。 而樊雅也很有意思,居然问我在哪,这样看来,汪洋并没有告诉她我来了。是不是就在保护我呢? “你管我在哪。叫汪洋接电话。”我压抑着心中的恨意,朝她道。 “汪洋他恐怕接不了你的电话了。”樊雅声音嚣张的说道。 “他怎么了?”我心一紧,有种不好的预感。 “被蛊虫缠身呢,哈哈,想要毁了我的蛊虫,他真自不量力!”樊雅冷了语调,“你是不是也在村子里?如果是,我给你十五分钟的时间救他,过了时间,他就会被我的蛊虫吃的连渣都不剩了。” “你这个贱人!樊雅,你怎么不去死!”我气的忍不住骂她。 结果不等我骂完,她就挂断了电话。我再拨,就提示已关机了。 我真是气的直跳脚,这个贱女人怎么总是这样嚣张?就连汪洋都着了她的道!难道就没有办法对付这个贱人了吗?气死我了! 脑海里浮现樊雅的脸孔,我恨不得将她生吞活剥才好。 可气愤归气愤,我同时还在想,究竟救不救汪洋呢? 想起汪洋这段时间教我养蛊和维护我的种种,让我对他见死不救,真的做不到。何况,如果他死了,我别说报仇了,只有被樊雅害死的份! 所以,思来想去,我还是决定去救汪洋。但这样毫无准备的去救,肯定是不行的…… 想来想去,我想到了马七七,赶紧给她打去电话,告诉了汪洋被樊雅捉住的事情,想让她帮帮忙。 马七七听我说完之后,朝我叹口气,“碧落,不是我不救你师傅,而是这么远,我赶到他也被蛊虫吃到肚子里了。” “那怎么办?”我身上只有一只花蜘蛛,况且,我还不知道这二十几栋小楼里,那栋是樊雅养蛊的地方。 “你听我说,你身上有血蛊,你只要把甘蔗叶护额拽掉,那么,就会引来一些毒物,然后,你只需要找到樊雅养蛊的地方,把甘蔗叶护额戴上,再想办法弄破手,放一点血出来,樊雅养的蛊,还有那些野毒物,就会为了争夺你的血液中的血蛊,而互相争斗,到时候,没有了蛊虫,你照着樊雅扑过去,狠狠打她就行了!记住,打不过就咬,咬不过就拽她头发,先拖住这欠货,回头我们赶到,再把她往死里搞!”马七七狠狠的说道。 说话的声音很大,恨不得她就是我,这会就要打樊雅一样。其实,马七七比我还恨樊雅,因为她并不知道马山寨人的死,不是樊守和樊雅搞的鬼,所以,一直以为就是樊守和樊雅这两个大樊村的巫蛊师,搞的她们马山寨只剩下如今几个人。对她来说,樊守和樊雅不但是杀她父母的仇人,还是灭她族的仇人。 她这方法虽然冒险的很,可眼下也没别的方法救汪洋了,所以,我挂断了电话之后,就赶紧的拽掉了头上的甘蔗护额,果然,不一会耳边就传来嗡嗡的马蜂声,还有脚边传来蜈蚣爬上脚背的感觉。 我不敢站在这不动,怕被毒物包围了脱不开身,所以,就一边走,一边重新看着村子里这些楼房,突然在最后面一栋红砖砌成的三层小楼那边,看到了一楼一个房间有灯光从墙缝里照出来,仔细看看这间房,发现没有窗户! 养蛊虫最重要的一点条件就是要在阴暗潮湿的环境下,所以,我心里一喜,这里一定是樊雅养蛊的小楼了! 我毫不犹豫的就朝这栋小楼的大门口跑去,我跑去的时候,背后的路面就传来各种各样的悉悉索索的声音,就是虫子或蛇爬动的声音。听到这些声音,我都有些毛骨悚然的,可这会为了救汪洋,我也就不在乎这么许多了。 走到门口处,我伸出食指进口中,用力一咬,就咬破了手皮,刺痛过后,就是滚热的鲜血流出来,我忙往门下的缝里滴着。滴完就赶紧的把额头甘蔗叶戴好,手指塞进口中,再使劲的踹了一下门,本以为顶多踹响,并不能踹开。 却没想到,我这一脚下去,门哐当一声打开了,打开之后,屋内的灯光猛地投出来,刺得我眼睛生疼的,我忙闭眼适应了一下,随后就是樊雅的声音传来了,“陈碧落,你还真的来送死啊,哈哈哈哈,你这欠货,果然是怎么变都离不开个“瓜”字!” 我气愤的睁开眼,循声看过去,只见方桌边,她坐在桌上,翘着脚,一手拿起自己的发梢挠脸,一手捧着三条细细的竹叶青小蛇,朝我吐着信子。她这会穿着青色的抹、胸和牛仔短裤,头发是披散的。她皮肤黑,再加上她们苗族的女孩,经常爬山,小腿和大腿的肌肉比较发达,她又穿着短裤,一下就把粗腿露出来了,看起来好土。本来她穿长裙的时候,还能遮一遮自己的缺点,这会为了追求性、感,反倒是适得其反了,变得挫了好多。 女人天生就爱攀比的,而樊雅更是不但爱攀比,还特别喜欢妒忌。所以,这会我照着汪洋说的那样,抬头挺胸,大摇大摆的走进去,看着坐在桌子上,都只能和我平视的她道:“樊雅,你不会以为现在区区几条小青蛇,就能吓到我吧?” 说完话,我用极其藐视的眼神上下扫了她一眼。 她见状,收起嚣张的表情,大眼里露出愤怒的目光也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最后目光定格在我胸口处。 我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那里有刚才樊守留下的痕迹,我顿时假装不好意思的挡了挡,“守哥这讨厌的家伙,总是这么粗暴!” 樊雅听到我的话,气的举起手中的青蛇,就朝我喊道,“你和樊守刚才……?” “干嘛这么激动,我是他认定的老婆,和他在一起,又不是一次两次了,倒是你,不会他到现在都不碰你吧?滋滋,真是可怜!都教你怎么讨他喜欢了,哎……”我气死她! 斗蛊斗不过她,我气死她也是好的! 气她的时候,我也故意将手指挤出血,滴在她的桌下,顿时底下传来虫子往那边爬去的悉索声。 樊雅气的太狠了,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你别想挑拨我和阿守的感情,你这肯定不是阿守弄得,一定是汪洋!要不然,你不会过来救他!况且阿守在南京,怎么会在这,还刚和你这样!” “你要是真自欺欺人,我也不拦你。”我故意掩嘴一笑,嘲讽她。目光却来回扫视着周围环境,看到堂屋左边的一个房间紧紧关着门,门还是铁做的,不是木门! 养蛊时,有很多的蛊虫的牙齿是很锋利的,会咬穿木头。所以,养蛊的房间门下,一般都会钉上铁皮,或者是直接按铁门的,以免它们跑出来。 通过这一点,我就推算出那间屋子是养蛊的房间,汪洋很有可能在那间屋子里。 “欠货!居然敢气我!”樊雅突然一声喊,手就往我这边一伸,顿时青蛇就被她抛起来,张开嘴巴飞向我! 139,樊雅之死? 我早有防备,所以,她一抬手的时候,我就赶紧的蹲下身,蛇一下从我头顶飞过去,掉到了地上。我也不管蛇掉到地上后,有没有朝我爬过来,我就伸手一把拽住樊雅的衣服,将她猛地拉下桌。 她不备我突然的反击,被我拉下桌摔在地上的时候,还一脸懵呆的表情望着我,“陈碧落……” 她似乎没想到我会躲过她下的蛊,更加没想到我还会把她拽下来。 当然,我也容不得她多想,就伸手竖起指甲,就往她的脸上抓去,我要毁了她的容,我要杀了她! 想到我父母惨死的画面,我这会全身都是愤怒的蛮力,手伸向她脸上的时候,她别过头躲了一下,我的手就顺着她的耳后,抓到她的脖子处,锋利的指甲就划破她的皮肤,留下几道血痕。 她“呃”的喊了一声,随即嘴里就吧嗒吧嗒的发出招蛊声,顿时,我看到她脖子上爬来一只黑色的大蜘蛛,这蜘蛛我见过几次,是叫黑寡妇的剧毒蜘蛛!我曾经两次被咬,都是她用这蜘蛛救得我。虽然不是出于她本意,可好歹是救过。 我本来竖起的手,准备第二次攻击她的,可想想,还是收回了手,站起身朝她道:“樊雅,恶人必定会有恶报!” 说完,我就拿脚踢了她额头的甘蔗叶护额,心想让毒虫攻击她,让她吓得逃跑,我就去救汪洋。 本来在桌下争抢我血液的那些蛊虫,立马都朝樊雅爬去。樊雅惊呼一声,伸手捂住额头,然后嘴里还喊着招蛊令,想要小青蛇和黑寡妇攻击我,可是,它们想要朝我爬过来的时候,被其它野毒物包围了。几条小青蛇盘成圈,缩在一起。而黑寡妇蜘蛛并不怕爬到樊雅身上的毒蜈蚣、毒蛇、毒蜘蛛什么的,但也停止对我的攻击,疯狂的爬向樊雅刚才被我指甲划破皮肤的血痕处,像是去吸血! 樊雅喂养的蛊虫,一般都是以她自己的血来喂养。汪洋说过,为了让蛊虫不懒,所以,养蛊人都不会喂饱蛊虫,时刻让它们处于半饥饿状态,这种情况下,黑寡妇味道樊雅身上的血腥味,自然就爬过去进食了。 我以为樊雅会立马起身,推开我跑出去,但是,她居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啊……救命!” 黑寡妇爬过去进食之后,那些蜈蚣什么的更是不甘心自己的食物被抢,统统朝樊雅被我抓出来的伤口爬去,一边吃,一边还和随后赶来的那些毒物同伴们厮杀。 而最痛苦的是樊雅,黑寡妇的毒已经够她受的了,这些少说有数十种的毒虫在啃咬她,这些毒素更是令她痛苦的开始惊呼,艰难的伸手去挠脖子,想要拽掉脖子上啃咬、吸她血肉的那些毒物,可恶心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她伸手拽的时候,太过用力,有几条蜈蚣被它拽掉一半的身子,另一半还在她脖子上扒着,被她拽断身子后,它们吃痛的将身子往她的皮肤里钻去,蜘蛛也是,一种我不认识的花花甲虫也是…… “痛……碧落救我……快点,我再也不欺负你了……快救我……我中蛊了,不能动……救我……呃……”樊雅抓了几次就彻底的失去了行动能力,眼见着她的身上起了疱疹,她使出最后一点力量,伸出手就来抓我的腿,想要我救她,估计也是想要把身上的毒素过到我身上! 我吓得连连后退,躲过去,“不……你杀了我的爸爸妈妈,这是报应,我才不要救你!你该死!” 我嘴里喊着狠话,心里看到她这样,却有点不忍。 因为她现在看起来真的太痛苦了,刚才她脖子上,明明只有一点点的伤痕,可现在被毒虫啃咬的肿的发黑发紫,口子变得好大,还在不断的往外冒黑血,这血一流到地上,引来更多的野毒虫往她身上爬,现在,她全身上下都是毒虫在翻涌,最多的是蜈蚣和蜘蛛,还有一些蛇。 而她的皮肤上,起了好多的红色疱疹,就连睁大看着我的眼睛,都充满了红血丝,她刚才还能伸手和我说话,可短短的几秒钟后,她手抽搐起来,嘴巴动不了了,甚至于合都合不上,唇角处流淌出好多口水来。模样太恐怖了! 不过,她为什么这么容易就被毒虫包围了? 就在我吓得身子退到养蛊的房间门上时,门突然被人从里面打开了,我不备,身子往后要仰去,猛地摔倒在地。 我惊呼了一声,随后感觉这地面不对劲啊,怎么会是软软的感觉? 我赶紧的手撑在这软软的地面爬起来,往地上一看,看完我整个人都被眼下的画面,惊呆了! 只见我看到了地上有一条超大的娃娃虫趴在地上,嘴里还在吱嘎吱嘎的咀嚼着,嘴外面是人的头发和头皮…… 刚才我摔到的不是地面,而是娃娃虫身上! 这条娃娃虫,足有一米长短,半米宽,柔嫩的皮肤下面能清晰的看到人的血肉在肚子里,它的身体下面,全是鲜红的血水。这说明,它刚才吃了一个人!并且这个人还是刚死的,因为血液都没凝固! 不会是汪洋吧? 可他那么厉害,怎么会被娃娃虫吃掉? 我赶忙忍住内心的恐惧,到处看养蛊室的四周,并没有发现汪洋的身影,相反培育室里的蛊坛都是整齐的,没有被人动过的痕迹,难道汪洋真的被这条娃娃虫吃了? 这可恶的樊雅! 我气愤的瞪着外面还在被蛊虫啃咬的樊雅,怒问:“你这个坏女人,真的是死有余辜,杀了那么多人还不够,就连帮过你的汪洋,你也不肯放过!” 要不是樊雅身上全是毒虫,否则这会我一定狠狠的踹她几脚才罢休! 樊雅这会听到我的话,本虚弱的眯起的眼睛,猛地睁大,死死的看着养蛊室方向,唇瓣抖动了半天,好像要说什么,结果,一个字没说出来。 我这会想到汪洋最近对我的种种好,到底是忍不住替他的死,流出了两行泪来,“汪洋……对不起,我来晚了!不过,我也算是替你报仇了!” 樊雅在我哭的时候,睁大眼睛从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明显是有话要说的模样。 我看向她,她也感觉到我看向她了,她眸里流出泪来,眼珠往桌子方向翻了翻,我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汪洋的手机,还有一个罐头瓶装着的透明液体。 她什么意思? 我重新看向她,她朝我露出了祈求的目光,泪水在她眼圈里打转。 她还是在求我救她吗?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虽然不忍心,可是…… 可是一想到我父母惨死的画面,我就别过头不去看她了,“我不会救你的,你杀了我的爸爸妈妈,还挑拨我和樊守之间的感情,并且还逼我投靠了汪洋,现在又杀了他!汪洋和我说过,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我不会再犯傻!” 我的话说完,樊雅那边,传来虫子往肉里钻的吧嗒声,听的我起了鸡皮疙瘩,更不敢看向那边。 过了能有几分钟,猛地听到“呃……”一声。 好像是樊雅痛苦的从喉咙里发出这一声,紧接着就是全身抽搐时,骨骼发出的那种怪声。 我知道她快要死了…… 我以为她死了,我会解恨的,可是,这一刻我感觉到心慌。 目光再次落在她的身上,发现她眼睛已经翻上去了,而且,几条蜈蚣还从她的眼下,钻进她的眼中,而她一点反应都没有了! 我忙看向她的胸口处,再无呼吸时起伏的动作,这只能说明一点————她死了! 她确确实实死了! 还是因为我而死?! 如果我没有按照马七七说的那样,拽掉她头上的甘蔗护额,没有划破她的脖子流出血来,毒虫就不会闻到味道,统统爬到她身上来,缠死她! 心里好慌,我吓得腿软,跌坐在地,“樊雅死了?是我杀死的?我报仇了?” 本以为我报仇会很困难,可我没想到,居然这么简单?! 樊雅不是一个很厉害的角色吗?不是有活蛊人护身吗?为什么轻易的就被我杀了? “阿雅?!”就在我发慌的时候,樊守高大挺拔的身影突然从门口处走进来,他看了看地上被毒虫缠绕的樊雅尸体,惊愕的喊了句。 他这一声喊,让我回过神,抬头望着他,恐慌的不得了。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樊守看完樊雅,伸手试了试她的鼻息,随后皱起浓眉,就收回手,惊恐的环视四周,最后将目光移到我身上,“她怎么死了?” 说完,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眼,估计见我没事,眉头稍微松开一些。 我被他这么一问,泪水猛地从眼眶里滑出来,艰难的张开唇,朝他说出几个字,“是我……是我杀了她!” 140,活蛊人驾到 我这话明明是说给樊守听的,却更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樊雅死了,是我杀的! “你怎么可能杀得了樊雅?她可是蛊师级别的巫蛊师。”樊守一脸不信,这会问我的时候,目光重新移到樊雅的身上,紧皱厚重的眉毛,眼珠微转,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其实我知道,这个世界上,我现在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樊守了。所以,我强压住心里的恐慌,将我杀害樊雅的经过,以及汪洋被娃娃虫咬死的事情,统统告诉了樊守。 樊守听完,低头沉思了一会,目光落在桌上的手机和白色的罐头瓶液体上,随后走到桌上,拿起罐头瓶,拧开盖子闻了闻,低语道:“全都是圈套!” “什么?”我望向他,不解的问道。 樊守却猛地盖住盖子,将罐头瓶放回桌上,朝我道:“快走……快离开这!” 他一脸紧张的表情,眸里也由升一股绝然的目光来。 他让我走,恐怕是怕活蛊人找到这,知道樊雅死了,来伤害我吧!可是我走了,他怎么办? “不,我不走。樊雅是我杀的,活蛊人就算来了,杀了我,我也不害怕,更不会在乎的。”我从地上起身,认真的望着樊守道,“该走的人是你。” “你这个瓜婆娘!”樊守气的朝我吼道,“你天天喊着要杀樊雅找她报仇,现在你报仇了,满意了?爽了?快活了?” 我被他这么一说,低着头看着地上被虫子啃咬的面目全非的樊雅,心里堵得快要透不过气了。 我不满意,也不爽,更不快活,相反,还有种罪恶感。 “快走吧,以后忘了你杀了樊雅的事情,也忘了我。更重要的是远离汪洋,别再相信他的鬼话。”樊守见我不说话,他朝我走过来,伸出略带薄茧的大手,抚摸着我的脸颊,轻声对我说道。 他的声音,从来没有这么温柔过,他的表情,也从来没有如此柔情过。我抬头看着他这张五官立体的俊朗脸庞,痴迷了好一会,直到他拉起我的胳膊,拽我往前走为止。 “汪洋?他已经死了!守哥,该走的是你,不是我。一直以来,你为我做了太多太多,我只是你的拖累,我真的不想再拖累你了!樊雅已经死了,我的仇也报了,我什么都不在乎了……你走吧!重新找个女的,但是不要在找像我这种没用的,只会拖累你的女人。”我伸手推着他,不让他拽我出去。 可他就是不听,沉着脸,见我闹得厉害了,猛地把我扛起来,就往屋外走去,结果,刚走出去,黑夜里传来噗噗噗像是甲虫在飞时,抖动翅膀的声音。而且,听声音,好像不是一只两只,而是一群! 我脑海里猛地涌现出白天我被护身甲虫缠身的画面来,难道,是活蛊人来了? “tmd!”樊守一听到这声音,低声骂了一句,紧接着就折回屋子,把门猛地一关,落上闩,接着将我放在桌子上,拿起桌上的罐头瓶,拧开盖子就往我身上倒了不少的刺鼻液体,我忙问他这是什么,他说是防蛊虫的臭水。 他怎么不给自己倒?还是他打算陪我赴死? “守哥,你快走,是我杀了樊雅,他要杀……呃……” 我刚想劝樊守犯不着陪我死在这,可他却在我开口的时候,往我嘴巴里丢进了一条淡黄色的小虫子,这条虫子我没看清,但是,等它钻进我喉咙的时候,我本能的吞咽了一下,瞬间就感觉到它好像被我吞咽的时候给挤爆了身体,冰凉的感觉瞬间在喉咙处传来,接着我的喉咙和舌头都冰的麻木了,想说话都说不出来。 我伸手捂住喉咙,惊恐的望着他,哪知他却朝我笑了,他这一笑,就将他脸上刚毅的轮廓变得柔情不少,“我的瓜老婆,我怎么可能丢下你呢?我说过的,就算是我死,我也不可能舍得让你死的。 我知道之前,我假装护着樊雅,让你受尽委屈了,其实,看到你那样,我面上没什么,心里比你还难受。我不会说什么好话哄你开心,可我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 以后,我可能再也保护不了你了,也没得办法陪在你身边了,但是你一定要记得我!记得我这个甘愿为你死掉的山野莽夫!” 说完这句话,他眸中渐渐聚集起泪来,然后坠落在我的脸上。随后,他比任何一次都温柔的吻了我的唇瓣一口,“你就是我的蛊,我永远都除不掉的蛊!陈碧落,我最喜欢的蛊,就是你!” 他说什么?就算他死,也不要我死?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他这个傻瓜,不会是要替我死吧?他用蛊虫毒哑我,让我说不出话来,肯定是有什么目的的! 我伸手一把拽住他健壮的胳膊,哭着朝他摇头,张嘴对他哑声说不要做傻事,我不需要他这么做。 他却伸手硬生生的掰开我抓他胳膊的手,这时门外传来“砰砰砰”连续的声音,并且撞的门哗啦啦直响,好像是什么重物一颗颗砸在门上的动静。这让我和樊守都不约而同的将目光移向门口处,我的心跳剧烈起来,难道活蛊人已经到门口了吗? 我真的很好奇活蛊人究竟是个什么样子! 我听汪洋之前描述过,说活蛊人是满脸虫子的人,所以,我这会已经想象着活蛊人出现时,会是像刚才樊雅被虫子包围时的模样。 就在我和樊守看向门口处的时候,外面的砰砰声越来越强烈,而且,门也被撞的几乎要倒了,这时,樊守估计感觉到我抓他胳膊的手在发抖,他另只手敷在我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安慰我,让我不那么紧张了。 这一刻我才明白,我只要靠近樊守,就不自觉的想要依靠他,就像是小孩依靠父母那样,因为知道他会保护我! 在他身边,只要他宠爱我,我就是永远都不会变得强大的。之前我被迫投靠汪洋,和他对着干,也不过是像小孩子一样的叛逆他。我内心深处,从未真正的把他当过敌人看。 “阿、雅……?”门外突然传来一抹毫无感情的,类似于被人捏住喉咙时发出来的刺耳男音。 这抹声音我白天听到过,就是活蛊人的声音! 听到后,我整个人打了个激灵,呼吸也变的粗重起来。 他来了! 面对我的惊恐来,樊守显得淡定多了,掰开我抓他胳膊的手一脸视死如归的表情,朝门那边,大声的喊道:“别喊了,这个欠货已经被劳资给杀了!” 樊守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倒吸了一口凉气,这个傻瓜! 他果然是要替我顶罪!难怪刚才他朝我身上倒防蛊水,不给他自己倒了!又难怪他刚才还对我说出那些话来了。 心好痛,我不要他死,宁可我自己死! 我伸手重新拉起他的胳膊,朝他张开嘴哑声说着“不要犯傻,我不值得你这么做。”可他朝我扭头看过来,坏坏的笑着,就像以往每次他瞒着我做了什么怪虫子给我吃,吃完朝我笑时的模样一样。看到他这抹笑容,我心痛的呼吸困难了。 伸手使劲的拍打着他的肩膀,哭着哑声骂他傻。 就在这时,突然门“轰”一声倒下,随后活蛊人的怪声随着门倒地传来的声音一起响起,“阿、雅……她死了?!” 闻声,我和樊守赶紧重新将目光移到门口处,只见一个黑色的矮小身影站在门槛上,他周身有好几层的护身甲虫围着他飞,让我们根本看不到他的相貌,我能看到,只是门槛上立着的只有一只脚,另一只则是反光的金属棍子,仔细看看,像是拐! 活蛊人是个身材矮小的残疾人? 我有种大失所望的感觉,之前还以为活蛊人是身材高大,满脸是虫子拱来拱去的大怪物呢! 我们自然没有回答活蛊人,他就抬起一只手,有一只巴掌大小的最大护身甲虫,就飞向樊雅的尸体上,它一飞上去,樊雅身上的那些毒物立马就四散逃开,好像很害怕它。 虫子一散开,樊雅尸体就看的清晰起来,她因为是侧躺着的,而且脸正好朝着门口那边,所以,活蛊人正好能看到她的模样。 只是樊雅的脸已经被虫子啃咬的血肉模糊,我真不觉得他还能认出樊雅来。 可他却偏偏认出来了,只听“哐当”一声,一只金属拐从门口掉到了地上,紧接着是活蛊人那刺耳的怪音传来,“阿、雅!” 虽然这声音依旧没有情感,但我却感觉到了一种悲痛的感情在里面。而且,樊雅面目全非他都能认出来,说明,他一定和樊雅很熟,那么,他究竟是谁呢?是樊雅的什么人呢? “你、为、什、么、要杀了阿雅?!不是和我发过、誓吗?”突然,一只手从围绕活蛊人身边的护身甲虫中穿过来,我看到一只爬满黑色虫子的枯手,伸出食指指向樊守问道。 樊守被他这么一指,身子往我前面一挡,朝他嚣张的说道:“劳资扯谎不行啊?而且,劳资听师傅说过活蛊人不死不僵,劳资不信,非要见识见识。所以,就杀了樊雅,到底看看你有多大能耐噻!” 141,活蛊人是熟人? “就因为这、样……你就杀了她?她可是你青梅竹马的师、妹!你怎么能下的去手!”活蛊人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本身就站不稳弄得,反正说这话的时候,手抖得厉害,一些虫子都从他的指尖脱落掉地,神奇的是,这些虫子掉到地上之后,迅速的就从黑色的软体虫子,变成了坚硬的护身甲虫! 樊守听到这句话,别过头看了樊雅的尸体一眼,捏了捏拳头,艰难的说了句,“她是我师妹不假,可她杀了那么多无辜的人,我早就该大义灭亲的。可惜劳资一直纵容她,遵守当初在师傅临终前的誓言,可结果呢,她越来越肆无忌惮。现在,还和你这样的活蛊人勾搭在一起,以后不定还要做出什么坏事来,死了反倒好了。” 樊守半真半假的话一出,活蛊人就怒了,“你这个忘、恩、负、义的混帐东西!阿雅纵容任性刁蛮,对外人狠毒点,可对你那是一片痴心,你居然杀了她!还用这么恶毒的手段……我真的是错信了你!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说完这句话,活蛊人矮小的身子晃动起来,本在他周围转圈飞的护身甲虫就往我们这边飞过来,我心里一紧,赶忙跪在桌子上,手一伸,抱住了樊守! 估计是我身上的防蛊水味道很重的原因,所以,我一抱住樊守的时候,那些本来要飞向樊守的护身甲虫,一个个都掉转了头,飞回去。 这会我赶忙往门口那边看去,只见在屋内灯泡光的照射下,我看到了活蛊人的脸,他穿着汪洋之前穿过的那种黑斗篷,脸上虽然没有围头巾,可看不见他的相貌,因为他的脸上全都是黑色的蛊虫在翻涌,只留了一双浑浊的眼睛暴露在外面。 这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樊守,目光如同尖锥,恨不得用眼神戳死樊守。这种目光阴森可怕,如同鬼眼一样令人毛骨悚然! “樊、守!你居然还偷走了我给阿雅的防蛊水……卑、鄙!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坏……”活蛊人就连说话都不张开唇,好像就是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我看到他的脸,早就吓得颤颤发抖起来,这时,樊守才注意到我抱着他,扭头扫了我一眼,喊我滚开。 我并不听他的,死死抱着他不撒手,哑声朝他道:“不,这次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你骂我都骂不走我了!” 本以为他听不到我的声音,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谁知他居然看我口型,猜到了我说的话。 “你这个瓜婆娘!动不动就是死不死的!”樊守嘴上虽然骂着我,但并没有拽开我的手了,随后,又转过头看向活蛊人方向,“你究竟是哪个?为什么对我和樊雅的事情这么了解?” “你管我是哪一个,劳、资现在就是你的夺命鬼!混账,拿命来!” 活蛊人这一声说完,围绕他身边的所有护身甲虫统统往我们这边飞过来,我见状吓得闭上眼。 樊守却猛地喊一句让我抱紧他,紧接着他就一扭身,单手一伸,拽住他身旁的桌子腿,拿起来一挡…… “砰砰砰”…… 顿时护身甲虫都撞到了桌面上,发出这些声音来。我睁开眼,这会因为突然脚下踩空,所以,手臂是紧紧搂在樊守脖子的,樊守这样估计能被我勒的不舒服,所以,脸是憋得发紫的。我忙脚踩在地上,松开搂他脖子的手,将手移到他腰部搂住。 樊守的身体很结实,我手心隔着衣物都能感觉到他结实的腹肌来,在这危险的一刻,我却突然不觉得害怕了,而是想着,如果能和他这样抱着死在一块,也是幸福的。 护身甲虫被挡住之后,活蛊人气的咆哮“啊”的一声喊,因为他张开了嘴,所以,嘴里突然就喷出好些白色的泡泡状东西,还不等我看清那是什么时,那些泡泡就在半空中破裂了。然后化身成一只只花色的带翅膀的毛毛虫! 毛毛虫只会在打茧之后,才能变成蝴蝶飞起来,可这些毛毛虫究竟是怎么回事?居然不用打茧成为蝴蝶,也能飞起来!而且还是刚从这个活蛊人的嘴里跑出来的! 要不是我亲眼看见,我一定不相信这是真的! “是飞毛虫!”樊守好像认识,这会把我猛地往桌面下面一拉,朝我道,“碧落,一会我推你出去后,你就赶紧跑……” 还想让我离开他! 我紧紧抱住他,坚定朝他看去。我这是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就算死我也不会和他分开了。 樊守见状,话就没继续说下去,而是叹了口气,一副拿我没办法的表情。 眼见着飞毛虫要朝我们飞过来了,樊守的嘴里发出了招蛊声,这时屋外就传来嗡嗡的毒蜂声,可还没飞进来,我就看到地上的护身甲虫就又像得到什么指令似得猛地飞向屋外,没几秒钟,屋外就没有了毒蜂的叫声! 我忍不住伸头往门口那边看了一眼,才见那些护身甲虫把要飞进来的毒蜂都围住,一个个咬死在地。 而这时,飞毛虫猛地朝我飞过来…… 千钧一发的时候,只见樊守脱掉自己的上衣,就将飞过来攻击我的飞毛虫给挥到地上了。 速度很快,几乎是转眼间。我不禁佩服起樊守的反应力来。 活蛊人几次进攻都被樊守挡住了,估计是气急了,居然单脚跳下门槛,就发出唤蛊声,似乎是要唤出更多更毒的蛊来。 我吓得身子一僵,樊守却猛地把我往桌下一拉,只见他在活蛊人看不到的桌拐角处,拿出打火机,点着了衣服,然后将衣服团成球状,朝活蛊人方向一丢。 随后就听到活蛊人“呃”了一声,随即门口处传来“轰”一声,好像是什么迅速着火的声音。 这时樊守嘴角一斜笑了,“就知道所有虫子都怕火!果不其然!” 樊守说完,就站直身子往门口处看去,我见他站起来没事,我也站了起来往门口看去,只见活蛊人居然身上开始起火,身上的虫子四散逃开,而他伸手想要自己扑火,可他身体缠着的那些虫子根本不敢靠近火,所以,一个个都往下跑,弄得他手根本靠不近火源扑火,本来樊守的衣服扔过去,只是点燃了他袖口的衣料,哪知没能及时扑救,火越来越大,已经烧到他半边身子了。 我见状,紧张的心情放松不少。还好在活蛊人招蛊前,樊守想出这法子来对付他。不然,他招来更多的蛊物,我们必死无疑! “樊守……你这个不孝的徒、弟!连师傅也敢杀……天理不容!”活蛊人痛苦的喊道。 这一抹声音不是那种捏着嗓子发出来的了,而是苍老的男音。 只是他说他是师傅?樊守的师傅吗? 我记得樊守的师傅是大樊村的老蛊公,也就是樊雅的父亲,而且好像很多年前就死了啊…… “师傅?!”樊守一听到这话,整个人都僵住了,脸上更是露出一抹不可置信的表情,“您不是死了吗?” 樊守认出他来了?难道这个活蛊人真的是他的师傅?! 难怪这个活蛊人要护着樊雅了! “你这个不孝的徒弟……忘恩负义的混账东西!……呃……”樊守的师傅,还在那骂,身上的火越来越旺,看起来很快就要被活活烧死了! 樊守被他骂了第二句,就回过神,顾不得多想,跑去房子的厨房那边,打算打水浇火救他。 可他刚转身,他师傅身后就突然出现了一抹修长的黑影,随后是来人朝活蛊人身上抛来一床毯子,把火一下给灭了! ②miào②bi.*②阁②, 火灭之后,来人就开口了,“老蛊公,您没事吧?” 是汪洋的声音! 我还以为他死了!难道他没死?那养蛊室里死的是谁? 我朝养蛊室看了一眼,这一看,吓了我一跳,我发现娃娃虫居然爬了出来,向着樊雅的尸体爬来,似乎要吃她的尸体。 “呃……”活蛊人身上的火被扑灭之后,他不等汪洋给他掀开身上的毯子,就自己掀开了,顿时掉在地上和飞走的那些虫子又重新回到他身上,只听他吼道,“樊、守!” 他这一声喊,吓得我一哆嗦,忙又将目光移到他身上。 樊守这时懊恼的低骂了一句,“艹,就知道是这卑鄙无耻的小人下的套!” 142,一同赴死 我明白樊守口中说的那个卑鄙无耻的小人就是汪洋,想到他之前带我买衣服、教我养蛊、还让我学的强大的事情来,我这会挺失望的,本以为他并不是坏的无可救药,可现在看来,我是再一次天真了。/> 汪洋就是汪洋,永远都是以自我为中心,所做的一切都是,宁可他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他。 “哒哒哒……” 活蛊人身上的火一被扑灭,这会就立马开始唤蛊,顿时屋外的草丛里传来各种异动声,并且越来越近。 只见汪洋替活蛊人扑灭火之后,一直被活蛊人晾在一边,理都没理会,他就不悦的眯了眯眸,但并没有说话,很是沉得住气。 我要不是喉咙被樊守用蛊虫毒哑了,这会肯定会揭穿汪洋的。 哪还由得他在这惺惺作态的!只是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和活蛊人走的这么近?难不成是想借活蛊人之手,杀了樊守和我,可杀了我们对他有什么好处?灭口?应该不是,因为马七七他们已经深信不疑的认为樊守是杀害他们马山寨人的凶手了,他灭口我们根本就是多此一举! 那他布置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啊? 突然想起樊雅死之前,喊我救她的时候,说她中蛊了……她又是被谁中的蛊?什么时候中的蛊?还有汪洋不在她的养蛊室里,她知不知道?为什么她手里有汪洋的手机? 我一时之间,有好多的疑问没法弄清。 而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外面天空也传来毒蜂飞来的嗡嗡声,这些毒蜂显然不是樊守的,而是活蛊人招来的。 地上有异动声、天上有毒蜂声,还有护身甲虫在半空中飞来飞去,我顿时有种被毒物包围的恐惧感传来,同时听到怪声,头皮都发麻了。 樊守表情凝重,警惕的环顾了四周一圈,然后将我护在身后,朝他师傅那边喊道:“师傅,这都是圈套,这一切都是你身边的汪洋设计的……樊雅的死也是他导致的!” “樊守,你这是烧不死老蛊公就来挑拨我们吗?恐怕你要失算了,老蛊公是我通知过来的,如果不是我,他到现在还不知道樊雅遇险的事情!”汪洋淡淡的反驳了樊守一句话。 活蛊人听到汪洋的话,更是招蛊声加剧,顿时我就看到地上爬进来好多黄金眼镜蛇蛊! 看来酒店那些黄金眼镜蛇蛊,都是这个活蛊人下的了,估计他就是为了帮樊雅挣钱,同时也是帮她找借口留在樊守身边,把我给除掉! 我从来就没做过伤害他们父女的事情,可他们却这样狠毒的杀我爸爸妈妈,真是太过分了! “汪洋你这个卑鄙的小人,劳资难得和你反驳,如果今晚劳资不死,以后绝不会对你手软!”樊守气的脸都发了红,眼睛里更是泛上了红血色。 这会黄金眼镜蛇蛊爬进来,把我们团团包围住,外面也飞来一大堆的毒蜂为着我们打转,我和樊守背靠背,都警惕的看着这些蛊物。 “汪洋,你把阿雅抱出来。”活蛊人见蛊物将我们包围之后,他就吩咐汪洋道。 汪洋点点头,就很快的冲到屋子里,脱下自己的黑色外套,盖在樊雅的脸上,然后就抱起她的尸体往外跑。 我正好面对着他,在他抱着樊雅出去的时候,我愤怒的剜着他,他却只是淡淡的扫了我一眼,什么也没说。 我其实不恨他,因为不管怎么说,他都是让我报仇了。 “阿守,等你们身上的防蛊水味道散尽,就会成为这些蛊物的腹中餐,要不是你对樊雅这么狠,我也不会这样做!都是你逼我的……哈哈哈哈,早知道你会恩将仇报,我当初就不该同情你妈,答应收你为徒来救你!说到底……都是我自己害了阿雅……” 活蛊人说完这句话,就吹了一声口哨,顿时那些护身甲虫就从他的身上飞落在地,地上一瞬间就铺满了黑色的甲虫,只见他单腿盘坐在这些甲虫身上,那些甲虫就和蚂蚁排队抬重物一样,一个个拥挤着往前涌去,快速的抬着活蛊人往黑漆漆的院外走去! 我看到这一幕都惊呆了,到了活蛊人级别了,居然就可以自由的控制护身甲虫为他做任何事吗? 太神奇了! 汪洋抱着樊雅的尸体,随后跟上,只是在离开的时候,回头看着被蛊物包围的我一眼,目光里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只是不等我看清,他已经转身离开。 他们一走,我感觉到身上那些防蛊水的臭味越来越淡,本离我们三四步距离的蛊物们,渐渐凑近我们,离我们只有一步距离了,要不是我身上还有一点的臭味,它们早就一涌而上,把我和樊守生吞活剥了! 这些蛊虫我最怕的还是黄金眼镜蛇蛊,因为上次在酒店里,我看到过它们攻击人时的恐怖画面,所以,这会心有余悸。 我说不出声来,不然一定和樊守说几句临终遗言的。 可就在这时,樊守突然转过身,从背对背站着的,变成了他面对面站着,他长臂一揽,将我揽进怀里,伸出略带薄茧的大掌,抚摸着我的脸颊,“趁着你身上还有防蛊水,赶紧的跑。” 我抬头看着他的脸孔,发现已经有几只毒蜂像苍蝇一样,时不时的飞向他的脸上,可是很快又飞走了,估计是怕我身上的防蛊水的臭味。 即使有毒蜂的骚扰,可他看我的痴迷目光一点都没受到影响,他的眼瞳如黑曜石般耀眼,特别是现在灯光下更显得璀璨,我看的也呆了,张开嘴,说了半天没说出声音,我急哭了。 我其实想说我不走,死也不离开他!而且,这件事情明明是我犯的错,凭什么让他来替我接受惩罚? 樊守估计知道活蛊人他们走了,我就算说出是我杀得樊雅,也不要紧了。所以,他从裤兜里掏出一瓶像滴眼液那么大小的瓶子,拧开盖子,对我说:“张嘴,我给你解冰蚕毒。” 原来刚才他给我中的蛊是冰蚕!难怪我感觉喉咙里冰冰的,和之前我吃了冰蚕的感觉是差不多的呢!只是那时候我身上有毒素,所以,冰蚕的毒素中和了我身上幻蛊虫的毒素,所以,我并没有说不出话来。 我照着他说的,张开嘴,他就朝我喉咙里滴了一滴瓶子里的液体,顿时一股苦涩的味道就蔓延我整个口腔,让我难受的直吐舌头。几秒钟后,我发现舌头恢复知觉了! “咳咳……守哥……”我试探性的喊了一声,喉咙里就发出声音了! 我惊喜不已,忙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打着赤膊的结实胸膛上,“守哥,我们是夫妻,要死一起死,我不会走的!” “你这瓜婆娘,一开口说话,就说蠢话,诚心想气死劳资!”樊守听到我的话,气的朝我喊了句。 说话间,瓶子直接丢到地上,伸手就要掰我的胳膊,赶我离开。 如果我离开,他就会成为这些蛊物的腹中餐!我怎么可能离开呢? 我使出全身的力量,紧紧搂着他的腰,愤怒的朝他吼道:“樊守,我警告你,你要是再推我,赶我走,我现在就躺在地上,让这些蛊物咬死我算了!” 吼完这句话,我就眼眶一热流出泪来。 泪水顺着我的下巴,就流淌在他的胸口间。 他感受到了,停止掰扯我的胳膊,低下头看向我,“我不喜欢你这种语气和我说话……” “你不喜欢我这样,我也要这样。不然,你真以为我没脾气!你以为背着我假意护樊雅是为我好?其实你错了!我陈碧落虽然胆小,但是,我并不贪生怕死!遇到那样的情况,我要的不是你护樊雅,也不是让你委曲求全,更不是我活着。我要的是你的信任!信任我能做出正确的选择,能和你一起面对困难。我不需要你这种自以为是的保护!请不要再把我看成是易碎品好吗?” 我这句话憋在心里很久了,一直就想和他说出来。 只是之前心里对他有气,不肯说。现在,既然都要一起死了,我选择说出来。这样就是死,也没什么遗憾的了。 △△, 樊守听我说完好半天,我以为他会生气的,哪知,他只是微微叹了口气,然后唇瓣凑到我额头亲了一口,“我的呆瓜老婆长大了呢!我也许真的太大男人主义了,以为只要保护你,让你身体不受伤就行,却忘了,也不能让你伤心啊!” “所以,这次别再让我和你分开了,要死我们一起死,要生我们一起生,毕竟我们是夫妻。”我坚定的说道。 樊守听我说出这句话,伸手紧紧将我裹进宽阔的怀里,“好。听你一次!” 我听到他说这个好字,心里彻底的放松了。因为有他陪伴,死亡变得不再可怕了。 耳边的毒蜂嗡嗡声,脚下的蛇蛊斯斯声,此时也变得悦耳起来。 “渍渍渍!真是感人啊!” 就在我和樊守相拥准备赴死的时候,突然屋外传来一抹幸灾乐祸的女声,随后是拍巴掌的声音。 143,卑鄙的汪洋 是马七七的声音!她居然赶到了,但是,她看到是樊守一定不会救我们的! “七七?”樊守听到她的声音之后,将我护在怀中,目光警惕的看向门外处。 只见,头戴黑色小礼帽,披散长发,身穿同色长纱裙的马七七,这会居然抽着烟,朝我们这边斜眼看过来,烟气围绕在她跟前,让她增添了几丝神秘感。 马七七五官不丑,就是皮肤黑,所以,特别喜欢画浓妆遮掩,晚上看不清妆粉痕迹,看起来还算得上美艳。 她身后跟着她两个师兄弟,各个凶神恶煞般的盯着樊守,恨不得生吞了他。也是,在他们的眼里,樊守就是杀他们马山寨亲人的凶手,恨他是必然的。 “别喊得这么亲热,我早不是你徒弟了!”马七七听到樊守喊她小名,气的把烟丢地上,朝他愤怒的剜过来,“樊守,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当初去你们大樊村拜你为师!要不然,我阿爸阿姆不会死,我们寨子里的所有人也不会死!” “早知道你是马山寨人派来偷学我们大樊村蛊术,想要灭掉我们大樊村人的,我也不可能收你为徒,教你蛊术的。”樊守比她还不屑的说道,“先是你们心怀不轨在先,后来我们才反击的。说到底,你们马山寨人是咎由自取!况且,马山寨人,并不是我杀的。” “死到临头,还在这狡辩!”马七七根本就不信樊守的话。 樊守无所谓的一笑,“随你怎么想吧,劳资反正说的都是实话,问心无愧。死也死的坦然。” “哼!”马七七不屑的别过头,不再看樊守。 我却忍不住替樊守辩白了一句,“守哥说的是真的,你们马山寨的村民,真不是他杀得,红蜘蛛不只有守哥有,而且,守哥的红蜘蛛的毒性伤不了人的性命。杀你们村民的是汪洋……” “够了!”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马七七气愤的打断了,“你这个女的真是忘恩负义,汪洋收你为徒,对你那么好,你居然还诬陷他,果然他猜测的没错,你一见到樊守,就会被他蛊惑!亏他还让我来救你。” 汪洋让她来救我? “我才不信他让你来救我!说吧,你们又有什么阴谋了?”我蹙着眉头,警惕的看着她。 说话间,我也紧紧抱住樊守的胳膊,怕她趁我们不注意,把我从樊守身边拉开,这样的话,樊守就会被围着的蛊物一涌而上,生吞活剥的。 “阴谋?切……”马七七嘲讽的一笑,“汪先生比你们这些假仁假义的人好多了,他想的是救世的策略,而不是阴谋!陈碧落,如果没有汪先生,你现在早就被樊雅害死了,哪还能报仇?……现在你报仇了,居然就舍弃了他,你怎么可以这样不要脸呢?” 话还能这么说?!她眼瞎吗?明明就是汪洋害得我和樊守在这身陷囹圄的,她居然还说我不要脸? “马七七你……” “别说了,说不通的。”樊守在我还想和她理论的时候,搭在我腰间的手,轻捏了我腰一下,打断我的话。 我想想也是,估计她和我之前一样,被汪洋那些歪理给洗脑了。 这会我深吸一口气,想想不和她理论了,而是问她,“我们马上要死了,也不想和你再争论什么,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我之前给你打电话时,你让我拽掉甘蔗护额引蛊虫的事情,是不是汪洋吩咐你做的?” “对。今晚的一切都是汪先生设计好的,下午的时候,他得知你被活蛊人纠缠,就已经布置好一切,说樊雅不除,不但是我们这几个仅存的马山寨人会死,就连大樊村的人也会遭殃,你们或许还不知道吧?大樊村人之所以都听樊雅的,是因为她给村民都下了蛊!更加令人不能容忍的是,那个活蛊人居然在城里养蛊害人,他对我家的“欧”下了蛊,想要他的家人,将旗下全部财产,移到樊雅名下!所以,樊雅必须死,而且还必须得陈碧落你动手杀了她才行,因为汪先生说,只有你,才会让她掉以轻心。所以,他才布了这么大的局。” 估计是见我和樊守马上要死了,所以,马七七对我们并不隐瞒。 她口中的“欧”(老公)应该指的就是郑云凯,原来樊雅和她爹还做出这么卑鄙的事情来,要夺郑家的家产啊!难怪最近几天,我都没看到郑云凯去上课呢。 “樊雅居然还要夺郑家家产?”樊守皱起厚重的眉毛,叹了口气,低语道,“难怪她说那些话了……” “她对你说了什么话?”我听到樊守的话后,问他。 樊守看着我,张开嘴想说什么,可最终只叹了口气,说了句无奈的话,“哎,老婆,我们都要死了,临死前,还是说点别的好。” 是啊,我们都要死了,还要在意这些做什么? 我低下头看了眼脚下,发现蛇蛊已经离我们只有半步距离了,并且还时不时朝我们这边吐来信子,做试探,等着没有味道了,估计就一口咬上我们的脚腕处了。我下意识的抱住樊守,将脑袋贴在他的胸口处,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因为这样,能让我安下心,不害怕。 “马七七,汪洋真让你来救我老婆?”沉默了一会,樊守突然问马七七。 马七七道:“是啊,汪先生从来不说假话。” “得了吧……就他假话最多!”樊守鼻哼一声,随即又深吸了口气,“不过,我信他这句话,不然,你们也不会出现在这了……” 我感觉到他说话间,搂我的两只手,有一只猛地松开,我暗叹不好,这家伙下一步,肯定是要打晕我将我抛出去…… “樊守我警告你……呃……” 我真想骂死他!这混蛋,居然真的一个手刀劈在我后颈处,随后我就感觉后颈处一麻,身子缓缓滑下去。是他及时抱住我,搂起我来,“老婆,对不起,我又骗你了,原谅我真的不忍看你死……” 他的话,在我耳中越来越弱,直到我听不见,进入彻底的黑暗中为止。 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心里直喊“不要”,可惜他听不见,我喊不出了。 —————— 黑暗中我突然闻到一股子刺鼻的臭味,猛地让我从黑暗中惊醒过来,拼命的咳嗽着,“咳咳……什么怪味!” 咳完,呛鼻子的臭味没有了,我睁开眼,视线模糊间,看到一抹白影在我眼前晃动,“谁?” “你希望我是谁?” 突然,我听到了一抹清冽的熟悉男音,顿时吓得清醒过来,“汪洋?!” 这时我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脑海里浮现出我和樊守相拥站在一起的画面,身旁全是蛊物在虎视眈眈的盯着我们。 后来马七七来了,他就对我说,“老婆,对不起,我又要骗你了……” 我被他打晕了! 然后呢? 我不敢想……因为心好痛! “希望是我?真的假的?”突然那抹白影一下坐到我身边,我看清了他的脸,果然是脸上挂着冷笑的清俊面孔。 他的脸上虽然挂着笑,可眼里的目光却毫无温度。似乎我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块物件,而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樊守呢?”我现在别的都不在乎,就在乎这一点。 “你其实这一刻想见的是他吧。”汪洋眼里总算划过一丝落寞的目光。 “告诉我!樊守哪去了?”我根本没有耐心也没有心情和他废话下去,只猛地从床上爬起,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朝他声嘶力竭的吼着问道他。 吼完之后,我已经是头昏眼花了。 他见我这样,沉着脸,一把将我推开,我就重新摔在床上,他起身整理了一下被我拽皱的衬衣领,淡淡的道:“想要知道他怎么了,乖乖把床头柜碗里的东西喝了,我再告诉你。” 我这会擦了擦眼泪,目光移向床头柜,看到了一小碗的白色浓汤,不知道是什么,但为了得到樊守是生是死的讯息,我毫不犹豫的爬起来,端起碗,就一口气把这碗浓汤喝了。 这浓汤的味道好鲜,而且滑嫩的很。喝完我就问汪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有点期待总是好的,在等半个小时,等你消化消化我再告诉你。”说完,他就转身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赶紧追上去要拉他的胳膊,他却突然一转身,朝我扔来一只花蜘蛛,而且还是我自己养的那只。我刚奇怪他朝我扔来这只花蜘蛛是什么意思的时候,花蜘蛛已经趴在我的脖子处,狠狠的咬了我一口! 顿时,我全身的肌肉一僵,就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看着他,不能动了。 他就不屑的白了我一眼,“能动了,我再告诉你樊守的情况。” 话末,他嘴里发出招蛊声,我那只花蜘蛛居然就又爬到他身上去了。 现在我才明白过来,那花蜘蛛根本就是他的!什么我厉害,在平原的小山丘也能钓到野毒物,分明就是他看我实在钓不到,总陪我过去浪费时间,于是,就自己给我一只低级的蛊虫,打发我的。 他从来就没真正的教过我什么蛊术! 144,樊守之死 我躺在冰冷的地上,满脑子里想的都是樊守。想到他打晕我的画面,我就心里发痛,不敢接着想下去。 他一定不会有事的,他那么健壮,曾经被几十种毒虫钻身都没有死掉,这次也不可能有事的! 樊守总是这样,骗我一次又一次,答应我说和我一起死,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独自面对死亡。就像以前给我虫子吃,我要求很多次,在做之前告诉我,可每一次,都是我吃完了他才告诉我…… 想到他朝我憨笑着的画面,我就心如刀绞。 我不能想象,以后再也看不到他后,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泪水就这样从我眼眶里不停地顺着眼角滑落掉地,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的手渐渐恢复知觉,于是,我慢慢开始活动,直到我艰难的爬起来,扶着门框走出去的时候,看到汪洋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手里捧着教科书在看,仿佛我倒在地上根本和他无关一样。 他的侧脸线条没有樊守的立体和刚毅,但是也是轮廓分明的,他皮肤比樊守白皙,整个人看起来儒雅至极,特别是现在戴着金丝眼镜看书的模样,如果不是知道他的性格,单是第一眼这样看他,我一定会认为他是个儒雅正直的善良之人。 “现在……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了吗?”我舌头还有点发麻,所以,说话有点大舌头,吐字不怎么清晰。 他听到我的说话声,没有看向我,而是表情淡漠的将书翻了一页,用很平淡的语气回答我,“他死了。” 他这平淡的三个字,让我恍若被雷劈到了一样,整个身体一僵,紧接着腿软的跌跪在地,“不可能……绝不可能……他那么健壮,怎么可能死掉?!呜呜……你骗我!你这个骗子……” 我虽然在骂汪洋骗我,可我的脑海里却浮现出樊守被黄金眼镜蛇蛊啃咬的残忍画面来,想到樊守那么健壮魁梧的身躯,最后被那些毒物瓜分,我的心就像是被生生撕裂一样的痛着。 我接受不了…… 我不要他死!不要! “他不但死了,尸体还被娃娃虫吃了,而你一个小时前喝的那碗浓汤,就是我给你炖的娃娃虫汤,那么一大只,炖了一大锅,足足熬了十几个小时才熬成那碗汤呢,大补之品,我说过要你恢复生育能力的,自然要办到。还有,我也说过会帮你报仇的,我也帮你办到了,你真不该说我是个骗子。”汪洋这会才扭过头,正视我。 而我已经被他这句话弄得不担心痛,还胃疼了! 他说樊守死了,还被娃娃虫吃掉了,然后……他把娃娃虫带回来,炖成汤,被我喝了?! 难怪之前他不立刻告诉我樊守的死讯,原来是怕我知道后,会吐掉! 我的心好像被剜掉了,好痛,痛到我呼吸不了,趴在地上,脑海里只重复着一句话,那就是我把樊守给吃了…… 我好冷…… 怎么会这样? “那碗汤的味道一定很不错吧?”汪洋这会居然笑着走到我跟前,伸手捞起我一捋头发,凑到鼻尖闻香。 他这句话,无疑是在我的心里重重的又割了一刀! 我终于失去理智,猛地爬起来,一把将他扑倒在地,坐在他身上,伸手就去掐他的脖子,“你这个残忍的败类……你怎么会这么坏?!这么恶毒,这么的卑鄙!呜呜……樊守和我从没有伤害过你,你怎么可以这么做呢?我要杀了你……要杀了你……亏我之前还傻乎乎的去找樊雅救你……呜呜呜,樊守就是我害死的……如果我不去救你就好了……这样我就不会上当!” 我后悔的恨不得和汪洋同归于尽,这会手掐住他的脖子,还没使劲,就被他一把掰开,随后是他翻身将我压住,伸手就是一耳光打在我的脸上,他朝我吼道:“陈碧落,你不是恨樊守吗?他死了你不该高兴吗?和我口口声声的说他是你的敌人,现在你的敌人死了,你又出这鬼样子干什么?你给我听清楚了,从此之后,你就是我汪洋的女人,别再想着樊守!” “不……你这个魔鬼,卑鄙小人!我就是死,也不会和你这样的人在一起了,你这张虚伪的嘴脸,看的人真恶心!”我被他刚才那一巴掌打的头昏眼花,睁不开眼,所以,紧闭着眼睛,也朝他吼道。 如果没有这混蛋的诡计,樊守就不会死! 都怪我,轻信他,傻乎乎的去找樊雅救他,上了当! 为什么我就这么笨呢? “真没用,除了死,你就不会做别的了!”汪洋伸手一把捏着我的下巴,不让我说话,还让我被迫看向他。 他手越捏越紧,让我痛的剜着他,如果眼神能杀人,我早就将他千刀万剐了。 我拼命的想要挣扎,可我在他身下,怎么挣扎都是徒劳,半晌伤害不到他,挣扎不出来,反倒是让我自己没了力气。 我好恨自己的没用,不管是身体上的,还是智力上的,我都不是汪洋这恶魔的对手。 “很恨我,也很恨你自己没用对吧?”汪洋这变态,居然在我这么痛苦的时候,他笑了,“我当初被阿珠那贱人下了情蛊时,我要逃跑,被她踩在脚下时,和你现在一样的感受。我觉得自己怎么就那么的没用呢?为什么就会着了她的道呢?” 说到这,他眼神越来越冷,“可后来,我让她成为植物人之后,我天天来到她身边,一点点的折磨她,让她受尽痛苦,当我看到她见到我时,那种恐怖的目光,哈哈,别提多么的解恨了!真的……那是我最开心的时候!我不会被永远踩在脚底的!” 我被他捏着下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恨的在喉咙里发出“嗯嗯”的声音,其实我是要骂他,骂他变态! 这会我根本就不想活了,只想着杀了汪洋,然后我再自杀。 “你也别恨我,这次我真的是想帮你来着。是你说要报仇的,所以,做为师傅的我,自然帮你了。不管怎么说,樊守死了,樊雅也死了,而活蛊人已经对我信任了,将来,只要我跟着活蛊人,学成活蛊之术,那么,再把这瘸腿的老东西烧了……呵呵,这个世上,还有谁能威胁到我?还有谁能把我踩在脚底?!” 汪洋越说越兴奋,最后竟然低头咬了我唇瓣一口,再亲了我唇瓣一下,“而作为我的女人,你想要什么,我都能满足你!可我要的,你也必须满足我……” 说到这,他本捏我下巴的手,移到我的小肚子那里厮磨,我乘机猛地起身,用头撞向他的脑门,“做梦!” 他没想到我突然这么撞他,所以,没来得及躲开,额头被我撞到了。我感觉自己眼前一黑,撞的自己昏了过去,而在昏过去的一霎那,他低骂了我一句“该死”,随后我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一抹白光代替了黑暗,我缓缓朝白光看去,只见樊守正在小溪里和大虾子一起玩闹,骂大虾子游泳像是黄鳝一样,一点都不霸气,要学他…… 他噗通一声,一头扎进溪水里,双手合十在前面,脚底并在一起游泳,速度极快,就像是龙一样。 大虾子见状,也重新钻进水里,身子不像之前那样慢悠悠的游动,而是左右摇摆着身体,头放在水底,快速的追上樊守,姿势是比之前要霸气许多。 大虾子追上樊守之后,他猛地头探出水面,手一把摸了摸脸上的水,然后将湿发搓到脑后,露出痘包脸,朝随后露出脑袋的大虾子爽朗的笑道:“哈哈,大虾子你还真是上套啊,一教就会,今后绝对成龙!” 大虾子听不懂他的话,但估计看到他笑,所以显得很兴奋的对着他直吐信子,让樊守笑的更加灿烂了。 “守哥……” 看到他们这么开心,我上前一步,喊他们。 他们就一起转过头看向我,樊守满是痘包的脸上,朝我露出温柔的笑容来,伸手朝我招了招手,“老婆下来一起洗吧……” 他满脸是痘包,笑起来并不好看,可我这会觉得他的笑容就像是有了某种魔力一样,吸引着我走下小溪,“守哥……” 然而,我一走下小溪,他和大虾子的身影渐渐出现了裂痕! “不……守哥!大虾子!”我喊他们,可他们却听不见,不但不往我身边走过来,反倒是身子渐渐四分五裂,直到彻底碎裂不见,周围渐渐被黑暗代替为止! “不要离开我……守哥,你们在哪?”我在黑暗中奔跑着,嘶喊着,可樊守没有回应我! 心好痛,我好害怕,我好冷! “斯斯……”我的耳边这时突然传来蛇吐信子的声音,我猛地一惊,就睁开眼,黑暗就被昏黄的光线代替。 “哼,做梦都在想着樊守和他那条蟒蛇,陈碧落,我汪洋在你心里,连条蟒蛇都比不上是吧?”突然,我前方传来一抹熟悉的清冽男音,让我猛地回过神来。 145,阿泰中蛊为亲们加更 樊守已经死了,我现在还在汪洋的手里! 我这会赶紧将目光移到出声处,就看到了身穿白色浴袍的汪洋,正站在房间门口,我恨恨的朝他吼道,“变态,你为什么不杀了我?” 说话间,我就打算起来,可一起身,我惊呆了,我的双手双脚被绑在床脚,而身上全都是蛇!并不是一种蛇,但不管是不是一种蛇,它们都是剧毒蛇! 它们“斯斯”的朝我吐着信子,恐怖极了,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时,汪洋看到我这样,冷笑出声来,“我为什么要杀你呢?相反,你冒着生命危险去找樊雅救我,这一点,就让你在我这里有了赦免牌,今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都不会让你死的。> 我听到这话,如同掉进冰窟,全身都冻得发起颤来。而这时,这些在我床上游走的蛇,感觉到我轻微的动作,又是朝我翘起头,伸出信子来做出攻击状! 我看着它们,真的吓得冷汗直冒,可很快,我想到樊守已经死了,我就有种什么都不在乎的感觉了,“你真可笑,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想让人生就让人生,想让人死,就让人死吗?” 他真是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了!我的生死由我自己做主! 想到这,我猛地抬起头,朝蛇那边伸过去,想要让它们咬我。 可是,我发狠的朝它们凑过去的时候,蛇居然像是受到惊吓一样,向后退了一下。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汪洋怒了,“你居然这么想死?!一个山野莽夫,值得你生死相随吗?” “不,他不是莽夫!他是我的老公,我的男人!他是为了救我而死的,我凭什么要苟活于世?汪洋,你这种人,根本不懂我和他的感情!你如果还有点人性,就杀了我吧!”我见蛇不咬我,我就朝汪洋愤怒的剜过去。 汪洋脸色阴沉的可怕,手更是捏着拳头,发出咯咯的骨骼被捏响的声音。好半天,他才从牙缝挤出一句话,“你想死,我偏不要你死!而且,这世界上,没有我汪洋办不到的事情!剧毒的蛊物我一个个都能征服,我就不信征服不了你!” 说完,他嘴里发出唤蛊声,那些蛇不等我再去挑衅它们,它们居然各个朝我哈着气,随后一口咬在我身上…… “啊……” 剧痛就开始随着它们毒齿中的毒素,传遍我的全身。毒蛇咬人的痛苦,没有尝试过的人,根本就体会不到。这种痛,是让你每个细胞都感受到的,我被咬过之后,不到十分钟就痛的痉挛,眼前一片漆黑。可即使这样,我还是白疼痛包围着。 随后我失去意识了…… ————- 醒来的时候,我还是在自己的房间里,身上全肿了,身子都动不了,可还在痛。 汪洋这时走了进来,身上穿着笔挺的西服,手里提着公文包,他一边整理着衣领,一边冷音道:“我要上班了,你在家里老老实实的,毒蝎不会乱来,但是,你要是不老实,毒蝎的毒素会让你再一次的生不如死。不要和我斗,也不要和自己过意不去!” 我艰难的张开唇,朝他吐出几个沙哑的字:“你究竟想要怎样……?” 他闻言,放下整理衣领的手,躬下身凑近我,冷俊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很淡的微笑,“我要你活着,并且是忘记樊守,好好的和我过下去,就像之前我们那样!” “呸……”我忍不住朝他脸上吐了一口吐沫,艰难的骂了他一句,“做梦吧!就算死,我也不会……不会和你过下去!” 他可是害死樊守的凶手,我怎么可能会在樊守死后,和他若无其事的过下去呢? 汪洋被我吐了一口吐沫在脸上,他闭上眼睛,眉头越拧越紧,最后终于忍不住,一巴掌打在我脸上,并且嘴里发出唤蛊声,很快被子上传来蝎子爬动的声音,我还不等看清有多少只蝎子,我的身上各处已经传来蝎子狠扎的剧痛了! 痛的我“啊”的喊了好多声,在也没力气喊,身子继续抽搐! 汪洋的脚步声渐渐响起,并且远去,直到他砰的一声关上门,我也失去了意识。 后来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我每天都被各种毒物咬,各种疼痒的感觉,折磨的我生不如死。好多次,汪洋问我,愿不愿意和他过日子,我都拒绝了他。而他,比我还有耐性,在我被毒物咬过之后,总是会喂我一些汤药,有时候是绿色的汤药,有时候是白色的娃娃虫的汤药,很神奇的,我不管被毒物咬的多严重,喝了他喂的汤药,我总是能恢复过来,根本死不了。 时间久了,我渐渐麻木了,汪洋放毒物时,我已经一句话不说了。他问我愿不愿意,我也懒得回答他了。 估计是拿我没辙了,他这两天一直都没有对我下蛊,就在我以为他要放弃折磨我,给我一个痛快的时候,他却拿起匕首,割断了绑我的绳索,朝我道:“趁我没改主意前,赶紧滚!” 我闻言终于这么多天来,第一次扭过头看向他,“你……你说什么?” 好多天没开口说话了,我的声音沙哑难听,让汪洋蹙了蹙眉头,“我让你滚!” 我得到确切的答案,不禁要起身下床,哪知手脚被长时间捆绑,早没了力量,这会别说手撑着坐起来,就是手腕一动,都疼得我冷汗直冒。 而汪洋这会丢下这句话后,就走到他的房间,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随后,我艰难的爬起来,然后扶着墙壁,一点一点的忍住脚踝处的疼痛,走出了汪洋家,因为走出来的时候,天是黑的,所以,我狼狈的样子,没有被人过多的关注。 我艰难的在大街上走着,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先去樊守之前租住的小楼那边,找到阿泰,让他在我死后,把我的骨灰带到大樊村葬了,我想和樊守永远的留在大樊村那里。 等我走了几个小时的夜路,终于从汪洋家,走到樊守之前租住的小楼里时,我推开门之后,就看到了阿泰正躺在地上抽搐,并且口吐白沫,一看就是中蛊的症状! 我赶紧走过去,跌跪在地,伸手拍着他的脸,“阿泰……你……你怎么了?” “救……救我……”阿泰艰难的从口中吐出含糊不清的这两个字后,就眼睛往上翻去。 我见他这样,顾不得多想,就艰难的爬起来,走到楼梯养蛊间,翻箱倒柜的找了好半天,也没找到合适的东西救阿泰。 就在我无可奈何烦躁的时候,阿泰兜里的手机响了。 我走过来,从他兜里拿出手机,一看屏幕上显示是族长两个字,顿时愣了一下,脑海里浮现出白胡子老族长的面孔,顾不得多想,就赶紧的接了电话。 还不等我开口,里面就传来老族长虚弱焦急的声音,“阿泰……你怎么还没来,小菜子都抽筋了,我们也快要支持不住了。” 小菜子?他是村里一个小孩,长像我不记得了,但是,我记得他曾经在山上被毒蛇咬了,是樊守和我路过救了他。 没想到,这孩子现在又遇险了,而且听族长的意思,他们也中蛊了。 想起马七七之前在我和樊守被蛊物包围的时候,她说过樊雅曾经给大樊村的村民都下过蛊,所以,我父母被害的那天,他们才会把阿泰骗出去,他们说到底,都是被樊雅威胁了而已,本性并不坏。 樊守一直都在保护他们,现在他们都中了蛊,我不能见死不救,否则,我就算死了,又有什么脸面去见他呢? 可是,我怎么救他们? 就在这时,我看到阿泰不断抽搐的身体里,爬出来一只黑色的护身甲虫! 我惊到了,忙掀开他的衣领,顿时我看到了他胸口上,爬满了活蛊人的护身甲虫,而且都在啃咬阿泰的肉,有几只大的,还在那下小的! 护身甲虫也是有毒的,所以,咬过人之后,人就会像阿泰这样,全身抽搐口吐白沫的中毒样子。 阿泰命悬一线,老族长他们也危在旦夕,我究竟要怎么办才好啊? 就在这时,我脑海里涌现出樊守被大樊村民辱骂赶出村,之后又不顾一切的下山救他们的画面,我记得,我问他,他们那么对你,你为什么还要救他们。他对我叹了口气,回了我一句,“不管他们怎么做,我还是要做好我该做的,我的良心,不允许我见死不救!就算救他们我死了,那也是死得其所,况且,我觉得我这么壮,死不了……” 想起他这句话来,我泪如泉涌,他说他死不了,可是…… “守哥,如果你还活着,一定会救他们的对不对?!” 我嘴上问着樊守,心里已经回答了自己,他如果还活着,一定会不惜一切代价救他们! 可惜他死了,没人再护他们了! 不…… 樊守是救我而死,我就该担起他的责任来!如果我就这样不管他的村民,就这样死了,他一定会对我失望的。 想到这一点,我坚强起来,冷静的想了想,不费劲的,我就想到了一个人能救他们,目前,也只有他能救他们了! 只是,他救他们,一定需要条件的! 但不管什么条件,我总是要试一试的。实在救不了,那我也就没办法了。 于是,我拿起手机,挂断了族长的电话,手机里一下没了族长喂喂喊阿泰的声音,变得清静不少。我仔细想了想汪洋的手机号,最终拨通了他的手机,本以为陌生号码,汪洋不一定那么快接,哪知,只嘟了一声,他就接了电话,“哪位?”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他说道:“何必装呢,我知道你放我回来,不就是想让我看到阿泰他们的处境,然后朝你求救吗?说吧,要什么条件,你才肯救他们。” 汪洋闻言好半天没开口,就在我等的不耐烦,想要再次开口的时候,他才开口了,“别把我想的那么伟大,你就算答应我提的条件,我也只会救阿泰一个人,其他人,我不会管。” 只要救醒阿泰,阿泰一定有办法救大樊村的其他人,就算没有,我们也能从长计议! “好,你说,什么条件。”我其实已经猜到他会提什么条件了。 估计,是让我和他像之前那样,和他生活吧! “第一,你回到我身边,我们继续过着之前的那种师徒生活。第二,不许违背我的命令。第三,忘掉樊守。” 我没想到汪洋居然提出这么多条件来! “三条,你是不是太贪心了?” “我知道你会同意,没提十条,已经够给你情面了。”汪洋冷笑,“答应我立马出现,不答应的话……” 146,雄黄酒除蛊 “我答应!”我不等他话音落下,就打断了他的话。 其实,我怕阿泰坚持不了多久,不想继续和他浪费时间。 但汪洋就是汪洋,我挂断了电话之后,他居然就从门外走了进来! 果然我一同意,他就立马出现了!这一切恐怕又是他的计谋吧? “你活的累不累?”我扯了扯唇角,朝他嘲讽的笑了。 汪洋没理我,而是冷着脸走过来,单膝一低,半蹲下来,伸手从西裤兜里取出一瓶黄色的小瓶子,他拧开盖子,一个酒的味道就小瓶子里冒出来。这时,他捏住阿泰的下巴,往他的嘴里倒进去一半的黄色酒。 “这是什么酒?”我问他。 他扫了我一眼,“雄黄酒。” 端午节喝的雄黄酒,据说是辟邪除毒的酒。我小的时候,外婆有让我喝过一次,早忘了什么味道了。长大后,我爸爸妈妈都说是迷信,就再也没喝过这种酒。而且,现在的人,也很少知道端午要喝这种酒的了。没想到,这种酒,真的能除蛊毒! 汪洋回答完我,就拉开阿泰的衣领,朝他胸口处吸附啃咬他的那些护身甲虫倒去那半瓶雄黄酒,顿时,那些虫子翻涌的更加剧烈,想要从阿泰身上爬出来,可刚爬了一半,就身子渐渐失去了行动能力,随后翻了过来,甲朝下,腿朝上了。慢慢的,这些甲虫就不动了。 我看的惊奇不已,“它们死了?这雄黄酒到底什么成分,这么厉害?!” 我本以为护身甲虫没东西可以对付呢,原来不是,他们怕雄黄酒啊! “其实也没什么厉害的,雄黄酒里含砷化合物,也就是砒霜。少量饮用对身体有益。所以,雄黄可以用做解毒剂、杀虫药。于是古代人就认为雄黄可以克制蛇、蝎等百虫,“善能杀百毒、辟百邪、制蛊毒,人佩之,入山林而虎狼伏,入川水而百毒避”。我无意间,发现了雄黄酒对护身甲虫也有作用,于是,在活蛊人出现后,就在口袋里装着这样一小瓶的雄黄酒。”汪洋解释道。 我没想到他会和我解释这么多,有些诧异,同时也有些激动,如果是这样的话,我可以用雄黄酒就族长他们了!而且,我以后完全不用害怕活蛊人了呀!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不怕我将来用雄黄酒对付你吗?”我还是不太相信汪洋会这么好心。 “如果我的蛊虫,只需要雄黄酒就能杀死的话,那么,我真就不配为蛊神了。”汪洋不屑的笑道,“虽然雄黄酒可以杀死活蛊人的护身甲虫,可活蛊人手里也不只是这一种蛊物,况且这种蛊虫,只不过是用来防身的,并不是用来害人的。还有,我告诉你这些,是因为,你是我徒弟,作为师傅,我有义务教你这些。” 汪洋这个人我真的是琢磨不透!他之前那么狠毒的折磨我,现在又好似很有责任心的关心我了,真的是让人费解。 “你留我在你身边,究竟是为了什么?”我猜不透,只能问他了。 “都和你说过了,我很寂寞,需要人陪。”他淡淡的回了我一句。 他的脸依旧是面无表情的,可眸中却划过一丝复杂的瞳光,我还不等看清,那瞳光就消失了,随后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不管他是什么原因让我留在他身边,我都知道,绝非是什么好原因!没关系,守哥已经死了,我已经什么都不在乎,今后,我只为保护大樊村以及杀了活蛊人为守哥报仇而活。 我不是个圣母,只是,为了有动力活下去,给自己找的目标而已。 “呕……咳咳……”就在这时,阿泰突然身子不再抽搐,而是突然捂住胸口,侧身一吐,从口中吐出好多黑色的血沫来。 “阿泰,你没事吧?” 我伸手刚要扶阿泰,汪洋就瞪了我一眼,“他没事了,你该和我回去了。” 他这么一说,我本要扶阿泰胳膊的手,就缩了回去,只是担忧的看向阿泰。 阿泰这会也醒了,眯着眼,捂住胸口,虚弱的看向我,看了好一会,才抖动着唇瓣问了我一句,“师娘……咳咳……师傅哪里去了?” 看来他还不知道樊守已经死了,也是,他死后就被娃娃虫吃的尸骨不存,他又怎么知道他死了呢? 我被他这么一问,心里痛的受不住,低下头,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汪洋这会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朝他淡淡的道:“樊守已经被活蛊人害死了,你们最好也小心点,不要成为活蛊人的食物!” 活蛊人的食物? 我惊了一下,不解的抬头望向汪洋,“活蛊人他吃人?” “他不吃人,吃虫子。但虫子吃人!”汪洋朝我扬了扬唇角,邪魅的一笑。 明明他笑起来不难看,还很是迷人,可我看到了,如同见到鬼魅,吓得后背都出了冷汗。我想起了牛蝇蛊、娃娃虫、乌金水蛭…… “什么……我师傅死了?这……这么可能呢?”阿泰这时还沉浸在得知樊守死讯的悲伤情绪中,这会蜡黄的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表情。 他随后还拽住我的胳膊,不停的问我是不是真的,汪洋是不是在骗他。 我被他拽的胳膊都疼,可心更痛,好半天我才哭着告诉他,“汪洋没骗你,守哥已经死了……是为了救我而死,也是被活蛊人害死的……” 哪知我这话一说出来,阿泰就一把推开我,深喘着气喊我滚,“你就是个祸害,师傅要是不认识你,他绝不可能会这么痛苦……也不会死!活蛊人曾经就告诉过他,只要好好和樊雅在一起,他让师傅和樊雅发财过好日子……都是你,都是你这个祸害,害的我师傅死了,害的活蛊人气我们,对我们下蛊,你这个祸害,赶紧……滚……” 被阿泰一推,我整个人瘫倒在地,心痛的难受。同时也在自责不已。如果没有我,樊守真的不会死!都怪我! “陈碧落,你说你真是贱,救活他来辱骂你有意思吗?”汪洋这会冷冷的声音从上方飘了过来。 我听后并不在意他冷嘲热讽的话,而是继续沉浸在自责的痛苦中。 阿泰又骂了我一会,他的手机就响了。他接了电话,估计是族长的,不等继续喊我滚,他就艰难的爬起身走了出去,随后我听到他发动面包车的声音传来。 等面包车声音远去,汪洋着了黑色皮鞋的大脚走到我跟前,拿脚踢了踢我的脸,“我这个人最讨厌不遵守承诺的人了,你既然答应了我三个条件,我也把阿泰救醒了。你现在就是我的人了,我让你忘了樊守,跟我回家,你不会不打算遵守吧?” 他用脚这样踢着我的脸,真的让我感觉好羞辱,可是,我想到答应他的三个条件,再加上今后保护大樊村民的责任,我就忍住羞辱感,抱着他的腿,慢慢爬了起来。可刚站起来,脚腕处就一痛,害得我膝盖一软,又要摔倒…… “真是没用!”就在我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摔倒在地的痛苦时,汪洋伸手一把搂住我的腰,把我给抱进了怀里。 我猛地睁开眼,这时他又打横将我以公主抱的方式抱起来,走向屋外。 外面的天已经泛白,看样子马上就要天亮了,被汪洋这么抱着,我有点恍惚,明明他和樊守长的不一样,气质不一样,可我这一刻,居然觉得他像我的守哥!因为,樊守经常这样抱着我的。 一想到樊守,我就悲痛的快要呼吸不了。我真的好想他!可他再也回不来了! 之后,我被汪洋抱到他的车里,他载着我回到家,把我丢进外面浴室的浴缸里,他放好水,在里面加了不知道什么粉末,水立马就凝固成果冻状了,他朝我道:“在这里睡一觉吧,醒来后,就会有惊喜发生的。” 说完就一把拽了我的衣物。 顿时我就条件反射的护着自己,他见状,不屑的笑了,“你的身体,我看过不知道多少次了,有什么好值得遮掩的!” 147,樊守约会 确实,无论是在大樊村他以蛊魔的身份出现,把我带进小竹屋,差点对我用强的时候;还是上次我流产,他救我的时候,都已经把我看的光光的了。遮掩并没有什么意义,既然如此,我索性就放下了手。 可他估计没想到我会突然放下手,反倒是脸上浮现出一抹可疑的红晕,随即,他将脏衣服往地上一丢,就出去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他走的太匆忙,门都没关。 但是,我已经不在乎了。 躺在浴缸里,我的身体上的痛感渐渐消失,特别是手腕、脚踝处绳索勒出来的伤口,居然一点痛感都没有了。我抬手一看,只见手腕上沾着的果冻状的物体,很快就被我的皮肤吸收,淤青的手腕处勒痕,慢慢变浅,直到消失不见! 汪洋刚才到底在水里加了什么粉末,怎么感觉我身上到处都在吸收养分一样? 他说的惊喜是指的让我身体恢复吗? 想了一会,我最终还是不再想了,不管是什么惊喜,对我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的。我现在活着,并不是为了自己而活。 因为身体没有了痛感,所以,我全身放松下来,这么多天来,第一次不是昏迷的进入睡眠状态,而是自主的睡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脚步声,我才猛地惊醒过来,这时,我发现之前泡在我身体周边的水,从果冻状变成了液体,只是颜色是乌黑的。看起来很脏,我赶紧放了水,重新打开雨洒,自己冲起澡来。 等洗完,拿浴巾裹住身体,走出浴缸的时候,我愣了…… 我伸出来的一条腿还是我的吗?怎么白嫩的就像是婴儿的小腿似得! 我赶忙走到盥洗盆上的镜子前,往里面照了照我自己,我吓得“啊”的一声喊,手上的浴巾就掉落在地。 天啊,这镜子里的女人是我吗?之前我吃了乌金水蛭后,皮肤变得细腻白皙了些,但也没有现在这样,皮肤白嫩的就像是能掐出水来,头发乌黑透亮,睫毛长密翻翘,这睫毛感觉比樊守的都密了。而且眉毛也是变浓了些,眼珠也透亮,唇瓣嫣红的好似滴出血来…… 因为浴巾掉地了,我也因此看到自己的胸口饱满处,赶紧比之前挺拔了,光滑不少。总之,我现在整个身体看起来,不像是二十几岁的,而向是十六七岁的少女身体,但又偏偏是发育成熟的那种身体,别说是男人了,就是我现在自己看了都惊艳的心跳加速。 “怎么样,我给你的惊喜可满意?” 就在我看着镜中的自己深喘息时,外面的脚步声又传了出来,而且是渐渐走进来的。 我没敢转身,而是从镜子里看着门口处,就看到一身灰色亚麻休闲服加身的汪洋,一步步走近我,他的表情很邪魅,看我的眼神很贪婪。 看到他这样,我心慌不已,他让我变成这样,是不是方便他……? “有什么好惊喜的,你把我变成这样,不就是让你更有兴趣吗?惊喜的该是你吧?”我猛地低下身,赶紧的捡起浴巾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没有守哥在,对我来说,这样的身体很危险,我宁愿自己丑一点! 他走过来,却把我的浴巾一把抽掉,修长白皙的手搭在我光洁的肩膀上fu摸着,目光看着镜子中的我,嘴角邪邪的扬起,“是呢,你确实让我感到惊喜!我那些驻颜的植物蛊粉,也只有你这种百毒不侵的女性体质能吸收,看看你不但没中毒,皮肤还恢复了年轻……看来,活蛊人教我的方法不假。” 说到这,他却想起什么似得,突然眯起眼,紧紧捏着我的肩膀,“可他也防备着我,只告诉我女体怎么变成不死不僵的活蛊,没有告诉我男体变成活蛊的方法!哼,不过落落你放心,我这么聪明,一定会摸索出成活蛊的方法来的。” 原来他接近活蛊人,不是怕他,而是想从他那里探到成活蛊人的方法啊! 这个汪洋,真的是太贪心了。 而就在我暗恨汪洋心思复杂的时候,他这会突然把我打横抱起,走出了浴室。 我慌了,忙揪住他的衣服,“你要干嘛?” “要了你!”他朝我邪邪的一笑,说话间,已经几步走到他的房间,将我放躺在g上了,我慌忙要逃开,他却不容我这么做,他不似樊守那么有力,但是手上的力度也是不容小窥的,这会两只手把我手腕压过头顶按住,双腿夹住我不安分的脚,就开始吻我。 我想骂他都骂不了,泪水不停的在我眼眶里流淌,我满脑子里都是樊守的面孔,我好羞辱,感觉对不起他。 难道我今天真的就逃不过去了吗?真的要被他给占有了? 不,我死也不要被汪洋这混蛋碰到! 于是,我在他舌头要闯进我口中的时候,一口咬下去。 本以为他就会住口了,哪知他本压制我手的手突然松开我,捏着我的下巴,让我吃痛的张开牙齿,他就更加疯狂的在我口中掠夺,血腥味好浓,我被他吻得透不过气,直到窒息的全身无力,快要昏迷过去时,他才猛地松开我,起身道:“你子宫还没恢复,所以,我现在不会浪费体力。但是,以后我保证惩罚的你再也不敢反抗我!” 我这会恢复过来,深喘息着,伸手拽过被子,紧紧裹住自己,目光警惕的朝他看过去,只见他的唇角沾着血液,他那手背擦了擦,看到了血迹,就朝我危险的眯着眼警告道:“下次你要是敢再伤我,我保证,不但让你身体受折磨,心里也是!” 我无所谓的别过头不去看他,心想着,他下次敢再进犯我,我咬掉他的舌头! “你说,大樊村的少女们,要是一个个中了幻蛊虫,陪马山寨的几个矮子玩成人游戏,会不会很有趣呢?”汪洋淡淡的问我。 他淡淡的语气,却吓得我一惊,“你别乱来!” “我乱不乱来,还得取决与你。好好想想我给你的那三条条件,只要你老老实实的遵守了,我保证,你以后想要什么有什么!”汪洋认真道。 我才不在乎要什么,我只想大樊村的人都安全。 不过汪洋这句话就是在提醒我,不要逆着他。他说过要像征服那些毒物一样,征服我。那么,如果我表现的被他征服了,也许他对我也就没什么兴趣了。 这样一想,我决定朝他先假装妥协,以后的事情在慢慢来。而且,目前我只能先示弱,才能保证大樊村民的安全。 “我既然答应了你的三条条件,那么我就会遵守。只是最后一条,忘记樊守……我暂时恐怕有点困难,毕竟我的心没法受自己控制。”我认真的朝他说道。 汪洋这种人太精了,我要是和他撒谎一定骗不过他,所以,我只好坦诚的和他说出实情。 汪洋闻言,没有生气,反倒是收回冰冷的目光,自言自语了一句,“是啊,感情的事情,是没法控制。但我希望你能尽快忘记他。毕竟,他是你的过去时,我才是你的现在进行时!” 他说樊守是过去时,又戳中了我心里的痛点,疼得我又差点掉泪。 樊守真的要成为我的过去了吗? 随后的一个月时间里,我过的浑浑噩噩的,汪洋见我状态不佳,并不让我去上学了。而今天汪洋刚走,我就接到了之前合租的邻居,也就是我的学姐宋娇娇的电话,“是碧落吧?” “怎么了?”我对她上次骗我回出租屋,被马七七下蛊的事情,还有余怒,所以,接电话时,语气不怎么客气。 “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是这样的,我看见你男朋友樊守,居然和一个女的在校门口的咖啡厅里,搂搂抱抱的。”宋娇娇说的话是好像为我打抱不平,可语气里满是幸灾乐祸的调调。 我听完之后,整个人如雷击一般,“你说什么?你看见樊守了?” 这怎么可能呢?樊守已经死了啊! 我心跳的剧烈,泪水都不断的从我眼睛里滚落出来。 “是真的,我现在就在咖啡厅里帮你盯着的呢……不信我拍几张照片,然后传给你,回头你报销我流量费就行。”宋娇娇说道。 “好……你快照,照完发给我!”我激动的说话都大舌头了。 虽然我心里知道这有可能是宋娇娇看错的,可我还是激动的快要哭出来,期待她说的是真的,哪怕樊守活着,真的和别的女人搂搂抱抱,我都不在乎! 148,咖啡厅的羞辱为亲们加更 宋娇娇和我挂完电话没多久,手机就传来滴滴几声来信息的声音,我打开一看,是宋娇娇发过来的照片,照片中,确实是一个长得很像樊守的男人搂着一个短发女生坐在咖啡厅的沙发拐角处,两个人表现的很暧昧,由于拍摄角度问题,我看不清女的长相,而男人的脸看的很清楚,确实是和樊守长得很像。 但是,虽然长相几乎一样,但表情和动作,以及穿衣打扮,发型什么的,都不太一样。 比如照片中他抬起的手抚摸女人脸时,手腕上居然戴着一块价值不菲的名表! 而樊守是个大山里出来的人,从来就不戴手表。更不会穿着这样笔挺的西装,甚至连领带的打上了。他是极其不喜欢束缚的性格,我曾经给他打过领带,却被他一把扯掉了,说什么和上吊一样难受…… 这个男的,只是相貌像樊守吧? 不管是不是樊守,最后我还是拿着手机,急匆匆的赶去了学校门口的咖啡厅里。 宋娇娇正好坐在大厅正中的位置,看到我进来,忙站起身,故意很大声的朝我喊道:“碧落,你总算来了!快来看看吧,你男人都快被狐狸精勾搭跑了!” 她声音很大,即使咖啡厅里放着音乐声,可她的声音,还是成功的盖住了音乐声,引起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一时之间,我成了所有人注目的对象。 而我,却谁都不在意,目光到处搜寻,最终在咖啡厅的沙发那边,看到了樊守……不,应该是长得和樊守很像的一个男人。他此时正在看着我,目光很平常,而且很快就移开目光,笑着看向坐在他身边的那个短发女生脸上,和她说着什么。那个女生似乎被他逗乐了,掩嘴咯咯笑着。 看到这一幕,我的心闷痛着,目光死死的盯着这男人的脸看去。我看到,他左边的眉毛下面有颗小黑痣,而樊守没有!樊守喜欢用刘海遮着眉毛,而这个男人,头发搓到脑后固定,将好看的额头和眉目全部露出来,张扬而清爽的感觉,整个人看起来,也不像樊守那么粗野霸气,有的是一种贵族霸气。 他穿的衣服也是那种高档的订制西服,还是樊守最讨厌的修身西服…… 由此我判断出,眼前这个长得和樊守很像,穿着西服打着领带,气质不凡的男人,并非是我的老公樊守。因为他的眼里没有我,即使在场所有人都在看我,只有他不看我,而且只看身旁的那个女生! 即使确定他不是我的守哥,我还是忍不住一直盯着他看。看着看着,我的眼泪就忍不住从眼眶里冒了出来。 “碧落,你别站着不动啊,被狐狸精抢男人了,你就该冲上去朝他们泼咖啡!”宋娇娇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递给我一杯咖啡,指着那一男一女朝我气愤的怂恿道。 我这时才回过神,扭过头望向宋娇娇,目光往下移到她递来的咖啡杯上,好半天,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来,“娇娇姐,你认错人了,他不是樊守。” “啊?不是樊守?”宋娇娇眼睛咕噜噜一转,随后看向那个男人,不信道,“怎么可能呢?他明明就和樊守长得一模一样啊?” “不……不是他。他的左眼皮上没有黑痣,而且气质也完全不同。”我深吸了一口气,结果她手中的咖啡杯,放到桌上,朝她道,“我们走吧。” “你是不是怕丢脸啊?碧落,你可别这么想,他出来偷腥被捉,丢脸的不是你!你别躲!”宋娇娇将自己的袖子卷上去,然后推开我,走到沙发那边去了。看起来就像是要为我打抱不平的模样。 这让我感觉到奇怪,宋娇娇什么时候对我的事情这么热心起来?自从上次中蛊的事情之后,她对我是避之惟恐不及,现在怎么就敢这么大胆的帮我出头呢? 就在我感觉宋娇娇不对劲时,她已经走过去,一把拉起坐在那个男人身边的短发女生,朝他质问道:“樊守,你怎么这样不要脸啊,居然背着女朋友出来搞女人,真是个道貌岸然的混蛋,我警告你,赶紧的和碧落道歉认错!” 我看到宋娇娇说话时,身子在发抖,好像是在害怕什么似得。 我感觉出她的异样,猛地了然起来,她该不会是又被汪洋他们威胁,骗我过来,试探这个男的是不是樊守吧? 想到这一点,我连忙四周打量了一圈,猛地在卫生间的拐角花瓶处,看到了一点深灰色的衣角,接着目光向下,我看到了半只着了黑色皮鞋的脚,皮鞋擦得那么亮,不用猜,我都知道是汪洋了! 果然,宋娇娇这么热心的为我出头,是受了汪洋的指使,目的就是试探这个长得像樊守的男人,是不是樊守! 可他不是说樊守被娃娃虫吃了吗?既然被吃了,他又有什么好试探的?除非他没有亲眼看见娃娃虫把樊守吃了,所以,心里产生了怀疑。 而如果是樊守真没有死的话,这样堂而皇之的出现,无疑是找死。毕竟活蛊人正要置他于死地,他一出现,必定引起活蛊人的报复! 所以,就算现在这个人是樊守,我都会装作说他不是。况且,他真的不是樊守…… “哪来的一个疯女人,什么碧落,我都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个男人被宋娇娇这样一指责,猛地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他。 他这一声喊,站在咖啡厅门外的两个黑衣男人,立马冲进咖啡厅,站在这个男人的身边,其中一个还把宋娇娇推开,另一个则忙问他:“老板,怎么了?” “把这个疯女人拽出去。”这个男人轻蔑的扫了眼宋娇娇。 他这话一出,这两个黑衣男人就要拉扯宋娇娇,她急的扭头朝我看过来,求救道:“碧落,你快来啊,他们居然要拉我走,简直太不要脸了,背叛你做出这种事情,还特么这么嚣张!” 她这一声喊,咖啡厅所有人,包括那个长得像樊守一样的男的,都将目光移向我。 而我也正看着他,四目相对,他的目光里淡然无波,并且还冷冷的问我,“这满嘴喷粪的女的,是你朋友吗?她是受你指使来破坏我约会的?” 他的声音也很像樊守的…… 但他的眼神里没有我,他并不是樊守! 我忍了好几秒钟,朝他深深的鞠了个躬,“对不起,我朋友认错人了,所以,闹出了误会,还请这位先生让你的手下,放了她。” 我这一个躬鞠下来,顺便猛地一闭眼,将眸中的眼泪顺着睫毛滚落下去。 再抬起身时,眸中又恢复了如初,没有了泪,看他就更加仔细了,他确实不是樊守,樊守的身材比他壮实。 “认错人?”他冷音问我,“她把我当成你什么人了?” 他这么一问,如同一下捏住我的心一样,让我胸口处发紧发痛,好半天才挤出两个字,“老公。” 我实事求是的说,樊守在我心里就是我的老公。实际上除了没领结婚证,他确确实实是我老公。 “老公?”哪知这个男人闻言,居然突然走到我跟前,伸出一根食指,抬起我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看着我的脸,嘴角邪邪的扬起,“这是你们这些女人想接近我的新策略吗?脸蛋不错,身材也行,其实,你这样的,不必使用这么多的手段,我照样收你!” 说完,手指居然从我的下巴慢慢划向我的胸口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一下拽开了我九分袖衬衣的衣领,只听“咔咔”几声,扣子被拽掉,我里面的黑色内衣就暴露在空气中。 现场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我更是条件反射的捂住胸口,惊愕的望着他,“你干什么?” 他俊朗帅气的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看看你的是真是假,我好给你开价啊!” 149,羊毛疔蛊一 我闻言,心抽搐的一痛,虽然他不是樊守,可他的长相像他,声音也像他!我接受不了被这么像樊守的男人当众羞辱! 我很想哭的,甚至于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了,但我一句话也没说,低下头,将脸深深的埋在长发中,打算转身离开。 我做不到对着这个男人吼,因为我会心痛。我能做到的,就是转身离开。 “美女,这又是欲擒故纵的戏码?”这个男的却在我转身的时候,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不让我走了。 他的力度很大,让我胳膊被他捏的很痛,我这才从心痛中回过神来,他不是樊守,只是长得像而已,所以,我勉强的说出一句话来,“先生,我朋友真的是认错人了。请你不要误会,我对你没有任何企图,请放开我。” “哈哈哈,惹了我王守,就想跑?恐怕没这么容易。”这个男人却并没有松开我,反倒是抓我的胳膊更紧了一些。 王守?他也叫守? 我心跳的不稳,忙扭过头看向他,“你叫王守?” “对啊,你真不知道?哈哈,这南京城里,谁不知道我王守的名字啊?”王守朝我挑了挑浓眉,不屑的笑着说。 他的笑容里带着一种蔑视,仿佛我就是个不起眼的小蚂蚁似得,而不是和他一样的人。 这种眼神和笑容,是在樊守眼里看不出来的。 “就是,我们守哥那可是南京城里有名的企业家,守云集团,那可都是我们守哥的旗下产业,在南京城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装什么装?切!”就在我看着王守发愣的时候,先前坐在王守身边的女生,走了过来,一把抱住王守的胳膊,朝我不屑的白了一眼。 守云集团我是知道的,我没被拐卖前,第一次来南京上学的时候,就在路边的大广告牌上经常看到这个集团打的广告,大多是什么房地产项目的。特别有钱。 可我没想到,守云集团的老板会长得和樊守这么像!而且,以前也没见过守云集团的老板,但都说是姓王。 只是这个女的叫他守哥,我心里好难受,特别的酸涩。 要是樊守,他决不允许我之外的女人这么称呼他的。 “守哥,这个女人一看就不是什么正经人,你不要理她啊,走嘛,人家不累了,也休息够了,你陪我去大商场购物吧,今天我想买……”这个女人话说到一半,突然就打了个激灵,然后就止住话,伸手挠了挠脖子,紧接着,她就把手从脖子上挪开,看向自己的手指,随后“啊!”的一声喊。 我就赶紧看向她的手指,发现她手指上全是白色的羊毛状物。 随后我就将目光移到她的脖子上,顿时,我看到可怕的事情发生了,她的脖子里正不断的长出羊毛来! “小雨你怎么了?”王守看到她这个样子,惊愕的睁大眼睛,随后又一脸惊恐的拂掉她挽他胳膊的手。 这个不负责任的举动,就更不像樊守了! 樊守要是遇到这种情况,第一个反应不是害怕,而是赶紧想办法救这个女的。 “我身上好痒……”这个被王守称作小雨的女生,这会不但开始挠脖子,就连身体也开始挠了,而她挠到哪里,那里就会被她挠出一片羊毛物来,等毛掉到地上之后,被风一吹,吹到离她最近的一个服务员身上时,她也开始痒痒,挠起脖子来,同样的,服务员也从身上挠出不少的羊毛物! 我看这情况不对,忙对在场的其他人喊道:“都快出去,她们好像得怪病了,会传染!” 其实,我怀疑她们是中蛊了,而且很有可能是汪洋偷偷下蛊的,目的自然也是为了试探这个男人是不是樊守的。如果是樊守,他一定会想办法除蛊的。 但是,我不能说是中蛊,这样只会被人当成是疯子一样对待的,所以,只能说是他们得了传染病。 我这样一说,在场的顾客吓得都跑了出去,还有几个咖啡厅的员工也跟着跑了出去,最后只剩下一个经理在打电话要报警,可他电话还没拨出去,就突然“噗通”一声,倒地不醒了。 我眼角的余光扫了一眼卫生间花瓶后面,看到汪洋的手迅速的收回去,可见刚才一定是动手给经理下蛊了。这可恶的汪洋! “小雨……你等着,我给你叫医生!”这时,王守突然捂住鼻子,朝这个满身起毛的女生丢下这句话,然后就要往咖啡厅外面跑去。本抓宋娇娇的他两个手下,也赶紧松开宋娇娇,跟着往外逃。 看到这三个男人遇事逃跑的模样,真的让我大跌眼镜,王守这个男的,和我的樊守相差万里,根本就有着天壤之别呀! “守哥……等等我!”小雨见他跑了,赶忙追上去,吓得王守从快走,变成了快跑,眼见着他就要跑出去了,也不知道是他被汪洋突然中蛊了,还是怎么地,居然脚下一软,跌倒在地。他身后的两个手下,赶紧来扶他起来。 因此,他们耽搁了时间,小雨走过去,等王守被拉起来,她一把从背后抱住他,“救我……救我啊守哥!我好痒,身上好痒好痛!” 她说话间,还收回一只手开始挠脸,片刻功夫,脸上就长满了羊毛物,看起来和怪物一样。 她这么一抱住王守,把他给吓到了,伸手一把推在她的肩膀上,“滚开,别传染我!” 小雨毕竟是女的,被他这么一推给推的跌坐在地,她失望的望着他哭,“守哥你答应过我,说好好宠着我的……你现在遇到事情怎么就这样对我?” 说完她又开始到处挠,嘴里还发出痛苦的声音。 王守低骂了她一句神经病之后,就伸手抓住咖啡厅大门的门把手,可刚把手放上去,他就快速的缩回来,摸着自己的脖子,然后再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惊恐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呃……这是什么怪东西?” “老板,我们先走了,然后打电话找医生来救你哈!”两个手下见他这样,一个个推开门,跑得比兔子还快! 我看真是什么样的领导就带出什么样的手下! 就在我看着他们直摇头的时候,小雨已经把自己身上挠的出了血了,这会和那个服务员一样,在地上打滚喊痛。 她们到底中的是什么蛊啊,居然这么诡异! 我很想冲到汪洋那边质问他,可现在这种情况下,我走过去揭穿他,只会让他难堪,引起他的恼羞成怒。 所以,我冷静下来,想了想方法。 “啊……痒死了,这究竟是什么鬼东西……”王守不停的挠着身子,然后跑到我这边,朝我问道,“你说是传染病?你知道是什么传染病吗?” 我看到他拽开领带,手不停的伸进衣领里去挠,挠过之后,就手里抓出一把羊毛物来,可他并没有对我使坏的将羊毛物放在我身上。 可我却突然灵机一动,如果我中蛊了,汪洋就不会袖手旁观了! 所以,我故意往王守面前靠近了一步,只见王守的面色一僵,眼里划过一丝惊讶,但转瞬即逝。 而我一靠近他,他身上几根羊毛物就掉到了我的脸上,顿时,一股子刺痒的感觉传上我身子,而我这会却假装疑惑的观察他身上的羊毛物,“我……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传染病,只是觉得这毛好像带着传染源和过敏源的样子……” “一定是中蛊了!碧落,快想办法救救他们!”我话音刚落,躲在角落里的宋娇娇突然朝我喊道。 喊完,当我将目光移向她的时候,她朝洗手间方向扫了一眼,然后就快速的低下头了。 她这明显以为我不知道汪洋在这,故意给我打暗号的。 我见状,假装疑惑的往洗手间方向看去,然而这时,汪洋身子一闪,躲进了洗手间里面。 这个汪洋究竟看戏要看到什么时候? “啊,我受不了了!……”突然,地下打滚的那个小雨,开始拿头撞墙了。似乎要疯掉了! 而这时,我的脖子也开始痒了,我想伸手去抓,突然被王守捉住手,他的目光里划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可很快消失不见,但嘴里却说出一句令人气愤的话,“你朋友说的中蛊……是怎么回事?有没有办法救我?我给你钱……多少都行!” 说完,他目光恐惧的看向拿头撞墙的小雨身上,似乎被她那样子吓到了。 150,羊毛疔蛊二 王守这话一出,简直是让我对他更加失望。这种人,又好色、又怕死,还是那种以为用钱就可以买到一切的人,他根本就不可能是樊守! 我立马就对他产生了厌恶心理,伸手打开他抓我胳膊的手,“钱不能买到一切!” 话末,强忍着脖子上痒痒的感觉,然后拿出手机,给汪洋拨去了电话。 我故意给汪洋打电话,假装不知道他在这,希望他能够接电话,如果接了,说明他还会帮我,不接,那么他也不会出来。 可汪洋并没有接我电话! 我痒的实在受不了,手机都拿不稳了,就开始要挠脖子…… “不要挠!” 就在这时,汪洋突然从洗手间里走出来,大大方方的朝我看过来,阻止了我! 我还以为他不接我电话,然后就不打算救我了呢?没想到他会出乎我的意料,突然就走出来了。 他走过来之后,我弓着手,转过身望着他,假装惊愕的看向他,“你怎么也在这?” 和他这种狡猾的人,如果要装,就必须装的连自己都认为是真的才行。这会我就当是才发现他。 “下午有课,怕精神不好,就过来买杯咖啡,刚才正好上洗手间去了,出来就看见你了。”汪洋和我对视了三秒钟左右,然后就走到吧台里,从里面拿出一片薄荷叶递给我又道,“你中蛊了,好像是羊毛疔蛊,你先将薄荷叶含在嘴里,缓和一下,回家我给你拿雄黄酒擦身子就好。” 他这话一出,我刚把薄荷叶子含在嘴里,那个王守就冲进吧台里去,找到装薄荷叶的盒子,直接抓出一把塞进嘴里去嚼。 不过真的是很神奇,我把薄荷叶子咬碎,就真的身上不那么痒了。只是听王守在那吱嘎吱嘎的咬薄荷叶子,生怕他吃光。 “喂,你留点给你女朋友啊!”我看到他抓那么多就塞进嘴里,根本不管其他人的死活,我就来气。 随后,走过去,从他手里夺过装薄荷叶子的盒子,从里面拿出几片,就一一分给了在地上打滚的小雨和那个女服务员。 她们接过薄荷叶子,小雨知道往嘴里塞,而那个女服务员却只是揪住薄荷叶子,一个劲的挠身体,并不往嘴里塞。我看到她硬生生的把自己的脖子等地挠出了好多血痕,心揪不已,“你别抓了,快把薄荷叶吃了就不痒了!” 女服务员听后,这才强忍着不适,抖着手把薄荷叶塞进嘴里吃了,吃完就停止了挠痒,并且口里也不再呻吟出声。 这时汪洋走过来告诉她,“赶紧在一个小时内找到雄黄,加山甲末和皂角末,蘸热烧酒,擦遍全身,擦出了羊毛后,拿火烧了!然后,在喝一瓶矾水!” 他这话一出,这个女服务员就忙点头,“好……谢谢汪教授!” 看来这个服务员也是医大的学生,否则,不会称呼汪洋汪教授。 她随后就急忙爬起来,离开了咖啡厅。小雨这时也坐在地上深喘息,脸上已经被她自己抓的面目全非,刚才明明还是清纯可人的脸蛋,现在变成这样,真是让我看的可惜不已。 汪洋走过去,告诉她同样的方法,可她却不动了,只是看着王守那边哭。王守这会已经拿出手机打电话吩咐人给他准备汪洋所说的那些东西了,而且还让人来接他。 打完电话,他就朝这边看过来,这时汪洋突然脱下自己的西服外套,披在我身上,目光移向我胸口处,“你的衬衣扣子怎么回事?” 我看了眼王守,见他根本不在意我们这边,而是着急往门外走,我深深叹了口气,“衣扣质量不好,自己脱落了。” 我轻描淡写的回答了汪洋一句。 这会王守推开咖啡厅的门,扭身朝咖啡厅里的我们这几个人喊道:“别让我知道是谁干的,知道了,我一定不放过他!” 说完就摔门离开了。小雨见状,扶着墙起身,就一边喊着他的名字,一边追了出去。 他们一走,汪洋就扫了眼宋娇娇那边,只见宋娇娇连和我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赶紧跑了。 她一走,咖啡厅里就只剩下我们两个,汪洋就沉着脸问我,“那个男人长得很像樊守,你……” “除了脸,他哪里都不像樊守。”我不等他问完,就抢先回答了他的话。 汪洋想了一会,伸出修长白皙的大手,将我的头发掖到耳后,嘴角微扬,笑的意味深长,“确实,樊守已经死了。那个人就算是长相像他,也不可能是他!” 看来,他之前确实怀疑过王守就是樊守,刚才发生的一切,也都是他布的局,想试探一下这个王守是不是樊守的。 “你当初亲眼看见樊守被娃娃虫吃了吗?”我问。 汪洋摇摇头,“不是我亲眼看到的,而是马七七说的。当时我正载着活蛊人离开,没法看到那精彩的一幕。真遗憾呢!” 马七七那么恨樊守,肯定不会救樊守,所以,她说娃娃虫吃掉了樊守,自然不会是假话。 听到汪洋这句话,我气愤的剜着他,“你真残忍!” 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开这里了。 要不是担心惹怒他,会让他害大樊村的村民,这会我一定不止会骂他这么一句的。 “残忍也是被逼的,这个世界,本身就是弱肉强食,适者生存。如果我不设计杀了樊守,他总有一天会杀了我!还有,他不死,你永远也不会完完全全属于我!”汪洋追了出来,在背后朝我喊道。 和他这种人是说不通道理的,因为他永远都有自己一套歪理,他杀了人,还总是觉得有理由! 总有一天,我会让他知道,他是错误的,就算他设计让活蛊人害死了樊守,他还是不可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 之后汪洋下午请了假,带我回到家,用雄黄沾烧酒替我擦身子除羊毛疔蛊,当然,他又是占了我不少便宜。 他占我便宜我倒是不怕,只要不动我,我还是表现的很顺从的。他却好像并不怎么喜欢我的顺从,说了句,“和解剖台上的尸体一样,真没意思!”随后,就把毛巾扔了,端起盆,将里装的羊毛疔蛊烧了。 烧完,我穿好衣服,问他,“你这个羊毛疔蛊,是你下的吗?” “当然不是我,这么低级的蛊,我才不屑下。”汪洋淡淡的回答我道。 “那是活蛊人吗?”虽然我不信汪洋,但是,这种话他没必要骗我。 “更不可能是他……他现在根本……”汪洋这句话只说了一半,就猛地止住话语,转移话题,“你先休息一下,我去给你倒一碗醋。” 随后他就离开了我的房间。 我觉得他刚才好像差点说漏嘴什么,但很快又转移话题了。 这件事情就引起了我的好奇。他说不是活蛊人下的蛊,也不是他下的蛊,那么究竟是谁下的蛊? 最先中蛊的人是小雨,当时她很突然的就中蛊了,挠脖子后,发现羊毛的。后来就是羊毛飞到服务员身上,这样一点点的过蛊的,可如果不是汪洋为了试探王守下蛊的呃,又是谁对小雨下蛊的呢?为什么下蛊呢? 我想了好久没想通,最后只好不去想了。 汪洋随后给我端来一碗醋,我喝下去之后,全身舒畅,再没有一点的痒痒感觉了。 “明天你就去上学吧,在课堂上看不到你,也挺无聊的。”汪洋给我下了命令。 我正好也在家呆着无趣,听他这话,就顺从的点了点头。他看到后很高兴,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就说有事要出去一趟,让我在家休息。 我巴不得减少和他独处的时间,所以自然说好。 他就去了培育室,取走了一些蛊虫之后,就离开了家。 他走后没多久,家里的门铃就响了,我以为又是隔壁的那个女邻居来找汪洋,就懒得开门。可门铃一个劲的响,大有我不开门,她就一直按下去的意思,所以,我只得气愤的走到门边,朝门镜往外看,顿时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王守?! 他怎么出现在这? 我带着疑惑,打开了门,结果我一打开门,他一看清我,就一把拉起我的手腕,就往外走! “喂,你干嘛?”我被他拽进电梯后,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伸手去掰他的手。 哪知他不但不松手,还一把将我紧紧搂在怀里,“瓜婆娘,你知道我为了找到你,冒了多大的危险吗?居然真的认不出我来了!” 151,香一个 被他一抱,再加上他口中的“瓜婆娘”三个字,我顿时心一痛,整个人都惊呆了。 是樊守! 他这样医保我,熟悉的温暖感觉就涌上身,唯一陌生的是他身上的味道,以前是腥味,现在却是淡淡的栀子花味。 “守哥?这……这怎么可能呢?”我明明都想想王守非樊守了,这会却被他这么一抱,弄的糊涂了。 “都告诉你了,我是装的。没想到把你都骗过去了,看来,汪洋一定也骗的过去。”樊守松开我,舒了一口气的道。 我抬起头望着他的脸,这时发现他的眼神是我熟悉的那种宠溺的眼神,只是他发型变了,衣着变了,气质也变了,眼皮上还有一颗痣,我盯着那颗痣看了一会,“这……这是怎么回事?” 我还是不敢确信他就是樊守! “假的,这是为了骗到你们,我自己让人纹上去的。”他随意的揉了揉眼,然后皱着厚重的眉毛低头看着我,“老婆,你还没认出我来吧?”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酸涩,眼泪就从眼眶涌了出来,“我是不是在做梦啊?你明明死了啊,汪洋说你被娃娃虫吃了……” 说话间,我还将身子往后退了一步,贴在电梯壁上,不敢轻易相信眼前的一切。 此时,我脑海里也浮现出之前在咖啡厅他的表现,就更加不敢相信了。 “没有。是马七七他们见我被蛇蛊咬了倒地,娃娃虫爬过来,他们以为我必死无疑了,就走了。而他们走后没多久,大虾子赶过来把我救走了,然后我醒来的时候,就在樊茄嫂子家。原来,她住在樊雅养蛊的隔壁村,大虾子把我救到树林里后,是她捡柴禾的时候,发现我的,并且她为了除掉我身上的毒素,用了一块陨石研成沫涂在我的伤口那里,慢慢的我才恢复过来。”樊守解释道。 陨石?对了,樊茄之前进我和樊守住的山洞时,看到那块石台,说是陨石,还得到我的同意之后,从石台上敲下来一块石头带走了。没想到,她后来离开大樊村,也把这块陨石带走了。而且,还在关键时候救了樊守一命! 我已经相信了樊守的话,猛地一把抱住他,将头紧紧埋在他的怀里,“守哥……太好了!你没死,太好了……呜呜呜……我好想你,你知不知道?” 我高兴的只知道哭,手紧紧捏着他后背的衣裳,我没想到还能在他怀里哭泣,这些天,我每晚都梦见他,梦见他这样搂着我。 老天爷还是照顾好人的,让樊守活了下来。这一次,不管怎么艰难,我都不要再离开他了,一分一秒都不离开! 樊守也紧紧抱住我,下巴抵在我的头心处,一遍一遍的说着:“别哭,别哭,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电梯都到了楼下,门打开了,我们还抱在一起,随后是听到有人咳嗽的声音,我们才分开,我一看,就看到了是汪洋隔壁的那个女邻居。 她见到我从樊守怀里探出头看向她,她显然惊到了,随后目光落在樊守脸上,“汪妹妹,这位是……?” 糟了,她看到我和樊守在一起,事后要是告诉汪洋,樊守之前做的努力岂不是白费了? 就在我着急时,樊守拉着我走出电梯,朝她伸出一只手,“你好,我是碧落的男朋友。” 她就暧昧的扫了我俩一眼,和樊守握手,“你好,我是他们邻居,我叫……呃……” 她刚把手伸向樊守,樊守使劲的捏住她的手,她吃痛的看向自己的手,刚要抽回来,眼睛一翻,就身子一软倒在地上了。 我见状吓了一跳,“守哥,你对她做什么了?” “我给她下了幻蛊,醒来后会不记得下蛊前几分钟发生的事情。”樊守一边和我解释,一边拉着我走出去。 “守哥你以前不是不给人下蛊吗?”我有点难过,发现樊守变了一些。 “我不拿蛊害人,但自保还是要下蛊的。不然,在那么呆瓜瓜的,别说保护你,就是我自己都保护不了。城里太复杂,我得学的精一点。”樊守这句话说的很无奈。 我很心疼他,明明就是个直性子的人,硬是被这社会逼得狡黠了。 可这样未必不是一件好事,人总是要成长的,樊守在成长,我也是。 随后,他带我走出汪洋的公寓,坐上了路边一辆黑色的豪车,我和他坐在后座,明明不拥挤,可他还是习惯性的把我抱到他腿上坐好,朝前面的司机喊了句,“石头,快开车。” 石头? 我往驾驶座那边看了一眼,果然看到瘦干干的樊石头,他就是樊守的徒弟之一。 “樊石头呀?” “师娘好。”樊石头发动了车子后,在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然后朝我嘿嘿一笑打招呼。 我刚要问他什么时候和樊守联系上的,樊守就知道我要问什么了,就告诉我,“他现在和樊茄嫂子结婚了。我醒来后,也多亏他帮忙,我才能这么快找到你。” 真没想到,樊石头最后和樊茄嫂子在一起了。也是,樊茄嫂子的男人在上次村里进蛊的时候,被蛊虫害死了。这改嫁也没什么的。 不过我更好奇的是樊守怎么就变成了王守!所以,就问了他。 樊守在车子开动后,缓缓朝我诉说起来。 原来,樊守昏迷了十多天才醒过来的,本来打算一醒过来就来找我的,可又怕自己这么突然出现会被活蛊人再次害到,于是就想到了用另一重身份出现,然后再找我。这样活蛊人也不会报复他了。所以,他十几天前,学着樊雅之前的手段,给守云集团的老总王守业下了蛊,然后又替他解开,得到了王守业的信任。又请他帮忙,演了咖啡厅那出戏,引起汪洋的注意,随后果然见汪洋让宋娇娇骗我出来,得知我确实在汪洋身边,之后就尾随他来到公寓这,直到他出门,他才上楼来找我,接我离开! 听他说完,我更加不解了,“守哥,守云集团的老总,不是很难见到吗?你又是怎么见到他,又给他下蛊的呢?” “他的女儿,和我之前是同学。”樊守轻描淡写的回了我一句。 这句话却把我惊呆了,“他女儿是你同学?你还有同学啊?” “你也太小瞧我了吧,我好歹也在城里上到初中,后来因为中蛊才去的大樊村,怎么就不可能有几个同学呢?”樊守捏了捏我的鼻子,朝我佯怒道。 以前在大樊村的时候,他就喜欢这样捏我鼻子,当时我还讨厌,现在觉得很亲切了。 身子往他的怀里钻了钻,手环着他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脸上,泪水就忍不住往外淌了出来,“看来,今后我要多多了解你了。不过,今天那个叫小雨的女的究竟是谁啊?还有羊毛疔蛊的事情,你知道是谁下的吗?” 想起他和那个小雨聊天的画面,我就好不是滋味,这会搂他搂的更紧了。 樊守脸颊一动,笑了,“吃醋了吧?哈哈哈,我的瓜婆娘,还以为你不在乎,没想到你是秋后算账啊!那个小雨是我同学的秘书,蛊也是我下的!” “什么?羊毛疔蛊是你下的?”我猛地松开他,不可思议的望着他。 我想到过很多可能下蛊的人,就是没有想到是他! 樊守看我这么吃惊,无所谓的道:“干嘛这么吃惊噻,我要是不先下蛊,等汪洋下的话,小雨她们绝对会死!” 是的,如果樊守不下蛊,汪洋也会下蛊来试探樊守,而汪洋不屑下低级的蛊,那么,小雨她们那种对蛊毒毫无抵抗能力的人来说,必死无疑! 樊守这次算是把汪洋给算计了吗? “哈哈哈,守哥,你变聪明了!”我忍不住笑出声。 樊守却不满的皱了皱浓眉,“这话说的,我什么时候瓜过啊?之前我只是懒得用心机好吗?” 对,确实如此,之前的樊守也是最早一个识破汪洋就是蛊魔的人!他从来不笨,只是不屑用心机。 可现在,不用都不行了,因为对手太狡猾残忍! “对,我家守哥最聪明!最棒了!”我现在真的好高兴,樊守没死,还变得强大了些,我好安心。 “那是。”樊守得意的笑了,长睫俊眸里划过一丝算计的目光来,“我这么棒,老婆你是不是该香一个,表扬一下?” 152,血丝蛋 说话间,他把脸朝我这边凑了凑。 我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前面开车的樊石头,小声道:“不好吧……” 况且石头这会还在笑的样子,看他肩膀都在抖了。 这让我更加不好意思了,直接头转到樊守脖间,不去看了。 樊守却不依我,不用我主动去亲他,他就抬起我的下巴,亲了上来。毕竟有旁人在场,我感觉到有些尴尬,所以,这一吻,是半推半就的,他吻完之后,喘着粗气,盯了我好半晌,“等先把车还给王守业,回头我再调教你。这么不主动,哪像我樊守的老婆。” 他提到王守业,我才突然想起来问他,“守哥,王守业是你同学的爸爸,他一定岁数很大了,可你装成他,不怕汪洋识破啊?” “王守业那个人很怕死,不是亲戚朋友,没几个见过他的,就是怕别人绑架他什么的。所以,我猜到汪洋他们只知道这个身份,但不知道这个人长什么样,多大岁数。因此才更能让他们信。”樊守得意的说道。 别说,樊守还真不比汪洋差,确实,我之前也是听说过守云集团的名号,没见过守云集团老总的样子,更别说是他的年纪了。樊守装他,还真是唬住了我们。其实,最主要的还是樊守捯饬起来的这份帅气和贵气! “原来如此,不过守哥你演戏演的真不错,装花心胆小的大老板,装的真像那么回事。”我拽了拽他脖子上已经被他拽开的领带,替他整理起来。 他却捉住我的手,“别提了,为了演的像,我之前没少训练,还有……那个拉你衣服的时候,我可是特意乘你背对着那些人的时候拉的……当时幸亏你捂得也快,不然我就假装发坏的给你捂了。” 樊守说到这,手从我手臂慢慢移到我胸口位置。 我忙打开他的手,“你老实点!” 这才刚见面多会啊,他就又没正形了! 同时我心里也甜蜜蜜的,老天爷终于让我苦尽甘来了,又重新回到樊守的身边了。 樊守被我打开手,俊朗的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眼中燃气的火光也泄了下去,“真是的,你哪都好,就是太害羞。对了,这段时间,你还好吧?” 他这么一问,让我想到汪洋对我的那些折磨,我别过头不敢看他的眼睛,“还好,汪洋没……没怎么为难我。” 嘴上这么说这话,可眼泪却不听话的从我眼中滑落出来。 樊守伸手搂着我肩膀,将我整个人抱进他的怀里,“别瞒我了,阿泰说,那天你救他的时候,手上脚腕上全是绳子的勒痕……” “阿泰还告诉你这些?他不是很讨厌我吗?”我记得那天阿泰还赶我走来着。 “他只是误会你了而已,我和他解释过了,他才告诉我,你好像被汪洋欺负了!老婆,你放心,这回我不再和他们那么实诚了,今后我为了你们,也要学的狠一点。”樊守坚定道。 我听到他这句话,就算受了再多委屈,也不觉的有什么了。 ——————- 随后樊石头把我们送到他和樊茄的住处之后,就开车返回市里,要把车给王守业送回去。 我和樊守来到樊茄家,樊茄见到我高兴的不得了,拉着我坐在客厅的桌边说话,“蛊婆,你都不晓得这段时间,蛊公有多担心你。不过……你瞧着倒是不像受虐待的样,这皮肤白嫩的嘞,这气色也好的不得了,看的我这个女的心都酥咯!” 樊茄的嘴一向会说,而且也是直爽的性格,这会伸手还摸了摸我的脸颊,黝黑的脸上露出一副羡慕的模样来。 她现在穿的不是民族服,而是普通的长袖t恤,并且衣服上好多的球球,一看就是旧的。我在环顾了她家一圈,虽然是小楼,但是那种很破旧的砖瓦小楼,厨房和大厅都没有门,外面的大门也掉了漆,门上的对联被撕了一半,剩在门上的那一半对联被风吹的呼啦啦响。 看到我打量房子,樊茄就收回摸我脸的手,尴尬道:“这房子是租的,我和石头来这混的不好,我到现在没工作,要不是石头去工地背砖挣点钱救济我,我……我估计也早饿死了。” “那族长他们呢?”我到现在还没看过族长他们,不知道他们怎么样。 “哎,城里不好混,他们有的住在建筑工地,有的……有的住桥洞底下……”樊茄低下头,叹了口气,随即眼泪就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想想,我们也是可怜,有家不能回。” 她这样一哭,我心里也不是滋味,忙抬头看向倚在门边抽烟的樊守,“守哥……马山寨的人都死的差不多了,咱村的人还不能回去吗?” 樊守把手里的烟扔了,用脚碾灭,回头望着我道:“暂时还不行,汪洋和活蛊人对我们都有恨,如果我们回去,他们一定会一网打尽。” “那这样在外面混着也不是事啊!”我担忧的看向他。 樊守皱着眉头,深深的叹了口气道:“对啊,所以我打算今晚就召集村民,带他们离开这,换个城市躲一下。” 看来他是有主意了,所以,我也就不再问什么。 傍晚的时候,大樊村民就开始陆陆续续的赶到樊茄家,最后来的是族长,他在小玲子的搀扶下,拄着拐棍走进屋。 我在和樊茄一起给大伙倒水喝,他们看到我都露出愧疚的表情,几个参与骗阿泰出去喝酒的村民,朝我还道歉了。我想想他们也是被樊雅下蛊威胁了,也就原谅了他们。他们就直夸我是个好人,什么樊守娶了我,真是服气什么的。我听了没什么,可樊守却乐开了花。 等族长进来,樊守就迎了过去,扶他坐到方桌的长凳上,问他:“族长,这人都到齐没?” 族长就眯着眼,环视屋子里的这些村民一圈,然后又伸出枯手数了数人数,“五十九个人?不对啊,应该是六十三个人才对!” “还差谁?”樊守就紧张的问道。 我一年多没见过老族长了,最后一次见他,他还躺在床上的,虽然现在看他能走了,但是头发掉光了,牙齿也一个也看不见,脸上的老年斑更是密密麻麻一层了,看起来精神头差了好多。衣服更是穿的破破烂烂的,还贼兮兮的。 “我再数数……”老族长又数了数人数,这次还喊着什么墩子家的、樊茄家的、玲子家的,二伢子家的这样挨家挨户问。 最后这么点一点,都在,他就一拍脑门,“瞧我这记性,还有樊守你们夫妻,还有我和樊雅……哎……” 提到樊雅,村民各个激动,骂她就是个六亲不认的恶毒蛊女,死了真好什么的。 有几个少女提到樊雅更是突然跪到樊守面前,一起朝他磕头,其中一个我认识,是樊玲子,上次和樊小花和樊茄一起去山洞找我们求救的那个,她们都齐声让樊守救救她们。 樊守忙喊她们起来,“说话就说话,别又磕头又哭的,搞的好像我死了似得。” 他这么一说,老族长就跺了跺手里的拐杖,呵斥他,“阿守,瞎咒自己干啥子!” 樊守就没说什么了。那几个少女依旧没起来,我就走过去问跪在最前面的樊玲子,“玲子,你们先别哭,告诉你们蛊公,究竟你们要遇到了什么困难了?” 樊玲子她们听到我的话,这才抬起头,擦了擦眼泪,樊玲子朝我一边抽泣着,一边说道:“蛊婆,樊雅不晓得在我们身上中了什么蛊,我们……” 说到这,她低下头脸红了起来,“我们每个月都没有来月事,而且……呜呜……” 她实在说不下去了,就哭了起来。 脸上的表情是又害怕又害羞。其他女孩见她哭,也一个个都哭了起来。 我猜后面的话,她们一定是难以启齿的,于是,我蹲下身,凑到樊玲子身边,“不好说的话,你瞧瞧告诉我。” 她就点点头,我耳朵朝她那边凑了凑,她就轻声的对我耳边说道:“我们每个月不来月事,但是,都会生一颗带着血丝的蛋……不晓得这是什么东西,之前樊雅在的时候,还把蛋收走,现在她死了,这个月就没有收。” 我听到这,整个人都惊呆了,“什么?怎么会有这种事情?!” “怎么了?”樊守见我这样,伸手拉起我来,问道我。 153,汪洋碰你没? 我就掂起脚凑到他耳边轻声转述了樊玲子对我说的话,樊守听后扫了一眼樊玲子她们,随即朝我低头轻声道:“回头让她们把生的那东西拿给我。” 我点点头。 因为我们是这样说悄悄话的,所以其他村民都听不到,就开始交头接耳,各种猜测了。弄得樊玲子她们都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一脸的难堪。 “大家都静静吧!”樊守朝交头接耳的村民大喊了一声,大伙就安静下来看着他。 他就拧着眉头朝樊玲子她们说道:“你们的事情我知道了,回头再想办法给你们除蛊。” 听到樊守这话,樊玲子她们就重重的舒了口气,互相搀扶着起身,退到老族长身后去了。 老族长这会突然撑着拐杖站起来,对众村民宣布道:“今天大家都到齐了,等于我们大樊村在他乡重聚了,我有几句话要讲,希望你们都好好听着。” 族长毕竟是村寨里最德高望重的长辈,所以,他这话一说出来,屋里瞬间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大伙目光也都望向他,等他接着说。 老族长咳嗽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就继续说道:“我老了,进城之后,更是一点用处都没有。所以,大樊村需要新的寨主带领大家至少能让大家在城里先立好足,这一年多,大家都过的很不好,我这个老东西脱不了关系!脑袋瓜子,老的转不动咯!” 他这么一说,苍老的枯手就捂住眼睛,似乎在抹泪。 大家伙就都劝他,说不是他的错,是城里不好混什么的。 老族长伸手挥了挥让大家别劝了,他目光移向樊守,期待的看着他,“啥子也别说了,咱寨子里,现在唯一能带领我们在城里站稳脚的,只有阿守了!阿守本就是大樊村蛊公,之前为了救大家,身上中了几十种蛊,好在老天爷有眼,让他熬了一年,终于除了蛊回到我们身边!我这老头子,打算把族长的位子让给他,不知道,大家怎么想?” 老族长这话说完,樊守愣了一下,显然他也没想到族长会突然下这个决定。 还不等他开口说什么,村民居然都连商量都没商量的,就不约而同的下跪了,朝老族长和樊守道:“我们听老族长的安排,让蛊公当族长!” 这些人突然一下跪,让我想起了之前樊守刚和我结婚的那时候,带着我去祠堂,长辈们都朝他跪拜的画面来。在他们眼里,樊守这个蛊公其实早就是他们大樊村的领军人物了。不用当族长,他们都会听他的,更何况现在老族长提议让位给他呢? 本以为樊守会欣然同意,说几句慷慨激扬的话,哪知这会他直接拽了脖子上的领带,烦躁的朝老族长道:“你这猴精的老家伙,以前在大樊村的时候,也不见你让位给我啊,现在城里大伙混不下去了,就让我来当族长了?我看你就是想清闲,这么一大帮子人的吃喝拉撒丢给我,我要是搞不好,骂的也不是你是吧!” 樊守这么一说,老族长脸上就露出尴尬的表情来了,大伙也都眼巴巴的看着他,劝他说是老族长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什么的。 樊守沉着脸,反正不高兴了。 我不忍心看老族长尴尬,忙拉了拉樊守的衣袖,“守哥,你别这样,族长和大家都是信任你,你该高兴才是,怎么还这样呢?” “我高兴个屁啊!这是出力不讨好的事情好吗?”樊守瞪了我一眼。 我就赶忙又劝了他一下,“可老族长现在确实年岁大了,而且村寨里目前没有比你更合适的人选做族长了,你就为大家再付出一下吧!” “就是啊!” “蛊婆说的对,蛊公你是最适合当族长的了。” “我们其实早盼望着你能当族长了,你放心,不管以后跟着你是吃糠咽菜,还是大鱼大肉,我们都都会感激你的。” “对的,我们都会感激你的……” “……” 就连老族长都走过来,要给他下跪求他了,他才一把制止了老族长,不耐烦的道:“行吧,暂时先这样。” 他这等于妥协了,村民都如同看到希望一样,高兴的欢呼起来。真的是欢呼起来了,因为有几个妇女还唱起歌来了。 看到大伙脸上的表情,从忧到喜,我心里感觉暖暖的。而樊守则是一脸的愁容。 随后他让大家今晚不能回去了,并且明天就要跟着我们离开南京,去上海,他说这里有活蛊人和汪洋以及马山寨的人,大家继续留在这很危险。因为樊守现在又是族长又是蛊公的,所以,吩咐大家这么做,大家没有一个说不同意的。 当晚就都留在樊茄租的这里,妇女儿童打地铺躺下休息,男人们就坐在地上靠墙休息,老族长身体不好,自然是睡在樊茄家床上的,而樊茄家只有一张床,他睡在那,自然我和樊守就没地方住了。樊茄就从柜子里拿出一床席子递给我们,说楼顶没人,晚上我们可以睡那去。说这话的时候,她还爱昧的扫了我们一眼。 樊守就笑着夸了好几句樊茄聪明什么的,然后就拉着我上楼顶打地铺去了。 正好是深秋,屋里不怎么冷,可夜晚的楼顶处,夜风吹过来,还是凉丝丝的。樊守在铺席子的时候,我则抱了抱胳膊。因为是突然被樊守拉出汪洋家的,我穿的其实还是短袖睡衣,这会有点冷是必然的。 樊守刚铺好席子,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于是一边脱下西服外套披在我身上,一边拿出手机接了电话。 我看到他接电话时,屏幕上显示的是王淑梅三个字,我就特别在意了。 这女的或许就是他的同学吧! 他接电话倒是不避讳我,一接通,他还没开口,对方那细声细语的声音就从手机里传出来了,“樊守,你老婆找到了?” “嗯。我老婆就在我身边了。”樊守闻言,手就搭在我肩膀上,把我拽到他怀里,高兴的说道,“谢谢你了,淑梅。” “那……那真是恭喜了。你也别和我客气,我爸要不是你救他,他也早被害死了。现在帮你这点忙,真不算什么。”王淑梅说道。 樊守夜色下的眼睛眨了眨,好像有点不自在了,“淑梅其实你爸中蛊的事情……” 樊守似乎要和她坦白,结果王淑梅就突然朝他又道,“对了,你今天下午不是让我替你在上海找便宜的房子租吗?我突然想起来,我们家在上海郊区那边有几栋待拆迁的老房子,大约到明年初才会正式进入拆迁程序,而这几个月都空着的,不如你们先住那里好了,还不用交房租。” 樊守闻言捏了捏我肩膀,意思这不错,于是,笑着回答她,“那太好了,回头你把地址告诉我,我带村民过去住。” 这樊守可真不客气啊!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 “好。”王淑梅说到这,本以为就该挂电话了,可随后,她却又问了句,“你这么做值得吗?不觉的苦吗?你老婆也支持你这么做?” 她这话问的我有些不明所以,忙盯着樊守看。樊守身子僵了一下,可随后把我往怀里一揽,紧紧抱住,“这么做值不值得我不知道,但我不觉的苦。还有,要不是因为去了大樊村,我也不会遇到我老婆,哈哈哈,所以说,失之东隅,收之桑榆嘛!” 哇,守哥居然连这个成语都知道!我现在绝对相信他以前的学习成绩很好了。 “班长,你说话还是这么风趣。好了,我不和你多说了,我老公回来了。”她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她挂断之前,我是听到她那边传来开门的声音。 樊守随后将手机往兜里随意的一揣,就一躬身,抱起我的膝盖,打横将我抱在怀中,我突然腾空吓了一跳,“你干嘛呢?” “呆瓜婆娘,每次我们这样,你都问一句,难不成非要我回答一句要你,你才满意啊。”他说话间,已经把我抱到席子上,不管不顾的就开始发坏了。 我没想到他真的要在这里准备做这种事情,伸手直拍他胸口,“别闹了,这楼顶没遮没拦的……我不喜欢!” “我喜欢啊!”说话间唇已经贴在我耳边了,“而且,这里这么黑,又这么高,没人看得见的。老婆,这次主动点行不?” “不行,你克制一下不好吗?这……呃……”我想说这里真不方便,我真不喜欢在这,可他略带薄茧的大手已经敷上他喜欢的那对上了。我整个人心跳剧烈,热血沸腾起来,那种熟悉的幸福感浮上身,就酥了身心,再不能多说什么话了。 我其实也渴望着他,就如同他渴望我一样。毕竟我们深爱着对方,做这种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而且很上瘾。所以,之后我没有在挣扎,由着他去了。他就毫不克制的要了我三次! 直到我实在承受不住了,他才放过我,紧紧搂住我在怀里,快让我喘不过气了,“守哥……你搂的我太紧了……” 他这才松开我一点,“我好怕一松手,你特么的又不见了。” 他这句话让我心里一痛,将脸紧紧贴在他的脸上,“守哥我在这呢,我们永远都不会再分开了。” 他闻言,唇瓣贴在我的鼻子上吻了吻,然后再吻住我的唇瓣,浅吻了一会,额头抵住我的额头,语调酸涩的问我,“老婆有句话我很想问你,但是,我又怕问你,怕自己得到肯定的答案,忍不住去杀了汪洋……” “你想问什么?”我大概已经猜到了他想问什么了。 “你……你还是我一个人的吗?”他纠结了好半天,问我这句话。 154,守哥你要强大 我就猜到他是问这件事情,男人恐怕始终都是在意这一点的吧! “守哥,如果他碰了我,你还会要我吗?”我不答反问。 夜里周围静悄悄的,只是楼下的树丛里偶尔传来几声虫鸣,夜风轻抚上身,我却不冷,因为有樊守在身边,很温暖。 樊守紧紧搂着我好半天,才回答我,“当然要。刚才不是要了三次?但是,我会恨汪洋,恨我自己没用,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这么多委屈!你放心老婆,以后,谁也别想伤害你一下。” 他说完这句话,唇瓣贴在我头心吻了几口,让我能感觉到他的浓浓爱意。 他的回答让我好感动,伸手回抱着他,“守哥,我还是你的,他没有得逞过!” 我这话一出,他先是僵住身子,随后激动的哈哈大笑起来,“真的假的,他放着这么漂亮的女的在家,居然没碰……哈哈哈……真特么的脑子有病了,身体一定也不行!” 这人! “守哥,你说话能不能文明一点啊。他身体没事,也很想,即使我反抗,他也占过我不少便宜,但总是关键时候就止步了,还说什么要等我子宫恢复了才什么我,要不然,我现在可就没脸见你了。”我也不瞒他,把事实告诉他。 樊守听后,愣了一下,“什么?你子宫还能恢复?” 我忘了,樊守好像不知道我子宫能恢复。我就赶紧把汪洋给我喝娃娃虫汤的事情告诉他,说是能恢复子宫的。 “娃娃虫确实是大补的东西……可它吃的都是人肉……”樊守说到这,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你这段时间一定很难熬,哎,老子以前就是太面了,以后坚决不能这么面!害的老婆跟着我受苦受罪的,我就是个没用的……” “别说了,守哥,我不要你自责,我要你强大!我爸爸妈妈已经死了,你就是我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亲人了,你一定要好好的,你好好的,我才能好好的。别以为你为我死了,我活着就是为我好。其实,你死了,我就会落入汪洋的魔爪,我活着是在活受罪!”我认真的说道。 他在我说完好半天没说话,最终深深的叹了口气,“我知道了。” 说完,他将西服外套往我身上盖过来,让我睡觉。 刚才被他那样折腾了几次,我也是累坏了,而且躺在他怀里睡觉,真的特别有归属感,很踏实,不一会就睡着了。 睡着之后,还做了个梦,梦见我们回到了大樊村,还是那间破山石房子,他搂着我安睡。 等我醒来的时候,天色渐亮了,我脸上被露水打的湿湿的,我伸手摸了一把,可发现樊守不在我身边躺着的,我赶忙坐起身,身上的西服外套就脱落下来,这时我朝四周看了一圈,发现樊守正坐在楼顶的边缘,正抽着烟,目光看着楼下的稻田方向,神色忧郁。看样子,他一晚上没睡觉,在想着心事。 也是,他肩膀上的担子很大,不但要保护我,还要保护全村的人,还得要和活蛊人他们斗…… 我拿起西服外套,轻轻走到他身边,然后将外套披在他身上,他转过头看向我,“你怎么不多睡会?” 我伸手把他指尖夹得烟给夺走,然后在地上碾灭,“守哥,你现在的身体,可不只是你一个人的了!你要是不健康,我怎么办?村民怎么办?所以,以后不要在抽烟了。” 樊守伸手将我一拉,拉到他的腿上坐好,拿大拇指抚着我的唇瓣,眸光柔情,“落落,你变得成熟多了,再不是以前那个只会窝在我怀里泛娇、羞和哭泣的小女人了,现在的你,是个识大体,很懂事的贤惠妻子了。我很欣慰,也很心疼。” “人嘛,总是要成长的。就像守哥你,你不是也变得沉稳了嘛!”我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主动的亲了他脸颊一口,“不许抽烟了!只要不抽烟,以后我保证主动一点。” 他被我一亲,身子明显的一僵,随后猛地就低头吻住我,略带烟草味的舌头就闯进我的口中,搅得我心跳呼吸均不稳。 好不容易他结束了这一吻,我已经是脸烫的不行了。 “亲老婆,可比抽烟爽多了。以后坚决不抽烟了。”樊守坏笑着道。 我不好意思看他这满是晴欲的眼睛了,“你哪都好,就是对我太没正形了。好了,你赶紧再休息一下,我下去帮着樊茄嫂子做饭,今天这么多人在这,煮饭肯定不容易。” “那么多的婆娘,哪还用得着你啊!”樊守却不舍得我下去,这会抱着我不让我离开。 正在这时,楼梯那边传来脚步声,我往那边看去,发现樊玲子走上来,我就要推了推樊守,让他把我放下。他才不舍的放开我。 我起身后,就去迎接樊玲子了,“玲子,你怎么这么早上来了?” 她避讳的看了眼樊守,然后将我拉到楼梯拐角的地方,轻声道:“蛊婆娘娘,我昨晚又下了一枚蛋……” 说话间,她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卫生纸团,递到我手里之后,就噗通跪地,抱着我的腿轻声哭泣。 我见状,非要她起来,她死活不起。让我先看看蛋,我就打开卫生纸,就看到里面包着一个鸡蛋大小的血丝蛋!蛋壳是软体的,外面全是血丝,里面有什么看不清。 我就问她,“你知道蛋里面有什么吗?” “不晓得,以前都是被樊雅带走了,我们从来看不到里面有啥子。”樊玲子小声说完,就接着道,“蛊婆娘娘,你一定要蛊公帮我们解蛊啊,生这鬼东西的时候,真的好痛……呜呜……” 她这一哭,我搅得心里堵堵的,忙劝她起来,说回头就给樊守看,让她放心。 她这才擦了擦眼泪,看都不好意思看樊守的,就下楼去了。 樊守这才走到我这边来,伸手从我手心的卫生纸中拿起蛋,朝刚升的太阳方向照了照,结果还是看不到什么东西,他就眉头越皱越紧,“这是什么鬼蛊,以前从没见过这种蛊!如果是樊雅中的,那么她究竟要这个蛋干嘛呢?” 他所说的,正好也是我所疑惑的,所以,我回答不了他。 最后樊守想想把蛋放回我的手心,“老婆,你好好收着。回头我安顿好大家,再想办法给樊玲子她们除蛊。” “嗯。”我点点头,就把蛋重新包好,然后放进衣兜里。 之后我们就一块下楼了,到了楼下,村民大多都起来了,只有一些小孩子还在地上呼呼大睡的,看着他们睡的这样香甜,我心里说不出来的堵,这些孩子本该在大樊村自己的家中无忧无虑的生活着的,现在却跟着父母家人颠沛流离,真是可怜的很。 樊守见状,也是深深叹了口气,“可怜这些伢子们了。” 说完他的眉头越皱越紧,一脸的忧愁。 随后樊守就去屋外召集村里的男人们,吩咐他们准备出发去上海的一些事宜。 而我则去了厨房,要帮樊茄她们做早餐,结果她们一个个不让我动手,我犟不过她们,就去洗漱了。 等大家都吃过早餐,就开始忙活起来。樊守之前吩咐阿泰、樊石头、樊伢子去城里包了一辆大巴车,等大家都收拾完了,就陆陆续续的上了车,将车挤得满满当当的,司机本来不乐意,怕路上遇到交警罚钱,后来说如果他被罚,我们就给他补钱,他才勉强同意了。 阿泰的面包车上,这时也坐满了人。我和樊守坐在后座上,他把我抱在腿上,省出空间让老族长坐上去了。路上族长问樊守为什么不去让大家坐火车,说那样还省钱,樊守说怕汪洋知道我们要离开,去火车站堵我们,所以才这样的。老族长就直夸他聪明什么的。 一路上还算顺利的到达了上海的一个郊区拆迁民房区,付过司机的车钱,大家的钱就不多了。 这个拆迁区挺大的,居民好像是刚搬走的,所以,水和电什么的都没断,而且,有些人家还有一些生活用品没带走,无疑对我们来说是一大惊喜。 大家各自选好自己的住处,把最中间的一栋相对新一点的二层小楼留给我和樊守、阿泰和老族长住了。 总算暂时安顿好村民,可接下来就是一日三餐的问题,樊守召集了各家的代表,最后商量了一下,打算先在我们的小楼院子里支口大锅,和寨子过篝火节时候一样,每天一起吃饭,然后就让阿泰和石头他们去附近的超市购买食材什么的。 等将近傍晚的时候,阿泰他们才买回食材,简单的让村民吃了点饭,等大家散了,阿泰把兜里剩下的钱全拿出来放桌子上,对坐在桌边的樊守道:“师傅,就剩这几百块钱了,接下来,可怎么办啊?” 樊守捏了捏眉心,烦躁的白了一眼身旁坐着拿碗喝水的老族长一眼,“我都快烦死了,老头子你倒是滋拉滋拉的喝水,逍遥的很。” 老族长见他看过来,忙放下碗,拄着拐杖朝我道:“落落啊,哎呀我这个老腰不行了,坐一会都累,快扶我进去躺躺……” 我就知道老族长是怕樊守说他,要逃了,就笑着扶着他回了房间。 等我折回来的时候,就听到屋外传来汽车驶进来的声音,樊守忙让阿泰去看看,结果阿泰走出去没一会,就领着一个穿着包臀套裙的贵妇走了进来,这个女的身材高挑,头发高高盘起,手里拿着一款奢侈品手拿包,手腕上还戴着名表,一看就是贵气不凡。她算不得太漂亮,但这份贵气,就让人忽视不了。 她一走进来,就伸手捂了捂鼻子,四周打量了一圈,目光在我身上停留了两秒钟,就快速的移开,看向樊守,朝他笑着走了过去,“班长,昨天你看起来还像个企业家,今天怎么就成这颓废的样子了?” “淑梅,你怎么来了?”樊守本一只脚踩在凳子上的,这会看到她来了,就把脚放下去了。 “老同学有难,我总不能不帮忙吧?”王淑梅走到桌边,一把拉开手拿包,从里面拽出五沓人民币放在桌上,“这里是五万块,你先拿着救急。” 樊守这个女同学,似乎对樊守格外关心啊! 阿泰看到她这样,惊喜的直拽樊守的衣服。 樊守却拂掉他的手,朝王淑梅不悦道:“王淑梅,显摆你有钱?!” “班长,你这人哪都好,就是脾气不好!上次你救我爸的事情,我还没好好谢你,这会当作报答你不行吗?”王淑梅带着撒娇的口气说道。 樊守这才面色缓和下来,“别提那件事情了,你爸他的蛊……” “守哥,王小姐也是一片好意,你不要对人家摆脸色啊,而且,我们能住在这,也完全是人家的帮助呢!”我生怕樊守这会对王淑梅坦白,说出是他给她爸爸下的蛊,惹怒了她,我们没地方住是小,可村里的那些村民没地方住就事大了。 说话间我也走了过去,朝王淑梅礼貌的点头示意。 她上下扫了我一眼,最后朝我礼貌的笑着,“这位就是我们班长的太太吧?长得真好看,难怪把我们班长迷得不要不要的。” 樊守扫了我一眼,语气就温和不少,“王淑梅,这钱我真不要,你快拿走吧。” “樊守,你这人真的是……”王淑梅摇了摇头,表示无奈,随后又想了想,说道,“我其实给你这些钱,也是有事相求的。” “什么事?”樊守疑惑的问道。 “你们村寨里是不是有一个叫樊雅的蛊女?”王淑梅目光骤然变冷,盯着樊守问道。 155,怪蛋孵化为亲们加更 她认识樊雅? 我心骤然跳的剧烈,不管怎么说,樊雅都是因为我而死,现在突然提起她来,我还是有些不舒服的。 “以前在,怎么了?”樊守目露警惕的对视着她。 王淑梅就低下头,手拉开自己的手拿包的拉链,再合上,这样拉拉合合好几次,在大家都等的快要不耐烦的时候,她才开口回答樊守,“她……她现在是生是死?” 樊守眼珠微转,“你找她有什么事?” “找她自然有事。所以,我想拜托你告诉我她在哪?”王淑梅拉好包的拉链,猛地抬起眼皮重新看向樊守。 “她死了。”樊守淡淡的回答她。 樊守淡淡的话却让她面色一诧,“什么?她死了?!” 我看到她眼睛里划过一丝惊恐的神色。 “是的,一个月前就死了。淑梅,你找她究竟要做什么?”樊守问道。 王淑梅扫了眼樊守,脸上露出挣扎的神色,可很快就恢复如常,“既然她死了,那我也就没什么事了。这样,我就先走了!”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樊守喊住她,“钱拿走!” 王淑梅扭过头,看了身后的他一眼,又看了看桌上的钱,无奈的摇摇头,“樊守你真倔!” 说话间,把钱拿起,放回了手拿包里,拉好拉链。 见她把钱收回,阿泰一脸泄气,我心里也有点可惜。虽然知道这拿人钱是不对的,可想到接下来村民都要没饭吃了,我就心堵起来。 “我拿钱帮助你,你不愿意,那么,我要是给你们村民提供工作的机会,总不会不让吧?”王淑梅又道。 “什么工作?”樊守这会倒是来了精神。 王淑梅就笑着告诉他,说是他爸爸最近正好工地缺建筑工,如果樊守信得过她,她就和他爸爸说一声,让大樊村的村民去上班。 樊守立马就说好,还对王淑梅说了不少客套话。王淑梅被逗乐了,还伸手拍着樊守的胸口几下,显得好亲昵。压根把我就晾在了一边,包括王淑梅走的时候,我和她打招呼,她装作没看到,只和樊守笑着挥手再见。 我就尴尬的收回了手,我总觉得王淑梅好像不怎么喜欢我,而且她看樊守的眼神,总是有些痴迷的感觉。 也许是我太敏感了吧…… 王淑梅一走,阿泰就激动的道:“师傅,你这同学真是我们大樊村的福星啊,这一来就解决了我们眼前的大困难!” 樊守也重重的舒了口气,俊朗的脸上露出一抹浅浅的笑容,“她人还行,以前班里有谁遇到困难,都是她热心帮忙的。今后跟大家说说,去了她爸工地上班之后,都认真点,别给老子丢脸啊!” 阿泰点点头,“放心吧,大伙有工作干,自然会努力的。” 樊守这就让他去把这消息通知给村民们了,阿泰就乐呵呵的跑出去。 阿泰走了之后,樊守就让我把那颗血蛋拿出来,他要研究研究,于是,我就去了二楼房间,在之前换下的睡衣口袋里,翻出卫生纸拿到了楼下递给樊守。 樊守就打开卫生纸,准备仔细研究一下,哪知,他一打开卫生纸,里面却空空如也! “咦,血丝蛋哪里去了?”樊守朝我看过来,问我。 我抓了抓头发,仔细想了想,并没有把它弄丢了的印象啊,就算丢了的话,纸不也该丢了吗? 樊守看我这样,就知道蛋不见了,于是匆匆跑到楼上去找。我赶忙跟上,上去之后,樊守拿起我换下的睡衣,往地上抖了抖,什么也没有。然后地上、床底、门边等等都找了一圈,还是没有找到。他就掐着腰,疑惑的向我看来,“老婆,你不是给弄丢了吧?” “没有,我一直将那颗蛋放在口袋里的!真是奇怪了!”我回答他的时候,也在回忆着,可回忆一圈,确实没有想起哪里弄丢过这枚蛋。 “算了算了,等回头玲子她们有谁下了,再好好收着吧。” 找不到,樊守也就不深究了,这会解开衬衣扣子,让我给他找件换洗的衣服,一会给他送楼下浴室去。随后他就脱下衬衣下楼去了。因为阿泰来樊茄家找我们之前,樊守吩咐他把我们在之前租的二层楼的行李收拾了带过来,所以,这会我们倒是都有衣服换。找到他的换洗衣服送给他之后,我就回房间躺下了。 这一天折腾的骨头都散架了,本来打算躺下等樊守回来就睡的,谁知太累,一躺下就迷糊了。 睡梦中,总感觉脖子痒,我挠了好几下都不解痒,可也醒不过来。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樊守那惊如天雷的声音骤然响起,“艹,什么怪东西!” 他这一声喊,我才猛地睁开眼,模模糊糊间,看到樊守脖子上搭着一条毛巾,赤膊着上身向我走近。 “守哥……?” 等我视线恢复之后,他已经走近我了,面色凝重,目光却看着我的脖子处。 我正好感觉脖子痒,就顺着他目光,准备扭头去看的。 “别动!”樊守却喊住我,于此同时,手也朝我脖子处伸来,随后,我感觉到他一把从我脖子上拽掉了什么,顿时,我脖子上就没有了痒痒的感觉。 我忙朝他手上看去,只见他两指间捏着一个带着蝙蝠翅膀,身子却是血色的人型怪物来,这怪物也只有蝙蝠那么大小,有清晰的人的四肢,但手指和脚趾都是连在一起的,脸上五官模糊,但嘴巴上长着两颗长牙,就像是吸血鬼那种牙一样,没有毛发。它被樊守捏住之后,它嘴里发出类似于老鼠的“啾啾”叫声,嘴巴里不断的往外冒血。身子不停地扭动着,看起来好恶心。 “守哥……这是什么怪物?”我下意识的伸手去摸自己的脖子,发现刚才痒痒的那个地方有血液残留,看来,这怪物刚才在吸我的血! 要不是我现在亲眼看到它就被樊守捏在两指间,我一定不会相信这世界上还有这种生物的存在! “我也不知道,但我i觉得这东西有可能和血丝蛋有关系!”樊守说话间,走到了房间地上摆着的一个空的蛊坛边,将这怪物放进去,然后就盖上了盖子。 我这会被它咬完,头晕沉的很,就靠在床头的墙上,朝樊守那边看过去,“会是血丝蛋孵化出来的东西吗?” “有可能!但我也不太确定,这东西邪得很,不知道樊雅要来干什么?”他把蛊坛的上压了一块砖头,才拿下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手,走到床边坐下,担忧的看向我,“老婆,你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就是头有点晕,别的都还好。”我照实说道。 樊守就抬起大手敷在我额头试了试温度,过了一会,舒展眉头道:“没发烧,应该没有中毒什么的。估计它刚才吸你血血的快了,让你引起目眩了。不管这怪物是什么,反正一吸血,就准不是好东西。明天我想办法除了。” “你光除了它没用,玲子她们还会下,治标不治本。”我担忧道。 樊守想了想,将还带着一点水珠的刘海摸到脑后,露出光洁的额头来,这会在配上他认真思考的表情,真的帅极了,看的我有点呆。 “等这两天把村民安顿好了,我就带你们回大樊村一趟。”樊守道。 “回大樊村干什么?”我不解了。 “我不知道玲子她们中了什么蛊,所以,就让她们躺在我之前驱散蛊虫的陨石上试试,看看能不能解蛊。而且,我的蛊虫不多了,必须回村里的山上招点野毒物回来养成蛊,将来也好对付汪洋和……和我师傅,他们现在的蛊术都在我之上,我再不勤快点养蛊,将来他们找上门,我可真没办法对付。”樊守越说到最后,越忧心忡忡的。 我一看到他拧着厚重的眉毛,就心疼,这会伸手抚着他的眉心安慰道:“邪不胜正,守哥你将来一定会打败他们的。我坚信!” 樊守闻言,捉住我抚他眉心的手,一把将我拽进怀里,“我上辈子一定做了不少好事。” “什么?” “要不然,这辈子怎么会这样有福气的遇到你呢?”樊守笑着说道。 语调你充满了甜蜜的味道,这话也让我甜到了心里,学他的话说:“嘴甜!” 他就哈哈笑个不停,将我抱着躺下,占了我不少便宜,但毕竟昨晚他折腾那么久,还一夜没睡,所以,这次没要我,而是很快就睡着了,发出轻微的鼾声。 —————— 之后的几天,樊守将村民大致安排好,就不知道从哪弄来的一万块钱带上,领着我、阿泰和玲子那四个少女坐上了去昆明的火车,在几经周转,回到了大樊村,只是我们几人一进村之后,就被村里面的情形惊呆了! “就知道你们会回来!欢迎回家!” 156,合作? 我们一进村就发现村子里的诊所门打开着,身穿黑色衬衣和西裤的汪洋,正坐在门内的椅子上。 手肘搭在椅子的扶手上,翘着二郎腿,修长白皙的手指搓着太阳穴处,目光冰冷,清俊的脸上却挂着微笑看着我们。 他身后还站着一个男的,不是别人,正是郑云凯!但是,他的目光有点呆滞。 我没想到在这里会看到汪洋! 听他刚才的口气,他一早就知道我们可能会回到大樊村了,他这是怎么知道的呢?猜的?还是有人告密的? “汪洋?!”樊守看到他,气的牵我的手捏的好紧,让我都发痛了。 这时候,玲子她们看到汪洋在这,都一个个躲到阿泰身后,怯怯交谈着,都问他怎么在这的!阿泰则紧张的望着汪洋那边,额头都滴下汗来。我见玲子她们被阿泰护住,稍微放下心,这会就收回看她们那边的目光,往樊守身边靠了靠。 说实话,我还是害怕汪洋的。 “是我。”汪洋回答了樊守一句,目光扫了我一眼,随即眯了眯眸,里面泛出危险的光泽。我本来想低头躲过去的,可想到之前我被他踩在脚底的那些屈辱画面,我顿时傲然的抬起头,与他对视着。我不要被他再轻视! 和我对视了一会,他就不屑的转移目光,看向樊守,只见他放下翘起的脚,起身走向这边,“看到我,你是不是很惊讶?其实,我看到你更惊讶!活蛊人的蛇蛊都没让你死,我真的佩服你。都说卑贱的人活的久,这话在你身上看来,真是一点不假。” 汪洋就是汪洋,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的,却能把人气的半死! 樊守松开我的手,上前几步,和汪洋面对面的互瞪着。两个人身高差不多,但樊守强壮一些,他一走过去,就挡住了汪洋的身影。 樊守是霸气十足的那种感觉,而汪洋是冷傲儒雅的气质,两个人气质不同,长相不同,但现在眼中都散发着同样慑人的戾气! “这话是不假,不然你就不能活到现在了!”樊守冷冷的勾起唇角,也朝他笑了。 樊守反驳的太好了!他这不就是骂汪洋卑贱吗? 汪洋闻言,脸上的假笑维持不住了,猛地沉了脸,“樊守,我以前一直认为你是个直率的山野莽夫,我们虽然道不同,但是,你算的上君子,即使憎恶你,可心里还是敬佩你的。可自从前几天,你居然以假的身份出现在我面前,使用卑劣的手段骗我开始,我对你一点敬佩之情都没有了……” 看来,他识破了樊守的骗局。 “你可拉倒吧,老子才不需要你这种人敬佩,别废话了,说吧,你来这等着我们,究竟想干嘛?”樊守不等汪洋说完,就手一挥,不耐烦的打断他的话。 汪洋以为他要下蛊,在他挥手的时候,身子往后退了一下,警惕的望着他,衣领里也钻出几只毒蝎来。 估计见樊守并没有下蛊,汪洋手指动了动,那些护身毒蝎就又钻回他衣服里去了。 “你放心,我等着你们,不是来报复你们的,而是想和你们合作的。”汪洋这会整理了一下衣领,认真的朝樊守看过来说道。 合作?我听到这话,简直惊得差点吞掉我的舌头!他汪洋会和我们合作? “你特么又想玩什么诡计?”樊守显然不信他。 汪洋就蹙起眉,一脸愁容的说道:“我这次真的想和你们合作,因为我不想沦为活蛊人的杀人工具!” 不想沦为活蛊人的杀人工具?他这话里好像另有隐情啊! 我看樊守闻言陷入沉思中,好像有点要信他的意思,于是,我上前一步,拉住他的手,“守哥,别听他的,他这个人诡计多端,这次说是合作,不定是想利用我们做什么呢!他一直以来,都想成为活蛊人,还巴结活蛊人,想要套出他成为活蛊人的方法,所以,我们不能信他!” 我这话一出,汪洋的目光一凌,死死的盯着我,“陈碧落,你就是个白眼狼!” “汪洋,你快悬崖勒马吧!好好做人,不要再做坏事了!还有,不管你这次是真找我们合作,还是假找我们合作,我们都不会信你的!”我认真的道。 汪洋听到我这句话,眸中浮现出愤恨的神色,“你们不和我合作,今后一定会后悔!” 不知道为什么,我看到汪洋这个眼神,总觉得心里闷闷的,好像他这次真的是有隐情的! 可他以前做了太多恶事,我根本就不敢信他! 樊守这会依旧沉默着,好像在想什么出了神。 “既然你们选择不和我合作,那么就是选择和我为敌,接下来……你们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大樊村了!”汪洋眯了眯眼,手一伸,嘴里发出招蛊声,不一会天空就飞来一群红色的血蜂! 这种血蜂的毒性很强,之前他用这些血蜂杀害过来修桥的镇上工人,那些人的死相很凄惨!想到那些人的死相,我害怕的往樊守身后躲去。 樊守这时猛地脱掉身上的外套,点燃就去熏那些靠近的血蜂,而血蜂即使被火熏,也要死命的攻击我们! 阿泰这会已经带着玲子她们跑进村里,有几只血蜂就追着他们去了,再后来不知道谁被蜇到,发出一声痛苦的惨叫声,再是阿泰大喊进屋的声音传来。 樊守这会嘴里也发出唤蛊声,一些黑色的毒蜂飞过来和汪洋的血蜂对杀,因为樊守的黑色毒蜂大多是马蜂,个头特别大,飞过来之后,就把血蜂给吓到了,没纠缠几下,血蜂们就四散飞逃了。 汪洋就一跺脚,嘴里发出唤蛊声,一些黑色的腹蛊虫就从他的裤腿中钻出来,朝我们这边快速的爬过来…… 我吓得连连后退,樊守将着火的衣服往腹蛊虫身上烧了烧,暂时阻止了腹蛊虫靠前。 “快跑!”樊守朝我喊道。 我知道几个腹蛊虫倒是对付不了他的,我要是留在他身边,反倒是拖累他,所以,就赶紧的往村子里头跑去,哪知我刚跑了没有几步,脚踝处就传来灼痛感,我就一下跌倒在地! 我第一时间看向脚踝处,发现那里居然缠着一条红色的小蛇!这好像是烈火蛇,是汪洋的蛇蛊,我之前见过他经常放在指尖把玩的,他说这种蛇不怕火,毒性还极强,不用咬人,皮肤碰到人的皮肤,就会让人中毒了! “碧落!”樊守看到我摔倒,担忧的喊了一声,刚要扔下手里的着火衣服过来救我,哪知我的脖子上就被一把匕首架住,吓得他止住步伐。 冰冷的金属面,让我打了个激灵,顺着刀锋往上看,就看到了郑云凯的脸。我发现他面无表情,目光呆滞,就像是被操纵了一样! “郑云凯……你想干嘛?不要为这种魔头做事啊!”我忍住脚脖子上的剧痛,朝郑云凯劝道。 哪知郑云凯一动不动,一句话也不说,就这样呆滞的盯着我。 看来他是真的被操控了! 我不明白,汪洋怎么会操控郑云凯呢? “他身体里有我的傀腹蛊虫,现在的郑云凯,不过是我的傀儡而已。”汪洋这会冷音开口了,“我再问你们一次,究竟和不和我合作?” “不!就算你杀了我,我也不和你合作!”我率先表明立场! 樊守闻言,却面带犹豫之色的看着我,等我看向他时,他又闪躲了目光,望向汪洋,“怎么合作?” 汪洋笑了,“很简单,我们一起打败活蛊……” 话说了一半,汪洋突然眉毛一拧,伸手捂了肚子一下,一口呕出一滩黑血来,紧接着他就单膝跪地,那滩黑血里就散出无数小黑虫子拱到地上的黄土中不见了! 他一跪下,郑云凯就手一软,匕首掉地,整个人躺在地上不动弹了。 这时本要攻击我们的腹蛊虫也钻到了郑云凯的身体里,那条烈焰蛇也嗖溜的爬回汪洋的身边,盘在他的脚腕上。 难道是樊守刚才突然给汪洋下了蛊? “守哥,他怎么了?” 樊守这会正在看着捂住肚子,不停吐血的汪洋失神,听我这么一问,摇摇头,“并不是我给他下的蛊!” “是……是活蛊人!”汪洋猛地抬起头看向樊守,眼里全都是愤怒的神色,“他不信任任何人,只信蛊!于是给我下了蛊,让我替他做事!我真的不想成为他的杀人工具……樊守,碧落,这次我真的没有骗你们!” 157,救不救汪洋? 汪洋说完就闭上眼睛,深喘着气,脸上苍白发青,嘴唇也乌紫,鬓角也不断的有汗水滴落。现在他整个人看起来没有之前那么冷俊傲气,反倒是有种文弱的感觉。 见到他这样,我同情心又开始泛滥,忙别过头不看他。 樊守这会鼻哼了一声,“你的演技那可是一流,谁敢信你!” “呕……”樊守话音刚落,汪洋就又吐了一口血。 我听到他吐的声音,就重新看向他,见他这会吐出来的血迹里面的蛊虫更大了一些,而且他紧拧着眉头,一脸痛苦的表情,手也捂住腹部,身体弓到一起。看他这个痛苦的样子,不像是装出来的! “算了……哈……你们爱信不信吧……看来我汪洋注定死在蛊上!虽然不甘心……但是命运如此,我也无可奈何!”他吐完,身子发颤,已经虚脱了。他怕自己倒下,伸出一只手撑在地上,稳住身形,深喘息着抬起头,朝我看过来,“陈碧落,我能在临死前,问你一句话吗?” 他看着我的目光,第一次这么温柔,不像之前那么冷冰冰的。这让我心咯噔了一下,随后有股子酸涩浮上来。 汪洋刚才还嚣张的模样,现在就这样了,可见他身上的蛊开始大发作了。我已经相信他是真的中蛊了! “你想问什么?”我想想还是温和了语气问他。 汪洋沾血的唇角一扯,露出一抹凄惨的笑容来,“如果当初你没有被樊守买走,而是被我买了,你会不会像……像现在爱樊守这样爱我?” 他这个问题让我愣了一下,本以为他会在临死之前问我一句什么大事呢,没想到居然是这样一个问题。我感觉到樊守这会目光也落在我身上,似乎也想知道这个问题的答案。 我感到有点压力,仔细想了想,认真回答道:“如果我不知道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话,或许我会爱上你。” 我说的是真的,因为当初我第一眼看到汪洋的时候,就有过心动的感觉。但后来慢慢和樊守在一起,就发现了樊守的好,爱上了樊守。 “艹!陈碧落!你这叫什么回答啊?气死老子了!”樊守听到我的回答,气的朝我破口大骂起来,掐着腰,直喘气。 汪洋却满意的笑了,第一次我看到他的笑意直达眼底了,整个人都温暖起来,“我没有输给樊守……我就说,他那时候,满脸痘包,粗鲁不堪,又怎么比得过我呢?是我……是我运气不好,没有先他一步得到你……哈哈……我汪洋总是这么没运气呢!” 笑着笑着,他就突然一头栽倒在地! “守哥!汪洋他倒了!” 我见汪洋倒地,心里一抽,惊得不得了,刚要过去扶他,却被樊守推开,只见他不悦的瞪了我一眼,“离他远点,见到帅一点的男人就拔不动腿!再说,他这个大魔头,死了不好吗?你紧张什么紧张!” 我知道樊守一定是刚才听到我回答汪洋的那句话吃醋了,这会还在生我的气,所以,我一句话不说了,也不去汪洋的身边,只担忧的看着汪洋。 虽然他是个大魔头,可看到他这么凄惨的死了,我心里真不忍心。 樊守白了我一眼后,才单膝一屈,蹲下探了探汪洋的鼻息,最后又翻了翻他的眼皮,我就看到汪洋的眼睛里面有一条一厘米长短的红色印迹,不是红血丝,而像是什么虫子吸附在白眼瞳上。 樊守看到这个痕迹之后,放下他的眼皮,收回手道:“他确实被我师傅下了蛊,而且还是最毒的那种阳血蛊。” “阳血蛊?和我身上中的血蛊有什么区别吗?”我记得樊守说过,我身上的血蛊可是益蛊。 “是一种蛊。男的中了叫阳血蛊,女的中的叫阴血蛊。但男的中了这种蛊之后,如果不养蛊还好,一旦自身养蛊,那么这血蛊就会慢慢在血液里吸收蛊毒长大,一般中蛊后,如果得不到下蛊者的血液克制,那么,几天内中蛊者就会大发作,血蛊虫从脏腑中钻出,血管爆裂,吐出鲜血而死。”樊守看着紧闭双目的汪洋,重重的叹了口气,脸上露出可惜之情。 难怪老族长身上有血蛊却活的很健康,因为他并不养蛊,不想汪洋为了成为活蛊人一直在身上养蛊,所以,中了血蛊才会大发作! 这个活蛊人也真够歹毒的,知道蛇打七寸,明白汪洋的弱点在这,就下了这样的蛊。 “汪洋他死了?”我问樊守。 樊守摇摇头,“暂时没有,不过再不除掉他身上的血蛊,恐怕要不了一个小时,他就死了。” 他说完这句话,我感觉心里沉甸甸的,看着躺在地上的汪洋,有点不忍心,想劝樊守救他,但又怕樊守会吃醋。 这样我们沉默了一会,樊守猛地起身,牵起我的手,拉我离开,“走吧,他杀了那么多人,死不足惜。” 他拽着我走了两步,我心里越来越沉重,直到我重的透不过气来,我才顿下步伐。 “怎么了?”樊守侧首看了看身边的我一眼,酸溜溜的又问,“你不会是舍不得他死吧?”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气愤的模样,“守哥……我是学医的,救死扶伤是我们的责任。不管那个人是谁,是好是坏,他有了生命危险,我就该救!” “别和老子说这些大道理,我就问你一句,你看到他倒下去是不是心痛?”樊守说话间,一把甩开我的手,气愤的朝我吼道。 我被他这么一吼,吓了一跳,忙抬起头朝他解释道:“不是的,我不是心痛,是觉得他也蛮可怜的,同情他而已!守哥,你别吃醋呀!” 我都好急哭了,我可不想和樊守刚和好又闹不愉快。 樊守深呼吸着盯了我好久,慢慢的眸中怒火消退下去,“真的?” “当然了!我是你老婆,怎么可能对别的男人心痛啊?”我见他消了怒气,自己也是深深的舒了口气。 樊守闻言,舒展了眉头,扭头看了看地上的汪洋,考虑了半天,“这汪洋吧,可怜又可恨的,而且,他要是死了,我还真没法对付师傅了。和他一起合作,或许还有胜我师傅的可能!” “对啊对啊!”我赶紧附和。 樊守就白了我一眼,“对个屁啊,你这女的,总是好了伤疤忘了疼,难道不记得他之前怎么折磨你的了?还替他说话!真的是瓜!” 他嘴里虽然在数落我,可这会还是走到了汪洋的身边,将他扛到了肩膀上。 见他扛起汪洋,我这才心里一松,不觉的那么堵了。 樊守就是个嘴硬心软的人,恐怕也不忍心见汪洋惨死,只是碍于面子不主动说罢了。 这会正好阿泰他们走过来了,我就忙让他把郑云凯也扛起来,然后跟樊守一起去西山山洞里除蛊去。 阿泰抱起郑云凯的时候,玲子她们也扶着一个同行的少女走过来,看到她的脸肿的像猪头,就知道刚才她一定被汪洋的血蜂蜇了,不能在耽搁下去了,否则会有生命危险。 所以,我们一行人赶忙往西山的山洞里赶去。 到了山洞之后,樊守就把汪洋、郑云凯和那个少女放躺在陨石石台上,给他们身上除蛊解毒。 他们三个都不胖,所以,放躺之后,也不拥挤。 樊守随后又去和阿泰找些草药给他们一一敷上,我和玲子她们简单的把山洞收拾了一下。 我们收拾完毕,樊守他们也弄完了。 这会阿泰擦了擦头上的汗水,朝樊守嘀咕道:“师傅,为什么你要救汪洋呢?他要是醒了,再害我们怎么办?别搞成农夫和蛇啊!” “我是师傅还是你是师傅?叫你干什么就干什么行了,别啰哩啰唆的!”樊守没好气的瞪了一眼阿泰。 阿泰这就闭嘴不问了,沉着脸往外走去,玲子见状,就忙追出去,阿泰哥,阿泰哥的叫个不停。 剩下的两个少女就交头接耳的说玲子八成是看上阿泰了。我一听,往山洞外面看了一眼,如果他们两个在一块倒也合适。 樊守估计累到了,等阿泰走了,就走出山洞,坐在山洞外面的石头上看着山下想心思。 我看闲了下来,就乘机问两个少女的名字,其中一个胖胖的少女就告诉我她叫春英,十七岁。 她介绍完,我就看向另一个少女问她,“你叫什么?” “我呀,我叫苗苗,呵呵……”她刚憨憨的笑了一声,就突然捂住小肚子那里,一下跌坐在地,“啊……痛……” “这是怎么了?”我吓了一跳,忙蹲下身去拉这个少女。 哪知还没拉,就看到她的肚子那里鼓起包来,就像是有人在里面伸拳头似得,我见状吓了一跳。那个少女是,包鼓在哪,她就捂到哪,好像很痛。 “她……她要生那个鬼蛋了!” 158,忠心的大虾子为亲们加更 鬼蛋?应该就是那个血丝蛋吧?! “啊……痛死了!蛊婆娘娘救我……”这个少女捂住肚子都不能阻止痛意了,于是伸手来抱住我的腿,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不停地求我救她。 看到她这痛苦地样子,搅得我心都痛了,忙朝洞外喊着,“守哥,快来救救这个女孩!” 我自然没有办法为这个女孩除蛊,可樊守可以。 樊守其实这会已经听到女孩的呼痛声,从外面走进来了。一进来,他就蹲下身,朝女孩脸上撒了一把粉红色的拦盗香粉末,女孩闻过之后,十几秒钟就松开我的腿,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 她倒下去之后,洞内瞬间安静下来。我扫了一眼倒地的少女,见她及时昏倒,眉头也是紧皱的,可见也还是痛苦的。而她的肚子一会鼓起一个包,一会又消掉,再在别的地方鼓起来,如此折腾了好一会,肚子里才没了动静。 看到她T恤下的肚子安静下来,我深深的吁了口气,“这下没事了吧?” 春英这会哭着看向我回答道:“嗯,应该是生下来了。” “你们生的时候,都这么痛苦吗?”我一边蹲下,抱起地上躺着的少女,一边问道她。 春英地跪在地,捂脸大声痛哭,“是的……蛊公蛊婆你们一定要救救我们,我真的好怕!呜呜……” 看到她哭成这样,我心里好难受,眼圈一涩也跟着落泪了,抬头望着樊守,“守哥……” “我知道,我一定尽快给她们除蛊。那个你先把这个女孩身上的蛋拿出来吧,我先到外面等你。”樊守看着女孩一眼,随即捏捏眉心,忧心忡忡的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之后,我和春英就帮着女孩拿出那枚蛋来,这蛋刚生出来的时候,原来是黏糊糊的,发热。 随后收了蛋,我又让春英在地上铺了席子,抬着这个少女躺上去,替她盖好薄毯子,我才拿着蛋走出去给樊守。 樊守这会正坐在石台上抽烟,见到我出来了,忙将烟头丢在地上,一脚踩了。 我见状,不悦的嘟起嘴说他,“你又说话不算数是吧?!” 樊守忙起身,把我拉进怀里,摸了摸我脸哄道,“没……烟瘾哪能说戒就戒掉的,我现在一天都抽不到一根烟了!今天心情特么的好烦,所以就抽根烟解解烦了。” “哼!樊守,这一个月你都不许碰我了!”我最讨厌他和我出尔反尔,糊弄我了。 他对谁都不这样,唯独对我就是这样!我真是快要被他气死了! 樊守听我这话,慌了,“好好,我发誓今后再不抽烟了。老婆,你就别生气了。” 说话间,举起三根手指一脸正经的做出发誓状,看到他坚定的表情,我这才消了气。 他就赶紧将脸凑过来,“老婆,不生气了?” “樊守,我希望你明白,我这是为你好,你要是倒下去,我怎么办?大樊村怎么办?活蛊人又找谁来除?!” “抽根烟不至于……”樊守还想反驳。 我就板着脸告诉他,“我外公就是抽烟得了肺癌去世的!还有,我之前上解剖课的时候,一具男尸的肺上全是黑斑,就是抽烟导致的。樊守,我希望你引起重视!” 樊守抓了抓头,无奈道:“行吧,你学问高,说什么都在理。好了,我以后再不抽了。” 看他妥协了,我才深深的舒了口气,把手里用纸巾包着的蛋递给他,“这蛋还热的,你看看吧。” 樊守俊朗脸上的表情,就变得严肃起来,这会他接过蛋,然后身子一低,蹲下身,将蛋放在石头上,他从兜里掏出一把盐洒在蛋上,一点反应都有。他就又拿起一块石头,一开始轻轻的拍在蛋上,没碎,随后他让我退后,就高高举起石头,往蛋上一砸…… 只听“啪唧”一声,蛋碎了,但是,里面没有蛋清或蛋黄,居然有一只血红色的人形蝙蝠,只是翅膀闭合的,现在它的内脏被砸得到处都是,手脚都抽搐起来,看着好残忍! “守哥,这到底什么怪物啊?”我想起之前那只人形蝙蝠来,我们走的匆忙,没有把那只带走,而是还放在我们房间的蛊坛里的。 那只是孵化出来的,比这个看起来要大一些,而且,那只的牙齿也比这个锋利。这只太小,牙齿看不大清。还有就是这只的肚子上全是血块糊着的,这些血块一看就是经血了。 樊守在这个怪物挣扎抽搐的时候,从兜里又掏了一把盐撒上去,顿时这个怪物滋滋的发出一声怪音,紧接着就一点点融化成血水了! 血水顺着石头的壁往下淌,就和例假是一个颜色的。 “这怪物怕盐,说明它还是一种蛊虫。”樊守盯着石壁上的血迹,猜测道。 “这樊雅也是女人,怎么能对自己的族的姐妹下这么毒的蛊呢?她看到她们这样痛苦,难道就不会觉得不安吗?”我猜不到樊雅下这个蛊的目的,心里又着急又生气。 樊守起身拽了一把树叶擦了擦手,对我道:“她心思歹毒,你要是能猜得透,就和她一样了。不管她是什么目的,她现在已经死了,而且是被蛊虫活活啃咬而死,也是不得善终,得到报应了。这些女孩我一定会想办法除掉蛊,老婆你别难过。” 樊守虽然嘴巴不如汪洋会说,但这句话还是劝到我了。确实,樊雅是恶毒,可已经得到应有的报应死了,我再气就是跟自己过不去。所以,就深深舒了口气。 看了看周边的山林,脑海里就浮现出一年前和樊守在这生活的画面来,突然就想到了大虾子,忙问樊守,“守哥,大虾子呢?” 自从上次大虾子把我卷到稻草堆那边见樊守之后,我再没见过它。之前也听樊守说,多亏了大虾子在他中蛊的时候,卷着他,救走了他。可自从回到樊守身边,我再没见过大虾子,这会触景生情,居然有点想它这条大花皮蟒蛇了。 哪知我这么随便的一问,樊守脸色一白,随即别过头不看我。 我觉得不对劲,心里咯噔了一下,不安起来,“怎么不回答我?它没事吧?” 这么一问他,我突然想起那么多的蛇蛊一起咬大虾子的画面来,顿时有了不好的预感。 樊守这会直接背对着我,好半天才声音有些沙哑的回答我,“几十条黄金眼镜蛇蛊,再加上一些护身甲虫,它怎么能没事呢?” 他这话一出,我眼圈一涩,就流出泪来,“它……它死了?” 樊守没开口,而是头点了点。 我脑海里就想象出大虾子卷着樊守被蛇蛊咬,被护身甲虫咬的画面来,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痛之情,捂住脸就悲伤的哭了起来。 嘴上我喊不出大虾子的名字,心里却一遍遍的喊着大虾子。 我现在好后悔之前没有对大虾子好一点,还怕它! 想到之前樊守出门,吩咐它留在家保护我时,它盘在我床前,守着我的画面来,我心里就越发的疼痛。还有樊雅上次放翠蛇蛊,就是大虾子赶跑那条蛇,保护了我的!还有樊守给汪洋输血的时候,大虾子一遍遍爬上诊所二楼护主…… 大虾子虽然是条花皮蟒蛇,可比任何人或宠物都忠心! “大虾子是这个世界上最呆瓜的蟒蛇!如果不是为了救我,它根本就不会死!你不晓得,我醒来后,看到它被咬的千疮百孔的尸体……”樊守说到这哽咽的说不下去了。 我心好痛,伸手一把从背后抱住他,“不要说了,守哥,大虾子是最好的蟒蛇,我这辈子都没有见过比它更忠心的动物了!回头你再养一条吧,我再不害怕它们了。” 樊守闻言,大手敷在我抱他腰的手背上,“好。其实这次我回大樊村,除了给玲子她们除蛊,还想找到大虾子的伢子,带一条回去养。” “行啊,我这次一定比你还用心的照顾它们!”我坚定的说道。 樊守就转过身一把搂住我进怀,“老婆,你现在真的像蛊婆了。有善心,也有胆量。” 被他这么一夸,我都不好意思了,额头抵在他结实的胸口处。 我俩正腻味着的时候,山洞里传来春英的惊呼声,“蛊公蛊婆,不得了了,蛊虫……好多蛊虫哦!” 159,汪洋醒来 春英一喊,樊守忙松开我,往山洞里跑去,还嘱咐我不要跟进去。 我知道他是怕我跟进去会被蛊虫缠住,但我真的很好奇和担忧,所以,没听他的,跟着跑进去了。 一进去就看到石台那边的岩壁上,爬下来好几条腹蛊虫,它们掉下来之后,身子翻过来,无数条小细脚在乱动着,没过几秒钟,就蜷成一个圈,再不动弹了。看样子是死掉了。 樊守见状,蹲下身,大胆的有手直接捡起一条腹蛊虫去看。我担心道:“呃,守哥你小心点啊!” 一听到我的声音,春英赶忙走到我身边,露出一脸恐惧的表情,盯着樊守手里的那条腹蛊虫。 “没事。”樊守却无所谓的拿起来,对着洞口有光的地方仔细照了照,又拿另只手弹了弹腹蛊虫的身子,发现弹它都没有动静,他咧嘴一笑,“哈,这陨石石台果然能除蛊,这腹蛊虫死了!” 一见腹蛊虫死了,我和春英都深深的舒了口气,我这才敢走到石台那里,看了看郑云凯。 因为腹蛊虫之前是钻到郑云凯的身体里去的,所以,腹蛊虫现在爬出来了,他估计也该醒了。 果不其然,这会他拧了拧眉毛,慢慢的睁开了凤眼,一开始眸中目光还是恍惚的,但随后就变得清明起来。 他转动着眼珠打量了周围环境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身上,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陈碧落?” “是我。你感觉怎么样?”我凑过去,问他。 他却凤眼里的眼珠来来回回的在我身上打量着,最后落在我的脸上,眸中闪过惊讶,“你真是陈碧落吗?你整容了?怎么变这么好看了……” 听到他这话,樊守就走过来,一把将我拉到一边,居高临下的瞪着郑云凯,“看什么看,醒了就给老子滚!” 这樊守脾气也太大了,好歹他现在是把郑云凯给救了,他这么一凶他,郑云凯非但不会感激他,还会生气,真是出力不讨好。 可樊守就是直性子,不喜欢谁就是不喜欢谁,救人也同样不想着让人报答。我也很无奈。 郑云凯突然看到樊守还有点愣,随后再次打量了周围一圈,猛地坐起身,然后低头看了看身边躺着的汪洋和那个脸肿的和猪头一样的少女,顿时一脸惊恐的模样,“我……我……我怎么在这呢?这是哪里啊?” 樊守见状没理他,我就从樊守身后走出来朝他解释了一番,告诉他这里是哪。 他这才恍然大悟起来,“我明白了,是汪洋带我来除蛊的。之前我中了蛊,躺床上不能动。是七七请汪洋想办法救我的,后来他往我身上放了什么怪虫子,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说到这他目光移向汪洋,伸手推了推他,见他没醒,就疑惑的又问我,“陈碧落,汪洋这是怎么了?不会是你们对他下蛊了吧?” “我们这是在救他!”樊守不等我回答郑云凯,就不耐烦的回答他。 随后一把揪住郑云凯的衣领,给直接拖出山洞外面,然后就把吵吵嚷嚷的郑云凯往地上一丢,“快滚,看到你就烦!” 郑云凯从小娇生惯养的富二代,哪里能在这样的深山老林里走的出去啊? 这会被樊守丢在地上,慌了神,爬起来朝他伸出一根手指头道:“别赶我走,这种鬼地方,我一个人哪能走的出去,这样,我给你钱,一万块,留我在这,随后带我出山好不好?” “滚!”樊守看都不看他一眼就转身要走回山洞。 郑云凯赶忙要跟上,“二万?三万?……靠,十万块!二十万?” “闭上嘴,你就是给老子一百万,我也不想伺候你这个只会啃老的没出息玩意!”樊守打断他的话,依旧坚持不让他进山洞。 樊守这话别说,还真是挺解气的,郑云凯一天到晚就以为自己有两个臭钱就了不起,是该好好教训他的。 郑云凯见劝不动樊守,就为难的看了看身后密林,随即抱了抱胳膊,一咬牙道:“不干拉倒,我郑云凯飞车都敢玩,还怕这破老山林吗?等老子走出去,看回头不收拾你们!” 他撂下狠话,就开始往洞外的山林走去了。 还算是有点男子汉气概,一直以为他是那种娘炮呢。 “守哥,这样行吗?他养尊处优的样,怎么可能走出山林呢?万一遇到危险……”我倒是有点不放心郑云凯。 樊守却无所谓的道:“瞧他那娘里娘气的样,就是没吃过苦,被家里人惯出来的!难得有机会让他来这里,就让他锻炼锻炼吧!” 我就知道樊守不会见死不救,他这是想让郑云凯吃点苦头,锻炼锻炼。不过,樊守对郑云凯好像特别在意的感觉。 郑云凯走没多久,阿泰和玲子就回来了,手里都拿着东西的,阿泰手里抱着的是柴禾,玲子衣服上兜着一些白色的蘑菇。 他们看到我们,两个人脸上都露出红晕,特别是玲子,和我们打完招呼就低下头,说要拿锅炖蘑菇去了。她和我擦肩而过的时候,我在她脖子上看到了可疑的红印,一看就是吻痕。 这两个人看来真的在交往了,阿泰之前老是想要脱单,这下可好了,真的脱单了,而且还找了个这么合适的同族女的。心里挺替他高兴的。 樊守也看出来了,等玲子进去之后,一拳轻轻打在阿泰的肩膀上,笑道,“你小子行啊,偷偷和玲子好上了,也不告诉我,还当我是你师傅吗?” 阿泰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当然当了呀,之前我那不是没和玲子成事吗?也就是刚才成的事……咳咳,那个师傅,我先把火点上,然后和玲子做饭吧!” 阿泰说完,就放下手里抱着的柴禾,蹲下身,拿出兜里的打火机就开始生火了。 看到他害羞的样子,樊守就嘴角的笑容就更大了些,“成事?哈哈哈,你小子速度挺快!回头对人家好点,别辜负人家,不然,我第一个不放过你。” “晓得了,师傅你怪累的,和师娘休息去吧。”阿泰害羞的都不敢看我们了,忙赶我们走,怕樊守再取笑他。 樊守看他这样,低声说他一个大男人的,还扭扭捏捏的害羞什么,喜欢一个女的,睡了就睡了,事后负责任就好了呗。 简直就是一套粗野的莽夫理论。我拍了他胸口一下,不让他说了,“谁都和你一样粗鲁啊,别说了,快进去看看春英和那个昏迷的少女吧!” 我这么一说,樊守才回过神,跟我一块进了山洞里去了。 进去后,玲子和春英正在忙活煮饭的事情,因为之前樊守住在这,所以,里面还留着一些锅碗瓢盆,和米面之类的东西。 她们弄完就出去了。我则走到那个刚才昏迷的少女身旁,看她这会舒展眉头,睡的挺好的,就没打扰她。樊守这会正坐在石台边,盯着汪洋神色凝重。 我轻手轻脚的走过去,“守哥,我有点担心。” 樊守伸手将我拉到他腿上坐下,问我,“担心什么?不会是担心汪洋吧?” 这话问的酸溜溜的。 “我是担心他……” “陈碧落,你特么真担心他,你对他,不会有意思吧?”樊守这暴脾气,不等我把话说完,就朝我火了。 “哎呀,我是担心他醒来之后,蛊除了再害我们怎么办啊?!你想什么呢?”我气道。 樊守这才舒了口气,松开紧拧的眉头,“不会的,他要是再害我们,我们死了,他哪有办法对付活蛊人?就汪洋这心高气傲的性子,是绝对不甘心让活蛊人摆布的!所以,我猜他这次,确实是想和我们合作的。” 他这么一说,我就松了口气。 希望汪洋也能通过和我们合作,变好。 就在我们沉默下来,樊守见我甘蔗叶护额松了,就替我绑了起来。绑完之后,又给我将碎发掖到耳后,就盯着我泛起了痴迷,呼吸也不稳了。 “我老婆真漂亮……” 说话间,就开始低头吻我了。 这个家伙!就没有老实的时候! 我想推他的,可他说吻都吻上了,我拿他没辙,只好由着他去了。 然而就在我们吻得火热的时候,只听身边传来轻咳的一声,“咳……你们这是打算当着我的面来一次吗?” 160,镇兽蛊 一听到汪洋的声音,我就有点尴尬了,樊守这会也放开我,朝汪洋看过去。 这时汪洋眯着眼躺在石台上的,而且手还敷在胸口处,呼吸微弱,即使洞里的光线不算明亮,但他苍白的面色还是很显眼。 樊守见他醒了,就从兜里拿出匕首,朝他举过去。 我看到樊守这样,吓了一跳,不知道他接下来要干嘛,心跳加快。 而汪洋却看着樊守拿匕首朝他刺过来,一点过多的表情和动作都没有,可见出他有多沉稳了。 樊守拿着匕首贴在汪洋的脖子上,冷笑着看向他,“汪洋你不害怕吗?” “怕什么?”汪洋声音淡淡的,仿佛这会匕首锋利的刀锋不是贴在他身上一样。 樊守闻言,嘴角上扬的更加厉害了,“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你不会。”汪洋嘴角也开始上扬紫唇,露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来。 樊守匕首往他脖子上使劲一贴,皱起浓眉,“你怎么知道我不会?” 我看到汪洋脖子上,被樊守这么一贴,冒出鲜血来了。我实在看不下去了,忙劝樊守,“守哥,你这是干嘛呢?刚把人救醒,你这好是又要……” “你认为我会杀了他?”樊守扭过头不悦的看着我。 “那你弄把匕首放他脖子上干嘛?”我不答反问。 樊守白了我一眼,没理我。而是匕首猛地在汪洋脖子上划了一下后,就收回了匕首,放进刀鞘。 我在他划汪洋脖子的时候,惊得背后出了一身冷汗,“呃……不要……” 樊守真的要杀了汪洋?他之前不是还说要和汪洋合作吗? 就在我倒吸了一口凉气,惊呼一声的时候,汪洋的手移到脖子上捂住,樊守随即抽出汪洋脖子上的一条银灰色的领带,围在汪洋的脖子上,替他包扎。 看到这,我有点不明所以了。 不一会樊守替汪洋包扎好,他吩咐我给他的手上沾的血迹处撒盐,我就赶紧去拿到盐罐子,替他撒了盐。撒完,樊守一拍手,那些血迹居然全部成了一层黑色的小虫子掉到了地上,然后在化成一滩黑色的血液浓汤。 “守哥,你在干什么呢?”我抱着盐罐子,疑惑的问他。 樊守道:“我在看汪洋的血液里还有没有血蛊了,结果……” “血蛊是除不掉的。”汪洋不等樊守说完,就捂住脖子,另只手撑着陨石石台坐起身,虚弱的朝我们看过来。 目光看向我的时候,闪过复杂的情愫,不等我看清,他就移开了。 原来樊守刚才那匕首划汪洋的脖子,就是想看看他血液里还有没有血蛊啊,我还以为他真的要杀汪洋呢! “对的,如果这个石台能解血蛊的话,我们之前睡在这,我身上的血蛊早就没了。” 樊守闻言,沉默了一会,问汪洋,“你这血蛊虽然没除掉,但好像也不在长大了。但是,如果你离开石台,恐怕就会继续生长。你这样的情况,可没法和我们合作!” 汪洋听了他的话之后,低下头,眼珠隔着眼皮转动着,似乎在想心思。 樊守虽然说的直接了点,但这也是事实。汪洋总不能一直呆在石台上啊! 汪洋却猛地下了石台,捂住脖子伤口那里,朝我们斜了一眼,“如果明天你们去诊所看到我死了,记得把我烧了,带骨灰去上海,将我的骨灰洒在黄浦江。但如果我活着,记住我之前的提议,我们一起合作,把活蛊人除掉!” 说完这句话,就步伐踉跄的往山洞外面走去。我心里却因为他这句话而有点闷闷的。 他一出去,就把外面的阿泰他们吓了一跳,一个个躲瘟疫一样的躲避着他,汪洋扫了他们一眼,随即弓着身子往山下走去。 看到他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洞口处,突然感觉他好孤单好可怜。 “这汪洋活着也挺不容易的,哎,希望他能有办法克制住身体里的血蛊。”樊守叹了口气,伸手将我拉到怀里抱住。 “我觉得他这个人生命力顽强,不服输,肯定死不了。”被阿珠下了情蛊,他都有办法在阿珠死后,活的好好的,怎么可能就这样死了呢?所以,我觉得汪洋不会这么容易死掉。 “不管他了。”樊守松开我,走到那个刚才被拦盗香迷晕的女孩身边。 随后我帮着樊守把昏迷中的那个刚生完血丝蛋的女孩抬到了石台上,给她除蛊。这时躺在旁边的那个先前被毒蜂蜇的女孩就突然口吐鲜血来,身体还在不断的抽搐。 “不好,她好像蛊毒发作了!”樊守见状,暗叹不好。 我看女孩抽搐,而且嘴里不断的冒鲜血,就赶紧的脱了外套罩的短款小衬衣,让樊守捏开她的嘴巴,将衣服塞进她的嘴里,这是因为我怕女孩抽搐时,牙齿咬断舌头流血不止死掉。 等我堵住她的嘴巴之后,樊守就开始去山洞拐角处把之前弄得除蜂毒的草药拿过来抹在女孩脸上,可一点作用不起,她还是在抽搐! “这是怎么回事啊?”我觉得如蛊是蜂毒,樊守那些草药就能解毒了,更何况她还躺在石台上呢? 樊守朝我摇摇头,表示他也不知道。樊守表情担忧的看着女孩,第一次不知所措。 女孩抽搐了好一会,突然肚子猛地挺起来,整个人成了一个拱型,喉咙里也发出“呃”一声,肚子就开始越鼓越大! 樊守凑过去刚要拉那个女孩,突然女孩身子又“噗通”一声摔在石台上,这时,女孩的脖子处还有胳膊处的血管都凸出来,那些血液快速流动到她的肚子处,她本肿胀的脸也开始消下去,上半身渐渐萎缩…… 短短十几分钟的时间里,她整个身体的血肉都萎缩成骷髅状,但肚子鼓得好大!肚皮都撑破了衣服,肚子里圆鼓鼓的,上面凸显出许多的粗壮血管。 “快……快让阿泰拿点着的柴火来!”樊守见到这情况,忙吩咐我,他则从兜里掏出匕首对准女孩的肚子,就打断剖开她的肚皮了。 我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只能照着樊守说的,跑到洞外喊阿泰。阿泰赶紧的拽起临时灶台底下的两根燃烧着的柴火跟着进来了。 进来后,樊守已经一匕首戳进女孩的肚子上,只见里面传来“吱吱吱”几声哀号,紧接着樊守就朝阿泰喊道,“把柴火递给我!” 阿泰忙跑过去,把柴火递给他一根。只见樊守,一手拿着柴禾,另一只拿匕首的手,一把从女孩剖开的肚子里,挑出一只血呼啦几的人形蝙蝠!而且还是孵化了的,很大,足有三个月婴儿那么大! 樊守的匕首,正好戳在它的头上,现在倒着将它举起来,这个怪物就张开翅膀想跑,樊守忙把着火的柴禾凑到这怪物的身上,顿时烧的怪物吱吱吱的哀嚎。 这时,樊守将它摔在地上,就拿起盐罐子给它身上撒盐,撒完一罐盐,又烧了一会,这怪物才化作一滩浓血了。 “艹,这是什么怪物,太恶心了!”樊守这会累的跌坐在地,目光移到女孩的尸体上,尸体上的血液还在不停的从石台上流下了,看起来好恐怖。 阿泰这会也吓得呼吸不稳,“师傅,这怪物很像祠堂壁画上画的神兽啊!” 阿泰这么一提醒,我突然想起大樊村祠堂正中墙壁上,好像是用以前那种红漆画的一副神兽图,也许是年数久远的原因,我看到的只是掉了漆,不太清晰的图,只模糊记得好像是有对翅膀的样子。 樊守经阿泰这么一提醒,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大樊村的镇兽蛊!难怪樊雅要在大樊村的女孩身上中蛊了,因为只有她们身上有血蛊,还有大樊村的血统!” “镇兽蛊?那是什么?”我不解的问道。 樊守摇摇头,“具体的我也不太清楚,只听以前师傅说过一次,但只是简单的说了一次,说是最厉害的蛊虫,就是这种卵生蛊虫了。樊雅养这个,绝对是没安好心。” 他这么一说,我和阿泰都沉默了,三个人的目光都看向女孩的尸体上,我好难过,之前还活生生的人,现在就死了!这樊雅真的太可恨了!居然利用村里姐妹的身体养蛊! 就在我们三个人心情沉重的时候,玲子和春英闻声走进来,一进来,两个人看清洞内情况,就吓得惊叫连连,随后,死活不要在石台上躺下除蛊了。 而且,樊守也见石台对她们中的蛊虫没有多大作用,索性就也放弃了这个方法给她们除蛊,之后,把死去的女孩埋了,昏迷中的那个让阿泰扛着下山了。玲子她们也跟着阿泰下山回村休息。樊守则带着我去找郑云凯,怕一会天黑就不好找了。 找了能有一个小时,都没找到他,我不禁有些着急了,“守哥,郑云凯不会遇到什么危险吧?” 樊守闻言,看了看周遭的环境,最后拉着我的手,往山洞后面的小溪那边走去,“这里的矮树丛有树枝折断的痕迹,恐怕郑云凯惹到大虾子媳妇了,被它卷去了!” 说话间,他已经拉着我走了好几步,突然我脚下被软物嗝到,忙止住步伐,往脚下的草丛看去,看完我就吓了一跳! “啊,守哥,蛇!”我吓得往樊守的怀里一钻。 樊守就一把搂紧我,往地上一看,看完,身子一僵,骂道:“特么的郑云凯,难怪会被卷走,居然……居然杀了一条小大虾子!” 161,救郑云凯 他说话的时候,身体都气的颤抖了。我忙往地上重新看过去,果然在草丛里,看到一条被石头砸死的小蟒蛇。小蟒蛇大概一米多长,我两根手指粗细,被石头砸的头破血流,嘴巴张开,死相很惨。而小蛇的旁边,还有郑云凯的一只皮鞋,皮鞋上还沾有血迹,一看就是小蛇的血迹! 蛇的鼻子很灵敏,能够嗅到味道,估计大虾子的媳妇闻到了自己宝贝身上的血腥味,就赶来救它了,然后就看到郑云凯砸小蛇的一幕,把他给卷走了。 如果这条小蛇不是大虾子的孩子,我或许没多少悲痛之情,可一想到这是大虾子的孩子,我心里难受极了。 “这大小虾子又没惹他,他干嘛要砸死它啊!”我气道。 说话间,眼泪就不听话的从眼眶里飙了出来。 樊守深叹口气,替我擦了擦眼泪,“别哭了,我们先去救他吧,晚了,肯定被大虾子媳妇吞了!” 虽然挺气愤郑云凯杀了小大虾子的,可毕竟人命关天,我和樊守还是打算去救他。 樊守牵着我的手,一路走到小溪后面,并没有看见大虾子的媳妇,倒是在溪边看到一条小花皮蟒在水里追着一条小鱼游来游去的,可它怎么游就是捉不到那条小鱼。 樊守见状,松开我的手,从兜里拿出匕首,快准狠的往溪水里的鱼身上一丢,顿时一滩红色的血水冒出来一点,那条小蟒蛇就一口咬住匕首上的鱼头,猛地一拽,将小鱼从匕首上拽下来,快速的吞到了肚子里,美美的吃了一顿。 “哈哈哈,这条肯定也是小大虾子,真机灵!”樊守随后跳到小溪里,把匕首捡上来,然后就快速的捉住想要逃走的小大虾子,把它带出水面,用匕首的柄戳它的嘴巴,只见它气恼的张大嘴朝樊守哈气,吐信子。 “这么点大,脾气倒是不小啊!”樊守一脸宠溺的看着小蛇道。 他对大虾子的孩子都如此,如果有了自己的孩子,不定怎么疼爱呢! 下意识的我抚摸到自己平坦的小腹上,心里有点失落。不知道我的子宫究竟还能不能恢复…… “斯斯……”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突然背后传来蛇吐信子的声音,以及树枝和地上石子被碰到发出的悉索声,我猛地一回头,就见到了一条大花皮蟒蛇朝我张大嘴,我吓得“啊”了一声,随即还没反应过来,这条花皮大蟒蛇就尾巴一甩过来,把我卷起来了,我感觉身上被它卷起的地方,骨骼被挤得咔咔直响,血液都不能流通了。不到五秒钟,我整个人就被这条粗壮的大花皮蟒蛇缠住,眼睛想闭都因为被挤压的闭不上。而且已经不能呼吸了! 樊守见状,猛地放下手里的大小虾子,朝这条大蟒蛇有节奏的跺了跺脚,“艹,大虾子媳妇也把我们当坏人了!” 他跺了跺脚,这个花皮蟒蛇对我松了一些力度,但还是不肯放过我。 我这会透过去,赶忙深呼吸着,结果就闻到了大虾子媳妇身上的腥臭味,弄得我咳嗽连连。 樊守忙问我,“落落你没事吧?” “咳咳……没事了,不过它还是不肯放过我。”我挣扎了一下,结果它又缠紧了。 樊守见状,忙让我别乱动。 随后他抬起手臂,在手上划了一条口子,鲜血顿时滴到地上,随后随着风传来了血腥味。我担忧的看向他,“守哥,你干嘛呢?” “没事,我在让大虾子媳妇认出我!”樊守答了我一句。 蛇的视力不强,一般都是靠皮肤感觉来自地面或空气中极细微的振动,它的嗅觉非常发达,蛇的嗅觉接收器官是舌头。所以,蛇经常将舌头伸出来不停的晃动。蛇的舌头有两根分叉,能吸收空气中微小的气味粒子,分辨出不同的气味。 这会樊守割破手臂,滴出血来,果然让大虾子的媳妇认出他来,猛地放开我,嗖溜的游到樊守的身边,朝他吐了吐信子,围在他身边盘成了圈。 我恢复自由,跌坐在地上,拍着胸口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樊守见大虾子媳妇认出他,他就捡起小溪边的郑云凯的鞋子递到它跟前,它吐了吐信子,随后立马就张大嘴,一口气把鞋给吞了!! 要不是樊守发现的快,赶紧缩了手,不然这会他的手都要被它给吞了! “守哥,郑云凯不会被大虾子媳妇给吃了吧?”我见状,有些惊吓的问道。 樊守看了看大虾子媳妇的肚子那边,摇摇头,“没有,它要是吃了的话,肯定肚子是鼓的。郑云凯那小子应该还在,我在这拖住大虾子媳妇,你赶紧去后面的树林里找找郑云凯,找到后,赶紧带他走!” “好!”我闻言,赶忙爬起来,就往树丛里走去。 进入了溪边的树林里,我学着樊守之前那样看矮树丛的枝叶折断的痕迹,终于在一棵松树底下,发现了昏迷的郑云凯。身上的白色衣物都被山上的黄土、血迹、树叶等染成了花的了。他脸上也是被树枝什么划出好多血痕。 我是学医的,所以救醒昏迷的人还是很简单的,按了按他鼻下穴道,然后又掐了掐他中指下的穴道,就让他“呃”的一声吸了口气,睁开了眼睛。 结果刚醒,他意识还不清,伸手就把我给推开,大喊着,“蛇……滚……” 边喊还边手足并用的往后爬着,一脸惊恐的表情。 我被他一推,推到在地,屁股隔在了树枝上,弄得好痛,我恼了,“郑云凯,你仔细看看,是我,陈碧落!我是来救你的!” 一个男人胆子这么小,也真是够了! 郑云凯听到我的声音,这才停止了往后爬去的动作,伸手揉了揉眼睛,朝我看过来,一看清我,随即居然哭了! 而且还是那种大哭特哭起来,“呜呜,你怎么才来啊?我被大蛇缠住了,快死了!呜呜……” 我看到他哭,简直是无语了,伸手撑地起来,然后把他给拽起来道:“快别哭了,赶紧跟我下山,不然那蟒蛇又得缠着你!” 他被我拉起后,听到我这话,吓得一下抱住我胳膊,“那快走!” 我扭头一看,发现他哭的一脸泪水的样子,好恶心! 嫌恶的伸手拂开他抱我胳膊的手,结果他很快又抱住,“这里真恐怖,你快带我下山,出去了,我保证给你酬劳!” “别和我谈钱,不然,我立马丢下你在这自生自灭!”我最讨厌他这种富二代了,以为有两个臭钱就是世界的主宰了! 他听后,忙不敢多说什么,手依旧抱着我胳膊不松开。我拿他没辙,就随他去了。 我领着他走到山下的小田埂之后,他才松开我的胳膊,重重的舒了口气,“这个破地方,真他妈不是人呆的地方!我要马上离开这里!” “你快算了吧,这里的桥断了,要乘竹排才能进出。而且,这天马上要黑了,你在山里走,更危险。”我往前一边走着;一边道。 他就忙跟上我问道:“这就是你之前被拐卖的地方吗?” “嗯。”我答了句。 他好半天没说话,等我们走到村子后面的竹林时,他才突然追上我道:“之前是我不对,不该拿这事,在学校里嘲讽你。就冲着今天你救了我,以后在学校,老子罩着你!” “呵呵。”我拂掉他的手,白了他一眼,嘲讽的笑了两声。 “你这女人别得寸进尺,之前我……” “够了,别说一些没用的了,我问你,为什么杀那条小蛇?!”我打断他那些没用的废话,问他。 他就心有余悸的告诉我,他在树林里走的时候,发现一条小蛇跟着他,吓了他一跳,出于自卫反应,他就把蛇杀了,哪知没多会,一条大蟒蛇就把他卷走了。后来他就昏迷过去。 果然和樊守猜的一样,这郑云凯误把小大虾子当毒蛇,要伤害他了。 我告诉他那是大蟒蛇的孩子,大蟒蛇闻到血腥味来报仇的,他惊呆了,吓着说什么真有蛇报仇这一说啊,随后凑我凑的更近了,一步都不敢和我离开,生怕大虾子的媳妇再找他。 我带他回到村子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整个村子黑灯瞎火的,静的可怕,我不知道去哪,就先打算带他去汪洋那,毕竟他是汪洋带来的。 到了汪洋的诊所门口,我发现汪洋的诊所也没开灯,我想起汪洋临出山洞说的那句话,就有点担心了,他该不是血蛊没有除掉,死了吧? 于是,摸索到了诊所的灯开关,啪嗒一声打开,还好村子里还通着电,一按开,灯就亮了。 我闭着眼睛适应了一下亮光,这会就听到身旁的郑云凯的惊呼声,“靠!汪洋那是在自杀吗?!” 161,守尸蛊菌 我闻言,忙睁开眼看向屋内,顿时也被眼前的情形惊到了!只见汪洋躺在一张病床上,手腕上割破了好大一条口子,血水不停地从伤口往外淌,地下放着一个大木盆装着血。血里明显有东西在游动,不用猜也知道是蛊虫了。 而汪洋的另一只手正挂着血浆在输血,只是血液袋子里的血已经流到底了,眼见着要进空气,但是,汪洋却昏迷了,根本没办法拔针。 我见状,赶忙去把快要输空的血浆吊针给拔了。然后吩咐郑云凯给汪洋包扎手腕的伤口,虽然,郑云凯平时上学总缺勤,可好歹也是学医的,对简单的止血和包扎的治疗,还是会的。没多会,他就把汪洋伤口的血给止住了。 我则探了探汪洋的鼻息,虽然微弱,但还有。 “这汪洋真够可以的,自己一边给自己输血;一边给自己放血,如果不是我们及时赶到,他铁定死了。”弄完,郑云凯一屁股跌坐在旁边的病床上,擦着额头的汗道。 我没说话,而是给汪洋盖了盖被子,看着他面色苍白的模样,有点同情了。他这个人太孤僻了,不肯信任任何人,导致了现在身边连个真正关心他的人都没有。 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真是在汪洋身上一点不假。 见我没有理他,郑云凯就觉得没趣,便问我那里有浴室,他要洗澡什么的。我告诉他在院子后面,并且也说楼上或许还有汪洋以前的衣服什么的。于是,郑云凯就懒洋洋的去了楼上。 没多会他从楼上下来,一脸恐惧的抱住我的胳膊,朝我颤音道:“那个……那个楼上房间有骷髅!” 他说的应该是阿珠的尸体! 其实我一想到阿珠被娃娃虫吃掉的画面,也吓得心跳不稳了,“你抱着我啊,你是医大学生,一具骷髅有什么好吓的?” “我是见过骷髅,可我没见过骷髅上长蘑菇的呀!”郑云凯朝我咽了咽惊惧的口水,颤音道。 “骷髅上长蘑菇?”我愣了一下,随后就打算去楼上看看。 结果我刚抬起脚准备上楼,诊所外就传来樊守那沉稳的脚步声,我忙朝门口看去。 只见樊守脖子上缠着一条小花皮蟒蛇,手里还捧着一些通黄的野果子。一进来,看到我正要笑着,结果目光看到郑云凯抱我胳膊的手上,气的将果子往郑云凯身上一丢,“郑云凯,你小子胆子够大啊,居然占便宜占到我老婆身上了!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郑云凯没想到樊守会突然拿果子砸他,忙缩回手摸被砸痛的脸,朝樊守解释道:“我哪有占你老婆便宜,我是害怕……” 他不说还好,一说,樊守走过来就往他头上赏了几个爆栗,骂他一个大男人的还不如女人胆大,真是丢光了老郑家的脸面什么的。 他这个样子,看起来完全像是长辈教训晚辈的模样。 郑云凯被他砸的抱头鼠窜,躲到角落去了,还扬言出去对樊守不客气什么的。樊守又赏了他几脚,才让郑云凯彻底怕他了,开始求饶。 樊守这才收回脚,解了气,不理会他,跑过来把自己的外套脱了披在我身上。这会我才想起来,之前我把外套脱了堵那个女孩的嘴的事情来。现在穿的是吊带背心,胸前的鸿沟看的清清楚楚的。 我乘着樊守给我披外套的空档,拉了拉背心。樊守就朝我埋怨,说什么以后不许穿低领衣服什么的。我乖乖点了头。 樊守这会才去汪洋的病床边看他,等看到地上的那盆血后,忙去汪洋诊所的后院厨房里拿来一袋子盐,洒在血液里面,顿时,血液成固体状,并且很快上面翻上来一大堆的暗红色虫子的尸体。 郑云凯看到这,吓得啊啊的乱叫,叫完又问这是什么怪蛊虫,他其实对蛊虫有所了解的,只是不精通而已。樊守自然懒得理会他,我倒是告诉他是血蛊,让他最好自己身上有伤的地方,不要碰到这些血,免得中蛊。他忙点头跟捣蒜似得,随后坐在一旁的病床边看着汪洋有点惊魂未定的感觉,估计,今天发生的这些事,是他这辈子都没经历过的,现在有点慌,也是正常的。 “汪洋倒是挺聪明的,用换血的方法来克制蛊虫的生长。”樊守除完血里的蛊虫之后,扫了一眼紧闭双眼的汪洋,说了句。 我就顺便问他,“那汪洋这样,还能坚持多久才会蛊毒大发作啊?” “如果他不在身上继续养蛊的话,一直都可以不发作。但养了,那么没有得到下蛊人血液的克制,他最多还可以撑一个周的时间。”樊守回到我道。 汪洋他每天都会喝一种碧绿的浓汤,为了保持身体百毒不侵的,目的自然是让蛊虫吸附在他身上,不会中毒的。他又怎么可能不养蛊呢? 可汪洋这样的人,自有办法安排自己的事情,所以,我们根本就不用替他操心。 “对了,守哥,刚才郑云凯说在阿珠的尸体上看到了蘑菇!”这会我想起了郑云凯之前说的事情。 我这么一说,郑云凯也怯声附和,“那骷髅上长着红色滴血的蘑菇,我刚才一打开那屋的灯,差点被吓抽过气去!” 樊守一听完郑云凯的话,眉头猛地一拧,“糟了,听着像是守尸蛊菌!” “守尸蛊菌是什么?”看樊守紧张的模样,似乎这种蘑菇很不好。 樊守没回答我,而是赶紧上楼去看了。我好奇的跟了上去。 我们一进阿珠的房间,就闻到了一股子霉臭味儿,我捂住了鼻子往床上看去,只见阿珠的骷髅上密密麻麻的长了好多红色的蘑菇,而且这些蘑菇的顶端还有鲜红的、像血液一样的汁液往下流淌,看起来好慎人! 难怪刚才郑云凯会害怕了。 “守哥,这什么守尸蛊菌,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我想进去看看,樊守却伸开粗壮的长臂,挡住我,不让我进去。我就忍不住又好奇的问了他一遍。 樊守这会赶紧的关了屋内的灯,拉上门,告诉我道:“守尸蛊菌就是一种巫蛊师常用来保护尸体用的一种植物蛊,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樊雅之前给阿珠下的。这樊雅难道不知道这是村子里吗?怎么可以下这样的蛊!” “这个蛊有什么不妥吗?”我看到樊守好像很烦躁的样子,就有点不安了。 樊守看了我一眼,想了想,朝我道:“会引来一些不好的东西守尸体,我们先别管了,尽快离开这就好。” 他说的不好的东西,应该就是一些毒物之类的东西吧,而且是那种很难驯化成蛊的毒物,不然他也不会烦躁,而是很兴奋的告诉我要有好东西来了。 随后我们就下了楼,然后郑云凯又问我怎么洗澡的问题,樊守扫了我一眼,就好像想起什么似地,走到汪洋诊所的后院,把那个太阳能热水器给修好了,再去之前我们住的那栋小楼里给我拿了两套之前我穿过的民族裙,让我去洗澡。 我刚洗完出来,就走到后门处,正看到汪洋已经醒了,坐靠在病床床头位置,和站着双臂交叉与胸的樊守说着话。 我忙止住脚步,只见樊守伸出一根手指,对汪洋道:“合作之前,我要和你约法三章,不然,我根本就不放心你!” “我现在是靠你多一点,所以,处于劣势的我,同意你的任何条件!”汪洋声音虽然虚弱,但是也不失平常的那种孤傲之气。 “爽快!我樊守也不是趁人之危的人,所以,条件不多,只有两条,第一,你不许用蛊害人!”樊守伸出一根手指道。 汪洋为难的皱眉问道,“可是,如果我不用蛊害人,怎么能得到合适的蛊物送给活蛊人续命呢?不给他蛊物,我得不到他的血液,也是迟早会死的!” “你可以在害人前,透露给我消息,我去假装捣乱,和你斗蛊阻止你了,不就行了?”樊守道。 汪洋唇角一扯,冷笑道,“你真当你师傅是个傻子吗?一次或许他信,次数多了,他肯定会怀疑我的!所以,我觉得,我能做到的是不伤人性命!” 樊守听他这么一说,估计觉得有道理,“行吧。” “那第二条呢?”汪洋问。 ℃≡miào℃≡bi℃≡阁℃≡ 樊守毫不犹豫的道:“继续给碧落治疗,让她子宫恢复过来。” “樊守,你到底是把陈碧落当成生子工具的对吧?”汪洋却突然朝他冷了音调,“口口声声说不在乎她不孕,可现在不还是想要让她给你生孩子!” “汪洋你还好意思说,当初如果不是你的乌金水蛭,我和碧落的伢子现在都能喊我爸爸了!我不是不爱碧落,而是很爱,所以,我才想要和她一起有个孩子,你这种人,不懂得什么叫做感情,才会说出这些话!现在,我也不想和你废话了,只问你,第二条答不答应?”樊守气恼的反驳他一句。 汪洋冷冷望着他,“对不起,我宁可不和你合作,也不会答应你的!” “你……” “守哥,你们在谈什么呢?”我不等樊守再逼汪洋,就假装刚走过来,这会脚跨进了屋子。 其实我知道汪洋是什么人,如果他说了不同意的事情,就算是樊守怎么逼迫都会没用的。所以,我才打断他继续逼汪洋。 163,杀蛊 “没说什么。” 樊守看到我进来,忙迎了上来,将甘蔗叶护额给我系上。 他的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他给我系护额的举动,却让我觉得他好柔情。 系好后,他又顺便给我把湿漉漉的头发拽出来,披散开,看着我发了会呆。 “咳咳,你们要是没事的话,就先离开这吧,我需要休息。”汪洋这会轻咳了两声,虚弱的说道。 我闻言,就朝他那边看去,结果一下就看到他病床底下躺着的郑云凯了,“郑云凯他怎么了?” “哦,我们谈事情,他不方便听,就给他洒了点拦盗香。”樊守无所谓的说道。 这也太野蛮了吧?不想让他听,可以让他出去什么的,怎么还直接给他洒拦盗香弄昏迷了呢? 樊守就是樊守,做事从来都是这样霸道野蛮的,我说也不管用,索性就不说什么了。 “汪洋,你最好不要留在诊所,楼上阿珠的身上长满了守尸蛊菌,之前郑云凯不小心闯进去打开了房门,让守尸蛊菌滴汁了,味道很快会引来脏东西。”樊守这会提醒了汪洋一声。 汪洋听后蹙了蹙眉头,眼珠微转几下,思索了一会,才道:“我可是蛊神,一点毒物,还不足以威胁到我。” “反正我提醒你了,听不听就是你的事情。” 樊守说完这句话,就拉着我离开了诊所。 “守哥,我们去哪住?”出来后,我见樊守牵着我的手站在村中间的打谷场没动,于是忍不住问他。 他就伸手揽住我的腰,把我往怀里搂了搂道:“先去之前住的那栋楼吧。” 随后他就带着我回到了那栋楼里,他让我先铺床休息,他去厨房那边打水冲澡。 这里很久没人住了,桌上很多灰,屋顶也有不少蜘蛛网。樊守之前进来的时候,就在屋子周围洒了雄黄和防虫的一些粉末,所以,虫子什么的都一哄而散,屋子里除了有点灰,没有其他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从以前的柜子里拿出被子和褥子,简单铺好床,就先躺下休息了。这一天真的是太累了,一躺下就睡着了。 模模糊糊间,樊守上来了,我感觉到他搂着我不老实了一会,估计见我睡的很香,最终手移到我的腰腹位置不动弹了。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的时候,樊守已经不在我身边,我起床找了一圈也没看到他人,只是在厨房的灶台上,看到他留的一碗玉米渣子粥,虽然只有一碗粥,我却莫名的心暖。感觉又回到了当初。 洗漱完毕,吃完粥,我就走出家门,去找樊守。首先,我去的地方就是汪洋的诊所了,去了之后,我看到门口站着阿泰、郑云凯、玲子和春英,唯独不见樊守和汪洋,以及另一个昨天刚生完血丝蛋的少女。他们这会都伸着脖子往屋内看去。 我见状,好奇的也走过去,刚打算喊他们,就听到里面突然传来一抹痛苦的女声,“啊!你们杀了我……杀了我吧……我活不得了……活不得了……” 好像是昨天生血丝蛋的那个少女! 我闻言,忙拽开一旁的郑云凯,就往里看去。 郑云凯被我突然拽开,吓了一跳,“呃”了一声,这让围在门口的阿泰他们都朝我这边看过来,一个个看到我之后,都出现了呆愣的表情。最后是玲子朝我夸了一句,“蛊婆娘娘,你穿苗裙,真是好看!” 我自从被汪洋用那种像果冻一样的物体泡了之后,皮肤更加白嫩水润,所以,现在别人看我,一般都会出现这种惊艳的表情。 我却不以为意,只问,“里面怎么回事?” 我现在看到诊所靠拐角的那病床上,少女被绑住双手双脚,樊守躬身按住她腿处,不让她乱动。而汪洋没有受伤的那只右手举着一把明晃晃的手术刀对着女孩的肚子那边,好像要对她动手术! 看到汪洋表情凝重的模样,倒是不像杀人不眨眼的魔头,而是救死扶伤的医生了。 “今早阿香喊肚子疼,肚子又开始鼓包,我们以为她又要生血丝蛋了,哪里晓得,她肚子越鼓越大,就和昨天死掉的阿彩一样,所以,我就赶紧去找了蛊公,他就跑到我们住的地方,把阿香给抱到诊所这里来了。汪神……汪洋就说必须尽快给她手术,不然她肚子里的蛊虫就会吸掉阿香身上所有的血肉,破肚而出!”玲子回答我道。 她黑黑的脸上露出惊恐的神色,话末,还揪住一旁阿泰的胳膊,不敢再看屋内的情形了。 阿泰则捉住她的手,劝她不要害怕什么的。 我有点纳闷,阿香昨天生了一颗血丝蛋,照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又生啊,而且还是肚子鼓起来这样胎生啊! 仔细想想,昨天她昏迷之后,好像为了也帮她除蛊,所以,我们把她也给抬到了石台上! 难道是石台有某种催化蛊物的功能,所以,把她们肚子里的那些蛊虫给催的在肚子里直接孵化生长了? “啊……好痛!”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阿香又一次痛呼出声,弄得我好揪心。 “汪洋这里没有镇定剂吗?”我实在是不忍看她这样痛苦的喊下去,心想用拦盗香迷晕她在做手术也行啊。 汪洋这时正在比划着怎么下刀,所以并没有理会我的话。樊守倒是扭过头扫了我一眼,告诉我这里没有什么镇定剂,而且给阿香洒了拦盗香都没能迷晕她。估计是她太疼了,根本就没法进入昏迷状态的。 就在樊守扭头和我说话的这会,只听噗哧一声,一股鲜血喷到了樊守的脖间,他忙回过头看向病床上,只见汪洋已经一刀伸进阿香的肚子里,剖开了一个口子,然后将手术刀扔在一旁的工具盘子里,单手伸进去就开始在阿香的肚子里掏了一下,疼得阿香直抽搐。要不是樊守按着她,她这会铁定摔到地上去了。 汪洋翻了一圈,终于紧拧的眉头一松,从她的肚子里拽出一只还带着血管的镇兽蛊! 他用剪刀剪断了血管之后,阿香就不再喊痛,随后“呃”的一声,头一偏,身体软了下去,不知道是生是死。 樊守赶忙松开她的腿,探了探她的鼻息,最后猛地缩回手,惊愕道:“没气了!” 也就是说,她死了?! 我这下再也看不下去了,跑进屋,来到阿香身边,伸手就给她按压心脏,再给她口对口的输空气。 “别弄了,没用,她身上的血液都在这只吸血的怪物身上,你救不活了。”就在我按压了几分钟后,汪洋这会突然出言提醒我道。 他的声音很淡漠,仿佛死的不是人,而是一只蚂蚁一样。 虽然他说的话很直白,但确实是事实,我闻言,泄气的松了手。 樊守见状,就赶紧将我拉到一边的病床上坐下,劝我道:“我们已经尽力了,老婆,你别太难过。” 他劝我不要太难过,可他自己脸上的表情比我显得还悲痛。随后玲子她们跑了进来,趴在阿香的身上就哭了起来。 阿泰一直劝着都没起作用。 “这个蛊虫好像变异了……”就在玲子她们哭的死去活来的时候,汪洋却将刚才取出来的这只镇兽蛊放在医用托盘里,仔仔细细的打量了它一下,朝樊守道。 樊守走到他身边,从兜里掏出匕首,用尖端对准镇兽蛊的头部,气愤道,“不管它变没变异,都留不得!” 话末,就要一匕首刺下去。 然而就在关键的一刻,汪洋将托盘往后一缩,让樊守扑了个空。 “别冲动,留下一个存活的个体做研究,将来也好知道樊雅和活蛊人养这种东西的目的是什么!” “少给我来这一套,你不会是想留下一只,自己养吧?”樊守却不信他的话,执意伸手要一匕首杀死这只镇兽蛊。 “可以你们养。我只想研究而已。”汪洋淡淡的解释道。 “我才不养这怪东西……” “守哥,我觉得汪洋说的这句话不无道理啊!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只有搞清楚这东西究竟有什么用处,才能知道樊雅他们养这个的目的是什么!所以,这只留着养一段时间,观察一下也行。”我附和汪洋道。 本以为樊守会听我的,哪知他却一把夺了汪洋手里的托盘,一匕首正戳镇兽蛊的头颅上,随即镇兽蛊发出吱吱吱的怪声,身体扭得剧烈起来。随即,樊守又撒了一把盐在镇兽蛊身上,只见它渐渐的不动了,身体化成一滩血水。 “守哥……” 我不解的望着他。 樊守俊朗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愤怒的表情,“老子不喜欢你顺着他说话!” 164,樊汪合作一 说完这句话,他就拽起一旁的绷带,将匕首的尖端擦拭干净,就气鼓鼓的走了出去。 我有点尴尬,不知道该追不追出去。 “莽夫!”汪洋不屑的冷哼了一下,随即在我闻声看向他的时候,他也看向我,目光里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愫,“你跟着这样冲动易怒,情绪化强的男人,真的幸福吗?” 樊守的这些缺点,一下被汪洋说出来,让我有种被打脸的感觉。 “幸不幸福,真不劳你操心!”我回了他一句,就赶紧的追出去了。 要是以前,我一定不敢和汪洋这样说话,可现在,我不想让自己看起来那是那么的软弱好欺,毕竟我现在代表的不仅仅是我自己,还有樊守。 我追出来之后,看到樊守并没有走远,而是背靠在门口的大枣树下,一只脚后屈着,踩在树干上,双手插在裤兜里,抬头望着满树的紫红的枣子失神。 他穿着的是我之前给他搭配的衣服,墨蓝色休闲衬衣,深灰色裤子,马丁鞋什么的。他的身材很好,穿什么样的衣服都好看,但是不管是什么衣服,他穿在身上,都会有种霸气的感觉,这会他的衣领扣子解到第五颗,露出了结实的胸甲线,再加上这样仰头看着树顶的,侧脸的轮廓更加分明,喉结也凸显出来,男性气息颇浓。简简单单这样一个随意的动作,都让我觉得帅气。 他听到我走近的脚步声,第一次没有朝我看过来,而是依旧看着树上的枣子失神。 我走过去,拉了拉他的胳膊,“守哥,你生我气了?” 我这是第一次哄他,说实话,我从来不会哄人,特别是男人。 “没有。我刚才只是在气自己而已。我真特么的没用,眼睁睁的看着阿香她们死掉,我却救不了!我恨死那只镇兽蛊了。偏偏你还帮着汪洋说留它活着,心里有点火。”樊守见我拉他胳膊,就手一转,反将我的手腕捉住,把我拽到了他的怀里,紧紧圈住。 被他这样紧紧抱在怀里,他身上有淡淡的草木香味,很纯朴很自然的味道,让我很安心。 听到樊守这句话,我心里有点愧疚,因为,我居然忘了,樊守是个真性情的男人,他刚才见自己没有救活阿香,自责不已,本来就像杀了镇兽蛊泄愤,可偏偏汪洋和我还阻止他,他发火也情有可原。 “我知道了,以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守哥你做什么事情都有你的道理。” “落落,你真的是个善解人意的老婆,娶了你,我真的好走运。”他听到我这句话,低下头亲了我额头一口,深深的舒了口气,“不过老婆,你会不会觉得我很没用?” “为什么要这么觉得?”我抬起头反问他。 他垂下长睫眸,声音很小的说道:“我没有钱,没有势,学历也不高,脾气还不好,蛊术更是半吊子……你跟着我除了吃苦就是遇险……你难道不觉的我没用吗?” 看来两次没有救活阿香她们,樊守心里有了挫败感了,开始怀疑自己了。 “嗯。是的,我觉得你好没用!”我肯定的回答他。 樊守闻言愣了一下,朝我眨了眨明亮的眼睛,“喂,陈碧落,你真这么觉得的?!” “是啊,你自己都开始这么觉得了,我自然也会这么觉得!”我认真的朝他说了句。 他皱了皱眉头,随后又突然明白我的意思了,眉头一下舒展开来,“既然敢真的这么认为,晚上我就让你知道我到底有没有用!” 他故意坏坏的朝我挑了挑眉,手不老实的移到他喜欢的那对上去,惩罚性的压了压。我立马就害羞的脸发烫了,“别闹了,打起精神来,接下来还有好多事情要你处理呢!” 我这么一说他,他才收了手,“那你说,我到底有没有用?” “好啦,你有用,不管什么方面,我老公都是最棒的,谁都比不上!” “这还差不多!”他这才满意的捏了捏我的脸颊,随后眸里宠溺的目光收走,一脸严肃的道,“玲子和春英,接下来不能在又任何闪失了!走,先把阿香的肚子剖开,仔细看看里面有什么!” “好!” 随后我和樊守就重新回到了诊所,这时汪洋却已经拿出很多的大小不一的手术工具刀,并且吩咐阿泰将玲子和春英带走。 可阿泰根本不肯听他的,汪洋眼一眯,阿泰就捂住了脖子处,痛苦的喊出声,“啊……汪洋你对我下蛊了?” “都出去,我需要给阿香解剖,看看肚子里到底有什么蛊虫。”汪洋冷冷的说道。 玲子一听要给阿香解剖,当场就吓晕了。春英也吓得面色发白,惊恐的看着阿香剖开的那条肚子上的口子。 “你不是已经拽出蛊虫了吗?还……啊……”阿泰想反驳汪洋,可看到玲子到底,伸手要去拉她,结果脖子上传来疼痛,痛的他又缩回了手。 樊守见状,几步走到阿泰身边,猛地大掌敷在他的脖子处,用另只手捶打自己的手背,发出细微的震动感,不一会,阿泰就嘴一张,吐出一只很小的飞虫来。飞虫被口水沾着好半天抖动翅膀才飞起来,重新飞向汪洋的眉毛里面藏起来了。 如果刚才我没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到这小虫子! 这汪洋真是身上没有一处不藏蛊虫的! 阿泰吐出小虫子之后,就立马脖子不疼了,气愤的瞪了眼汪洋,刚想发作,就被樊守制止了,“好了,赶紧带玲子和春英离开吧,好好保护她们,有什么不对劲立马来找我。” 阿泰这才收了怒容,朝樊守恭敬的点点头,随后抱起玲子,又朝春英催了一声。春英这才回过神,跟着他离开了。 他们一走,郑云凯这会就从后院进来,手里端着一盆水,脸上露出吃力的表情。 一个大男人端盆水都这么费力,真是衰! 他把水端到病床的床头柜,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向汪洋,“汪老师,还要做什么吗?” 汪老师?郑云凯怎么突然这么称呼汪洋了?难不成,汪洋收他为徒了? “解剖!我的手受伤了,没法解剖。”汪洋扫了自己的手腕一下说道。 郑云凯闻言,就咽了咽惊惧的口水,最后看向我,“汪老师,我解剖不行啊,不如让陈碧落解剖啊?” 我闻言,目光移到阿香的尸体上,顿时背后出了冷汗。这可是熟人啊,我怎么敢解剖啊?就是不是熟人,我之前也不敢解剖的…… 这郑云凯真的是会给我找事! “她一个女人,你让她干这个?亏你能想得出来!”樊守朝郑云凯瞪了一眼,随即把衣扣一解,将衬衣脱下来扔给我,让我去外面等他。他就拉开郑云凯,拿起一把手术刀仔细看了一眼,然后就开始要给尸体解剖。 汪洋就在他下手的时候提醒他,告诉他这是什么手术刀,主要用来做什么的。樊守没有说什么反驳他的话,而是按照他说的去下刀。 我看他们也算配合的协调,就赶紧出去了。 出来没多久,郑云凯也出来了,然后我就问他,“你喊汪洋汪老师,是不是他收你为徒了?” “是啊,我昨晚身上又中蛊虫了,差点死掉,我让他救我,他说和我非亲非故的不想救,还说之前为了七七冒险救我,是卖给她一个面子。可她的面子还没大到,让他可以救我两次。然后我就问他,怎么才能救我。他就说除非我是他徒弟……那你知道了,为了保命,我就肯定是答应他了!”郑云凯走到枣树边,拿脚踹了树一下,顿时树上掉下来好几颗枣子,砸的他捂住头,看着树顶,骂了一句粗话。 我则捡起了枣子,擦了擦吃了一口,别说还真甜! “你做汪洋的徒弟也好,他那个人确实需要个人陪在身边。” “得了吧,等出了这破山,我才不理他呢!”郑云凯从我手里夺走一颗枣子,也学我这样在衣服上蹭了蹭,然后咬了一口,随即眉毛一挑,“这枣子不错啊!” “我劝你还是最好不要那么做,汪洋绝不是你能惹得起的。”我劝他道。 他却不以为意,又踹了踹枣树,掉了一些枣子,给捡起来擦了擦吃了。一边吃,还一边说他以后要把这棵枣树挖到南京家里的后院给种起来什么的。 等郑云凯吃枣子吃的打嗝了,樊守和汪洋两个人才完事,只见樊守用白床单裹着阿香的尸体走到打谷场那里后,找来柴禾就点着了,把阿香的尸体焚烧掉了。 我看着大火中的尸体,不禁走到樊守身边问他,“守哥,你们解剖看到什么了?” “我看不出来,血肉模糊的。但汪洋说子宫壁上吸附着好多虫卵,他怀疑是樊雅给她们从口中下的蛊。一会我们就去找玲子她们。” 樊守回答我的时候,汪洋也走了过来,看了看被烧的尸体,朝我们道,“我找到方法给玲子她们除蛊了,不过我虽然和你合作了,但不表示,我会帮你救曾经害我的大樊村族人!” “那你开个条件,说要怎么样才能救?!”樊守立马就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了。 165,樊汪合作二为亲们加更 “樊守,你最大的优点就是爽快!”汪洋这会上扬唇角,朝他微微一笑,“我给玲子她们除蛊没问题,但是,我要一枚她们生的那种蛋!” 我本以为汪洋会提什么无礼条件,却万万没想到,他居然提的条件是要一枚这样的蛋! 樊守闻言,低头考虑了一下,随后问他,“你要那镇兽蛊的蛋做什么?” “养啊。”汪洋也不隐瞒自己的目的。 汪洋这样直白的回答出来,反倒是让樊守愣了一下,然后眼里露出犹豫的神色。 汪洋就劝道:“两条人命,一枚蛋来换,怎么算都是稳赚不亏的买卖。” “别和我说买卖,这是人命!”樊守猛地打断他的话,然后深吸一口气,“我同意。” 汪洋眼前一亮,“识时务!” 樊守别过头不去看他,而是看着被大火吞没的阿香尸体,表情沉重。 我知道他很为难,他知道汪洋要那枚蛋养,一定不安什么好心,可是,为了玲子和春英,他只能豁出去这么做了。 随后汪洋找了一些雄黄酒、穿甲粉、西药等物,让郑云凯用方便袋提着,跟着我们往玲子家走去。 玲子家在祠堂左边的一栋木头小楼里,楼后面就是一条小溪,这条小溪也就是西山后面那条。 可能是因为长时间没人住的原因,所以,玲子家的这栋木头小楼有点歪了,一楼的门板都裂了好几道口子。 我们进来就看到阿泰正和玲子坐在堂屋的竹编的椅子上说话。一看到我们进来,阿泰急忙起身迎接樊守,“师傅,你们怎么来了?” 樊守就告诉他,汪洋已经找到怎么除玲子她们身上蛊的方法了。 玲子一听,惊喜的跑过来,朝汪洋和樊守鞠躬道谢。 樊守忙说不用,让她坐下。 她就坐下了,汪洋就坐在她身边的椅子上,问她,“知道樊雅怎么给你下蛊的吗?” 玲子听到他这么问,脸上浮现出一抹惧色,目光里闪烁出泪光来,“她先让碧蛇毒僵我们,然后就往我们嘴巴里灌水,那水喝到我们的肚子里后,就开始疼……之后就每个月都不来月事了,接着就……就那样了。” 毕竟在场好几个男人,玲子也不好意思说下蛋的事情。 说完,她就低下头,手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泪水啪嗒啪嗒的滴在她的手背上。 汪洋闻言,点点头,“果然是这样下的蛊,樊雅肯定是在水里下了镇兽蛊的卵。这种卵就和水蛭卵一样,进入人的腹腔吸附,转化成幼虫。而女人每月都会来月事,一些大一点的幼虫就都吸附到子宫壁上,在例假期子宫内膜破裂即将脱落的时候,把内膜吸附在身上,做成保护它的外衣,自己则吸收着内膜上的血液成长。然后往外拱出,想要孵化成成虫!” “原来那不是蛋!难怪我说怎么壳那么软呢!”我小声说了句。 我这话一出,就见玲子把头低的更狠了,估计是不好意思了。 我就觉得愧疚了,忙轻咳了一下,问汪洋,“那你什么时候给玲子除蛊啊?” 汪洋就从兜里拿出手机,按开屏幕看了看时间,看完道:“一般到了吃饭的点,这些幼虫就会活跃起来,所以,等午饭的点,就给玲子和春英除蛊。现在还有一个小时左右。” 他这么一说,我们才想起来,大家忙活了一上午,可都饿着肚子呢! 阿泰闻言,就赶紧去厨房,说是打算做午饭了。樊守这大男人主义的脾气,自然不可能做饭给汪洋他们吃,所以,我和玲子进去帮的阿泰。 而郑云凯则被汪洋使唤去找春英了。 估计郑云凯实在不熟悉村里的环境,等我们把饭做好了,菜都摆上桌,他才和春英走进屋,而且郑云凯还一瘸一拐的,据春英说,他是半路看到一只老鼠,吓得摔倒在地,歪了脚的。郑云凯却尴尬的狡辩道:“才不是呢,我不是怕老鼠……我是它突然出现,我不知道,才被吓到的!” 想到他在医大横行霸道的样子,我就忍不住想要逗他,于是,他话音刚落,我就指着他脚下,大喊道:“呀,快看老鼠!” “啊!”郑云凯闻言,吓得一跳老高,直往后退了好几步。 “哈哈哈……”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忍不住笑出声来了。 叫他以前欺负我! 我一笑,小点低的玲子和春英也忍不住掩嘴笑了起来。 樊守则轻咳了两声,忍住笑意,朝我道:“好了,别闹了,把筷子拿来,我们吃饭吧。吃完饭还要除蛊呢!” 我就收了笑,把手里拿着的筷子一一摆放下来,摆到汪洋那边的时候,我看到他嘴角也扯了扯,被我刚才那样逗乐了。 其实,汪洋这样纯粹的笑容看起来真的很暖人,我不禁多看了两眼。 “摆筷子怎么摆的这么慢?!”樊守恼怒的声音突然响起,我才发现,我居然看着汪洋发呆了好一会,难怪樊守会生气了。 樊守这人哪都好,就是这脾气不好,对我的度量也不大。 等随后大家坐好,吃了饭,我和春英她们收拾碗筷进厨房的时候,春英偷偷摸摸的给我递来一枚血丝蛋,然后就跑开了。 我想起汪洋之前和樊守提的要求来,就朝汪洋喊道,“汪洋,你过来一下。” 樊守这会正在和阿泰用稻草杆编草绳,这是按照汪洋的要求做的,是用来一会除蛊的时候,绑玲子和春英用的,估计除蛊的时候会很痛。樊守听到我喊汪洋,扭头朝我这看了过来,我故意将手里的血丝蛋朝他扬了扬,樊守立马就明白我喊汪洋的原因了,就没说什么,继续撮草绳去了。 汪洋走来,就把厨房的门虚掩了一下,目光落在我手里的血丝蛋上,“这就是那个镇兽蛊的蛋吗?” “嗯。这是刚才春英给我的。”说话间,我将手伸过去,把蛋递给他。 他伸手从我手心里接过蛋,我就感觉到他手指的冰冷来,我发现,他的手指比以前更冰冷了! “你迟早是我的!”就在他收走了那枚蛋,用手帕包好,放进裤子口袋里之后,他突然朝我道。 我被他这突然的一句话弄得一怔,抬头看着他的眼睛,只见他眼中闪现出一抹坚定的目光。 “汪洋,你是个很爱干净的人,而我是樊守的,如果你得到我了,不就不是干净的了。你一定不会开心的,所以,别再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我劝道。 被汪洋这样的魔头惦记上,绝不是好事。如果我能劝通他,再好不过了。 可汪洋却突然拽住我一缕头发,凑到鼻尖闻着,“除了你,我对什么东西都洁、癖!” 说到后面两个字的时候,他语气故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也变得灼热起来。 我看到他这样的眼神,有点后背发寒,头一偏,将自己的头发收回,“你死心吧,我只爱樊守。” “话不要说的那么满……”他头一低,唇瓣贴在我耳边轻声又道,“我汪洋要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就算得不到,我也不会让别人得到!” 他这话明明是笑着对我说的,可我听到后,感觉到彻骨的寒意,心都被冻结了一样,骤然一停,呼吸也止住了。 不等我再反应,他已经转身拉开门要走出去了,结果,他一拉开门,就见樊守正走到门口处,两个人对望一眼,眼中都浮上了较量的目光。几秒钟后,是汪洋率先移开目光,推开樊守走了。 他一走,樊守就走进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担忧道,“老婆,他没欺负你吧?” “没有。”他确实没有欺负我。 樊守这才舒了口气,“以后尽量少和他单独接触,免得吃亏,听到没?” 我笑着点点头,“好。” “真乖。”樊守伸手捏了捏我的鼻子宠溺的道。 等我们出去后,只见汪洋就让郑云凯去厨房拿了两个大碗,然后他在碗里放上之前带来的那些药材,随即用开水冲了半碗褐色的药水,本以为这样让玲子和春英喝下去就可以了。哪知他随后又吩咐郑云凯和阿泰道:“你们将玲子和春英绑在屋外的桑树上。” 阿泰和郑云凯就照着汪洋说的,把玲子和春英用草绳绑好在桑树上。汪洋就转过头对我道:“一会她们喝完药,你记住把甘蔗叶护额拿下来!” 他这话一出,不等我开口,樊守就警惕的望着他,“你想干嘛?” 166,樊汪合作三 “这药里还需要巨毒蛇胆。”汪洋淡淡的回了句。 “你身上不是有烈焰蛇吗?用它的蛇胆就好。”樊守目光移向汪洋的脚下裤腿处,因为汪洋的烈焰蛇就盘在他的脚腕上。 “就因为这两个女人,我就得损失掉养了五年的烈焰蛇蛊?你真是想多了!”汪洋白了一眼樊守,就冷眼看向我。 随后樊守怎么说他,他就是不开口了,反正是你爱咋滴咋地。 而我在樊守和汪洋争论的时候,我已经拽下了头上的甘蔗叶护额,过了不到一分钟,我就感觉脚下爬来一些蜈蚣了,随后天上也飞来一些毒蜂。 樊守猛地转过身看向我,一看到我的甘蔗叶护额拿下来了,他气恼道:“陈碧落!” “你别着急和我发火,看到有毒蛇过来,就赶紧抓!”我这会抖着双脚,不让爬虫往我脚上爬来。 樊守见拿我没辙,就从兜里掏出一把黄的雄黄粉末,洒在我身上,让我站在原处不要动,他则和阿泰等待着毒蛇到来。 郑云凯胆小的很,这会直接躲到屋里的门后去了。而汪洋则开口说道:“第一波是爬虫,第二波是飞虫,第三波才会爬来毒蛇,所以,还得有一会。”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樊守纳闷的问他。 “上次陈碧落拽掉甘蔗叶护额的时候,我观察过。”汪洋淡淡道。 我发现他好细心,难怪他没有经过正规的巫蛊师教,自己也能练成蛊魔了! 樊守听到他这话,脸上浮现出一抹敬佩的表情。 过了大概十分钟左右,果然我的身边开始爬来几条花色鲜艳的毒蛇来。 樊守他们是巫蛊师,对于扑捉毒物来说很简单,阿泰用厨房的火夹一把夹住一条毒蛇放进蛇皮袋里,就轻松搞定了。 樊守却搬来一个很大的蛊坛,扎破我怕的手指,在坛子里滴了几滴血,顿时围着我的那些毒虫子都一个个爬进蛊坛里,樊守还让阿泰把剩下的那几条毒蛇也捉住放进去,就连忙给我戴上了甘蔗叶护额。 弄妥之后,阿泰把蛇皮袋子里装的那条毒蛇用石头砸死,取出胆,递给汪洋。 汪洋用针戳破胆的薄皮,将里面的胆汁分成两半的放在两个碗的药汤里,再让阿泰和郑云凯喂玲子和春英喝了。 刚开始喝下去的时候,玲子和春英没什么反应,到了十几分钟后,两个人的脸上就和煮熟的虾子一样变得通红的,嘴巴也变得乌紫,她们开始痛苦的扭动身体,汪洋又吩咐阿泰,“给她们嘴里塞上毛巾,不然一会抽搐会咬伤舌头。” 阿泰这会本来就担心玲子担心的快哭了,听到汪洋的话,赶忙把外面竹竿上晾着的毛巾拽下来,塞到玲子和春英的嘴里。 刚塞进去没多久,她们就开始身体扭动的更加厉害,被绑在桑树上的手脚都痉挛的模样,眼睛也翻上去,她们嘴巴被堵发不出声音,可喉咙处却发出了“呃”的痛苦声音。 阿泰看着玲子这么痛苦,急的问汪洋,这样有没有事,汪洋很淡定回了他一句,“她们越痛苦,说明越有效果。那些幼虫开始在她身体里不安的乱窜了。” 他语气很轻松,可我听了之后,更加为玲子她们揪心了,“没有办法减轻她们的痛苦吗?” 汪洋没回答我。 我就赶紧看向樊守,只见他想一想,走到玲子和春英的身边,举手快速的朝她们两个的后颈处劈了两记手刀,她们就头一低,昏迷过去了。 阿泰看到这心疼玲子,心疼的眼泪啪嗒掉了下来。樊守见到他这样,骂他没用,随后却又从我兜里拿出面巾纸递给阿泰了。 阿泰擦了擦眼泪,就别过身不去看玲子那边。 玲子她们昏迷之后,又过了一会,我就看到她们的鼻孔、耳朵、眼眶、嘴、腿下等地方,开始往外爬出来一些米白色的小虫子,估计这些就是镇兽蛊的幼虫了,它们爬出来之后,就在桑树干上往树上爬,但爬了一半的位置,都像是突然被什么气味给熏到了,一条条从树上掉下来,在地上团成圈,一动不动的似乎死掉了。 等虫子都爬出来后,玲子和春英的脸色才恢复正常。 汪洋就开口了,“她们没事了。” 阿泰一听到这话,赶忙跑到玲子那边,用匕首割断了草绳,把她给抱回了房间。春英则瘫倒在地,我要去扶,樊守没让,而是他跑过去把她抱进了堂屋的凉床上,盖了被子让她休息。 地上的那些镇兽蛊的幼虫尸体就地上密密麻麻铺了一层,像是雪花,我忙问汪洋怎么处理。 汪洋说:“这种东西烧了比较好。” 闻言,我就拿扫把将地上的镇兽蛊幼虫扫了,要准备拿门口堆得柴禾烧,却被汪洋止住了,“用桑树枝烧才行。” “为什么?”我纳闷了。 “桑树枝又某种成分可以解蛊毒。以前古代人中蛊,有时候会拿桑树叶泡水喝。”汪洋朝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原因。 他这样让我想起了之前我生樊守气的时候,和他在一起,他对我就是又问必答的。现在他这样,倒是让我有种熟悉感。 “汪洋,你要是能变好就好了。”我脑袋一热,就脱口而出的朝他劝道。 汪洋眼里划过一丝诧异,随后归于平淡,“我天生不傻,所以,没法和你们一样,做这些傻事,还认为是好事!” 说完,就转身往诊所方向走了。郑云凯见状,忙跟着他去了。 看到他单薄的背影后面,跟着一瘸一拐的郑云凯,我倒是安心不少。 之后我找来桑树枝点着那些镇兽蛊幼虫的尸体,眼看着它们在火里烧的啪滋炸开,慢慢成了灰烬,重重的吁了口气。玲子她们终于除了蛊,以后再也没有事情了! 不管怎么说,这次多亏了汪洋帮忙,虽然他要走了一枚蛋做酬劳,我心里对他还是感激了。 等玲子她们醒来之后,樊守见天色还早,忙吩咐阿泰带着她们离开这,说是那些守尸菌蛊很快会招来一些脏东西,她们要是走晚了,就很容易遇到危险。 阿泰就赶紧带着玲子她们离开,她们走到诊所门口的时候,郑云凯见状,忙问汪洋他可不可以一起走,汪洋想了想,就同意了。郑云凯兴奋的连招呼都不打,就跟着阿泰他们走了。 他们一走,这大樊村就剩下我们三个了,彼此看了看,樊守就问汪洋,“你为什么还不走?” “我和你的目的一样,寻找新的蛊物。”汪洋回答完这句话,就去了诊所里面,并且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樊守见状,白了他紧闭的大门一眼,伸手搂着我的腰道:“老婆,咱们今晚就招野毒物,如果收获好,明天我们就出村!” 我点头说好,他就说晚上要忙活,所以下午我们就休息。随后就打横将我抱着回了我们住的小楼里,一回去,就把我扔到g上,“老婆,昨晚你睡的太香,我就没要你,现在补上……” 说话间,就坏笑着眯着眼朝我扑了过来,就和饿狼扑食一个样! 毕竟和他做过很多次了,所以,这会也不挣扎,更不像以前那样害羞了,配合着他的索取。没想到,一下就让他兴奋起来,力气更大,速度更快,让我很快丢失意识。 他还特意在我快要到达的时候问我,“你老公有没有用啊?” 这家伙还记着之前的话呢! 我早已经意识被他弄得丢失了,轻咬着他的肩膀,说他很棒,让他愉悦的大笑几声,然后就加快了速度…… 结束后,他就搂着我睡着,唇贴在我的耳边轻声说着:“老婆你身体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蛊,让我甘愿为了你精力耗尽……” “哎呀,你真没正形!”我被他说的不好意思了,拉起薄被子,将脸挡住了。 他就哈哈笑个不停,虽然害羞,可我心里却甜蜜蜜的。 —————— 晚上我们吃过晚饭,樊守就拿着手电筒,带着我去后山找毒物去了。樊守招毒物的方法本来是用药粉,现在却用我的血了。在家的时候,他就挤掉我手指上几滴血带上,这会涂在他的手心里,等着毒物上钩。别说,这招真管用,没多会,他带的蛊坛里,就装了十几种毒物。 可樊守不怎么满意,说是这毒物不够厉害,对付普通人还行,对付像活蛊人那样的人物是根本不行的。 想想,他打算去前面的一座吹风蛇多的山里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更毒的毒物。我就跟着他一起去了,可过去之后,找到将近凌晨,也只是找到几条吹风蛇而已,并没有找到更毒的毒物。 樊守和我就有些失望的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山回村了。 结果我们刚收拾完,躺下准备休息,樊守的手机就响了,他懒洋洋的从破旧的床头柜拿起来一看,顿时,整个人坐起身来,接了电话,“老族长?怎么了?” “阿守,你怎么会养了一只镇兽蛊啊?造孽啊!你这小子……哎呀咧,我快要被你气死了,赶紧的给我回来!”老族长气的说话都不怎么利索了。 樊守还想问他句怎么了,哪知就没信号了,在怎么打就打不通了。 “老婆,咱马上就回去吧!”樊守挂了电话,就朝我皱眉说道。 我刚才也听到他和老族长的说话内容了,所以知道上海那边一定出事了,于是二话没说,爬起来就和樊守收拾东西。 收拾完毕,我们就提着行李、带着虾伢子(大虾子的孩子)。和毒虫什么的,往山外走去。 刚走到诊所门口,准备和汪洋道别的,就听到楼上传来汪洋的笑声,“哈哈哈,是时候收获了!” 167,步步为谋的汪洋 听到汪洋这话,我和樊守对望一眼,樊守道:“这汪洋不知道又在搞什么鬼,老婆,你先在外面等着我,我进去看看。” 我刚要点头,可樊守又忙道:“不行,每次我一离开你,你准保出事。你……你还是和我一起吧!记住,跟紧我!” 他就放下手里提的行李包,牵着我的手往诊所里面走。 一推开诊所的门,顿时诊所里就传来了一股尸体腐烂的臭味来,恶心的我直反胃,樊守却使劲的嗅了嗅,然后厚重的眉毛拧紧,嘴里自语道:“这臭味像是守尸菌蛊的味道……” 说完他忙从兜里取出雄黄粉末拍在我身上,又嘴里唤了招蛊声,从手心里放出一条金黄色的蚕蛊放进我的头发里,我随后能感觉到那金黄色的蚕钻到我头发根部趴着了,痒痒的,我打算伸手来挠,被樊守给制止住了,“别动,这是我养了十年的金蚕蛊,是我身上最厉害的蛊了,今后留给你防身。它很敏感,一有点风吹草动的,就出来咬,你手指碰到它,它都不会放过你。” “那你给我了,你怎么办啊?”我收回挠头的手,感动的望着他。 金蚕蛊我是知道的,以前听汪洋说过,说蛊的种类大致分为十三种主类:螭蛊、蛇蛊、金蚕蛊、篾片蛊、石头蛊、泥鳅蛊、中害神、疳蛊(毒蜂蛊)、肿蛊、癫蛊、阴蛇蛊、生蛇蛊、三尸蛊。 其中有三大最毒蛊虫; 疳蛊(毒蜂蛊):又谓之“放疳”、“放蜂”。具体就是用端午节招来的蜈蚣、毒蛇等毒物晒干研成粉末,放在蜂蜜里,各种调制,然后引来毒蜂来养成毒蜂蛊。 三尸蛊(三色蛇蛊):苗族部落养蛊成风,极其擅长巫术和制蛊。其所作的毒性最猛烈的蛊中,最出名的是“三尸蛊”。此蛊做法不详,只知道是由蓝、红、白三色毒蛇制成。此蛊投于仇人身中,潜伏片刻后立刻发作,毒性异常猛烈。此蛊寄宿在宿主身体里,吸食宿主精血并注入毒液。使宿主全身痉挛、起毒疮,至死方休。 金蚕蛊:据说这种蛊不畏火、盐,雄黄,最难除灭;而且金蚕蛊还能以金银等物嫁之别人。叫什么嫁金蚕!而且毒素很强,被咬的人畜先会产生幻觉,然后会觉得自身被万条虫子啃咬,自己伸手拽掉自己身上的皮肤和肉,直到自己死为止,手里还抓着自己的肉…… 所以,金蚕蛊土话又叫“生撕肉”。 当初听汪洋介绍的时候,他还特意拿出两条一模一样的金蚕来给我看,详细的讲解了一下,说,那两条金蚕,其中一条头上有小肉角的才是金蚕蛊,另外一条叫金蚕王。金蚕蛊和金蚕王要分开,它们是两种虫类。金蚕蛊是苗族人民养的毒害仇人的毒蛊虫,而金蚕王是蚕中之王,通体金黄,身体比普通的蚕大一倍。这两种虫子在云南比较常见,苗族巫蛊师经常服用金蚕王。因为传说金蚕王是一种补品,可以增加修行。 金蚕蛊不好养,汪洋说他养了五条,最后只剩下一条,至今才成蛊,他还不敢带在身上,因为有时候它并不听他的使唤。没想到,樊守却养了一条金蚕蛊近十年! 养了十年的蛊虫,自然是有感情的了,樊守肯给我,就说明他有多在乎我了。 “我身上的蛊虫多的很呢,别担心我,你跟紧我,一会恐怕会有不少脏东西进来。”樊守却无所谓的摆摆手,随即就朝我嘱咐了一句,往楼上走去了。 我也就不多想了,赶紧跟上去。 樊守蹭蹭的上了楼之后,我还在底下,因为我感觉这楼梯很不好走,上了白色的霉,踩上去滑滑的,我怕摔倒,特别小心的走的。 等我上去的时候,樊守已经走到了走廊的位置了,走过去之后,他突然朝我喊道,“趴下!” 我就赶紧趴下,这时他身体也趴下了,我趴下的一瞬间,就感觉到头顶处传来“嗡”一声,随即就是什么昆虫飞过我的头顶,翅膀传来风,都震得我头发拂动了一下。我赶忙小心翼翼的抬头往上方看去,只见屋顶处趴了好多的翠蜻蜓!另外还有一些我说不上来的红色甲壳虫、大黄蜂等昆虫。偶尔也还有几只在走廊处飞来飞去的…… “毒物恐怕都被守尸菌蛊吸引来了,你趴在原处,我进去找汪洋。”樊守小声吩咐我一句,他就开始往阿珠的房间蹲着身子走过去。 我这会早被屋顶那些毒昆虫吓得汗水滴答滴答的和下雨似得落在地上,听到樊守的话,都不敢回应他,只担忧的看向他。 只见他走到阿珠的房门口,从兜里拿出匕首,顶在门上,一点点推开门…… “嗡……”一声,一大群的黑色马蜂从门里涌了出来,还好樊守反应灵敏,猛地趴在地上,那些马蜂就这样飞出来,在走廊处来回窜飞了一会,就一只只的都爬上了屋顶,安静下来。 樊守看了我一眼,估计见我没事,他才抬头往阿珠的房间里看去,看完他“呃”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就慢悠悠的起身,低头望着里面,轻声道:“汪洋……这些守尸菌蛊,原来不是樊雅下的,而是你下的!” “是……的。”里面传来了汪洋压抑着痛苦的怪音,“我在阿珠没死前,就在喂她守尸菌蛊了,她的身体里有血蛊,所以,用她的尸骨养守尸菌蛊,会给我带来数不尽的好毒虫……哈哈哈……你看到了,这些顶尖的毒虫,都将成为我的蛊虫……收获颇丰啊!” 原来守尸菌蛊是他下的啊,目的就是为了用这些菌蛊招野毒虫!难怪汪洋之前听到楼上的阿珠身上有守尸菌蛊,他一点都不害怕,不愿离开这了!他这个人做事情,怎么能这么缜密呢? 我都不得不佩服他了!只是,他这样活着不累吗? “你这人步步算计,活的不累吗?”樊守双手交叉抱胸,睨着屋内,朝他鄙夷的说道。 汪洋好半天没有回应他,但屋内有各种怪虫子的叫声,还有毒蛇的斯斯声传来,我没看到,光是听着都头皮发麻了。 “樊守……没想到毒物太多,你帮我再拿几个蛊坛过来,在第一个房间的柜子里,有很多的玻璃蛊坛。”汪洋好半天才对樊守说道。 樊守鼻哼一声,“我才懒得……”说到这,他顿了顿,眼前一亮,“好,我帮你去拿!” 说完,低着头躲过几只飞窜的毒蜂,从第一间柜子里捧出四个蛊坛,先放到我这来,对我做了个咬手指的手势,然后点了点坛子里,再两根手指往前走动到蛊坛里,接着指了指楼下。 我立马就反应过来,这家伙是想我用血偷走几只野毒物! 我点点头,他见我明白他的意思了,宠溺的捏了捏我的鼻子,然后,就又跑到柜子里拿了几个蛊坛往阿珠屋里走。 他一过去,我就赶紧咬破手指,在面前的四个蛊坛里滴了几滴血,然后再含住手指止血。 我刚把手指放进嘴里,就感觉眼前一红,还不等我看清楚,蛊坛里居然爬来一只血蜘蛛!它进去后,本来有些要飞过来的毒虫都吓跑了。我见状,赶紧盖上盖子,心跳的剧烈,这可比我之前掉的那花蜘蛛毒多了! 就在我暗自惊喜的时候,一条蓝色的小细蛇嗖嗖的爬了过来,翘起头四处吐了吐信子,吓走了一些爬虫毒物,它自己钻进了蛊坛。我也不知道它是什么蛇,就赶紧的又盖上盖子了,只见它还一口咬在盖子上,估计反应过来自己落入圈套了。吓得我手一缩,心剧烈的跳动了几下。 没一会,一只很大的红色蝎子也爬进一个坛子里,我刚要盖盖子,一条小红蛇就嗖溜钻进去了,两只毒物进了一个坛子里?我犹豫了一下,眼见着第四个坛子里进了一条超大只的大花蜈蚣后,我也不敢多耽误,就把盖子一一盖上拧好,就两个坛子,两个坛子的将它们抱到了楼下的旅行包里,藏了起来! 藏好后,我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心跳这才稳了一些,我感觉自己第一次做了贼似得! 不过想到这些顶级毒物,我就好兴奋! 笑了笑,突然发现我现在的胆子好大!居然对这些毒物不害怕了! 看来接触的多了,渐渐也就习惯了。 我之后就不敢再进诊所里面了,所以,坐在枣树底下的大石头上,逗弄虾伢子,这会它盘在我的胳膊上,脑袋对我时不时的吐着信子,我就给它喂一块腊肉,它吃完就犯懒的将头搭在我的肩膀上不动弹了。蟒蛇其实除了饿得时候活动频繁一点,平时根本就懒得动弹。 它不愿动,我也就无趣了,抬头看着二楼处,发现窗户那边出现了汪洋和樊守的身影,可见两个人是下楼来了。 我忙起身去门口等着他们,果然不多会,见汪洋和樊守一前一后的下了楼,朝我走来,樊守走在前面的,手里捧着四个蛊坛,里面装的是一些毒蛇、蜘蛛、蝎子之类的,和我偷走的那些差不多。 汪洋让他放在病床上的大旅行包里,樊守放完就在脸盆里把手洗了,朝我走来,而且还对我扬了扬浓眉,使眼色。我朝他笑着点了点头,他就目光移到我们的行李包里去了,嘴角满意的上扬起来。 汪洋随后也把手里的蛊坛放到旅行包,就拉上拉链,对我们说道:“出发吧,这鬼地方我一分钟都不想多呆!” “这地方也不欢迎你。”樊守白了他一眼,就走过来,一手搂着我的腰,一手提着行李包往村外走去。 因为这个季节断桥下的小河水位不高,水流也不窜急,所以,我们来的时候,是直接在这里放竹排进村的,这会出村也是从这里出去的。 过了河之后,我们三个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才在天黑的时候,到达镇上。本来打算在镇上,和汪洋分道扬镳的,结果,当晚最后一辆大巴车上,我们又遇到了。并且还都坐在最后一排的八人座上。 汪洋看了我们一眼,没说话,而是目光移到车窗外。其实天已经黑了,窗外什么也看不到。 樊守看到他,也没说什么,只是他让我坐在里面,他坐中间把我和他隔开了。 车开动了没一会,我就困的不行,头靠在樊守的肩膀上休息,樊守却说后排座上没人,让我把鞋脱了,脚放在车座上,头枕着他的腿睡,我也不矫情,就照他说的做了。睡到一半我有点冷打了喷嚏,樊守想要躬身拉开旅行包拉链,替我拿一件外套的,结果拉链拉开一点,看到里面的蛊坛了,就重新拉好,扫了一眼汪洋,一看就是怕被汪洋发现我们包里的东西。 “我不冷,刚才就是鼻子痒痒。”我轻声说了句,随后闭着眼睛又睡了。 樊守也就没再说什么了,也就闭着眼睛休息。 等到了车站的时候,乘务员推了推我们,“到站了,你们俩个醒醒噻!” 我这才猛地坐起身,樊守也伸了伸懒腰,往窗户那边看了看,却没看到汪洋了。 而我坐起身之后,发现身上掉下来一件外套,伸手捡起来一看,居然是汪洋的!他居然在我们睡着的时候,偷偷给我披了外套?! 我有点懵。 可不等我再反应过来,樊守就吃味的从我手里夺过外套,直接从窗扔出去,“还不晓得衣服里有没有脏东西,老婆,你身上没什么不对劲吧?” 168,吸火神蛊为亲们加更 “没有呢,都挺好的。”我摸了摸身上,并没有被毒物毒到的异样感。 樊守就让我穿上鞋,他则提着行李包,率先往车下走了,我随后跟着下车。 下来之后,樊守说坐汽车比较好,而且最好是那种半路拦着的长途汽车,因为这样可以不用安检,免得包里的蛊虫被没收。 可天太晚了,我们并没有坐到车,所以,在市里找了一家小旅馆住下了,第二天一大早,樊守去找旅馆的老板打听了一下,知道去哪坐那种不用安检的长途汽车后,就领着我吃完早饭,结完帐,就出了旅馆去了那里等。 大概等了不到一个小时,就来了一辆开往上海的长途汽车,我们就上去了。 上了车之后,坐了一天半的长途汽车,才到达上海。我们在郊区的时候就下车了,所以,也没有进车站。我们下车的地点正好离我们住的拆迁区不远,我们步行到了暂居的小楼。 一进去,就看到院子里的水泥空地上,站着十来个男村民,身上都沾着水泥浆或石灰,一看就是刚从工地干完活回来的。 他们聚集在一起,正七嘴八舌的用家乡话说着什么“这怪物是个啥子东东?”“好像是什么蛊虫,以前长辈们说过,说是守护村寨的……”“我好像也在祠堂里的画子上见到过。”“……” 樊守听到他们交谈的话语,牵我的手紧了紧力度,就朝他们走过去喊道:“啥子事情,都聚在这呢?” 他这么一喊,大家都不说话了,一个个扭头看向我们,“呀,蛊公蛊婆回来嗦!” 谁喊了一句之后,就跪下了,其他人就都跟着跪了。 我看的有些不适应,樊守却无所谓的走到屋里,将包放在桌子上,喊他们不要跪着了,进来说话。 哪知他们一个个都不敢进来,这时,楼上突然传来“吱吱吱”的怪叫声,声音很大,听起来不像是一只小的镇兽蛊发出的声音。 樊守二话不说,就往楼上跑去。我也紧跟着上去,想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老族长那么气愤。 一上去,就见二楼走廊那,老族长拄着拐,身子颤抖着往我们房间瞄,我们房间的门则是虚掩着的。 “看啥子呢?”樊守上楼后,就朝老族长走去了。 老族长一看到他上来,先是一愣,随后居然气愤的拧住白眉,举起拐杖就往樊守的身上打来,“你个臭小子,啥子蛊不好养,非要养这邪祟蛊!祖宗们留下的祖训,你忘掉了吗?” 樊守一闪身给躲了过去,老族长没打到,扑了个空,差点摔倒,在关键的时候,是樊守敏捷的窜到他身边,扶住了他。 “你个臭小子!”老族长刚站稳就朝樊守骂了一句,他因为牙齿掉了,这么一骂,吐沫星子往外直喷,樊守头往后仰了仰,边躲边问他怎么了。 老族长就气的拿拐杖指着我们房间道:“你个臭小子,晓得镇兽蛊是个邪祟蛊吧?养了它的人,就必须每天都喂它喝血,而且,这个邪祟贪得很,如果喝不饱,就不听话,祸害人去……以前咱寨子为了阻止别个寨子的巫蛊师迫害,老祖宗们养了这几只怪物,后来那几个养镇兽蛊的巫蛊师,都被活活喝完血喝死滴!这还不算完,后来,巫蛊师们死了,它们没得血喝,就开始害人,差点把村子里的人都搞死,后来不知道是哪个巫蛊师用蛊术给它们降服了,从此之后,村寨子里不许养这种蛊了。你倒好,怎么不听训的,在哪搞的这怪物来养的?” 我一听这话心里一惊,这个镇兽蛊果然不是个好东西!汪洋拿去一枚蛋养,将来不会出问题吗? 樊守这会却听完老族长的话,惊恐的扭过头看向我,呼吸不稳起来,“老族长,你说啥子?这怪物必须天天喝养它人的血?可我们并没有养它啊!” “你们不养它,它怎么在蛊坛里?怎么是喝过血变成白毛蛊的?”老族长反问樊守。 我一听就知道老族长误会我们了,于是,我上前一步,走到老族长跟前,解释道:“族长爷爷,这不是我们养的,是之前樊雅给玲子她们下了镇兽蛊的卵,玲子她们下的一枚血丝蛋,然后给我们了,守哥本来打算留下看看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好给玲子她们除蛊,哪里小的,那天我放在口袋里,忙忘记了,就没拿出来,等我洗澡回来找,没找到。我就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发现那东西咬了我一口……” “啥子?咬了你一口?”老族长听到我的话,吓得睁大了浑浊的眼睛,脸上露出惊骇的表情。 我被他这表情吓到了,刚想问他这有什么不对劲吗? 哪知,我还没开口,房间门突然被从里面吱呀一声打开了,随即我往那边一看,还不等看清,一抹白影就噗通一声朝我飞了过来,我整个人就感觉到一股强大的力量推着我往楼梯处滚下去,最为令我惊骇的是,我的脖子上,传来冰冷的尖物刺进肉里的痛感传来,刺破之后,尖物收回,就有冰冷湿滑的东西在吸我的血液! 于此同时,我也从楼梯上滚了下去,身子被跌得散架了似得疼着。 “落落!”樊守伸手要拽我的,结果慢了一步,这会收回手,就睁大眼睛朝我心痛的看过来,随即,在我滚到拐角处被墙壁挡住看向他时,他的目光则落在我的脖子处,惊恐不已。 我疼得好半天缓步过劲来,无法动作,随即,我感觉到头皮处传来嗖的金蚕蛊爬动的触感来,还不等我反应,我脖子那里传来“吱吱吱”几声,吸我血的湿滑感没有了。 这时,我恢复了点力量,伸手就一把抓住我脖子上的东西,凑到眼前一看,我整个人都吓傻了,一把松开了手里的怪物! 只见那只怪物就抖动着白色的毛茸茸翅膀飞了起来,并且在我的头顶转圈,而金蚕蛊则在它飞走之后,从我的脖间快速的又爬回我的头发根部去了。 虽然那只怪物飞走了,可刚才我看的那一眼还印在脑海里。这个怪物居然几天不见,从血红色的肉色,变成了白色,它之前像蝙蝠一样的翅膀,居然长满了白色的绒毛,身上人形的四肢和模糊的五官,也变得清晰了,它四肢是和人的四肢差不多,但手掌和脚掌都是蝙蝠那种连在一起的形状,而且还长着倒钩爪子,五官不是人的,而是长了两只血红色的大眼珠,嘴巴尖尖的像是鸟的嘴巴,却比鸟的长细一些,它飞起来的时候,那一对诡异的红眼睛,还朝我直溜溜的看过来,好像认识我。 被它这样盯着,我感到了彻骨的寒意…… “落落……”樊守这时候已经跑下来,一把伸手捂住我的脖子,我这才发现脖子处的血还在流淌。 “作孽呀!这个怪物现在才巴掌大小,就这么狠了,以后可怎么办噻!”老族长见状,已经吓得身子一软,瘫坐在地,目光担忧的看着飞在半空中的镇兽蛊来。 樊守见我流血,眼里满是担忧的声色,随后心痛的拿额头顶了顶我的额头,就又愤怒的剜着那只飞在半空中的镇兽蛊,“老子要除了它!” 当时也是我们疏忽,走的太匆忙,居然没有把它解决后带走。那时候我记得樊守就说过要毁了它的…… “大樊村那个我用火和盐就除了的,这只比那只小,肯定也能除掉!”樊守这会拿出我兜里的纸巾捂在我脖子上后,就匆匆跑到楼下,喊了几个村民,吩咐他们做个火把来,然后等村民把火把搞来递给他,他就关上门,走上楼梯,那火把对着空着盘旋的镇兽蛊烧去,只听 “吱吱吱”几声,它居然张口吸掉了樊守手中火把的火,然后,猛地朝樊守飞过来吐出火…… 眼见着它口里的火就要烧到樊守的头发了,我惊吓的大喊了一声,“不要!” 我这样一声喊,惊奇的事情就发生了! 169,可爱的镇兽蛊 这个镇兽蛊居然突然就闭上嘴巴,将火又吸了回去,随后竖起的两只尖尖的耳朵里,喷出来乌黑的烟雾,而且它还打了个颤,就飞到屋顶拐角处把身子倒挂着看向我。那目光里居然还带着一点受伤的情绪。 “它不怕火?这……这怎么可能呢?”樊守看到手里灭掉的火把,惊愕不已。 老族长这会又开口说道,“我小的时候听过我老阿公说过,这种镇兽蛊吸了人血之后,就会百毒不侵、火烧不死、刀枪不入的!只有某种蛊术才能对付得了的。” 真没想到,这只小东西,居然会这么厉害! “什么蛊术?”樊守忙问。 老族长摇摇头,“我也不晓得,因为我没学蛊术。不过你师傅应该晓得的,只可惜他现在成了活蛊人,坏了心,哪里会告诉你咧。” “看来樊雅养这种蛊,一定是我师傅吩咐她这么做的!这东西这么厉害,也不知道他们之前收走多少枚蛋,养了多少只!”樊守气恼的将手里的火把扔了,掐着腰直喘粗气。 “应该养不了太多吧,这东西不是喝血吗?他们养它,不就得拿自己的血喂它们吗?”我猜测道。 樊守摇摇头,“活蛊人可以让护身甲虫吸人血肉,根本就不担心血会被吸光。难怪他之前让汪洋害人了!真没想到,我师傅会变成这样……” 樊守捏了捏拳头,低下头,一脸悲伤。 也是,他的师傅之前不但帮他除蛊救他一命,还教他蛊术,又教他很多大道理。现在师傅变成了恶魔,他怎么能不难受呢? 换做是我,我也受不了的。 我起身,艰难的走到他身边,伸手拽了拽他的衣袖,“守哥,别想了,一个人变好变坏是取决于他自己的,我们怎么为他难受都改变不了什么。” 樊守就深叹口气,抬眸上下扫了我一眼,“你怎么起来了?没摔疼哪里吗?” “还好,就是腰下面摔的有点疼。”我没好意思说是屁股,毕竟老族长还在这呢。 樊守就二话没说,把我打横抱起,走到房间,放躺在床上了。 老族长这会也拄着拐杖走了进来,正色问樊守,“阿守,这蛊你打算怎么办啊?” “除也除不掉,只能暂时由着它去了。不过,它好像满听碧落的话,这样倒是暂时造不出什么伤害。”樊守回答道。 说话间,扶着老族长坐到屋内的一张旧椅子上。 老族长也就重重的吁了口气,“也只能暂时这样了。阿守啊,村里的人都在你那个同学的安排下有了工作,算是暂时安顿下来。但我还是有点担心活蛊人找过来,该想想办法防一防了。” 老族长考虑的倒是满多的。 樊守闻言笑道:“我这次回大樊村不就是想找一些毒物来防活蛊人下蛊吗?你放心,这次我一定把毒物训练的狠辣一点,绝不会放过活蛊人的那些蛊物!” 老族长一听他这话,这才舒展了眉头,随后非要看看樊守在大樊村带回来的毒物。樊守就拉开行李包,把里面的蛊坛什么的拿出来给老族长看,老族长看到这些毒物,眼睛亮亮的,直朝樊守竖大拇指,夸他能干什么的。樊守却并不像之前被人一夸,就理所当然的说自己多厉害,那么不谦虚了,而是忧心忡忡的说了句,“希望这些毒物能真的成蛊,对抗活蛊人的蛊。” ——————- 阿泰因为带着玲子她们坐的火车,所以比我们晚一天回来的。 第二天他们回来后,樊守就吩咐我去问玲子和春英,樊雅收走几枚蛋。这样我们也好确定活蛊人那里有几只镇兽蛊。玲子她们回答我说是五枚。 我转述给樊守后,他就烦躁的拧紧了眉头,“五枚,那不是有五只镇兽蛊吗?他养那么多镇兽蛊搞啥子呢?” “会不会是他之前想利用这些镇兽蛊敛财,让樊雅生活的富有呢?”之前他不是给郑云凯下蛊,敲诈郑家人把财产转到樊雅名下吗? “谁知道呢!哎,以前师傅真不是这种人,他还劝我不要回城里,说什么城里是非太多,在乡下虽然穷了点,但至少自由自在,不受束缚什么的。可见他不是个贪慕虚荣的性格,而且,他都成活蛊人了,根本不需要钱财。估计是为了樊雅,他才那么做的。现在樊雅死了,他以为是我们害死的,今后他的目的只会是找我们报仇。”樊守无奈的道,“本来想给他解释,说是汪洋的圈套,可他根本就不信我了。哎,我其实还想试试劝服他。” “可之前我们没害樊雅,他不是也害了人吗?你劝服根本就没用,我可不想你再被他的毒蛊包围一次!”樊守有时候就太感情用事了。如果我以前没有和汪洋在一起过,我会比樊守更感情用事。 可和汪洋朝夕相处过一段时间后,我才知道,他们那种人,是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命、感情在他们那根本就是一文不值的。 所以,用我们正常人的心理去想他们是行不通的。 樊守不笨,我这句话一提醒,他就明白过来,伸手将我紧紧抱进怀里道:“你是怕我感情用事吧?其实,看到大虾子的尸体那一刻,我就已经下定决心和他誓不两立了,真有机会对付他,我不会再手软了。” 我没有回应他,也不知道怎么回应,我赞成他的话,就会显得我心肠不好。不赞成又怕他以后真对活蛊人手软,被他害到。所以,只能这样。 中午我们吃完午饭,樊守就去房间喂蛊虫了,我则收拾了碗筷,给虾伢子洗了澡,喂了点生猪肉,就放它回洞里休息去了。墙角的洞是樊守昨天现挖的,虾伢子很喜欢那里,我刚放开它,它就嗖溜的爬进去不出来。 “懒蛇!”我看它那样,不禁笑了。 这会我头顶又传来那镇兽蛊“吱吱吱”边飞边叫的声音,樊守怕它再喝我血,所以,之前把它关到屋外去了,没想到,这一顿饭的功夫,它又进来了!我往门口那边看去,只见门上居然被它用嘴啄了个洞!估计它是从那里跑进来的。 看到它在我头顶飞来飞去的,我真的有些害怕,捂住自己的脖子,警惕的盯着它,准备去找樊守赶走它。可我刚走了一步,它就朝我飞冲下来,我惊恐的“啊”了一声,闭上眼,准备迎接它牙齿咬我的痛感传来。 哪知,却感觉头皮一麻,随即,金蚕蛊飞快爬出来了好像,接着就是镇兽蛊“吱吱吱”痛苦的叫声传来。 我赶忙睁开眼,发现镇兽蛊被金蚕蛊咬了之后,没什么问题,但气的到处乱飞乱撞,还喷火搞破坏,简直“无恶不作”了! 它撞来撞去的,没看到旋转中的吊扇,一下被打飞掉地,也没有了吱吱吱声,我倒是心里揪了一下,赶忙走过去看了看它。只见它手脚蜷曲到一起,仰倒在地上,长长的尖嘴吧滴了一滴血,红眼睛里露出懵懵的目光看着我。 我看到它这样的模样,居然忍不住笑了,这个怪物其实也蛮可爱的呀! 它见我靠近,猛地翻身,抖动翅膀,还想来喝我的血,结果还没接近我,又被金蚕蛊给咬了,它气的不飞了,在地上直跳直跳的发狂乱叫。看起来,真像人气急了跳脚的模样。 我算是发现了,它怕金蚕蛊!我有金蚕蛊护身,它根本就没法喝到我的血了,而它又不能喝别人的血,所以,看起来还蛮可怜的。 随后它不死心的又对我发动了几次进攻后,都失败了,它这会就气的躺在桌在上噗通翅膀,抖起爪子“吱吱吱”的大喊大叫,像是抓狂了。 “哈哈哈……”我实在忍不住,笑出声。 随后,不忍心看它这样,就去厨房,找到水果刀,把手指划破了一点,伸给它,“喝吧,不过,不要太贪心啊!” 它见到我手指伸过来,就和饿狼扑食一样,猛地一跃飞过来,一口裹住我的手指,就吸起血来。估计这次是我主动去给它吸血的,所以,金蚕蛊并没有出来咬它了。它安安静静的吸了几分钟后,我手指都发白了,它才停了下来,然后就像喝酒喝多了那样,歪歪扭扭的飞了一圈,最后居然落到我伸出的手指上站着了,再不乱飞。 我乘机举起手凑到眼下,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它,发现它除了白色的翅膀像蝙蝠,耳朵、爪子也像,就连叫声都很像。不过,它的四肢和尖嘴吧就不像了,嘴巴像鸟的嘴巴,四肢像人的手臂和腿,腹部那边全是白色的绒毛,看不到生殖器官和排泄器官,真的是挺怪的。 就在我看它失神的时候,桌上的樊守手机突然传来来电铃音,吓了我一跳,也把镇兽蛊给吓的飞起来了。 我忙拿过手机看了一眼,只见屏幕上现实王淑梅三个字,于是心里纳闷了一下,可随后,还是把手机拿到楼上给樊守了。 樊守正在用竹签喂蛊,没时间,就头也不抬的对我说:“你接吧,我忙着呢。” 我就赶紧接了电话,刚打算“喂……” 对方焦急的颤音就传了出来,“樊守快救我……救我……呃……我在彩云城的别墅家中……” 我还没怎么听清,对方的手机就挂断了! 170,樊守的父亲? 我听到这惊了一下,忙朝手机里“喂”了好几声,确定她是挂断了电话之后,我又赶紧的重拨了一遍,本以为不会有人接电话,没想到手机被人接通了,“给你们半个小时的时间,来得及,她就活。来不及,她就死。” 是汪洋的声音! “汪洋?你怎么在王淑梅家里……喂?”我惊讶的朝里面问了一句,然而,不等我话说完,手机就再次挂断了。我再拨打过去,就是已关机! “怎么了?”樊守这时候觉出不对劲了,抽出竹签,盖上蛊坛的盖子,就走过来问我。 我放下手机,有些惊骇未定的把刚才接电话的内容都告诉他了。 樊守一听后一个电话是汪洋接的,他顿时拧了拧厚重的眉毛,如黑宝石般的眼瞳转了转,“汪洋是在给我们报信,估计,王淑梅最多还能撑一个小时。活蛊人一定是知道王守是我装的了,现在正在报复王淑梅帮我!” “那我们赶紧去救她吧!”我急道。 樊守却不想让我去,可我非要坚持,还劝他我身上有金蚕蛊护身,没有多大问题。 樊守见我态度坚决,又时间紧迫,所以,就带我一起过去了。 阿泰将小面包车开到最快的速度,四十分钟后才赶到位于海城徐汇区的彩云城别墅区,在樊守的指引下,车停在了别墅区的东边一栋三层小洋楼门口。刚才我们进来的时候,门口的保安都趴在亭子里的桌上,身上爬出很多小虫子,一看就是中蛊了,不然我们也不会这么轻松的进来。 我们下车后,樊守就吩咐阿泰去给保安们除蛊,阿泰就急忙调转车头往大门口那边开去,可他的车刚开走没三米路,车顶上就飞来一抹小白影,不用猜也知道是镇兽蛊了。 它飞过来也不敢太靠近我,只在我头顶两三米高飞行着,不仔细看,会误认为是一只鸟。 “这鬼东西也跟来了!”樊守也看到它了,厌恶的白了它一眼,就吩咐我在原处等他,他先进去看看。 我则在他小心翼翼往别墅的铁门走去的时候,抬头望了望这三层别墅小楼,这小楼是欧洲风格的建筑,二楼还有个露台,露台旁边有一棵银杏树,时至初秋,树上的银杏熟了,叶子发着金黄色,眼看就要落了。 就在我看着露台旁的银杏树失神的时候,突然,我看到叶子上动的有些反常,不像是风吹的那种动,树枝像是被什么东西触碰到了动的。 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走到树下,这时,镇兽蛊飞过来,围着树“吱吱吱”的叫着,好像在提醒我什么。 我就赶紧后退一步,然后仔仔细细的观察着一枝乱动的树枝,顿时看到一条金黄色的黄金眼镜蛇蛊!此时,它就盘在树枝上,身子隐藏在树叶里,可能是因为被镇兽蛊的声音惊到了,正翘着头吐信子。而其它的树枝上,还挂着一些蛇皮,蛇皮正随着风摆动着。 “守哥,树上有蛇蛊!”我一看到眼镜蛇蛊,就忙跑开,走到门口处朝樊守轻声说道。 樊守这会一把拉着我的手,把我往后拽了拽道:“不仅是树上有,这门上也有!” 我闻言就朝门上看去,果然见到门上的浮雕上,盘着几条黄金眼镜蛇蛊!但是,它们好像是畏惧门里面的什么气味,所以,只盘在门上浮雕上,并不敢往里面爬进去。 “呃……这么多蛇蛊,看来,活蛊人一定在这!”我看到这些蛇听到我们传来的动静,朝我们这边凶狠的吐出信子,害怕的往樊守的身后躲了躲。 樊守却摇摇头,“活蛊人白天不方便出来,不然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我猜这蛇蛊是他几天前趁人不备下的。” 说到这,樊守又蹲下身子,在门下的拐角处摸了摸,就缩回手,我便看到他手指上沾了黄色的粉末,疑惑的问他,“守哥,这是什么呀?” “是雄黄粉,估计王淑梅用了我给她的雄黄粉末防蛊,这些蛇蛊不敢爬进去,她因此没中蛊。活蛊人就不甘心,派汪洋来了!”樊守拍了拍手上的雄黄粉末,对我道,“你在外面等我,我先进屋看看。” 但随后也不放心的看了我一眼,想了想,从兜里拿出一小瓶像风油精一样的东西,倒在我肩膀上,一股子的花香混合腥味的怪味儿就涌到我的鼻子里,让我连打了好几个喷嚏,“守哥,这是什么呀?” “引子水。”樊守这会拧开小瓶盖子,去银杏树那里,拽下一片树叶,吹响,随后就见天空飞来一群的毒蜂围在我身边嗡嗡的乱叫着,搞得我都不敢动弹了,只恐惧的看向樊守。 原来这瓶引子水,是引来毒蜂的!樊守这么做,估计是用毒蜂来保护我的,可他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啊?好恐怖,好吵! 樊守见状倒是轻松的一笑:“这样我就放心了!” 可我不放心啊! 樊守在我哀怨的目光注视下,轻轻推开了别墅的大门,他一推开门,那些蛇蛊想要伸头去咬他,结果,门内的雄黄被风带起,粉末飘上来,让它们嗅到了,它们就恐惧的缩回身子,有一条甚至因为缩头的动作太剧烈,直接把浮雕弄掉,它一下从上面摔下来,摔得好半天动弹不了。 樊守这会进了别墅里面后,没有关门,我就隐约看到屋里的情况,发现屋里的地毯上,躺了好几个穿黑衣服的男人,似乎是王淑梅的保镖。但不知道是生是死。 樊守蹲下身好像探了探他们的鼻息,随后又给他们身上洒了点白色的东西,应该是盐。弄完,他就赶忙往屋中的楼梯走去了。 这会他应该是去救王淑梅了,而我这个时候突然发现,之前围着树飞的镇兽蛊,这会居然朝围着我的毒蜂开始喷火,一口气下去,烧死不少的毒蜂! 它这是以为我受到攻击了,再救我吗? 可这是樊守辛辛苦苦养的毒蜂蛊啊,要是都被它烧死了,樊守一定要生气的。 就在它盘旋过来,张开嘴准备第二次吐火的时候,我朝它命令道:“不要!” 它居然真的和上次一样,猛地合上了嘴巴,身子颤动了一下,耳朵里冒出黑烟来。然后,就懵呆呆的看着我,好像不知道我为什么要下达这个命令一样。我发现这个镇兽蛊好像通人性?居然能听懂我这“不要”两个字的涵义似得! 可我并不记得对它下过召唤语,出于好奇,我又对它下了第二个命令,“飞的离我远点!” 这下它就没听懂了,而是歪着脑袋,好像困惑的看着我的模样,看起来真的好可爱! 我心里也同时在笑话自己,居然认为镇兽蛊能听懂我的话!它不过是只蛊虫而已! 它随后倒也不在喷火伤害毒蜂,但是依旧在我头顶盘旋着。 过了能有十几分钟,我听到别墅门口的水泥路上,传来一声急刹车的声音,我以为是阿泰来了,忙动作轻缓的扭头看过去,却见并非是阿泰的五菱面包车,而是一辆银灰色的豪车! 该不会是王淑梅的爸爸,王守业来了吧? 就在我这么猜想的时候,驾驶座的车门被打开了,一个戴着黑色墨镜,头发倒梳脑后的黑衣男人,快步跑了过来。 因为我身边有毒蜂围绕飞着,所以,看不清这墨镜男人的相貌,也不知道他多大岁数,但看这奔跑的沉稳劲,并不像是王淑梅的父亲。 就在我猜测着来人是谁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一王淑梅痛苦的女音,“啊~!” 我一听这声音,忙又转头看向别墅那边,当然什么也看不到,因为樊守和王淑梅他们在屋内。 “淑梅!”这个男人惊呼了一声,随即,就要往里跑。 听他的声音沉稳的很,倒是不像太年轻的男人,这会我看他往屋里那边跑,生怕他被蛇蛊咬伤,于是提醒他,“先生,你小心啊,有蛇!” 他这才像是发现我的存在,猛地停下脚步,拽下墨镜往我这边看了一眼,也不知道是饿哦产生了幻境还是怎么了,我和他对视的这一眼,感觉他细纹密布的眉目有点熟悉感,于此同时,他看向我的时候,我发现我身边围绕的毒蜂居然都一哄而散,飞走了! 我惊讶的四周看了看,“毒蜂呢?” 没人回应我,而且还传来这个中年男人皮鞋踩地奔跑发出的声音来! 我忙朝他看过去,只见他跑进屋的时候,那些蛇蛊居然都不见了!一瞬间不见了?! 刚才那个男人拽下墨镜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可不管发生什么了,蛇蛊不见了,我自然就敢跟着跑进去看看了。 我随后也走进屋,上了二楼,刚走到走廊铺着玫瑰花纹的地毯上时,就听到走廊尽头一间屋子里,传来刚才那个男人的惊讶声,“阿守,你怎么在这?” 这个男人认识樊守啊? “爸?”樊守的声音! 等等,刚才这个中年男人是樊守的爸爸?难怪我说他的眉目怎么有种熟悉的感觉呢,原来和樊守很像啊! 171,父子不和 “谁让你出大樊村的?”樊守的话音刚落,接下来就是他父亲的质问声。 我算是发现了,樊守的声音大,随他爸呀!他爸的声音就好大,大的我离他十几步距离,都吓得一震。而且,他爸气质也是很霸气的,但少了樊守那种说脏话的粗野感。 他好像并不希望樊守出大樊村,这是为什么呢? “腿长在老(子)……长在我身上,我爱在哪在哪,你管我?”樊守声音比他爸还大,估计本来是想称老子的,但对方是他爸,他也就收敛了。 从两个人对话的态度来看,父子感情似乎并不融洽。 得到这一点结论后,我有点替樊守心疼了,十几岁就被妈妈送到大樊村了,然而,好不容易出来了,本以为他和自己的家人团聚会很高兴,哪知,他的爸爸似乎并不欢迎他……还有,他的妈妈呢? “你是我儿子,我不管你管谁?”樊守的爸爸怒道。 樊守却鼻哼一声,“哼,你有当我是你儿子吗?郑民涛,样子装装差不多就行了!” 郑民涛?樊守的爸爸姓郑,他姓樊?这是怎么一回事啊?我有一点懵! “你这个不孝子……”郑民涛站在门口,伸出手指指着里面气的呼吸不匀。 我见状,生怕他们父子俩再吵起来,就抬脚往那边走了两步,这时,屋内突然传来王淑梅虚弱的声音,“民涛,好不容易看到郑守,你怎么又对他发火呢?……这次,要不是我情急之下拨通了他的号码,让他赶来救我,我早死了……” “民涛?王淑梅,你和他什么关系?”樊守闻言,激动的朝王淑梅问道。 王淑梅好半天没开口,估计有什么为难的。最后是郑民涛开口说道:“我们俩三年前结婚了。” 什么?樊守的爸爸娶了樊守的同学?! 难怪王淑梅一直对樊守都很帮助呢,而且看樊守的眼神也有点复杂,原来是这样! 我惊得止住步伐,不再往前走了。 那樊守的妈妈在哪? “你……你居然和王淑梅结婚?居然娶了她?!她可是我同学啊,比你小二十多岁啊!你怎么……”樊守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什么东西砸碎的声音。 王淑梅在里面吓的“啊”一声喊,郑民涛就赶紧进房间去了,“淑梅,你没事吧?……你这不孝子,给我滚出去!回大樊村,别呆在这碍眼!你就和你妈一样,就是个野蛮无礼的人!” “你说我可以,别说我妈!你特么的不配!”樊守吼道。 随后屋子里又传来瓷器摔在地上的声音,“我真是傻,刚才就不该救你!王淑梅,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这么老的老头子你也要!”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不然别怪我不念父子之情!” “你找人给我下蛊的时候,念过父子之情吗?别特么的跟我装了!真恶心……”樊守骂道。 什么?樊守之前身上的蛊,是他的爸爸找人给他下的? 我真的是被惊得目瞪口呆的! 樊守的爸爸究竟是什么人啊,居然对樊守这么狠! “滚!”郑民涛朝樊守怒吼道。 “民涛,你不要这样对阿守!怎么说,你们都是父子……”王淑梅小声劝道。 “淑梅,他这种野蛮粗鲁的性格,根本不配做我郑民涛的儿子!你别说了,快躺下休息。”郑民涛对王淑梅说话,声音就好温柔,可对樊守,那就像变了一个人! 我心里真替樊守不平。 “真恶心!”樊守猛地从房间里走出来,一出来,看到走廊上的我,脸色一诧,随后什么也没说的,快步从我身边走过,然后下楼去了。 我见状,忙追上他,“守哥……” 追上之后,我拉着他的手,发现他的手心在流血,心痛极了,二话没说,就撕碎衣服边角,把他的手给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出来后,樊守看着我给他包扎好的手心,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脸色柔和下来,目光移向我,“碧落,能不能把刚才听到的、见到的都忘了?” “为什么让我忘掉呢?”我问。 “我不想让你觉得我可怜,更不想让你同情我。我想让你觉得我是最厉害的,最值得你依靠的人。”樊守低下头,看着我,眸里闪烁着水色。 “你就是啊!在我的眼里,我的守哥,就是最厉害、最值得我依靠的人!你的父母、家庭什么的,我从来就不在意。无论你是满脸痘包的村野莽夫,还是城里的高富帅,我都爱。”我发自肺腑的说道。 我一直都不在意樊守长相怎么样,家世怎么样,因为,我爱的是他这个人的性格,和这颗侠义心! 樊守听到我这句话,本来紧皱的浓眉,瞬间就舒展开了,然后一把将我搂进怀里,“再也没有比你更嘴甜的女的了……” “我可不是哄你,我是真的这么想的。”我看到他心情好了,也松了口气,伸手回抱住他,让他也感受到我的暖意。 樊守搂了我好一会,才不舍的放开我,牵着我的手,离开了王淑梅家的别墅。 出来后,就看到阿泰刚从保安亭出来,一看到我们过来,他擦了擦汗水,问我们,王淑梅得救没有。樊守没说话,而是拉开面包车的门坐了进去,我则朝阿泰说救活了,让他开车走。 阿泰估计见樊守心情不好,也就赶紧的坐上车,发动车子了。 我上车后,樊守就老样子,把我给拽到他腿上坐着,伸手摸着我的脸,看我的目光满是宠溺。 我看他心情恢复的差不多了,就想问他,他爸爸为什么给他下蛊,可我刚张开嘴,他兜里的手机就响了。于是,他拿出了手机,扫了一眼,“是汪洋!” “对啊,刚才我们进别墅怎么没看到汪洋啊?还有,他给王淑梅下了什么蛊?”我问道。 樊守没回答我,而是按了接听键,“干嘛?” “人救活了?”汪洋的声音从手机里传了出来,依旧是冷冷的音调。 “嗯。”樊守淡淡的答了句,“也得多亏了你,下的蛊虫不是剧毒蛊。” “我本不想害人,奈何活蛊人给我下命令这么做,我只能表现顺从。”汪洋道。 “算你还有点人性。”樊守嘴角微微扬了一下,朝他问道,“你打电话给我,不会只为了说这个吧?” “是的。我想和碧落说话……” “没空……”樊守一听他要和我说话,马上就拿下手机,准备挂断电话。 就在他拿下手机的这时,汪洋的声音从里面传了出来,“她还有几天就考试了,只要考完试,就可以毕业,我只是想提醒她一下而已!” 他说完这句话,不用樊守挂断,他就挂断了电话。 樊守闻言,看着手机屏幕上通话结束四个字几秒,然后目光移向我,“老婆,你听到了?” “嗯。”我点点头。 “那你打算怎么办?”樊守问我。 我想了想,低下头道:“不考了。” 心里失落落的。 “为什么不考了?”樊守问道。 “我要是去南京,你肯定会去,然后,活蛊人一定会找到我们,对我们下手,这很危险!”我回答道。 比起学业,我更在乎的是樊守的安全。 本以为樊守会同意我的做法,哪知他却突然吩咐阿泰道:“阿泰,明天早上送我们去南京!” “啊?师傅你去会遇到活蛊人怎么办?”阿泰疑惑的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不想再这样憋屈的躲下去了。”樊守一脸坚定的说道。 我劝他,“守哥,你这样太冒险了……” “别劝我,我决定的事情,是不会改变的。还有,回头你也学学樊雅之前那样,在网上打广告帮人除蛊,挣点钱。当然,我们不害人,只救人!”樊守认真道。 我看到他俊朗的脸上,露出坚定的目光,我就知道,我劝不了他了,所以,就听他的安排了。 随后阿泰路过一家网吧,我就让他停车,我们去网吧,樊守让我在网上发了消息,他则和阿泰也开了两台机器,学着上网什么的。阿泰学半天学不会,樊守可能是有点基础,学了没到半个小时,就很快掌握了。并且还学会发帖了,编辑帖子的标题和内容比我之前的更有吸引力,没多会就有不少人来跟帖,大多询问他是不是真的巫蛊师?还有的问他一些中蛊后的症状是什么样的等。樊守一一回复了,等到天色黑了,他担心家里的蛊,于是,就领着我们离开了。 第二天天还没亮,他就召集了村里的几家主事的村民,把自己养了几天的蛊物分给他们,并告诉他们怎么养,然后将来遇险怎么召唤它们。等一切弄完,我们就出发回到了南京。住的地方,还是之前租的那栋小楼,因为之前的租金并没有到期。 我们下车后,樊守刚推开门,我头顶飞着的镇兽蛊就突然冲进屋,“吱吱吱”的叫嚷着! 我吓了一跳,随后就被樊守拽到了身后护起来,里面就传来汪洋不悦的声音,“樊守,你居然也养了镇兽蛊!” 汪洋?他怎么在这? “汪洋,怎么哪哪都有你啊?你特么跑这来干嘛?”樊守不答反问。 172,烈焰蛇胆只为你取 “我是猜到的。没想到刚来没一会,你们就到了。”汪洋一边拿手轻轻往上方的镇兽蛊一挥;一边朝我们淡淡的说道。 不知道他手上放了什么粉末,一挥手的时候,淡淡的橙色粉末就浮在半空中,镇兽蛊闻到之后,就受惊的飞出来了。 我惊愕的盯着汪洋,他怎么知道镇兽蛊害怕的气味的? 汪洋现在穿的不是板正的西服,而是一套宽松的卡其色休闲装,整体看起来,有几分的慵懒感觉,可是,优雅依旧。 镇兽蛊一飞走,他的目光就朝门口的我们看过来,最后淡淡的扫了我一眼,就快速的移开目光了。 樊守牵着我进屋,将行李包放在桌上,“你倒是说说,你怎么猜到我们会来这?” “因为你是真的在乎陈碧落,所以,我猜到你接到我的电话之后,一定会让她来考试。然而,你很穷,自然不会乱花钱的重新找地方住,就会回到这里来。”汪洋语调始终淡淡的,好像这个世界上无论什么事情,都不会影响到他的情绪一样。 这一点我做不到,因为我比较情绪化。 樊守更是个暴脾气,怒了就是怒了,开心就是开心,都会表现出来。 他这句话没有气到我,反倒是让我有些感动的看着一旁的樊守。可樊守却因为他说他穷,让他不悦的皱了浓眉,“别自以为是了,什么穷!我是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这倒是,除了我,活蛊人也不会想到你们会蠢的回到原来的地方住!”汪洋唇角扯了扯,冷音嘲讽道。 樊守就松开我的手,暴脾气的一把伸手要去抓汪洋的衣领,然而,他的手刚伸过去,他的衣领处,就钻出来一条烈焰蛇和几只护身甲虫!樊守就缩了手,捏成拳头,朝他瞪过去,“这里不欢迎你,滚!” “樊守,我们现在可是合作伙伴,你这样对我,恐怕有失风?”汪洋脸色阴沉下来,和樊守对视的目光更是冷的让人后背发寒。 两个男人这样互相对视着,目光里的寒气越来越重,我真担心他们再次闹翻,互相敌对。 于是,这时候终于忍不住开口了,“汪洋,你到底来干嘛呀?” 总不是故意来找樊守吵架的吧? 我这么一问,汪洋和樊守这才回过神,都将目光移向我,汪洋道:“我是来给你复习的,你这些天缺了很多课,如果就这样参加考试,你肯定过不了。” 他这人说话虽然比樊守含蓄点,但有时候也挺直白的,而且还一针见血。 不过,他跑过来就是为了要给我复习? 我有点懵的望着他,“就给我复习?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啊?” 汪洋就别过头,傲然的扬起下巴,冷音道:“你真是忘性很大!我记得,以前告诉过你原因的。” 以前告诉过我原因?我努力的想了想,也没想得出来。倒是,他一直都不让我放弃学业。 “如果你有信心能不用我帮忙就考试通过的话,我现在就离开。”汪洋说离开,就立马抬腿往前走了两步。 我深怕他真走了,到时候,我考试不通过那就丢人了! 于是,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把伸手抓住他的胳膊,“等一下!……嘶……” 我刚拉住他的胳膊,手心就传来麻痛感,我连忙缩回手一看,就发现手心处有米粒大小的红印,渐渐扩大成紫色的印子来,好痛! “呃……”我痛苦的喊了声,同时背后和鬓角都痛出汗水来。我居然忘了,汪洋身上好多防身的蛊虫,轻易不能碰他! “碧落!” “老婆!” 就在我喊痛的时候,同时两只手同时捉住我的手腕处,一只修长白皙;一只厚实。 而厚实的那只比修长白皙的那只手晚了一步,所以,敷在了那只白皙的手上,随后干嘛拽住白皙的手给甩开了,“汪洋,我是同意和你合作了,但你别得寸进尺对我老婆动手动脚!” “她手心中的是蝎毒,先拿盐水冲洗一下!”汪洋面对樊守的怒斥,并不理会,而是朝他提醒道。 而这会我已经是头晕眼花了,痛的说话都说不出来。我没想到汪洋身上的毒蝎这么狠,我只是不小心拉他了一下,它们就来攻击我! 随后,樊守也没多说什么,而是一把将我抱到厨房那里,抓了一把盐放我手心上,然后用水冲洗了一下,接着又给我吸血,洗完毒血,开始上药,可我手心的痛还是没有缓解,让我难受的想剁手,“呃……我不要手了……不要了……” “闭嘴,别说傻话!”樊守朝我心痛的吼道。 这会他已经把我抱进了一楼的房间里的床上。 汪洋跟了进来,递给樊守一颗绿色的蛇胆,“给她吞下去,很快就不疼了。” “这是什么蛇胆?”樊守诧异了一下,随后接过来细细看了一下。 “烈焰蛇胆。”汪洋淡淡的回答他道。 他这个回答,让我忍住痛,不可思议的望向他,他居然把养了好几年的烈焰蛇杀了,把胆取出来给我?之前让他取出来救玲子和春英他都不干的…… “张嘴!”樊守这时把蛇胆递到我嘴边,我就收回了目光,一张嘴,就把这颗蛇胆吞了。可好像卡在喉咙里了,好难受。 恰巧阿泰拿着一些日用品进来了,之前我们下车后,他被樊守吩咐去采购东西了,这会才回来。樊守看到他回来,忙问他买矿泉水没有,赶紧拿一瓶过来。 阿泰就赶紧拿了一瓶矿泉水,走进房间递给他。樊守就急忙拧开瓶盖送到我唇边,我喝了一大口,才把蛇胆吞到肚子里。 刚吞下没什么反应,手还是很痛,我紧闭双眼,头紧紧埋在樊守的怀中,难受的咬着牙。樊守心疼的抱着我数落我,“你说你,好好的拽他胳膊干嘛?” “师娘她怎么了?”阿泰不明所以的问了一句,随后又好像刚发现汪洋,“汪洋,你怎么也在这?” 他的话基本没无视,没人回应他。 他随后也就知趣的没说话。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感觉胃里渐渐有种冰凉的感觉散出来,紧接着我的手就不那么肿痛了。我缓和下来,就抬起手凑到眼下一看,手上的水肿正在用肉眼可见的速度,慢慢的消退! 好神奇啊,这个烈焰蛇胆,对蝎毒这么有效。 “守哥,我不疼了。”我怕樊守担心,第一时间告诉他。 他这会捧起我的手,看到消肿了,深深舒了口气,将我往怀里搂了搂,“可不是嘛,烈焰蛇的蛇胆,那可是解百毒的好东西……” 樊守说到这,目光移向一旁站着的汪洋身上,目光有些吃味。 汪洋却看着我说了句,“之前就告诉过你,不要主动触碰我,很容易被我身上的蛊虫攻击,结果,你真是忘性太大,又忘了!” 我被他这句话说的,简直是一句话都反驳不出来了。 “什么?陈碧落,你以前还主动碰触过他?”樊守闻言,搂我的手一紧,吃味的质问我。 “我上次也只是拉了他一下!”我赶紧解释,免得樊守吃醋,他吃起醋来,后果会很严重! 我这么一解释,樊守眼睛里的怒气就消退了不少。 房间里安静了一小会,汪洋率先打破了安静,“明天后天我休班,过来帮你复习,你记得早起!” 丢下这句话,他就不关我们什么反应,就离开了。 他一走,樊守就直接警告我,不许被汪洋现在表现的善意蛊惑了,他对一个人好,绝对是包藏祸心什么的,其实我知道他是吃醋了,怕我被汪洋给迷惑了。 我看着他掐着腰,在床头走来走去,数落着汪洋以前的恶行,让我觉得他好可爱! 不禁插了一句嘴,“可是守哥,那都是以前了,如果汪洋变好了,其实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呢。” 173,蛊虫作祟为亲们加更 我这句话一出,只见樊守猛地不说话了,死死的盯着我看,幽深好看的眸里闪现出怒光来。 我就暗叹不好,忙话锋一转,讨好他,“但是,不管他今后是好是坏,我只爱守哥!他怎么迷惑我都没用!我坐怀不乱、洁身自好!” 樊守闻言,脸上立马阴转晴,噗哧一笑,“你就一张嘴甜!” 樊守这个人,怒的快,乐的也快,很好哄。 ——————- 随后的两天时间里,汪洋每天早上七点就到了,一过来,就是拉我去了二楼阳台处给我复习。他授课的水平真的是没话说,不啰嗦,简单扼要的告诉我重点,让我记住,然后就是给我出题等。 我听的也特别认真,而且对他也是有种肃然起敬的感觉了。 樊守也很沉得住气,在汪洋指导我的时候,一直没来打扰,只是,我有时听到他脚步声在阳台的门口处传来,就知道他其实很担心、很吃味,但是,为了我好,他压抑住自己这些情绪。 “你今晚再好好巩固一下我教你的内容,明天考试应该没什么问题了。”汪洋在我做完最后一题后,将课本一合,拽下了金丝边的眼镜,放回眼镜盒。 “嗯,今晚我一定好好再巩固一遍。”我也把书本合上,朝他点点头。 态度很恭敬。 他看着我呆了一会,然后猛地起身,走到阳台的围栏处,问我:“你是不是到现在还不知道我为什么要给你复习?” 我没回答他,算是默认。因为我确实不知道。 他就又道,“你真是忘性大!我说过的,我不想将来自己的老婆学历太低,那样和我没什么共同语言。” 是因为这个原因?他以前是对我说过这话! “可是,我不可能成为你的老婆!”我认真的道。 “世界上的事情,没有绝对的!话不能说的太死。”他扭过头目光冰冷的望着我又道,“总有一天,你会知道,樊守这个莽夫不适合你的!我有耐心也有毅力等到那一天的到来。我们拭目以待!” 说完,还不等我作出反应,他就走到椅子边,拿起他的外套,拽开阳台的破门离开了。 我很疑惑,真的不知道汪洋为什么非要揪着我不放呢?我究竟哪里吸引他? 难道,他只是想得到我,证明自己比樊守强?除此之外,我真的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他离开没多会,樊守就匆匆的来到了楼上。 我以为他是要和昨天一样,问我学的怎么样了。哪知,他一上来就气息不均的朝我道,“老婆,我得和阿泰立马回上海一趟。” “族长他们怎么了吗?”我看他表情不对,有点担心。 “他们没事,只是,他们被赶出拆迁区了,我得回去问问王淑梅究竟是怎么回事?”樊守说到这,气愤的拧了拧浓眉,眸里划过一丝受伤的神色,“希望不要是那个无情无义的混蛋捣的鬼!” 那个无情无义的混蛋,肯定指的是他的爸爸了。如果真的是他爸爸,我搞不懂,他为什么这么做?毕竟大樊村民也算是救了他儿子啊! 我想劝他,但又不知道从何劝起,因为我根本不认识他的爸爸,不了解他们父子不和的原因,所以,沉默了一会,我说了句让他放心的话,“那你和阿泰去吧,我有金蚕蛊和吱吱陪着,不会出问题的。” 吱吱就是那只镇兽蛊,我给它取了名字,暂时把它当成我的蛊虫养着。 即使我这么说,樊守还是不放心,将我送到一家离派出所很近的酒店,办好入住手续之后,才不舍的离开了。 他走后,我在酒店洗完澡,拿起书就开始复习,希望明天能考个好成绩,顺利毕业。 看到十一点多钟的时候,我实在困的不行,就闭上眼睛躺下睡了。 刚睡的迷迷糊糊的,突然隔壁屋传来一声尖叫“啊,救命……”紧接着,就是剧烈拍打门的咚咚声。 我吓得猛地睁开眼,坐起身,朝隔壁方向竖耳朵听去,但又没有声音传来了。我心想,难不成是我刚才在做梦?或者是幻听了? 而就在我打算关灯继续睡下的时候,吱吱突然从屋顶的灯上飞下来,朝我吱吱吱的叫着,见我看向它,它又朝门那边飞去,然后不停的吱吱吱的叫着,好像让我出去的样子。 吱吱虽然是个邪门的蛊虫,不过它对我是真的忠心耿耿,因为我要是死了,它也就没食物了,自然也会死,所以,它就是为了自己,也会保护我。 当然,这些都是樊守告诉我的,所以,樊守后来才会让吱吱留在我身边的。 我这会听到吱吱叫,就穿上外套和鞋,走到门口处,然后趴在门上,透过门镜往外看去,只感觉走廊的灯忽明忽暗,紧接着就啪吱一声,连我房间的灯一起灭了!吓了我一跳“呃”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灯一灭,吱吱就不安了,它那双红色的眼睛,有夜视功能,这会在黑暗中咕噜噜转了两下,紧接着撞着门“吱吱吱”的叫,好像让我拧开门出去。 但走廊那么黑,我哪里敢跑出去啊? 更何况,这大晚上的,酒店里怎么会突然就灯灭了呢? 就在我站在门口处不动的时候,房间的窗户,突然传来“吱嘎”被拉开的声音,随后就有风从外吹进来,将窗帘吹的哗啦啦直响,我赶忙看向窗户那边,只见窗帘被吹开,拉开的窗户上,居然渐渐爬进来一抹黑影,同时黑影爬进来的时候,房间里还传来“嘀、嘀、嘀”的滴水声音,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心跳加快! 我吓得大喊:“谁?!” 我可不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啊! 可是,这里是七楼啊!又没有阳台,这抹黑影不可能是人呀!如果是人,根本就不可能爬得上来! 喊的时候,我的手已经搭在门把手上了,“啪嗒”一声,拧开门,猛地一拉疯狂的往外跑去。 我往外一跑,就听到吱吱跟着我飞过来的声音,紧接着背后也传来那抹黑影“哐、哐”脚踩水一样,发出的脚步声。并且离我越来越近! 我吓得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就这样一个劲的往前跑着,终于跑到走廊的尽头,打开走廊安全出口,也就是楼梯口的门,然后猛地关上,摸着黑反锁上了! 可我刚反锁上,门就砰一声,像是被撞到了,门剧烈的震动了一下,我吓得“啊”一声喊,心都几乎跳到嗓子眼了! 这时,吱吱以为我受到了伤害,猛地朝门上喷出一口火来,这火是蓝色的,就像是液化气上那种蓝色的火苗。它一喷火,就照亮了门那个范围,我透过楼梯门的玻璃,淬不及防的就看到了门上趴着的一张爬满黑色虫子,只露出一双白瞳的可怕人脸!并且,这个满是是黑色虫子的人身上还不断的滴着鲜血,头发也很长,很凌乱的挡住了脸颊处,此时,它正朝我张着大嘴,露出沾血的牙齿…… “鬼?!”我惊吓的喊了一声,再也不敢细看它,就拼命的往楼下走去,半道上,脚歪了一下,把鞋歪掉了,我都顾不得捡,就这样继续往楼下跑。 终于跑到楼下之后,我已经是气喘吁吁,全身是汗了。 打开楼下的楼梯门,来到大厅的时候,大厅的保安正举着手电筒往我这边照来,“小姐,你是哪个楼层的住客?” 估计他们正想上楼的,我看到他们,就如找到了救星一样,跑过去,一把抓住其中一个保安的胳膊,惊恐的朝他颤音道:“七楼……七楼有鬼!满身是血和虫子的鬼……” 我真的是被吓的脑袋不会思考了,想什么就说了什么! 他们见我这样,被我拽住胳膊的保安,忙拍着我的手安慰我,“小姐,没有什么鬼,只是电源总开关出问题了,所以,暂时断电了而已,一会电工修好,一切都会恢复正常了!” “不……我真的看到了鬼啊!”我见他们不肯信我,急的好哭了。 恰巧我话音刚落,大厅的灯瞬间都亮了,我吓了一跳,猛地闭上眼睛,随后适应了一下,再睁开眼,就看到保安有三个,都是二十来岁的青年小伙,一个个都将目光落在我的胸口处。我低下头一看,才发现我刚才出来的急,披了外套,可里面的内内没穿,刚才因为跑得快,出了好多汗,里面的背心几乎汗透了,就成半透明的了! 我顿时不好意思的将外套裹住身子,朝他们认真道:“我没骗你们,你们赶紧救人,七楼一定还有很多住客不知道!” 他们还是不肯信我,互相看了几眼,最后一个年纪稍长的问我是哪个房间的,非要送我回去。我死活不肯,还坚持楼上有鬼的说法。 “漂亮胸大的女的,是不是都没脑啊……”后来几个保安被我说烦了,其中一个不耐烦的小声嘀咕了一句。 我被他这话气到了,愤怒的道:“我真没骗你们!” 虽然我不知道那个东西是不是鬼,但我确确实实看到了满身是虫子,但并不像活蛊人那样是甲虫的怪物!好可怕! 要是樊守在我身边就好了。 几个保安更不耐烦了,一个直接警告我别胡说影响他们酒店声誉,还非要拉我回房间,我气的就说退房。然后他们就松开我,我就一瘸一拐的走到前台处。 刚走过去,前台的后面小门被打开,一个胖胖的保安惊恐的跑出来对那几个保安喊道:“李哥,你们快看七楼的监控!快!” 他一喊,那几个保安就扫了我一眼,随后都跑进前台那个小门里去了。我想跟过去,却被前台的小姐拦住了,问我要押金单什么的,可我刚才出来的匆忙,根本没带!前台就说没有押金单和房卡不能给我退房,我没辙,只好跑到大厅的沙发上坐下,然后就想等等那几个保安出来,或许他们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就信了我的话了。 本以为那几个保安很快就出来,可我等了好半天都没出来。 我等的不耐烦了,于是,就跑到前台那里,借了前台的手机,给汪洋打过去电话,一开始汪洋没接,然后我又打了一遍,汪洋才接了电话,语气有些慵懒,应该是刚睡醒的,“哪位?” “汪洋,我在酒店看到了一个满脸是黑色虫子的人,你过来帮帮我!”我一听到汪洋的声音,感觉不那么害怕了。 “碧落?”汪洋听到我的声音后,顿了一会,才又问我,“樊守呢?他没跟你一起吗?你又怎么在酒店的?” “没有,他回上海去了,不放心把我丢在租住的小楼里,就让我来住酒店。”我简单的解释了一下,得不到他的回应,就赶忙又道,“喂?汪洋你在不在听啊?我真的在酒店看到那种满脸是虫子的怪人!” 174,骂醒汪洋 “你在哪家酒店?”他问我的时候,我听到手机里传来他起床时,床垫弹簧弹起的声音。 “我在和平酒店。”我赶紧把酒店名字告诉他。 “四十分钟左右我会赶到。”汪洋说完这句话,就挂了电话。 我不知道汪洋能不能除掉这个怪物,但是,我现在觉得,他是唯一能及时赶到救这些人的人了。当然,我要是说让他来救人,他不一定会救,所以,我抱着试一试的心理,说是我自己遇险,让他来救,没想到,他真的要过来! 知道他要来了,我就心情放松一些。 随后就把手机送过去给前台,前台接过手机时,那几个保安也出来了,一个个表情惊恐,他们看到我,其中一个黑瘦的走过来,把我拉到一边,问我:“小姐,我们刚才在监控里看到了7楼走廊有好多虫子在爬,而且有些住客跑出来后,被虫子瞬间围住了……我们已经报警了!一会麻烦你和警察同志们说说你看到的情况可以吗?” 警察要来?那汪洋过来的话,肯定不愿意救人了,因为,他不想自找麻烦!我对他还是有所了解的! 我低下头,黑瘦的保安就以为我生他们的气了,忙朝我道歉,“对不起啊小姐,刚才是我们不对,不该不信你,还请你不要介意。人命关天,还请你帮帮七楼被困的住客。” 他一提到七楼的住客,我就突然想起隔壁那抹惨叫的女声来,好像那个满身是虫子的怪物是先从她的房间慢慢跑到我的屋子里的…… 但此时顾不了究竟是什么原因,那个满身是虫子的人会出现在七楼的,而是想办法先救人! “我肯定会帮忙的!” 保安听到我这话,就舒了一口气,随后先吩咐他几个同事带着杀虫剂赶到楼上去了。 可我一看他们拿着那种罐装的杀虫剂,就有些不安,提醒道:“这些东西恐怕对付不了那些虫子!” “我们在监控上看了,好像是一些软体的黑色虫子,应该拿杀虫剂可以对付得了的。而且,我们之前也遇到过几条这种虫子在客房墙壁上爬过,都是用杀虫剂解决的,所以,小姐不必担心。”保安解释道。 他们以前也见过这种虫子? 他说完,那几个保安一人手里拿着两瓶杀虫剂就上了电梯了。我也没法阻止,只心里暗自祈祷他们没事。 黑瘦的保安留在原处等待警察的到来,因为隔壁就是派出所,所以,警察来的很快。但只是来了两个小民警,进来简单的和我了解了情况,又让保安带他们去了保安室看了监控。我这时,偷偷跟过去,他们也没注意到我,自然也就不阻止我了。 我一进去就看到七楼监控屏幕上,出现了好多密密麻麻的黑虫子翻涌,已经看不清走廊的情况了。 警察看到这,对保安说这除虫子的事情,他们不在行,得消防员来处理,因为他们有些对付虫子的装备什么的。 保安一听有道理,就又当场报了消防员的电话,刚打完电话,他的对讲机就响了,只听里面是他一个保安同事在喊他,“李哥……这些杀虫剂没用啊……啊……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传来惊恐的喊叫声,随后就再没了动静。 这个被他们叫李哥的保安,不停的在对讲机里喊着他们,可他们再没回应。这让两个警察不安起来,立马翻看监控视频的回放,然后就发现监控没被虫子堵住的时候,地上已经满是虫子,一些跑出来的住客,都被虫子围住,他们吓得往后直退步,就被虫子一涌而上的爬上身糊住了!然后虫子就好像拱进他们的皮肉里,脸上片刻就成了黑色的,全是虫子,地上还有血在滴…… 看到这,一个民警倒退了一步,捂住胸口,惊恐的道:“这什么鬼虫子……恐怕刚才那个女的就是因为看到这样被虫子糊住的人,以为是鬼的!” 他这话一出,在场的人都将目光移向我,眼里毫无例外的都露出惊恐的表情。我见状,也已经是吓得后背全是汗了,“我好像看到的就是……就是被虫子糊住的人……好可怕!” 幸好我跑得快,不然,我现在就和这些七楼的住客一样了! 两个警察看了监控的回放,就觉得事态严重了,忙让保安通知他们的老板,让他吩咐工作人员把酒店其它楼层的住客都撤离了。 因为这是连锁酒店,所以,把住客撤离后,安排在了附近另一家的分店那里,倒也没闹出太大的动静。 人员撤离的时候,消防员已经开始上楼去解救那些7楼的住客了。结果四名消防官兵上去,也和那几名保安似得,没了音讯。 指挥的消防队的队长就紧张了,等人员都撤离了,就赶紧的封锁了酒店,喊来几位昆虫专家,研究了一圈,最后考虑用火烧什么的…… 具体我离得远,也听不清,这会我是被两个警察拉到警车里询问详情的。 问完我之后,就打算送我去酒店的分店,这时汪洋的车开了过来,停在路边,我看到了,忙说有朋友来接我了,于是,就朝汪洋的车那边走去。 直到我走过去,汪洋都没下车,只是在我拉开他副驾驶座的门时,朝我问道:“这么大动静?死了很多人?” “官方的说法是失踪了好多人,因为监控上显示,他们并没有死,只是被虫子糊住了。然后监控视频被虫子堵住,什么也看不到,具体情况,目前根本就确定不了!”我语速很快的朝他解释道。 汪洋听完,这才下车,抬头看了看酒店的七楼位置,那里的窗户上,以及墙壁上,都全是黑色虫子在爬,然而,别的楼层却一点事情都没有! 他看完,眯了眯眼,赶紧的钻回车里,然后猜测道:“这些虫子一定和活蛊人有关!” “那这是蛊虫咯?”我一惊,忙低头看着坐回驾驶座上的汪洋,恳求道,“既然是蛊虫,你一定有办法除掉的!汪洋,拜托你帮忙除蛊,救救那些人吧?” 汪洋闻言,沉默了好一会,才对我冷冷道:“我为什么要救那些人?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 他这话一出,我心凉了半截,“你是医大教授啊,整天教导学生救死扶伤,你怎么可以见死不救呢?汪洋,我知道以前你被人误会过,可是,那只是个别的人,不代表全部的人啊!” “我汪洋发过誓,不再做对我无益的事情。救这些人,对我一点好处都没有,而且,还会让我得罪活蛊人。所以,我不会上去除蛊救任何人!”汪洋很坚决的朝我说道。 本来心凉了半截,这会,我整颗心彻底的凉透了!汪洋这个人太自私太无情了! 我对他失望极了! “算了,我也猜到你不会这么好心,你不救他们可以,但是,我请教你个问题,你总该告诉我吧?”我指望不了他帮忙救人,那么只能想办法靠自己了。 人,我一定是要救的!哪怕我自己会死,都不会见死不救!这是我和樊守在一起这么久,从他身上学到的。或许汪洋这种人会说我们傻,但是,如果人人都学他这样“精”,这个社会、这个世界就毁了! “如果是想问这是什么蛊虫,用什么方法对付的话,我劝你还是不要问了,因为我不会给你答案让你犯傻的去送死!”汪洋不等我问出问题,他就拒绝了我。 我终于被他气的失去理智了,朝他吼道:“汪洋,你好好想想,你活这么大,真的只有人害你,没有人帮助过你吗?如果,人人都像你这样见死不救,还认为自己是明智的,那么,当你躺在诊所的病床上时,我不会救你;当你年老摔倒在地,没人扶你起来;当你落水了,没人会伸手拉你;当你迷路了,询问别人,就没人会给你指路!……因为,照你的逻辑,他们没好处啊,所以,怎么会帮你呢?!” 汪洋听我说完,目光里闪现出复杂的情绪,却依旧沉默着。 “你如果非要好处的话,我告诉你救人的好处是什么!那就是……”我指了指自己的心,对他接着道,“那就是问心无愧,不会受到自己的良心谴责!还有,与人为善与己方便!你帮了别人,别人也会感激你,下次也会帮助你。你自己想想,你救了那些患者后,他们感激你的画面吧!……别再给你自己的自私找理由了!每次你和我说出那些话,我都觉得你好恶心!” 说完这些,我转身就要离开,他却突然问我,“这就是你爱樊守的原因吗?” “对!樊守虽然没有你有钱、有文化,但是,他有一颗你永远都比不过的善心!我要的,就只是这颗善良无私的心!”我头也不回的朝他说道。 第一次,我在他面前挺直了腰杆,而且,反驳了他那些歪理!感觉整个人都充满了力量! 以前我就很想反驳他,可一直没有勇气,因为怕得罪他,受到他的折磨,可现在,我不在乎了。 抬起脚,即使脚扭伤了,我还是挺直腰杆,一步步往前走去。 “这是黑水蛭,用盐、醋、雄黄混合可以除。”汪洋突然告诉我这句话。 175,黑水蛭蛊 “这是黑水蛭,用盐、醋、雄黄混合可以除。”汪洋突然告诉我这句话。 随后,我听到了他发动车子离开了这里。 等我回头的时候,只看到了他绝尘而去的车后尾灯。 他到底不是坏的那么彻底,最起码告诉了我怎么除这蛊虫的方法。 汪洋这个人,始终让人琢磨不透。 他走后,我就赶紧折回酒店门口去找警察,要告诉他们汪洋说的方法。哪知我过去的时候,两名警察不见了,而且,消防官兵他们已经架起了那种升降梯子,对着7楼处喷火,周围拉了警戒线,一些守在周围的警察,并不让我靠近。 我和拦我的那个警察说我有方法除掉那种虫子,可他并不听我的,还说专家已经想到了除虫的方法,让我不要凑近。我说多了,他们就不理我,我也就没辙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七楼处趴在墙壁上的那些黑水蛭,被火喷烧之后,不但没有掉落在地,反而顺着窗户都往屋内拱进去! 消防车那边,就将升降的梯子送到窗口处,让上边站着的消防官兵往里喷火,哪知他刚打开火,窗口处突然站着一个全身是虫子,穿着白色浴袍的男人,他一过来,就挡住了消防官兵手里喷的火。他身上的虫子瞬间跑开,那个血肉模糊的男的就被火点着,“啊”的一声惨叫过后,他身体就烧着了。 就在众人惊叫声中,这个被火烧着的男人,猛地往消防官兵的升降梯上跌过来,吓得消防官兵停下手里喷火的工具避让,那人就从升降梯边上擦过,直直的摔了下来! 我看到他身上全身是火的从高出坠落下来,“砰”的一声,脑浆血液四散,身上还有火在燃烧。 随着他摔下来,空气中漂浮着衣料烧着的焦糊味,和人肉烧着的肉香味,闻到这些味道,我再也忍不住猛地反胃,蹲在地上吐了。 我还是第一次见这样恐怖的场景!身子颤抖如筛子,背后全是冷汗在不停的冒着。 好好的一条人命,就这么快消失了,虽然我不认识这个死者,但是,亲眼目睹他这样死亡,心里好难受,好心痛! “快救人!”不知道是哪个人喊了一声,随后,几名消防员凑过去,手里拿着干粉灭火器走了过来,给这个人灭了身上的火,可这个人却已经死了。 随后走过来一个戴着安全帽的消防队的队长,看了眼死者,随后对身后的两位穿衬衣的专家说:“博士,恐怕这些虫子不怕火!” 这两个专家,其中一个我好像认识,就是上次拉樊守手,感谢他的那个!因为他眉毛上有颗很大的黑痣,所以,我印象深刻! 我记得他好像姓什么刘…… “刘博士!我是上次那个苗族巫蛊师樊守的女朋友,请你放我进去,我有办法除这些虫子!”不管他是不是姓刘,这会我都朝他大声的喊起来,如果他还记得樊守,那么,他一定会放我进去! 那个刘博士听到我的声音,和所有人一样,都将目光移向我,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仔细打量了我一圈,最后伸手指着我道:“哦,我想起来了……你就是那个苗族小伙的女朋友!快……快让她进来,说不定,她真有办法除掉这些虫子。” 刘博士都这样说了,那些本来拦着我的警察,就赶紧将警戒线举起来,让我走了进去。 我一进去,就对刘博士他们,将汪洋之前告诉我的方法说出来道:“这是黑水蛭,用盐、醋、雄黄混合可以除!先别问我是怎么知道的,救人要紧!” 我这么一说,刘博士就对消防队的队长打包票道:“队长你先照她说的去准备,我相信这个方法真的能除这些虫子!” “好。”消防队长听了刘博士的话,没做过多的质疑,拿起对讲机,就开始吩咐手下人去找这些材料。 在他们找材料的过程中,刘博士就打开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开始上网查找关于黑水蛭的一些资料,我告诉他,这种黑水蛭是经过毒液浸泡或喂养过的蛊虫,并非是普通的那种黑水蛭了。刘博士就关了网,看向我,随后又看了看我身后,似乎寻找什么,“你男朋友樊守呢?” “他今天去上海了。”我回答道。 他就想了想问我,“这种黑水蛭蛊,你知道是浸泡了什么样的毒液吗?为什么连杀虫剂、火都不能杀死它们呢?” “这我也不清楚,我并不会蛊术。”我说的是实话。 刘博士又道:“看样子,我需要给你男朋友打个电话了!” 说完就拿出手机,问我樊守的电话号码是多少,我告诉他,他就拨通了樊守的电话,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只听他礼貌的对樊守道:“你好是樊守先生吧?” “……” “我是刘博士,上次我们在警局见过面的。” “……” “哦,是这样的,我现在和你女朋友在酒店门口,这里招了一些蛊虫,火和杀虫剂都不能除掉它们,你女友就说是因为这种蛊虫浸泡过特殊的毒液,可我问她是具体是什么毒液,她并不清楚,所以我就想请教你一下……”刘博士话说到这,突然朝我看过来,一脸诧异,随即把手机递给我,“你男友想和你说话!” 我就带着诧异接了电话,“喂?” “老婆,你没事吧?”樊守磁性十足的话带着担忧的音调,听起来让我莫名安心,本来刚才经历过那些恐怖的事情害怕的很,这会就全然放松了。 “我没事,就是这些虫子还没除掉,一些住客被困,危在旦夕的。守哥,你要是知道黑水蛭蛊的有关信息,就统统告诉刘博士吧!”我劝道。 樊守听到我没事,就深深的在手机另一边舒了口气,“你说说你,这运气也真是没谁了,怎么住个酒店,还给我出了问题!真是以后,一分一秒都不敢离开你了……好了,把手机给那个老头,我和他说说。” 我见状,就赶紧把手机又递还给刘博士。 樊守虽然在数落我,但我心里却甜滋滋的,因为我知道他是在关心我。 刘博士接过去手机之后,就和樊守说了几句什么,然后从衬衣兜里拽出笔,开始拿出本子记录樊守对他说的话。 等他和樊守打完电话,消防队长那边也准备好东西,开始往楼上洒了。 那个在升降梯上的消防员,将那些东西喷洒到窗户里之后,就立马看到效果了! 只见那些本爬在窗沿上的黑水蛭居然被盐、雄黄、醋混合的液体喷到之后,立马就一层层的脱落掉地,几个消防官兵捡起几条拿过来递给刘博士。 刘博士看了看,顿时说这虫子已经死了,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没想到这些东西这么管用!” 消防队长见这东西真的管用,就赶紧吩咐其他人装备着这些混合液体,进入酒店内部去救人。 大概过了一个小时不到,那些救人的消防官兵,就一个接一个的抬人出来,救护车随后赶到,将抬出来血肉模糊的这些伤员拉去医院了。因为人数太多,消防员人数不够,一趟只能抬一两个人,情况很是危急,我就自告奋勇的加入他们,要帮他们救人。 他们没反对也没赞成,反正算是默认我加入他们。 随后我就跟着他们上了电梯,然后到了七楼,结果电梯一打开,我看到地上密密麻麻的那些黑色虫子的尸体,我就差点吐了。 消防队员就说我要是受不了的话,可以下去什么的,我一咬牙卷起裤腿道:“反正虫子都死了,没什么好怕的!” 我卷裤腿时才发现,我一只脚的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见了,可此时消防官兵已经下了电梯救人了,我也不矫情,赶忙跟着他们进去了。 走廊的伤员已经抬光了,现在就是房间里面了,所以,消防官兵下电梯之后,直接往房间里去的,前几个房间都没人,只是地上全都是虫子。而到了我隔壁的那间房间时,他们拿房卡插进去,门咔嗒一声是响了,但门却没有打开! 消防员就对望一眼,然后开始推,可使劲推了半天,都没有推开,我就也加入他们,三个人齐力才一下将门推开了,一推开,我们看到屋内的情形,都吓得往后退了一步,倒抽了一口凉气! 176,巧遇堂姐 只见屋内的地上,躺着一个白衣女人,刚才就是她的脚抵在门口处,所以我们没能把门推开的。 她的脸被长发挡住,看不清她的相貌,但是,她挡脸的头发却在蠕动着!可以肯定,她的脸上一定也爬满了黑水蛭! 见状,消防员就从口袋里拿出之前罐在喷嘴瓶子里的混合药水,对着女人的脸上就喷过去。几秒钟后,女人的脸部就没了动静。 消防员这才重重的吸了口气,伸出戴着手套的手抓住她脸上的头发,他猛地一掀! 他一掀开,我们的目光就都盯着女人的脸上,本以为会看到好多的黑水蛭,然而,我们只看到了一张白嫩貌美的女人脸! 而且这张脸我仔细看了看,顿时心里一惊,“堂姐!” 对,这个女人真的是我堂姐陈玉莲! 我爸兄弟三个,老大叫陈才就是我大伯,婚后生了一个女儿就是我堂姐陈玉莲,她考上的是安师大,后来毕业去了市里一家小学执教;我爸他排行老二,家里人都称他二子,名字叫陈君,生了我。而我小叔在他高考那年因为考的不好,被我爷爷奶奶骂了之后,想不开跳江自杀了。我爷爷奶奶后来因为他的死,自责不已,双双郁郁而终。 在芜湖的时候,我爸和大伯家还有走动,但是,后来我被拐卖回来,我大妈见我家一蹶不振的,就不愿意和我家来往了,等我们搬到南京,他们一家更是对我们家不管不问的。所以,我爸妈去世的时候,我只是简单的通知他们一下,找了公墓安葬了我爸妈,从此就在没和他们联系。 这会看到我堂姐,我还是有些吃惊的,不知道她怎么跑到南京来了,照理说,现在学生都在考试期间,她作为学校的老师,是不可能有时间跑出来的。 此时也顾不得多想,就将手凑到她鼻尖试了试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鼻息,就赶紧在消防员的帮助下,将她抬出来,送上了救护车。本来还想帮助消防员救人的,可发现隔壁派出所的民警见虫子都消灭了,不用防护工具也可以进去救人,所以,就参加了救援行动,人手就够了,我没必要在跟着。于是,我就守在堂姐身边,直到她被送往医院救治。 堂姐虽然外表没有伤,但是,我担心她身体里还有虫子,所以,坚持大夫给她做全身的检查。 检查了一圈,结果现实一切正常,她估计只是受到了惊吓昏厥而已。 这个结果就让我放下心来了。 陪在她病床边,我实在是困的不行,见她没醒,就趴在她的病床边睡了。 “啊……虫子……救命啊!好多的虫子!” 我刚要睡着,迷迷糊糊间就听到她这样一声喊,吓了我一跳,我忙坐正身子,看向她,“堂姐,你没事吧?” “虫子……好多虫子啊!”陈玉莲这时已经掀开被子,顾不得穿鞋,就走到角落处捂住头在那大喊大叫的,漂亮的脸蛋上,全是恐惧的神色。 显然她昏迷之前被吓得不轻! 我大伯家境比我家好多了,所以,堂姐从小比我还娇生惯养的,什么时候还见过那些可怕的虫子啊! 小的时候,我外婆家是农村的,我还去玩过几天,可她,是连农村都没去过的!真的是连蜘蛛和蝗虫都不认识的主。 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想起了当初进大樊村的我。对蛊虫恐惧、对樊守恐惧、对陌生的环境恐惧…… “堂姐,你别怕,虫子都被除了,你现在得救了!”我赶紧走过去,拽着她捂头的一只手,心痛的劝道。 陈玉莲被我拽住一只手,恐惧的要缩回去,我给使劲捉住,伸手将她挡脸的乱发拂开,让她看着我。 她看了我好一会,眼中恐惧的神色才慢慢消退,随后眼圈里涌出泪水来,“落落?……呜呜……真的是你吗?” “是我啊!”我伸手给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也难受的哭了起来。 父母死后,大伯一家就成了我最亲的亲人,可之前他们对我不管不问的,我也就不自讨没趣的去找他们,可我心里还是盼望他们来找我的。 我和堂姐关系小的时候很好,只是大了,她和我都不在一所学校上学,而且长辈们都喜欢拿孩子攀比,什么你家考的什么大学,我家考的什么大学这样,所以,我和她就暗暗叫着劲,谁都想赢过谁。渐渐的感情淡了。 她确认是我之后,一把将我抱住,就哭个不停,“呜呜,落落,我找了你好一个周了,你不在学校,到底去哪了啊?……呜呜……” 她找了我一个周? 我听到她这句话,被她这么一抱,心里暖意忍不住的往上翻涌起来。 “姐,你找我干什么?” “你估计什么都不知道吧?……”陈玉莲突然情绪激动起来,又哭了起来。 我见状,摇摇头,表示什么都不知道。 难不成她出了什么事? 果然,她看到我这个样子,头靠在我的肩膀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呜呜……我爸爸妈妈都死了,就是那种虫子害死的!我吓得到处跑,可跑到哪里,都会遇到那些虫子……后来芜湖我呆不下去了,就跑到南京来找你,希望你能够帮助我。可是打你电话,你手机早就成空号了,然后,我就去你学校找你,你同学说你好多天没上学了。我一直就住在酒店里,本打算,再找不到你,明天一早离开的。谁知道,半夜墙壁上本来只有几条的黑虫子,突然密密麻麻爬了一层,我吓得大喊救命,随后看到虫子朝我爬过来,我吓得晕了过去……” 她说这话的时候,吓得身子都在发抖! 我一听大伯大妈去世了,心里一紧,“大伯大妈他们被虫子害死的?” 不会是活蛊人找不到我和樊守,就对我的亲戚朋友动手了吧? “嗯。呜呜……好可怕,警察过去,都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落落,我现在就你一个亲人了,你一定要帮帮我啊,那些虫子,好像是跟着我的……”说到这,她猛地松开我,目光惊恐的朝病房四周看去。 因为她是轻伤,没有像那些被虫子啃咬的伤者一样送到了重症监护室,所以,是在一间四人房的病房暂时休息的,这间病房里,并没有其他人。 她目光扫了一圈之后,最后定格在房间上面的拐角处,然后眼睛越睁越大,“虫子……虫子又来了!” 她这么一说,我赶忙顺着她的目光往墙壁上看去,顿时就看到一条很大的黑水蛭在墙角处爬着! 我惊呆了,为什么这些虫子会跟着我堂姐呢? “落落……我们快走,不然这虫子就会越变越多……我不想再看到有人死掉了!”陈玉莲这会看到黑水蛭情绪又激动了,拉着我的胳膊就要离开这里。 可离开医院,我们并没有别的地方休息了。所以,我想了想,问医院的护士要了一点盐水,然后朝墙壁上爬来爬去的那条黑水蛭洒去,它就从墙壁上掉下来了,我见它团成一个球,一下掉了下来,吓了一跳,往后退了一步。 而陈玉莲直接吓得“啊”的一声喊,拿被子捂住脸,不敢看了。 我胆子也不大,可为了救堂姐,我也就豁出去了,伸手要去捡那条虫子…… “不要动!”就在这时,我背后突然传来一抹熟悉的男音,我扭头一看,居然是樊守! “守哥,你怎么在这?!”一看到他俊朗的面容,我激动的不得了,一下就搂住他了。 太好了,他来了,我就不用这么害怕了! 177,不老实的樊守 樊守伸手回抱着我,拍了拍我后背道:“接到那个老头的电话,我就让阿泰送我回来了,然后去了酒店那,询问在场的警察,得知你在这里。”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温暖,而且,他的心跳的好快,呼吸很急促。抱着我的力道也很紧,我好安心,“守哥,那上海那边的事情,你处理好了?” 明明分开都不到24小时,我却觉得分开好久了。 “没有啊。” “那你怎么就来找我了?”我疑惑的问他。 “比起你来,那些事有什么要紧的。”樊守声音温和的说道。 他的声音一向都很大,说话喜欢扯着嗓子吆喝,所以,难得温和下来的音调,真的听的人心里暖洋洋的。所以,我将头往他结实的胸膛又贴了贴,轻声道:“守哥,我好想你。” “好了好了,我这不是在这吗,你瞧瞧你,抱着还不撒手了。”樊守说着数落我的话,手却抱的比我还紧。 “落落,这位是谁啊?” 就在我和樊守在这腻歪的时候,突然背后的病床那边传来了陈玉莲的声音,而且,她的声音好虚弱好柔和,听的我这个女人都身子一酥。 糟了,堂姐还在这!我居然因为见到樊守太开心了,把她给忘了。 这会不好意思的送樊守怀里离开,往堂姐那边扫了一眼,“堂姐,这是我男朋友。” 陈玉莲闻言,就将目光移到樊守身上。樊守转过身,往她那边一看,然后我注意到,我堂姐的眼睛陡然睁大,一脸惊讶的表情。 “你是我老婆的堂姐?”樊守浅浅的问了一句,话不算礼貌。 陈玉莲这才回过神,脸上出现了一点红晕,不好意思看他了,“是的。” 我堂姐从小就是很讨人喜欢,文静的很,她不招惹男孩子,男孩子都围着她转。在安师大上学的时候,就听说被好几个男同学追求,可我大伯家的家教更严,根本不让她在上学期间谈恋爱,后来,她就业后,大伯才让她找男朋友,可惜,她谈了几个,都嫌对方不合适,就没有一个修成正果的。 她这么一害羞的表情吧,看的人心里痒痒的,好招人喜欢。 我以前没她好看,只要一和她一起出现在男孩子的面前,大家都很自然的被她吸引目光,这次,见她这样,我赶忙抬头看向樊守,生怕他被她吸引。 哪知我多虑了,樊守扫了她一眼后,就看向我,朝我道:“老婆,我去护士那里要个玻璃瓶子装这条黑水蛭王,你千万别动它。” 他这样一说,我立马就收回心思,扫了一眼地上缩成拳头大小的黑水蛭,点点头。 他随后就离开病房,去找玻璃瓶子去了。 “落落,你的男友长得不错呀,他不嫌弃你曾经被拐卖的事情吗?”堂姐在樊守出去后,轻声问了我一句。 我被她这么一问,心里多少有点不自在,毕竟被拐卖进农村的事情,并不是什么好的事情,她居然好不顾虑我的感受,就这样说出来了。 “他不嫌弃我。”我没好意思说,他就是那个买我的男人,怕被堂姐瞧不起。 堂姐就哦了一声,又道,“那他是做什么工作的?家世怎么样?” 我听她这么问,忙扭头看向她,居然一个也回答不上来。因为樊守没有正式工作,而家世……算是有家不能回的那种,这让我怎么回答她? 她见我这么看她,就赶紧解释道:“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担心你。现在,我们的爸爸妈妈都去世了,从今往后,就是我俩相依为命了,我得照顾你,不让你受欺负。” 可好像从她出现到现在,我一直在照顾她吧? “堂姐你不用担心,我家守哥人很好,我们很相爱。”我有樊守,根本就不需要别人照顾,况且,我自己也会照顾我自己! “那他家世……”堂姐还想问我什么,可门外传来樊守的脚步声,她就立马不说话了。 不一会樊守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个医用的长夹子和玻璃瓶子回来了。 他这会外面穿的是卡其色的夹克,里面是翻领的针织衫,下面是窄腿的裤子和马丁靴,这些衣服是我给他搭配的,穿起来显得他腿更长,上身更加的魁梧。衣服不是名牌,但穿在樊守身上就很显档次。并不像村野莽夫。 所以,现在的他,外貌和气质上,都是给我长脸的。 在我看着他自恋的时候,他已经走到我身边,捏了捏我鼻子,“让你看着黑水蛭,你倒好,看我干嘛?” 我被他当着堂姐的面这么一说,脸一烫,就低下头不看他了,“谁看你了,讨厌。” “哈哈哈,竟然敢说我讨厌,看我回头不教训你!”樊守爽朗的笑了两声,就单膝一屈,蹲下身,拿医用的夹子夹起了那条大黑水蛭放进了瓶子里。他一夹起大黑水蛭,我就看到地上留着一滩粘稠的液体,液体里有好多的像“蚕茧”一样的东西。 “守哥,你看地上是什么鬼东西啊!” 樊守将玻璃瓶的盖子拧好,低头看了看地上的东西,皱了皱厚重的眉毛,“它的卵,一会我拿盐处理一下。” “卵?”我低头仔仔细细的看起来。 樊守又道,“是啊,所以刚才我不让你乱动。不然,你一碰,卵就巴在你的身上,生出好多小水蛭来,到时候,你可就成了这条水蛭王的伢子们的食物了!” 我被他说的一阵后怕,想象出他说的那幅画面,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 他见状又取笑了一下,才拿盐洒在这水蛭蛊的卵上,水蛭卵就慢慢的化成了鼻涕形状的浓汤。 完事,他将装有水蛭王的玻璃罐子,拿起来对着屋顶的灯照了照,仔细的看了一圈,突然冒出一句,“这条水蛭王老的很,炖起来估计费点火,不过味道应该很鲜。” “呕……” 他的话刚说完,我堂姐就吐了。 他扭过头扫了她一眼,然后朝我道:“果然是两姐妹,这胆子一样小啊!” 我白了他一眼,“还不是你说的话不注意,以后在我堂姐面前,说话注意点。” 樊守没理我,而是盯着黑水蛭一脸的兴奋,仿佛找到了什么宝贝一样。就像当初我身上趴着两个毛毛虫(大白小白)时,他兴奋的表情。 ——————- 因为堂姐并没有什么事情,所以,等樊守捉到水蛭王之后,就带她出院,去了我们租住的小楼那里住。 一进去,她打量了周围环境一眼,眼里满是嫌弃,“落落,这就是你们在南京住的地方?” 我点点头,“嗯,虽然条件不怎么好,但是我和樊守在这挺幸福的。” 她听了这话当着樊守的面没说什么,但之后拉我进房间,一个劲的问我樊守的情况。我就告诉她实情,她听后一手点在我的脑门上,“你是不是傻啊,这么穷、这么没文化、没修养的男人,你也跟?” 这话让我很不舒服,“姐,人好就行啦!” “也就你傻……是不是看他长得帅,就被他给骗了?我的傻妹妹,两个人在一起,一定要门当户对,有经济基础作为爱情的培育资金啊!不然将来,你们生孩子怎么办?有钱养吗?”她一个劲的在这说我,弄得我都不甚其烦。 她不提生孩子的事情还好,一提生孩子,我整个人都不开心了。 “姐时间不早了,你早点休息,我也要休息了,明天还要考试。”起身,走出她的房间,我心里堵得发慌。 下楼后,樊守真的在厨房里炖那条黑水蛭王了。 我记得上次汪洋被黑水蛭吸血之后,也是将黑水蛭炖了吃掉的,好像这东西很补。但不管有多补,我反正不想吃! 因为心情不好,我去洗澡间简单冲了澡,就回到房间睡下了。可怎么睡都没法睡着。 樊守随后进房间躺下,见我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一把将我搂到怀里,担忧的问道:“是不是之前被酒店的蛊虫吓到了?别怕,我在这呢,没事了。” 我是怕那些虫子,但还不至于因此睡不着,而是,因为堂姐和我提到生孩子的事情,想到我的子宫问题来,所以心里难受的睡不着。可我又不想和樊守说,担心他也会影响心情。于是,就没开口反驳他这句话。 他以为我真的吓到了,于是,就伸手抬起我下巴,亲起我来。 当他柔软的唇一贴在我唇上,我整个人懵了一下,接着他撬开我的牙齿,然后就轻车熟路的勾起我的舌纠缠,慢慢的,我身上的血液就沸腾了,呼吸越来越急促。 本来是要睡觉的,结果在他的带领下,我意识被他操控了一样,很快就坦诚相见了,他一步步占领了我,当两个人合二为一的时候,我忍不住喊出声,却被他伸手突然捂住了,“嘘。” 他嘘了一声之后,进攻的动作并没停,而门外的楼梯那边却传来下楼的脚步声,难怪他刚才捂我嘴了。 下楼的一定就是我堂姐了,因为阿泰将我们送回来,就赶回上海陪玲子了,所以,楼上只有我堂姐一个人。 178,引身子为亲们加更 想到堂姐就在外面的楼梯处,而樊守这家伙就在这不停的欺负我,我就害羞极了,伸手拍他结实的胸口,他就松开捂在我嘴上的手,我轻声道:“堂姐她下来了,你……呃……” 我刚想说让他不要再继续了,结果这混蛋,根本就料到我会说这句话,反而猛烈起来,还凑到我耳边坏坏的吐气说:“我要你的时候,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都不会停!” “……”这个混蛋! 我被他这样坏坏的欺负着,只能是强忍住喊叫的冲动了。 偏偏这种紧张尴尬的时候,感觉特别的强烈,我好几次忍不住都要喊出来了,最后没办法,只好咬他的肩膀了。 “咚咚……” 越是担心什么越是来什么,就在我们激烈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樊守这才停了下来,扭着头往门那边看去,“怎么了?” “樊先生,我想找一下我妹妹。”堂姐隔着门的声音都是细声细语的。 “我们正休息呢,有什么事情,明天再说吧!”樊守明明刚才动作巨大,照理说说话呼吸该不怎么匀称才对,可他偏偏是一本正经的说出这句话的。 “可我……可我害怕,我不敢一个人睡啊!”堂姐声音里带着哭腔道。 我听到这,就深吸一口气,朝她开口,“堂姐……马上就要天亮了,你坚持一下好了,我……我明天要考试,真的需要休息了。” 我已经很努力的压抑着身体的异样感觉来说话的,可还是声音带着喘息的感觉。 樊守听到我的话,亲了我耳垂一下,低声说了我一句小妖精。 我都好尴尬死了,他还在这和个没事人一样。 “落落……我房间里,又来了一条大水蛭虫子……呜呜……我真的好害怕!”堂姐这下直接哭了。 听到她哭,我就推了推樊守,轻声道:“守哥,去看看吧?” “看什么看,一条水蛭而已,不是在她屋子里放了盐和雄黄了吗?让她撒一把就好了,跑来打扰我们睡觉……” 樊守的话还没说完,我句赶紧捂住他的嘴了,这家伙,简直是想我尴尬死啊!不捂他嘴,他真能说出我们现在正在做什么来! 床头柜的小台灯光线不是很明亮,照在樊守的脸上,也能看到他一脸的不满,眼里更是化不开的晴雨之色。 樊守的话虽然没有说完就被我阻止了,可堂姐还是听到了,这会就什么也没说的蹭蹭上楼去了。 “算她还有点眼力劲!”樊守听到她上楼的声音,就抓住我捂他嘴的手,继续那样起来。 我拦都没拦住,脑子里本来是想着这样对堂姐会不会不太好什么的,结果他这一乱来,我又被他带的失去意识了。 就在我们快要到达的时候,楼上突然传来堂姐“啊”的一声喊,我猛地睁开眼,樊守也停了下来。我俩对望了一秒钟,我深喘息着朝他道:“不行,我……我们还是去看看吧,别出事了!” “真是烦!明天就把这女人给我搞走!”樊守气愤的吼了一声,随即起身,抓起床边椅子上放着的睡衣穿了起来。 我身子太软,一时半会没起的来,樊守看出来了,穿好衣服后,吩咐我道:“你起不来就别起了,我先上去看看她究竟在搞什么鬼!” 这话说的,怎么叫搞什么鬼啊,肯定是被虫子吓到了,或遇到危险了呗! 但我这会没多少力气,只软绵绵的吐出了个‘好’字。 樊守随后就拉开房门,蹭蹭的上了楼。 他上去后,我听到楼上传来我堂姐的哭喊声,“啊,救命啊……” “喊什么喊,一条破水蛭而已,撒把盐就拿瓶子装起来就行了,多大的事!”樊守不耐烦的说了句。 “呜呜……” 估计是樊守太凶,吓得我堂姐居然哭了。 这个樊守真是一点都不懂得怜香惜玉! 我看不过去了,就勉强起身,整理好自己,就也上了楼。来到房门这的时候,正好樊守将水蛭收起来了,然后站起身,这时,我堂姐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啊”的一声喊,就一把抱住樊守,将头埋进他的怀里去了! 我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出来的痛!她在干嘛?就算是被什么吓到了,也不能抱我老公啊? “你干什么?!”樊守被她一抱,一把将她推开,气愤的吼道。 樊守几乎是在她一抱上他,他就厌恶的把她推开的,一点不留情面。 他力度估计不小,因为陈玉莲被他这么一推,居然直接就倒在了地上,好半天起不来,只是一个劲的哭,看到瘦瘦小小的她趴在地上哭,我都不忍心了。忙走进来,推了推樊守,“守哥,你怎么推她啊?” “她抱我!”樊守是个直性子,我这么一推他,他就也不管我堂姐什么感受,直接说出他推她的原因来。 结果他这话一出,陈玉莲直接从地上爬起来,哭着朝我道:“落落,你们是不是不欢迎我……我还是走吧!打扰你们了……呜呜……” 说完,就要离开。 我一看到她哭的满脸是泪,却倔强的要离开的样子,就心疼了,拦住她道:“姐,你误会了,樊守就是这样的性格,你别介意,我们没有不欢迎你啊,你留下吧!” “不,你们都讨厌我……我走就是了!”堂姐非要推开我。 我不肯,两个人这样僵持了好一会,樊守怒了,“你走什么走啊,身体里有水蛭蛊的引虫,去哪都是会引来水蛭害人的!” “水蛭蛊的引虫?”我和堂姐几乎同时看向樊守。 樊守只看我,“对啊,你堂姐身体里寄生着一条引虫,这种虫子一般会盘踞在人体的皮肉表层,随着汗水散发出一种特殊的气味,引来蛊虫接近她,但一般蛊虫不是来攻击她,而是想在她的指引下,找到她周围可攻击的对象。这种下蛊的方法,土语叫做“引身子。” 听樊守这么一解释,我突然想起来,我和消防员之前看到她被头发挡住的脸上,明明是有虫子蠕动的感觉,可是,掀开她脸上的头发时,她脸上却什么都没有,当时我就觉得疑惑,现在终于明白了原因!一定是那引虫子在作祟! “那……那我怎么办啊?”堂姐吓得紧紧抓住我的手,恐惧的问道。 她问我,我当然是不知道怎么办了,所以,只是重复她的问题去问樊守。 樊守却一点都不在意的语气回答我们道:“被引虫钻身了,除非你把皮都扒了,不然,这一辈子都别想除蛊了。” 他无所谓的一句话,直接吓得陈玉莲眼一翻,“呃”了一声,吓得晕了过去! 我忙伸手抱住她,不让她倒地,“堂姐……” 樊守见状,把我拽开,然后像是提小鸡似得,揪住陈玉莲的后衣领给提到床上一扔,“真是烦,动不动就晕。” “樊守!”我怒了,“你把人家吓晕的!你好好的,和她说这些事情干嘛?她不懂蛊,害怕虫子,你不知道啊!” 看到现在的陈玉莲,我就想起了当初的我。樊守是不是当初也觉得我动不动晕倒很烦啊? 樊守却不以为意的反驳我一句,“你怎么知道她不懂蛊?” “这还难知道吗?你看她都吓晕倒了!”我气道。 樊守见我生气,不禁摇摇头,“呆瓜!轻易就相信别人!” “她不是别人,她是我堂姐啊!樊守,我发现你一点都不爱屋及乌。”我看不惯樊守不把我亲人当亲人的样子。 樊守见状,张开嘴想说什么,可最终扫了眼昏迷中的陈玉莲,就什么也没说的走出房间了。 我随后没跟他出去,而是守在陈玉莲的床边,直到早上天亮为止。 因为我还要考试,所以,不能继续守着她了。而是要下楼去洗脸刷牙什么的了。 本以为樊守会是在睡觉,哪知,我一下楼,就看到了樊守站在堂屋中央,看着门外,表情冷冽。 我见状,加快步伐下了楼,走到他身边问他,“守哥你怎么站在这?” “陈碧落,快点洗漱,我带你去考试。”然而樊守没开口,门口处就传来了汪洋的声音。 汪洋?他怎么来了? 我往门口看去,只见他站在门口处,双手插兜,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 “老婆,今天不要去考试了!”樊守这会猛地抓住我的手腕,紧紧捏住,好像在紧张着什么。 179,中情蛊一 我看了看他紧捏在我手腕处的大手。他来城里后,肤色不是那么深了,但他的手和我的手腕放在一起,立马就显得黑白分明起来。我此时有些纳闷,他为什么突然不想让我去考试了? “樊守,你真自私!”就在我不知道怎么回答樊守的时候,汪洋抬起着了黑色皮鞋的大脚,一步步走了进来。 他走进来之后,樊守捏我手腕的力度更紧了,让我吃痛的嘶了一声,他这才像是刚反应过来,松开了我的手腕一点。 “汪洋,这里不欢迎你,你走吧!” 樊守瞪了汪洋半天,来了这么一句话。 汪洋和他对视了一会,目光相接之处,似乎有火光闪烁,现场的气氛也很压迫。这两个男人的气场都很大,无论是谁站在人群中,都是能一眼被人认出来的主。 我目光在他们两个身上来回穿梭,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其实只要今天我去考试,一年后就能拿到药理专科的毕业证。这个专科是我回学校后,临时换的。因为我真的不适合临床那八年制的学科,而且,我拐卖后回来,家里经济条件根本就不允许我上学的,要不是我爸坚持,我恐怕早就辍学了。 好歹付出了这么多年的努力,才考上医大,而且,坚持这么久马上参加毕业考就能拿到毕业证了,突然在这关键点上让我放弃,我真的好失落,好不甘心! “我没要你欢迎!”两个人对视了好半天,汪洋才傲然的移开目光看向我,“陈碧落,如果你不参加考试,就拿不到毕业证,这几年的努力就付诸东流了,孰轻孰重,你自己考虑吧!” 说完,他不等我回应,就利落的转身往外走。 “落落,你别烦混,听那位先生的,赶紧去学校考试!” 眼见着汪洋就要走出去的时候,楼梯处传来了陈玉莲的温柔女声。 汪洋顿了步伐,往楼梯那边看去,面色一如既往的平淡。而樊守也看过去,他俊朗的脸上,露出了厌恶的表情,“这是我们夫妻的事,还轮不到别人干涉!” 樊守这话说的声音很大,力度十足,让陈玉莲听后身子都颤了一下,顿住了下楼的步伐,“你和她领结婚证了吗?还夫妻俩?!你要是不对落落用强,她当年也不可能和你这种人成为夫妻!樊守,你就是个农民,自己没有学历就算了,还不想落落有学历,真是太自私了。立马让我妹去考试!” 樊守听到陈玉莲的话后,手又把我的手腕捏的紧紧的,让我手腕发痛,但这种痛好像会扩散一样,渐渐让我痛到了心里去了。 我现在脑子里浮现出第一次和樊守在一起的画面来,那种恐惧和无助感,让我记忆犹新,心里产生了一点对樊守的抵触心里。 “守哥……” “不许去!”我刚想劝他让我去考试,他却猛地朝我吼了起来。 他一向对我霸道,我都知道是为我好。可今天…… 我不这么觉得! “守哥,我拿到大学文凭不好吗?将来我也可以自强自立啊……” “你不需要!有我挣钱就好。”樊守朝我又吼了句。 他这人一着急,就喜欢吼,性格暴躁的很。我一般不敢在他发火吼我的时候说话,因为怕惹怒他,他又得砸东砸西的,搞破坏。 所以,这会我即使心里再难受,也低着头不发一言了,可委屈的泪水就和断线珠子一样,从眼眶里不停的流淌出来。 “你一个农民,能挣到什么钱?你看看你让落落住在什么鬼地方?!落落从小娇生惯养长大的,要不是被拐卖的你那,被你强了,她现在过的不知道多幸福!好,现在她认死理的跟定你了,你居然还得寸进尺的限制她的自由!落落是个人,不是你的工具,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陈玉莲气愤道。 她最后几个字如同刀子一样狠割着我的心,“工具……” “你根本就不了解我和碧落之间的感情,不要挑拨!”樊守身子气的都微带着颤抖了。 我也知道堂姐是有挑拨的嫌疑,但是,她的出发点确实是为了我好。 “我是说话难听了点,但没挑拨,如果你真的爱落落,就应该尊重她!你问问她,想不想考试?如果她说不想考试,那么,我就扇自己一巴掌,立马离开她。”陈玉莲这会说话不那么激动了,而是温柔了语调。 她毕竟是我堂姐,真的在为我考虑。 汪洋听到这,也插了一句,“陈碧落,我曾经告诉过你,这个世界上,能保护你的人,只有你自己!” 对的,汪洋是说了很多歪理,但这句话我觉得真的很有道理。 他这句话,无疑给了我力量,我鼓起勇气抬头看向樊守这张五官立体的俊朗面容,认真道:“守哥,我知道你很在乎我,很爱我,也会保护我……但是,我不要再做一个只会躲在你的怀里寻求保护的拖油瓶,我要强大起来,不求能和你一样厉害,但至少能自保不拖累你!所以,这次的考试,我一定要去!” 我说完就闭上眼睛,生怕樊守会发火。 我闭上眼睛之后,就听到了他粗重的喘息声,好像是在努力的平复自己的情绪。就在我硬着头皮的时候,他突然一把拉着我的手腕,将我拽进他的怀中,紧紧抱住,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处,轻声道:“我从来都没觉得你拖累过我,相反,我觉得保护你,很有成就感。老婆,我知道你想去考试,想要拿毕业证,可是……我觉得不安……” 话说到这,他低下头,唇贴在我耳边,用只有我能听到的音量说道,“我怀疑有圈套……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听到樊守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樊守都这么说了,那么肯定是看出点什么来! “樊守,你别忘了,我现在是你的合作伙伴!我保证她考完试,会安安全全的回到这。”汪洋在樊守对我说完“瞧瞧话”之后,就立马下了保证。 他真是聪明,一眼就看出樊守是在担心我。 他这句话,确实让我本悬起来的心,放下了。忙拉着樊守的衣角,“守哥,相信他一次好吗?” 樊守却鼻哼了一声,冷冷盯着汪洋道,“我才不信他!” “守哥!”我这下真急了,就可怜巴巴的看向他。 他感受到了我的目光,就低头看向我,本坚定的目光就变得软了些,“真拿你没办法,好吧,让你去,不过……” 话说到这,他抬头看了眼屋顶的镇兽蛊吱吱一眼,又道,“带上吱吱吧,它也许关键时刻能派上用场。” “好!”我一听樊守同意让我去考试了,我整个人都轻松了,就差没当着汪洋和堂姐的面亲他了。 樊守还是宠我的!这会紧紧抱着他,将脸贴在他结实的怀中,感觉好温暖。 ——————- 随后我洗漱完毕,樊守就说要送我去学校,汪洋没阻止,就让他坐在车后座上和我坐一起的,至于我堂姐,也要去市里拿回丢在酒店的行李,所以,跟我们一起,坐在了车副驾驶座上。 车开了一半的路程,汪洋和我堂姐都保持沉默,只有我和樊守在说话,因为樊守他不放心我,一路上叮嘱我要小心,还在车路过一家手机店门口时,给我买了一部价格实惠的手机,装上卡,让我记住考完试就给他打电话,他在校门口那家咖啡店等我。我一一答应了,他才放心的搂着我不说话了。 我们一沉默,车里就安静的有些尴尬了。 “落落,这开车的先生是你朋友吗?”沉默了一会,堂姐开口问我。话虽然是在问我,目光却盯着汪洋看去的。 我居然忘了给她介绍了,于是,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是的,他是我朋友,叫汪洋,是医大的教授。” 当我说到医大教授两个字时,我堂姐眼里直冒光,我了解她,知道她这是对汪洋感兴趣了! 就在这一瞬间,我心想,如果我堂姐和汪洋在一起,那么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啊!至少汪洋不会在对我动心思了,我也不必在他跟前提心吊胆的。 陈玉莲这会朝汪洋笑着道:“原来是汪教授啊,你好,我叫陈玉莲,是落落的堂姐,很高兴认识你。” 汪洋没说话,继续目不斜视的盯着车前方,陈玉莲脸上就露出了尴尬的绯红。 我见气氛尴尬,忙转移话题和樊守说话,“守哥,你快看外面的树好美啊!” “叶子都快落光了,没什么呀!转移话题都不会找个好点的借口!”樊守真是不怕事大的主啊! 不过我觉得今天的汪洋好奇怪,如果是平时,在外面人面前,他都是装的很有礼貌,彬彬有礼的样子,今天怎么对我堂姐偏偏就冷了脸呢? 樊守这话让陈玉莲更加不好意思了,正巧到了我们昨天住的那酒店,门口虽然还围着警戒线,但是,门口站的是酒店保安了。汪洋不用陈玉莲说,就把车停下了。 陈玉莲就赶紧拉开车门,朝我们说了句回见,就砰的一声关上门,走向酒店。 这会汪洋才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一眼,开口提醒道:“你堂姐身上有引身虫,很不对劲!” “我和她说了,不劳你再嘱咐一遍。”樊守替我回答了。 “难怪你今天本不打算让碧落去考试了,你是不是在怀疑,她身上的引身虫,是活蛊人下的?”汪洋突然扭过头认真的看着樊守问道。 活蛊人下的蛊?!我之前也曾怀疑过! “像是。”樊守回答完这句话,就挑了挑厚重的眉毛反问汪洋,“如果她真的是被活蛊人下的蛊,那你们算不算同命相怜啊?” 汪洋也中了活蛊人的血蛊。 樊守这话说的有点意味深长,让汪洋眯了眯眸,“你想说什么?” “我想说,我堂姐长得不错,性子也软的很,你娶了她或许不错。不过,我可不会叫你姐夫!”樊守嘴角一扬,坏坏的笑道。 汪洋闻言,扫了我一眼,随即气的脸涨的发红,可一句话也不再说,而是发动车子,继续往学校方向走了。 “守哥,真的没办法给我堂姐除蛊吗?她和我大伯大妈,似乎都是因为我才被活蛊人恨上,中的蛊……”我得知堂姐是被活蛊人下的蛊,心里好难受,如果不是我,我大伯大妈一定不会死,堂姐也不会中蛊了! “回头我想想办法吧,你也别太自责,也别有压力了。好好考试。”樊守倒是没有拒绝我,而是答应帮我给陈玉莲除蛊,我这才放心不少。 到了学校门口,樊守下车去了咖啡店,说在那等我。 而汪洋把车开进学校停车场后,就嘱咐我让吱吱别跟着我太近,于是,我指着一旁的大树树枝,让吱吱过去那边等着我。 它就老老实实的飞过去了。 随后我和汪洋就分开了,我去了考场考试,考完试出来后,就听到有人惊呼:“陈碧落,小心!” 还不等我反应是谁喊我小心,一只修长白皙的大手就拉起我的胳膊,一把将我拉进怀里,随后,就听到我头顶处嗖的一声掉下来什么重物,再接着噗通一声,我的脚和腿部,传来液体喷溅感,我忙要转头去看楼上掉下来的是什么,结果,一只手捂住了我的眼,“相信我,你看了会做恶梦!” 是汪洋的声音,他的声音刚落,周围就响起了尖叫的声音,“啊啊”“死人了”“有人跳楼了”“……” 180,中情蛊二 我一听到周围同学的尖叫声,就意识到,刚才有人从楼上跳了下来,如果不是汪洋拉的快,跳楼的那个人就正好砸到我了! 刚才我的脚上和腿上传来的液体喷溅感,一定是跳楼那人的血液或者是脑浆…… “大家不要惊慌!”汪洋见我没事之后,松开我,就朝尖叫的众人喊了一声。【≤【≤【≤读【≤书,.▽.o√ 他的一声喊,让大多数人安静下来,于是,他就走到死者那边,好像蹲下身查看了坠楼者的情况。 我本来是不敢看的,可我看到几个从教室出来的女同学都往那边看,还低声说汪洋很有专业精神,居然一点不嫌弃坠楼者摔得可怕,在给他抢救什么的。我听后,这才大着胆子转过身看了一眼那边…… 看完我就后悔了,因为,我看到了坠楼者的头部被摔得裂开,脑浆四溅,鲜血不停的流淌出来。而汪洋却像是物感情的机器人一样,伸手将他深埋在地上的脸给掰正过来,像是要查看他的伤势一样。他这一翻,就将坠楼者的正脸露出来了,是一张被摔得眼球都掉出来,鼻子凹进去的血肉模糊的脸! 我一看到这张脸,就忍不住胃里一反酸,“呕”的一声吐了出来。 本以为只有我这么没用会吐,却没想到,等我吐完擦了嘴之后,发现身边好多围观的同学都吐了! “这位坠楼者没救了,哪位同学报个警吧!”就在大多人吐得稀里哗啦的时候,汪洋突然起身,朝众人环视了一眼。 他这冷静的话一出,就有一个男同学举手说他已经报警了。 汪洋就点点头,夸了他一句,再问有没有认识这位坠楼者的人。围观的同学中,就有两个站出来说是这位坠楼者的舍友。汪洋就问他们最近有没有发现坠楼者异常表现。那两个男生就说有,说他这两天总说胡话什么的,而且脾气也暴躁。 汪洋就没再问什么,而是要去洗手间洗手了。 他洗手去的时候,还朝我扫了一眼,下巴往洗手间方向扬了扬。我立马就明白他是让我跟他一起,于是,我在他走到洗手间方向后跟着他一起去了。 到了洗手间门口后,汪洋打开盥洗盆上的水龙头,把手上沾的血迹洗了之后,将手朝我摊开,“见过这种蛊虫吧?” 他一摊开手,我就在他的手心里看到了一条还在抖动身体的白蜈蚣来! 我愣了,“见过啊,这和之前樊守给我下的情蛊小虾子一模一样。” 我不明白汪洋手心里怎么会有这种蜈蚣的。 我抬起头疑惑的看向汪洋,只见他蹙了蹙眉,不等我询问,他就朝我回答道:“这是我从刚才那个坠楼者的脑子里抓到的蛊虫,这种蛊虫,应该只有正经的巫蛊师才会养,而我没有师傅正经传授过,所以,并不了解,但樊守懂,你回头带给他,问问他,这条蛊虫是不是能做幻蛊虫操控别人的意识!我怀疑,刚才坠楼者是被人操控跳楼的,目的恐怕就是为了要害你!刚才我要是晚一步拉你,你就被他的身体砸死了。” 他这么一说,我脑海里就划过刚才的情形来,确实,刚才要不是汪洋及时拉我一把,我就被坠楼者砸死了。刚才我还以为是意外,碰巧我走教学楼,就有人跳楼了,现在经汪洋这么一说,我才知道,是有人蓄意而为的! 如果是有人蓄意而为,目的就是要害死我,那么究竟是谁呢?居然这么狠毒的要用别人的性命来害死另一个人!太残忍了! “会不会是活蛊人要害我?”我问汪洋道。 汪洋从盥洗盆边,拿起洗手液倒掉,将白蜈蚣装进去递给我之后,才回答了我一句,“应该不是他,他目前并不知道你们在南京,还在上海找你们。” 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却猛地一紧,“他在找我们?那么,会不会对老族长他们不利啊?” “肯定会。但你们好像很会隐藏,连我都不知道你们在上海的住址,他又怎么会知道呢?”汪洋淡淡的说道。 “可王淑梅知道……”我慌了。 “知道为什么王淑梅上次会中蛊吗?”汪洋突然问我。 我立马回答道:“应该是活蛊人知道她帮过樊守,所以要报复她。” 汪洋听完我的话,双手插兜,朝我摇摇头,“你还是太单纯,把所有的事情想的太简单了!她之所以会被活蛊人下蛊,那是因为,活蛊人问她你们的行踪,她不肯告诉他,他才下蛊的。结果,王淑梅家中有防蛊的雄黄等药粉,他是个活蛊身子,无法靠近,只好派我过去的。我也逼问过王淑梅,试图问出你们的住址,她却死咬着不肯说。我这才发现,她好像对你们很维护,算是个有情义的女人,我就给了她一次机会,让她打电话给你们求救。” 原来是这样,所以王淑梅才被下蛊的! 我本来对王淑梅没什么好感,因为她嫁给了比她大二十多岁的樊守爸爸。可现在听汪洋这么一说,我突然对王淑梅感激起来。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呢?”我不相信汪洋是这么爱多管闲事的人。 “我是想教你看事情深入点,不要再被骗了。”汪洋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里满是无奈的神色,“你有善心是好事,但如果光有善心,没有一个聪明的脑袋,你只会一直吃亏的!陈碧落,我以前对你很过分,那是因为,我想让你改变,让你别再那么傻的以为,对伤害你的人心存善念,就可以感化他们……有些恶人你是感化不了的!” 他这话的意思,不就明摆着,以前他是想让我学坏吗? “汪洋我没想感化任何人,我只是觉得,心里存在着善念,让我过的开心!和你在一起那段时间,我承认很安全,可是,我很不开心,每天都在痛苦着。”我认真的看着他道。 汪洋和我对望了一会,随即勾唇自嘲的一笑,“算了,我改变不了你,就像你改变不了我一样。以后,我只能多费点心了。” 多费点心?他什么意思? 不等我想明白他什么意思,洗手间门口处就传来脚步声,随后是一个男生喊汪洋的声音,“汪教授,警察来了……” 汪洋这才说了句好,然后就和我连招呼都不打一声的,就匆匆走出洗手间。 他走后,我就赶紧的把鞋脱了,将上面沾的脑浆什么的洗了。还好今天穿的是黑色的皮裤子和皮鞋,很好清洗,不然真的要麻烦了。 清理完毕,我才将那条装在洗手液瓶子里的蛊虫,用书本挡着,带出了学校,到了咖啡店。 樊守还是坐在上次装王守时坐的那个地方,这会有几个服务员还当他是大老板,很殷勤的为他服务。樊守却点了一杯咖啡,没怎么喝。 看到我过来,他连忙起身,直接走过来,上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眼,确定我没什么问题后,就重重的舒了口气,“看来是我多虑了。” 还真不是他多虑了,确实如他所料想的那样,我今天差点丧命! 随后他牵着我的手,坐到了沙发边,并且不顾在场人的目光,将我抱到他的腿上坐好,然后带着一点**溺的口吻问我:“考试考的怎么样了?” 说话间,就伸手把我手里的书要拿着放到桌上,结果刚将书拿起来,他就看到了书后面的洗手液瓶子中的白蜈蚣了! “这是怎么回事?” 他立马就顿住拽书的动作,目光移到我脸上,诧异的问我。 我往周围看了看,发现其他人离我们都挺远的,于是,压低了声音朝他诉说了之前发生的事情。 樊守听完,呼吸越来越急促,“到底还是我猜对了……还好有汪洋,不然,你真的就危险了。” “对啊,多亏了有他。”说到汪洋,我突然想起他嘱咐我的话,于是,我忙对樊守又道,“守哥,汪洋让我问你,这条白蜈蚣是不是能做幻蛊虫?” “这白蜈蚣本来就是幻蛊虫!”樊守回答我道。 说话间,伸手居然拧开了瓶子,从里面取出白蜈蚣,挡在书后面,仔仔细细的观察着它。 我却心里疑惑重重,“守哥,那小虾子也是幻蛊虫咯?可我记得它不是你给我下的情蛊吗?” “小虾子确实也是幻蛊虫,但,这种白蜈蚣蛊虫,下在肚子里,就是情蛊。下在脑子里,就是幻蛊虫。有人真的想害你……而且,还是避开我想害你!”樊守说到恨处,把蜈蚣一下丢到咖啡杯子里,然后从兜里抓了一点盐洒了进去,顿时,那条白色的蜈蚣就在里面翻腾起来,最后慢慢没了动静,身体也渐渐化成了透明的液体,融到咖啡里无影无踪了。 “汪洋说,不是活蛊人,因为活蛊人在上海找我们。那么,不是他,究竟是谁想害我呢?”我真的想不出,我究竟还得罪了哪个巫蛊师了! 181,汪洋遇险 樊守闻言,灿如宝石的眫子微转了几下,随后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温声道:“不管是谁要害你,有我在,我都不会让他们得逞的。老婆,现在你考试也考完了,明天就和我回上海吧,那边我还有些事情没有处理完。” “好啊,你是我老公,你去哪,我自然要去哪的。”我笑着回答了他一句。 他看我的目光就泛起了痴迷的神色,手抬起我的下巴,就打算吻我。我忙推了推他的胸口,“这是公共场合,注意影响。” 我这么一说,并没能阻止他,他随后将我手上的书本夺过去,翻开,挡住我们的脸,紧接着他就朝我吻了过来! 樊守这家伙,总是这么热情奔放!想吻我想要我,从来就不会克制的。我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用舌撬开我的贝齿之后,就是勾起我的舌头纠缠了,吻得很霸道,让我好半天呼吸不畅,但是,我习惯了他这种吻法,所以,渐渐被他弄得失去了意识,随着他的吻而热血沸腾起来。 “咳咳……落落。” 就在我和樊守吻得忘我的时候,上方传来了陈玉莲的轻咳声。 我赶忙回过神,推开了樊守,随即脸烫的不知道怎么办好了,想要从樊守腿上起来,却被他搂的更紧,他放下书,宠溺的望着我,“害羞鬼,都不知道和我多少次了,还这个样子。” 他这话当着我堂姐的面一说,更是让我羞得无地自容了,“哎呀,你别说了,堂姐在这呢!” 话末,我不好意思的朝陈玉莲那看去。 只见陈玉莲这会坐到了我们桌对面,目光里带着一点的鄙夷看着我,“陈碧落,我们陈家可是书香门第,你瞧瞧你现在,大庭广众之下就和男人搂搂抱抱的还接吻,像什么样啊?赶紧的下来!” 她教训我的声音不小,这样引得在场好多人朝我和樊守看过来,目露鄙夷。 我就更是害羞了,挣扎起来了,要去陈玉莲那坐,哪知,樊守虽然让我从他腿上起来,却不让我离开他身边,而是拽我坐到他身边的空座上。 我紧挨着他坐下后,陈玉莲这才收回了刚才那种鄙夷的表情,朝我没好气的道:“以后注意点。” 我倒是想啊,可樊守不听啊。 “陈玉莲,我再次警告你,你留在我们身边可以,但是,我们两口子的事情,你别干涉!”樊守这会显然怒了。 我最怕他发怒了,一会万一火起来,在咖啡店砸东砸西的可就不好了,要赔偿啊! “她是我妹,我怎么会不管。”陈玉莲蹙着眉,担忧的望着我朝樊守又道,“别以为你这么凶,我就怕你,为了我妹妹的幸福,你对她做任何过分的事情,我都要管。” “艹!真是……”樊守气的爆粗口了,不屑的白了她一眼,“以前她独自在南京受苦的时候,你怎么不管?现在你遇到困难了,就跑来管了?还有,昨天晚上你抱着我的时候,表现的那么柔弱,现在怎么又变样了?” 樊守这话一出,陈玉莲脸颊一红,就别过头什么都不说了。 我看现场气氛不对劲,就忙打圆场,“好了,你们俩个说来说去,不都是为我好嘛!既然都是为我好,就和谐相处一点吧。那个,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回家。” 说完,我就起身,要帮陈玉莲提行李包。 可我刚提上,樊守就抢过来,替我提起来,率先走出去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失了回神,却听到陈玉莲低声道:“可惜了这张脸,真粗俗!” 她这样说樊守,我心里很不舒服,扭过头望向她,“堂姐,请你对樊守尊重一点,他是我男人!而且,你身上中的蛊,也还指望他给你除呢!” 陈玉莲却不以为意的道:“首先是他对我不绅士的!” 陈玉莲的性格我最了解了,她就是喜欢被人捧的,从小就是这样的。 樊守不捧她,她自然心里不舒服。 我也懒得和她多费唇舌,免得又被她数落。只希望,她身上的蛊赶紧除掉,然后离开我们。她这种性格,我从小就受不了。 从咖啡厅出来,樊守打了一辆的士,我们上车,就回到了租住的小楼里。 到家之后,樊守就接到了阿泰的电话,问我们什么时候回上海。樊守就说下午就回,便挂断了电话。 他这电话一挂,我就打算回房间收拾东西。 陈玉莲见状,在樊守要帮她把行李搬到楼上的时候,忙阻止了他,“别搬了,一会去上海,拿下来还费劲。” 我也觉得她说的没错,可樊守却大手一松,将她的行李箱扔在地上,“谁说要带你去上海了?” “为什么……为什么不带我?”她看了眼樊守,估计见他态度坚决,就忙又一副受伤的表情望着我,“落落,你不会打算丢下我吧?” 我没有这么想啊!而且,樊守之前不是也答应让她暂时留在我们身边吗?现在,怎么不让她和我们一起去上海呢? 我不解的看向樊守,“守哥,我不放心把堂姐一个人留在南京。” “她身上有引身蛊,会引来蛊虫。如果我把她带到上海,和村民一起住,万一她身上的引身虫引到活蛊人身上的蛊虫……那么,我们就麻烦了!我不可能为了她一个,就把整个大樊村人的性命都丢出去不顾了。”樊守冷音说道。 他这话虽然说的很直接,但也是事实,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些呢!看来,还是樊守比较谨慎。 “呜呜……你们不能这样对我啊,我一个人在这,好害怕!万一那些虫子又来找我怎么办?”陈玉莲见我们真不打算带她去上海,这会直接就哭了起来。 她长得很漂亮,这样一哭,梨花带雨的模样,还招人心怜。 “守哥,可我们也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啊。”我还是不忍心留下陈玉莲一个人在这。 “不是还有汪洋吗?让他帮帮忙。”樊守好像早就想好安顿陈玉莲的方法了。 可我觉得这个方法很不靠谱,因为汪洋怎么可能帮我们照顾陈玉莲呢?之前我看他就对陈玉莲爱搭不理的。 而且,汪洋那种人,根本不可能照顾别人,更何况是帮别人照顾了。 “他怎么可能帮我们呢?”我叹口气道。 “就是啊,汪洋连理都不理我……”陈玉莲这会走到我跟前,一把抱住我就哭了起来,“落落,我不要离开你,现在你可是我唯一的亲人了!呜呜呜……” 我被她哭的心烦意乱的。 樊守更是一脸烦躁的朝陈玉莲吼道,“你是三岁小孩吗?离开我们就活不了了?汪洋他一定会帮这个忙的!你就别在这缠着我们了。” “你怎么敢肯定他会帮我们这个忙啊?”陈玉莲疑惑的望着樊守道。 我也觉得纳闷的看着樊守,樊守扫了我一眼,嘴角渐渐上扬,露出一抹好看的笑容来,“因为你身上的引身蛊,可是能招来黑水蛭王这样的极品补物,他不可能不要。” 他说到这,还突然想起什么似得,走进厨房,将灶台上小火炖着的瓦罐汤端到了桌上,顿时香气扑鼻而来。 这香味我记得,上次他炖乌金水蛭的味道就和这个味道差不多。 瓦罐里装的一定是黑水蛭了…… “老婆,要不要来一碗?”樊守这会拿了勺子,在瓦罐里搅了搅然后朝我笑眯眯的问道。 我看到他这样,想到那黑水蛭的恶心样子,顿时就再也忍不住跑去洗手间吐了。 等我吐完出来,陈玉莲居然坐在桌边,看着樊守喝水蛭汤,一副好奇又想要尝试的样子。可樊守却懒得理她,一个人把汤喝完了,还说什么这是很好的补品,男人喝了比女人喝了更好一点。 等他喝完了,他就朝我看过来,“老婆,收拾一下,我们一会就买票去上海。” “那堂姐她……”我顾虑的看着陈玉莲。 陈玉莲这会也可怜巴巴的望着我。 樊守明白我的意思,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就给汪洋拨去了电话。电话一接通,他就朝手机里说道:“汪汪啊,咱们认识这么久,哥是不是还没送过礼物给你啊?” “噗……”我被他这话一下就逗乐了。也就只有樊守敢这么称呼汪洋了! 陈玉莲听到他这么说话,倒是蹙起眉,目露鄙夷,估计觉得他说话粗俗吧。 因为我就坐在樊守旁边,所以,他和汪洋打电话我能听到汪洋说话声,只听汪洋好半天才在里面说了句,“也只有樊守你,会把垃圾当作是礼物送人了。陈玉莲,我不会收!” 这汪洋居然把陈玉莲说成是垃圾…… 希望她没听见! 我下意识的转过头看了看方桌对面的她一眼,却见她气的脸红脖子粗的,显然是听到了汪洋的话! “谁说把她作为礼物送给你了,我说的是她引过去的那些黑水蛭王,吃一条,我保证你不会比我虚了!”樊守笑道,“这可算是你今天救我老婆的回报了。” “我救她不需要回报。”汪洋淡淡的道。 樊守听这话收了笑容,不耐烦的吼了,“那你是不打算收留陈玉莲了?” “是的。” “艹!你不就喜欢吃这些怪虫子吗?而且,你养了镇兽蛊,天天都需要喂血,没理由不要这样的补物。除非你有比这更补的虫子补充营养!”樊守话说到最后,音调的冷了下来。 他说这话让我突然意识到,我这几天喂了吱吱之后,身体没有什么变化,这很不对劲!仔细回忆了一下,我猛然想起,这些天都是樊守做饭给我吃的,而且,总会炖水蛋给我吃,水蛋比以往都鲜…… 啊啊啊啊…… 樊守这混蛋,一定又是给我吃了什么虫子! 我愤怒朝樊守看过去的时候,他手机那边传来了汪洋的声音,“我不到万不得已,不吃那些虫子。我是医大教授,想要补充血液不难!你别瞎猜了,想要我帮你收留陈玉莲不难,但是,我有个要求。” 汪洋这个人真是从不做亏本的买卖啊! “什么要求?”樊守好看的眼睛眯了眯,目露警惕。 “我要求你……”汪洋说到这,声音突然就虚弱起来,“我要求你……你现在来救我!我在医大的废旧宿舍楼这边。” 他在医大废旧的宿舍大楼那里干嘛?遇险了? 不然怎么会让樊守救他呢? 他也真的好有定力,在危险的状况下,接到樊守的电话,还能和他套话,套的樊守不得不答应他,过去救他! “你遇到什么危险了?”樊守立马一脸正色的问他。 汪洋好半天才虚弱的回答道:“是蛇蛊……他回南京了,而且还是刚回来的,不知道为什么,他好像已经知道我和你们合作的事情了……呃……快来!” 活蛊人怎么会突然知道他和我们合作的事情?他之前不是在上海吗? 182,满脸虫子的女人 听到汪洋痛苦的声音,我有点担心,因为,他向来处事不惊的,而且就算遇到困难也不会告诉别人,而是自己偷偷解决的。ccc读c书,.■.o↑这次要不是刚巧樊守打电话给他,估计,他也不会主动打电话给樊守来求救。 求救对于他这种高傲的性子来说,是很需要勇气的。 “汪洋,你不会是在耍花样吧?居然会和我求救……”樊守显然也没想到汪洋会朝他求救。 “我不是……不是和你求救。你可以不答应我,那样也没人帮你解决陈玉莲这个麻烦了。”汪洋说完这句话,好像就挂断了电话。 因为我听到樊守朝手机里“喂”了一声,紧接着将手机从耳边拿下,然后我就看到屏幕上显示通话结束几个字。 樊守紧紧捏着手机,如黑宝石般的眼瞳转来转去的,似乎想着什么事情。 “求救?那个汪教授怎么了?”陈玉莲这会忍不住问了句。 樊守没理会她,我则朝她简单的诉说了一下,“汪洋被人下蛊了。” “他也被人下蛊了?那这样,我岂不是留在他身边也不安全?”陈玉莲现在想的事情不是询问汪洋有没有事的,而是还在想着她去留问题。 “老婆,你觉得汪洋这次是真遇险还是假遇险?”樊守考虑了一会,就将手机放回兜里,认真的看着我问道。 樊守虽然平时看起来粗鲁的很,但不是个鲁莽的人,这会不敢贸然去救汪洋,怕他又是在使诈,设计害我们。 他这么一问,我仔细的回忆了刚才他们两个的对话内容。然后推测道:“如果是他主动给你打电话,让你去救他的话,那么我会怀疑他是提前设计好,来害我们。但是,这次却是你先打电话给他的,他并没有来得及设计什么圈套……而且,地点还在医大旧宿舍楼那边,那里是危房,墙体脱落,平时根本没人会进去。他就算是要设计我们,也不会让自己深陷危险的危房中的。” 樊守听我分析完,眼中却浮现出吃味的神色来,“你还真了解他,分析的头头是道!” “守哥,现在可不是吃醋的时候,我们还是先去救他吧。”我劝道樊守。 “我去就行了,你在家呆着。”樊守并不让我跟着。 说话间,也起身去了养蛊的培育室。 估计要去找蛊虫带上,可是他进去之后,打开第一个蛊坛盖子,紧接着就“咔咔咔”的把楼梯间的一排蛊坛的盖子都打开了一遍。打开完毕,他看完里面的情况,就将外面的夹克衫拉链一拉,气的一掀外套,双手掐住腰,怒吼道:“昨晚蛊虫还活的好好的,现在居然全死了!哈,真是见鬼了,我樊守还能养死蛊!” 他这话一出,我干嘛跑到楼梯间那边,挨个去看蛊坛,发现蛊坛里的蛊虫真的都死了! 这些蛊虫可是樊守精心养了好久的,其中有几只还是他养了好几年的蛊虫。 樊守和汪洋不一样,他是把蛊虫当孩子养的,蛊虫死了,他心里绝对不好受。我担忧的看向他,只见他紧皱着厚重的眉毛,目光看着蛊坛发呆,似乎在失神想着什么,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悲伤。 “守哥,这蛊虫死的太蹊跷了,肯定不是你养的不好。”樊守对蛊虫那么细心,不可能会把它们养死的。 樊守闻言回过神,“当然不可能是我养的不好……” 说到这,他话顿了顿,目光有意无意的往堂屋方桌那边坐着的陈玉莲看去。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发现陈玉莲居然表情淡漠的坐在那还有心思喝茶! 照理说,我们发现蛊虫死了,她不应该觉得好奇的跑过来问问出了什么事情吗?可她这样坐在这,表现的这么淡定,总让我觉得不对劲。 而且,蛊虫早不死晚不死,偏偏在陈玉莲来这住了一宿后,就全都死了,这也太巧合了吧? “老婆,看样子你还是要和我一起去救汪洋,记住带上吱吱。”樊守很快就平复了情绪朝我道。 “好!”我忙点点头,顺手将胸口衣服口袋拉开,并且朝屋顶那边唤了一声,“吱吱,过来!” 吱吱是个非常通人性的蛊虫,短短几天时间,它就已经听懂我给它下的简单的命令。这会,它猛地从屋顶的吊扇上,飞到我上衣的胸衣口袋里呆着了。 它现在收起翅膀只有拳头大小,呆在我的衣服口袋里正合适。 “落落,我跟你们一起吧?”陈玉莲在我和樊守要往外走的时候,追了上来。 我还没开口,樊守就抢先道:“你胆子那么小,看到蛇,你不会怕吗?” 话末,樊守目露探究之色的打量着陈玉莲。 陈玉莲被他这么突然的一问,脸上浮现出心虚之色,随后忙低下头,伸手将长发掖到耳后,“我一个人呆在这也挺害怕的,万一再来那什么黑水蛭怎么办?” “放心吧,我洒了雄黄在门口,它们就算来了,到了门口也不会进来的。再说了,就算进来了,它们也不会攻击你的,你有什么好害怕的。”樊守白了她一眼,再不理会她,而是拉着走了出来。 等我们打上出租车,坐上车之后,樊守才朝我问道:“你看出来了吧?” “嗯。我堂姐不正常。”我低下头,心里发堵了。 一开始发现陈玉莲的时候,听她说第一句话,说在找我,我就觉得她很反常了。因为,就算我大伯大妈都不在了,她也不可能投奔我的。以她的条件,和她的性格,她会马上找一个条件不错的男人投靠才是。 “看来你还不算瓜。”樊守听到我这个回答,深深的舒了口气。 “守哥,对不起,害的你那些蛊虫死了。”虽然不知道陈玉莲是怎么弄的,但我敢肯定,那些蛊虫一定是她害死的。 樊守伸出略带薄茧的大手,摸了摸我的头,溺的道:“我的呆瓜婆娘,和我这么见外做什么?几只蛊虫能让你看清一个人,也值了。” 虽然樊守原谅了我,可我还是心里内疚的很,将头靠在他的肩膀上,轻声问道:“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赶她走吗?” “干嘛要赶她走?我们得放长线钓大鱼,留她在这。还有,以后我可能要和你演演戏,你可要配合我。”樊守将我拉进他的怀里,抱着轻声说道。 “嗯。”我忙答应道。 “这才乖。”樊守满意的笑了。 —————— 等我们到达医大旧宿舍楼的门口时,太阳已经西落了,夕阳残红将整个破旧的宿舍楼笼罩起来,徒增了一些诡秘。 “先让吱吱进去看看。”樊守迈开长腿,走到宿舍楼门口处的时候,发现里面太黑,看不清状况,就折回朝我说道。 我就将吱吱拽出口袋,往宿舍楼的门内扔进去,“吱吱,进去看看!” 吱吱听到我的命令,就立马张开翅膀,往宿舍楼里面飞去。 它飞进去后,樊守拿出手机拨打汪洋的手机号,几秒钟后,三楼一间屋子里就传来了手机铃音,在这样寂静的旧宿舍区里,这铃声显得格外清晰。 “他在三楼。”樊守抬头看了眼三楼位置,然后就挂断了电话,往三楼那里喊了几声汪洋的名字,却没得到回应。 不知道汪洋是不是还活着?得不到他的回应,我的心就提了起来,随即我也喊了两声“汪洋”,仍旧没有得到回应。 樊守见状,就走到宿舍楼一旁的竹林边,从里面拽下一片发黄的竹叶,然后就吹了起来。 悦耳的声音立马从他口中传出,紧接着天空飞来黑压压一片毒蜂来。 毒蜂飞来之后,就围绕着我们转圈,并不蜇我们。 我知道樊守是在让毒蜂护住我们,以防活蛊人偷袭。 唤来毒蜂之后,樊守将竹叶揣进口袋里,就朝我道:“等吱吱出来,你就在外面等我,我先进去看看情况。” “好的。”我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跟着他进去,只会拖累他,所以,自然先在外面等他。 我话音刚落,宿舍楼里,就突然传来“吱吱吱”的惨叫声! 我心一紧,朝里面喊道:“吱吱回来!” 可我喊完里面一点动静都没有了! 我再次喊了一声,还是没反应,就慌了,想要进去。却被樊守拉了回来,“刚让你先在外面等我,怎么又想不听话?” “吱吱好像遇到危险了!”我担忧道。 樊守道:“我进去看看,你等着。” “你小心啊。”我提醒他道。 樊守点点头,然后就拿出手机,调到辅助灯,然后就拿着手机往宿舍楼里走去。 他进去因为有手机照明,所以,我能看到他的身影摸索着上了宿舍楼的楼梯。等他的身影消失之后,我还是能听到他上楼的脚步声。大概到了三楼位置,我就听到“哐当”一声,紧接着,本围绕我飞的那些毒蜂,瞬间就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样,统统飞走了! 我的心也突然跳到了嗓子眼,忙朝屋内喊道:“守哥?” 我担心樊守出了什么事! “呃……我没事……只是被滑倒了而已。” 很快我得到樊守的回答,这让我重重的舒了口气,“那你小心点!” “嗯。”樊守答了我一句,紧接着好像起身了,因为我又听到他的脚步声。 就在我认真的听着他脚步声的时候,突然我的嘴巴被人一把捂住,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我身上的金蚕蛊就从发根底下钻出来,猛地咬住了捂我嘴巴那人的手! 只听我背后传来“呃”一声,紧接着,那只手就从我嘴巴上移开,一把捏住咬他的金蚕蛊使劲的一捏…… 我眼睁睁的看着一只满是疤痕的手,将金蚕蛊捏的汁液炸出来了! “金蚕蛊!”我不可思议的扭过身,猛地像身后看去,只一眼,我就吓得失声尖叫,“啊……鬼啊!” 天啊,我又看到了那满脸是黑色蛊虫的长发女人了!只是她的手并没有那些黑色的虫子! △≧△≧ 上次我是晚上看到她的,所以看不清她脸上的虫子究竟是什么蛊虫,现在夕阳光线还算明亮,所以,我看到她脸上那些翻涌着的虫子,并不是黑水蛭,而是像活蛊人之前脸上的那种软体发亮的小黑虫子!这些虫子,好像就是护身甲虫的幼虫。我记得,上次活蛊人伸手指樊守的时候,手指上的软体虫子掉到地上后,就会成为护身甲虫的。不知道这个女人脸上的虫子,掉到地上会不会也这样? 我越是害怕,越是闭不上眼睛,这会清晰的看到她的眼眶里的两个眼瞳一灰一黑,这时正在盯着我看,眼神阴森恐怖…… “危……险!” 就在我惊恐的睁大眼睛和她对视的时候,她张开了嘴巴,朝我发出一声沙哑的女音,这声音苍老的像是十岁老太太发出来的一样。而且,她一开口,嘴里就泛出恶臭味来,熏得我眼都刺激的流出眼泪来。 我刚要开口问她再说什么危险的时候,屋内就传来樊守担忧的声音,“老婆,你怎么了?” 随后就是樊守下楼那急切的脚步声,我忙转过头去屋内看去,“守哥……有……” 我刚想说有鬼,这时,我背后一阵寒冷恶臭的风吹过,顿时,后背的压迫感没有了。我扭头一看,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那个满脸是虫子的女人居然不见了! 183,救汪洋 “那个女人呢?”我惊恐的捏着衣领,感到恐惧极了。 我是个无神论者,可刚才发生的一切,真的太诡异。我低下头,要不是看到地上还有金蚕蛊被捏的细碎的尸体,我真的要怀疑刚才发生的事情的真实性了。 “哪个女人?”这会樊守已经走出来,来到我身边了。 听到他醇厚的声音在我身边传来,让我猛地从恐惧中回过神,扭头看向他,“守哥,我刚才看到了满脸是虫子的女人!上次在酒店的7楼,我也看到了她!” 我这话一出,樊守立马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一遍,“她没有伤害你吧?” “没有……但是,她把你送给我的金蚕蛊毁了。”我说话间,将目光落在地上金蚕蛊的尸体上。 “金蚕蛊没了不要紧,只要你没事就好。”樊守一把将我拉进怀里,紧紧抱了一下。 被他这样抱在宽阔温暖的怀抱里,我安心不少,脑袋也就转开了,“对了守哥,这个虫女好像并不是来伤害我的,因为她本来有机会杀我的,她没有。而且还提醒我“危险”两个字。” 樊守闻言,身子僵了僵,“提醒我们这里危险?” “她倒是没说是这里危险,只说了“危险”两个字。”我如实告诉樊守道。 樊守就松开我,灿若星辰的眫子转了好几下,随后道:“那我们小心点。你身上的金蚕蛊没了,我不放心把你一个人留在外面,你还是跟我一起进去吧。” “好。”我也不敢一个人留在外面了。 之后樊守牵着我的手往宿舍楼里走去,一路畅通无阻的走到楼梯上之后,我突然就闻到了浓烈的血腥味,就捏了捏樊守的大掌,示意他有异样。樊守转过头扫了我一眼道:“楼上有几具尸体,你做好心理准备。” “尸体……怎么会有尸体呢?这里又不是学校的解剖室,而且,这里之前传言有鬼,没人敢往这里来的,否则,宿舍楼不会荒废这么久,而没人拆迁了。”我疑惑的道。 心也提到了嗓子眼,我总觉得这里诡异的很。 说话间,我也四处看了看。只见楼梯的扶手坍塌了、墙壁的墙皮脱落了、屋顶上面还挂着一些蛇皮…… 看到这些蛇皮,我本能的想到了上次在酒店的电梯上,看到的黄金眼镜蛇蛊的蛇皮来。这里,肯定有蛇蛊!汪洋也一定是遇险了! 我下意识的往樊守身边靠了靠。 樊守捏了捏我的手,给我打气,“只要跟紧我,就会没事的,别怕。” “嗯!”他这话让我安心不少。 我们上到二楼位置后,我果然在走廊那里看到了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尸体,有男有女,而且尸体周围都是血……有暗红色的,也有鲜红色的,这说明,有刚死的,也有死了好几天的…… 要不是着急去救汪洋,这会我肯定是要看看他们死亡原因的。 “小心一点脚下,楼梯上还有一具尸体。我刚才就特么没看清,被绊了一跤。”樊守朝我提醒道。 我忙收回看那些尸体的目光,注意脚下了。 果然在二楼转到三楼的中间平台上,我看到了一具尸体,只是这具尸体已经是骷髅状了,我们走近的时候,就闻到一股恶臭! 我捂住鼻子,小心翼翼的从尸体上跨过去。跨过去,和樊守又往楼梯上走了几步,眼看着还有三个台阶就到达三楼的走廊入口处了,突然,樊守一把拉住我,“小心!” 他这么一喊,我就停下脚步,同时处于紧绷状态的我,心跳的更加剧烈起来。 见我停下步伐,樊守就松开我的手,单膝一曲,蹲下身,另一只拿手机的照明的手往前面台阶上照去,只见,楼梯台阶上趴着一团白,仔细看看,是吱吱! “吱吱?!”我一看到这团白,就想到了吱吱。脑海里也回忆起之前吱吱飞进来惨叫的声音。 虽然说吱吱是邪门的蛊虫,但通过这些天我对它的喂养,已经对它有了感情,这会看到它躺在地上,我心痛了一下。忙蹲下身把它捡了起来,放在手心仔细检查起来,发现它还睁着血红色的大眼,好像还在看着我,我见状,伸手指放在它尖尖的嘴边,“吱吱……” 平时,吱吱只要我的手指一放到它嘴边,它绝对就像是饿狼扑食一样的,张开嘴,将我的手指包裹进它的嘴里喝血。 可这会,我把手放到它嘴边,它尖尖的嘴巴只是微弱的张了张,随后再没动静。 看到它动了动,我舒了口气,“没死!” “艹,这都没死!这祸害真是命大!”樊守知道它没死,反倒是烦躁的爆了句粗口。 在他的眼里,吱吱就是邪物跟祸害,整天想着法子要弄死它。可无论他用什么方法,都没把吱吱给弄死,只能眼睁睁看着我喂吱吱喝血,他气的经常性的把吱吱丢出去。可吱吱总能在第二天一早,准时出现在我上方飞舞着,吱吱吱的叫个不停。 樊守对吱吱那是深恶痛绝,看到它活着,自然是不开心。 我却小心翼翼的将吱吱放回我的衣服口袋里,不敢让它再受伤。 只是,我奇怪吱吱这刀枪不入、火烧不死、百毒不侵的身体,怎么还会被什么东西伤到呢? 就在我疑惑的站起身到处看的时候,樊守已经从兜里掏出匕首,并且用牙齿咬掉刀鞘,举起匕首,猛地朝他脖子那块,猛地悬空一划…… 只听“撕拉”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被割断的声音传来。 我吓了一跳,仔细往樊守划过的地方看去,结果什么也没看到,不禁疑惑的问道:“守哥,什么东西啊?” “浸过毒的毒线!”樊守说话间,将手机的灯光移到一旁的墙壁上,我顺着灯光看过去,就看到一条细如发丝的红线挂在墙壁的铁钉上,随风飘荡着。 看到这,我脑海里浮现出上次樊雅用这种线准备勒我脖子,我拿手挡住的画面,到现在,我还记得这毒线缠住手腕的那种痛楚。 “和樊雅上次缠我手的一样吗?”我呼吸不稳的问道。 樊守点点头,“是的。” “刚才吱吱就是撞到这线上了,才受伤的?”我不等樊守回答,我自己就回答了,“一定是这样的!这线的高度,正好拉在你脖子的位置,如果不是吱吱撞上去,这么细的线,我们一定发现不了!你肯定会撞到这细线上,然后就……” 推测到这,我脑海里想象出樊守撞到线上的后果,顿时后背吓出冷汗来。 “这个高度正好到我的脖子上,下毒线陷阱的人,根本就是想单单害死我。”樊守这会捡起地上的刀鞘,将匕首放进去,无所谓的说了句。 单单害死他? 这么说,这个陷阱,专门用来对付樊守的,而我则不在算计之内。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守哥,你认为我们还有必要救汪洋吗?” “你怀疑这是他下的陷阱?”樊守低头看了我一眼。 我低下头,轻声道:“除了他,我想不到还有谁。” “这次我觉得还真不是他!”樊守肯定的道。 “不是他?为什么你这么认为?” “因为,这条毒线可是金蚕蛊吐出来的丝线,一条金蚕蛊养到可以吐丝的地步,那至少是养了十年以上的!可汪洋学蛊不到十年,就算从学蛊第一年养金蚕蛊,到现在也吐不出丝来。”樊守推测道。 他这么一说,我立马附和道:“对,而且他养的金蚕蛊才一年,还没成蛊,更不可能吐丝。” 得到这个结论,我心里顿时一松,还好这次不是汪洋发坏。不然,我真是对他失望了。 樊守看到我这个样子,不禁气恼的白了我一眼,“就算不是他,你用的着这么高兴吗?” 话末,也不牵我的手,拿着手机继续照着前面的路,往前摸索着走去。 我知道他又是吃醋了,这会紧跟在他身后,再不多说什么。 本以为三楼走廊这里会有很多危险等待着我们,可是,当我们小心翼翼的走到刚才汪洋手机响的那间宿舍房间的门口时,并没有遇到任何危险。 而且,周围安静到近乎诡异的地步了。 “守哥,不是有蛇蛊吗?照理说,不该这么安静啊!”我往樊守身边挪了挪。 樊守闻言,四周打量了一下,然后将手机递给我,“表面越是平静,里面越是危险。我们不要掉以轻心。” 樊守这用普通话说的这句话,让我觉得好酷! 在我接过手机看着樊守发呆的时候,他已经从兜里拿出竹叶,然后吹响,引来毒蜂往宿舍门的缝隙里钻进去…… 结果不到几秒钟,毒蜂本传来的“嗡嗡”声一下就消失了! 而且,也没听到毒蜂掉地传来的声音,那么,这些毒蜂几秒钟内突然凭空消失了吗? “这里面不对劲……”樊守见状,连忙拉着我离门远了点。 184,命悬一线 “那汪洋在不在里面?”我问道。 樊守想了想,大手往门口一伸,嘴里发出唤蛊声,随后一只硬币大小的火莹从他的指尖飞起来,屁股后面带着一团火光,往宿舍门中飞去。 火莹?他在哪又搞来一只火莹的啊? 看到火莹我就感觉特别亲切。樊守在火莹飞进宿舍门后,拔出匕首,就一脸警惕的上前一步,趴在门缝上,往里看去…… 他看了还没两秒钟,火莹的光线灭了,紧接着,门上突然传来“砰”一声! 就见樊守连忙后退两步,闪身一躲。我就看到门缝上,插了一根极长的尖刺。就像是矛的尖端一样。 我顿时吓的心剧烈一跳,刚才如果樊守躲得慢了一点,这尖刺可就插到他眼睛里了呀! “有意思……”樊守这会不但不害怕,反而上扬起唇角兴奋的笑了,“看来,这里面有个大家伙!哈哈哈,难怪汪洋都会着了道。” 他这样的笑容,看起来很是嚣张。 “守哥……里面的究竟是什么东西啊?”我忍不住问道。 樊守目光移向我,朝我道,“镇兽蛊!” “镇兽蛊?”我下意识的伸手摸在口袋上,感觉到吱吱柔软的身体,就对里面的东西产生不了害怕的情绪了。 毕竟,和吱吱一样可爱的东西,真没什么可怕的。 “对,一只超大的镇兽蛊。”樊守说到这,朝我嘱咐道,“这只镇兽蛊已经成年,很狡猾,居然会隐藏自己,刚才我要是冒冒失失的推开门,它一定用尖刀嘴戳进我的脑袋里,到时候,我可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 吱吱这么小都很聪明了,可想成年后的镇兽蛊是什么样了! “汪洋不会出事了吧?”既然镇兽蛊这么厉害,那么汪洋肯定是遭遇不测了吧? “他被蛇蛊咬了,昏迷过去,那些蛇蛊自然而然的以为他成了它们的傀体,镇兽蛊也就不会伤害他。”樊守说话间,将外套脱了递给我,只穿着里面的白背心,手里拿起匕首,做出准备攻击的姿势来。 看到他这样,我就知道他打算闯进去救汪洋了。 但我还想问他,汪洋被蛇蛊咬了,难道不会成为蛇蛊的傀体吗?脑海里浮现出酒店那些被咬的人,最后都成了蛇蛊的傀体画面来,后背就一阵发寒。 “守哥,你小心点!”我担忧的在樊守靠近门口处时,提醒他。 里面不但有镇兽蛊,可还有那些蛇蛊。只是,不知道为什么,那些蛇蛊居然没有声音传来。樊守冲进去后,不但是要对付镇兽蛊,有可能还要对付蛇蛊,所以,我很担心。 “你在外面好好呆着,千万不要到处乱跑。”樊守同时也在嘱咐我。 嘱咐完,他就抬起脚,猛地一脚从外踹在门上,随着“哐”一声,门被他给踹开了。 几乎是在门倒下的同一时间,一只通体白毛的镇兽蛊猛地拿矛一般尖锐的嘴朝樊守攻击过来…… 这只镇兽蛊可比吱吱大多了,体形足有一只成年天鹅大小,嘴巴又尖又长,长度甚至超过他的体长,如果戳进人的脑袋里,绝对能将人的脑袋前后贯穿。 它朝樊守飞过来的时候,我吓得心陡然一跳,呼吸也跟着一滞。 樊守虽然身体高大,但并不迟钝,这会敏捷的躲开了镇兽蛊的攻击。他这样一躲,镇兽蛊就直直朝我飞过来,我眼见着它尖细如矛的嘴巴在我眼中越变越大,下一秒钟就要戳进我的眼眶,我心想,我完了! 我根本就没时间闪躲! 而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镇兽蛊的身体突然止住,翅膀却还在抖动着,扇气的风吹的我头发都飞了起来。 “吱吱吱……” 随后它张开尖细的白骨色嘴巴,朝我叫唤着。这让我回过神,腿一软跌坐在地,这时我才发现,樊守的大手一把拽住了它的两条类似与人形的腿。 我刚跌坐在地,这镇兽蛊的口中就喷出蓝色的火焰,还好我及时跌坐下来,不然这一刻一定被它口中的火烧的面目全非了! 我也终于知道那些毒蜂为什么进去后,会突然没有声响了。因为被镇兽蛊喷火烧死了! 我研究过,镇兽蛊会喷火其实不是什么超自然的现象,而是它们嘴巴上产生一种化学物质磷粉,当激怒它们后,它们身体变热,就会点燃嘴巴上的磷粉,从而喷出火来。 它们喷火的时间长短,根据它们嘴巴上磷粉的多少来决定的。这会,这只镇兽蛊朝我喷火后,发现没烧到我,就赶紧的闭上嘴巴,扭头要朝樊守喷去。樊守岂会傻呆呆的让它这么喷?这会在它扭头过来的时候,拽起它的腿,然后胳膊不停的上下轮着圈,转啊转啊,足足转了能有十几圈,手都像电风扇那么快的时候,再猛地一松手…… 被转晕的镇兽蛊就猛地像是一块铁球一样,被扔的老远! 樊守把它扔出去之后,下一秒就是冲进屋子里,把倒在破旧上下床的汪洋给扛了出来,“快走!” “里面没有蛇蛊?”我赶忙爬起来,往屋内看了一眼,这才发现蛇蛊都软趴趴的倒在地上,像是昏死过去了。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汪洋肯定是在被蛇蛊咬的时候,洒了除蛊的药水,毒晕了这些蛇蛊。”樊守简单的和我解释了一下,就扛着汪洋往楼下走去。 这汪洋就是汪洋,在最后一刻,也有办法反击一下。 看樊守走,我赶忙跟上。 只是,樊守扛着汪洋刚走到楼梯口处,身子就猛地一僵,止住步伐不往前走了,“晕,蛇蛊肯定要苏醒了!” 他这么一说,我忙走上前往楼下一看,顿时看到楼梯上的那具快要烂成骷髅的尸体,在慢慢的动着身体,而且是成s型游动身体的。这说明它生前肯定是被蛇蛊咬了,然后中了蛊毒随着蛇蛊游动的! 难怪樊守会说蛇蛊马上要醒了! “守哥,怎么办?”我害怕的从那尸体上收回目光,看向樊守。 我看向他的时候,正巧看到他肩膀上扛着的汪洋了,只见他这会像蛇一样翘起头,猛地睁开眼睛,手弓了起来…… “啊……守哥,汪洋他……他好像中蛇蛊的毒了,这会也醒了!”我惊恐的向后退了一步,朝樊守提醒道。 樊守闻言没理会我,而是猛地将汪洋摔在地上,然后拿匕首割破自己的中指,将血液滴在汪洋被咬的手腕处、胳膊、脚踝等地的伤口上。滴完,神奇的事情发生了,汪洋本像蛇一样扭动的身体顿时软了下来,眼睛也闭上了。 “又浪费我这么多的血!”樊守这会来不及将手上的伤包扎起来,就又猛地从裤兜里拿出雄黄瓶子,倒在我们周围,然后又朝我嘱咐道,“老婆,一会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雄黄圈,知道了吗?” “好!可守哥,你呢?” 我刚问出这句话,就见樊守走出雄黄圈了。 也正是在他跨出雄黄圈的时候,三楼走廊后面传来蛇蛊爬动和吐信子时发出的声音来。我猛地心一紧,头转向走廊那边,警惕的看过去。看样子,蛇蛊都醒了,正寻着气味来找我们! 与此同时,楼梯那里开始传来身体摩擦地面的悉索声,好像那些中了蛇蛊毒的尸体,也开始往楼上爬来了! “这些蛇蛊傀体好奇怪,怎么会流这么多的血呢?”樊守这会自言自语了一句。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楼梯那边看去,之前不看还好,这会看了,简直要被吓死。我发现那些满身是血的尸体,居然都像蛇一样,呈现“s”型的姿势,快速的向楼上爬来! 尸体本来就够恐怖了,可还这样诡异的扭动着就更恐怖了。 它们速度极快,不一会功夫就爬到了离我们不足三个台阶的距离了。樊守见状,眼明手快的一把揪住第一个爬上来的尸体的头发,然后在他张大嘴巴,要咬他胳膊的时候,樊守一匕首狠割了下去……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惊恐的看到樊守将那具尸体的头颅割下来了,然后那具尸体的身体就不再动弹,只有被樊守提在手上的头颅还张着嘴巴,嘎嘣嘎嘣的狠咬出声,但很快就被樊守扔到楼下去了。因为尸体上没有多少血了,所以,樊守割断他的脖子取下头,他尸体里也没有血冒出来。毕竟不是活人,所以,樊守下起手来,也没有什么顾虑,这会扔了第一个傀体的脑袋,就接着对爬上来的第二个傀体,重复着这样的动作。 他紧皱眉头,脸上面无表情,但眼睛里还是浮现出不忍的目光。不像汪洋在作恶时,眼里浮现出那种嗜血的戾气。 他在和那些傀体纠缠的时候,蛇蛊也已经爬到了雄黄圈这边,我听到了斯斯的声音,就从樊守那边移开目光看向这些蛇蛊,只见数十条黄金蛇蛊在夕阳红光的照射下,一个个朝我这边翘着头,伸着信子,做出攻击状来。但碍于雄黄的味道,它们并不敢凑近。 即使它们不敢靠近,可被这些剧毒的蛇蛊围着,也让我吓得腿肚子发软了,心想着樊守快点的把那些傀体解决了,我们好赶紧离开这! 可就在我对视着这些蛇蛊害怕的时候,只听楼梯处传来樊守吃痛的声音,“呃……” 我忙扭过头看向他那边,只见樊守一只胳膊上插着一枚飞镖,而他来不及捂住伤口处,而是拿着匕首,做出防备的姿势,诧异的看向楼梯处,“马七七?” 此时樊守已经把那些傀体的解决了,可楼梯下面,还是走上来一女三男! 女的不是别人,正是身穿血红色纱裙的马七七。三个男的,两个是她的师弟,另一个…… 另一个则是拄着拐,穿着黑斗篷,满脸是蛊虫的活蛊人!他是被马七七的师弟扶着的。 马七七怎么和活蛊人凑到一起的? 她不是和汪洋是一伙的吗? 一个活蛊人我们就对付不了了,现在还加上马七七他们!今天我们恐怕真的在劫难逃了。 “樊守,好久不见啊,最近过的挺安逸吧?”马七七上到离樊守四个台阶的位置就不再往上走了,而是一手拽着一把飞镖后面的红色璎珞,将飞镖甩来甩去的,仰头不屑的看着樊守漫不经心道。 樊守目光从她的脸上移到她身后的活蛊人身上,好半天才道:“师傅,你既然和马山寨的人联手对付我?” “在樊雅死后,你就不配叫我师傅了!今天,我就要让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不得好死!”活蛊人的声音还是像被人捏着脖子时发出的那种怪音一样,说到这,他举起拐杖,戳了戳马七七的后背,“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杀死他!” “是!”马七七见状,手一挥,好几枚飞镖就朝樊守身上飞过来! “老婆,趴下!”樊守身子往墙上一靠,顿时飞镖就从他身边飞过。而我这时反应也算灵敏,已经趴下,只感觉刚趴下,头顶就传来飞镖破风而出的声音来。 185,汪洋舍命相救 而我并不是趴在地上,而是汪洋的身体上,这时,我突然感觉到他的手拽了我的手腕一下,我惊得往他脸上一看,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醒了,而且在我看向他的时候,眼珠朝活蛊人他们的屋顶看了看。 我就赶紧的顺着他的目光斜眼看了看屋顶,顿时看到那里的屋顶上的楼板断裂了一半,墙皮都半挂着,显然是要坍塌了! 看到这一点,我猛然一惊,这楼梯和楼顶处眼看着就要塌了,而底下正好是马七七和活蛊人他们…… 这时,汪洋突然又捏了捏我的手腕处,我赶忙看向他,只见他的眼珠又往雄黄圈外面转了转。我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顿时看到那里居然放着一把烂拖把,虽然拖把头上的布烂掉了,可是,拖把的杆子是好用的。 汪洋手再次捏了捏我的手腕,我回过神,明白他的意思了。就乘着樊守和马七七他们对打的时候,摸索到拖把拽过来放到汪洋的手心里去了。 汪洋这个时候又在我手心里写了几个字,是让我引樊守到我们这边来,他好桶开楼顶的断裂处,让楼板坍塌下来压住马七七和活蛊人他们。 知道他这个计策之后,我看向樊守那边,只见樊守正和马七七以及她的两个师弟在楼梯处对打。樊守胳膊受伤,又是一个打三个,照理说不应该是他们的对手,可樊守就是樊守,受伤没了力气,但身手还是敏捷的,几下就将马七七一脚踹下楼梯,再单手擒拿的将马七七的师弟一个过肩摔,给摔倒在地。另一个见赤手空拳打不过,就从兜里拿出穗子飞镖朝樊守投掷过来,樊守躲掉一把,没想到他快准狠的又朝樊守的胸口投来一把! 我吓得后背出了冷汗,连小心都没来得及喊,就见樊守避无可避的时候,拿手一挡,飞镖就直直戳进他的手心里。 “守哥!”我见状,心猛地一抽,心疼极了。 见樊守胸口没有戳到,马七七的师弟又举起一把飞镖要投过来,樊守这会已经被激怒,在他投飞镖过来的时候,他猛地将手里的匕首使劲的往马七七徒弟的肩膀处投了过去,顿时,就听到他吃痛的喊出声,身子也倒退一步,没站稳,从楼梯上滚到活蛊人的身边去了。 活蛊人见状,拿起拐就狠狠的往滚到他脚边的马七七师弟的脖子上一戳…… “呃……”马七七的师弟就吃痛的睁大双眼,口里喷出鲜血来,身体也在不断的抽搐! 这个活蛊人太狠了! 马七七他们不是和他一伙的吗? 我下意识的看向马七七,却见她对活蛊人杀了自己师弟的事情,不但不上前阻拦,反倒是吓得身子往楼梯下面直缩。看来,她恐怕也是被活蛊人操纵了而已。 “没用的孬货!” 活蛊人骂了一句之后,就猛地从他的脖子里抽出拐来,然后看都不看地上的他一眼,而是朝樊守恶狠狠的睁大浑浊的眼睛,“我就不信了,你这次还能逃得掉!” “师傅……你可以杀我,但是,这些人都是无辜的,你怎么可以连他们都不放过呢?你之前不是一再告诫我,学蛊术是救人的,不是来害人的吗?你看看你现在……”樊守这会捂住胳膊处的伤口,表情受伤的俯视着站在楼梯底下的活蛊人道。 “哈哈哈……”活蛊人不等他话说完,就仰头笑了,他一笑,趴在他身上的一些护身甲虫就受惊的飞离他的身体,围绕他转圈飞。 他笑了几秒钟之后,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一抹凶光,“呆瓜,那只是我骗你的幌子,不想让你从我这学到顶级蛊虫和蛊术的方法而已。” 樊守闻言,高大挺拔的身子往后倒退了一步,不可思议的看向他,“难怪……难怪你不告诉我乌金水蛭吃了可以百毒不侵!难怪你也不告诉我镇兽蛊!更难怪你会假死,让我发誓,不得离开大樊村、不得离开樊雅了!是不是你从来就没把我当成是徒弟?……” 活蛊人嘴角一扯,露出通黄的牙齿来,阴森的笑道:“要不是当初为了骗你阿姆的信任,让她把蛊术秘籍给我,而不是给你那外族阿爹,我又怎么会收你这个野种为徒呢?本来我还想着,你要是肯好好和阿雅过日子,我也就不杀你、不杀大樊村的那些孬子,可偏偏你们这些个孬子,要和我对着干,你甚至还杀了我的阿雅……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活蛊人就和神经病一样,一开始是笑着说话,后面就开始怒的发起颤来了,他一颤抖,身上的虫子就往地上落,落下去就变成护身甲虫飞起来围着他转。 樊守听到他这些话,整个人也为之一震,“你救我,收我为徒,原来是为了我阿姆的蛊术秘籍……你要这些秘籍的目的,究竟是为了什么?” 活蛊人没有回答他,樊守又自己回答了,“就为了成为活蛊人?” “那是当然!成了活蛊人,我就再也不会被人嘲笑成樊瘸子了!没有人敢瞧不起我……而且老子还可以长生不老,不生不死!哈哈哈哈……”活蛊人这会大笑起来。 笑声很沙哑难听,让我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守哥,别和他说了,你快过来,我好害怕!” 其实,我是想让樊守到我身边来,然后汪洋乘机起来戳下屋顶,我们再往外逃! 樊守好像没听到我的话,而是还沉浸在痛苦中,“可师傅,你真的快活吗?” “本来阿雅没死,我就是快活的……可她死了……被你害死了,老子都不晓得活着还有啥子盼头……都是你……都是你……”活蛊偶人吼了两声,然后就开始举起手,嘴里发出唤蛊声了。 我知道不能再耽搁了,于是,猛地起身,拉起樊守的胳膊就往我们这边走,“守哥,快走!” 樊守直到我拉他,他才回过神,顺着我的拉扯往上走了一步。 这时,汪洋猛地爬起来,往地上的蛇蛊那边,洒了一把黄色的粉末,那些蛇蛊便再一次软趴趴的倒在地上。 活蛊人见状,眼睛睁大,伸手就指向我们,一层护身甲虫就朝我们飞了过来…… “快跑!”汪洋朝我们大喊一声,紧接着举起了拖把就往楼顶上狠狠的戳去。 樊守见状,本来是我拉他胳膊的呃,现在直接是他一把拉起我的手往三楼的走廊那边跑去。 我们前脚刚跑到走廊处,背后就传来轰隆一声巨响,紧接着一层灰尘的雾就朝我们滚过来。 “汪洋!”我扭头看了一眼,没见到汪洋跑出来,不禁惊呼了一声。 这时,樊守却不让我止住步伐,而是拉着我一直向前跑,直到跑到三楼一处枫树边,单手将我抱起送到树干上,让我抱住树干滑到搂下去。而他则在护身蛊虫追过来的时候,一下跳到楼下。 他跳下来之后,我也刚爬到树下,还没站稳,又被他牵着跑,“使劲跑,只要护身甲虫离开活蛊人百米远,就不会服从他的指挥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顾不得多想,就拼了命的跟着他跑了起来。 直到我们跑到学校后院的马路边时,那些护身甲虫才没追来了。我一停下来,腿就发软的跌坐在地,心里好难受,汪洋没跑出来! 深喘息着,汗水和泪水一同流出来,我没想到,汪洋会为了救我们而死…… 樊守在我坐下来之后,也一屁股跌坐在我旁边,他没有说话,但我听到了水滴在地的声音。 我忙扭头朝他看过去,同样的我看到他下巴处不停的有汗水滴落,而且,手心被飞镖戳中的地方,也正在流血。 我赶忙打起精神,捧起他的手查看伤口,发现伤口处开始泛紫,心里一紧,“糟了,飞镖有毒!” “我没事……我身上能解毒。只是……哎,汪洋恐怕……”樊守提到汪洋,从我手心拽出自己受伤的手,烦躁的叹了口气,“我居然没把他给救出来,反倒是被他救了,艹,这次脸丢大了!” 提到汪洋,我心里难受极了,低下头默默坠起泪来,“他不会真的这么容易就死了吧……” 186,汪洋表白 樊守没回答我,反倒是拿没受伤的手搓了搓头发到脑后,叹了会气,虽然嘴上不说,心里恐怕也很难受。 汪洋这个人,坏起来真的没底线,好的时候,也同样可以没底线。他这样的人,真的让人恨也不是爱也不是。 我呼吸顺畅之后,就担心起樊守来了,“守哥,我们去医院把你手里的飞镖取出来吧。” 樊守这才像是刚想起来自己的手上还受着伤一样,低头看了眼手心正戳的飞镖一下,紧接着,就见他用没受伤的手,一把拽起飞镖的穗子,一咬牙,将飞镖从手心拽了出来! “守哥,你……”你不疼吗? 我惊呼声还没说完,他又把胳膊上的飞镖直接给拽了! 我见状,都替他痛! 我呆愣了几秒钟,看到他紧皱眉头,满脸是汗的痛苦模样才回过神,毫不犹豫的扯掉自己衣服的边角,给他简单的包扎了一下,可血还是没有止住,我慌了,“守哥,你怎么这么鲁莽啊,说好去医院的,你现在拽干嘛?” “如果再不拽,毒素渗进血里的就更多!……嘶……这点皮外伤,对我来说,没事!”樊守无所谓的说了句,然后就单手撑地的起身了。 听到他这话,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好堵。他一定是经常受伤,所以,体表的疼痛对他来说,都不算什么了。 樊守其实,很不习惯别人对他好。或许,就是他从小父母不在身边的原因。 我赶紧起身,拉着他就要往前面路口去打车。 然而,拉了一下,他却不动弹,我有点奇怪,忙看向他那张俊朗的脸庞,“怎么了守哥?” 他没回答我,甚至没有看我,头侧着,是往宿舍楼那边的方向看去的,而且眼神惊讶。 我见状,也赶紧顺着他的目光往那边看去…… 我刚将目光移过去,就看到了一抹躬着身子却依旧不失优雅的身影,在昏暗的路灯照射下,缓缓向着我们走来。看到这抹身影,我心里说不上来的激动! “汪洋!”我松开樊守的胳膊就朝他走过去。 太好了,他没死!我就说他这么厉害的人物,怎么可能会死掉呢! 跑到他跟前,我才发现他身上全是灰,但除了先前被蛇咬的地方有伤口以外,别的地方都没有外伤。这让我感到惊奇,“汪洋你太厉害了,楼板塌下来,你居然一点事情都没有?” “这一点都不奇怪,我在动手弄塌楼顶的时候,就找到了躲避的救命三角区,所以,楼板砸不到我。咳咳……”汪洋看着我好一会,才语调淡淡的说道。 救命三角区我知道,之前看过地震来临时那种怎么躲避的宣传片。没想到,汪洋在那么危机的时候,还能冷静下来,想到退路,真是佩服他。 说完他还轻咳了一会,我担心的问他要不要紧,他倒是有些不自然的说了句“没事”。然后就低头继续往前走了。 得知他没事,我放心不少,赶紧跑到樊守那边,扶着他要送他去医院。樊守却一把从我胳膊里抽出手臂,我以为他刚才吃醋了,忙抬头望向他要解释。却见他看着汪洋,目光冰冷,“汪洋,今天这事情不该和我解释一下吗?” 汪洋看着樊守一会,步伐也渐渐走近他,“活蛊人只是暂时被压住,一会召唤护身甲虫把他救出来,我们想跑都跑不了了,有什么话,我们先逃走再说。” 他这话一下等于提醒了我们,于是跟着他去了学校的停车场,坐着他开的车去了南京郊外一处小别墅楼里,明明是晚上十点不到,照理说,这个别墅区应该灯火通明才对,可一路上,我并没看到一家有灯火,甚至于别墅区的里的路灯、保安亭等共用地方都没有点灯,保安亭刚才也只有一个老大爷在看门。 这里我以前从来没跟汪洋来过,所以,在进了这栋别墅的屋里后,忍不住问他,“汪洋,这是你新买的别墅?” “嗯。”汪洋淡淡的回了我一句,似乎料定我会问下一句,于是接着又补充道,“这里没有别的住客,因为之前我放了一些毒物,吓走了住在这的人,然后才能低价买了这栋别墅作为我养蛊地。活蛊人已经知道我和你们合作,并且也知道你们来了南京,这就说明,他只要一从压着的楼板下出来,就会去往我们的住处找我们报复……所以,这里相对来说比较安全。” 这个人也太过分了,就为了能低价买套别墅,就下蛊把这里的居民都给吓跑了…… 所以说,汪洋就是汪洋,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你为什么突然这么好心?”樊守听完他说的话,警惕的望着他。 其实,我也想问这句话。 汪洋却看了看我,半晌才道:“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帮你就等于帮我自己。与人为善与己方便。” 他这句话一出,我愣了一下,这话好像是我之前劝过他的话!难道他听进去了? 樊守顺着他的目光看了看我,不高兴了,“陈碧落,你老公现在受伤了!” 我这才回过神,愧疚加心痛的看向樊守的手,他的手虽然已经不流血了,但是肿了起来。 我忙拉着他坐到沙发上,问汪洋家里有没有医用急救箱。 作为医生,汪洋家里自然少不了这些东西,所以,他没有回答我,就转身去了一楼的一间屋子,随后拿来医用箱递给我,“你们随意,我先回房洗澡换身衣服。” 他身上全是灰,本来又有点洁癖,肯定早就受不了了,所以,我接过医药箱,他就上了二楼。 他一上去,樊守就朝我厉声警告道:“陈碧落,我警告你,以后不许看除了我以外的男人,超过十秒钟!” 太霸道了吧? 我嘟起嘴不满的白了他一眼,可想到他受着伤,于是没有和他反驳,而是接着给他伤口消炎、包扎。 等给他包扎好了,樊守似乎也是实在累极了,居然靠在沙发上睡着了。 我见状,就轻手轻脚的将他放躺在沙发上,然后就去了楼下的房间,找了一条毯子给他盖上,接着我又去洗手间打了一盆温水,过来轻轻给樊守擦着身上沾染的血迹。 樊守睡觉一向都不是那种沉的人,可今晚我给他这样擦拭身子他都没醒来。只是,即使睡着了,他的眉头也是深锁的。 我毛巾擦他脸的时候,不禁朝他的眉心擦了擦,想要给他抚平。 “我一直都认为樊守什么都比不上我,可自从你的出现,我才发现,我大错特错了。” 突然,楼梯那边传来汪洋的声音,随后是他下楼的脚步声。 我就拿下给樊守擦脸的毛巾,扭头看向他。只见他穿着浅蓝色真丝睡袍和拖鞋,半干的头发没有梳理,自然的搭在眉目上,和当初他在大樊村的发现有点像,让人觉得很神秘。 “为什么是我的出现,才让你发现你错了呢?”我想起樊守说不得看别的男人超过十秒的话来,就连忙别过头不去看他了,而是继续给樊守擦拭着。 “因为你的出现,让我知道,他比我运气好!老天爷处处偏袒他!明明你就是我设计拐卖到大樊村的,可偏偏成了他的女人……”汪洋话说到最后,语调越来越冷,还带着一点不甘心的情绪。 我很想反驳他这句话,因为,樊守在我心里,不仅仅是这一点比他强,可我想想现在是寄人篱下,还是不要表现的那么针锋相对的好。所以,我忍下了这句话,什么都没说。 他走近后,坐在单独一张沙发上,朝我又道,“其实,我让你们进这栋别墅,还有另外一个原因。” 我闻言,转过头看着他,“还有什么原因?” 他盯着我看的目光突然变得好温柔,“我不想你再跟着樊守回那破出租楼里去,你不是麻雀,你是凤凰,就该有一座宫殿!有个注定是王的男人守护着你,而不是被一个山野莽夫作践!” “你够了!我不许你这样说樊守!”我被他的话气到了,猛地将毛巾丢到盆里,朝他瞪着。 “碧落,你不就是觉得樊守比我多了一颗善心吗?只要你跟着我,我保证,我可以变得和他一样善良!”汪洋一把拽住我的胳膊,将我拉的跌坐在他的怀里,一脸认真的看着我问道,“别跟着他受苦了,来我身边吧?我什么都不缺,只缺你了……” 187,樊守的真实身份 我从没见过汪洋的目光如此真诚和温柔过,看的我心发慌。我就是再傻,也知道他这是在向我表白了。 可是…… 我猛地从他怀中挣脱,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可是汪洋,我不爱你。我就是爱樊守,无论是他穷还是富、丑还是帅、没才还是有才、粗鲁还是文雅,我都爱!并且,对他不离不弃。汪洋,世界上好的女人很多,请你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好吗?” 我也是很认真很真诚的劝汪洋的。 汪洋听后,看着我的目光渐渐从温柔变成冰冷,“可我汪洋想要得到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 “可我是人!”我提醒他。 我是个有血有肉的人,不是东西,怎么可能是他想要得到就能得到的呢?他自负的过头了! 在我这句话说完之后,汪洋再没开口,目光也不再望着我,而是看着客厅花架上的一盆君子兰失神。 我见他不再说话,就端起茶几上的脸盆去洗手间倒水了。 等我在洗手间把水倒完,自己又擦了脸,洗了手出来的时候,却听到樊守和汪洋在客厅说话的声音,并且还是关于我的,我就赶紧止住步伐,偷偷听了起来。 “汪洋,这下你死心了吧?碧落根本不爱你,以后别再对她动歪心思了。”樊守虚弱却不失霸气的声音。 “原来刚才你是在装睡。”汪洋淡淡的说道,“看来你不是很信任她,要不然,你不会装睡,想听听我和她表白,她怎么选了吧?” “别拿你的思想想老子!我刚才不过是想起却起不来而已。我不会说你那些肉麻的话,但我对陈碧落绝对比你用心。她已经拒绝你了,你别再自讨没趣了,今后别在打扰我们夫妻。”樊守厉声警告道。 “那我要说不呢?”汪洋道。 “那么我不介意多个敌人。”樊守鼻哼一声,冷笑道,“哼,不过你恐怕不能再多我这个敌人了!你身上的血蛊发作起来,那可不是一般人能帮得了你的。” 现在汪洋确实很惨,身上中了活蛊人的血蛊,没有他的血液压制,汪洋就会大发作,到时候血液里全都是血蛊虫在乱窜,痛苦不堪。 就算是换血,也需要有人在他昏迷的时候帮他,那个人还必须会蛊术,能够在他昏迷期间给他安全保障的人。不然,活蛊人来报复他,他就必死无疑了。 汪洋不是傻子,听了樊守的话,沉默了几秒钟后,才道:“生命比爱情重要,在我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我自然无暇他顾的去寻求什么爱情。你尽管放心,我暂时不会对陈碧落做出什么来。” 他说的是暂时?! 樊守白了他一眼,“真搞不懂你这种人,为什么总是惦记别人的老婆。我樊守今天就把话放在这,有我在,你这辈子都不可能得到陈碧落的。” “樊守,可你给不了陈碧落安稳富足的生活。你自己想想,她跟着你,除了吃苦以外,还有什么?”汪洋第一次情绪失控的朝樊守吼了,“如果你真爱她,真有本事的话,就别让她再跟着你吃苦了!” 樊守被他这么一说,就沉默了。 我知道这个时候我要是过去了,就会让樊守难堪。汪洋虽然说的难听了一点,但是事实,樊守确实给不了我富足的生活,可我并不在乎。但樊守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最怕给不了我幸福保护不了我。 也不知道沉默了多久,樊守突然说了句,“终有一天我会成为守护她这只凤凰的王!我们拭目以待!” 樊守这句话让我心里好安慰,就算以后他不会真的变得强大,我都觉得无比满足了。因为,有心就够了! 汪洋却不屑的笑了,“呵,大言不惭!我倒真想看看,你一个山野莽夫是如何成为王的!” 樊守身子靠在沙发后背上,姿势潇洒随意的道:“不和你扯这些了,快告诉我,今天你这只狡猾的狐狸,是怎么着了活蛊人的道了?老子真的好奇极了。” 提到这个,汪洋深吸一口气,冷音道:“说到这事,我们真得好好想想,活蛊人是怎么知道我们合作的事情了。” “别打岔,你就告诉我,今天怎么着了活蛊人的道了。”樊守却不容汪洋转移话题。 汪洋可是个聪明绝顶的人,能被人坑到,真的是让人不得不好奇。 这会我也不打算偷听了,而是迈开脚,光明正大的走到樊守身边的沙发上坐下听。 樊守见我过来,非要当着汪洋的面,将我抱到他的腿上坐,我没有挣扎,因为他胳膊和手上都有伤,我要是挣扎肯定会弄疼他的。所以,这会我乖乖坐在他的怀里。 汪洋扫了我们一眼,就别开目光,淡淡道:“一时大意,没想到一切都是活蛊人的局!之前我不是在跳楼的学生脑袋里找到一条白蜈蚣吗?后来,我就去他们宿舍找线索,结果,看到他一个舍友好像被操纵了一样。我就悄悄跟踪他,来到了废旧宿舍那边,没想到,在那看到活蛊人让蛇蛊咬伤那个男生之后,掏走了他的心脏,接着生吞了……吞了那个男生的心脏之后,我就打算悄悄离开,哪知活蛊人说他等了我这么久,怎么可以连声招呼都不打就走。那一刻,我本可以跑走的,但是,我并不知道他已经知道我和你们合作的事情,所以,我就跟他去了三楼的一间宿舍……后来就被他招来蛇蛊咬了。正巧在刚被咬的时候,你打来电话,我就乘机找你求救了……” “生吞心脏?”樊守抱我腰那只没受伤的手,猛地一紧,“活蛊人为什么要吃心脏?” 他问的,正是我想问的。 这会我和他都将目光移到汪洋身上,汪洋蹙了蹙剑眉,朝我们看来,“那好像是他的食物,只有吃了活人的心脏,才能保持他身体的某些机能不衰竭,达到不死之身的效果。” “难怪旧宿舍楼那里会有那么多的尸体了,而且,都是全身是血的尸体!为了活着……还是这种苟延残喘的方式活着,他居然可以残害这么多条无辜人的生命,真是个丧心病狂的老混蛋!”樊守听完汪洋的话,气的抬起脚,一脚把汪洋家的茶几踢得咔一声响。 吓了我一跳,“守哥,你冷静呀。” 樊守这才回过神,低头看向我,呼吸渐渐变得平缓下来,眸光也慢慢没了怒火。 “樊守这可是我家!”汪洋不悦的警告了樊守一句,随后见樊守没说话,他又道,“本来我也是想当活蛊人的,可现在看到活蛊人这种生活,我打消了这样的念头。现在我们当务之急,还是要想办法除掉这老怪物。否则,不但我们会有危险,那些无辜的人也要被害。” 樊守深深的叹了口气,第一次赞同了汪洋的话,“你说的没错,活蛊人必须除!” “可他好厉害啊,你们怎么除呢?”我忍不住插言道。 樊守闻言,盯着我看的愣了神,似乎在想这除掉他的方法。汪洋这会也是转动眼珠想着。 只是过了几分钟他们还是没人先开口,似乎都没想到好的方法。 就在我快要为他们泄气的时候,樊守来了句,“活蛊人怕火,而镇兽蛊会喷火,所以……” “你这个方法我想过了,要不然当初也不会问你们要了一枚镇兽蛊的蛋。我尝试过,用镇兽蛊暗算活蛊人,但是,他好像已经不怕火了,应该是上次被你用火烧伤了,就加强了这方面的防护。”汪洋语气略带失落的说道。 没想到他还偷偷行动,偷袭过活蛊人啊! “艹,那不是没办法对付他了吗?”樊守闻言,烦躁的爆了一句粗口。 这时,汪洋突然看向他,眼中一闪而过一抹异样的眼神来,“我之前在活蛊人身边想要套他活蛊术的时候,听他提到过,他学成活蛊术,其实,是因为获得了你母亲给他的苗疆蛊女口口相传的蛊术秘籍。只是,后半部分你母亲没说,所以,是他瞎摸索出来的成活蛊的方法,可正是因为瞎摸索出来的,所以,很多地方和真正的活蛊人不一样,并没有传言那么厉害……当然,这或许是他不想教我活蛊术的借口……但是……” 汪洋说到这,一瞬不瞬的盯着樊守看着,“但是,我很想搞清楚,你的母亲究竟是谁?你又是谁?你母亲的秘籍,你又知不知道?” “哼,你说这么多,不过就是想套我的话吧?”樊守闻言,朝他不屑的鼻哼了一声,“汪洋我就知道你没这么好心。” 188,狠毒父亲 “套你的话?”汪洋坐正身子,拽了拽衣领,似是漫不经心的道,“还真没必要,因为我猜的八九不离十了。估计你的母亲是苗族蛊女,为了让樊瘸子救中蛊的你,然后答应把蛊术秘籍给他,可结果,你母亲最后留了一手,没有告诉他全部。至于你的身份……恐怕也是和南京城的郑家有关系,对不对?” 汪洋其实搞半天说什么变好,都是幌子,只不过想骗樊守说出他妈妈的秘籍罢了! 樊守很聪明,看穿了他。 “汪洋,这次你失算了,我妈并没有告诉我任何关于秘籍的事情。”樊守低下头,心情显得有些低落,“要不然,我也不可能跟着樊瘸子学蛊术,更不可能现在拿樊瘸子一点办法都没有!” 汪洋闻言,沉默了一会,然后猛地起身道:“我也猜到了这样的结果。樊守,如果真的想要对付樊瘸子,我们必须想办法找到你母亲她们这些蛊女留下的秘籍来,这是我们唯一可以走的路了。” “可我的阿姆已经死了,什么都没有留下!去哪找?”樊守烦躁的道。 “老族长那,或者是你母亲生前最信任的人那里找找线索。你要知道,不找到秘籍,我们迟早都得死,那些无辜的人也得死!你自己看着办吧!”汪洋说完这些,就转身往楼上走去了。 只是在他走到楼梯拐角处的时候,扭过头又想起什么似得对我们道:“对了,我思来想去,觉得最可能将我和你合作的事情透露给活蛊人的人是陈玉莲。” “我堂姐?!这……这怎么可能呢?她怎么会认识活蛊人啊?”我心一紧,不可思议的望着汪洋。 汪洋蹙了蹙剑眉,无奈的望着我,“陈碧落,是不是在你的眼里,别人都和你一样善良?你堂姐,从我第一眼看到她,就知道她心怀不轨!别忘了,她身上的蛊虫很有可能就是活蛊人下的,而且,我们在车上说过合作的事情,她自然知道这一点。现在,我敢肯定是她告诉的活蛊人,但,我不确定她是被逼迫的,还是自愿的!” 汪洋看人看事一向很准,这会他都这么说了,我只觉得自己掉进了冰窟,周身被寒意笼罩。 “她可是……可是我唯一有血缘关系的亲人啊……”我低下头难受的哭了。 汪洋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即就响起了他继续往楼上走的脚步声。 樊守这会弓起手指替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轻声安慰我,“老婆,有些恶人,不是我们能理解的了的。你要是为了他们伤心,真的就太蠢了。” “守哥,你也早就知道陈玉莲心思不纯了对吧?”我记得之前樊守还提醒过我,让我小心陈玉莲的。 樊守目光疼惜的看了我好一会,最终低下头亲了我唇瓣一口,再将额头抵在我的额头上,轻声道:“老婆,这个世界上除了我们彼此,再不要相信任何人!” “可她是我的堂姐啊……” “堂姐算什么?我父亲还亲手下蛊想我死呢!那些恶人,根本就不讲感情,一个个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樊守说到他的父亲,他情绪就有些激动了。 我见状,愣了一下,随后心痛的伸手抚摸着他的脸颊,“守哥,你究竟是什么样的身世?” “你想知道?”樊守抬起长睫,眸里闪烁出一些复杂的情愫来。 “我想知道。”我坚定的点点头。 他闻言,想了想,然后顾虑的看着楼梯那里一眼,就拉着起身,往房间走去。 到了一楼的一间卧室,他将门反锁上,就朝我认真道:“老婆,以前我不告诉你我的身世,是怕你替我心痛。并不是有意要瞒你。” 我之前也想过是他怕我担心他,所以不告诉我的,也就不追问。 他随后拉起房间梳妆柜后面的椅子,让我坐下,然后他靠在梳妆柜上,朝我缓缓道来,“其实,我的身世比较复杂。我出生在南京郑家。” “郑家?你之前好像对郑云凯家很了解……那么……” “对,就是他家。按辈分,我是他堂哥。我爷爷奶奶这辈子生了两个儿子,大儿子就是我父亲郑民涛,小儿子就是我小叔,生了一男一女,就是郑云凯姐弟……郑云凯很小的时候,我还经常带他玩儿……可现在,他连我什么样都不记得了。” 樊守说到这语气失落,随后又道,“我父亲是干部家庭,而我母亲却是苗族蛊女,本来两个人一辈子都不可能有交集的,偏偏老天爷就安排他们相遇了。我父亲二十几岁的时候,去云南旅游,结果不小心被毒蛇咬了,深山老林的,根本没有办法及时送医,眼见着我父亲就要死的时候,被上山采药的我母亲遇到了,于是救了他。并且,让随行人员抬他去了大樊村治疗。两个人不知道怎么就好上了,最后我父亲离开大樊村的时候,就将我的母亲带走了。其实,我母亲那个时候就是大樊村的蛊公。她走后,就把蛊公的位置让给了樊瘸子。” “后来,我母亲跟随父亲来到南京,本来,我父亲和爷爷一位老战友的女儿有婚约,所以,我爷爷并不接受我的母亲,直到她生下我,我爷爷都没让她进过郑家老宅的大门,我们一家三口,一直在外居住的,我和父亲只是偶尔会回老宅看爷爷。虽然爷爷不接受我的母亲,但我们一家三口过的也算幸福。本以为这种幸福可以持续一辈子的,可美好的事物总是短暂的……我初中毕业那年,暑假在家就开始不停地吐血,去医院查,什么也查不出来。我母亲后来才觉得不对劲,发现我可能是中蛊了,然后就用各种方法替我除蛊,可能是缺少一味蛊药,所以,一直除不掉我身上的蛊……” 说到这,樊守拿没受伤的手,捂住眼睛,唇瓣抖动了几下,想接着说,可好半天没法接着说。 我就站起身,抱住他的腰,将头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安慰道:“如果不好说,就不要说了。” “我没那么娘性……只是一想起当时的事情,就替我阿姆不值得。”他放下捂眼的手,将我圈在怀里继续道,“就在我母亲为我忧心的时候,我父亲的真面目暴露出来了……他说蛊是他下的,目的就是为了让我母亲说出蛊术中成为活蛊人的方法。我们这才知道,他娶我母亲回来,并不是真的爱她,而是为了那神奇的蛊术!等他学会了所有我母亲教他的那些蛊术之后,就想要学最后的活蛊术,想要长生不老!可笑吧,他为了更久的活在世界上,就拿他儿子的性命威胁老婆!哈哈哈……我母亲是苗女,性子烈,怎么可能任由他利用?于是,就把我送到了大樊村,让樊瘸子找到那味缺的蛊药,替我除蛊,并且把我托付给他照顾,她则回南京找我父亲算账……结果就再也没回到大樊村……后来樊瘸子告诉我她去世了。在去世前给我父亲下了血蛊,让他这辈子都没法再养蛊。樊瘸子没说我母亲是怎么死的,但我敢肯定和我父亲有关系……” “其实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无法面对这一切,所以,选择留在大樊村,当这个村夫樊守。如果不是你的出现,我或许这辈子都不会离开大樊村……” 樊守说完好久,我都没开口,心好痛,泪水忍不住的从眼眶里流淌出来。 原来樊守这么命苦!难怪之前他会留在大樊村那里,不肯出村。没想到,就因为我,他不但离开了大樊村,还回到南京这个伤心地来。他其实为了我,做出了很多很多的事情。 “守哥,以后我一定乖乖听你话,我们好好过日子,我要你幸福快乐!”过了还一会,我平复了一下心情,伸手擦了擦眼泪,朝他发誓道。 “你说的是真的?”樊守闻言,搂着我腰的手,移到我的下巴处,抬起我的下巴,坏坏的朝我笑着。 189,父子对蛊上 一看到他这眼神,我就心跳不稳了,脸不自觉的发烫,“当然是真的,但是……” “是真的就好!我现在要你主动吻我……”樊守挑了挑浓眉,朝我笑的更加不怀好意了。 这个家伙,这种时候也能想到这事?! “快点啊,不是你说让我幸福快乐的吗?你不亲我,我怎么幸福快乐?老婆……”他这会有点急了,忙催促我。 我被他这样催促弄得紧张了,但毕竟和他在一起不是一次二次了,所以,想想,闭上眼睛,掂起脚亲上他温暖柔软的唇瓣了。 我只是想蜻蜓点水般的亲一下就走,哪知,我刚要离开他的唇,他就托起我的后脑勺,不让我离开,而且还在我受惊张开嘴的时候,舌头闯了进来,勾起我的纠缠。 我们不是第一次接吻了,可是他这一吻,还是让我全身瞬间变得绵软无力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吻我的时候,这家伙也不老实,手敷上他喜欢的那对上,我很快就感觉到他下身有了反应,于是,忙推开他,“守哥,你受伤了!今晚不许。” “我要你又不需要手,而且,昨晚被陈玉莲打扰,我都没尽兴,憋了一天,好难受……”樊守对什么都有克制力,唯独对我没有克制力。 回回都这样! 以前我来例假的时候,他晚上要不了,好多次都是半夜冲凉水澡去了。 “刚包扎好,你剧烈运动了,在震破伤口怎么办?”我还是不同意,而且转身还想走。 结果他拿没受伤的那只大手一把拽我重新回到他怀里,被他圈住,他低着头,坏坏的笑着,“那今晚你主动一下呗……” “不行……”我刚想到那种画面,脸就烫的不行,心跳的好快。 这家伙,怎么那方面的要求这么大啊!和我在一起除了我来例假,几乎天天都要,而且,有时候时间允许,他要的还不止一次…… “我可是吃了黑水蛭的,全身力气使不完,怒不主动也行。”樊守已经没耐心了,快速的说完这句话,就推着我倒退,然后将我压在了柔软的chuan上。 他受伤了,我自然不好挣扎,而且第一次主动配合着他,替他解衣库子。 很快我们就坦诚相见了,他是个急性子,急不可耐的就闯进来,横冲直撞的力度,比以往更加猛了,根本就不像是一个受伤的人! 他的体力真是好的没话说…… 我被他一次次的带领着丢失了意识,直到攀到顶峰,和他一同释放为止。 结束后,他就睡了过去,嘴角还挂着满足的笑容,这让我安心好多。随后我看着他,看的困倦,也睡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 樊守已经不在我身边,而且地上还放着他的脏衣服,床头柜还放着一条长袖的过膝连衣裙,内衣之类的。我伸手拿起来一看,还有商标牌,上面写着5600的价格! 我吓了一跳,这是樊守哪弄的新衣服啊?这也太贵了! 他怎么可以乱花钱啊? 想到这点,我不敢穿,想要劝他退回去。可奈何昨晚衣服被他用力过猛扯碎了,不穿还真没别的衣服换了…… 没辙,我只好去房间自带的洗澡间冲了澡,换了这身衣服,走出了房间。 因为我刚洗完澡,所以,头发自然没有扎起来,而是自然垂落在腰间,穿着这套淡粉色的纱裙,看起来还是挺飘逸的。 我走到大厅的时候,正见汪洋和樊守都坐在餐桌边,厨房里出现了一抹身材高挑的女人身影在忙活做早餐。看她的衣着光鲜亮丽,不像是保姆之类的人。 “老婆,过来坐。”樊守看到我走出来,朝我招了招手,我这才回过神。 然后走到他身边坐下,忙看向他受伤的手和手臂,发现他手心和手臂都消肿了,可见毒自身给解了。 一看他没事,我就舒了口气,认真的打量了他一眼,发现他穿了一件很板正的修身衬衣和西裤,修剪细碎的刘海随意搭在眉目上,看起来清爽洒脱。 这样的衣服穿在他身上,没有文雅的严肃感,有的是随意不羁的霸气感。 喜欢一个人,看到他之后,会自然忽略身边所有人。 他伸手替我整了整歪斜的甘蔗叶护额,然后就抬起我下巴,亲了我一口,“我老婆真好看。” “早餐还没做好吗?” 就在樊守亲我的时候,对面的汪洋看不过去了,这会猛地朝厨房怒意催促道。 他这样一催,厨房里的女人就扭过头朝我们这边看来,我才发现,她是汪洋隔壁那个模特邻居,具体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 她扭头朝他笑着道:“汪教授你们别着急呀,这就出锅了。” 我怕她忙活不过来,就赶忙跑过去帮她忙。樊守也没拦我,等我过去的时候,就听到樊守和汪洋开始谈话了,关于对付活蛊人的事情。 他们谈话居然都不避讳着这个女的,让我有些惊愕。随后,我帮这女的端盘子到桌上的时候,忍不住低声问了句汪洋,“当这个女的面,说这些合适吗?” 汪洋淡淡道:“我给她中了蛊,她现在听命与我。” 原来如此,可他动不动给人下蛊真是过分。但我看到这个女的乐呵呵的模样,估计求之不得被汪洋中蛊,我也就不多管闲事了。 随后吃完早餐,樊守就接到阿泰的电话,自然是催促我们回上海的。 汪洋本想跟着我们一起的,但樊守不想他知道大樊村民的行踪,所以,没同意他跟着。汪洋是个聪明人,自然识趣的没有跟着我们,而是把我们送到了汽车站后,就离开了。 我们刚坐上车,陈玉莲就给我打来电话,问我们在哪的,说她昨晚一个人好害怕什么的。 我真的想质问她,是不是她朝活蛊人告密的。可樊守不等我质问她,就从我手里夺过手机,“麻烦你带话给你的主子,别再玩这些小动作了,我们夫妻,是拆不开的!” 樊守说完这句话,不等陈玉莲再开口,他就挂断了电话,并且还把手机关机了。 我听到他刚才那句话后,疑惑极了,“守哥,你觉得活蛊人还让她拆散我们夫妻?” “不是活蛊人指使的她。”樊守将手机给我揣进口袋里,伸手将我揽进他的怀中,语调平淡的说道。 “不是活蛊人?可汪洋说是啊!”我惊恐的道。 “我的呆瓜婆娘,我不是和你说了吗?这个世界上,你只能信我。陈玉莲根本就不是活蛊人安排来到你身边的……还有,汪洋最擅长的手段就是计中计了,昨天的事情也没那么简单!”樊守说到这,嘴角微微上扬起来,“真当我樊守是山野莽夫,哼。” 看到樊守这样,我更是觉得疑惑了,“守哥,那陈玉莲究竟是谁安排在我们身边的?还有汪洋昨天救我们的事情是假的?还是怎么了?” “老婆,我现在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怕别人和你下蛊,套你的话。所以,现在你什么都不要问了。只要记住一点,我是爱你的,值得你信任的人就够了!”樊守认真道。 我闻言,看着他好半天,虽然依旧不明白他之前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可我还是朝他点点头,“嗯。” 我信任樊守,这个世界上除了他,我也真的不敢再信任何人了。 樊守听完我说的话之后,深深吸了口气,将我搂到怀中紧紧抱住。 等我们到了上海的拆迁区时,已经是下午了。 老族长一看到我们回来,就急忙让阿泰召集村里各家各户的当家人过来开会,商量下步的对策。 村民各家各户的代表都到齐了之后,樊守不等他们开口,就宣布道:“大伙不要着急,工作的事情,我想办法解决,目前主要是保证性命!最近都不要出门,免得被活蛊人他们发现。” “可是吃的快要没了……”一个村民叹口气道。 “是的。快要饿肚皮了,不等活蛊人找来,我们也好饿死了。” “就是……” “……” 村民开始七嘴八舌的说着,一个个脸上都露出烦躁的表情来,还有两个妇女盯着我的衣服看,一脸不满。 这让我很是不自在,其实这件衣服还真不是樊守买的,而是汪洋让那个女模带过来给我的。 但村民显然误会了。 “阿守,这可咋子办噻!”老族长听到村民在吵嚷着,他低下头一脸愁容。 樊守深皱浓眉,没开口。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抹洪亮的男音,“都死了,不就什么事都解决了吗?” 190,父子斗蛊下 一听到这声音,我突然想起一双和樊守差不多的眼睛来,那眼眸却比樊守犀利多了。 这会樊守几乎是一瞬间就将头转向门口处,深皱浓眉,眸里闪现出一抹复杂的光泽来,“立马从这滚出去!” 他冷冷的声音一出,屋内众人都将目光看向门口处,只见樊守的父亲郑民涛,西装革履,头发倒背到脑后,露出细纹密布的脸庞,虽然年过半百了,但他看起来精神焕发,一点老态都不显。 他身后还跟着王淑梅,此时王淑梅并不敢对视樊守,而是低着头,一脸心虚的模样。 樊守喊他们滚,可郑民涛和王淑梅并没有听他的而止住步伐,相反,郑民涛一步步走过来,还仰起头傲然的对樊守道:“这里可是我的地盘,该说滚的人是我。阿守,让他们滚出这里。” 他这话一出,樊守气的双手捏拳,手心又开始渗血了。我担忧的看向他,心里替他难受着。 有这样的父亲,真的是天大的不幸! “这里对你来说,只是个废弃的地方,让曾经救过你的村民住在这有什么要紧?你为什么非要做得这么绝?”樊守气道。 “绝吗?我的傻儿子,我可是帮你啊!”郑民涛朝樊守扯出一抹虚假的笑容来。 “帮我?害的我的村民没地方住,是在帮我?”樊守嗤笑,“郑民涛,你真够搞笑的!” “不想和你浪费口舌,赶紧的搬吧!”郑民涛道。 老族长听到这话,气愤的拄着拐杖,走到郑民涛面前骂道:“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当初你要不是樊守的阿姆救你,大樊村的村民收留你,你早就死了。你现在不帮我们就算了,还赶我们走,让我们无处安身,这么恶毒,将来不怕天打五雷轰吗?” “不想和你这老东西废话下去,显低我的身份!”郑民涛被老族长说,一点愧疚的表情都没有,而是依旧傲然的扬着下巴,皱纹细布的眼眸中眼瞳微转,扫视了在场的众人一眼,“我给你们一个小时的时间离开这里,不然,你们想离开都离开不了了!” 他这话一出,村民都慌了,一个个问樊守怎么办。樊守闻言,眉头越皱越紧,最后伸手朝众人挥了挥,大家就安静下来,只见他上前一步,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下方的郑民涛,一字一顿的道:“郑民涛,你为什么要对我们赶尽杀绝?你非要逼我对你动手吗!” 我了解樊守,他现在内心一定很煎熬。 被自己的父亲这样残忍的逼迫和迫害,任何一个强大的人,都受不了的。 郑民涛一点都不怕樊守的威胁,相反还整理了一下外套,朝他投来一抹嘲讽的笑容来,“儿子,我可是在帮你啊!这么大个包袱,你揽什么揽?我要是你,早就丢下这些村民,自己逍遥快活去了!他们的生死,关你什么事?听我的,好好钻研蛊术,将来成了活蛊人,要什么没有?何必在这受这些罪,吃这些苦呢?你妈送你去大樊村,我都不反对,就是让你好好学蛊的……我可都是为你好啊!” “给我下蛊也是为我好?”樊守鼻哼一声,冷笑道,“郑民涛,做做样子差不多就行了,过了,我都替你脸红!你赶紧走,今天我们是不可能搬走的。宽限几天,不用你赶,我们自己走!” 郑民涛被他拆穿,脸上的虚假笑容就收了,“我从来不知道什么叫宽限!” “你真是逼我对你下蛊!”樊守见他不肯退让,不禁伸手就唤出一只红蜘蛛来对着郑民涛。 郑民涛后退了一步,眯了眯眸,气愤道,“你要是敢对你爸爸下蛊,那可是天理难容!我现在很想看看你怎么逆天而行。” 樊守闻言,收了蜘蛛,手捏成拳头都发出了咯咯的骨骼被捏响的声音。受伤的那只手,还有血液顺着拳头上泛白的骨骼处滴落下来。 我看的心痛不已,而樊守却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怒瞪着郑民涛。 确实,儿子打老子有违孝道。 可看到樊守这么憋屈,我一下就忍不住了,几步走到樊守身边,朝郑民涛怒道:“可你不是他父亲!” “谁说我不是?”郑民涛听到我说的话,和樊守对视的目光就移到我的脸上,目光阴狠起来。 他的目光中的阴狠是那种蚀骨的,让人看着就充满凉意的,要是平时,我看到这样的眼神,一定吓到,可现在为了维护樊守,我强撑着睁大眼睛,不躲避他的目光,勇敢的迎视着他,“虎毒不食子,你如果真的是他的父亲,当初就不会给他下蛊!他的生命,在你给他下蛊的那一刻,就已经还给你了。现在,别动不动就拿父子关系来威胁他、约束他!因为你根本不够资格做他的父亲……我因为他有你这样一个六亲不认、泯灭人性的父亲而不值!” 我话音一落,现场安静极了,似乎所有人都没想到我会突然说出这番话来。 包括樊守都愣住了。 郑民涛也愣了几秒钟,随后气的呼吸不稳,“你哪冒出来的,也敢说我的不是!” 说话间,伸手就要扇我耳光,结果手到半空,被樊守一把捏住了手腕。父子俩顿时四目相对,眼中都闪现着愤怒的火光,樊守先开口警告他,“她是我老婆,你敢动她一下,我保证把你这只手都卸了!” “为了一个女人,你连亲爹都威胁?”郑民涛猛地从樊守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气愤的捏成拳,朝他吼道。 “刚才我老婆的话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你根本不配做我的父亲!而且,自从你给我下蛊的那一天开始,我已经不把你当父亲了!你现在对我来说,就是个陌生人!”樊守也不甘示弱的朝他吼回去。 两张相似的脸上,都朝对方露出了凶狠的神色。 看到他们两父子这样针锋相对、彼此仇视,我心里好堵。我搞不明白,郑民涛为什么就连自己的儿子都要害呢?成为活蛊人真的那么重要吗? “我不和你们扯这么多,不管你们搬不搬,一个小时后,我就带警察过来!”父子俩对视了好一会,郑民涛就率先移开目光看向王淑梅,“淑梅,我们走!” 话末,转身要往院门口走,这时,樊守嘴里发出了招蛊声,顿时院子门口处爬来好多黑色的蜈蚣,挡住了郑民涛和王淑梅的脚步。 之前听樊守说过,郑民涛身上有血蛊不能养蛊了,所以,这会樊守放出蛊虫来,我以为郑民涛会被阻住步伐! 哪知,他看到满地的黑蜈蚣,不屑的鼻哼一声,“雕虫小技!”说话间,手从兜里取出一个小瓶子,然后倒在鞋上,顿时那些黑蜈蚣就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统统后退着给他让出道来。然后他就伸手拉着王淑梅走出去。 樊守见黑蜈蚣蛊对付不了他,又下了赤炎蛇蛊对付他,可同样的,蛇闻到他鞋上沾的药水味,也吓得退开了。 郑民涛扫了一眼地上避开的赤炎蛇,更是表情不屑了,“学蛊这么多年,就学了这点把式!真笨!” 说话间,拉着王淑梅继续往前走。 王淑梅看到蛇也不怕,而是扭过头抱歉的扫了我们一眼,最后目光又落到她刚才站的那个地方的草丛里,似乎在给我们使眼色。 樊守这会被郑民涛气的,目光只盯着他离开的背影泛怒气,所以,根本没注意到王淑梅的目光。 我则心里泛起了好奇,等他们走后,樊守和大家商量对策的时候,我偷偷走到草丛那边,然后扒开草丛,就在里面看到了一封信! 我忙捡出来,撕开信封,从里面找到了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封信。 191,怀孕了为亲们加更 我忙捡出来,撕开信封,从里面找到了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封信。 将信纸展开,我扫了一下上面的内容,只见上面写着: 樊守,这里有张银行卡,密码是你的生日,里面有三十万,或许能解开你们的燃眉之急。我很抱歉把你们行踪透露给了郑民涛,我只想说,我也是逼不得已。还有,我嫁给他也是有苦衷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看完这封简短的信,我就想起汪洋和我说的那番话来,他说王淑梅宁可死都不肯告诉他和活蛊人我们的行踪,可见,这郑民涛一定是用了一些非常手段,才让她逼不得已将我们的行踪透露出去的。 不管王淑梅是敌是友,她确确实实帮过我们很多次! 我紧紧捏了捏信,想了想,最终拿着信和银行卡走进客厅。这时樊守正坐在客厅的方桌边,捏着眉头,听着村民代表在那七嘴八舌的说着对策,看起来烦恼到了极点。 也是,做为大樊村的新族长,他还没让村民过上好日子,就被自己的父亲要赶出唯一可栖身的住处了,他怎么能不烦恼? 如果没有他父亲从中作梗,大樊村的村民有班上,有地方住,只要熬过一段时间,村民挣点钱,有了些积蓄,换地方住都可以了。可现在,村民不但没了工作,还马上没地方住,这不是雪上加霜是什么?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他父亲造成的结果,偏偏,他还不能拿自己的父亲怎么样,他不烦恼都怪了。 还好,王淑梅是个心善的,还肯偷偷丢下一张银行卡给我们救急,只是,我担心樊守这好面子的性格,会不接受她的好意…… 咬了咬牙,我想想还是朝他走过去,将信递给他,“守哥,看看这个吧!” 樊守回过神,放下捏眉心的手,抬眸扫了我一眼,又看了看我手中的信,“谁的信?” “王淑梅给的,你看看吧。”我回答道。 樊守闻言,愣了一下,随即结果信,就拿着信去了一楼老族长的房间去看了。而村民们还在互相讨论着离开这去哪的话题,不同的脸上,都挂着同一抹茫然的表情。 老族长这会则拿拐杖的手柄抵了抵我的胳膊,问我给樊守的信是什么内容,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老族长的时候,樊守已经在屋子里就朝外面喊了起来,“阿泰!快过来!” 阿泰听到樊守喊他,连忙跑到房间去了。 只听樊守吩咐他道:“把里面的钱取出来。” 村民们听到“钱”字,都不约而同的止住话,扭头看向老族长房间。眼中都浮现出一抹惊喜的光泽,估计谁都没想到樊守还有钱。 我闻言则深深的舒了口气。看来,樊守是终于肯拉下面子接受王淑梅的帮忙了。 阿泰惊愕的问钱哪来的,樊守自然没告诉他是哪来的,还没好气的催促他快点去。 阿泰就拿着银行卡跑了出来,他走后没多久,樊守也走了出来,吩咐村民先回去收拾行李,回头都聚到这里。 村民这才听了樊守的话,一一离开了。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阿泰拿黑方便袋装了三十捆红钞票回来,樊守让我统计村里人数,然后按人头平分这些钱。我就明白他的意思了,是打算先不让村民聚到一起来,因为聚在一起,目标太大,活蛊人要是统一对付,只会全村覆没了! 因为村民刚来这里没多久,要收拾的行李很少,所以,很快村民就都聚在了我们住的这小楼里,樊守让他们来到我这边,领了钱,就吩咐大家:“各位同族们,樊守我没本事,暂时不能带你们过好日子了……你们拿着这些钱,先各奔东西吧!记住,哪里都可以去,就是不要回大樊村、南京和上海,等我回头解决了活蛊人,再通知大家!” 村民听到樊守这话,手里捏着钱,相继哭了起来,都说着不舍的话,“蛊公,你已经为我们做的够多了,是我们大家拖累你了!” “是啊,蛊公我们等着你……” “蛊公蛊婆你们也要好好保重!” “……” 看到他们哭,我也忍不住哭了起来,嘱咐他们,“你们在外要小心啊,要是遇到什么困难或危险,就给我们打电话!” “蛊公蛊婆,万寿无疆!”我话音刚落,樊茄就朝我们跪地了,她一跪,大家都跟着跪下了。 我哭着喊他们起来,樊守别过头,挥挥手,示意他们起来离开。 他们就一一起身,相继离开了。 本满满当当的小楼,就渐渐人稀了,最后剩下陪我们的人,就是老族长和阿泰夫妇了。 樊守环视了空下来的房子,然后又看了看阿泰夫妇和老族长一眼,“我是不是特别没用?没有王淑梅帮忙,我差点就过不去这个困境了。” “阿守,生活就是会有太多的不如意。恶人自有天收,现在没收,是因为时间没到。你别将坏人迫害你的事情当成是自己没用!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老族长闻言,伸手拍了拍樊守的肩膀安慰道。 在樊守看向他的时候,他朝他慈爱的笑着,即使老族长笑起来满脸的褶子,像颗核桃,可我觉得是世界上最美好的笑容了。 看到族长这样,我感觉到好温暖,樊守则看着老族长好半天,最后也舒展眉头笑了起来,“你这个老头子,来城里了,说话也变得文邹邹的了,听的真特么别捏。” “你这臭小子,不管是在村里还是城里,说话都这么粗,真是不像话!”老族长拿拐杖戳了戳樊守的脚,教训道。 樊守被他戳疼,移开脚,说他是不是老头子,力气怎么这么大。把老族长给逗乐了。 就在这时,樊守的手机铃音响了起来,他拿起来一看,我注意到,屏幕上显示是陌生的号码,他以为是贴吧发的除蛊广告有效了,就忙接了电话,“喂,哪位?需要除蛊吗?” “是啊,我有个心蛊要除,不晓得这位巫蛊师能不能给除?”因为离的近,我就听到了手机里传来了一抹苍老的男音。 樊守听到这话,好半天才垂下眸,一脸忧愁的模样,“郑老爷子,我已经和你说了,我不再做你的生意了。” “怎么,我少付你钱了吗?” “不是,相反你上次还给多了!” “那为什么不做我生意啊,欺负我老头子被长孙不理是吧?” “爷爷……不,郑老爷子,你差不多行了,别在打电话给我了,早在你儿子给我下蛊的那一刻,我就不打算和你们有任何瓜葛了!还有,你回头好好说说你儿子,别再对我作恶了,因为以后我不会再让着他!”樊守说完这句话,就猛地挂了电话。 挂完,还直接关机了。 我见状,问他,“那是你爷爷吗?” “是的。”樊守点点头。 “那你还和他做生意是什么意思啊?” “上次我们回大樊村招蛊的钱,其实就是郑老爷子故意找人请我除蛊,然后给我的钱。我第二次过去的时候,发现了他。所以,当场就离开了。没想到,他这次还想借除蛊和我见面。”樊守叹口气,“这老头子和老族长一样,都没个老样!” “你说你家老头子就说他噻,干嘛带上我呀!我可好的很!”老族长不乐意的反驳了一句樊守,在樊守朝他冷冷看过来,他又闭了嘴,拄着拐杖去了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去了。阿泰怕他行动不便,跟着进去帮忙。 我这才想起来郑民涛给的一个小时的期限,所以,赶忙和玲子去楼上收拾行李去了。 估计是我上楼跑的有点急,所以,上楼后,胃一阵泛酸,让我忍不住跑楼上洗手间那边吐了起来。 吐完出来,玲子小心翼翼的问我,“蛊婆娘娘,你该不是有伢子了吧?” 我被她这话伤到了,心一痛,不悦道:“你才怀孕了呢?我这样的……怎么可能怀孕!” 玲子听到我这话,脸立马一红,不好意思的道:“蛊婆娘娘,我……我都有吃绿萍梗,这一年是不会怀孕的。” 我听了这话,心里一紧,手上捧着的衣服掉到了地上,“绿萍梗是不是绿色的,像是荷叶杆子的那种东西啊?” “对,还很好吃呢,酸酸甜甜的,我们苗女都是用它来避孕的呢。怎么了蛊婆?你也吃过吗?”玲子诧异的问我道。 我没回答她,而是捡起衣服,心思就开始飘远了。 我记得去年樊守给我吃过,难道就是为了让我避孕?可我子宫不是受损了吗?不是不能怀孕吗? 难道是我可以怀孕,只是子宫受损了,怀孕会容易引起大出血? 一定是这样的!子宫受伤,不是不能排卵,所以,该怀孕还是要怀孕的! 这样一想,我有点担心自己这段时间没来例假的事情来了,还有刚才的呕吐症状来,该不会是怀孕了吧? 随后在玲子往下搬蛊坛的时候,我伸手给自己把了把脉,结果还真的是怀孕的脉象! 我有点不敢相信,再次把了两次脉,结果都是脉象快的怀孕脉象! 我说不出来的兴奋,就差没尖叫出声了,可很快我又失落下来,因为我的子宫并没有恢复好,如果怀孕的时候不注意,很容易引发大出血的…… 樊守一定是知道这一点,所以之前才会给我吃绿萍梗,如果我要是告诉他我怀孕了,他一定会想法设法的让我流产的!不行,我先不能告诉他! 于是,我就压下兴奋感。 随后樊守和阿泰也上楼帮我们收拾,很快就收拾好行李了。 当我们拎着行李出来的时候,看到马路边一排豪车停在那,甚是壮观。但看到这些豪车,樊守却拧了拧眉头,拉着我要上阿泰的面包车。 就在这时,最中间的一辆豪车的车门打开,郑民涛走了下来,朝樊守道:“阿守,怎么样,我给你卸下了这么大的包袱,是不是该感激我一下?” 包袱?他把村民形容成包袱了?这个人真的不知道什么叫做感情! 樊守闻言,牵我的手,紧了紧力度,好半天扭过头冷冷扫了他一眼,随后一个字都没和他说,就要扶我进面包车。 我坐进去之后,樊守要进来,却被郑民涛一把拉住胳膊了,只见他对樊守讨好的笑着:“阿守,以前是我这个当父亲的不对,为了成为活蛊人,做出了一些极端的事情来……可毕竟我们是有血缘关系的父子,你看看,你现在也不需要照顾那帮山民了,不如就跟我回家吧?你爷爷这么多年没见你,其实也蛮想你的……” 这个人变脸变得可真快啊?之前他不是还赶樊守回大樊村吗?现在这是唱哪出啊? 192,不回郑家 “阿守,别和他回去,他准没安啥子好心。”老族长这会在后排座,拿拐杖跺了跺车门,朝樊守提醒道。 “我们家务事,你一个外人插什么嘴?”郑民涛朝老族长冷音呵斥道。 他对老族长呵斥完了,又立马变成笑脸看向樊守了,“阿守啊,跟爸爸回家吧?别再外面吃苦了。” 樊守闻言,漠然的盯着他好一会,这让郑民涛脸上的假笑有些维持不住了。 “郑民涛,我见过所有人中,你是最不要脸的!滚,我不想看到你。”樊守伸手一把拂掉他捏在他胳膊上的手,就进了面包车,然后,哗啦一下拉上了面包车门。 当郑民涛的身影被面包车门阻挡时,樊守表情淡漠的脸上才露出伤感之色,我拉了拉他的胳膊,他回过神,就朝阿泰道:“开车回南京吧。” 阿泰就发动了车子。结果他发动车子还没开出十米远,就被刚才停在路边的那些豪车给围困住了。 “师傅,他们不让走!”阿泰一脚踩了急刹车后,朝樊守看了过来。 樊守闻言,深皱浓眉,气道:“这郑民涛真是逼我对他用大招!” “守哥,他之前非要赶你回大樊村,这会又突然要你跟他回家,这其中肯定是发生什么变故了。”我分析道。 樊守自然也想到了,二话没说,就拿出手机拨打了刚才他爷爷打过来的电话,可拨打了半天没人接,他不禁爆了句粗口。 “阿守啊,今天你不跟我回去,也对跟我回去!”就在这时,车外传来了郑民涛嚣张的声音。 樊守气的手捏拳头,脸上青筋暴露,“混蛋!” “守哥,你手上有伤,不要捏拳。”我担忧的提醒他道。 樊守闻言,扭头看了我半晌,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嘱咐我,“呆在车上,我下去和他们好好玩玩!” 说完,就见他嘴里发出唤蛊声,车后面放着的蛊坛的盖子就一一被蛊虫顶开,不到十秒钟,那些蛊虫都爬到他身上藏了起来。 看来,樊守打算出去放蛊了。 我没有阻止他,因为我也觉得郑民涛需要被教训。 樊守随后拉开车门,跳下面包车。 这时我透过敞开的面包车门,看到郑民涛正站在路边,樊守隔着围过来的几辆车,朝他看过去,“郑民涛,叫你的人把车开走!” “只要你肯跟我回家,我立马让他们放那帮土豹子离开。”郑民涛仰起头,背着手说道。 “看来和你说话真的是浪费我的时间!”樊守猛地身子一跃,跳到了一辆豪车的车顶上,跳上去后,“砰”的一声特别响,把车内的司机吓的头一低。 樊守跳上去之后,猛地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望着郑民涛,嘴里发出招蛊声,顿时有很多的蛊虫从他的袖管里、裤管里、头发中出来,朝郑民涛快速的冲过去。 郑民涛面对这些蛊虫的靠近,不慌不忙,表情闲淡的仰头望着樊守,“儿子,别浪费力气了,我虽然不能养蛊了,但防蛊的法子可不简单!乖乖和我回家,继承你爷爷的财产,将来我们父子坐拥郑家家产,再一同钻研活蛊术,成为长生不老的活蛊人,到时候,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多么畅快!” 这个混蛋,原来让樊守回去,是想樊守帮他夺家产! “痴心妄想!你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活在世上,只是祸害!”樊守说话间,又咬破自己的中指,在血珠冒出来的时候,猛地用大拇指将那滴血弹飞到郑民涛的脸上去了。 因为我离的近,又加上正好看他的角度合适,才看到樊守这弹血的一幕来。顿时,觉得他好厉害! 血弹到郑民涛的脸上之后,只见他终于露出惊慌之色,忙从西服胸口口袋里抽出手帕要去擦拭,结果,他刚拿出手帕往脸上凑的时候,一群黑色的毒蜂朝他飞了过来,他赶忙用手一挡,毒蜂就像是闻到他身上有什么怪味一样的一哄而散的飞开了。 郑民涛见状,嘴角微扬朝樊守嘲讽家挑衅的看过来,“就算有你的血引诱它们,它们也还是不敢靠近……呃……” 他话还没说完,一只火莹就飞到了他的脸上,随即让他止住话语,伸手要来碰火莹,可火莹被他这么一碰,顿时屁股后面的火亮了起来,烫的他“嗷嗷”的叫唤了两声,随即拿手帕要赶走火莹。火莹这才不甘心的飞走了,但他脸上的血液也被火莹刚才吃掉了。 郑民涛就捂住烧的起泡的脸,恶狠狠的瞪着樊守,“你真敢对我下蛊!” “哼,对待敌人,我有什么不敢的!”樊守冷哼了一声,紧接着就开始咂舌,唤出更多的蛊虫来对付郑民涛! 郑民涛眼见蛊虫越来越多,他就又从口袋里拿出那瓶药水,要往身上倒。 我见状,赶忙唤吱吱,见它飞到我胳膊上后,我指着郑民涛手里的小瓶子,对它下命令,“夺回来给我!” 吱吱歪着脑袋看了我一秒钟,第二秒钟的时候,就已经像离弦的箭一样,飞向郑民涛那边,在郑民涛倒了几滴药水在头顶时,它一把从他手中夺了药瓶,本以为它夺了药瓶就会立马拿回来给我,可没想到,它估计也怕那药水的味道。所以,拿起来没两秒钟,它就爪子一松,瓶子掉到地上,摔了个细碎,里面的药水一散出来,本朝郑民涛围过去的蛊虫就都四散逃跑了。 樊守就停下唤蛊口令,不甘心的望着郑民涛。 而郑民涛则面露愤怒的表情,朝面包车这边看过来,“竟然敢毁我的防蛊水!知不知道我收集这些药水多不容易吗?贱女人!” 即使隔得远,可郑民涛那阴狠的眼神也让我后背发寒。 他码完我,就大声朝那些豪车里面喊道:“你们好看什么热闹,赶紧给我出来把樊守抓住!……还有那面包车里的女人!” 樊守听到这,站在车顶上,扭过头朝我们这边喊道,“快关车门!阿泰,好好保护你师娘他们。” 樊守这一喊,我就赶紧关上了车门,心跳加速,赶紧趴在车窗位置朝外面看去。 阿泰怕那些人接近我们,嘴里发出招蛊声,顿时车外飞来一些黑色的蝴蝶,在车边环绕着飞舞。那些下车来抓我的保镖们一接近我们车,蝴蝶就飞过去碰到他们,他们但凡被蝴蝶碰到,都会剧烈的打喷嚏,紧接着突然昏迷过去。 有两个人昏迷过去之后,另外几个就不敢轻易靠近了。 而这时,樊守那边传来打斗声,只见樊守在车顶和爬上来的几个穿黑运动服的保镖们对打。以前我只认为樊守力气大,打架应该不敏捷,没想到,现在他和这些保镖对打,身手很敏捷,真的是“快准狠”! ⑧☆⑧☆(.*)⑧☆.$. “哇,蛊公好厉害!好帅哦!”玲子这时也凑在窗户边,看着樊守那边,一脸的痴迷表情。 “玲子,我难道不帅吗?”阿泰这会酸溜溜的道。 玲子白了他一眼,“你哪里比得过蛊公帅?” “切,师傅之前满脸痘包的时候,就没我帅!”阿泰瘪瘪嘴轻声道。 玲子没理会他,依旧目泛花痴的看着樊守那边,还拽了拽我的手激动道,“蛊婆,你快看啊,蛊公把那几个混蛋都打下去了!真的太厉害了!” 我其实也正在看着,发现樊守把刚爬上车的那几个保镖打下去后,就气喘吁吁的环视了车下倒地打滚的他们一眼,“老子不想去的地方,就是天王老子来拉我,我也不会去!” 说完这话,他又指着郑民涛吼道:“赶紧让你的人把车开走,不然我连你都打!” 193,以蛊谋生一 郑民涛没说话,樊守就猛地从车上往他面前一跳,当樊守稳稳站在郑民涛面前,低头看向他的时候,这才把他吓到了,身子往后一退,朝倒地的那些保镖喊道:“把车开走!” 即使隔着一辆车的距离,我也清晰的看到了郑民涛的脸色吓得发白了。 他们父子互相对视了一会,樊守才不屑的白了一眼郑民涛就往回走来。 随着他走近,我看到他满头的大汗,如雨下般的洗刷着他的脸,头上也有刚才打斗时,擦破的一点皮,流出一行血迹来,而他胳膊上的伤口和手心的伤口都震裂了,血液将衬衣染红了。衬衣的扣子还被拽开好几颗,半敞着的衣领下面,清晰可见他结实的胸膛正在剧烈起伏…… 照理说,这个样子该是很狼狈的感觉,可现在我却觉得他有股子王者的霸气从周身散发出来。 樊守要不是被逼到份上,也不可能对他父亲下蛊,更不可能威胁说要对他动手。有这样一个父亲,真是他的不幸。 樊守进了面包车里坐下,身子就靠在车座椅上,深喘息着,汗水顺着他的鬓角不停的滴落,我则小心翼翼的捧起他的手,看着他伤口有没有事。结果,打开纱布,就看到伤口不但被震破了,还撕扯的更大,鲜血从里面不断的涌出来! 我看的心痛,眼泪一时忍不住,啪嗒啪嗒就往下落。随即,从玲子那接过纱布,就要给他包扎。然而,一下刻,我手心的大掌不见了,紧接着,我的腰被挽起,往上一拉,他就把我拉到他腿上坐下,“别哭,我没事。” “怎么会没事呢?你的手心伤口裂开了……会痛啊!”我担忧的又落泪了。 说话间,就坐在他腿上,重新捉住他的大掌替他包扎起伤口来。 “痛才好呢,让我能清醒一些。”樊守轻声说了句。 这句落寞的话,又刺得我心痛。即使他说过这样的亲人,不值得他为其难受,可真正被他伤害的时候,又怎么能做到淡漠呢? 他这话一出,我们都不说话了。 就在我们沉默中,面包车外面的车一一开走,随后在阿泰发动车子往前走的时候,郑民涛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樊守,你就是个不识好歹的傻子,和你妈一样!将来,你一定会为今天拒绝我而后悔的!” “快开车!”樊守听到郑民涛的话,我刚给他缠好纱布的手,又捏成了拳头。 阿泰听到他这么说,立马一踩油门,将车迅速的驶离这里。 由于车突然开的很快,我胃里一阵反胃,想要吐,伸手捂住硬是忍住了。毕竟在车里,吐起来不方便。 樊守见我这样,担忧的问我,“不舒服?” “嗯……车刚才突然开的有点快,所以,有点晕车。”我生怕被樊守瞧出怀孕来,所以,连忙撒着谎。 “阿泰车开慢点的。”樊守立马朝阿泰提醒道。 阿泰就把车速放缓了。这时,樊守往后面玲子和老族长的方向伸手,让玲子给我拿了一瓶矿泉水来。本打算给我拧开的,我先他一步从他手里接过水,自己拧开了。他的手受伤了,给我拧开肯定会痛,我可不舍得。 喝了一口水,压了压反胃的感觉,我舒服了许多。 樊守就问我好没好点,我说好多了,他才放心的舒展眉头,闭眼休息了。 我则从兜里拿出纸巾,替他擦拭脸上的汗水和头上的血渍,他感觉到了,就睁开眼睛默默的看着我,直到我擦完,他才重新闭上眼,只是这次把我往他怀里搂了搂,让我的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在他怀里,我莫名安心,慢慢的就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居然已经在南京之前租住的那栋楼里的房间里,房门关着的,床边的椅子上,还放着樊守沾血的衬衣,看来,在我睡着的时候,他把我抱进来的!可见我睡的多死了! 我和樊守两个人睡觉,他总是比我浅眠,每次他起床我都不知道。这次更是离谱,我明明在车上睡着的,车从上海郊区开到南京,少说也要2个小时,我居然中途一点都没醒!真是够丢人的…… 赶忙起床,整理了一下睡乱的头发和衣裳,我就拉开房门走了出去。 一出去就见玲子在擦桌子,陈玉莲正单手撑着下巴,看向楼梯间那里,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樊守和阿泰在那里摆放蛊坛什么的。 “蛊婆娘娘,你醒啦!”玲子第一个发现我,朝我笑眯眯的打着招呼。 我忙走过去朝她道,“别叫我蛊婆娘娘了,怪生疏的,你就叫我……叫我师娘好了。反正你和阿泰也要结婚了。” 我这么一说。玲子脸一红,扫了阿泰那边一眼,随即点点头,然后又忙拿着抹布去厨房忙活了。 她一走,陈玉莲就拉起我的手,走到门外,然后回头看了看,见没人跟来,就朝我埋怨道:“落落,你怎么回事啊,居然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你知不知道我多害怕啊……” “姐,别装了。”我从她手心抽出自己的手,朝她冷音道。 陈玉莲闻言,好看的凤目微微一转,就蹙眉朝我哭了起来,“你说什么呢?什么我装呀?难不成,你也和樊守一样,误会我是什么活蛊人派来你们身边卧底的?” 陈玉莲长的漂亮,蹙眉一哭,梨花带雨的模样,很招人心疼。 可是,我这次没心软,而是厉声喝了她一句,“陈玉莲你别哭了,在你和樊守之间,我选择信他!至少樊守为了我连性命都可以不要,而你呢,每次出事都是拿我做挡箭牌,或者是可牺牲的对象!说吧,你为那个人办事,是被逼迫的,还是自愿帮忙的?” 樊守对我说过,陈玉莲不一定是活蛊人派来的,所以,我没说是活蛊人,而是用那个人代替。 陈玉莲被我突然这么一问,愣了几秒钟,随后赶忙朝我哭的更厉害了,“落落,你真的是重色轻友……我可是你姐啊,有血缘关系的姐姐啊,怎么可以不信任我呢?我身上中了蛊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说我是别人派来的!你别忘了,要不是你,我爸妈不会死,我也不会中蛊!” “陈玉莲,是你要搞清楚,我是你妹妹,我从小大到没害过你一次!相反,你让我帮你什么,我都帮……现在,你真的选择信给你下蛊的人,也不信任我吗?我和樊守如果真的死了,你敢确定,那个背后操纵你的人,真的能放过你?”我气愤的朝她喊了一声。 喊完我头晕眼花的,赶忙扶着院子里的一颗大树稳住身形。我发现,这两天身体真的是虚弱了好多。之前不知道是怀孕引起的,还以为是被樊守要多了的结果…… 陈玉莲朝我做了个嘘的手势,顾虑的往屋子里看去,估计没看到樊守他们出来,于是她就叹了口气,“你小点声吧……哎……你现在脑袋倒是变聪明了。确实,我是被人派到你身边监视你们的。” “是谁?”陈玉莲到底是肯听劝了。 陈玉莲低下头,眼泪就顺着睫毛一颗颗坠落出来,“是谁我不能说,否则我就会死。落落,我只是在你们身边监视而已,并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一定不要把我赶走,不然的话,我对他来说,就没有利用价值了,会必死无疑的!……你就看在我们是姐妹的份上,帮帮我好吗?” 说完这些,她猛地抬眸,我就看到了她泪水闪烁的眸中,泛出祈求的神色来。 这一刻我心软了,她再怎么说都是我在这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我做不到见死不救。 “我……” “陈碧落,千万别信她的话!”就在这时,院外传来了汪洋那清澈的男音,这让我惊讶的扭过头看向他。 只见他穿着一套休闲西服,正一步步走进院子。他身后还跟着一个人,那就是一身白衣的郑云凯。他们两个相貌都不丑,穿的很好,气质也都不凡,同时出现在这破院子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你们怎么来了?”我有些纳闷。 “是我让他们来的。”这会樊守也从屋子里出来了,走到我身后,将我搂进怀里道。 “让他们来干嘛?”我疑惑了。 “帮忙除蛊。”樊守扫了眼陈玉莲,淡淡的道。 194,以蛊谋生二 “帮忙除蛊?”我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陈玉莲,发现她这会正目露痴迷的望着汪洋,而汪洋根本不在看她,而是望着我的。我忙收回目光,重新看向樊守。 樊守低下头,和我对视着道:“是给你堂姐除蛊,而她身上的蛊,我一个人根本就除不了,所以,让汪洋来帮忙。只要除掉她身上的蛊,以后她就没借口留在我们身边了。” 原来如此,樊守想的还真周到。我扭头看向陈玉莲,“姐,你这下不用担心了,樊守和汪洋齐手帮你除蛊,肯定没问题。” 陈玉莲低下头,轻声道:“落落你太天真了。” “你说什么?” 我没怎么听清,想再问她一遍,结果樊守不等她再回答我,就捏了捏我的肩膀,“别听她说了,快进屋吃点饭。” 樊守这么一提醒,我确实感觉到饿了。这几天我都没好好吃饭,而且刚才一直在睡觉,估计樊守他们吃饭就没等我。 我被樊守拉进屋子,汪洋他们也就跟着进来了,最后进来的是陈玉莲,目光却一直盯着汪洋的背影看的。看起来好像对汪洋有点意思了,因为我从没见过她这样的眼神看过别的男人。 “玲子,把给你师娘留得饭拿来。”樊守让我坐下后,就吩咐在厨房忙活的玲子。 玲子就“噢”了一声,端来一碗面条和一些小菜。面条一端出来,香气扑鼻,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是迫不及待的吃起来,可现在,我居然反胃了!捂住嘴,就冲进了洗手间去吐了。 “碧落生病了吗?”隔着洗手间的门,我听到了汪洋的询问声。 我闻言心里一惊,汪洋医术那么高,肯定会看出我怀孕的!而我上次的孩子,就是他弄掉的,如果他知道我怀孕,一定会再次害掉我的孩子! 我下意识的抚摸了自己的小腹,这一次,我要靠自己保护孩子! “这不关你的事。”樊守不冷不热的道。 我怕他们再因为我而吵起来,所以,漱了口,就赶紧出来了,“我就是晕车而已。” 我这么一说,汪洋脸上的表情放轻松了,樊守也舒展了眉头。 “很快天黑了,要除蛊就赶紧的。”汪洋随后言归正传了。 樊守就想了想,“去二楼阳台吧,方便一点。” 他话音刚落,汪洋就转身往二楼处走去。郑云凯默默的跟上,而且,我发现他好像没有以前那么嚣张了,看汪洋的眼神都怯怯的。 陈玉莲愣在那不走,樊守就强行拉她上楼,“不是一直想除蛊吗?我们两位蛊神级别的巫蛊师,对付一条引身虫还是不困难的!走!” 陈玉莲有点慌,忙朝我扭头看过来,“落落,他们除不掉的……快让他们住手!” “姐,相信他们!”我不好说,就算你不信任他们,也没有办法了,因为,目前只有他们能帮得了她。 因为知道她留在我们身边是帮人做事,所以,我们不敢留她在身边。唯一的办法,就是给她除蛊,让她离开。 她最终被樊守拽上了楼,在楼上还喊了两声救命,随后突然没了动静,不用猜,也知道她是被他们弄晕了。 “师娘,我觉得你姐姐不是好人。”这会楼上的陈玉莲没了动静,玲子就走到我身边,拉出长板凳坐下,朝我小声说道。 我刚拿起筷子准备吃面,听她这么一说,我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她不是好人?” “她想勾搭师傅!”玲子气鼓鼓的说道。 “怎么回事?”我皱眉不解的问道。 看来我睡着的这段时间,发生了一些事。 “就是今天你睡着的时候,师傅要赶你堂姐走,可她居然把衣服扯了,往他身上贴,还说你不能怀孕,她行。只要他不要赶她走就行。而且,你不晓得她故意哭的那可怜的样子啊……真是恶心的很!要不是阿泰哥不让我吵你,否则,我就把你喊醒,让你亲眼看看你堂姐的真面目了。”玲子说到这气的呼吸不匀,“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的。也就是师娘你心眼好,把她留在身边!要我,我才不理她呢……” 陈玉莲是怎么回事啊?明明看她的表现好像很喜欢汪洋的,可为什么又要勾搭樊守呢?难道就是怕被樊守赶走,没法完成她主人的命令,害怕被处死,所以才打算用美色诱惑樊守? 可樊守和我的感情,绝不会因为她这一点的小手段就能够破裂的。所以,她这么做太蠢了。 “玲子,你真多嘴,师傅不是不让你告诉师娘吗?”在蛊室里的阿泰听到玲子的话,忙提醒她一句。 玲子就赶忙伸手捂住嘴,小心翼翼的窥着我的脸色。 玲子是苗女性格直,想说什么就说什么,用口无遮拦形容也不为过。但是,我并不讨厌她这种性格,所以,笑着看着她道:“我没事,我相信你们师傅。” 玲子闻言,这才松开捂嘴的手,朝我憨憨的一笑。 我就再不说什么,而是吃起面来。吃的过程中,真的很想吐,可到底是忍住了。我怕没有足够的营养,无法供给给宝宝。为了宝宝,让我做什么都愿意。 吃完面,就听到楼上樊守喊阿泰上楼,并且把上次储存的那坛雄黄酒也抱上去。看样子是要除蛊了,我和玲子觉得好奇,都跟着上楼去看了。 一上楼,就见老族长捂着眼睛站在阳台门边,嘴里说着造孽啊造孽。 我和玲子就更好奇了,相对一眼,就快步走到阳台门口处往阳台看去。 看完我就差没吞掉自己的舌头了! 只见陈玉莲一丝不挂的躺在木头盆里,这种盆我见过,就是这边乡下人用来翻菱角的盆,一般技术不高的人,上这样的盆会翻,我曾经就在这个盆里翻过,所以认识这种大盆。现在盆里放着好多水,郑云凯正在往水里撒盐,而阿泰则往盆里倒着雄黄酒,他一直别着头,不好意思看盆里。 而樊守和汪洋则很有意思,一个双手交叉放在胸口处,睨着盆里人,表情平常。另一个则双手插兜,目光极其鄙夷的看着盆里的人。 樊守就是前一个,汪洋自然是后一个。我有些搞不懂,陈玉莲身材不错,长得也很好,为什么,他们两个人看她的目光,这么平淡呢? “这是除的哪门子蛊啊,还非得这样……”玲子看到这情况,早就背过身,和老族长一样捂住脸,红着脸说了句。 她声音一出,被外面的几个人听到,一个个将目光投过来。但只有阿泰是看着玲子的,其他三个男人都朝我看来。 阿泰赶忙倒完雄黄酒,就跑了过来朝玲子解释道:“玲子我什么都没看到,而且,这可是师傅让我干的……你千万别生气啊!” “哼……看你要不是心虚,干嘛和我解释啊,我看你根本是想看……”玲子推开阿泰就往楼下跑了,阿泰连忙去追。 他们跑下去之后,汪洋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樊守,除蛊而已,你也是的,非要把人扒的这么干净干什么?” 他这话一说出来,我其实知道他在挑拨,所以,没当回事。可樊守显然慌了,“汪洋,你少挑拨,她中的可是引身蛊,蛊在皮肤底下,我哪里晓得具体在哪块皮肤底下?只能这样扒了看,等一会鼓起来,才好挖了那块皮肉除掉蛊虫!” 樊守虽然是在回答汪洋,目光却朝我看来,眼里浮上担忧。生怕我吃醋。 我听了他的解释,心里一惊,忙走过去,“割肉?那要是万一蛊虫在脸上的皮肤底下怎么办?” 那要是割了,陈玉莲不得毁容啊?她那么爱漂亮,要是毁了容,岂不是生不如死啊? “割啊!”樊守见我没吃醋,不禁松了口气道。 “不行,这样会毁容的。”我连忙劝樊守。 樊守皱了皱厚重的浓眉道,“老婆,不一定会在脸上,而且,这种蛊虫,不除的话,她是没事,可她身边那些不会蛊术的人都有危险。就算她不让我除蛊,我都必须给她除!否则,她一辈子都在害人……” “可是……” “蛊虫在她额头!”就在我还想劝樊守的时候,汪洋的声音突然又响起了。 195,以蛊谋生三 闻言,我忙朝陈玉莲的额头看去,果然见她额头那里鼓出一个大包来,而且,这个包还在动,将她的刘海也顶的上下起伏起来。 在她的额头包上下起伏的时候,我还闻到一股血臭味渐渐浮在空气中。 “不好,引身虫逼急了,开始散味了!”樊守嗅了嗅,随即抓起兜里的匕首,就要往陈玉莲的额头戳去,“必须尽快取出引身虫!” 樊守拿出匕首的时候,汪洋走了过来,伸手唤蛊,从袖管里放出一条筷子长短的竹叶青蛇,朝陈玉莲那边吐信子,一副随时准备攻击的模样。 我在樊守用匕首要戳陈玉莲的额头时,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一把拽住他的胳膊,“守哥,想想别的法子!你这一匕首下去,她真的会破相啊!” “可她的蛊不除,会死很多人!你忘了酒店惨死的那些人了吗?”樊守恼怒的拂掉我的手,非要对陈玉莲下手。 想起那些酒店里惨死的人,我本揪住樊守衣袖的手,就松开了。 和那些无辜人的性命比起来,陈玉莲破相就显得微不足道了。 我一咬牙就后退了两步,朝樊守嘱咐道:“那你尽量把伤口弄得小一点。” 樊守没理会我,而是用匕首沾了沾盆里的水渍,就手起刀落的对准陈玉莲的额头鼓包处狠狠的戳了下去…… “噗哧”一声,他的匕首戳进了鼓包处,顿时一股浓烈的腥臭味从那里涌了出来。 我本来胃就不舒服,这些闻到这样的味道,就实在忍不住,跑到阳台护栏处就往楼下的草丛吐去。吐了几下,我拿纸擦嘴的时候,看到底下草丛在动,并非是风吹草丛的那种动,而是想有什么东西在草根底下爬,带动草秆那样! 我心猛地一紧,赶紧仔细往草丛里看去,不一会就看到草丛中爬出一条巴掌大小的黑水蛭来!它爬上了小楼的墙上之后,身后还跟着无数小的水蛭在爬…… 看到这,我想起了在酒店时,那墙壁上爬着的黑水蛭来,顿时扭过头朝樊守看去,“守哥,不好了,有好多水蛭爬上……” 我话还没说完,就看到樊守一把将匕首从陈玉莲的额头鼓包处拽了出来,只见他匕首的尖端处,居然戳着一条白色的软体虫子,虫子正在匕首尖端处扭动着身子。我看到这幅画面,就吓得止住了话语,目光死死盯着那虫子。 这难道就是引身虫吗? “咻~!”樊守一把引身虫挑出来,汪洋就将手往引身虫那边凑过去,顿时,他手心盘着的那条碧蛇就猛地一张口,将那条拇指大小的引身虫吃进了口中。速度快如闪电,一瞬间,樊守的匕首上就什么都没有了。 要不是现场还残留着引身虫身上的腥臭味,我真的不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事情是真的。 “汪老师,下面好多虫子爬上来了!”这会郑云凯朝汪洋提醒道。 汪洋闻言,手一转,收了手里的碧蛇,走到护栏处往下扫了一眼,顿时皱起眉头,朝樊守道:“快洒醋盐黄,一条黑水蛭王被引来了!” 樊守听这话,二话没说,用水舀子从大盆里舀出一瓢子水过去,洒在墙壁上。 我见他们去对付那些水蛭了,我就赶紧拿起水盆边长凳上放的纱布给陈玉莲包扎伤口,伤口不算大,但是正在眉心处,显得特别醒目,这会还在不断的往外冒血。我忙用药棉捂住出血口,然后再用纱布开始围绕起来。 围绕到一半的时候,只见陈玉莲突然睁开了眼睛,死死的盯着我。 这眼神一点感情都没有,看的我心里毛毛的,“姐……” “我的头好痛!” 陈玉莲被我一喊,眼神恢复过来,然后伸手就摸向额头处,我连忙阻止她,“不要摸,你刚被除蛊,额头有点伤。” 我不敢说她额头的伤口太大,免得她受惊。 可是,她一听额头有伤,眼睛睁得老大,本一只手伸来要摸伤口的,这会居然一双手都伸上来要摸。我阻止都来不及了。 她一把扯掉我给她刚绑了两层的纱布,伸手摸到伤口处,随即颤抖着身子好半天,突然“啊”的一声喊,“我的额头……不……不……” 她喊的时候,眼睛里冒出泪来。脸色苍白可怕。 一看就是吓到了。 我忙劝她,“姐,你别怕,你身上的引身蛊已经除掉了,额头这点伤结痂后,留不下什么疤痕的!” 可陈玉莲根本不听我劝,而是惊恐的又喊了两声,最后朝我问道,“是谁……是谁取走的蛊?!” 我吓得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回答她。她这是要找人算账吗?可我们是在救她啊! “是我。”樊守这会走过来,一脸坦荡道。 陈玉莲一听是他动的手,就猛地从盆里站起身,樊守见状,赶忙避讳的别过头不看她。 水哗啦啦顺着她身子掉落进盆里,陈玉莲也浑然未觉,而是伸手指着樊守哭喊起来,“你怎么可能取出来呢?他(她)说不可能有人会取出引身蛊的啊……呜呜……” “姐,他是谁?你不要这么激动,我们是在帮你呀!”我看她这样惊恐的模样,担忧的道。 “谁需要你们帮我……你害死我了,你知不知道?呜呜……陈碧落……你害死我了……” “害死你?”樊守闻言,惊愕的重新向她看过去。 陈玉莲身子就开始发颤,紧接着我闻到了一股腥臭味,比刚才还浓烈! 我又忍不住呕吐起来,只是刚才把胃里的东西吐空了,所以,这会根本再吐不出什么来了。 “落落……呜呜……落落,快救救我……”就在我吐的时候,陈玉莲突然从盆里颤抖着身子走出来,结果她好像腿软了,一跨出盆,就腿一软,摔倒在地上。 “姐!”我看她摔倒,赶忙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她身上,然后要扶她起来。 “别碰她!”这时,我只感觉胳膊被人一拉,紧接着我就进入了一张冰冷清香的怀抱。 可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我听到“嗵”一声,一记拳头打在抱我的人脸上,下一刻,抱我的那个人松开我,我就被拉进了另一张熟悉的怀抱里,头顶传来樊守气愤的声音,“汪洋,你竟然敢当着我的面,占我老婆便宜!” “你疯了吗?我是再救她!”汪洋被樊守打了一拳,这会捂住被打的发红的脸颊,朝他气愤的瞪了过来。 樊守还想说什么,这会我感觉脚脖子被紧紧抓住,随后,陈玉莲痛苦的声音传了出来,“落落……救我……我不想死啊!快救我……” 我听到这话,猛地从樊守怀里挣脱出来,看向趴在地上的陈玉莲。淬不及防的,我居然看到了她的身体在慢慢的变黑,而且还冒着一股黑色的气体,味道臭乎乎的…… “该死!”汪洋见我被陈玉莲拉住了,随即爆了句粗口,就一脚踢在陈玉莲的身上,将她给踢开了。 踢完,樊守也开始呼吸不稳的望着我,眼中充满了懊恼和担忧,“怎么会这样……?” “落落……咳咳……快救我……我不要死,不要啊……呜呜……” 陈玉莲被踢开之后,趴在那吐了好几口黑血之后,朝我继续看过来,祈求道。 “这是怎么了?她的蛊虫不是被取出来吗?”我见陈玉莲吐血,心痛的很,忙朝樊守看过来。 樊守看着我叹了口气,“老婆,她其实早就不行了……刚才那只引身蛊,是在维持她的生命!” “我不明白……”我有点懵。 不是说把引身蛊取出来,她就没事了吗? “她马上要死了!”汪洋这会抢先樊守一步,回答我。 说话间,还从兜里拿出一片绿色的树叶递给我。 我不解的看着他手里的树叶,没接,而是继续问他,“什么叫她马上要死了?你们不是说,除了蛊,就可以救她了吗?” 话末,我就要走到陈玉莲身边去。 可我刚跨出一步,就被樊守给拽住了胳膊,随后他从汪洋的手里接过那片树叶,塞进我嘴里,“快吃了这片桑叶!你身上占了尸蛊毒!” 我被樊守强行塞进一片树叶在嘴里,抗拒的想吐出来,可一听樊守这话,我整个人都呆了。什么叫尸骨毒?我什么时候沾染的? 脑海里浮现出刚才陈玉莲拉我脚腕的画面来,难道…… 我下意识的重新看向陈玉莲,只见她左腿那边开始出现了断裂的痕迹,紧接着血水从她小腿处涌了出来,整个人也趴在地上颤抖着,她艰难的抬起头望着我哭着,那眼里全是对死亡的恐惧,“落落……对不起……姐姐骗了你……姐姐为了活着,和别人做了交易,来到你身边,替他(她)办事……” 196,引身蛊守身 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陈玉莲说出这句话时,眼里的目光分外真诚,语气里也饱含着愧疚。 我被她这样的眼神以及语气,弄得心中一痛,掰开樊守拉我胳膊的大掌,就走过去,要扶起她,可她却缩了缩身子,朝我虚弱道:“落落,别碰我了……他们说的没错,我其实早就快要死了的……我本来反抗过,想要不和他(她)合作的,但是,当我被车撞倒在地,奄奄一息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原谅我……原谅我骗了你……” “姐,你什么都不要说了……我救你!我让守哥救你啊……”我看到陈玉莲说完话,身上各处开始泛出乌青和凹陷来,我慌了。 我想救她,可不知道怎么才能救得了她?只能求助樊守。这会将目光移到樊守那挺拔的身影上。 樊守和我对视了几秒钟,眼中浮现出无奈的神色,“碧落,守着她身体的引身蛊已经被汪洋的碧蛇蛊吃了,我们谁都救不了她。” 听到樊守这话,我整个人如同掉进冰窟,周身发冷。 谁都救不了陈玉莲了…… 难道我要眼睁睁的看着最后一个亲人离我而去吗? 我低下头,再也忍不住心里的悲伤之情,泪水如泉涌般不断的从眼眶里流淌出来。 这时,陈玉莲已经头一歪,断了气息,彻彻底底的死了。 她死后,身上被车撞的伤痕全部显现出来了,这样毫无遮拦之下,真的是触目惊心。 “姐……姐姐……” 我见状,心里悲痛至极,想要趴在她身上哭泣,却被樊守拉起来,紧紧抱在怀里,“碧落,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 “都怪你,非要去除她身上的蛊……呜呜……”这种时候,我没处发泄心里悲痛郁闷的情绪,就一把拽起樊守的衣领,拿手揣打着他的胸口处,责怪他。 其实,我最想责怪的人是我自己,我为什么没有好好保护陈玉莲呢?只要我多关心她一点,多和她沟通一点,肯定就能让她朝我吐露心声,告诉我她的困境。都是我的错! 樊守其实没有错,他一直都是想要帮陈玉莲的。除蛊也是为了她好,当时,谁也没想到会造成这样的后果。 我责怪他,就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可樊守并不替自己辩白,相反还轻拍着我的后背,哄我道:“好好……都是我的错,你别难过!更不要哭了,你这么一哭,老子都想杀人了!” 他并不会哄人,每次都是这样,哄了一半,后面就哄不下去了。 我这会捶打了他几下,把心里郁闷的气发出来,感觉好多了,理智也回来不少。停下捶打樊守的手,将手心搭在他的胸口处,随即我的脸也贴了过去,声嘶力竭的哭着,“守哥……我又失去一个亲人了,我好恨自己,好恨……” 樊守劝道,“你恨你自己干什么呀?这和你没关系!都是那个给她下蛊的人的错。妈的,我迟早有一天会把这人揪出来,让他也尝尝引身蛊的痛苦!” 樊守劝了我一会,楼下就传来玲子惊恐的喊叫声,吓了我一跳,樊守也身子僵了僵,“不好,一定是有些水蛭从门里溜到家里了!” “樊守,又来了一波水蛭,看来,必须把黑水蛭王先给捉了才行。”汪洋这会也说了句。 我止住哭泣,忍下了心里的悲痛之情,朝樊守道:“你去帮汪洋除水蛭吧,我没事了。” 樊守看到我这样,弓起手指擦了擦我脸上的泪痕,疼惜的看着我,“那你乖乖站在这别动,等我们除了这些黑水蛭,再来安葬你堂姐。” “好。” 我刚说完好字,阳台的门就被老族长推开,随即阿泰抱着满脚是水蛭虫的玲子走到樊守身边,“师傅,玲子身上沾了水蛭,楼下还有好多!怎么办?” 樊守指了指大盆道:“把玲子放进去。” 阿泰闻言,毫不犹豫的将昏迷中的玲子扔进大盆里,很神奇的事情是,当玲子的脚放进大盆里,那些吸附在她脚上的黑水蛭虫子就瞬间脱落掉进水里了。玲子也舒展了眉头,表情不那么痛苦了。 而与此同时周围传来水蛭虫子爬上来引起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来,这让我联想到上次酒店墙壁上的那些黑虫子,顿时让我汗毛直竖,头皮发麻。 “它们靠近了!”汪洋说了句,于是就拿起手里的水舀子在盆里舀了一瓢水往墙壁上泼去。 他泼过水的地方没有事,可没泼过水的地方,不断有虫子爬来,这会虫子都顺着墙爬到阳台的地面上了。 就在我看着这些虫子肉麻的时候,樊守突然脱下外套,在盆里沾湿,然后披在我身上,“老婆,一会记住别乱动。” 我点点头,他就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后,转身走到汪洋身边,从他手里夺过水舀子,嘀咕他动作太慢,跟个娘们似得。气的汪洋脸都好发绿了。但汪洋是个忍性极佳的人,轻易不发作,所以这会只愤愤的看着他不说话。 而樊守则拿起水舀子就不停的舀水往爬上来的水蛭虫洒去,那些水蛭就立马团成球不动了,再过一会就死了。好不容易将那周围的水蛭弄死,樊守才站直身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必须想办法把那只水蛭王捉住处理掉,不然,这些小水蛭会越聚越多,水可是快见底了!” 汪洋此时目光移到陈玉莲的尸体上道,“这还不简单!” 说话间,就走到陈玉莲的尸体边,从兜里掏出一副皮手套戴在手上,然后就拽起陈玉莲的胳膊。 我见状吓了一跳,“你干什么?” 汪洋朝郑云凯使了使眼色,他就立马跑到我身边,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不让我往汪洋那边去。我立马就知道汪洋一定不做好事了,“汪洋,我姐已经死了,难道你还不放过她吗?” “什么叫还?”汪洋突然转过头诧异的望着我,眼里闪现出一抹异样的光泽来。 我不明白他这么在乎字眼干嘛,这种时候,还有心思在乎这些? 我诧异的看着他,“我不管,反正不许你碰我堂姐的尸体。” 汪洋看了我几秒钟,眼珠微转,最终摇摇头,“留着她的尸体在这,我们迟早会被害死!” 他这话一出,我心里一紧,已经意识到他要做什么了! “不要!” 我阻止的话一喊出来,他就已经拽起陈玉莲的尸体,猛地扔到了楼下…… 这么残忍的事情,也只有他汪洋能干的出来了! 陈玉莲这样惨死已经狗可怜的了,没想到死后的尸体还被这样残忍的抛到楼下。我气愤不已,推开郑云凯就走到汪洋身边,伸手就要推他,可这时,樊守及时拽开我,“别动他,你忘了上次你被他身上蛊物咬的事情了?” 樊守这么一提醒,我想起两次被汪洋身上蛊物咬的画面来,不禁缩回了手,但忍不住还是朝他吼了,“汪洋,你太残忍了,连尸体都不肯放过!” “妇人之仁!”汪洋别过头,不屑的道。 “你……” 我还想说他,樊守拉了拉我劝道,“这次汪洋做的没错,陈玉莲身上残留引身蛊虫的味道,如果她的尸体留在楼顶,只会招来更多的水蛭虫,到时候,我们只能陪她一起死了。” 樊守这话一出,我只得沉默,泪水滑出眼眶。心里发誓,将来一定找到那个害她的人,将他碎尸万段! “你们快看,黑水蛭王掉头了!”郑云凯喊了一声。 他这一喊,让我们转移注意力,都往墙壁上看去,果然见趴在墙上的黑水蛭王掉转头往地上爬回去,它一掉转头,那些小水蛭也跟着它掉转头爬。 “守哥,它们爬过去会怎么样?”我记得有引身虫在,黑水蛭它们不会伤害陈玉莲吗? “没了引身虫守身,那些水蛭只会把她的尸体吃光……”樊守声音落寞的说道,“老婆,别看了。” 我听到他这么说,就已经不往那边看了,只是,心里一阵阵的发痛。再怎么说,陈玉莲都是我堂姐,看到她这样凄惨,我真的好难受! 而与此同时,我的腹部开始发痛,这让我吓得出了一身汗,伸手捂住小腹处,呼吸都不稳了。 “老婆,你没事吧?”樊守感觉出我不对劲了,担忧的看向我。 197,中尸蛊毒 我担心被他看穿怀孕的事情,所以,忙撒谎道:“没事,只是胃不舒服了。” 樊守皱了皱浓眉显然不信,“可你捂得不是胃。” 闻言,我心跳的急速,窥着他深邃的眸,只见他眸中闪现出锐利的光泽,让我有种被看穿的感觉,所以,我心虚的别过头不说话了。 如果他知道我怀孕了,那么一定会想方设法的保我的性命,不要孩子。我不能让他那么做。 “水蛭王已经爬过去了……”郑云凯说了句,就转移了樊守的注意力,所以,我没有感觉到他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了。 他说不让我看,可我还是忍不住朝楼下看过去,果然看到黑水蛭王爬到了陈玉莲的尸体边,然后就从她的额头坑那里钻了进去。 其它的那些小水蛭也一条条的爬到了尸体上…… 刚才还活生生的人,这一会就丧生在黑水蛭的腹中了,在场的人除了汪洋一脸淡漠以外,其他人都和我一样,露出可惜之情。 我看到这,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并且肚子越来越痛,就忍不住捂住肚子蹲下去。 我蹲下去没多久,樊守就躬身一把将我抱起,我惊愕了一下,“你胳膊……?” 他胳膊和手心还有伤口没有复原,这样抱我难道不痛吗? 樊守没说什么,只是沉着脸,抱着我走到敞开的阳台门那边,进了陈玉莲之前住的屋子。这时,我打量了周围一眼,发现屋子里已经没有了黑水蛭,他将我放在床上,“不管你是哪里不舒服,都给我好好休息,别乱跑了。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处理。” 他处理事情,我自然是放心的。而且,我肚子一阵阵揪痛,我怕动作太大,真能导致流产,所以,就听了他的话,闭上眼睛躺床上休息起来。 这间房子,本来是我陈玉莲住的,屋内还残留着她身上的化妆品香味,可惜,人已经死了…… 前一刻,她还好好的啊…… 想到她,我又忍不住流出泪来。 樊守见状,坐在床边,替我擦了擦眼泪,目光怜惜,却什么话也没说。 这个时候,我心里太难受,所以,也不在意他和不和我说话。 随后哭了一会,就闭上了眼睛,现在,我什么也不想去想了。 樊守估计见我躺下闭上眼睛,才低头亲了我唇瓣一口,随后就响起了离开的脚步声。但好像是去了楼下,阿泰他们随后也一一从阳台那边进来,再下楼。没有人打扰我休息。 我虽然闭着眼睛,可怎么都没法休息,脑海里浮现出陈玉莲的身影,她抓着我的脚脖子,对我说的那些话,一遍遍在我脑海中回荡着。 她说,“他们说的没错,我其实早就快要死了的……我本来反抗过,想要不和他(她)合作的,但是,当我被车撞倒在地,奄奄一息的时候,我真的好害怕……原谅我……原谅我骗了你……” 这句话在我脑海里重复的次数最多,让我心里越来越好奇这个“他(她)”究竟是谁?怎么可以这样狠毒呢? 樊守说过这不是活蛊人,可汪洋却说是,而我则被弄糊涂了,我想不通,除了活蛊人还有谁会这么厉害的蛊术?对我们又这么恨的? 我实在休息不了,就睁开了眼睛,这时,却看到吱吱不知道什么时候飞进了屋子,在吊灯上趴着,似乎恢复过来了。 “吱吱……”我喊了它一声,然后伸出手指,它就连忙飞到我的手指上站好。想要用牙咬我的手指喝血,然而,我手指一屈,不让它喝,“现在不行,我很虚弱,等我恢复一些再喂你。” 吱吱闻言就和听懂了似得,耷拉着耳朵了。 我发现,它一不高兴,尖尖的小耳朵就会耷拉下来,看起来好可爱。 估计它也是觉得我说话的声音很虚弱,所以,没有强行喝我的血了。而是突然从我手指上飞走,朝床底下飞去了,而且还“吱吱”的叫个不停。 它每次发现什么都会这样不停的叫,试图引起我的注意的。所以,这次我听到它在床底这么叫,我有些好奇,于是,掀被下床,掀开床单,往床底下小心翼翼的看过去…… 刚开始我只看到了吱吱那双红色的眼睛,在床底下闪闪发亮。紧接着,我闻到了一股子肉香味,这让我有些疑惑,床底下怎么可能有肉香味呢? 可因为天渐渐黑了,而屋内没开灯,所以,床底下漆黑一片,什么都看不清。于是,我忍住反胃的冲动,直起身,打开了房间的灯。然后,在往床底下看去了。只是,刚一看到床底下的东西,我就吓了倒吸了一口凉气,“呃……” 天啊,我居然看到了两条拳头大小的黑水蛭王! 我吓得跌坐在地,手足并用的往后退着,然而,退到最后,后背不小心撞到了破旧的梳妆柜,从柜子上,突然掉下来一部手机,正砸在我头顶处,砸痛了我。 我揉了揉头顶被砸的地方,然后又捡起手机,正好手机屏幕被我手碰开,就看到了手机屏幕上显示出一个穿着黑色斗篷的男人照片来,只是男人的斗篷帽檐拉的很低,又是侧面偷拍的,所以,我根本看不清他的相貌。只是从他脖子那露出的一点喉结,才依稀判断出他是个男人来。 现在,我只是看这个人的照片,我也感觉出这个人的阴冷感来。这个人会不会就是给陈玉莲下蛊的人呢? “吱吱……” 就在我盯着手机发愣的时候,吱吱的叫声突然在我上方响起,我回过神,刚一抬头要去看它。紧接着就看到一团黑糊糊的东西从它爪子上脱落掉到我的脸上来。 我吓了一跳,连忙将头一偏,那冰冷冷的东西就从我的脸上,滑落到我的脖子上。 随之而来的是扑鼻的肉香味,我赶忙伸手抓住脖子上那东西,凑到眼下一看,“啊!” 居然是黑水蛭王!而且,好像还是煮熟的那种! 我吓得一下就给扔的老远,于此同时,目光也移到床底处。那里还有三四条! 陈玉莲的床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多的黑水蛭王啊? 估计是我的一声喊,被楼下忙活的樊守他们听到了,没多会,就听到他们上楼的脚步声传来。 听动静,不是一个人上楼来了,所以,我赶忙拉开梳妆柜的抽屉,将手机放了进去。 刚将手机放进去,房间门就被推开了,随即,樊守人还没全进屋子,声音就到了,“老婆,你有没有事?” 我赶忙将目光移到门口处,深呼吸的看向他道:“没事……我只是在陈玉莲的床底下发现了黑水蛭王而已。” 樊守这会走了进来,听到我的话,就走到陈玉莲的床边,单膝一屈,半蹲在地上,往床底看去。随即大手一伸,又从床底抓出一条黑水蛭王,抓起后凑到鼻尖闻了闻味道,自语道:“熟的……?” “肯定是她吃着补充身体养分的!”汪洋的声音,这时从门口处传来,说话间,他利索的脚步声也传了过来。 我从樊守那移开目光望向他,不解道:“黑水蛭王是她的食物?我不太明白……” “这种引身蛊是守身蛊,为了让她身体那些伤痕不出现在皮肤上,它就会散发特殊的气味引来像黑水蛭王这种大补的虫子,然后让它的寄主服用。寄主活的越久,它的寿命自然也会跟着增长,所以,下这种蛊给陈玉莲的人,巫蛊术的级别,一定是蛊神以上,所以,我敢肯定是活蛊人做的。”汪洋分析道。 他又说是活蛊人…… 我下意识的看向樊守,樊守却紧紧捏着黑水蛭在手,没有反驳汪洋的说法。 可他之前不是说不是活蛊人吗? 虽然我不明白他们两个人在搞什么,但我总觉得两个人在互相算计着对方。我脑子实在是笨,根本想不出他们之间究竟在算计着什么,所以有些头疼。 可头疼没持续多久,我的脚腕处开始发痛发烫,我忙拽起裤腿看了一眼…… 只一眼,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呃……”天啊,我的脚腕怎么会有五指黑印,而且还在不断的冒着黑气! “糟了!蛊毒发作了!”汪洋突然蹲下身,修长白皙的手指一把抬起我的脚,就往我发黑的伤口处看去。 198,陈玉莲的秘密 汪洋的话音刚落,樊守就扔掉手里的黑水蛭,走了过来,一把推开他,“和你说过很多次了,别在碰我老婆一下!” 汪洋似乎料到他会推开他,所以,在推之前就松开了我的脚,才没有让我跟他一起被推倒。 樊守这个人吃起醋来可是什么都不管的主。这会推开了汪洋之后,就蹲下抓起我的脚,仔细的看着脚脖子处,越看,厚重的眉毛就拧的越紧,“以前只是听樊瘸子提到过尸蛊毒的事情,当时还没在意,现在看来,想要学好蛊术,真的是什么细节都不能忽视……哎,这尸蛊毒可怎么解呀?” 我离得樊守近,所以,看到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里划过一丝算计的瞳光。只是转瞬即逝,我还不等看清就没了。 总觉得他这话也说的怪怪的,樊守是个极其好面子的人,即使自己不会解,也不会当着汪洋的面说出来的。 今天怎么一反常态呢? 还有,如果这尸蛊毒解不了,我会不会死?宝宝又会不会受到影响呢? 就在我担心的时候,汪洋开口了,“樊守,只要找到你母亲留下的苗疆蛊术的秘籍,我相信那上面一定有办法解碧落腿上的蛊毒。” 汪洋还是想要劝樊守找到那份秘籍!他这个人,真的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自己的目的。 “我是不可能找那份秘籍的!而且,我也不知道那份秘籍上哪找!”樊守还是像上次那样回绝了汪洋。 我心里有了小小的失落感。 可汪洋仍不死心,“我上次就告诉你了,可以找你母亲生前信得过的人问问。我觉得,你母亲不可能将那么重要的蛊术不留给你,任凭苗疆蛊术失传!” 樊守闻言,放下我的脚,起身冷冷盯着汪洋,“我说了,我不会去找那份秘籍!” “随你,只是可怜了碧落,到时候她腿上的蛊毒发作,疼得生不如死的时候,你肯定会后悔现在的坚决。”汪洋眯了眯眸对视了他片刻又道,“对了,天黑了,我还得提醒你一下,当心活蛊人找来。” 丢下这句话,汪洋扫了我一眼,目光有些复杂,然而却再没和我说一个字,就转身离开了。 在他的眼里,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什么蛊术秘籍的东西。 可樊守呢?我和蛊术秘籍,哪个更重要?他真的宁愿看我被尸蛊毒发作痛苦而死,也不肯想办法找蛊术秘籍救我吗? 汪洋一走,我发现我的脚腕就又开始发痛了,但是,我怕樊守担心,所以,咬着牙不发出痛苦的呻吟声。可额头和后背已经痛出了汗。 “老婆,你坚持一下。”即使我强忍着不适,可他还是看出我正在忍痛了。说话间,把我抱到床上,替我盖好被子,就捡起了地上和床底下的黑水蛭王离开了。 他一离开房间,我就痛苦的喊出声,然后就伸手要抚摸伤口那里,可想起之前汪洋和樊守都不敢碰我脚腕上发黑的伤处,我果断的收回了手。有可能这种蛊毒会过,我如果手碰到这里,说不定手也会中毒。 就这样痛苦的等待了一会,楼梯处又传来樊守稳健却仓促的脚步声。我赶忙将目光移到门口处,只见樊守端了一碗什么东西上来。 他见我目光好奇的看向他手里的碗,于是长睫微转,不用我问,就朝我解释道:“我给你煮了一碗桑叶肉末粥,可以缓解一下你腿上的蛊毒痛感。” 这粥煮的也太快了吧?他刚下去可没多会,就煮了碗粥? 虽然疑惑,但现在疼痛的驱使下,我根本顾不得多想,只想赶紧喝完这粥驱掉脚脖子上的痛感。 所以,在樊守将这粥递过来给我喝的时候,我二话没说,就端碗喝了。还好粥不烫,再加上有桑叶在,树叶的草木清香味和肉的香味很好的中和了,我并不觉得太油腻,就没有反胃。 喝完几分钟后,脚腕处的痛感就消退了许多,我高兴的看向樊守,“守哥,不怎么痛了……你给我喝的这碗粥,真管用!你之前不是说没法给我解毒了吗?现在这是怎么想到的法子啊?” 看来樊守是有办法给我解毒,故意在汪洋面前说不知道的啊! “没什么法子……虽然我也不清楚怎么解,可我觉得陈玉莲靠吃黑水蛭王续命,那么就给你……”他话说到这,忙顿了一下,顾虑的看向我。 虽然他的话没说完,可我还是猜到了他接下来没说出的话,“就给我吃了黑水蛭?呃……” 话还没说完,我就要吐了。 “不能吐!你要是吐了,腿上的毒素一定压制不了,到处扩散,到时候你会更痛。”樊守见我要吐,连忙伸手抚摸着我的后背,朝我劝道。 到处扩散?那会不会伤害到我宝宝? 我本捂住胃的手,慢慢移动小腹处,努力的忍住反胃感。 樊守见状,抚摸我后背的手顿住了,然后坐到床边,声音有些怪异,“陈碧落,你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 他这话一出,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他看出点什么来了? 我低下头不敢看他,可却能感觉到他的目光还落在我的身上,让我感觉到压迫。 “陈碧落?!”他再次对我直呼其名,并且声音凌厉。 我差点就被他吓得全盘托出了,可是…… “守哥,如果我们有孩子,并且我和孩子一起掉水里去了,你是先救哪个?” 我认真的朝他问道。 这时,我不知道在哪来的力量,抬起头来。一瞬不瞬的看着他这张轮廓分明的俊朗脸庞。 我和他认识到现在,从来只会拖累他,没有给他一点的帮助,现在,我好不容易能为他生个孩子了,说什么我都不能放弃! “我们没有孩子!” “假如有呢?” “劳资不想回答你这么幼稚的问题!”樊守激动的朝我吼了。 我不知道他今天是怎么了,脾气这么大,如果说是因为陈玉莲的死的话,那么难受的不该是我吗? “你不回答我,我也不回答你。”我和他杠上了。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这么做,所以,盯着我好一会,直到眸里泛上了似有若无的雾气之后,才道:“算了,你不说就不说吧……我只是想提醒你一句,在我樊守的眼里,没有什么人或物能比陈碧落三个字更让我在乎的!” 说完,他就猛地起身走了出去。 “守哥!”我在他关门的那一刹那,喊了他一声,可他却并没有理会我。 直到门紧紧被关上,我闭上了眼睛,轻声对他说:“我其实怀孕了……守哥,我想生下宝宝,即使我死了,我都不在乎。比起陈碧落,我更希望你在乎陈碧落给你生的孩子!” 只有他离开了,我才敢说出心里话。 守哥,原谅我暂时隐瞒你…… 樊守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在房间里睡不着,就拿出陈玉莲的手机,仔仔细细的翻看通话记录等信息,结果可用的信息都没有,只有相册那张偷拍的斗篷男的照片引起我极大的探索欲。 我放大照片,各个角度和细节这样查看,可看了半天,什么收获也没有。 这个男的,到底是不是操纵陈玉莲的幕后黑手呢? 猜不透,准备将手机放下,这时,手指不小心触碰到手机屏幕上的一个叫什么象的笔记软件图标,一下弹出一个文档,上面写着一句话,内容简短,但是,却给我提供了一个非常有用的信息。 上面内容是:你一直以为,我是为了活着才接受你的蛊,可你错了,我是因为爱你…… 我看到这,整个人都呆了,陈玉莲爱上了给她下蛊的男人?恐怕她本来以为自己死后,给她下蛊的男人会把手机收走,然后他肯定就会看到这段话了,结果,她没想到手机会落在我手里! 这个他究竟是谁,居然能让陈玉莲为了他甘愿去死? 发现这么大线索,我有些激动,想赶紧告诉樊守,或许樊守能猜出是谁来!于是,我拿起手机就下床往外走,可刚走了一步,脚脖子那就传来剧烈的疼痛来。 我嘶了一声,忍了忍,才咬牙走到门口,打开门往楼下走去。 这时就听到楼下传来樊守刻意压低声音吩咐玲子的话,“明天的事情,记住一定要办好。” “我知道了。只是师娘她会不会……” “吱吱吱……” 玲子的话还没说完,吱吱就从房间里突然飞出来,朝我叫唤着想要喝血,因此打断了玲子的话。 “碧落,你下楼了?” 199,奇怪的玲子 樊守的声音突然从楼底下响起的时候,同时也响起了他上楼的脚步声。我忙收回心思,扶着楼梯扶手走下去。我们在楼梯转角处相遇,他看了我几秒钟,就赶紧来扶我,“你身体不好,下什么楼?” 我窥着他的脸色,疑惑的问道:“你刚才和玲子说什么呢?” 樊守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泽,“没什么,只是想让玲子给你做一些可口的饭菜。” “明天你不在家?”如果他在家,不会让别人给我做饭的,因为他知道我只喜欢吃他做的饭。 “是的,刚把你陈玉莲葬在后院的山上,明天我打算给她刻块碑,所以,要出去一趟。”樊守道。 陈玉莲已经葬了?听到他这么一说,我心里安慰许多,好歹她没有暴尸山野。 提到陈玉莲,我想起了下楼的目的来,于是将手机递给他道:“我在楼上发现了陈玉莲的手机,在里面看到了她留下的一句话。” 樊守闻言,诧异了一下,随后接过手机翻看了几下,当目光快速的在手机文档上扫过之后,他皱了皱厚重的浓眉,“因爱而接受别人的蛊?呵,这陈玉莲没想到还挺痴情啊!那既然这么痴情,为什么还对我做出那些不要脸的事情呢?” 看到他转动眼珠在思考这件事,我也再次陷入疑惑中,“守哥,你之前好像跟我说过,幕后指使陈玉莲的,并不是活蛊人。但是,之前汪洋说是活蛊人的时候,你并不反驳他,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老婆,我上次也告诉你了,有些事我不让你知道是有原因的,等事后,我一定和你解释。你只要记住,我做任何事情都不会伤害你就行了。”樊守再次没有告诉我幕后指使者是谁。 虽然他不告诉我,但我却从他这句话里明白他已经知道这个人是谁了! 樊守这个人我还是了解的,他虽然对我宠爱有加,可是,不会告诉我的事情,我怎么询问,他都不会告诉我。所以,之前我才会和他闹出那么多的误会。 虽然有点生气他不肯告诉我,可想到他这么做,或许是因为怕幕后主使者给我下蛊套我的话,得知樊守已经发现是他的原因,所以,我并没有将不悦表现在脸上,“哦。” 樊守还是比较了解我的,知道我可能生气了,忙将我拉进他的怀里,“老婆,不要生我的气,我这次真的不能冒险。要不然的话,之前我做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的。” 前功尽弃?他又说了句成语,我发现樊守最近爆粗口越来越少,说话越来越文明了,让我更加喜欢。 被他搂在怀里,我感觉到很安心,心里劝着自己,樊守不管有什么计划,都是为了我们好,所以,我不该生他的气。 “吱吱吱……” 就在我将头靠在樊守的怀中时,吱吱又在楼顶处传来虚弱的叫声。它这声音一听就是饿了。 “吱吱饿了,我该喂它点血了。”我听到吱吱这声音,真的有点心痛了。 吱吱虽然是一只邪恶的镇兽蛊,可是,我养了它这么久,而且还是用自己的血去喂养它的,所以,对它的感情已经很深了。说是和自己的孩子一样都不为过。 “不行,你这么虚弱,喂它什么血?!”樊守却他抬起头,凶狠的瞪了一眼趴在墙角的吱吱一下,吱吱立马就吓得不敢叫唤,并且白绒绒的身子缩了缩。 它最怕的人就是樊守了,最怕的蛊就是金蚕蛊。可惜金蚕蛊已经被那个满脸是蛊虫的神秘女人捏死了,但即使金蚕蛊已经死了,吱吱也不像之前那样攻击性的袭过来喝我的血了。 樊守见吱吱吓得不支声了,这才不屑的从它身上收回目光,打横将我抱起走到了楼下。 下楼之后,他直接抱我进的我们卧室,随后说要和阿泰把院子里剩的一些黑水蛭清理掉,就没在房间里陪我。 玲子随后倒了杯水走进来递给我,我接过水喝了一口。她就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单手撑着下巴,朝我眨巴着眼睛,好像看我看入了神。 我被她这么看着有些纳闷,难道我身上有脏东西?我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没摸到脏东西,就奇怪的问她,“玲子,你干嘛这么看着我啊?” “师娘,我只是好奇你是怎么让性格粗野的蛊公,变得这么好脾气的?你都不知道,之前蛊公没娶你的时候,在村子里那是出了名的臭脾气。对谁都爱搭不理的,我们对他是又敬又怕。自从他娶了你之后,我发现他其实也有温和的一面,特别是今天白天他抱你下车的时候,那小心翼翼的样子咧……滋滋……真的好羡慕人。”玲子一脸羡慕的朝我道。 樊守对我好,我确实知道,听到玲子的话,我心里也泛出丝丝甜蜜来。 “师娘,蛊公真的很在乎你。”玲子这会拉起我的手,紧紧捏在手心,“他以后要是做了什么惹你生气的事情,你可千万不要生他的气哦。” 惹我生气的事情? 我仔细的看着玲子,总觉得她现在眼神怪怪的,好像有点担忧又有点心痛我。 “玲子,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试探的问道。 玲子立马松开我的手,呼吸不稳了,“师娘啊,你先休息,我去帮阿泰哥他们布蛊,防止活蛊人来扰哈。” “玲子……?”我见她匆匆起身就要走,更觉得不对劲了,伸手要拉她,可她却快步走出了房间,对我喊她也没理会。 等她将房门关上后,我看着紧闭掉漆的房门,心里更加疑惑。玲子显然有事瞒着我,但究竟是什么事我却猜不到。 本打算等樊守回来,我再细细问他的,结果不一会吱吱从门下的缝隙钻了进来,可怜巴巴的朝我飞过来,不敢吸我的血,只在空中飞着,也不敢叫。我看着可怜,趁樊守不在房间,偷偷拿针扎破手指让它来吸血。被它吸了好几分钟的血之后,我就感觉头晕眼花的,就昏睡过去。所以,就忘了这件事。 睡的迷迷糊糊间,我感觉身边的床陷下去了,随后一只温热的大掌敷在我的小腹处,我处于孕期的警觉,受惊的睁开眼,这时发现眼前一片漆黑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房间的灯被关了。 “老婆,我比你更舍不得。可我樊守宁愿一辈子无儿无女,也不要失去你。” 就在这时,我耳后传来樊守刻意压低的男声,这声音即使很小,可我还是听到了一些伤感的情绪。 并且,他说话间,手开始轻轻抚摸着我的肚皮,那种怜惜的感觉,让人心痛。 樊守难道知道我怀孕了? 如果他知道了,那么这句话就让我害怕了,可是,他应该不知道才对。因为以他的脾气,知道我怀孕了,一定会大声质问我的,而且,为了不让我冒险,直接拉我去医院的。 这不符合他的性格,所以,他应该还是不知道我怀孕的。 我自我安慰了一会,就听到了樊守轻微的鼾声传来,可见是睡着了。 我以为现在顶多是半夜,哪知很快天就亮了。这让我吃了一惊,樊守这忙活了一晚上,都是在防活蛊人吗? 也许是樊守真的累极了,所以,我拿下他的胳膊,坐起身体看了他许久,他都没有醒过来。 我实在睡不着了,就起身去了一楼洗手间洗漱,然后就准备做早餐,结果我刚淘上米放在液化气灶台上煮粥,就感觉脚脖子处传来火辣辣的刺痛来。 我低头一看,发现本来只是黑了脚脖子处一点的伤口,居然黑了一倍多,这会黑气直冒,还有扩散的现象。 我心里一紧,有些慌了。 200,血胎子为亲们无条件加更 “咦,师娘你今天怎么起来的这么早啊?” 就在我看着脚脖子伤处发慌的时候,阿泰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 我忙扭过头朝他看去,只见他揉着惺忪的眼睛,朝我看过来。 “我睡不着,打算做点早餐。”我回了句,然后强忍着脚脖子的痛,走到堂屋的饭桌边坐下。 阿泰性子比较憨,所以,并没在意到我正难受着,只说他来熬粥就好,让我还是先回房休息去。 我有些好奇的问他,“玲子怎么今天早上没起来?” 平时玲子都是最早起来的。 “今天她睡到现在还没醒,所以,我就没忍心叫她。”阿泰笑着又道,“师娘你放心好了,我的厨艺不比玲子差。” 我倒是不在意饭菜味道,只是,我觉得玲子有些反常而已。 随后因为我脚脖子实在痛,我也就没在意这事,可等天彻底大亮,阿泰的粥也做好,樊守和老族长都起来的时候,玲子还没起来。 这会我有些担心了,让阿泰去看看玲子。半晌阿泰回来了,说玲子睡的正香,不想打扰她。所以,我也就放下心来。 樊守则因为看到我腿脖子的伤痕扩散大了,又亲自去厨房给我做了一碗桑叶水蛭粥给我喝,虽然感觉恶心,但为了克制毒素继续扩散,我就一口气把粥喝了。 喝完腿脖子上就不痛了,黑气也不再冒出来,我舒服许多。 樊守也才放下心来,赶忙吃完早餐,说要去石材厂去刻个墓碑回来给陈玉莲,回头就想办法给我解蛊毒什么的。 我连忙说好,随后就见他和阿泰急匆匆的出门了。 他们出门没多久,我就听到玲子的房间传来呻‘吟声,“呃……” 玲子怎么了? 我第一个反应是她生病了吗?难怪今早这么晚都没起,这阿泰也太粗心大意了! 于是,我连忙跑到她房间去了,果然见她捂住肚子在床上打滚。 “玲子,你怎么了?”我看她痛苦的样子,心里一紧,赶紧走过去要给她把脉。 “师娘……我肚子疼!”玲子双手都按在肚子上,我想给她把脉,根本就没办法把。所以,干在一边着急。 “你什么时候开始痛的?”我忍不住问了句。 “就刚才,好像是小肚子疼……”玲子虚弱的回了我一句。 “你把手给我,我给你把脉。”我焦急道。 我看她捂住的位置是子宫位置,联想到她之前肚子里的那些镇兽蛊幼虫来,担心她子宫之前受损了。 可玲子却摇摇头,说什么一定是吃坏东西了,休息一会就没事什么的。 老族长随后也走了进来,还说用银碗倒杯水给她喝就能好什么的。可那是土方法,根本就不可能有用。最终我想了想,就打算送她去医院看看。 可我好不容易扶她打的去了医院,医生看病需要实名登记的病历本什么的,她没有办身份证,根本没法办理。情况紧急之下,我只得用自己的身份证给她办了病例,挂了号,在妇科的等候区的椅子上等着。 “师娘,我好渴……” 等了一会,玲子好像舒服些了,身子靠在椅子上,朝我虚弱的说道。 我忙道:“你等着,我去给你买瓶矿泉水。” 随后就起身去了医院外面的超市买了一瓶矿泉水带回来给她,她喝了一口,却非说有怪味。我凑到鼻尖闻了闻,好像是闻到了一股子的拦盗香的味道,“是有点不对劲……” 我后面的话还没说完,眼前的事物就开始模糊起来,随后耳边传来玲子担忧的呼喊声,还有一些陌生人的询问怎么了的声音。紧接着我就失去了意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声音,还有几个陌生的女声在交谈着,“这个女的子宫受损,却意外怀孕了,幸好家属送来的及时,不然再晚点,胎儿长大,很容易引发大出血。” “是的。那张主任打算给她立刻做手术吗?” “稍等会,让她家属把手术风险合同给签了。” “好的。” 声音停了一会,就传来放手术工具到工具盘里的金属碰撞声。 我意识还有点混沌,但是,听到手术和大出血几个字,心里莫名的发慌。好不容易聚集起力量睁开眼,却发现上方好亮,刺得我眼睛有点疼,我赶忙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 这时,我听到两道开门声,紧接着是一个女声再喊,“陈碧落的家属,快把手术合同给签了。” “好。”…… 好?…… 我好像听到了樊守的声音,虽然只有一个字,却突然让我清醒过来了! 猛地睁开眼,果然发现我上方的是无影灯,目光打量周围一圈,只见我居然躺在手术台上,两腿架在手术架子上,我们学医的,都有学过接生……这会这样分明就是产妇在手术台上正要做手术的情况。 我懵了几秒钟,脑海里就突然浮现出昨晚我站在楼上听到樊守对玲子说的那些话,让她明天一定要小心…… 然后再是玲子递给我矿泉水瓶的画面来! 以及昨晚樊守摸我肚子时说的那句话:“老婆,我比你更舍不得。可我樊守宁愿一辈子无儿无女,也不要失去你……” 原来,他早就知道我怀孕了!偷偷设计让我过来做流产手术! 心猛地就像被人狠狠拽住一样剧痛着,他知不知道,如果没了孩子我会生不如死啊?即使活着,也充满了绝望! 我不要再失去孩子……不要! “咦,病人好像醒了。”就在我伤心的哭泣的时候,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戴着口罩的女医生出现在我上方,眨了眨眼睛看着我,告诉一旁的同事。 她同事凑近我,也看了一眼,“她好像还没打麻醉,之前只是昏迷了,所以,醒来也正常。” 她们两个看我一会,还伸手在我眼前挥了挥,问我看不看得见,我压根没有心思理会她们,只想着用什么办法逃离这里。 这时,手术室的大门又传来响声,之前那个出去找樊守签字的女护士回来了,说家属签好字了,可以手术了。 我一听到这话,这下彻底的失去理智了,双手猛地撑着手术台的边坐起,然后就从架子上收回脚,就翻身跌下手术台,大喊着不要。 医生们见状,都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的时候,两个女医生就凑过来拉着我,“你现在很危险,如果现在动作过大,导致流产大出血你就没命了!” 我本来这几天就因为孕期反应弄得身体虚弱,现在摔下手术台后,更是身上没了力气,被这几个大夫捉住手时,我根本就没了力气反抗,我只能沙哑着声音,恐惧的呼喊着,“求你们了……我要生下这孩子……否则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再有自己的孩子了!” “陈碧落,你冷静点,我们这是为你好,如果你不做子宫切除手术,接下来,胎儿长大,很快就会撑破子宫引发大出血!你就会死掉的,我搞不懂,是你的生命重要,还是一个无法存活的胎儿重要?”其中一位年长的女医生劝道。 切除子宫?我就知道,因为子宫受伤了,根本不能再流产,那样更容易引发大出血,所以,她们最周全的方案就是切除子宫,连同里面的胎儿一起…… 想到我之前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现在好不容易又怀上一个,即将又要失去,而且这次失去之后,我永远不可能再有孩子了,心就痛的麻木了…… “我要孩子……什么都没有他重要!”我哭泣着喊道。 “病人情绪太激动了,再不做手术,她乱动导致流产大出血可就麻烦了,麻醉师,赶紧给她麻醉……”年长的女医生见我不听劝,失去了耐心,烦躁的皱起眉头对一旁的同事道。 那个同事就忙对一旁的两个护士使了使眼色,她们就把我按好在地上,麻醉师就拿起针管麻醉剂,对着我腰部就扎了一针,手法很快和娴熟,我挣扎都没影响到她。 冰冷的麻醉剂打进我的身体里之后,慢慢扩散全身,让我冷的发起颤,整个人都如同掉进了冰窟一样。这一刻,我好绝望好心痛…… 好不容易怀了心爱之人的孩子,还没高兴两天,就生生要将孩子从我身上剥离,我想一下,就痛苦的想要死掉。泪水根本就不受控制的从我眼眶里流淌出来,我张开唇想要求医生放过我,不要给我做手术,可是,我打了麻醉,唇瓣都发木了,根本动不了。 孩子……难道我这辈子注定没有和守哥的孩子吗? 他那么想要孩子,怎么能下这个决心,对我用这样的计策,让我失去孩子? 我从没有真正的恨过樊守,可这一刻,我恨他! 随后,我被重新抬到了手术台上,年长的医生走过来,朝劝道:“小姑娘,你的丈夫对你是真的不错,宁可一辈子不要孩子,也要保住你的性命。这样的男人,很难得,好好珍惜吧。” 难得?他什么都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做出决定,是难得吗?我在他眼里,永远都没有自主选择任何事情的权利! “准备手术。”随后,医生也不再和我说什么,走到我身下那边开始准备手术了。 这一刻,我心痛的连呼吸都快要停止了,闭上眼睛,认命的流下了最后的两滴泪。 也许这就是我的命,注定一生无子! “大夫,我不赞同你的话……他根本不爱她。” 就在医生给我做术前消毒的时候,突然手术室里,传来一抹沙哑的女音,这女音仿佛被人撕裂嗓子后发出来的,如同鬼声。 这抹声音我记得,好像就是上次在学校就宿舍门口的那个满身是蛊虫的女人声音!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难道是我产生了幻觉? 我艰难的睁开沉重的眼皮,目光移向出声处,只见手术室链接消毒室的那道自动门缓缓打开,一个穿着绿色手术服,披头散发,满脸是黑色虫子翻涌的女人,走了进来。 她一出现,在场的医生都吓得惊呼出声,然而,还不等她们喊第二声,虫女就手一伸,朝她们那边一挥,随即一群黑色的蝴蝶飞向那些医护人员,她们吓得用手来挡,可还不等挡住,那些蝴蝶翅膀上的粉末就被她们吸进去,一个个瞬间倒地昏迷不醒了。 我看的惊恐不已,不知道这虫女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她究竟是敌是友? 医护人员晕倒之后,她缓缓走到我跟前,伸出满是虫子翻涌的手指,隔着我肚子上盖着的手术用的无纺布纸,轻轻抚摸了一下,嘴角一扯,露出沾血的牙齿来,“原来是血胎子……哈,难怪他不让你生了……你现在是不是觉得,只要能救你的孩子,你愿意做任何事?” 201,蛊胎 也许是出于母性的本能,在她手移到我肚子上的时候,我好害怕,心跳的剧烈起来。她究竟想干什么?会不会伤害我的孩子? 但她手摸索一会,就移开了,低下头,将那张可怕的脸凑到我眼前。 在无影灯的照射下,我很清晰的看到了她的脸,她的脸上全是黑色的那种蛆虫一样的蛊虫在蠕动,眼瞳,一只是白色的,一只是灰色的,白眼珠上还布满了红血丝,看起来比鬼还恐怖! 她越凑越近,吓得我心跳如鼓擂,呼吸也越来越急促。 “你觉得我可怕是不是?……哈哈……我也觉得是呢……”她突然抬起头,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她手一碰到脸上,手上的虫子就涌到脸上去了,肉麻至极。 我不能说话,只恐怖的看着她,不知道她突然出现在这里究竟是要做什么。 她抚摸了自己的脸一会,突然目光一凌,张开嘴就朝我咬过来…… “吱吱吱……” 就在她快要咬上我的时候,我听到了吱吱的叫声,紧接着是一团白影朝她袭去的同时,喷出了蓝色的火光。 虫女不备它突然的攻击,所以,往后退了一下,没有来咬我了。随后,她伸手一把要捏它,可吱吱反应灵敏,快速的又飞到屋顶处去了。 虫女就仰起头凶狠的盯着它,本以为她要对付它,却没想到,她随后只是白了它一眼,将目光重新移向我,“看你这么漂亮,连我都忍不住要亲上一口了……希望刚才没有吓到你……” 亲我?刚才她分明就是想咬我的模样! 她究竟是谁?为什么我什么事情她都知道? “如果你想保住肚子里的孩子,我可以帮你。”过了一会,她眼珠微转,朝我沙哑着嗓音说道。 她这声音真的好难听,听一次让我头皮发麻一次。但她这句话的内容,却让我眼前一亮,激动的抖动着唇瓣,想要问她怎么帮我。 “你一定很好奇我怎么帮你对不对?”她说话间,从手术服的衣兜里拿出一瓶像是青蛙卵一样的东西,放在我的手边,“这是一瓶娃娃虫的卵,你想要保住孩子,就必须先靠娃娃虫的肉养好子宫的伤……不过,娃娃虫可只吃新鲜的人肉。” 娃娃虫?我脑海里浮现出之前汪洋给我喝的那些娃娃虫熬的汤来,他也说那是可以养好我子宫的补品。只是后来我回到樊守身边之后,就再没吃过了。 “但是,你脚上中的尸蛊毒伤,如果一个月内不解掉的话,你就算吃再多的娃娃虫和黑水蛭王,都没有用。你只会和你肚子里的孩子一起死!如果樊守真的爱你,就不可能不想办法找苗族秘籍,用活蛊术救你了。作为女人,不要太傻!男人的话……哼,都不可信!你永远只能信自己,想办法找到苗疆秘籍,学会上面的活蛊术,你就能除掉脚上的尸蛊毒了!”虫女眼里浮现出兴奋的目光又道,“说到底,能保住你孩子的,只有苗疆蛊术秘籍……” 又是苗疆蛊术秘籍! 这个虫女恐怕帮我,也只是想获得苗疆蛊术秘籍吧? 不过她说的也没错,男人的话确实不可信! 樊守已经不是一次骗我了…… 想到刚才要不是这个虫女出现,我的孩子就没有了,我就有点恨樊守。 虫女说完这些,伸手开始抚摸自己的头发,让头发遮住她的脸,接着朝我咧嘴一笑,露出沾血的牙齿,“同为女人,我只能帮你到这了……” 她帮我的理由,只是同为女人?真当我是傻瓜,不知道她的目的吗?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苗疆蛊术的秘籍,这本秘籍,究竟在哪呢?为什么他们都确定樊守可以找到呢? 如果找不到秘籍,我真的会毒发身亡? 我倒是不怕死,可我的孩子怎么办? 就在我没有头绪的时候,她又来提点我了,“为了你的孩子,也不要再傻下去了!” 话末,她就朝我脖子上放了一只花花虫子,让它咬了我一口,顿时剧烈的疼痛就从我的脖间散发至全身,这让我有了知觉,麻药的劲似乎瞬间就消失了。 而她不等我彻底恢复,就转身离开了。 她离开后,那些黑色的蝴蝶也猛地追随着她的身影跟着离开。 十几分钟之后,我才彻底恢复行动能力。 我一恢复,就将那瓶娃娃虫卵紧紧捏在手中,就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的稻草一样! 无论怎样,我都要先护住我的孩子! 转头看了看手术室的大门,心里很清楚,我要是现在找樊守,他一定会想办法第二次让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所以,在孩子出生之前,我都不可以和樊守见面…… 只是,我身上这尸蛊毒可怎么办呢? 那个虫女说,一个月内我要是找不到苗族蛊术秘籍,就没办法解毒,那样就只会死掉! 我真后悔当初没有离陈玉莲远一点! 这下好了,我到哪去找什么苗族蛊术秘籍啊? 特别是我还打算离开樊守…… “樊守……我和孩子,你选择了舍弃他。可我办不到舍弃他!我一定要生下孩子。”我暗自对自己说道,“所以,蛊术秘籍,我一定要得到!” 什么汪洋和这个虫女,都别想和我争! 至于怎么得到,我现在还没有想到法子,但我知道,我现在必须要赶紧离开手术室,离开樊守! 所以,之后我去了消毒室换回自己的衣服,更为走运的是,我今天因为本打算给玲子看病的,身份证和银行卡都带着了,离开樊守就不至于没地方可去。 消毒室后面有个门,我拧开之后,就来到了走廊那边。但我并不敢突然出来,怕被樊守发现。所以,我是小心翼翼的伸出头来,四处看看的,这时,我听到走廊最前面传来玲子的声音,我赶忙循声看过去,只见樊守坐在走廊前方的手术室排椅上,低着头看着脚背,似乎情绪很低落。而玲子和阿泰站在他面前,朝他劝着。大致说我不会有事的,让他别太担心什么的。 他好半天问了他们一句,“我是不是很没用,居然连自己的孩子都保不住……” “师傅,这不能怪你,师娘的身体不行,根本不能生孩子。况且还是血胎子,那可是蛊胎啊,生出来的孩子,那可是个祸害……嘶……”阿泰的话还没说完,就吃痛的嘶了一声,随后看向玲子,只见玲子狠狠的掐了他胳膊一下,他立马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就不再说了。 樊守这会头低的更加厉害了。 玲子见状,就埋怨的瞪了眼阿泰,随后朝樊守劝道,“师傅别多想了,等师娘做完手术,一切都过去了。以后,你好好对师娘,她那么通情达理的人,肯定会明白你的苦心的。” 玲子随后还对樊守说了些什么,我不怎么在意了,而是对这个血胎子和祸害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心,这究竟是什么呢? 怕我这样出来,被樊守他们看见,所以,我考虑再三,还是返回消毒室,找到一件白大褂披上,从走廊穿过去,走进电梯,按了一楼的开关。 看着电梯的数字往下降,我心里越来越失落。虽然是有点恨樊守,但真的离开他,我还是舍不得的。毕竟我深爱着他…… 手下意识的敷在肚子上,可为了孩子,我必须离开!我不允许任何人伤害我的孩子! 很快电梯到达了一楼,电梯里也不止我一个人,到达了一楼之后,大家陆陆续续的出来。就在我从人群中走出来的时候,我看到了汪洋正从大厅那边往这边跑过来,看表情很着急。 我怕被他捉住,然后再落入他的手里被他各种折磨,所以,忙转身躲到电梯旁边的一盆绿色盆栽后面去了。 等他来到电梯边,跟着一群人上了电梯之后,我才敢出来。 真的好险! “叮咚……” 然而就在这时,电梯突然传来叮咚一声,本合上的电梯门突然打开,汪洋那身着黑色西服的修长身影,出现在电梯里。他背后,站着的那些乘电梯的人,都朝他投来诧异的目光,好像不解他怎么突然打开电梯了。 202,五个月的孕期 我愣了一秒钟,随即拔腿就跑…… 然而下一秒,汪洋的身影一闪,就捉住了我的胳膊,“如果我想捉住你,你根本跑不掉。” 我只得放下脚,转过身看向他。 这时,他已经出了电梯,目光中浮现出疼惜之色看着我,“那个莽夫又伤害你了?” 闻言,我的心里一痛。 看来他是知道我怀孕被樊守设计,要流产的事情了。也是,这里的副院长可是他的同学。想要知道我的事情,并不难。 可这件事情,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 我拂掉他拉我胳膊的手,别过头不看他,“不关你的事情。” “别的事情不好说,这件事情可真的关我的事。你知不知道,你怀的不是正常的孩子?”汪洋被我打开手后,自己整理了一下衣袖,朝我漫不经心的道。 不是正常的孩子? 我倒是听樊守和阿泰说过是什么血胎子…… “这么诧异的看着我,难道你还没发现你怀的孩子是血胎子吧?”汪洋嘴角微扬,含着淡淡的笑容看向我。 他这抹笑容看起来邪魅至极,让我背后发寒,“什么叫做血胎子?” 我的手也下意识的敷在自己的小腹上护着。 “这里说话不方便。”汪洋锐眼扫了周围一圈道。 我也跟着环视了周围一圈,这里确实不方便,因为这里正在电梯旁边,来往的人比较多。 “跟我来。”汪洋抬脚就往大厅门口处走去。 我本来是有所顾虑的,可对于血胎子我是真的好奇,于是,我大着胆子跟着他走出了医院。 他领着我来到了医院的地下停车场,找到他的车,让我坐了进去。 我进去后,本以为他上车就会解释给我听血胎子是什么了,哪知他却发动起车子来。我慌了,“你要带我去哪?这里就够安静了。” “你需要吃娃娃虫补充体力,所以,我现在是要带你去我的别墅。”他淡淡的道。 我看着他的侧颜好半天,心里计较了一下形式,目前我怀孕了,他自然不可能强迫我。而且,我也真的需要娃娃虫来滋补身体,因为我现在觉得自己真的太虚弱了,说话都有些有气无力的。 我现在有宝宝了,做事自然先考虑他,所以,汪洋说带我回别墅吃娃娃虫,我并没有推辞。 一路无话的到了汪洋的别墅,他让我坐在沙发上,自己则亲自下厨去给我炖了一条萝卜大小的娃娃虫。 等白色的汤汁被他端上来的时候,我脑海里浮现出娃娃虫吃尸体的那些恶心的画面来,有点反胃。 伸手捂了捂嘴,别过头没有接他端来的汤汁。 汪洋就将那碗娃娃虫的汤汁放在茶几上,“虽然这些虫子很恶心,但是,能保住你和孩子的性命。” 我当然知道…… 忍住呕吐的冲动,我端起那碗娃娃虫的汤汁,闭上眼睛,一口气就给喝下去了。喝完,我口中只有一个味道,那就是鲜! 我喝完睁开眼,放下碗,汪洋就递给我一张餐巾纸,我拿起擦了擦嘴,说了句谢谢,然后就问他,“血胎子到底是什么呀?” 汪洋这个人有时候好的极致,有时候也坏到极致。亦正亦邪说的就是他了。 “一种蛊胎。”汪洋身子靠在沙发上,朝我目光温和的看过来道。 “蛊胎又是什么?”我忍不住又问。 汪洋很有耐心的继续回答我,“蛊胎传说是活蛊人夫妇结合孕育的孩子,蛊胎儿的体质比正常胎儿的体质要强健的多,而且,孕育出生的时间也比一般的胎儿短。大概从受孕到临盆,不超过五个月。” “五个月就出生了?……等等,你刚才说蛊胎是活蛊人夫妇才能孕育的,可我和樊守并不是活蛊人啊!”我有点懵。 “怀蛊胎的,不一定非是活蛊人夫妇。但活蛊人夫妇怀的孩子,一定是蛊胎!而巫蛊师夫妻能够怀上蛊胎的,凤毛麟角。相当于中彩票一样的几率。其实我之前有研究过,巫蛊师偶尔会怀蛊胎的原因,很有可能是跟他们吃蛊虫有关。” 原来如此,我和樊守虽然不是活蛊人夫妻,但是,我们这两年可真没少吃虫子! “但我还有不明白的地方,你们究竟是怎么判断出我的孩子是蛊胎的?” “很简单,你之前子宫受伤,正常的情况下是不能受孕的。可是,如果是蛊胎的话,蛊胎儿生命力超级顽强,即使在你受伤的子宫着床,营养供给不上,它也暂时存活下来。更为重要的是,但凡怀上蛊胎的妇女,眼睛都时不时泛红,夜晚还能视物。脾气也会变得喜怒无常,暴戾嗜血。”汪洋回答道。 “你说的这些怀蛊胎的症状,除了第一条,其他的根本不对。我没有眼睛泛红光,更没有夜间能视物,脾气也没有喜怒无常和暴戾嗜血!”我听他说完,重重的舒了口气,“所以,一定是你们搞错了。” “不,你昨天生气的时候,眼睛已经泛红血丝了,只是你自己没发现而已。至于夜间能视物那些妊娠反应,要到孕期二个月才能出现。” 我昨天眼睛泛红血丝了?可是,一般人生气不都是泛红血丝吗? 虽然我还是心存侥幸,但汪洋和樊守都认为我是怀了蛊胎,那么准不会错。 “你怎么对蛊胎这么了解?”我诧异的看着汪洋又问。 汪洋脸色变得不自在起来,目光从我身上移开,淡淡道:“我本来打算和你成为活蛊人之后,怀一个蛊胎的,所以,仔细研究过……本来我以为,什么事情都可以掌控的。可没想到,偏偏对于你,我无法掌控。” 他这直白的话一出,我有点尴尬了,别过头也不去看他,只是接着问道:“那么蛊胎出世后,会和正常的婴儿一样吗?” 我最在意的还是这一点。 “这我就不太清楚了。我的蛊术并不是师傅正经教下来的,而是我从阿珠那和马金那东套西套打听出来的,有些关于蛊术传说的事情知道的自然不详细。” 今天汪洋对我算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 “谢谢。”我再次对他道了谢。 汪洋愣了一下,随即不屑的鼻哼了一声,“别和我道谢,我告诉你这些,不过是不想你死的太早,我也挺好奇,蛊胎生下来会是什么样的?为什么古往今来那么多的巫蛊师都要成为活蛊人,生一个蛊胎?” 被他这么一说,我下意识的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小腹处,心情复杂。如果我真的怀是蛊胎,那么究竟会生一个怎样的孩子呢? 虽然不知道自己会生出怎样一个孩子来,可我敢肯定,我会很爱这个孩子的。因为,这是我和樊守的孩子…… 想到樊守,我心情变得沉重起来,他为什么得知我怀了蛊胎,就那么迫不及待的要给我打掉呢?是真的为了我的身体着想吗? “陈碧落,你脚脖子上的尸蛊毒如果不解,恐怕活不过……” “活不过一个月对吧?”我打断汪洋的话。 “你怎么知道的?”汪洋第一次朝别人露出纳闷的表情来。 “一个满脸是虫子的女人告诉我的。”我窥着汪洋的脸色说道。 我想试探看看汪洋是不是和那个虫女认识。 然而,汪洋眼里露出一抹诧异的表情,“满脸是虫子的女人?是女活蛊人?” 或许表情他可以装出来,但是,眼神他绝对装不出来!看来,他并不认识那个虫女。那么,虫女究竟是谁? “我不清楚她是不是活蛊人,但我们的一举一动,她都了如指掌。”我如实告诉汪洋。 汪洋闻言,皱了皱英挺的眉毛,“我讨厌被人暗中窥视!这个你说的虫女,我一定要找到她,看看她究竟是个什么玩意!” “那就是你的事情了。”我该问的都问了,疑惑也解开的差不多了,所以,我猛地起身,朝汪洋道,“今天谢谢你。我先走了。” 汪洋见我要走,也没有拦我,而是背靠在沙发椅子上,抬头望着我笑道:“我敢保证,你出了我的家门,不出三天,你要么被樊守带回去重新送上手术台;要么就是身上尸蛊毒发作而死。” 他这话一出,我心一紧,跌坐回沙发上,低下头不说话了。他虽然说的直白难听,但是,分析的一点不假。 “可我宁愿死,也不要樊守亲自把我送到手术台上结束掉我孩子的生命……” “为樊守生孩子,真的比你的命还重要吗?”汪洋突然语调变冷的问我。 203,樊守的改变 “这是我的梦想,他为了我,曾经好多次差点丧命。而我能为他做的,只有这一个。” 虽然我是有点生气樊守不和我商量,将我送到手术台上流产的事情,但我能理解他。他也是怕失去我。只是,做法又鲁莽了些。 汪洋听了我这话,本随意放在沙发上的手,紧紧捏成拳头,看我的目光逐渐变冷。我以为他接下来会说一些狠话,哪知,他却突然朝我上扬了薄唇,“真是个痴情的女人。希望你不要痴心错付了。” 我总觉得他这话里有话…… 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他好一会,我始终没猜透他这话里的玄机。 我们沉默了一会,想了想还是朝他道:“能不能再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你们怎么都肯定苗疆蛊术秘籍,樊守可以找到?”这是我最想知道的问题。 “因为樊瘸子告诉我,樊守的母亲曾经给他残缺的苗疆蛊术秘籍时,警告过他,说秘籍并不全,让他不要冒然练活蛊术。樊瘸子就问她全的呢,她说樊守如果能够安安全全的长大,蛊术秘籍就会凑全了。所以,樊瘸子之前才会在樊守面前装好人,留他活到现在。”汪洋回答我道。 樊瘸子对他可真的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樊瘸子怎么会告诉你这些?”我窥着他的表情,认真的问道。 “我说过他很笨的,套他的话,并不费劲。”汪洋淡淡的回答我。 活蛊人笨? 汪洋这句话一出,我心里一紧,突然明白了一些事情! 明白之后,我知道汪洋家我是一刻都不能呆了,所以,再次起身道:“谢谢你的回答,我必须走了。” “可你离开我家,又不回樊守那,你会很危险。”汪洋提醒我道。 不离开才更危险!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和你无关。”说到这,我抬脚就往门口走去。 汪洋却不阻止我离开,这让我很疑惑。我本以为他带我回他家有什么阴谋呢,却没想到他居然这么痛痛快快的放我走? 就在我带着疑惑,打开他家大门的时候,一道黑色的高大身躯堵在了门口处。 我吓了一跳,目光往上一攀移,就看到了深皱浓眉的俊朗面庞,心跳的急速…… 居然是樊守! 可能他赶过来有些急,所以,头发有些凌乱,汗水顺着他的鬓角滑落下来,呼吸急促。他从我打开门后,就一直目光愧疚的看着我不说话。 我也仰着头对视了他好一会,脑海里浮现出他骗我上手术室流产的事情来,委屈的泪水不停的往眼睛外面冒,心里更是升起一团火来,“你怎么在这?” 樊守没有回答我,而是目光朝我身后坐在大厅沙发上的汪洋身上移了移。 顿时我明白了,一定是汪洋在厨房给我做娃娃虫汤的时候,打电话通知樊守的! 我立马气愤的扭头瞪向汪洋,“是你通知他的?” 汪洋朝我温和的笑道:“是的。” “你为什么这么做?”我真的是万万没想到,汪洋居然会给樊守打电话,让他来找我!汪洋不是从来都不希望我和樊守在一起的吗? “不想你死。” 汪洋起身,整理了一下坐皱的衣服,然后就往楼梯那边边走去;边又道,“娃娃虫的汤汁能够修补碧落子宫的伤口。樊守,她为了给你生个孩子,连命都可以不要,这份对你的痴心,让我彻底死心了。好好珍惜吧。” 我怎么也没想到汪洋居然会说出这句话来,我愣愣的看着他走上楼梯,身影消失在眼前都没法回过神。 “老婆,对不起。” 樊守伸手拽住我的胳膊,朝我认真的道歉。 我听后,心一痛,泪水再次夺眶而出,“谁是你老婆,别瞎喊!” 说话间,我还伸手去掰扯他的手,想要将他的大掌从我的手腕处拽开,结果,不等我拽开,他双臂一展,将我一把搂在怀里,“别闹了,我比你更心痛!可是你不但子宫有伤,身体还太弱了,根本就驾驭不了蛊胎……都怪我,没想到你会怀孕,不然,我一定再给你吃根绿萍梗避孕了……” 他短短的这句话里含满了心痛、愧疚、懊恼的情绪在里面,听的我心软了许多。 伸手抵在他结实的胸膛上,想要推开他,可他抱的太紧,我根本挣脱不出来,最后,推他的手变成了拳头,捶打着他的胸口,委屈的质问他,“你这混蛋,老是这样骗我!你知不知道我躺在手术台上的时候,有多害怕;多绝望;多无助;多伤心啊?!呜呜……我恨你……我恨你……” “老婆,我错了……你别情绪这么激动,对你的身体不好。”樊守生怕我情绪过激影响到身体,所以,担忧的拿手拍着我的后背,劝我不要生气。 “你知不知道没了孩子,我也不打算活了?”我虽然生气,可考虑到孩子,所以,不敢再闹腾,停下捶打他胸口的手。 樊守见我停止挥拳,就将略带薄茧的大掌移到我的脸颊上,捧着我的脸,让我看着他。当我隔着泪水对上他的长睫俊眸时,看到了他眸里浮现出坚定且严肃的目光来,“陈碧落,你听好了,从这一刻开始,我再也不会让你受一点苦了!孩子,我和你一起保护!” 听到这话,我心里一暖,哭着问他,“你真的让我把宝宝生下来了?” “嗯。”樊守认真的点点头。 “你不会是又在骗我吧?”我不相信他会转变这么快。之前还把我送到手术台上呢! “不会了!老婆,最后相信我一次!” 樊守眼中的真诚之色让我放下了心中的芥蒂,“好,我陈碧落最后信你一次,如果你再敢骗我,我一辈子都不会再原谅你!” 樊守听到我肯再信他,眸中渐渐浮上雾气,等雾气聚集成泪之后,他猛地一闭眼,不等我看到他眼泪从睫毛上滚落下来,他已经低头吻住我的唇了,他温热的唇抵在我的唇瓣上之后,让我整个人从心里酥掉了。 这一吻,没有了以往的霸道,只有怜惜和柔情。彻彻底底的让我感受到了他的爱意。 —————————— 从汪洋家的别墅走出来之后,我看了看别墅外面的路边,除了停了三辆黑色豪车以外,并没有看到阿泰的破旧面包车,于是,拉了拉樊守牵我手的大掌一下,在他会意的看向我时,我问他,“守哥,阿泰没跟你来吗?” “他跟我来了,在车里等我们呢。”樊守朝我微微一笑,柔情极了。 看的我心狂跳个不停,我发现他真的变了好多!变得沉稳、温和起来。以前他可是满嘴粗话,性格暴躁的人。 呆了一会,他就牵着我的手继续往路边走去,这才让我回过神,我再次将四周看了一圈,仍旧没有看到阿泰的车,忍不住又问了句,“那他的车在哪啊?” 不会是他们的车太破,别墅区的保安不让他们停在这路边吧? 不太可能啊,这可是公路,别墅物业根本管不到这里。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樊守已经领着我来到那三辆豪车边站住了,“就在这。” “什么?”我有点不解的朝他眨了眨眼,随后顺着他的目光,看向身旁的黑色豪车。 这时,中间的车副驾驶座上下来了玲子,她蹦蹦跳跳的走过来,拉着我的手,笑道:“师娘!你原谅师傅了对不对?哈哈,太好了!” 我有点懵,她怎么从这辆豪车上下来了? 就在我发懵的时候,另外两辆豪车的车门也打开了,走出来两个穿黑色西服的保镖模样的男人,拉开中间的豪车车门,然后恭敬的朝我和樊守鞠了个躬,“郑先生郑太太请上车。” 郑先生,郑太太? 难道樊守他回到了郑家? 我疑惑的从两个保镖身上移开目光,看向樊守。 樊守眼中划过一丝淡淡的忧伤之情,可很快就打起精神来,扶着我往车里坐进去。 坐到车里之后,两个保镖就替我们关上了车门,玲子也坐到了副驾驶座上,这时我才看到阿泰坐在驾驶座上,这会朝我扭头看过来嘿嘿的傻笑着,似乎对开了豪车很是兴奋。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樊守不说,我只好问了。 204,重回郑家老宅 樊守像以往一样,将我抱到他的腿上坐好,温声开口道:“我不想再忍让他们了,更不想你和孩子吃苦!所以,我要争取属于我的东西,保护属于我的人。” “于是,你就回郑家了?”我问道。 “嗯,我给爷爷打了一通电话。”樊守说话间,阿泰已经发动车子了。 “可你之前不是不愿回去吗?” “之前我不知道你有了伢子,更不知道……更不知道你会宁可死,也要生下他……其实,我在你进入手术室后就已经开始后悔了……”樊守说到这,声音越来越低,直到说不下去为止。 “师娘,师傅之后冲进手术室了,想要阻止医生,可发现你不见了,医生都倒地晕倒了。后来急的到处找你,大喊大叫着你的名字,还被保安捉了,正好接到汪大夫电话,知道你在他家,师傅这才安下心来的……”樊守说不下去,玲子就替他说了,“师娘,认识师傅这么久,今天我和阿泰哥还是第一次见他发慌……” “行了,过去的蠢事就不要提了。”樊守打断玲子的话,然后,目光从玲子身上移开,伸手朝我道,“老婆,你是怎么从手术台上跑了的?” “是那个虫女,她还给了我一瓶娃娃虫卵,提醒我离开你什么的……而且,她也提到了苗族蛊术秘籍,似乎她也想找到这东西。”我如实把今天在手术室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樊守。 樊守听后浓眉越拧越紧,“又是虫女!看来,我们身边的饿虎越来越多了。不过没关系,我樊守从小看水浒,最喜欢打虎的武松了!他们这些虎,来一只我打一只,来一群我大一群!” “守哥,虫女好像对我们没有恶意,还帮过我们一次。”上次在旧宿舍楼前,她就提醒过我,让我们进去小心,里面有危险的。而且这一次,要不是她及时救我,我现在已经失去孩子了。 “如果真的对我们没有恶意,就不会给你娃娃虫卵,还劝你离开我了。”樊守朝我满脸宠溺的看过来又道,“我不是告诉过你吗?不要轻易相信别人。” “哦。”我深深的吸了口气,随即从兜里拿出那瓶娃娃虫卵给樊守,问他,“那这瓶娃娃虫卵怎么处理啊?” 樊守从我手里拿走装着娃娃虫卵的药瓶,拿起在眼前晃了晃,随即嘴角微微扬起,邪邪的笑道:“没事,我正愁着要怎么去搞这东西,这下好了,省事多了。” 看来这娃娃虫卵还真有用啊,不过…… “守哥,千万不要因为救我,就去害人。”我提醒他道。 樊守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的呆瓜老婆,我可只用蛊救人,不用蛊害人。” “那就好。”我重重的舒了口气。 ——————————- 一个小时后,阿泰通过车里的导航,将车开到了位于南城郊外的一处翠林环绕的老式别墅门口,别墅门口有高高的围墙,但院墙上的大铁门却是全自动的,当车开到门口,铁门就缓缓打开,让车开进院子。 当车开进院子之后,我以为就该停下来了,哪知,在樊守的指引下,车还往里开了一段距离,才在一栋三层楼的老式楼阁门口的台阶下停了下来。 我直到车停下来,还在往外看着环境,我透过车窗看到了台阶上的平台中间,还有一个块莲花形状的喷泉池,池水从莲花形状中间的莲蓬里喷出来,让整个房子看起来多了几分飘渺和神秘。 我真没想到,在南城的市郊,还有这样翠林环绕,如同公园环境的住处。 “哇,师傅,这是你家吗?真大!”玲子这会打开车门,下了车,还来不及关车门,就开始在那赞叹起来,“瞧瞧那荷花池子,好漂亮啊……” 她说话的时候,我们的车门也被一个保镖打开,保镖看到我坐在樊守的腿上,明显有些吃惊,但随后还是恭敬的低下头,“大少爷,大少奶奶,到老宅了。” 我发现,到了樊守的老宅后,这保镖对我们改了称呼。 我随后起身,下了车,樊守随后跟着下来,伸手牵起我往台阶上走,边走还边道:“这里是郑家老宅,我爷爷常住的地方。一会你看到我爷爷,他问你什么奇怪的问题的话,你不要理他。” “哦。”我其实有些紧张的,毕竟这可是我第一次来到樊守的家,见他的爷爷。 之前可是听樊守说过,他爷爷挺在乎名当户对的,所以,才会那么久都不接受他的母亲。 而我现在父母双亡、要钱没钱、要学历没学历的,怎么能配得上官宦世家出生的樊守呢? 第一次我在樊守面前感觉到了自卑。 “你在害怕吗?手心都冒汗了。”樊守捏了捏我的手,扫了我一眼。 “有点。”我声音小小的说道。 樊守就停下了步伐,当着身后那么多人的面,低头吻了吻我的唇:“有我在,别怕。” 因为我额头常年戴着甘蔗叶的原因,所以,樊守吻我,直接是唇的。我已经习惯了,早就不害羞了。可背后却传来一些倒吸气的声音,我这才不好意思起来,想起背后除了阿泰和玲子,还有好些保镖在,我们这样,确实影响不好。 “哪来的几个乡巴佬啊,这么没规矩的在我家门口就亲嘴的?” 就在这时,我们背后传来了一抹刁钻的女声,这声音我有点熟悉。 我赶忙扭过头往身后一看,只见一个穿着黑色连衣裙的胖女人,推开挡路的几个保镖,就蹭蹭的上了台阶,朝我们挑衅的看过来。 我一看到这张满是横肉的胖脸,就想起了上次被郑云凯绑架时,在他家看到的那个胖女人来,她不就是郑云凯的姐姐,郑海燕吗? 樊守着急去找我,穿的还是之前的衣服,普普通通的衬衣和牛仔裤,衣服虽然不是质量很好的,但樊守的气质很好,穿在身上根本就不土。我穿的裙子也是之前汪洋邻居给我送过来的衣服,她是模特,衣服自然不会差了。穿在身上,也不可能土。 至于阿泰和玲子,这会正被郑海燕推到一边去了,所以,郑海燕口中的乡巴佬单指我和樊守了。 樊守离开郑家去大樊村的时候,少说也有十四五岁了,相貌也不会改变太大,郑海燕不可能认不出来的。她这分明就是故意侮辱我和樊守。 “郑海燕,十几年不见,你长得更像猪了。说话也特么的跟吃了大粪一样臭!”樊守一脸嫌恶的白了一眼她,就牵着我继续往屋内走。懒得理她了。 郑海燕听到樊守回敬她的话,气的眉毛一拧,脸上的横肉都跳动了,“呀,原来是郑守啊,我可是记得,你之前离开郑家老宅的时候,发过誓,从此再不踏进郑家半步……呃……” 郑海燕辱骂樊守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捂住脖子,睁大眼睛,胖脸上一脸痛苦的表情看着樊守,看起来很像是中蛊了。 我见状,忙看向樊守,以为是他下的蛊,结果他朝我举起了受伤绑着纱布的手,我立马就明白了,不是他下的蛊,因为他一只手受伤了,一只手牵着我的手,没法下蛊。 “哼,竟然敢羞辱我师傅和师娘,你真是胖的胆大了!”这时阿泰朝郑海燕那边束了束小拇指,在大樊村,竖小拇指是骂人的意思。 原来是阿泰啊! 阿泰说完,玲子还在一旁附和,也朝郑海燕做倒小拇指的动作。 樊守却呵责了阿泰一句,“快给她解了,我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只用蛊术救人,不用蛊术害人!” 阿泰这才悻悻的砸了砸舌,发出唤蛊声,一只小飞虫就从郑海燕的鼻腔里飞出来,落在了阿泰乱糟糟的头发里去了。 郑海燕这才直打喷嚏,打完就深呼吸起来,伸手指着阿泰想说什么,却什么也说不出来了。 樊守也懒得再理会郑海燕,拉我进了屋子。 结果,我脚刚跨过门槛走进去,一条金色的大蟒蛇就嗖溜的拿尾巴缠住我的脚,紧接着就开始一层一层的缠绕着我的身体…… “小黄,十几年不见,你怎么还这么爱闹!”樊守生怕蟒蛇缠着我,把我弄伤,伸手就要一巴掌拍在了大黄皮蟒蛇的头顶上。 结果,大黄皮蟒蛇不等他的手拍下来,身子就瞬间软了瘫在地上,松开了我,随后又慢悠悠的爬向楼梯处。 很快楼上传来下楼梯的脚步声,和一抹苍老的男音,“阿守啊,看来你带回来的这女的,也是蛊女啊!” 205,反噬蛊 这声音我上次在樊守打电话时听到过,应该是他的爷爷。 我们循声朝楼梯处看去,本以为会看到一个佝偻背,满头白发,一脸皱纹的老头。结果,出现在楼梯上的,会是一个衣着得体,腰杆挺直,鹤发童颜的老头。 他下楼梯甚至不需要扶楼梯的扶手,就直接手背在身后,一步步朝我们走下来。随着他走近,他身上那份压迫人的霸气也朝我们袭来。 “爷爷。”樊守等他走近,朝他喊了一声。随后也拉了拉我的手,示意我跟着他叫。 所以,我回过神,朝郑老爷子鞠了个躬,礼貌的道:“爷爷你好。” 他闻言,毫不避讳的打量了我一圈,稀疏的白眉微挑,“长得凑合,难怪把我家阿守迷得神魂颠倒的。可惜是个蛊女……” 这老爷子说话也太直了。别说,樊守的性子还和他真有点像。 蛊女?他从哪看出我是蛊女的?而且我根本就不是蛊女! “她不是蛊女。”我没开口辩白,樊守就替我开口了。 “不是?”老爷子诧异的将我重新打量了一遍,“可小黄刚才怕她,如果她身上没有蛊虫,小黄是不会害怕的。” “她是怀了蛊胎而已。”樊守说这话的声音不大,并不像是因为我怀孕而特别开心。 “血胎子!”老爷子睁大双眼,发灰的眼瞳里闪现出惊恐的神色,随后倒退了几步。 看到他这样,我心里很不舒服,他这是在嫌弃我怀了蛊胎吗? “爷爷,孩子是我的,你至于这样的吗?”樊守显然也不悦了。 老爷子估计也觉得自己这样行为过激了,所以,忙转移话题,“好了好了,别站在门口,去二楼茶室喝点茶,我们爷孙好好聊聊。” 话末,就张罗家里的保姆泡茶什么的。 樊守则吩咐阿泰和玲子去把老族长接过来,阿泰他们就听话的离开了。随后,樊守就领着我去了茶室。 上楼的时候,我又特意看了看楼上的环境,发现这上面比下面的装修要奢华的多,虽然同样是古风装修风格,可楼下用的是普通的木头,可楼上用的全是紫檀木的家具,门、柜子、书架、茶几、椅子等等,都是散发着紫檀木那清香味的。 这里和大樊村樊守的住处,简直是天壤之别。我真的想象不到,樊守从这么好的条件突然转到那么破旧的环境下,是怎么一步步适应下来的? 樊守一路上牵着我走到茶室,都是低着头的,似乎不想看到这些旧环境,也是,这里有他痛苦的回忆,不想看是理所当然的。 要不是为了保护我们母子,他估计也不会回到郑家。 我们在茶室里的茶几边刚坐下,老爷子就进来了,保姆跟在他身后,端来茶具和茶叶等。 等老爷子坐下,保姆就开始沏茶,我对茶叶还算了解,闻到茶香味就知道是黄山毛峰,我们这边盛产的一种茶叶。 保姆给我们一人倒了一杯,我刚要拿起杯子来喝,结果就被樊守夺了,“你还学医的呢,不知道孕妇不能喝茶吗?” 我还真忘了! “魏姨,给她倒杯果汁就行。”樊守放下茶杯,朝那位四十来岁的保姆吩咐道。 保姆点点头,也不说话,就拿起托盘出去了。 “看来阿守你是打算让她生下这血胎子了?”老爷子端起茶杯,轻呡了一口茶,淡淡的问了句。 樊守扫了我一眼,朝老爷子道:“是的。否则,我也不可能回来寻求你的帮忙。” “虽然我这老头子不会蛊术,但是,我十几岁的时候,跟部队打仗,去过云南那一块,了解一些蛊术。真真实实的见到过一位血胎子……”说到这,老爷子眉头紧拧,端杯子的手,将杯子捏的紧紧发响,“那血胎子可不一般啊……” “怎么个不一般?”我心跳不稳的看向他。 只见他将茶杯放下,神采奕奕的朝我们说道:“我见过一次那血胎子,发现他能驱使任何虫子。我记得,当初我们部队和苗族的一支民兵被俘,敌人将我们赶到山谷里要拿机关枪扫射我们。在关键的时候,天突然黑了,紧接着,天上传来嗡嗡嗡的响声,我们当时不知道是怎么了,一个个害怕极了。但是,苗族那帮民兵却大笑着说蛊伢子来了,他们得救了。就在我们诧异的时候,就听到敌人痛苦惨叫的声音,还有机关枪往天空扫射的声音。可过了没多久,那些声音就消失了,天空也渐渐亮了起来。等我们朝山谷上方敌人方向看去了的时候,地上除了敌人的战服和枪支以外,什么也看不到了。苗族那帮民兵就跪地磕头,大喊着说谢谢蛊伢子,回头送粑粑给他吃。山谷里就突然传来小孩“咯咯”的笑声来。我寻声看过去,只见一个穿着苗族服饰的小孩,坐在山谷上的一块石头上咧嘴朝我们笑……” “那后来呢?”我好奇的问道。 既然是蛊胎,那么会驱使虫子也正常的。可能是出于母性,我听到小孩坐在石头上朝他们笑,我就心里暖洋洋的,一股幸福感就涌上来。我希望我和樊守的孩子,也能那么可爱。 “后来……”老爷子眼中的神色暗淡下来,“后来我们知道蛊伢子能驱使虫子,就让民兵用米粑粑诱惑他帮我们做事,在他的帮助下,我们打胜了不少次战,可后来,敌人也知道了蛊伢子,就也用米粑粑诱惑他,而他只是一个小孩子,根本不懂善恶对错什么的,所以,帮敌人对付我们……几个苗族的民兵见事态严重,就回村找到一个巫蛊师,设计把蛊伢子骗到某个山洞里要烧死他……结果,蛊伢子被激怒,在临死前召唤出许多蛊虫来,把当时在场的那些人都活活咬死了……” “他只是个孩子,不帮你们办事了,你们就杀了他?太过分了!”我听到这,心痛的不得了。 老爷子脸上露出愧疚的表情,“不是我,我当时也劝过他们,是他们不听的。结果都和那血胎子一起死了。” “那蛊伢子的父母不救他吗?”我又忍不住问道。 老爷子摇摇头,看着我目露同情之色,“据说,那血胎子出生后,会噬母……” “噬母?”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目光移向樊守。 果然见樊守目露担忧的看着我,一脸了然的表情,看来,他也知道我生血胎子的话,会被反噬。难怪他之前要给我流产了…… “对,据说是把母亲身上的血全部吸到自己身上。也有的说是把母亲的肉直接吃光,还有的说是在肚子里的时候,就一天天把母亲身上的养分都吸了……反正是个邪物!” 老爷子朝我解释完了,就看向樊守又道,“阿守,当初,我不让你妈妈进门,就是想让她寒心,赶紧的远离你爸爸,结果她傻乎乎的还是上了你爸爸的当……现在,我看到你领一个姑娘回来,还是怀的蛊胎,我只想问你一句,你是真的爱她吗?” 原来老爷子不让樊守的母亲进门,是知道他爸爸想对她图谋不轨,所以才这么做的! 可是,樊守和我不一样。如果他不爱我的话,不会一次次舍命相救。 “我和碧落是真心相爱的。这次我本来是想让她打掉孩子的,因为,我之前在大樊村的时候,也听长辈们说过血胎子的事情,知道血胎子会反噬母体。可是……”樊守转过头,心痛的看向我,“可是,碧落她坚决的很,非要生下来。” “就算会反噬,我也不在乎。”我说的是事实。 以前不不知道会有反噬这件事,但现在知道了,我也不可能打掉和樊守的孩子的。 “就因为碧落这样坚决,所以,我打算拼一把,冒次险。”樊守坚定道。 “命可只有一条,万一……”老爷子担忧的看了我一眼。 只这一眼,我就心里浮上暖意来。我发现,这老爷子心眼比樊守的父亲好多了。 “没有万一!”樊守朝老爷子大声的说了句,随后目光似乎扫了一眼房门那边,又接着道,“只要找到我妈留下的蛊术秘籍,上面就一定有法子解蛊胎这反噬的蛊!更能解开碧落腿上的尸蛊毒了!” “这蛊术秘籍可找不得!”老爷子一听这话,忙担忧道,“你爸爸就是因为这玩意,变得六亲不认……我可不想你赴他后尘。” 206,虫女是谁? “爷爷,你怎么可以拿我和郑民涛比呢?他是为了夺秘籍,害老婆孩子。而我找秘籍是为了救老婆孩子,能一样吗?还有,我樊守要做的事情,就是天塌下来了,我也一定要做!”樊守坚定的道。 “什么樊守,你姓郑!”老爷子给樊守纠正了,虽然是凶他,但眼中溢满了宠爱之色。 “可我觉得,我姓……”樊守本来估计想反驳的,可话说了一半,想起什么似得,转移了话题,“爷爷,我明天要去办身份证,你让人准备一下材料。” 老爷子爽快的答应了,“确实该办身份证,我也要把有些属于你的东西要转给你……” “爷爷,你不要太偏心啊!” 老爷子话还没说完,茶室的门就被人从外面拧开了,随后郑海燕那肥胖的身子就从里面挤了进来。 她剪着男士短发,穿的是很中性的运动套装,形象看起来和某位姓韩的歌手有点像。她此时走进来,一屁股坐在老爷子身旁的椅子上,把椅子压得都吱嘎了一声。 “海燕?你怎么在门外?”老爷子看到她,显然有些不悦。 我就说郑海燕之前怎么没跟着我们进来呢,原来是打算在外面听墙角。对她的印象,瞬间又降了不只一个档次。 “刚巧上楼,听到你们说话,就推门进来了。”郑海燕心虚的解释了一遍,然后不等老爷子再说什么,她立马又接上面的话题道,“爷爷,你可不止一个孙子!别太偏心!” “是啊,我是不止一个孙子,不能只宠云凯,阿守在山里吃了这么多年的苦,是时候补偿他了。”老爷子瞬间就接上了郑海燕的话。 郑海燕闻言,愣了三秒钟,随后看了看樊守,然后又看了看老爷子,蹙着稀疏的眉毛,气愤道:“爷爷,我可不是这个意思……大伯都被你赶出郑家了,那么郑守也不该是郑家的人,你凭什么给他东西啊?” 这郑海燕应该是怕老爷子给樊守转财产吧?真是自私呢。同样是郑家的子孙,她居然想让老爷子不给樊守这个长孙任何东西!还好我和樊守都不在意这些财产,不然,像她这样爱争爱抢的性子,我们早就争执起来了。 “你有空把时间放在减肥上,别在这管你管不着的事了。”老爷子突然就沉了脸,冷音朝郑海燕嘲讽道。 说话间,老爷子还看了眼樊守。而樊守此时像个没事人一样,自顾自的喝着茶。 “爷爷!你要是给郑守财产,我和云凯绝不同意!”郑海燕这会直接伸手一拍在茶几上,将茶几上的茶壶茶杯的震得咔咔直响。 “这就是你和长辈的态度吗?”老爷子被她气的呼吸不匀,眼睛瞪向她。 郑海燕见状,小眼里的眼珠微转,忙软了语气,“爷爷,你别生气,我急性子你是知道的。刚才我被郑守的徒弟下了蛊,一肚子火。你之前也说过,凡是和蛊有关的人和物都不能进入郑家的,可现在你却要打破之前说的话,我不服气。” “对,我之前是说过这句话,但是,阿守现在是老宅的主人。我可没有权利赶他走。”老爷子目光慈爱的望着樊守,话却是朝郑海燕说的。 什么?老宅的主人是樊守? 我吃惊的望着樊守,想要他告诉我答案。樊守却拿起茶壶,给自己杯里的茶水倒满,然后端起来又呡了一口,朝我笑道:“这毛峰好是好喝,就是淡了点,不像我晒得普洱茶那么香。” 现在好像不是谈论茶叶香不香的时候吧? “爷爷,他怎么会是老宅的主人了?”郑海燕瞪着樊守,朝郑老爷子问道。 看她气的脸红脖子粗,呼吸不匀的模样,我感觉有点滑稽。 “我已经让律师把我名下的所有财产,全部给了阿守。虽然他现在没有身份证,可户口本上有他的身份证号。一个月前,其实,他已经拥有了这老宅的产权。”老爷子端起茶杯,也学着樊守那样淡淡的喝着茶。 一个月前就把老宅的产权给了樊守? 樊守知不知道? 我看向樊守,他却垂着长睫,继续喝着他的茶,我看不透他的心思了。 这让我想起了之前樊雅杀了我父母时,那段时间,他假装护樊雅时,也是这样深不可测的模样。这样的他,让我不安。 然而,郑海燕已经气的将小眼睁得比任何时候都大,“爷爷!你居然和我们连商量都不商量的,就把家产全部转给他了?” “你们该拥有的已经拥有了,剩下的,早该是阿守的了。我还需要和你们商量什么?再说,这是我的财产,我要给谁,就给谁,不需要商量。”老爷子严厉的看着她道。 郑海燕闻言,伸出胖手指,对老爷子点了半天,才敢说出一句,“老糊涂!” “滚。”樊守这回终于发怒了,猛地将茶杯往茶几上一掷,顿时茶杯中的茶水全都溢了出来,眼见着就要从茶几上滑到他腿上。我赶忙拽出茶几上的纸抽,擦了桌子。 这时,郑海燕气红了眼,收回瞪老爷子的目光,转向樊守,“郑守,你一个苗族老山寨出来的莽夫,凭什么跟我们争财产……” 她话还没说完,樊守嘴里就传来唤蛊声,顿时,两条刚养成蛊的赤炎蛇就从他的衣领里钻了出来,朝郑海燕吐信子,吓得她“啊”的一声喊,身子往后一仰,随后椅子承受不住她后倾的重量,最后直直将椅背压断,整个人后倒在地,模样狼狈至极。 “郑海燕,如果你们不尊重爷爷,从此以后,就别踏入郑家老宅半步。现在,我看你感觉恶心,赶紧给我滚!”樊守冷冷的朝她甩下这句话,那两条赤炎蛇也缩回了他的衣领里去了。 郑海燕这才捂住胸口,连滚带爬的跑出去,然后连门都没关上,只听她下楼梯的声音很重很快,恨不得马上消失在这才好。 “她走了。”樊守等她走了,朝老爷子问道,“爷爷,这财产转给我的事,真的假的?” “当然是真的。不过有些股份,还得你身份证办出来,我才能转到你手里。”老爷子伸手拍了拍樊守的手,“只有交给你,我才能放心。阿守,别让郑家没落了。” “我知道了。”樊守不自在的拂掉老爷子的手,“碧落怀孕了,要多休息,我先带她回房间。” “好,不过晚饭记得陪我吃啊。我这老头子,可是已经很久没和家人一起吃饭了。”老爷子朝樊守投来期盼的眼神。 樊守点点头,随即就拉着我离开了茶室。 刚出来,保姆才端着一杯西瓜汁走了上来,“大少爷,果汁来了。” 樊守等她上来后,就从她托盘里拿起这杯鲜红的西瓜汁递给我。 这明明就是一杯西瓜汁,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起来觉得它像是一杯鲜血,而且我还感觉特别兴奋,连忙接过樊守递来的杯子,端起杯子,就咕咚咕咚的喝了下去。 一杯西瓜汁,就算是我再渴,也不可能一口气就喝光的,而现在,我居然一口气就给喝完了,然而,喝完之后,我身体痒痒的,心里胃里都是空空的感觉,好难受! “我还想喝……” 我将杯子递还给樊守,然后朝他痛苦的看过去。 樊守俊朗的脸庞上,浮现出惊愕的表情,仔仔细细的打量了我好一会,随即紧紧捏着玻璃杯,“别喝了,你这样根本止不了渴的。” 说完,他深叹口气,将杯子放到保姆魏姨手里的托盘上后,就赶紧拉着我往二楼尽头的一间双开门的房间走去。 而我心里身上都感觉好痒,脑海里不断的浮现出一些血腥的画面来,想到鲜红的鲜血,我就激动的不行,忍不住伸舌头舔了舔唇瓣,“血……” 我要喝血!等等,我这是怎么了? 就在我被樊守拽进房间里之后,我突然顿住了步伐,顾不得看房间里的陈设,就一把拉住樊守的胳膊,害怕的朝他道:“守哥,我好像真的有汪洋说的血胎子的孕期反应了,我居然想喝血!” “别怕,怀了血胎子就是这样的。”樊守低头看了我好一会,目光里浮上痛惜之色,“老婆,现在你怀了血胎子,蛊虫就不会上你的身,所以,有些话,我可以告诉你了。” “什么话?”我很好奇樊守要和我说什么。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虫女是谁而已。” 207,百年傀腹蛊虫一 “其实也没什么,我只是想告诉你,那个虫女是谁而已。” “她是谁?”樊守居然知道虫女是谁?! 我惊愕的看向他。 而樊守却没有立马回答我,而是,扶着我坐到屋内的古风沙发上,伸手开始解开我头上的甘蔗叶护额了。 我吓了一跳,猛地护住额头,“这会招来蛊虫的!” “不会了。老婆,你会怀上蛊胎不是个偶然。以后你就知道原因了。现在,我先回答你,虫女是谁。”樊守轻轻的拿开我的手,将甘蔗叶护额取下,然后走到窗边,将窗户推开,扔掉了甘蔗叶护额,随即风从窗户里吹了进来,将他的头发吹的拂动起来,他的侧颜多了几分柔和,不似以往那么刚毅了。 我静静的看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 好半天他才开口说道,“是樊雅。” 樊雅? 等了好半天居然等到了这个名字,我脑袋嗡的一声响,脑海里浮现出樊雅被那些虫子吃的血肉模糊的画面来,她明明都死了,现在怎么可能又活了? “怎么会是她?她明明死了呀,而且,如果是樊雅的话,她在旧宿舍楼那边,就不会提醒我们,更不会在我手术台上救我了呀……” 我怎么也不敢相信樊雅还活着,并且就是那个救我好几次的虫女。 虽然不敢相信,可想起她在手术室里救我的时候,分明是在挑拨我恨樊守。本来想咬我的,却飞说成是我太漂亮了想亲我…… “我的呆瓜老婆,你忘了她阿爹是活蛊人的事情了吗?他想要让樊雅成为活蛊人不难。只是他们的活蛊术不全,只能达到虫人这个地步,每天承受被虫子啃咬的痛苦,所以,他们急需要得到全的活蛊术来练成真正的活蛊人。至于在旧宿舍楼和手术室救你,我猜测是,第一次提醒你,是让你觉得她是个帮你的人,对你没有恶意,让你对她放松警惕;第二次在手术室,她则是用心更为险恶了。她是知道蛊胎会反噬母体,所以,想要你生下孩子,然后被孩子吃掉,那样的痛苦,比我让你流产更痛苦。”樊守说到这,手紧紧捏成拳头,明亮的眫子里也闪过一丝愤怒之色。 原来是这样!樊守真的很睿智,他绝对是那种粗中有细的性格。 之前在大樊村的时候,也是他识破汪洋是蛊魔的事情来。这次也是,他看似粗鲁,实际上,内心比任何人都细腻。 “樊雅真是阴魂不散啊!” 她还活着的话,我和樊守这日子根本就没法过的安稳。 “是啊,确实阴魂不散。”樊守从窗户那边走到我身边的沙发上坐下,伸手将我搂在怀中,又道,“不过老婆你别担心,我不会再让她伤害到你了。” “守哥,可你怎么知道虫女一定是樊雅呢?”我还是有些疑惑。 怎么我就看不出来? 樊守闻言,嘴角一扬,有些得意的道:“毒线、引身蛊、娃娃虫卵。这些东西,除了他们还有谁能养出来?” “可是,你不是说我堂姐的蛊不是活蛊人下的吗?” “我没说她身上的蛊不是樊瘸子下的,我只是说,陈玉莲不是他安排在我们身边的。”樊守说到这,目光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他这么一说,让我有些糊涂了,“既然是他下的蛊,那怎么不可能是他安排的陈玉莲在我们身边呢?” “因为他们没那么聪明,所以,绝对不会想到用陈玉莲接近我们,然后让她尸蛊毒发作时,趁机过毒到你身上,然后,逼我去找蛊术秘籍救你。他们安排陈玉莲留在我们身边,不是为了让她打探我们的消息,而是为了逼我去找秘籍,然后他们在夺秘籍。”樊守鼻哼一声,“真是煞费苦心啊!” “听你的意思……现在算计我们的不但有樊瘸子父女,还有别的人?他们目的,都是为了夺那什么秘籍?”我的天啊,这也太复杂了。这些人累不累啊? 没想到我们的身边处处是陷阱,处处是算计!幸好樊守不是表面那么粗鲁,不然的话,我和樊守都不知道要被这些人耍多少次了! “嗯。现在我确定的,就有樊瘸子父女、郑民涛、马七七……不确定的是汪洋。”樊守又补充道,“不过,我虽然不确定汪洋是不是和他们一伙,但我敢确定,汪洋也想得到蛊术秘籍。” “确实如此,汪洋提蛊术秘籍不是一次两次了。”我赞同樊守说的话。 汪洋这段时间一直在帮我们,自然是有目的的,他那个人可不会无缘无故帮助别人。 “他将我送到你身边,不让我跑,也不留下我,恐怕也是想让你看着我蛊毒发作,让你不忍心,就去找蛊术秘籍了吧?”我突然眼前一亮,猜测道。 樊守闻言,朝我挑挑浓眉,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不错呀,小脑袋瓜子变灵光多了。” “我本来就不笨好嘛。”以前都被樊守骂是呆瓜,这会夸我,我高兴极了。 樊守见我笑,也跟着上扬了唇角,然后把我抱坐在他腿上,伸手捏着我的下巴撅嘴就亲了起来。 我不好意思的闭上眼睛,接受他的亲吻。 他相貌变英俊了,这性格也越来越沉稳和谨慎了,还比以前更柔情,我真的觉得自己好幸福。 刚觉得自己幸福,这家伙就开始不老实起来。我忙睁开眼,伸手掐了他乱放的手上,他吃痛的回过神,睁开含满晴欲的漂亮眼睛,看了我好半晌,才挪开唇,“还得三四个月……特么的,还让不让我活了?” “守哥,不可以说粗话,这样会教坏宝宝的。”我平复了一下呼吸,声音软糯的朝他道。 他听后,手移到我的小腹部,轻轻抚摸了几下,“可他还没出生呢……” “就是要在宝宝没出生之前改掉毛病啊,不然,等他生出来,你改起来不就晚了。他会学会的。”我朝他认真道。 本以为樊守不会那么容易妥协,都想好了好多劝他的话。结果,他却目光变得好柔和,朝我语气练习的说道:“好,我听你的。你为了给我生孩子,连命都可以不在乎,我就改变这一点,有什么难的?” 我被他这句话弄得差点感动哭了,双臂抱住他的脖子,就主动的亲了他一口。把他给乐坏了,乘机又在我口中攻城掠地了。 最后他实在被撩的受不住,就去了浴室冲了凉水澡,把火气给降了。 我则因为身体太虚弱的原因,在他进去冲澡的时候,躺在沙发上睡着了。 ——————- 睡梦中,我做了好多的噩梦,每一个梦境,都是和鲜血有关的,而且,都是我吃肉喝血的画面。奇怪的是,我居然一点都不觉的恶心。 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樊守不在房间里,而我也不是躺在沙发上了,应该是我睡着的时候,他出来把我抱到床上了。 我起身摸索了半天,终于找到灯开关,打开灯了。 一打开灯,我就发现床边站着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 “啊……”我吓得大喊了一声,然后掀被就要下床。 这时,这个女人居然突然朝我跪地道:“女主人不、要、怕,我是主、人让来保护你的百年傀腹蛊虫,你现在看到的,是我寄宿的傀、体。” “傀……傀……体?”我吓得说话都不利索了。 什么傀腹蛊虫,什么傀体啊…… 等等,我好像想起来了,在大樊村的时候,汪洋给村子里的放过腹蛊虫,还放过傀腹蛊虫,中蛊的人被傀腹蛊虫钻到脑子的时候,就会被简单的操控住。 可是,被操控的傀体,并不会说话啊?! 这个披头散发,长得普普通通,三十来岁,穿着高领毛衣和高腰牛仔裤的女的,怎么还能说话呢? 208,百年傀腹蛊虫二 “主人说,你要是有不明白的地方,现在就可以给他打电话。”她说话间,跪走到房间沙发那边,拿起茶几上面的一部新手机,再跪走过来递给我道,“给你,女主人。” 她说话就和机器人说话似得,声音僵硬,动作也僵硬,甚至于目光也很僵硬,看着我的时候,是那种死死的盯着看的。 我吓得身子都颤抖了,小心翼翼的伸过手,从她手里夺过手机,就给樊守快速的拨过去电话了。 手机嘟了两声,樊守就接通了,但是,他手机里传来了很多斯斯的蛇吐信子的声音,我心一紧,忙问他,“你在哪?” 本来是想问他关于这个什么被傀腹蛊虫操纵的傀体的事情,结果,担心他,就问了这么一句。 “我在租住的楼里。”樊守声音正常的回答道。 他在我们住的那栋二层小楼里? “你手机里怎么有蛇吐信子的声音啊?”我问道。 “那是小蟒蛇的吐信子声音,应该是正在寻找吃的……” “啊……”樊守还没在里面回答,我耳边突然传来傀体的声音,我忙一转头,就看到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爬到床上,凑到我耳边,和我一起听着手机里面的声音。我这样一转头,正好就看到了她脏乎乎的脸!吓了我一大跳! 因为她凑得近,所以,我看到她眼上有眼屎,脸上有泥垢,头发脏的黏到一起,一缕一缕的好恶心。看起来有好多天没有洗澡了。 也是,如果她是被虫子操控的,一条虫子又怎么会知道洗澡呢? “老婆,你没事吧?”手机里传来樊守担忧的声音。 他这一声拉回我的思绪,忙颤音问他,“守哥,这个站在我床边的女的是什么东西啊?她说自己是什么傀腹蛊虫……” “哦,是蛟蛟吧?它是条三米长的百年傀腹蛊虫,身上的脚钻在傀体的脊椎里,头部则在傀体的脑袋里常年驻扎,可以利用傀体和我们沟通,它现在是我的蛊虫,我让它保护你的。你别怕。”樊守笑着朝我解释道,“蛟蛟可是个聪明的好蛊虫!” 会利用人体来和我们人类沟通的虫子,我怎么想都怎么不觉的好! “可它钻的人类的身体里,不是害人吗?怎么好了?”我慢慢后退着下床,朝樊守轻声道。 “它是益蛊虫,都是在人类死后半个小时内钻入人类尸体中的,就和寄居蟹一样而已,别担心。”樊守说到这,我听到手机里传来阿泰喊他的声音,他赶忙朝我道,“我这有点忙,回头再和你说。” 话末,不等我再说什么,他就把手机给挂断了。 “喂……守哥!”我听到手机挂断的声音,不禁朝里面喊了一声,随即,又赶紧给他拨过去,结果他就是不接电话! 气的我都要摔手机了,可一看这手机是崭新的,我自然舍不得。 “女主人,你饿不饿?” 这时,叫蛟蛟的傀腹蛊虫下了床,像个木桩一样站在床边,死死的盯着我问道。 我看她虽然脏了点,但对我真的没有恶意,就稍微安下心来,将手机紧紧捏在手心,试探的和她沟通,“饿倒是不饿,不过我有几个问题要问问你。” “女主人请问。” 它说话这么礼貌,真的是虫子吗? 我又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它一遍,问道:“你这个人类的身体是谁的啊?” “我前一个主人的。”它用那标志性的机械女音回答我道。 我听完心咯噔一声跳了起来,“前一个主人?……那……那要是我死了呢?你也钻进我的尸体里吗?” 天啊,这也太恐怖了!怎么还有这么怪异的事情啊! “如果女主人你死的早,身体年轻的话,我会用的。但如果您很老了,身体不结实,我是不会挪窝去你身体里的。”蛟蛟面无表情,说话时,只看得见唇瓣在一张一合发出声音来。 它这话一出,我就想象出一条超级大的黑腹蛊虫钻进我身体里的画面来,顿时吓得后背发汗,呼吸困难了,“那个……你……你出去吧,我要洗澡了!” “我帮你洗澡?” “不需要……” “那我在你门口等你。” “我不习惯有人看着我洗澡!” “没事,我是条虫子。”蛟蛟说话间,居然还跑到了浴室那边,替我打开灯,然后往浴缸放水什么的。 我看的呆了,这真的是条虫子在操控人的躯体吗?简直比有些人都聪明,做事都利索。 它替我放好水之后,又将房间的紫檀衣柜打开,指着衣柜里挂着的满满当当的衣服问我选哪一件,我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樊守都已经给我准备好这么多新衣服了。我走到衣柜那边,选了一件宽松的长袖裙子,准备拿下来,结果,蛟蛟抢先一步,从衣架上拿下衣服,就朝我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我去洗澡。 我见她不但不伤害我,而且服务的头头是道,我渐渐不那么害怕了。随后,进了浴室要关门洗澡。她却一把拦住我,“女主人,当心下蛊,我必须按照主人的命令,一步不离的跟着你。” “就隔一扇门而已,不至于的。”我可不要当着一条虫子的面洗澡! “我现在借居的主人傀体,就是之前她不听我的话,进了二太太的房间,一门只隔,她就被二太太毒死了,我想救都没来得及。”蛟蛟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的和我说道。 我抓住重点,“二太太?你这傀体用了多久了?” “六十多年。”蛟蛟回答道。 “六十多年?!”我这下真忍不住好奇,伸手捏了捏傀体的手,发现她手背上的肌肤没有老化,更没有腐烂的痕迹,这让我惊愕不已,“这傀体不会老吗?” “会。所以,我每天都要吸很多的养分维持。”蛟蛟如实的答道。 我捏到它手背的时候,发现它皮肤冰冷的很,就和中了傀腹蛊虫那些村民一样的体温。 看来,眼前这个女人真的是被傀腹蛊虫操控的。 既然是虫子,那么我也就不跟它争辩了,于是,赶紧的去了浴缸洗了把澡。洗完出来,它还接过我手里的毛巾,非要替我擦拭头发上的水渍,我看它这样,忍不住好奇的又问了它句,“你怎么会成了守哥的蛊虫呢?” “因为他就是我的主人。”蛟蛟说道。 这叫什么回答啊! “那他是怎么变成你的主人呢?”我换个说法问道。 “他就是我的主人。”它依旧这么回答。 我拿它没辙,就没再问它,而是走到沙发那边,看向脚脖子处,发现我今天到现在没吃黑水蛭王的汤,这伤居然到现在都没疼,而且,五指印的伤痕在慢慢缩小了。 我不禁纳闷了一下,“咦,这伤痕怎么好像变小了?” “是主人之前给你那里涂了他的血。”蛟蛟朝我道。 樊守的血能帮我解毒? 我诧异的看向皎皎好一会,她也直溜溜的望着我,我慢慢就闪神了。 樊守如果血能帮我解毒,干嘛还要去找什么蛊术秘籍呢?还有他的血既然能帮我解毒,为什么不等我醒着的时候帮我涂呢? 我真的很费解。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 不等我反应,蛟蛟立马身子一低,迅速的爬到了床底下。我惊愕的眨了眨眼,心想它这是干嘛啊? “碧落,你醒了吗?”门外传来了老爷子的苍老男音。 他找我干嘛? 我赶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凌乱的头发,“是的,爷爷,我醒了。” 说话间,也走到门边,替他打开了门。 只见老爷子穿着一套亚麻休闲的居家服,手里拿着一个首饰盒。看到我开门,脸上露出慈爱的笑容来,“你这不戴甘蔗叶护额的样子,看起来可真清凉多了。” 我见他笑着,我也跟着笑了。忙扶他进房间坐。 他也不客气,坐到屋里的沙发上后,就将手里的木头首饰盒子递给我道:“碧落啊,你既然已经怀了阿守的孩子,就已经是我们郑家的媳妇了。这首饰盒子里,有我们郑家给进门媳妇的传家宝。之前我也给了你婆婆,后来她去世前,把这个传家宝还给我……哎,现在,我就传给你。你好好收着吧。” 传家宝? 我赶忙小心翼翼的从他的手里接过首饰盒子,然后当着他的面打开了。 一打开,我就发现里面放着一块翡翠平安扣吊坠。平安扣大概有玻璃杯口那么大,我不懂玉,但这透彻的玉泽,还有里面飘着的几片像云彩一样的绿翠,让我知道这块玉一定价值不菲! “这……这太贵重了吧?”我拿着玉坠,感觉沉甸甸的,心里也感觉有些压力。 我从小到大,还没佩戴过这么贵重的首饰,如果戴上,我心里肯定是有负担的,生怕被偷…… “你这孩子啊,我家最珍贵的阿守都是你的了,这块玉又算得了什么呢?安心戴着吧,这个属于你。”老爷子说完这句话,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看着我好久,又像是在看另外一个人。许久,叹了口气,就离开了房间。 他刚走出去把门关上,床底下那边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只见蛟蛟从床底快速的爬出来,然后起身,一把从我手里夺过玉坠,认真的看了看,然后又用舌头舔了舔…… “你干嘛?” 好恶心!虫子就是虫子,遇到什么东西都爱舔一舔。 “女主人,这里面有蛊!” 209,地形图为亲们无条件加更 “有蛊?”我惊愕的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它手里拿着的那块玉坠。 怎么好好的玉里面会有蛊呢?那明明就是一块普通的翡翠玉! “嗯,好像是石蛊虫。”蛟蛟来来回回的翻看了好几遍,然后要递还给我,我根本就不敢接了。指了指床头柜,让它把那块玉放那去了。 它放过去之后,我突然想起刚才老爷子进来的时候,它躲床底下的事情来,“对了,蛟蛟啊,你为什么刚才爷爷来了,你要躲起来啊?” “主人命令过我,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我在你身边保护你。”蛟蛟道。 樊守命令它这么做的,看来它很听樊守的话。 我真的想象不出来,一条虫子居然能活上百年!而且还能通人性…… 回头樊守回家,我一定要问问他究竟是怎么把这条百年蛊虫给收服的。 ——————- 樊守大概一个小时后回来了,身后跟着阿泰和玲子,他们手里都提着行李包,一看就是要长久住在这了。不过两个人的表情有些怪怪的,眼睛也红红的。 樊守现在换了一套休闲的墨绿色西装,里面的立领衬衣扣子解开到了第三颗,直接露出了喉结和胸甲骨,看起来随意洒脱。 他见我一个人坐在餐桌上吃饭,不禁皱了皱眉头,“你到现在才吃饭?” “我刚起啊……”我有点心不在焉,目光越过他身后的阿泰和玲子,搜寻了半天,也没搜到老族长,有些疑惑,“守哥,老族长哪去了?他没跟你们一起来吗?” 哪知我只是随口一问,玲子就突然手一松,手里的行李包掉到了地上,随后捂住脸就开始哭了起来。 “玲子!”阿泰朝她喊了一声。 樊守也朝她看过去,皱了皱眉。 我觉得不对劲,怎么一提老族长,玲子就哭呢? 心里咯噔了一下,有种不好的预感。于是,我忙放下手里的筷子,走到樊守跟前,抬头问他,“老族长呢?” 樊守不敢看我,而是别过头,“他不愿跟我们回来,所以,一个人……” “不许骗我!”我算是发现了,每次樊守一想骗我的时候,就不敢朝我看。所以,我焦急的打断他欲瞒我的话。 他就垂下眸,深深叹了口气,“老族长他……他去世了。” 我一听这话,脑袋嗡一声响,空白了好一会,“什么?这怎么可能呢?我今早看到他的时候,他还好好的啊!” 脑海里涌现出老族长拿起长长的铜制烟斗在抽烟,随后朝我咧嘴笑的慈爱画面来,心就一阵阵的抽痛着。他怎么可能突然就去世了呢? “呜呜……师娘……”不等樊守回答我,玲子就冲过来,紧紧抱住我,将头埋在我的肩膀上,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我和阿泰哥回到小楼的时候,就发现老族长全身都是护身甲虫……被它们吃的只剩下白骨了!呜呜,都是樊瘸子干的,只有他能使唤那么多的护身蛊虫!师娘,我好难受……老族长人那么好,樊瘸子为什么要这么对他?” 又是樊瘸子!这可恶的老混蛋,怎么能这么残忍!吃别人的心续命还不够,还要到处这么伤人。再怎么说,老族长都是他的同乡,他怎么能下的去手啊? 他真的连条虫子都比不过! 想象到老族长被护身甲虫啃咬到只剩白骨的画面,我就心痛难耐,眼眶一热,跟着玲子大哭特哭起来。 樊守和阿泰静静的看着我和玲子哭了一会,樊守忍不住拉开玲子了,“老族长的仇,我一定给他报了。你们也别太难过,特别是碧落你,你可怀着孩子呢,身体本来就弱。” 一提到我怀孕的事情,我才忍住泪,伸手抚摸了肚子几下,不说话了。 心里其实还是很难受的。 “阿泰,你带着玲子吃点饭吧。”樊守扭头朝阿泰吩咐了一句。 阿泰就拿手背擦了擦眼角的泪,走过来拉着玲子去了餐桌那边吃饭。玲子一开始不吃,阿泰劝了她几句,她才老实的拿起筷子吃了饭。 这个点,那个保姆阿姨已经回房休息了,就门外还站着两个保镖。樊守打发他们也回去休息,然后就拉着我回到了楼上房间。 他一进来,站在屋内正中央的蛟蛟就朝他鞠了个躬,“主人!” 樊守上下打量了一下她,就朝它命令道:“去屋外守着。” 蛟蛟就二话不说,步伐僵硬的走到门口,拉开门就顺着门爬上了门上方的屋顶趴着,吱吱这会也在走廊屋顶的灯上趴着的,一看到蛟蛟过来,吓得飞进了屋子。却被樊守又给从窗户那边赶了出去。 我则看着门外趴在屋顶上的蛟蛟直咽惊愕的口水,这虫子就是虫子,即使用的是人的身体,居然也保留着虫子的习性,居然趴在屋顶,能一动不动。 它们一走,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只听樊守朝我认真道:“老婆,看来我们过不了几天清静日子了。” “守哥,我们在一起之后,一直没有过过清静日子,我不在乎的。只是,守哥,我们真的不该忍让樊瘸子他们了,他们简直太狠毒了,居然连老族长都不放过!下次还不知道要杀谁呢……”我气愤的道。 樊守走到沙发那边,一屁股坐下去,伸手搓了搓脑门的头发到脑后,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来,“我打算办好身份证,就和你去民政局把证给领了。然后,我就回大樊村那边找蛊术秘籍,等找到蛊术秘籍,一切都会结束了。” “可你找到,万一樊瘸子他们来争抢怎么办啊?”我担忧道。 与此同时,我也很感动他说的这句话,原来他这么着急的办身份证,就是想和我领证。估计他还记得我爸爸之前对他的要求。 “我樊守还怕他们不成?!再说,我活了这么久,还真没谁从我手里抢走过东西。”樊守不屑的一笑,眸里划过一丝冷冽的目光。 我第一次看到樊守的眼中有这样的目光,不禁心中不安起来。 他要是去找蛊术秘籍,就等于让那些逼迫他去拿秘籍的人奸计得逞。可不去找秘籍吧,他们只会用更多卑鄙的手段来逼迫樊守和我了。 “我需要和你一起去吗?”我问。 “你怀孕了,还是在家安心养胎。再说,我去大樊村也只是找找线索,不一定就能找到蛊术秘籍。”樊守抬起头扫了我一眼道。 我下意识的抚摸了小腹处,虽然我很想跟着樊守去,但身体不允许,我也只能作罢。 随后樊守说他累了,想先休息。于是从沙发那边起身,走到床边,结果一下在床头柜上看到了那块老爷子给我的传家宝玉坠。顿时惊愕的睁大双眼,大手一把将玉坠拿起来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我阿姆的玉坠,怎么会在这?” “我也不知道,是爷爷拿给我的,说是传家宝。蛟蛟说里面有什么石蛊虫,可我仔细看了,不觉的里面有虫子啊。”我对蛟蛟的话,还是半信半疑的。因为,我用肉眼是无论如何都没看到里面有虫子的。 樊守好似没听到我的话一样,伸手到嘴边,咬破一点手皮,挤出一滴血滴在了玉坠上。然后,神奇的事情发生了,血渐渐渗到玉坠里面,玉坠上那些本飘着的好看的飘翠,居然全动了起来!就像是一群鱼儿一样,在玉里游来游去,最后,和樊守渗进去的那滴血融合到一起,形成了新的形状,看起来很奇怪……居然都是线型的,好像是……是地图! “这不是大樊村附近的地形图吗?怎么会在玉坠里?”樊守见状,将玉坠凑到床头台灯这边仔细看了看道。 210,秘籍真相一 “大樊村地形图?”我走到樊守身边,看着玉里的形状,确实是很像地图,但我看不出来是不是大樊村附近的地形图,毕竟我对那边不熟。而且,每次要不是有樊守带着我在山里走,我恐怕早就在山里迷路了。 樊守点点头,伸手还指了指复杂纹路中的一条缺口,对我说道,“老婆你看,这里就是我们大樊村那条小河。” 手指又往上移了移,“这里就是我们的后山,再往后……咦,为什么中间那座山没有出现?” 说道最后,他自言自语的又把玉坠仔仔细细的看了几遍,眉头越拧越紧。 我知道他一定在思考什么问题,所以我也不说话打扰他。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左右,他突然睁大眼睛,恍然大悟的道:“我明白了!我终于明白了!” “守哥,你明白什么了?”我看到他这激动的样子,有些疑惑。 “老婆,我知道蛊术秘籍在哪了!哈哈哈,谁也没有我阿姆聪明。”樊守激动的大笑几声,然后就抱着我道,“看来,这几天我得好好准备一下了。” 他这样一说,我也明白过来了,“守哥,难不成这玉坠里的地形图就是你阿姆留下蛊术秘籍的地图?” “老婆真聪明,没错,这就是我阿姆留下的地形图。这玉坠以前里面是没有那些飘翠的,那些其实就是石蛊虫浮在表面。这下有了地图,我找起来就更方便。”樊守将玉坠放进床头柜的水杯里,然后倒上雄黄酒泡了起来,我知道,他这是在除蛊。 将玉坠放在杯中过了一夜,樊守才洗干净拿出来给我戴在脖子上,“戴上这块玉坠,你就别摘下来了。这可是我们郑家女主人的象征啊。以前我也是傻,我爷爷同意奶奶给我阿姆这块玉坠,不就是认可她吗?可我却一直以为爷爷讨厌我阿姆才对她那么冷漠的。” “守哥,过去的事情咱不要想了,以后我们好好照顾爷爷就好。”我劝道。 樊守一扫悲伤的表情,恢复以往那种阳光灿烂的笑容来,“还有宝宝。对了,我给咱伢子取了个好听的名字。” “什么名字?”我对他取的名字可不敢恭维。 “不管男女都叫郑晨。早晨的晨。”樊守的眸中浮现出一抹幸福的光泽来。 我姓陈他姓郑,他这不是有意在给孩子的名字里加上我的姓吗? 我满意的一笑,“这次名字取得不错。” “哈哈,那是,我可是想了很久的。”樊守笑道。 说话间就牵着我的手走出了房间,一打开门,我就想起蛟蛟来,忙抬头往屋顶一看,发现她还趴在那,不过是闭上眼睛,好像还没醒。 樊守顺着我的目光也看向了她,他就朝我道:“蛟蛟一般是白天休息,晚上活动。” “那她睡在这也不是事,万一被爷爷和魏姨看到多不好啊?”爷爷年纪那么大,还有魏姨可是个女的,万一看到这么蛟蛟这么诡异的睡姿,还不得吓死啊? 樊守估计一听有道理,就嘴里发出了清脆的几声咂舌声,顿时,蛟蛟就和被电击了身子一样,猛地一颤,然后睁开眼盯了我们几秒钟,就从上面爬了下来。真的是用手用脚从屋顶爬到我们脚下的! 如果看到是虫子爬,或许觉得有点恶心,可看到人像虫子那样爬,真的是让人有种毛骨悚然的恶寒感了。 所以,我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一步。 “蛟蛟,起来说话!”樊守拿脚跺了跺地。 蛟蛟就立马双手撑地,动作机械的起身了,“主人,女主人好。” “你这老虫子,还当这是旧社会啊?以后喊我们,就喊先生,太太就好了。还有有时间好好包养一下你的傀体,你看看这傀体身上,全都是脏泥垢,头发也脏的要死。”樊守一脸嫌弃的道。 这话我可觉得过了,忙拉了拉樊守的衣袖,“守哥,你这话婉转点,别伤了她的自尊心啊。” “她一条虫子,有什么自尊心。”樊守好笑的看着我道。 虽然它是条虫子,可现在不是在用人的傀体和我们交流么,我怎么都无法真的把它当成虫子。 可蛟蛟就真的是条虫子,根本不明白什么是自尊心,这会朝樊守鞠了个躬,面无表情的道:“是的,先生。” “找个客房去洗洗吧,回头别忘了收娃娃虫回来。”樊守简单交代了一下,就拉着我离开了。 而她也按照樊守的命令,去楼上找了一间客房洗澡了。 我和樊守下楼和老爷子、阿泰、玲子一起吃了顿早饭,樊守就开始忙活了。要去办身份证,定机票等。 身份证是加急的,所以,没几天就拿到手,然后老爷子就迫不及待的把他名下的所有财产都转到了樊守的名下,紧接着,樊守又和我领了结婚证。 领证回来的时候,老爷子还说要给我们办婚礼,我想着家里亲戚都没有了,而樊守又不想请郑民涛他们,而且,之前我和樊守也在大樊村办过婚礼,所以,我们就没有再办婚礼。 这样领证的第二天,也就是今天一大早,他就出发去大樊村找蛊术秘籍,阿泰自然跟着他一起。我和玲子留在了郑家老宅。 他们一走,玲子就来到我房间,和我说话。 问我,“师娘,你不觉的很奇怪吗?自从我们搬到了郑家老宅之后,活蛊人、汪洋、马七七他们,没有一个人来找我们麻烦的。” 我心想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他们都想樊守能够找到蛊术秘籍,所以,在樊守回到郑家的时候,他们都不再逼迫我们,而是暗中观察我们。我敢肯定,那天郑海燕在门口一定偷听到樊守说要找蛊术秘籍的话,然后透露给郑云凯他们。郑云凯知道了,马七七就一定知道,马七七知道了,活蛊人就知道了。而郑云凯也是汪洋的徒弟,那么汪洋也一定知道了。所有觊觎蛊术秘籍的人,都知道樊守要去找秘籍了,他们自然都安静下来,静静等待着他出发去找秘籍,然后尾随他…… 所以,樊守这趟去找秘籍,是很危险的。我真的很担心他,但是,奈何我怀着孕,根本就帮不了他什么忙。 “这没什么奇怪的。”我恹恹的回答了玲子一句。 玲子或许看我精神头不是很好,就识趣的说让我休息,她就离开了。 她一走,蛟蛟就从窗帘后面钻出来,也不说话,就站在我身后守着我。 天天和樊守在一起,他这突然走了,我感觉好孤独,躺在床上休息了一下,就感觉肚子里抽搐的一痛。我心下一慌,该不是孩子出了什么事情吧? 我忙坐起身,伸手要抚摸肚子,这时,蛟蛟的手比我快一步的放在我的肚皮上,轻轻的按压了一下,然后,我看到她手心里伸出好多黑色的触角,我吓了一跳,“蛟蛟你在干嘛?” “太太不要害怕,我在看看孩子有没有事。”她机械的回答了我一句。 我知道她对我没有恶意,所以,就放下心来。 只见她那些触角从我的肚皮上钻进我的肚子里,过了不到五秒钟,她“呃”的一声喊,随后就赶紧抬手,可触角却像是生生被割断了一半一样。剩下在手心的那些触角,就滴着绿色的汁液,随后颤抖着缩回到身体里去了。 缩回去之后,她往后退了好几步,才朝我看过来,“太太,您需要换食物了。” “换什么食物?”我忍不住好奇的问她。话音刚落,我肚子里又传来一阵抽痛。这次比上次还痛,让我背后都疼出汗来了。 “您要……” “咚咚……”蛟蛟刚要回答我,房间门被敲响了,“少奶奶,外面有叫王淑梅的女人来找你,老爷让我问问你,见还是不见?” 211,去苗寨 王淑梅要见我?她找我干嘛? 想起之前王淑梅帮我们的种种事情来,我果断的对门外喊道:“请她进来。” “好的。”门口随即响起了魏姨离开的脚步声。 她一走,蛟蛟就顺着墙爬到屋顶的水晶灯上趴着,不抬头看,真看不出来她在那。 每次看到她这样爬墙趴在屋顶处的样子,我就觉得别扭,生怕她从上面掉下来。 几分钟后,王淑梅被请进了我的房间。 她进来之后,目光在我身上打量了好一会,眼里露出惊艳之色。我也同样在打量她,发现她穿着得体的职业套裙,手里还提着一个女士公文包。 “快请坐!”我打量了她一会,就邀请她坐到屋子里的沙发上。 哪知她却并不坐,而是打开公文包,从里面拿出一张银行卡、护照本、飞机票等东西递给我,“这些都是樊守让我给你的。” 我接过她手里的这些东西,有点懵,“樊守让你给我这些东西做什么?” “他也没说什么原因,只让我瞒着郑民涛给你办这些。哦对了,他说有在你的手机里录了视频,告诉你原因。”王淑梅说道这,目光里浮上一点的羡慕之情看着我,“我相信,樊守这么做一定是为你着想。” 录了视频? 我赶忙放下手里的护照等物,拿起床头柜的手机就开始找视频相册看,果然看到一条昨晚录制的视频,我忙点开播放键。 只见樊守坐在书房沙发上的自拍视频缓缓播放,他沉默了好几秒钟,才垂眸叹了口气,“老婆,当你看到这个视频的时候,我估计已经乘飞机到了昆明了。你一定很疑惑,我为什么让王淑梅给你机票、护照和银行卡。其实,我这次去找蛊术秘籍只是个幌子,真正的目的,是将这些野心勃勃的混蛋们一网打尽。如果我赢了,自然会去找你。如果我输了,那么你出国了,事后汪洋他们也不会找到你。我希望你和孩子能够安全!另外,你和蛟蛟在一起,就不用担心孩子出生反噬你,因为,蛟蛟知道怎么帮你……老婆,我不太会说好话,但这一次,我真的要对你说句肉麻的话,我爱你!” 话说到这,视频里的樊守抬起了长睫眼眸,目光里闪现出晶莹的水色来,想说什么,张开嘴,最终还是合上了,视频至此结束。 我看到这,整个人一晃,跌坐在沙发上了,“樊守你这混蛋,又一次瞒我!呜呜……” 我要气死了,他总是做这么危险的事情!我就说他怎么明知道有这些人觊觎蛊术秘籍,他还去找呢,原来他是想和他们同归于尽! 心里也一点点泛着痛。 “郑守……我就猜到你会这么做!” 王淑梅深深的叹了口气,随即走到我身边,伸手拍着我的后背,安慰道,“碧落,你别哭了。坚强点,记住你还怀着孕呢!你就是不为自己想,也该为孩子想想。” 王淑梅这话一出,我的心就更痛了,紧紧捏着手机,我另只手抚摸着自己的小腹处,“他明知道我怀孕了,马上就要生孩子了,他怎么还能去冒险呢?” “你们身边太多虎视眈眈的人了,他要是不去把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赶走,不但是你们,我们都没有安生日子可过。”王淑梅说到这,收回拍我后背的手,声音落寞下来。 我觉得不对劲,停止哭泣,朝她看过去,只见她身子缓缓坐在我身边的沙发上,低下头,将脸埋进了染成棕色的长发里哭泣。 她怎么好好的也哭了? “王小姐?”这会明明该是我难受的,她怎么跟着哭了呢? “碧落……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贱啊?嫁给大自己二十多岁的老男人,并且这个老男人还是我初恋的父亲。”王淑梅落寞的说道。 等等,初恋?樊守和王淑梅是初恋?我怎么一直没听樊守提过啊? 如果真是初恋,他们这算是早恋了。 不过这会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啊? “王小姐,实不相瞒,我以前是好奇你为什么会嫁给郑民涛。” 王淑梅听到我这话,从茶几上抽出一张纸,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告诉我道:“我是被逼的。当时樊守被他的母亲送到大樊村之后,郑民涛就被赶出了郑家,他之前和我爸关系不错,所以,我爸就收留他暂时在我们家住……可没想到,他居然对我下了蛊……还是情蛊……我被迫和他在一起了。我父亲得知后,想要赶他出我家,结果,看到我中蛊那么痛苦,不得不求他回来,按照他的要求,将我嫁给了他。不久后,郑守的母亲回来了,找他报仇,他杀了她,可自己也中了什么血蛊,不能再养蛊。但是我肚子里一直有他的情蛊,必须经常和他在一起,不然我就会死……本来我以为这辈子就这样完了,没想到,郑守回来了,还找我。我感觉自己的希望也回来了……谁知道他开口就是为了让我帮他从汪洋手中救出你来。我当时真的好难受,好嫉妒你……” 说到这,她伸手将头发掖到耳后,扭头看着我又道,“所以,后来你们搬到我家拆迁区的地方住后,我第一时间赶过去了,目的就是想看看你究竟长什么样,怎么会把郑守的心夺了的。当我看到你之后……我输得心服口服了,你不但长得漂亮,更重要的是性格很温柔,心底地也善良。” 我被她这么一夸,有些不好意思了,“王小姐,你人也很好啊。每次都在帮我们。” “我其实只是在帮郑守而已。”王淑梅朝我微微一笑。 她不是很美,但笑起来,有种很舒服的感觉。可惜,却被郑民涛那混蛋给欺负了。 “对了,你现在身上还有情蛊吗?” “多亏了郑守,他放话给郑民涛,让他知道他要去什么大樊村找蛊术秘籍,郑民涛就暂时将我身体里的情蛊给取了出来。今天也偷偷跟着郑守去了昆明。”王淑梅道。 郑民涛也去了? 天啊,他们这岂不是都去了大樊村?樊守岂不是更危险了! “碧落啊,你赶紧收拾东西吧?我送你去机场。”王淑梅随后擦了擦脸上的眼泪,打起精神朝我催促道。 可我一想到离开之后,有可能再也见不到樊守了,心里就一阵阵抽痛。 所以犹豫不决。 王淑梅就各种劝说我,劝了好久,连老爷子都担心我了,敲门问我有没有事,怎么和王淑梅聊这么久。 显然他也是知道王淑梅和樊守之前的事情。 我本来打算隐瞒老爷子,说没事的。结果王淑梅直接告诉老爷子樊守的计划,老爷子一听这话,居然一脸平静的道:“我猜他就会这么做!他这样安排不错,没有后顾之忧。” 连爷爷都这么说了,我就没辙了,只失落的坐在沙发上叹气。 王淑梅就催促我收拾行李,跟她一块走。爷爷却让王淑梅离开,说他会找人送我去机场。王淑梅就只好告辞了。 她一走,爷爷就朝我道:“虽然阿守这安排没错,不过这个地点可不太好,他送你去欧洲那边的话,万一你生孩子时,在洋毛子那的医院,他们看到蛊胎出生的那些诡事,肯定会研究你们母子的,到时候,你们在国外,我想救都救不到。” “爷爷,你说的是,那么,我就不走了吧!”我忙顺他的话说。 “走是必须要走的,不然,万一阿守他有个不测……我不能失去孙子之后,再失去重孙子啊!这样吧,我得把你们母子送到我战友那去比较妥当!”老爷子白眉一挑,眼前一亮的道。 “您战友在哪?”我好奇的问道。 爷爷都这么老了,他的战友,岁数自然也不可能小了。活不活着都说不定…… “我战友在贵州苗寨,对蛊胎也有所了解,你去那边,我才安心。不过他岁数可也不小了,你去了之后,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可能会累点。”老爷子担忧的看着我说道。 “贵州……”这不是离大樊村不远了吗?大樊村在四川、贵州、云南三省交接的一个小山村里,我无论在哪个省,都感觉离樊守近了!所以,我忙道,“好,就去那!我不怕吃苦!” 212,坡寨龙阿爹一 三天后,我和蛟蛟才来到了贵州西江附近的一个苗族寨子里,这里的人,叫这个寨子为“坡寨”。因为山路太难走,所以,我上山的路,大多都是蛟蛟背着我爬的。中途还在山上露宿了两夜,一夜是在山洞里,一夜是在水上的船上。 船是我们租当地人的,结果,我一觉睡醒时,行李包被翻得乱七八糟,钱和手机什么的都被偷走了。在破船上,我郁闷极了。要不是蛟蛟在,我真的要绝望了。好在,蛟蛟虽然是条虫子,但对游泳很在行。随后跳到水中,推着船前行,终于到了坡寨的栈桥这边。 这会看到木制栈桥岸边的石碑上,刻着两个“坡寨”的篆体字后,我激动的好哭了! “蛟蛟,我们终于到了!”我朝水中的蛟蛟激动道。 蛟蛟不会笑,所以僵着一张脸将船推到栈桥上,让我上了岸,她才爬上来。 她一爬上来,身上的水哗啦啦往栈桥的地上落,可她一点都不在意。我打量了她的傀体一眼,发现她傀体的皮肤泡的褶皱了,我不禁问了句,“蛟蛟,你不疼吗?” 下意识的从兜里拿出纸巾给她擦着脸上的水渍,她依旧目光直直的、面目表情的看着我道,“傀体不会痛。” “那你呢?”我很好奇虫子有没有痛觉。 “不知道什么是痛。”她机械的回答我道。 我就提醒她道,“就是上次你伸出触角进我肚子,然后你的触角被咬了一半,你缩回去了。那时候被咬的时候,你是什么感觉?” 她盯着我好一会,没有说话。 “哎,我也是,你只是一条虫子而已。”怎么可能知道什么是感觉呢? 我不想再耽搁时间了,就提着手里的行李包,往岸上走去。 这时天色渐暮,血色残阳洒在山坡上,将山半腰那的几座吊脚小木楼笼罩起来,有着阴森和血腥的恐怖感。 我紧紧捏住包的把手,心里说不上来的沉重。这就是我未来要住好几个月的地方,也是我未来孩子出生的地方了。希望这几个月能安然无恙,也希望樊守能够脱险。 “太太,山路不好走,需要我背你吗?”蛟蛟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随着她声音传来的,还有她鞋里脚踩水的声音。 我想想放下包,对她命令道:“坐下。” 她几乎毫不犹豫的就一屁股坐在满是黄土的路上了,裤子上沾满了黄泥灰。 而我则蹲下,替她把脚上满是水的马丁靴脱了,将里面的水倒光,又拧了拧,才让她穿上。 “这座山不算高,路不难走,我就不用你背了。”她之前在水里游了那么久,早该累了。我怎么忍心再让它劳累呢? 虽然她只是条虫子,没有感情和感觉,可我是人啊,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对她已经产生了感情,不舍得她受累。 蛟蛟就爬起来,然后跺了跺脚,“没水声了。” “把水倒了,可不就没水声了么!你虽然活了百年,可有些事情,你好像还不怎么懂,以后,你遇到什么不懂的问题,就来问我。”我认真道。 蛟蛟看着我好半天,让我都不自在了,她才来了句,“你和我以前的主人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了,我们都不是一个人啊!”这虫子好单纯。 我伸手摸了摸她的湿发,然后,拎起包就往山上走去。 走到寨子的入口时,天已经渐渐黑了。其实,寨子的入口就是铺上了石头台阶而已。 走到第一栋吊脚楼门口时,门口正好有一家人坐在长桌上吃饭。他们这很传统,吃饭都是用的芭蕉叶盛着的,每个人的桌边,还放着烤糊掉的竹子,竹子中间挖着一个小孔,小孔里正好放得下一把勺子,我就看到有个没牙的老阿爹在用勺子舀里面的虫子在吃。不用说,那虫子就是竹蛆了。 要是以前我一定看的反胃,可现在,看到他们吃,我都饿的肚子咕咕响,也想过去吃一口…… 他们见我和蛟蛟边走边看他们,他们就互相看了看,用当地方言说着什么,老阿爹还对我指指点点的。 我见状,忙走过去打招呼,“各位乡亲们大家好,请问一下,你们知道龙爹在哪住吗?” 爷爷说过,他的战友在寨子里叫龙爹。其实,他就是以前帮助他们打仗的苗兵。 这吃饭的一家人听到我的话后,都几乎同一时间停住了动作,一个个望向我,眼神有些怪。 难道他们不知道? “就是龙爹,大概八九十岁吧!”我再次问道。 他们这下回过神来,一个个手都抖了起来。其中老阿爹朝我瞪着眼,伸手说着土话挥着手,好像是让我走。 但我不确信他是赶我走,就赶紧又问道:“您知道吗?我找他有事!” “丫头,你快点离开这。我们这没有什么龙爹!”吃饭中的一个中年男的,朝我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说道。 听口气很不友好。 “怎么可能呢?我爷爷说,龙爹就住在坡寨的。难道他去世了吗?”我不信,好不容易来了,怎么可以说走就走呢? 哪知我刚说出去世两个字,他们一家人就和见鬼了似得,连饭碗都不敢拿了,连忙跑进了屋子。 “老阿爹……”我喊都没喊住。 他们进屋后,就砰的一声把门关上了。 看到这,我只好无奈的继续往寨子里走。心里也是满腹的疑惑,这个龙爹到底住在哪?活没活着啊?怎么这家人谈起他,反应这么大呢? 随后我和蛟蛟又路过几家人,问他们龙爹的住处,没想到,他们一个个都和寨子第一家人的反应一样,要么是赶我们走,要么就是砰的一声把门关上,理都不理我们。 我这下彻底的疑惑了,这寨子的人究竟是怎么了?对这个龙爹这样避讳呢? 这个寨子不大,总共不到二十户,我挨家挨户的把门敲遍了,也没得到龙爹家的住处,难不成,龙爹真的去世了? 敲完最后一家的门,天色已经黑了,这个寨子里没有通电,所以,天一黑,四周黑漆漆的,而且山里还传来各种怪叫声,慎人的慌。 “蛟蛟,我看我们可能是找不到龙爹了。”我们来到寨子里中间的打谷场,坐在石磨上后,我朝蛟蛟无奈道。 如果不是身边还有蛟蛟,我真的崩溃了。 钱和手机被偷了,根本没法打电话问爷爷,离开又没钱…… “可老爷子说在这,而且,我还闻到了蛊虫的味道。”蛟蛟说道。 “蛊虫的味道?”我闻言,眼前一亮,“那你能知道是从哪边传过来的吗?” 虽然爷爷没说龙爹会不会养蛊,但说过他对蛊胎有了解,既然知道蛊胎,那么他或多或少的知道蛊术,知道蛊术,就一定会养蛊! 只要他养蛊,蛟蛟寻着蛊虫的味道,就一定能找到他了! 蛟蛟在黑暗中道:“知道。” 说话间,手好像指了指山顶处,“在那!” 她身上往山顶那边指的时候,一直跟着我们,在天空盘旋的吱吱以为指的是它,扑腾着翅膀飞到我肩膀上来,吱吱吱的叫着,想要朝我要血喝。蛟蛟或许是嫌它吵了,伸手一把捏住它,朝它警告道:“不许吵,太太现在都没东西吃,你叫唤什么!” 她这么一说,吱吱吱就真的不敢叫了。我发现了,吱吱很怕蛟蛟。 可我这个时候很为难,如果蛊虫的味道从山顶飘过来,那么就意味着,我要抹黑去爬山! 我怀着孩子,爬着爬着要是摔下来怎么办? “蛟蛟,你先爬上去看看,如果找到龙爹,就带他一起来接我。”我朝蛟蛟吩咐道。 蛟蛟道:“先生说,不让我离开你超过三十步的。” “你怎么死脑筋呢?这不是没办法吗?再说,有吱吱陪着我,没什么大问题的。”我急道。 蛟蛟却并不听劝,“太太,我可以背你上山……” “可大晚上,你看不见。” “我可以用触角探路。”她道。 她还有这功能? 我又突然想起吱吱可以喷火的事情来,完全可以把吱吱当灯啊! 这样一想,我就同意了她的提议。不然晚上在这呆着也不是个事。 随后蛟蛟就背着我上了山,吱吱在前面喷火引路。费了好大的劲,我们才到了山顶。只见山顶有间很小的山石屋子,屋顶盖得还不是瓦片,而是茅草。吱吱围着屋子在空中喷火围绕了两圈,大致让我看清了这屋子的形状和结构。说实话,这要是龙爹的住处,我真的不是吃一点苦了…… “有人在吗?” 因为没看到屋内有灯光,所以,我不确定里面有没有人,就喊了一声。 “太太别动!”就在这时,蛟蛟突然拉住我的手,不让我靠近屋子。 她这一声喊过后,我脚下就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就像是……就像是虫子翻涌时传来的声音,并且我脚底也有蠕动感! “啊……什么东西?”我忙往脚下看去。 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见。 “是护身甲虫的幼虫……” 213,坡寨龙阿爹二 护身甲虫的幼虫? 我脑海里浮现出樊雅脸上那些黑色的虫子翻涌的画面来,顿时肉麻的收回脚,往后退了好几步。在露出一点白的台阶处站稳之后,就感觉不到虫子蠕动的感觉了。 “不对啊,如果是护身甲虫的话,为什么它们不往我的身体里钻啊?”我后知后觉道。 蛟蛟解释道:“太太,那是因为你肚子里的血胎子是蛊胎,一般的蛊物,包括我在内,都是怕他的。” 我想起了之前我养的小花蜘蛛,在遇到更强大的蛊物时,就蜷缩起来,不敢动的画面。那是我养的第一只蛊虫,当时汪洋还告诉我,蛊虫和人一样,都是欺软怕硬的,比它们强大的蛊虫,它们都会躲着。看来,我肚子里的宝宝是蛊胎,比它们这些虫子要高级的多,所以它们本能的害怕他,都躲着他。 “这样说来,我不用担心蛊虫害我了?”我有些窃喜。 “是的。”蛟蛟说话间,还站在原处,她那里可是还有很多的护身甲虫的幼虫。那些护身甲虫的幼虫估计也怕她,所以,也没有钻进她的身体里。 “可这里好像没有人啊,难道龙爹不在这吗?”我再次打量了屋子一眼,确定没看到任何人影之后,我很疑惑。 如果这里没人住的话,这些护身甲虫的幼虫是哪来的呢? 蛟蛟没说话,站在那里好像一尊雕塑。她毕竟是一条虫子,不能替我做抉择。 “龙阿爹!您究竟在不在这里啊?我是南京郑家的媳妇,爷爷让我来找你帮忙,收留我一下!”我再次喊了一声。 喊完还是没人回应,只有几只鸟被吱吱吓到,从树枝上噗通飞起传出声,吱吱发现它们,就追了上去烧它们,出气去了。它饿了一天,早就憋着一肚子气。 吱吱飞走后,周围不但黑漆漆的了,还静悄悄的,特别的诡异。 我站的时间久了,肚子开始一阵阵的泛着痛,我知道是宝宝又饿了。一阵痛过后,我就感觉身子发虚,身体里涌上来燥热的感觉,整个人就烦躁起来,“不管这里有没有人,今晚我们都住进去!” 我火了,就捂住肚子往屋里进。却被蛟蛟一把拉住胳膊,“太太,我先去看看。” 被她拉住胳膊这一下,我无名火涌了上来,伸手一把拂开她,“不许碰我!” 我是吼出这句话的,吼完我把自己弄的愣了一下,我这是怎么了?怎么好好的居然朝蛟蛟吼了起来? 本以为蛟蛟被我吼了会很生气的,结果,虫子就是虫子,根本不知道生气,只说自己下次不会了。然后就往地上一趴,整个人就和虫子一样,往屋里快速爬过去。一开始是爬的门,可头撞了几下没撞开,从门下的缝隙又进不去,她就爬向黑洞洞的窗户那边,拱了几下,我听到塑料纸被捅破那种声音,紧接着她的身子慢慢钻进了屋里。 我有点紧张,不知道蛟蛟进去后能遇到什么情况,毕竟这里可是有护身甲虫的幼虫啊! 我以前只是在活蛊人的身上看到护身甲虫的幼虫,这次真的搞不明白,这地上怎么也好好的有护身甲虫的幼虫呢? 还好是我怀了蛊胎,护身甲虫怕我,要是没有蛊胎,这会我早就尸骨不存了。 希望那些普通村民不要没事跑过来,不然准送死!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屋子里的门从里面打开了,传来沉重的木门被推动的声音。 我赶忙眯着眼睛往屋子里那边看去,渐渐的,我模模糊糊间看到了蛟蛟的身影出现在门内,“蛟蛟?” “太太,里面除了有个黑蚕茧以外,没有其他东西。算是安全。”这时,里面传来蛟蛟的声音。 果然是蛟蛟! 她这么说,我松了口气,就赶紧的走进去。 走过去的过程中,我脚下还被什么东西嗝到,但并没有把我嗝到,就是脚歪了一下。也不太严重。 等走进屋子里之后,发现里面一股的虫子腥味。别说是蛟蛟能闻到味,这会我也闻到了! “蛟蛟有办法把灯点上吗?”我摸索着向前道。 要是以往,蛟蛟肯定来扶我了,就是刚才我莫名其妙吼了她一下,让她不敢扶我了。 我有些讨厌刚才的自己。 “我试试。”蛟蛟说了句,然后就听到她在屋子里走动的声音,不一会,她拿来一根蜡烛递给我,“没有找到点火的东西,只有这半根蜡烛。” 我见状,就朝外面大声喊了句,“吱吱,别闹了,赶紧回来!” 吱吱在我的声音喊出十几秒钟后,就从外面飞进屋里。不过我只听到它的叫声,并没有看见它吐火。 于是我命令它吐火,把蜡烛点着了。这会屋子里才渐渐亮堂起来。 随着烛火的照射,我环顾了屋子一眼,发现这山石屋子虽然小,但是,也有一个房间、一个堂屋的,我现在就站在堂屋正中位置,堂屋里有一张破方桌,桌子下面是几张竹椅,桌子上还放着瓦罐,像是专门养蛊的那种瓦罐,只是,底下有火烧的黑灰,说明里面的蛊虫被烧了吃掉了。 蛟蛟看到这瓦罐,忙退的好远,分明是觉得害怕了。毕竟,她也是一条蛊虫。 看到同类被烧烧吃了,她避讳是很自然的。 “里面烧的是腹蛊虫。” 蛟蛟见我看她,她声音微弱的说了句。 蛟蛟就是傀腹蛊虫,这里面的虫子确实是她的同类! “放心吧,我不会吃你的。”我安慰道。 和蛟蛟这样的虫子说话,必须简单明了,不然她很多时候都听不懂。 她这句话自然是听明白了,忙朝我跪地道谢。 虫子就是虫子,其实以她现在的本事,完全可以不用怕我们的。但她遇到能降得住她的人,就特别害怕,也不知道试着反抗或使坏。和她交往,要比和人交往简单的多。 “你刚才说的黑蚕茧在哪?”我问她。 黑蚕茧之前樊守用过,那也是一种蛊虫,刚才听到蛟蛟说的时候,我就在思考一个问题,黑蚕茧里会不会有人? 蛟蛟指了指用一块碎花布做遮挡的门口处,对我道:“在那个房间的床底下。” 我赶忙一只手拿着蜡烛,一只手掀开门帘走了进去,房间很小,但里面有张不算小的陈旧木头床,屋内散发着一股子血腥味,闻到这样的味道,我就呼吸急促,热血沸腾,有种饥饿感袭来。而且肚子里也开始传来一阵阵的抽痛,好像是宝宝也不安稳了。 我记得汪洋说过,蛊胎后期的孕期反应,就是嗜血暴躁的。我努力的克制了一下对鲜血的渴望,蹲下身,掀开了床单。果然在床底下看到了一团黑色的蚕茧,只是这蚕茧不长,目测不到一米六。 “这屋子的主人,不会在这蚕茧里吧?” 我放下床单,推测道。 “太太,里面是女的。”蛟蛟朝我提醒道。 女的? 我拿起蜡烛在屋子里到处翻找了一圈,也没看到有女人的东西,大多是老头穿的民族服衣服和破布鞋。 拿起一条裤子看了看,这老头的个子不高啊!里面应该不是女的,而是这屋子的老头,估计蛟蛟弄错了。 “蛟蛟,你能知道这里面的人多久能破茧而出吗?”我问道。 蛟蛟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爬到床底下后,伸手往蚕茧上一放,随后见她缩回手,手心里的触角也进了她的傀体,“里面的人身上皮肉还没恢复,估计还有个十来天才能恢复好。” 十来天啊! 那岂不是正好?我可以暂时先住在这了! “谁在里面?!”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抹苍老的男音。 吓我一跳,难不成这屋子的主人回来了?那这床底下的是谁啊? “是先生……”蛟蛟却突然爬起来,就要往外走去。 还没等我弄明白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外面又传来了一抹熟悉的醇厚男音,“居然不怕护身甲虫的幼虫,可见也是个会蛊术的人!大家小心点!” 听到这抹声音,我惊得手里的蜡烛一下就掉到了地上。 214,坡寨龙阿爹三 这明明就是樊守的声音,他怎么在这呢? “先生,是我们!”不等我开口,蛟蛟已经自报家门了。 “蛟蛟?!”屋外随后想起了樊守诧异的声音,紧接着是他急促的脚步声。 随后,堂屋那边泛出亮光来,像是手电筒的光线。 我见状,激动的跑了出去,正好我一跑到堂屋的位置,他也从外面进来了。我俩的目光不期而遇,他看着我一脸的惊讶,“怎么真的是你们?我不是让你出国了吗?现在怎么会出现在这?” 他说话间,脚步也不停,几步走到我面前,那起手上的手电筒就往我身上照了一圈,估计是想看看我有没有事。 “是爷爷说国外不安全,让我来找他的战友龙爹。”我回答他的时候,也在打量他,看到他左边的胳膊上帮着纱布,我心猛地一揪,“你受伤了?” 樊守忙顺着我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胳膊,随即无所谓的道:“这点伤根本没事。不过,爷爷让你过来,恐怕是知道我会成功!这老家伙还挺会算。”说完还嘿嘿的笑了。 听他这话,好像是爷爷知道樊守在龙阿爹这,故意让我来见他的。 不过,樊守这家伙又瞒我! “你还好意思笑,又瞒我!你说说你,说好再也不骗我,还要好好照顾我们母子的……”说到他的坏处,我眼泪又忍不住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可结果呢……真懒得再理你了!” 虽然还是挺生他的气,但看到他平安出现我眼前,我悬着的心,也落回原处,所以,松了口气。 就在我和樊守交谈的时候,我发现从屋外又进来两个人,一个是佝偻背,穿着名族服饰的矮个老头;一个则是穿着长袖T恤和牛仔裤的阿泰了。 他们俩个一进来,老头目光一直盯着蛟蛟在打量,而阿泰则环顾整个屋子,似乎在找玲子。 “老婆,你别生气了,这次我不是好好的吗?再说,你放心吧,事情已经解决了。从此以后,再也没人打扰我们了。”樊守朝我讨好的笑道。 我这在生气,他倒是笑的挺开心,我火不打一处来,别过头不要理他。 他就搂着我哄了起来,“好了好了,老婆我错了,以后再不瞒你。” “鬼才信你!”我假装生气,其实他搂住我这一刻,我心就软了。 毕竟我担心了他好久,得知他现在没事了,我真的好欣慰。 “咳咳……”这会那一直不说话的老头咳嗽了一声。 樊守就往那边看了一眼,我也回过神,推开樊守往那边看过去。 只见老头哆哆嗦嗦的走进来,到处翻找,终于找到两根新的蜡烛递给樊守,“阿守啊,把蜡烛给点上,我这老眼没个灯,啥也看不清。” “这位就是龙阿爹吗?”我这会打量着老头朝樊守问道。 樊守从兜里拿出打火机,把蜡烛点上,屋内顿时亮堂起来。樊守回答我道:“对,他就是龙阿爹,是我爷爷的老战友了。这次我能够活着从八十二窟洞走出来,也是多亏了龙阿爹。” “果然是龙阿爹啊!龙阿爹你好!”我礼貌的朝龙阿爹打了声招呼。 龙阿爹眯着浑浊的老眼扫了我一眼,最后目光盯在我的肚皮上,浮现出一抹兴奋的光泽,可转瞬即逝,“你怀了血胎子吧?” 这个龙爹眼神不蛮好的吗?一下就看出我怀了血胎子了! 我刚要回答他,樊守抢先一步道:“是的。龙阿爹,我这次来找你帮忙找八十二窟的同时,也想请你告诉我怎么解除蛊胎出生时,孩子反噬母体的方法。” 八十二窟是什么地方?我已经听樊守说了两次了,但现在樊守正向龙爹请教救我的方法,所以,我并不敢插嘴。 龙爹仰头斜眼看着樊守好一会,随即伸出枯瘦如柴的手拍了拍樊守结实的肩膀,“伢子,听我老头一句劝,这蛊胎啊,留不得!不然害人害己。” 他这话一出,我心里莫名生了一团火,手紧紧捏拳,脑海里闪过一个婴儿睁大眼睛的画面,嘴巴一张一合,他好像在说:“要帮就帮,不帮拉倒,凭什么劝我们打掉孩子!” “呃……” 明明是脑中那个孩子在说话,怎么我会张口就说出来了?! 我说完捂住嘴,惊愕的看向龙爹。 龙爹眯了眯眸,皱纹密布的眼中浮现出了凶狠的光泽,却没说话。 “碧落,你怎么了?”樊守诧异的望着我。 我这才回过神,“刚才……” 我刚要解释,脑海里又传来一抹声音,“谁也别想伤害我的孩子!谁伤害,我就和谁拼命!” 呃…… 我居然又把脑子里传来的那抹声音说出去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心里好害怕,有种鬼上身的恐怖感袭来,我惊恐的望着樊守,伸手拽住他的胳膊,“守哥,好奇怪,有些话不是我想说的。” 樊守睁大长睫俊眸,直直盯着我的眼睛,看了许久,就是没出声。 “她是被蛊胎迷惑心智了,这蛊胎可魔性的很。” 龙爹深叹口气,随即朝樊守劝道,“这血胎子已经有了意识了,恐怕打不掉了。我们说话什么的,他也能听到。你们以后说话都小心点吧!另外,千万记住,不要让你的婆娘喝到处子血。不然这血胎子出生就是魔了。” 樊守闻言,一脸担忧,随即点点头,“晓得了。不过龙爹,你还是要帮帮我婆娘啊!我不能让她死了。” 龙爹摇摇头,“不是我不帮你,是这个血胎子反噬是天性,我这没法帮忙……” 他这一说,我心里燃起来的希望瞬间又破灭了,难道孩子和我注定只能活一个吗? 我倒是不怕死,可我怕死后,樊守他怎么办? 担忧的望着樊守,这个时候,他也看向我,目光复杂,“难道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了吗?” “也不是没有,只是,比较难。”龙爹叹了口气说道。 他这话一出,无疑让我和樊守都重燃希望的看向他,樊守焦急的问,“你这不是有办法吗?有什么好难不难的,只要能救我老婆,再难我都要试一试!” 心里一暖,樊守对我真的是很好。 龙爹眯了眯眼,看着蛟蛟道:“百年的傀腹蛊虫加上百年的娃娃虫,混合熬成一缸汤汁,一天喝一碗,血胎子的营养够了,出生的时候,就不会需要母亲的血来补充了。” 蛟蛟听到这话,身子往后退了数步,直到撞到墙壁上为止。 墙壁上因为是石灰粉的,所以,她这么一撞,墙皮脱落下来一些,石灰粉落了她一脸,看起来好狼狈,她的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太太,你说过的不吃我!” 我心里一紧,看到她这个样子,我又怎么忍心吃她? “我死也不会伤害蛟蛟的!”我朝龙爹吼道,“我不要你帮忙救我了,我们要走了!” 说话间,我拉起樊守的手腕就要往外走。 可我拉扯了一下,没把他拉动,我心一寒,目光顺着他的手臂,慢慢攀上他俊朗的脸颊,此时,在烛火的映照下,他的表情变得阴沉,“樊守,你不会是真的信这老头子的话吧?” 樊守扫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眼蛟蛟。蛟蛟被他这么一看,身子猛地一软,瘫软跌坐在地。紧接着,我看到她嘴巴张开,几条触角开始从嘴里钻出来,不一会,半条腹蛊虫的黑黝黝发亮的身体,就从嘴里钻了出来! “啊……” 我从没见过这么大的一条傀腹蛊虫,我不禁吓得后背出汗了。这就是蛟蛟的真身吧?它好像要逃走! 龙爹见状,双手在堂屋的一个大缸里抹了一下,随即兴奋的道:“哈哈,百年的傀腹蛊虫……捉住它!一定不能让它跑了!” 他这个样子,让我想起之前桌上那个瓦罐里的傀腹蛊虫的残渣来,这个龙阿爹估计和汪洋一样,特别喜欢吃傀腹蛊虫吧? 215,坡寨龙阿爹四 龙爹看起来老,但身手很是灵活。一下扑过去,就抓住了蛟蛟从嘴里钻出来的身子。蛟蛟那尖尖的嘴就想要往他的手臂上钻,但是,却因为他手上抹得那些黄色的雄黄粉末,弄得它一靠近,就赶紧的缩回身子了。 龙爹看到它害怕,兴奋不已,双手使劲一拽,硬生生的将蛟蛟从傀体里拽出来,“哈哈哈,我捉住它了!” 蛟蛟被捉出来的时候,尾巴那里还滴着血,黑色的像一条成人手臂那么大的身躯,不停地左右勾起摆动着,试图从龙爹的魔爪里逃出来。 龙爹却不以理会,抓住它就打算往装着雄黄的大缸里扔去。 我知道雄黄对于虫子来说意味着什么! 见蛟蛟身体扭动的越来越剧烈,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放开它!” 我挣脱出樊守的大掌,使劲全身的力气,往龙爹的手腕处拍打了一下。 龙爹手一抖,蛟蛟就和泥鳅一样,从他的手里滑落掉地,然后往地下一钻,随即无影无踪了! 因为地是山上那种黄泥的地,所以,蛟蛟这么一钻才能钻进去,如果是水泥地就惨了。看到它逃掉了,我重重的松了口气。 “你真是蠢!没有了百年傀腹蛊虫,你等死吧!”龙爹见状,揉了揉被我刚才拍痛的手腕,朝我怒骂了一句。 如果我活着,就要吃掉蛟蛟的话,我绝对是办不到的。 所以,我不后悔刚才放蛟蛟逃。 “龙爹,我婆娘心善,她不会吃那条百年傀腹蛊虫的。”樊守朝龙爹问道,“还有没有别的办法?” “还有个屁办法!”龙爹爆了句粗口,然后就拍了拍手上刚才沾的蛟蛟身上的粘液,一掀房间的布帘,就走了进去。 进去后,他就没再出来。而我看了一眼蛟蛟之前寄生的傀体,发现傀体瞬间就化成了一滩血肉,血肉中间,还有一些白骨和黑色的头发、衣物等。 看到这,我惊愕的道:“这身体毁了,蛟蛟怎么办啊?” “师娘,它是条傀腹蛊虫,随便找个人在钻就行了。现在你该担心的不是它,而是这附近的村民,要是他们被钻了,你可不是在做善事了。”阿泰朝我淡淡的来了一句,话中带着一点的责备。 我发现,这次和阿泰见面,他对我很冷漠。 “阿泰,别胡说。蛟蛟虽然是一条傀腹蛊虫,但有自己的想法,不会随便钻活人的身体的。”樊守朝阿泰呵斥了一句。阿泰就不说话了。 其实,我很舍不得蛟蛟。它是一条好虫子!心里有些难受,所以,我没说话。 屋内沉默了一会,樊守就看到桌上我的行李包,就拉开拉链,从里面翻找了一圈,翻到了一瓶像是竹蛆大小的那些娃娃虫幼虫,递给了阿泰,让他去厨房炖给我喝,生怕我身体扛不住。 说实话,这几天,我也只能吃这些东西,正常的人类食物,我几乎吃了就吐。只有吃娃娃虫的幼虫不会有反应。 阿泰就老老实实的去了外面临时搭建的厨房帮我炖娃娃虫去了。 等他出去后,樊守又扶着我坐在了椅子上,然后单膝一屈,抬起我的脚,将裤腿往上撸了一段,看了看脚脖子处,惊喜道:“果然和我猜想的一样,怀了蛊胎,其实你可以自行解掉尸蛊毒了。” 他这么一说,我也往脚腕处一看,发现前两天还发黑的脚腕,已经恢复如初,没有一点黑色的印记了,我不禁惊奇起来,“守哥这到底怎么回事啊?之前不是说,必须要找到蛊术秘籍,从那上面才能找到方法替我解毒吗?现在怎么不药而愈了?” “那都是汪洋骗我们的幌子!现在汪洋已经和郑民涛、马七七、樊瘸子都被我引到八十二窟出不来了,那么我也就没什么好顾虑的了。”樊守放下我的脚,起身拖过我身边的椅子坐下,朝我又道,“其实,汪洋才是安排陈玉莲到我们身边的幕后主使者,目的就是想要陈玉莲将蛊毒过到你身上,然后好逼我去找蛊术秘籍,为他所用。” “你怎么知道是汪洋?”我吃惊的问道。 真没想到,搞来搞去,还是汪洋在幕后搞鬼。 “是樊雅说的。”樊守提到樊雅的名字时,眼里划过一丝异样的神色,随即,长睫微转,目光往房间那边看去。 “樊雅怎么会告诉你这些?还有,樊雅人呢?”我隐隐觉出不对劲来。 樊守指了指房间的床底下,“她为了从樊瘸子和汪洋的手里救我,受伤严重,活不活得下去还是个未知数。” 他的眸中浮上愧疚之色。 这一点让我心里升出一些酸意来,“守哥,这几天你回到大樊村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你从头到尾的告诉我吧。” 我觉得这几天樊守一定发生了不少的事情。 樊守也不瞒我,随后一五一十的把这几天发生的事情告诉我了。 原来,他早在一个星期前就开始布置引诱汪洋他们进陷阱的事情了。他知道他的爷爷之前在川蜀那一带打过仗,认识很多当地的民兵。所以,他就让爷爷帮忙联系他的老战友,问问在大樊村那附近有没有有进无出的山洞或自然溶洞的地方,别说,他爷爷就联系到了龙阿爹的外孙,外孙又找到龙阿爹,两个老战友联系上之后,爷爷从龙阿爹口中得知一处有八十二个洞窟的溶洞在大樊村附近,当年很少有人进去,但凡有人进去,也是有进无回。于是,那个地方的入口就被大石头堵住了。 樊守得知这个地方后,就假装进入那里面寻蛊术秘籍,将汪洋他们这些心怀不轨的人引到了里面。结果,到了中间位置的时候,樊守他们都迷路了。他们被困在里面两天,樊瘸子见樊守并没有找到蛊术秘籍,于是心生歹念,要杀了樊守,关键时刻,是樊雅用身体护住了樊守。并且告诉了樊瘸子真相,说出自己其实是汪洋设计害死的,让他不要再被汪洋蛊惑。 樊瘸子得知真相后,就和汪洋斗起来。 原来,汪洋之前操控了樊雅,樊雅并不是樊瘸子弄成活蛊人的,而是汪洋! 在汪洋和樊瘸子对打的过程中,樊守看到了龙阿爹放进来的引路蛊虫,于是,抱着樊雅偷偷离开了八十二窟,并且用大石头堵住了洞口。 回到龙爹家之后,樊守就用黑蚕茧将樊雅包裹起来疗伤。并且在疗伤前,除掉了她身上的那些护身幼虫。 听完他说完,我目光一想房间那边,“原来那黑蚕茧是樊雅在里面……” “嗯。她救了我,而且我看到她被汪洋控制的时候,懂事不少。所以,想着还是救救她吧,也算是还她一个恩情。”樊守怕我吃醋,忙解释道。 我闻言,心里释怀不少,问他其他问题,“那么蛊术秘籍究竟在哪呢?” 樊守指了指我脖子上带着的那块玉坠,“你知道的。” 我伸手摸了摸脖子上的玉坠,“原来真的有蛊术秘籍啊,那樊守,你准备去取吗?” 樊守没回答我,只是看着房间那边出神。 不一会,龙爹掀开帘子走了出来,一脸无奈的朝樊守说道:“阿守,如果你真的想救你婆娘,可你婆娘又不想吃百年傀腹蛊虫的话,还有个办法可行。” “什么办法?”樊守来了精神。 “找到蛊术秘籍,那里面应该是有专门对付蛊胎反噬的法子。以前我们村寨的蛊女练成活蛊人之后,生了蛊胎,自己却一点事情没有。我还特意问过她方法,她只说简单的方法,就是吃百年傀腹蛊虫和百年娃娃虫。复杂的方法,蛊术秘籍上有写。”龙爹道。 樊守闻言,看龙爹的眼神就变得警惕起来,龙爹或许感觉到他这目光不对劲了,忙伸手捋了捋他那稀少却很长的白胡子,傲然的道:“我可不在乎蛊术秘籍,只是想帮你们两口子而已。至于你们去不去找蛊术秘籍,就是你们的事情了。” 龙爹说完这些,又走回了房间。 他一进去,樊守就沉默下来,似乎在思考着究竟去不去找秘籍。 他思考的时候,我从来就不打扰他,这会也是。 过了一会,樊守问我:“老婆,你说我去不去找?” 216,我是吸血怪一 他将这个问题推给我,我真不知道怎么回答他了。 想到这些歹人都为了蛊术秘籍费尽心机、不择手段的,恐怕樊守要是找到了蛊术秘籍,不定还会招来什么祸! 想了好一会,我朝他认真道:“守哥,如果蛊术秘籍找到了,那些对蛊术秘籍有心的人,一定会不择手段要弄到手。没弄到手还好,弄到手了,这个世界还不定乱成什么样子!所以,我觉得你还是不要找秘籍了。至于我……” 我走到身边,将头靠在他结实的肩膀上,笑道:“我呀,其实在得知自己怀孕的那一刻,就选择了死亡。我知道,就我这样的身体,要么和孩子一起死,要么就是我自己死……可现在我觉得自己赚到了,因为啊,宝宝可以活着了。所以,我好高兴的。” 我说的是实在话,怀孕之后,我最担心的事情,不是自己的安危,也不是樊守的安危,而是孩子的安危。 有时候,虽然我的脾气或莫名其妙的暴躁,但是,大多时候,我都是快乐幸福的。 能和樊守在一起,被他宠爱被他呵护这么久,我已经觉得足够了! “你这个呆瓜。”樊守听到我这话,伸出略带薄茧的大掌抚摸着我的脸,好半天,才又道,“你,我要顾及;孩子,我要顾及;这些不会蛊术的人,我也要顾及。” “守哥,我担心你。他们都太狡猾了,你太直。我怕你……”我怕你真的斗不过他们。 虽然汪洋和樊瘸子他们三个恶人被引进了八十二窟洞,可我敢肯定,他们一定还会逃出来的。 “邪不胜正!”樊守将我搂进怀里抱了一会,朝我道:“老婆,有些事情,恐怕已经迫在眉睫了。我要去做了。而你,这段时间,好好在这养身体。” “你打算去做什么?”我怎么觉得他话里有话呢? “一些必须要做的事情。”樊守扫了一眼房间的门帘处,说话似乎有些顾虑,所以我也没追问下去。 “师娘,汤做好了,你趁热喝吧。” 就在我和樊守沉默下来是时候,阿泰走进屋,端了一碗熬好的娃娃虫汤给我。我肚子里早就饿的咕噜咕噜乱叫了,所以,在阿泰端汤过来的时候,我接到手里就喝了起来。一口气喝完,还不饱,问有没有了。阿泰尴尬的说,只熬了一碗。 樊守就问我是不是还饿着? 我怕他担心,因为我知道,我的娃娃虫已经吃完了,他就是想给我弄,这么晚也不方便了。所以忙说不是还饿,而是怕还有一碗,那样我就喝不下去了。 樊守这才舒了口气。 随后,樊守他们随便吃了点饭,就问龙爹还有没有别的住处,很明显,龙阿爹的家,我们这么多人根本住不下。 龙阿爹就告诉我们,山下的坡寨最后一家,是他外孙家,家里倒是有些地方住,但他外孙有些小气,不是自己家人,根本不让住。 樊守就说给他钱什么的。龙阿爹考虑了一下,就领着我们往山下的寨子走去。 离开的时候,我回头看了看龙阿爹的家,心里有些失落。来的时候,我是和蛟蛟一起来的,现在走了,她却不再跟着我了。 因为山路实在不好走,樊守怕我摔倒动了胎气,所以,就像以前我们在大樊村那样,背着我往山下走的。 到了龙阿爹的外孙家门口,龙阿爹敲门说:“龙龙,快起来开门。” 结果敲了好几声没人开门,龙阿爹就气的踹门了,“臭小子,你家公来了,还不开门?” “死老头子,这大晚上的你不怕摔断腿啊,从山上跑下来找什么死啊?”龙爹踹门了,二楼处才响起一抹不耐烦的男音,听声音不算太大。 这会灯也点着了,只见灯光渐渐从二楼往下落,直到走到大门口,灯光顺着门缝洒了出来。 龙爹的外孙打开门时,一下惊到了,“我阿姆咧!这么多人,老头子,你带旅游团来啦?” “别胡说了。这时我战友的孙子和孙媳,还有他的徒弟。你找两家屋子让他们住。”龙爹白了他一眼,然后就往里进。 哪知龙龙却挡住他,“哎哎……老头子,你往哪进呢?这你战友的孙子孙媳,关我什么事啊,住我家干嘛,住别的地方去!” 说话间,连他外公一块往外赶。 我这才在樊守的后面伸出头看向他,发现他长得瘦瘦小小的,看起来和我个头差不多高,长相和这里的苗族人长得差不多,都是脸不大,眼睛挺大的,鼻孔翻翻着。 我见他赶我们走,心里有些失望,这龙爹看起来还算肯帮人,他这个外孙怎么就这样不近人情呢? 樊守随后让阿泰从钱包里拿出一千块钱递给他,他两眼放光,这才让我们进了屋子。 樊守就扶着我要进他家的房间休息,他却拦在门口,说什么一千块只能是让一个人住的,我们三个人至少三千什么的。 简直就是个财迷! 樊守对钱不怎么在乎,所以,让阿泰又拿了两千给他。他贪婪的接过钱,就让我们住下了。 龙爹则回到山上住去了,我们劝他天黑别上去了,可他却说:“我要是不上去住,明天龙龙这房子准被村民烧了。” “为什么啊?”我不解的问道。 龙爹没有回答我,就已经走出龙龙家了。 樊守就朝我说道:“不是所有的苗族村寨都喜欢巫蛊师。有些地方的苗寨,把巫蛊师当成瘟神,认为看到他们就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所以,并不让巫蛊师靠近他们的住处。” “这位大老板说的是啊!我们这寨子里,就我家公是巫蛊师,所以,谁看到他都讨厌。附带我也被讨厌,我房子都不让建在寨子中间位置,只让我建这么偏僻的地方!还有啊,我因为家公是巫蛊师,我连婆娘都娶不到!”他说到这,目光死死的盯在我身上,一脸羡慕的又道,“没当看着人家小伙带着漂亮婆娘,我都羡慕死了。” 樊守见他看我,很不爽的鼻哼了一句,“就你这财迷的样子,就算你家公不是巫蛊师,你也找不着婆娘。” “哎,你这个人是在咒我是不是?”龙龙朝他气的鼻翼直扩,樊守懒得理他,扶着我进房间,坐在了床上之后,龙龙居然跟着进去,说什么不让我们俩住一个房间,因为怕他以后会倒霉什么的。 樊守根本不听他的,还把他推出屋外,再一把关上门。气的他直嚷嚷,随后,也不知道是不是被阿泰给用蛊物吓到了,反正他是“啊”的一声喊,蹭蹭就响起了上楼的声音。 “老婆。你在这休息一会,我去给你打盆水擦擦脸。”樊守见我躺下后,朝我说了句,就出去了。 他一出去,我就实在忍不下去了,伸手轻轻揉着肚子。因为我肚子里的宝宝太不安稳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我没让他吃饱的原因,现在我肚子里一阵阵的传来抽搐的疼痛。 樊守出去后十几分钟后才端着木盆回来,给我擦脸什么的,擦了一半,他手一顿,“你的脸色怎么这样白?老婆,你没事吧?” 其实这会肚子还在痛,可我强挤出一抹笑容来,“没有啊,挺好的。就是有点困。” 樊守这才舒了口气,松开紧拧的眉头,“那你赶紧休息,我去找阿泰商量点事情。” “好。”我实在也虚弱的没力气睁开眼了,所以,就躺下,闭着眼睛休息。 其实,肚子疼的厉害,我根本就睡不着。这种时候,我就特别想蛟蛟。因为,她在的时候,会抚摸我的肚子,用触角像按摩一样的安抚着里面的宝宝。很快我的肚子就会不痛…… 可现在…… 哎,也不知道蛟蛟脱离傀体后,会不会有事。 后来痛着痛着,我居然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天已经亮了。樊守正坐在床边清理自己胳膊上的伤口,自己换着纱布和药。 我看到他扔下来的纱布上沾着血,顿时心跳加速,脑袋嗡一声响,什么理智都没有了,爬起来,就抓住樊守的胳膊伤口处,不断的往嘴里吸血! “呃……碧落,你怎么了?”樊守想推我,可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后,却不动了。 他任凭我吸血。可我吸了几口之后,就推开他,往地上猛地呕起血来,嘴巴胃里都火辣辣的痛着,就仿佛喝了刺激性的毒药一样。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217,我是吸血怪二 吐完,我就感到头晕眼花,随即整个人就昏迷了过去。 黑暗中,我觉得好冷,冷的我实在受不住,睁开了眼睛。只见,我自己躺在了一个大澡盆里,澡盆里满是红色的液体,像是血,但没有血腥味,有的是一种怪怪的香味。 “老婆,你总算醒了!” 就在我往澡盆里看的时候,樊守温热的大手,敷在了我的肩膀上,轻轻的晃荡了我一下。 我回过神,朝他看过去,发现他俊朗的脸庞上,浮现出憔悴的神色。眼圈黑黑的,唇瓣也发了白。 我记得我吸了他胳膊上的血,紧接着就呕吐,吐完就昏迷了。可现在怎么会在澡盆里呢? “我怎么在这?”我问道。 说完我发现我的喉咙已经沙哑了。 樊守朝我舒展了眉头说道:“你怀的是蛊胎,有嗜血反应。恰巧我的血液是百毒不侵的血液,所以,你误吸了我的血后,就被我的血液灼伤了自己昏迷过去。我就乘机用了血燕草的汁给你泡澡,减轻了身上的蛊性。” 樊守简单的解释了一下,解除了我的疑惑,“减少了我身上的蛊性,那么我是不是就不会再想喝血了?” “暂时不会了。”樊守回答我时,目光并不再看我。 而这时,我忍不住打了个颤,“好冷。” 樊守就把我从澡盆里抱出来,包上我的睡袍,送到床上躺着去了。 现在我才发现,天已经亮了。樊守肯定是一夜未睡的照顾我…… 樊守随后和阿泰将那澡盆的水倒了之后,就过来扶我去堂屋里吃早餐。看着桌上正常的早餐,我有些反胃。但怕樊守担心,还是把他端来的粥给喝了。 喝完,樊守表情就轻松不少。 我们刚放下碗筷,门外就闪进来一抹黑影,我们赶忙都往门口看去,只见头戴着一顶破旧斗笠,身穿破旧民族服的矮个男人朝我们走了过来。 “谁啊?”阿泰歪着头,想要看看来人是谁。 “他是龙阿爹。”樊守淡淡的回了阿泰一句。 果然,随后来人将头上戴的斗笠拽了下来,龙爹那张皱纹密布,长胡子的老脸就露了出来。他的目光在我们身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樊守的身上,朝他道:“阿守,你快点和我去看看黑蚕茧。” 黑蚕茧?樊雅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吗? “怎么了?”樊守皱了皱浓眉,纳闷的问道。 “你去了就知道了。”龙爹显然不想和樊守多解释。 说完,他又将斗笠戴上了。 昨天听樊守说过,说坡寨的人很讨厌巫蛊师,估计,就是因为如此,所以,龙阿爹就会戴着斗笠穿梭在寨子里吧。 樊守赶忙起身,跟着他要出去。 “等等,我也去看看吧!”我也想看看樊雅的黑蚕茧出了什么问题。 阿泰这会闻言,也赶紧要跟过去。 结果龙阿爹却转头朝我们说道:“阿守一个人跟我们来就行了。” 丢下这句话,就头也不回的往外面走出去了。樊守跟着走到门口处之后,想起什么似得,吩咐阿泰道:“好好照顾你师娘。” 阿泰点点头,他才目光温和的扫了我一眼,随即就追着龙阿爹走了。 他们一走,阿泰就抓了抓头,自语道:“该不会是黑蚕茧破了吧?难道,阿雅要出来了?不可能啊,她那么重的伤,至少也要十天半个月的……” 樊雅要出来了?突然好想跟过去看看…… “阿泰,不如我们也跟着去看看?”我朝阿泰讨好的看过去。 阿泰这会一边收拾碗筷,一边道:“师娘,你还是别过去了,龙爹说让师傅一个人过去,肯定是有原因的。” 阿泰最听樊守的话了,从来都不会违背他的命令。见他这么说,我也就打消了跟过去看看的念头了。 随后,我要帮阿泰收拾碗筷,他怎么都不肯,说什么我要是动了胎气,樊守一定会骂死他的。 看他这也不让我干,那也不让我干的,我很是无聊,就突然想起来龙爹的外孙来,“对了阿泰,龙龙呢?” “估计还在楼上睡觉吧。之前我在楼下喊了他几次,他都没理我们,所以,我们才擅作主张的自己做饭了。”阿泰回了我一句。 我闻言,走到门口处,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已经太阳高挂了,没有十点,九点是有了。这龙龙也太能睡了吧? 不知道为什么,我想起了昨晚他在门口像是被什么东西吓到了一样,蹭蹭上楼的事情来。 “阿泰,你昨晚拿蛊吓龙龙了?” “没啊。”阿泰疑惑的回答道。 我闻言,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忙朝楼梯上走去。 等走到了楼上,发现二楼的一间屋子敞开着门,地上还有泥土拖出来的痕迹。 不禁有些纳闷,“龙龙?” 顺着泥土拖出来的痕迹,我走到了敞开着的房间门口,往里面看过去,一见到里面的情形,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呃……龙龙……” 只见龙龙躺在地上,背后脊椎的地方鼓出一条很长的包,本来人的脊椎那里是凹进去的,这会却凸起来了。在我喊龙龙的名字时,那凸起的地方还呈s型扭动了一下! 我顿觉的不妙,不敢擅自闯进去,而是下了楼,把阿泰喊了上来。 阿泰手里抓了一把雄黄粉末,一步步,小心翼翼的上了楼。我则也害怕的跟在他身后。 到了龙龙的房间,我才发现刚才明明打开的门,现在居然是关上的! 阿泰走到门口,轻轻敲了几下门,“龙龙,你在屋吗?” 本以为得不到龙龙的回答,哪知,里面突然传来脚步声,紧接着门被人从里面拉开了,“干嘛呀?” 看到龙龙一脸不耐烦的模样出现在门中时,我整个人都懵了,“你……你怎么好好的?” 我刚才分明看到他背后的脊椎骨鼓起来的,而且他还倒地昏迷不醒的啊。 “这叫什么话,我睡个懒觉难不成还能死?”龙龙不高兴的白了我一眼道。 阿泰见状,把手里的雄黄粉末放回裤兜里去了,然后将手背到身后拍了拍,才朝龙龙不好意思道:“我师娘是好意,想问你睡好了没有,我们做好早饭了,让你下去吃饭。” 龙龙闻言,这才释怀,伸手抓了抓乱糟糟的头发道:“我这还没洗脸刷牙呢,你们先下楼,我回头收拾一下就下去吃饭。” 他说完这句话就把门给砰一声,又关上了。 我见他好端端的,心想难道是我刚才看错了?怀蛊胎还会产生幻觉吗? “哎呀师娘,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啊,这龙龙不是好好的吗?”阿泰这会走过来,朝我不满的说道。 “我刚才是真的看到他背后好像有东西在游动……” “我特意看了他后背,根本就没东西鼓出来,估计你是眼花了。”阿泰道。 这下被他说的我也不确定了。 于是,我就没说话。 “快去瞧瞧啊,河里飘来了个好看的男的!”就在这时,楼下传来一个女孩惊叹声。 我闻言,往楼下扫了一眼。只见几个穿着苗族民族服饰的小姑娘,统统往前方一条长满芦苇的小河那边跑去。 我站的高,所以,隐隐看到一个白色的身影,在小河的中央往下飘去,一个在河边石头上洗衣服的女孩,拿着竹竿子拦住他继续往下飘。这会,她正扭着头朝跑过来的几个少女,大喊着,“快来帮帮我,我快拦不住了。” 她这一喊,那些女孩就跑得更快了。等她们跑过去之后,就帮着拿竹竿的女孩,将那个白衣服的男的给勾到岸边了,在七手八脚的将人给拉到了岸边的洗衣石头上。一个个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也是苗族女孩的胆子大,要我看到飘着一具尸体,怎么也不敢靠近的。还敢拿竹竿捞?! “他……他还有心跳!应该还活着的……怎么办啊?”就在这时,一个少女惊道。 其他女孩都不知道该怎么办,都摇摇头,我见状,再也看不下去了,就朝阿泰道:“我们去救救那个男的吧!” “好!”阿泰赞同道。 于是,我两就赶紧的下楼去了河边,阿泰过去后,就扒拉了两个挡在男人身边的女孩道:“让我看看吧。” 结果他一扒开女孩们,看清那个男人的脸,就吓得往后踉跄的倒退了一步,大惊失色,“他……他怎么会在这?不是在八十二窟洞吗?” 八十二窟洞?难不成,这个男的是…… 我忙走过去,也往男的那脸上看去,一下就看到一张被水泡的发白发皱的熟悉脸庞! 是汪洋! 就在我惊愕的时候,一个女孩突然惨叫起来,“啊……我的手!” 218,烧不死的汪洋 听到那女孩的尖叫声,我们循声看过去,只见她刚才拉汪洋胳膊的手,瞬间肿起来,像个发面包子一样!手指甲也已经变成了紫黑色,一看就是被汪洋身上的某种毒物咬了。而她痛的不敢碰那只手,现在正满地打滚,嘶喊出声。 其他几个女孩见状,吓得满脸苍白,却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一副手足无措的惊慌样子。 “阿泰,快救她!”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喊阿泰救这个少女。 “姑娘,你千万别动!”阿泰这会已经从兜里拿出来一个小瓷瓶,然后拽开上面的木塞,往那个女孩的手上倒去,很快瓶口里淌出碧绿色的汁液,味道很臭。 倒上之后,女孩肿起发紫黑的手,瞬间就变成了青色,就和青蛙身上的颜色差不多。女孩也估计不痛了,所以,这会停止嘶喊,在其他女孩的帮助下,从地上站起来了。 “你们是从哪来的?”那个受伤的女孩起身后,看了一眼我,再将目光转向阿泰。 阿泰这会穿的不是民族服,而是长袖条纹的T恤和牛仔裤。我则穿的是长袖的蕾丝边睡衣,一看我们就不是本地人。 阿泰就说是来旅游的。那几个少女互相看了一眼,都露出怀疑的表情。但也都没再问。 我这会则蹲下身,看着汪洋,不敢轻易碰他,怕他身上的护身蛊虫来咬我。看到他鼻翼轻微的扩张着,我就知道他还活着。 “这位是你们的朋友吗?”一个女孩凑过来问了我们一句。 “是的。” “不是!” 我和阿泰同时回答道,但回答的却不一样。 这又引起了几个少女的疑惑,互相又看了看,沉默了。 阿泰这会就告诉那个中毒的女孩,“你得赶紧回家,找罗罗草的汁敷手,内服雄黄酒,几天后,估计就能消肿了。” 那女孩听后,就赶紧点头道谢,随后被俩个同伴扶走了。只是临走的时候,还往地上躺着的汪洋担忧的看过去,她其中一个同伴就说:“没事啊,他们的朋友不是在这嘛!” 她这话一出,那个女孩就不再说什么了,随即几个少女就离开了。 “这个汪洋也真是神奇的很啊,怎么会身体不沉到水底呢?”那几个少女走了之后,阿泰蹲下身,拿起一根树枝就戳了戳汪洋的身体,想看个究竟。 可他的树枝一戳过去,上边就缠裹过来一层护身甲虫的幼虫! 吓得阿泰连忙将树枝给扔了,“啊呀我的天勒,不是吧,汪洋也成了虫人了?我说他怎么会不沉下去呢,原来是他身上有虫子帮他托着浮在水上啊!可是,他是怎么从八十二窟洞跑出来的呢?” 阿泰问的这个问题,也正是我疑惑不解的事情。 我目光移到汪洋被水泡的发白的脸上,不禁佩服他的顽强生命力来,不管处境怎么危险,他好像总能脱险。这一点,和樊守还真像。 “不管他是怎么跑出来的,现在可是个好机会,我去找来柴油,倒在这个魔头身上,把他给烧成灰,也算是为民除害了!”阿泰这会猛地起身,就要往龙龙家走去。 我忙喊住他,“阿泰,他还活着呢,你这可是谋杀啊!” “他杀得人还少吗?先不说阿珠和阿珠的阿爹,就说大樊村之前一半的村民,那可都是他害死的呀!再接着就是陈玉莲,以及陈玉莲招来的黑水蛭害死的那些住客……还有一些我们不知道的人,可都是被这魔头害死的!师娘啊,这个时候你可不能心软。”阿泰并不听我劝,反倒是朝我气愤的反驳了一句。 他说的没错,汪洋确实害死了很多人…… 见我不说话,阿泰又道,“师娘,师傅胳膊上的伤就是汪洋偷袭的。要不是樊雅拼死保护我们,我和师傅真的早死在八十二窟洞里了。他也算是你的杀夫仇人了,你要是救他,真就是……” 后面他的话没说出来,但我也明白他的意思了。如果我这样还救汪洋,就是傻了。 想起大樊村那些无辜惨死的人,以及被黑水蛭害死的那些住客。我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起身就往龙龙家走去。 我不救,也不管阿泰怎么做。就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吧! “师娘,你……?”和阿泰擦肩而过的时候,阿泰疑惑的问了我一声。 我低下头,将脸埋在长发里,淡淡的道:“我累了,回去休息。” 阿泰不算笨,明白我的意思了。连忙嘴角一扯,露出一抹憨憨的笑容来,“那师娘赶紧回去休息吧,这交给我了!” 我其实很想回头看看汪洋的,但是,这个时候,我忍住了,我怕我一回头,又不忍心了。毕竟认识一场。 随后我回到了龙龙家,阿泰则问龙龙家哪里有柴油,龙龙说以前好像有,但不知道放哪了。 阿泰认为他是不舍得给他柴油,就骂了他一句小气,随后到处找了一圈,真没在他家找到柴油,倒是找到了几坛子的黄酒,顾不得多说,抱起酒就去了河边。之后又陆陆续续的将剩下的酒抱走,又抱了一些柴禾过去。 龙龙见状,走到我跟前,不解的问我,“太……大姐,他这是要干什么去啊?” 大姐?!这龙龙真不会说话! “我叫陈碧落。你可以叫我碧落。”我朝他自我介绍道。 他这才哦了一声,然后喊了一声,“碧落,那你朋友把我酒抱走是干嘛去啊?” “事后他会给你酒钱的。”我认为他是心痛他的酒。 没什么心情再和他多说什么,我就回到了房间,把门关上了。 坐在床边,脑海里总浮现出汪洋教我养蛊的那些事情来。汪洋这个人…… 我不是圣母,明知道他如果还活着,一定会伤害更多的人,所以,我并不能劝说自己去阻止阿泰,救汪洋。 大概过了半个多小时,我实在是坐不住了,就打开门往外走去,这时却见龙龙慌慌张张的从门外走进来,他一看到我,就道:“原来你徒弟是去拿酒烧人啊!” 听他这话,我就知道阿泰是已经在烧汪洋了…… 我收回了往外走的步伐,转身往房间去。这时,龙龙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你快去阻止你徒弟吧,他是烧不死那个人的,只能把他身上的虫子烧死,那些虫子可是训练出有意识的虫子了!” “有意识的虫子?”我疑惑的望着他。 他是怎么知道汪洋训练的虫子是有意识的虫子?难道龙龙也是巫蛊师? “对,就是有意识的虫子,知道痛的虫子!快让你徒弟住手吧!”龙龙声音有些焦急了。 没想到龙龙还这么有同情心。 听到他这话,我其实还有点犹豫,结果,龙龙拉起我的胳膊就往外走去。 我被他拉到河边的时候,阿泰正在往汪洋的身上加着柴火,而汪洋已经被大火吞噬,只是身上好像糊了一层黑黑的硬壳。 “这特么什么情况,汪洋这魔头身上哪来这么多虫子啊?!”阿泰见状,郁闷骂了一句,随即,伸手来擦额头的汗水。 我闻言,仔细看着汪洋那边,发现,但凡他身上暴露出来的皮肤上面,都开始裹住一层层的黑色护身甲虫幼虫!它们有些被火烧的不安的蠕动着,可即使这样,它们都不肯从汪洋身上离开,而是依旧死死的护着他! “快救救它们!”龙龙拉扯了我一下衣服说道。 我这才回过神来,对着阿泰喊道:“别烧了!” “师娘,你怎么又来了?”阿泰听到我的声音,扭过头诧异的朝我看过来,然而,就在这时,我看到火光一闪,汪洋的身体猛地从火中站起来了。 我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汪洋?!” “陈碧落,算你还有点良心!” 219,黑蚕茧的血虫 汪洋居然从火里起来了,而且还一步步从火中走出来,他每走一步,身上的护身甲虫的幼虫就脱落掉地一层。即使这样,汪洋却像是浑然不觉一样,目光从始至终的看向我,眼里浮现出复杂的情愫来。 此时他的脸上的护身甲虫幼虫慢慢脱落下来,脸也渐渐露出来,不过,却没有像樊雅他们那样,虫子一脱落,脸就是血肉模糊的。他的脸,好好的,只是有些虫子的粘液粘在上面。 他朝我一步步走过来的,步伐还有些发虚。 我随着他靠近,其实很紧张,这会朝他强装镇定的看过去,“你想干嘛?” 我现在可不怕蛊虫!他用蛊可是对付不了我的。我在心里自我安慰。 “陈碧落,你到底是不想我死的,对不对?”汪洋走到离我三四步距离的时候,就止住了步伐,朝我勾起唇角,不答反问的道。 此时阳光很烈,照在他身上,我第一次看他看的这么清晰。他黑色幽深的眼眸里,闪现的是一种很复杂的情愫,我看不懂。 他这个人,估计是任何人都无法琢磨透的。 “不是。我只是……”我想照实说我不是不想他死,而是不想他身上那些可怜的虫子被烧死而已。因为龙龙说,那些虫子有意识。 但是,我的话还没说完,就看到阿泰举起一把匕首,悄悄朝汪洋走近了。我的心提了起来,阿泰哪里是汪洋的对手啊! 就在阿泰走近,将匕首使劲往汪洋的背后戳过去的一瞬间,汪洋眼睛猛地睁大,幽深的眸里闪现出一抹阴狠的凶光,紧接着,就是他伸手一把掐住了阿泰的脖子,“找死!” “呃……” 阿泰被他这么一掐,手里的匕首还是继续往他的背上捅去。但是,汪洋身子闪了一下,所以,匕首只在汪洋的胳膊上划了一下。划过去之后,汪洋的血顺着伤口冒了出来。阿泰的匕首也突然脱落掉地,发出一声脆响。 “汪洋……你不得好死……”阿泰的匕首掉地之后,就伸手来掰扯汪洋掐他脖子的手。 我这时看到汪洋掐阿泰脖子的那只被水泡的发白的手上,爬来数条很细的小碧色蛇往阿泰的衣领钻去! 我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所以,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伸手一把将汪洋使劲的一推。也许是他刚醒,身子力气没恢复。又或许是不备我突然的一推,所以,他居然被我推的踉跄后退了好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而我顾不得他什么表情,冲到倒地打滚的阿泰那边去了,“阿泰你别动,我给你把碧蛇蛊拽出来!” 我这么一喊,阿泰就痛苦的咬着牙,手紧紧抓着地上的泥土,身子保持不动。 我就伸手拽开他的衣服,就从他胸口处,抓起那两条小碧蛇蛊狠狠的扔到地上,使劲的给踩死了。 在我踩蛇的过程中,阿泰也在龙龙的帮助下,找到了口袋里的解毒药水,涂在被蛇蛊咬过的伤口处,顺便把剩下的药水喝了。 “龙龙,快扶阿泰离开这!”我这会扫了阿泰他们一眼,就赶紧目光警惕的望着汪洋。 汪洋此时弓着身子,手捂住受伤的胳膊,朝我嘴角噙着笑,死死盯着我。 他目光极其冷,让我不禁打了个冷颤。好在我听到龙龙扶着阿泰离开的脚步声越来越小,心里安稳了一些。 “陈碧落,你还没有回到我呢!”汪洋声音有些虚弱了。 回答他什么? 我想了想,顿时明白了,朝他干脆利落的回答道:“我不是舍不得你死,而是舍不得你身上的那些有意识的蛊虫死!” 本以为汪洋听到我这话,会气的要杀我,结果他却哈哈的笑了起来。 虽然是笑,可我却感受不到他笑容中的一点温暖的感觉,反倒是有种凄凉的感觉。 他该不是疯了吧? 怎么一直笑,也不说话? 见他笑的忘我,我就乘机往后倒退着步伐。结果刚退了三步不到,他就一把伸手抓住我的胳膊,“在你的眼里,我的命连虫子都比不过!哈哈哈……你是对任何人都可以善良,唯独对我不会有一点怜悯之心!为什么?” 他这话可问的好了! “我对一个杀人无数的恶魔,怎么会有怜悯之心?汪洋,以前我一直都以为你会变好。但直到得知你是安排陈玉莲在我身边的幕后主使者之后,我再也不相信你会改变了!你活着,只会害死更多人,所以,根本不值得别人对你怜悯!”我伸手一把拂开他捏我手臂的手,“总有一天,你会得到报应的!” 说完这句话,我就利落的转身,快速的离开这里。 我可不想被他再趁机伤害到,他这个人坏起来,是六亲不认的主! 也许是他的身体在水里泡了时间久了,又被大火灼伤了,所以,没追我。我安全的跑到了龙龙家,然后关键的关上门。可还是不放心的从门缝往外看,真的没看到汪洋追过来,我才放心的拍了拍自己的胸口处。 “碧落,你看什么呢?” 这时我耳边突然传来龙龙的声音,他几乎是贴在我耳边喊我的。吓了我一跳,忙往边上退了一步,“你干嘛呢?” “我看你从门缝往外看,我就是好奇。” “你傻啊,当然是看看汪洋追没追来啦!我好不容易脱险的好吗?”我朝他没好气的道。 总觉得这龙龙好像有点缺心眼。 “哦,他应该不会有力气追上来了。身上的血好像被什么蛊虫吸的不多了。”龙龙被我骂了,居然也不生气,还一脸平淡的和我解释道。 我有些好奇,“龙龙,你是巫蛊师吗?” “不是。”龙龙机械的摇摇头。 “那你怎么知道这么多的?”我更加疑惑了。 他就朝我张大嘴,睁大眼睛好半天没说出一句话来。 “你为什么不回答我?”我追问。 “天要下雨了,我要把楼上的窗户关上。”龙龙说话间,就要转身去楼上。 我一把抓住他,他就赶忙低下头,“碧落,你别问我这么多问题,我现在不能告诉你。不然,我就会……不能说!不能说的!” 看他这欲言又止的模样,还有点可爱,我也就不忍心逼问他了,毕竟谁还没个秘密呀。 “我不问你这些了,阿泰怎么样了?”我松开他的胳膊。 他才敢抬起头,指了指一楼阿泰暂居的房间,“他及时喝了解毒的药水,所以不会死了。只是现在昏迷过去了。” 听他这么一说,我重重的吁了口气。随即,上楼站在阳台处看向河边,那里除了阿泰烧的那些柴火还在冒烟以外,别无其他。汪洋人早不知道去了哪里了。 我真的很担心他又要作恶…… “碧落,碧落,阿泰的手机响了,你快来看看!”就在这时,楼下传来龙龙的呼喊声。 我忙下了楼,从他的手里接过阿泰的手机,一看来电显示是“师傅”两个字,顿时知道是樊守打过来的了,急忙接了电话,我还没开口,樊守就在那边焦急道:“阿泰,快点带一些我上次调的那些除蛊药粉。” 我一听这话,心一紧,“守哥,阿泰被汪洋的毒蛇蛊咬伤了,现在正昏迷中,没法给你送除蛊的药粉。” “老婆?”樊守一听我声音,疑惑了一下,随后又赶紧问道,“汪洋?!我没听错吧?你刚才提到了汪洋?” 我就赶忙把刚才发生的事情统统告诉了他。 他闻言,气道:“这汪洋真是祸害遗千年!艹,八十二窟都困不住他!更何况里面还有樊瘸子和郑民涛对付他……” 我没说话,其实也是觉得汪洋真是命挺大。 “老婆,那你让龙龙过来送除蛊粉吧!就是阿泰包里装的那种红色的粉末,用玻璃瓶装的。”樊守这会又焦急道。 “好,不过守哥,樊雅那黑蚕茧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啊?”我忍不住好奇的问了一句。 “黑蚕茧里钻出很多的血虫子,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我没来得及带除蛊粉,所以想要让阿泰来送。”樊守说的话很平淡,但我却听到手机里面,传来龙爹焦急的声音。 他好像在催促樊守快点的,说他要顶不住了什么的。 樊守就催促我赶紧的,随后挂了电话。 我见状,忙朝一旁又贴到我身边偷听电话的龙龙道:“龙龙,我们快点把除蛊粉送给他们!他们好像遇险了!” 220,蛊性大发 哪知龙龙一听我的话,就和被雷劈了似得,一脸的震惊表情。 “龙龙,你怎么了?”我看他这样,忍不住伸手推了推他。 他才回过神,直摇头,“不行的,我好累。我要休息。” 说话间,居然逃似的跑回自己的房间,把门给落闩了! 速度快的让我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他这时怕遇到危险吧? 也是,他那么小气的一个人,平白让他没好处的帮我们做事,肯定不愿意了。 我本来没有借口去看,现在倒是有理由了。所以,我也没有强迫龙龙过去,而是自己下楼去从阿泰的包里,拿出那瓶药粉,然后就往龙爹山顶的房子走去。 因为我衣服穿的异于这里村民的服饰,所以,一路上路过村民家门口的时候,被村民们盯着看,有的还指指点点的说着什么话。 他们不是刻意说的普通话,而是土话,我根本就听不懂,于是也没在意。 等我气喘吁吁的爬到山顶阿爹家门口时,我才发现樊守手里拿着火把,正时不时的对着门口烧着什么。龙阿爹则对着窗口洒着雄黄酒,酒味从那边飘了满山头。 “守哥,除蛊粉拿来了。”我因为身上有蛊胎,所以,不怕蛊虫。这会轻轻走到樊守身边,将除蛊粉递给他。 离得近,我才发现樊守一头的汗,汗水还顺着鬓角不停的往下落。 他听到我的声音,惊了一下,手上的火把一顿,朝我诧异的看过来,“老婆,怎么是你啊?龙龙呢?” “阿守,注意脚下!” 就在他闪神的时候,龙阿爹朝樊守大呼一声,樊守连忙将火把往脚下一烧。 只见一条红色的像是泥鳅一样的虫子被他的火把烧的身子一蜷,化成了一滩血水。 可他烧完这一条,门口里涌出十几条往外快速的爬出来,樊守手上的火把烧完左边,右边的已经顾不得了,统统四散跑到屋子周围的树丛里不见了! “糟了!”樊守暗骂了一声,可手也不停的举着火把烧那些还没跑出来的虫子。 我这时回过神,赶忙拧开除蛊粉,不等他吩咐,就往屋里的那些虫子身上倒去。这除蛊粉别说,真的好管用,一沾到那些虫子,它们立刻就圈成团,翻着肚子不动了。一秒钟过后,就成了血水。 樊守这才得以喘口气,将手里的火把扔了,接过我手里的除蛊粉,倒出一把在手心,然后往屋内那些虫子像是天女散花那样,把药粉撒了下去。很快,屋内那些虫子,就变成了红血粘稠的血浆。 我看到这些通红的血水,心跳的急速,身上开始发痒,突然好想喝血! “守哥……”我怕自己即将没有意识,就连忙喊了樊守一声。 他这会就从兜里拿出一片紫色的叶子递给我,让我含在嘴里。我二话没说,就接过叶子塞进嘴里,顿时,一股清香味混合冰冷的感觉传到我的舌头上,让我克制住了对鲜血的渴望。 而此时,樊守已经走进屋里,掀开房间的门帘,对着房间也撒了一把药粉。紧接着就走进了房间。我赶忙跟在他身后进去了,只见他进去之后,把床底下的黑蚕茧给拽了出来…… 一拽出来,黑蚕茧就四分五裂的散开了,顿时里面躺着一个浑身是血的落体女人。我仔细朝她的脸看过去,依稀能分辨出那张脸是樊雅的,只是看起来眉目上的眉毛、睫毛都变浓密了。 樊守一看这情况,忙别过头,“怎么这么快就破茧而出了?” 我看到这情况也觉得吃惊。 “阿守,是不是黑蚕茧破了?”窗外的龙爹忍不住问了句。 樊守就“嗯”了一声。 “那你快看看她身上有没有血虫卵啊。”龙爹道。 樊守却看了看我,对我招了招手,“老婆你看看吧。” 我知道他是避讳,毕竟樊雅现在可是一丝不挂的。 我自然也不想他看樊雅的身体,就走过去,朝她仔细看了起来。发现她除了身上沾了点血浆以外,没什么虫卵在身上,就朝樊守道:“没有。” “那也给她身上撒点除蛊粉,以防万一。”樊守说话间,将除蛊粉的瓶子递给我了。 我接过瓶子,就往樊雅身上洒了一圈。撒完之后,我看樊雅身上到处是血浆也不是个事,就对樊守道:“守哥,你去弄盆热水来,我给樊雅擦擦身子,另外,你去找套衣服来,我好给她换上。” 樊守愣了一下,随即背对着这边道:“你怀着身子,这样会不会累到?” “那总不能不管她呀。”我要不是看在她之前舍命救了樊守和阿泰的份上,这会真的不想管的。 樊守就没说话,去了外面,不一会,端了一盆水过来,然后又快速的走出去了。 我就从盆里拿出毛巾,给樊雅擦着身子,擦完一块,我才发现,她的皮肤变得好白嫩…… 我拿自己的手和她比了比,她比我的更白嫩一些!这让我有些疑惑,她这是怎么回事啊?不是被护身幼虫钻了身子那么久吗?怎么皮肤能恢复的这么好啊? 带着遗憾我给她擦完了身子,这才发现变白的她,真的好漂亮。圆圆的鹅蛋脸,大大的眼睛,长长的睫毛…… 她胸口不比我小…… 我第一次有种被她比下去的感觉。 心里莫名的不安起来。 “你……你是谁?”就在这个时候,樊雅突然睁开眼睛,黑黝黝的大眼朝我闪现出惊恐的神色。 我愣了,“你不认识我了?我是陈碧落啊!” 她这眼神好像根本不认识我一样! 她蹙眉想了半天,“陈碧落是谁?” 想了半天她好像还没想出来,就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最后打量自己,发现自己没穿衣服,一把将我推开,“你在对我做什么?” 她这么一推,我不备,一下被她推到地上,手上沾满了地上的虫子化成的血浆,脑子一热,变得一片空白,猛地抱住她的脖子,就不顾一切的咬起来吸血! 当她滚热的鲜血被我吸到嘴里的时候,我感觉全身都轻飘飘的,好舒服! “啊……好痛,救命啊!” 但是,她却一边推着我,一边惊恐的喊出声。 我这个时候已经失去理智了,就这样吸着她的血。我发现,她的血能给我力量,能让我全身不适的感觉消失! “碧落!” 就在我吸血的时候,樊守的声音从我背后传来,并且下一刻,他就伸手来掰我的肩膀,让我好烦! 我伸出一只手就去推他,如果是以前,我一定推不开他,可这会,我随随便便的一推,居然把他整个人都推的撞到了墙上,只听他“呃”的一声传来闷吭声。 “阿守,你没事吧?”这时好像龙爹也走了进来。 我却什么也顾不上,继续趴在樊雅白嫩的脖子上喝血。 “怎么会这样?”樊守惊愕道。 “糟了,那个黑蚕茧里的女孩是不是处子?”龙爹问道。 “好像是……”樊守惊愕道,“难道……” “完了,你老婆恐怕要被蛊胎控制了!”龙爹闻言,低咒一声,“这还得了!阿守,乘现在还来得及,你赶紧杀了她!不然后患无穷!” 他说话间,我好像还听到他匕首被拔出刀鞘的声音传来。 我听到这声音,心里是想要赶紧从樊雅身上离开的,不要再喝她的血的,可是,身体却怎么都不听我的使唤…… “不……我怎么可能伤害我老婆和孩子?!”樊守不同意,好像还丢掉了匕首。 “你个呆瓜,她吸了处子血,就丧失本性了,和个蛊虫的傀体没什么区别……现在不杀她,你救的这个女孩就要死了!”龙爹气愤的吼道。 樊守却沉默着。 这时,樊雅虚弱的朝樊守喊道,“阿守……救我……这个女人是谁……” 她好像已经不认识我了,难道是失忆了?可为什么还认识樊守? “快救她!”龙爹朝樊守吼了句,樊守任然没有反应,他就深叹口气,“哎,算了,我来吧!” 说话间,我听到他捡起了匕首的声音,然后一步步踩着血浆,啪嗒啪嗒响的朝我凑近。 221,性格奇变的樊雅 我心里知道自己很危险,不能再吸樊雅的血了。可是,这个时候,我的身体就是不听我的使唤,就和贪婪的水蛭一样。 我并不明白蛊性是什么,但我可以肯定,我现在根本掌控不了这种蛊性。 如果我真的像龙爹说的那样,已经被蛊性操控了,会害人的话,他杀了我,我也不怪他。 然而就在我以为下一刻,我身上就会迎来龙阿爹致命的一匕首时,突然樊守吼了一句,“不许伤害她!” 紧接着就是樊守匆匆的脚步声,踩的地上的血浆啪嗒直响。下一刻,就是龙阿爹吃痛的声音,“呃……” 随后好像是他摔倒在地时,传来的沉闷声,以及匕首掉地发出的哐当声。 “老婆,快松开她……” 樊守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我本能的伸手又要推他,哪知刚伸出手的时候,后颈处一痛,随即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阿守,你必须今早除了她。” “不可能。她是我婆娘,肚子里怀着我伢子,我就算自己死,也不可能让她死。” “你不杀她行,但是,快点离开我们寨子,我可不想她害死我们寨子里的人!” “好,等她醒了,我就带她离开。” “……” 黑暗中,我耳边不断的传来几个人交谈的声音,好吵。 也不知道过了过久,我感觉肚子里一阵翻涌,就像有什么东西在我肚子里拱来拱去的,好慎人。 我吓得“啊”的一声,睁开了眼睛,手下意识的抚摸到肚皮上,这时,我发现我的肚子微凸了起来,并且还在动。 “老婆,你没事吧?” 就在我看向肚子方向的时候,上方传来一抹熟悉的醇厚男音。 是樊守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我昏迷前的记忆慢慢聚集起来,最后定格在我咬樊雅脖子吸血的画面上。 “守哥,樊雅没事吧?”我现在发现自己能操控自己了,于是,猛地单手撑床,坐起身朝樊守看过去。 因为我起来的太着急,感觉后颈处一阵闷痛,不禁吃痛的嘶了一声。 樊守就坐到床边,伸出温热的大掌给我捏后颈处,“她没事,倒是你,你怎么样了?” 他一靠近我,身上淡淡的草药味和虫子身上的腥味同时钻进我的鼻孔里,让我感觉好亲切。我被他这样轻轻按揉着后颈处,感觉舒服多了。又听到他说樊雅没事,我就重重的舒了口气,“守哥,我之前不是故意要咬樊雅的……那时候,脑子一热,身体就不受控制了。” “我知道,不是你的错。是蛊胎带来的蛊性。他的本能而已。”樊守听到我这话,帮我按揉脖子的手,渐渐移到肩膀上,将我抱进他的怀里,拿略带胡茬的下巴抵在我的头顶处,“老婆,赶紧收拾一下,我们天黑前,离开这里。” 我闻言,想起昏迷时迷迷糊糊听到的那些话,明白他是迫于龙爹的压力,所以,才要带着我离开这。 我抬头看了看周围环境,看到自己已经被他抱回龙龙家了。 “可是,阿泰他……” 我想起阿泰来了,他之前可是被汪洋身上的蛇蛊咬伤了,昏迷过去。 “他醒了,会自己离开的。我们先走。”樊守松开我,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你先收拾,我去寨子里的族长家借船。” 坡寨是建在三面环水的山中,所以,离开必须走水路出去。走水路自然就要用到船。 “好的。”我点点头。 可一点头,还是有点后颈痛,但我忍住没出声了。 樊守则皱着浓眉,一脸心事重重的走出房间去借船了。 他走后,我就赶紧收拾行李,等收拾好了。龙龙敲了敲我的房门,“碧落,我能进来吗?” 我拉好行李包的拉链,就走到门口替他打开了门,一打开门,就看到他两只眼睛很奇怪,居然一个眼珠在上,一个眼珠在下,吓了我一跳,“呃,你的眼睛怎么了?” 我伸手指着他的眼睛吓到了。 他忙伸手捂住眼睛,“我眼睛有毛病,没事的,一会就好。” 过了一会放下手,果然眼睛就恢复正常了。 我看到这,伸手抚了抚胸口,问他,“你找我什么事啊?” “你们要走吗?”龙龙问。 “对,我们一会就要离开这寨子了。”我有些失落的道。 自从怀孕以来,我好像一直不安生,东奔西走,还尽是事。 “能不能带我一起走啊?”龙龙突然朝我问道。 他这么一问,让我有些纳闷,“你跟我们走干什么?你在这寨子不好好的吗?” “我……我想去大城市挣钱。这里穷得很,一年也挣不到什么钱。我还想娶老婆呢。”龙龙说道。语气平淡,脸上几乎没什么表情。 他这样子一点都不像为了娶媳妇,要迫切去挣钱的样子。 我可不想带他走,毕竟我现在怀着蛊胎,经常失控,万一不喜欢喝除子血,爱喝除男血怎么办? “那可不行。我们不一定回城里,带着你真不方便。”我直接拒绝他。 他就低下头,不再说话。 我看他这个失落的样子,忙又软了语气劝了他好一会。 就在这时,楼梯上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我有些纳闷,忙往楼梯上看过去,只见一抹粉色身影从楼上缓缓走下来。 那粉色的长袖纱裙是我的!脚上的平底豆豆鞋也是我的,我说刚才怎么没找到呢! 目光往上攀移,渐渐就看到了她披散着长发,肌肤雪白的面庞了,这张面庞属于樊雅,但比我映像中的那个皮肤黝黑的樊雅可好看多了。我乍一看,都忍不住移开眼。 樊雅似乎不认识我了,我这么看着她,她的脸上露出了惊慌的表情,手一把捂住围了纱巾的脖子,“你……你醒了?” 于此同时,她也止住下楼的步伐了。 她眼睛里闪烁的惊恐目光一点都不像装的,现在的她,看起来就像是受惊的小鹿,我看了都心生怜惜了。她怎么变得这么彻底啊? “樊雅,你不认识我了?”我不太相信她失忆了。毕竟她向来诡计多端的。 问她的同时,我也死死盯着她的眼睛看去。 都说眼睛是心灵之窗,任何心思在眼睛里都会表露出来。 樊雅这会上下转动着眼珠,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才露出困惑的表情,“你究竟是谁,我真的不认识你!” 看她那双水灵灵的大眼扑闪扑闪着,很是单纯。我心里松了口气,看来她是真的不记得我了,这样也好,她记不得我是她的情敌,将来我们之间也好相处一些。 “记不得就算了。对了,你的脖子还好吧?” 她闻言,目光变得警惕,“你还想干什么?” “我不会再咬你了……之前我只是有些神志不清而已。你别怕。”我朝她解释道。 她就认真的再次打量了我一圈,估计是确认我不会伤害她了,才敢走了下来。 下来之后,她也不敢靠近我,而是目光四处搜寻了一圈,“这位阿姐,你看到我家阿守哥了吗?” 她叫我什么?阿姐?!喊守哥为阿守哥? 我心里很不舒服! 她明明比我大好几岁,以前也叫樊守阿守的,什么时候改成阿守哥了?! “阿姐?”她见我好一会没回她,又小心翼翼的问了一遍。 她说话的声音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小声了? 说实话,我真的不适应。 “你别叫我阿姐,你的年纪可比我大多了。”我纠正她。 她愣了一下,“啊?我今年才十七岁……你……你一看就有三十了吧?怎么可能我比你大呢?” 我三十?! “你哪只眼睛看我像三十岁啊!” “你不三十的话,怎么还挺个大肚子呢?”她一脸无辜的道。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凸的小腹,就算我肚子显怀了,也不至于看起来像三十岁吧! 我心里正郁闷着,门口处传来樊守的脚步声,我赶忙扭头朝门口看去,刚要喊他,就听到一抹脆音比我先一步响起,“阿守哥!你回来啦?” 话音想起时,我眼前还飘过一抹粉色,只见樊雅步伐轻盈的跑了过去,一把就环住樊守的粗壮胳膊。 樊雅细胳膊一抱住樊守的健壮胳膊,别提对比多明显了。 我看的刺眼极了,“你干什么呢?放开守哥的胳膊!” 这女人还要不要脸啊?当着别人的老婆面,搂她老公! “他是我阿守哥,我凭什么不能搂啊?”樊雅不但不松开,还抱的更紧,更可气的是把樊守的胳膊只贴在她胸口饱满处! 我脑袋嗡的一声就要炸开了,“你给我放开!” 我气的走过去,伸手就拽开她的手,本来只是想随便给拽开就行了,却不知道我现在力气怎么这样大,我一拽居然把她拽的身子一掀,直接摔倒在地上了! “啊……”樊雅摔倒之后,就捂住脖子呻吟出声,只见她围脖子的丝巾就被鲜血染红了。好像伤口摔裂开了。 我见状,手缩了回去,惊讶的望着她。我不是有意的…… “老婆,你不要这样,她现在失忆了,记忆只到十七岁的时候。她还以为我没结婚。”樊守这会朝我声音有些冷的说道。 说话间,也把樊雅扶了起来。樊雅一被他扶起来,就一把抱住他,将头钻进他宽阔的怀中,“阿守哥,我好怕……她究竟是谁?” 她还要不要脸了?! 我本来怀孕的脾气就不怎么好,这会看到她这样不知羞耻的缠着我老公,火气是蹭蹭的往上冒,“刚才你没听到樊守喊我什么吗?樊雅,不管你是真失忆还是假失忆,麻烦你现在好好的听清楚了,樊守是我老公!你们的土话,他就是我的“欧”,你最好和他保持点距离的好!” 樊雅却还是不松开樊守,直摇头道:“我才不信你的话,阿守哥可是我的“欧”!” 见她不肯松开樊守,我冷冷瞪向樊守。我倒要看看他怎么办! 樊守见我真的生气了,忙将樊雅推开了,“阿雅,她说的没错,我和她早就结婚了。她是我老婆,肚子里怀着的也是我的伢子。今后别再对我搂搂抱抱的,惹得我老婆生气,动了胎气,我可不放过你。” △≧.*(.*)△≧, 樊雅闻言,一脸惊愕的表情抬头望着樊守,泪水就从她的大眼里滑落出来,看起来好可怜。 她什么时候,这么会哭了?失忆还能改变性格? “阿守哥……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你们时候结的婚?之前你不是和我阿爹发过誓,要一辈子照顾我吗?”樊雅哭着质问樊守。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等有时间再和你解释,现在,我没有时间。” 樊守没回答她,甚至于对她这梨花带雨的模样都没多在意,而是走到我身边,牵起我的手朝房间走去,“行李收拾好没有,我们赶紧离开,不然天黑了可就不方便了。” 本来还有气,结果他大手一把捏住我的手,我心里就顿时气消了,“收拾好了。” 说话间,我们已经走到了房间门口,刚要跨步进去,龙龙身影一闪,堵在门口,只见他朝樊守怯怯的看过去,“樊守大哥,能不能带上我?” 222,蛊虫咬穿船底 樊守看到龙龙突然挡在门口,先是吃了一惊,随后就眯着眸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龙龙,并没有回答是带他走还是不带他走。 龙龙被樊守看了一会,才反应迟钝似得低下头,“不行的话,那就算了。” 话末身子往一边移了移,想要离开。 这时,樊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正好我缺个划桨的人。你跟着正好。” 樊守这话一出,龙龙瞬间就恢复了精神头,高兴的直说谢谢。 我发现他这样和之前那晚没礼貌的小气样子相差甚远了。 随后樊守拎出行李包,就走出了龙龙家。 樊雅默默跟在我们身后,也不说话,只是偶尔抽泣两声,看起来好可怜的样子。 “守哥,樊雅十七岁的时候,就是这样的性格?”我在樊守牵着我的手走到村口位置的时候,忍不住问了一句。 樊守扭头看了眼身后跟着的樊雅,皱了皱浓眉,目光复杂,“不是这样的。” “一个人失忆了,会连性格也变了?”我可不信! 樊守回过头看向我,小声道:“不管怎么样,现在的她,暂时不会伤害你。” 他这话一出,我立马就明白他的意思了。估计樊守也怀疑樊雅失忆的真实性。 可如果她装失忆和善良,那么就明面上不会伤害我,对于我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樊守果然处处是在为我着想。 我就伸手挽住他的胳膊,抬头看着他的脸。 自从他脸上的痘痘不见了之后,这张脸真的让我百看不厌。 “看着路,摔倒了可不是闹着玩的。”樊守提醒我道。 虽然说是提醒我,但嘴角还是扯出一抹笑来。他其实很喜欢我看着他。 “樊守大哥,船呢?” 龙龙的声音突然从山下栈桥那边传了过来,樊守闻言,朝我道,“我先去看看,你在这等我一会。” 我说了句好,就松开他的胳膊,同时目光往栈桥那边看过去,果然没有在河面上看到船。船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不知道为什么,我联想到了汪洋。会不会是他要离开,所以,偷偷把我们借来的船偷偷撑走了? “怎么了?船不见了吗?”樊雅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朝山下张望道。 我听到她这种细声细语故作温柔的声音,就起鸡皮疙瘩。 “不关你的事。”我淡淡道。 “你是叫陈碧落对吧?”樊雅这会突然语气变冷了。 这突然变回原先那种说话的声音之后,我连忙转过头看向她,“怎么,装不下去了?” 我死死的盯着她的眼睛看去,希望能将她看透。 然而,她依旧面色无波,眼神无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想警告你,阿守哥是我的,只是迟早问题。以前太小,不会珍惜,现在不会了!最后一次机会,我一定要把握好。” 她这话分明就是在告诉我,她之前鲁莽了,现在要正式和我争了。 看来她十有八九是装失忆的! “樊守只爱我一个,无论你用什么手段,都不可能把他从我们母子身边抢走的。樊雅,你就死了这条心吧。”我现在有蛊胎护体,根本不怕樊雅对我用蛊。况且我现在力气很大,对付她绰绰有余。 说话间,我还故意伸手抚摸着自己微凸的小腹。就是在提醒她,我怀的可是樊守的孩子,以前他不会离开我,现在更不会。 樊雅却不禁嗤笑,“瓜女人,就因为你怀的是蛊胎,所以,樊守才会离开你……哈哈,你之前不是觉得我狠毒吗?怀了蛊胎的你,会比我更狠毒残忍!阿守喜欢你,完全是因为你有颗善良的心,可当你没有了……我有的时候,你觉得,他会选择谁?” 她这一笑让我觉得刺眼极了,本来我怀孕脾气就火爆,她这么一挑衅,我就忍不住,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果然你是装失忆的!樊雅,你既然装失忆,那么我就要追究你杀我父母的责任,我一定要好好教训你……” 樊雅被我掐住脖子一点都不反抗,相反圆脸蛋上还挂着笑,随即伸手一把拽掉了围着脖子上的丝巾,“来啊……呃……我身上有你爱喝的血。实话告诉你,你现在我眼里,不过是一条蛊虫而已……哈哈哈哈……” 蛊虫?!我在她眼里就是一条蛊虫…… 这句话惹得我很上火,于此同时,她拽掉脖子上的丝巾之后,让我闻到了血腥味,瞬间,我的脑袋一热,什么都不顾了,就一把咬住她之前被我咬伤的伤口处,开始吸血。 她的血液就像有某种魔力一样,我喝了之后,全身轻松,骨子里都酥了。一吸上去,根本就停不下来。 “救命啊……呃……来人啊!” 就在我吸她脖子血的时候,她大声的喊了起来。 于此同时,我听到山上传来好多的脚步声,随即有人惊呼声,“快看啊,有个女的在喊救命。” “那个女的趴在她脖子上干嘛呢?” “哎呦咧,她好像在吸血!” “啊……天啊!” “……” 就在背后那些村民叽里呱啦的议论的时候,樊雅也没闲着,大呼救命的同时,还说我快要吸光她的血了,让他们赶紧救她。 我暗叹不好,这个樊雅是想借村民的手把我害死啊! 我知道自己要赶紧的离开她的脖子处了,可是,她的血太有诱惑力,我根本就没法控制自己离开。我这次吸血的时候,发现肚子里的宝宝在不断的翻涌着,显得很兴奋。 看来,宝宝是喜欢除子血的。 “怎么办?” “用石头!” 就在我心里焦急万分的时候,一个粗狂的男音突然想起来,“让我来!”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后脑勺处就被狠狠的砸了一下,痛的我眼前一黑,松开了樊雅的脖子,随即我整个人也瘫倒在地。 “老婆!”我倒下之后,听到樊守撕心裂肺的一声喊,紧接着,我的视线恢复了一下,发现我的上方围了好多人。都是穿着民族服饰的坡寨村民。他们一个个看我的眼神就和看怪物一样,又惧又怕又怒。 我被他们这样的眼神刺激的心痛难耐,张开嘴艰难的挤出几个字,“我……我不是坏人……呃……” 我一开口说了几个字,嘴里刚才没来得及咽下去的血,就从嘴里冒了出来。 惹得这些村民惊呼了一声,一个个退了好几步。 我的心剧烈的一抽,疼痛难耐。甚至于比后脑处的伤口还痛。我是不是以为被他们当成怪物了? “老婆……”樊守一跑过来,就推开几个围在我身边的村民,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心痛的吼道,“是特么的谁砸的我老婆?” “是她先伤害那个女孩的。”村民中一个壮汉指了指瘫坐在地,由两个少女包扎脖子处伤口的樊雅,朝樊守会吼道。 樊守立马就朝他凶狠的瞪过去,“是你把我老婆砸成这样的了!” “是。”壮汉敢做敢当的道。 樊守见状气不过,伸手就要朝他放蛊,我见状,连忙拉了拉他的胳膊,“不要。” 樊守这才回过神,低头看向我。眼里满是疼惜之情。 “守哥……我们快离开这。”我恐怕又给他带来麻烦了。 “我们走不了了,船沉了,船底被蛊虫咬穿,一时半会修不好了。”樊守朝我无奈的叹口气。 说话间,也脱下外套,用来堵住我后脑勺处的伤口,给我止血。 他这话一出,我还没开口,一个五十来岁的老头走了过来,不满的望着樊守,“我们寨子里的船沉了?” 他问话的时候,村民都看着樊守,一个个面色惨白。 樊守在众人的注视下微微阖首。 大家见状,都一窝蜂的炸开了,各个看向那个老头,“族长,这可怎么办,我们逃不掉了吗?” “就是啊,没有船,我们怎么离开啊?” 逃? 他们这话一出,我和樊守都仔仔细细打量了他们一眼,这才发现,他们的手里都拎着包袱。难道他们也要离开? 223,朱貅 “阿爹!阿爹!不好了,那几条虫子追来了……” 就在村民都在七嘴八舌的朝族长讨办法的时候,通往村里的山石路上,传来一阵铃铛的声音和一抹少女的惊呼声。 听到她的声音,村民这下更加不安了,一些村民已经开始从我身边绕过去,往山下的栈桥那边逃去。 其中一对夫妇,男的背着小孩,女的拎着包袱,跟在男的身后跑,结果脚下被石子嗝到,摔倒在地,把孩子都吓得哇哇哭。 顿时,现场乱成一团,村民们都慌了,全部要往栈桥那边跑去。 “大伙冷静点啊!”族长见村民都这样往栈桥那边跑去,急的在原处直跺脚,劝他们不要惊慌。可村民根本不听。不一会,村口这块空地上,一个人村民都没有了,就连樊雅都被两个少女扶走了。 他们一走,族长转过身朝惊恐望着身后寨子入口方向的少女吼道:“桃子,我不是让你在二楼呆着么,怎么跑出来了?” “阿爹,虫子爬楼上去了,我是从二楼跳到地上跑来的……我害怕!”叫桃子的少女,带着哭腔说道。 族长一听她的话,黝黑发亮的脸上,也露出了惊恐的表情,“又出来啦?不行,那我们也得逃!” “族长,这究竟怎么一回事?”樊守看来半天,在族长拉着他闺女准备也往栈桥逃的时候,站起身朝他问道。 这会我后脑处的伤口已经没有血往外流的感觉了,只是还有些疼。我不敢乱动,就这样使劲的翻着眼珠看向族长和樊守他们。 族长一边警惕的看着寨子入口处,一边朝樊守回答道:“小伙,实不相瞒,我们寨子里有个养蛊的老头,三两月就有一些怪虫子从山上下来害人。以前的虫子,撒点雄黄和盐就能除掉,可今天下来的几条虫子,根本不管用了……我们已经被这几条怪虫子害死了好几个人了。哎,无奈之下,我就让村民先一半一半的往外逃……哪里晓得,这船又坏了。就算我们跑到栈桥那里,也是死路一条啊……” 他口中说的养蛊老头,大概就是龙龙的外公吧?难怪之前我问村民龙阿爹的住处,他们都一脸避讳呢。 他说的几条虫子,会不会是之前从龙阿爹家逃出来的那几条血红色像泥鳅的蛊虫子? “那你们怎么不找那个养蛊的老头求救?”樊守追问道。 族长的脸上就浮现出愤怒的表情,“这老头坏的很,不害我们就烧高香了,还救我们!哼,这养蛊的,没一个好东西!” 龙阿爹不救他们?可之前龙阿爹赶我们走,可是说为了坡寨的村民着想的,怕我伤害他们不是吗? 还有樊守这么问也很奇怪。显然他也是怀疑龙阿爹并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好了吧? 樊守被他这句话弄得有点不自在了,随后朝族长道:“我就是养蛊的,不是所有养蛊的人都是坏人。这位阿叔,麻烦你和这位阿妹照顾我老婆一下,我进村把那几条虫子给除了。” 族长一听樊守也是养蛊的,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离他远远的,目光警惕,不敢再说什么。 而这时,栈桥那边也闹开了,传来村民声讨龙龙的声音。 大致说要杀了他,说他外公太害人了什么的。龙龙居然一句话也没反驳。 “阿爹,虫子来了!”突然,族长的闺女桃子,又惊呼一声。 她这声音一出,我就听到离我近的草丛里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像是什么东西快速爬过来时,弄动了草杆子发出来的声音。 我心下一惊,忙手捂住自己的后脑处,慢慢坐起身,忍着伤口的痛看向身后草丛中,只见草丛被弄得动的很厉害,不像是小虫子能引起来的。 就在我盯着草丛的时候,族长那边传来了桃子的惊呼声,大喊说虫子从村里爬出来了。 看来,不仅仅是我这边草丛里有! 他们发现的是村子入口处的。 我怀着蛊胎,自然不怕蛊虫伤害,所以,就扭头往村口那边看去,一看过去,我就被两条交缠的像大虾子那么大的蟒蛇大小的血色虫子吓到了。天啊,这虫子怎么变得这么大了? 难怪桃子会吓得大喊大叫了。 “阿爹,这虫子变得更大了!” 桃子吓得直往她阿爹的身后躲。族长也吓得面如死灰,眼睛睁得比铜铃还大,“这到底是什么怪东西噻……” “好像是朱貅,见什么肉吃什么肉,吃了就立马生长的变异蛊虫……”樊守似是在回答族长又似在自言自语。这会,他已经拿从腰间抽出别在皮带上的匕首,目光警惕的盯着缓缓爬过来的两条朱貅。 听樊守这么一说,我心里纳闷,樊雅在哪搞来的这些变异的蛊虫朱貅呢?毕竟这朱貅可是从她的黑蚕茧里跑出来的。 “小伙,别凑过去,它们可凶得很!”族长这会看到樊守不但不试图躲开,反而拿着匕首迎上去,惊恐的朝他提醒道。 他声音都带颤了。 我这会也很担心樊守,但是,我更知道如果这个时候喊他,只会让他分心。所以,我只是担忧的看向他。 这两条朱貅就像是放大版的泥鳅一样,只是身上是红色的,所过之处,都会留下浅红色的粘液,和泥鳅一样。 樊守迎上去之后,那两条朱貅同时张开碗口大小的嘴巴,朝他咬过来。 樊守身体健壮,但行动很敏捷,这个时候身子一闪一躲间,手上捏着的匕首也没闲着,对着朱貅的身上就是狠狠的划过去。朱貅身上的表皮好像是刚长出来的原因,很脆弱,樊守匕首划过去之后,就出现了长长的口子,里面的东西就从口子里涌了出来,传出咕噜咕噜的声音。 这些血红色的东西掉到地上之后,才看清,居然是一些未来得及化掉的人的残体、动物的残体…… 看起来好……好令人兴奋! 我身体里的血液沸腾了,就像是我以前看到自己喜欢吃的食物一样激动起来。 “啊……好可怕,阿爹,我害怕……” 而另一边,桃子已经吓得哭了起来。 她这一声哭喊,让我回过神来,突然意识到自己刚才有被蛊性控制住了,居然不觉的恐怖,反而觉得兴奋! 我眨了眨眼,这时,后脑勺处也传来痛感,让我更加清醒些。我重新看向樊守那边,只见那两条朱貅虽然被樊守将身上划伤了好多处口子,可它们全不在意,张口就是继续朝樊守咬来。樊守这时匕首插进了一条朱貅的背部,手上沾满了粘液,匕首的刀柄变得滑溜,他一拽,没有拽出匕首,反而将身子往后一涌,只见一条手臂就正好送进了朱貅的嘴中,另外一条朱貅的嘴巴要咬住他的头,他发现了,猛地一偏头给避开了…… 我见他的手臂被咬,心急如焚,“守哥!” “呃……”樊守并没有回头看我,而是另一只手,赶紧捶向咬他手臂的那条朱貅的头顶上,将它头上的液体捶的四溅,也不见它松口。 反倒这个时候,另一条朱貅就开始朝他的头咬过来! 我见情况危机,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我就单手撑地,猛地跑过去,双手一把抱住那条朱貅的脑袋,不让它去咬樊守。 而朱貅被我抱住头之后,开始要甩开我,使劲的摆头。我死命的抱住不撒手,生怕一撒手,它就张开嘴咬樊守。 “陈碧落……你……”樊守发现我跑过来了,又气又恼,手上捶那头朱貅的力度更大。 最后一拳下去,终于把朱貅的嘴捶裂开了,他一把抽出胳膊,只见胳膊上的皮衣夹克都被腐蚀的变了色,再多一会,恐怕手臂都要被腐蚀烂掉了! 见他手臂拽出来,我就放心了。估计心情一放松,我抱朱貅脑袋的力气就减小了,居然被一下摔出去! “啊……”我在被甩出去的一霎那,惊恐的喊了一声。 “老婆!”樊守也惊恐的喊了一声。 我本以为自己这么重的摔倒落地,一定会摔得很痛,甚至动了胎气,哪知,我摔倒在地时,腰臀部传来柔软的感觉,随后是嘎吱一声,紧接着,就是“吱~~!”一声长鸣。 是吱吱! 自从昨晚开始,我就没看到吱吱了,没想到它这会又突然出现。 我惊骇未定的翻了个身,看向刚才我压的地上,只见吱吱伸着四肢,小尖嘴上下被我压得错了位,它还在那“吱吱~~!”的叫着,看起来好可怜! “吱吱?!”我忍住身上的疼痛,伸手将它一把抓起来,只见它身子软趴趴的像烂泥一样。我快吓哭了,“你别吓我啊,你不是镇兽蛊吗?不会这么容易就死了吧?” “吱吱……”它虚弱的叫了一声。 “它可死不了!是你老公我要死了!快点给从我兜里抓一把除蛊粉洒上来!” 就在这时,樊守那边传来他催促声。 我忙回过神,将吱吱往地上放去,就看向樊守那边,只见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双臂弯里,各夹住了两条朱貅的头部,这会正喘着粗气,看向我。 他脸上沾了不少朱貅身上淡红色的液体,看起来很血腥很凶悍,我莫名的心跳加速,居然很喜欢这样的他。觉得有男人的血性。 快速的跑过去,从他的皮衣夹克兜里,找到一瓶除蛊粉,就赶紧倒出一大把,洒在朱貅的头上,可是,居然没什么反应…… “洒在它们身上的伤口处……呃……快!”樊守朝我说话间,那两条朱貅的脑袋又动了动,将樊守的身体都拉扯的剧烈动了起来。 估计再耽搁下去,樊守就快顶不住了。所以,我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将除蛊粉往朱貅的身体上被匕首划破的伤口处洒去。 洒完就有效果了,只见伤口那里开始化成浓汤,渐渐的伤口越扩越大,直到身子断成两截,樊守才松开它们的脑袋,丢到化的那滩血红色的浓汤中。 很快朱貅的头部也渐渐化了。 “咦,这朱貅,好像没有骨头!”等它们差不多化完了,我才后知后觉的道。 “它们再怎么变大,始终是蛊虫,蛊虫都是没有骨头的。”樊守这会深深吸了口气,朝我回答道。随后,又问我有没有事。 我回答说没事,他才放心的舒展眉头了。 “吱吱!”我这会突然想起吱吱,扭头看过去,只见它还软趴趴的躺在那,我心里就好担心。 “给它喝点血,我保证它又生龙活虎了。”樊守提醒我道,“只给它喝一点啊,你头上刚才没少流血。还有你还怀着孩子。” 我早听到他说给吱吱喂点血就能好,激动的很,从地上捡起他的匕首,就划破手指,喂吱吱去了。 吱吱一见我把手指伸到它嘴边,它就来了精神,一口包住我的手指,就开始吸血。 这时候,族长和桃子也回过神,朝我们这边走了过来,“小伙……你……你叫什么名字?本事大得很啊!” “我叫樊守,樊就是那个樊,守就是守护的守。”樊守淡淡的自我介绍道。 “你就是大樊村的蛊公吧?!”哪知族长闻言,一脸惊喜的朝他看过来,目光上下打量他好久,“不过,你怎么变得这么好看的?” 这个族长认识樊守? 224,气死樊雅 樊守闻言也听诧异,“是啊,你认识我?” 族长就激动的要去握他的手,可一看到他手上沾的粘液,就缩回手,“你忘了吗?几年前,我家桃子中了蛊,我背到你们大樊村找你帮忙除蛊的呀!” “好像是有这么回事。”樊守凝眉想了想,目光落在桃子身上道。 桃子被他这么一看,低下头不说话了,好像有些害羞。 族长这会激动道:“太好了,有你在这,我们根本不用逃了。” “可我们不可能一直呆在你们寨子,等船修好了,我们就得离开。”樊守淡淡道。 族长一听这话,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随后拉着桃子就给他跪下了,非要劝樊守留下帮忙除掉剩下的那些朱貅。 樊守不置可否。 这时栈桥那边传来村民的惊呼声,“大蛊虫……救命啊!” 我闻言,突然想起之前草丛里的动静来,忙看向草丛。那里已经没有虫子爬动的动静了,估计都跑到山下栈桥那边去了。 樊守这会一听到村民惊呼声,就朝我嘱咐一声,“老实呆在这,我去看看!” 说完就朝山下的栈桥狂奔而去了。 这时吱吱还在喝我手指上的血,弄得我肚子里的宝宝不安的乱动了,我就赶紧拽开吱吱,“别喝了!” 要是以前的我,要拽开贪吃的吱吱是很费劲的。可现在我这么轻轻一拽,它就从我手指上离开了,甚至于被我拽的吱吱的乱叫,似乎被我拽疼了。 我赶紧松开它,它就抖起翅膀飞到半空中盘旋了。看来,它喝完我的血真的没事了。 “阿爹……”桃子这会看到这情况,吓得拽了拽他阿爹的衣服,惊恐的望着我。 这眼神就是把我当怪物看了。 “我……我是好人!”我不想被人这样排斥,这会朝她看过去解释道。 她在她阿爹身后缩了缩身子,不敢再看我。 “是大樊村蛊公阿守的婆娘,肯定不会是坏人。我相信你。”族长比桃子会看事,这会从头上拽下头巾,递给我,示意我把头绑起来。 我才发现后脑处又开始流血了,所以,我忙接过他的头巾,将头绑起来。 弄妥之后,我往山下栈桥那边看过去,只见樊守和龙龙一起在对付爬到栈桥上的一条朱貅。这条朱貅没有刚才那两条大,所以,他们两个人对付,很快就除掉了。 他们一除掉朱貅,村民们都愣了。 族长见状,忙拉着桃子走下去。我赶忙跟上。 “大家伙都别愣着了,快给大樊村蛊公磕头,让他留下来帮我们除蛊啊!”族长走过来之后,拿起桃子,就朝樊守跪地磕头。 村民一听他这话,都跟着朝樊守磕起头来,请他帮忙除蛊。 这幅场景,让我想起了以前在大樊村的时候,当时大家也这么求樊守的。 樊守刚对付完朱貅,还没缓过劲来,这会掐着腰直喘气,见状,环顾了周围跪地的村民一圈,最后将目光移到我的身上,目光里带着顾虑之色,我知道,他是怕我再蛊性发作伤了村民就不好了。 “守哥,现在船也沉了,一时半会也离不开这地方,不如,你就先帮村民除蛊?”我开口了。 大家一听到我的声音,一个个都看向我,之前拿石头砸我的健壮村民有些诧异。 樊守深叹口气,“暂时也只能这样了,大家伙都起来吧,我是蛊公,帮忙除蛊无可厚非,不要给我行这么重的礼。” 闻言,坡寨的村民都松了口气,在族长的带领下,一一起身。 起来后,村民就朝樊守讨办法了,说什么船沉了,村子里说不定还有这大血虫子,该怎么办? 樊守就想了想,回答他们道:“你们刚才看到的血红色的虫子,叫朱貅,身体很滑,想要避开它的攻击,可以住在二楼,在楼梯上倒上油,如果看到它们往上爬了,点着油烧死它们就行了。我这两天就在你们村里设陷阱,争取早点把朱貅全除了。” “对付它就这么简单?”先前那个砸我头的壮汉,一脸吃惊的道。 樊守白了他一眼,“你刚才也看到我怎么除掉它的,事实上,它们一点都不可怕,毕竟是没脑子的虫子,随便想点办法就对付了。别一看到它张口吃人,你们就害怕的只知道跑。” “是啊。虫子而已。”樊雅这时候捂住脖子,走出人群,来到樊守身边,笑着附和他。 说话间,目光还有意无意的扫向我。 “呀,你好像……你好像也是大樊村的吧?”族长这会仔仔细细的打量起樊雅来了,最后不等樊雅回答,他就恍然大悟道,“你就是那个大樊村蛊女樊雅!滋滋,瞧瞧,你们这怎么都变得这么好看了,看起来就般配……” “她不是我老婆。”樊守不等族长接下来的话说完,就打断他,于此同时,走到我身边,一把打横将我抱起来了。 我又惊又羞,“你干嘛呢?” “你后脑勺不是被一个呆瓜砸破了么,先送你回龙龙家包扎一下。”樊守朝我淡淡的回答道。 他说到呆瓜的时候,我特意看了那个壮汉一眼,他有些气愤,但还是忍住什么都没说。樊雅则小脸气的泛了红,随后还是喊樊守等等她,她跟了上来。 随后樊守抱着我转了个身往村里的方向走,所以,我也就看不到樊雅的表情了,但我现在敢肯定她是一脸嫉妒的模样。 我见状,就故意气她,将头往樊守怀里靠去,有气无力的喊了声,“守哥……” “怎么了?”樊守果然心痛的看向我,“头痛吗?忍着点,很快就回到龙龙家了,我给你包扎一下,就好了。” “你骗我,那样没用,该疼还是疼。”我听着背后的脚步声,发现樊雅离我们很近,而且,樊守已经抱着我走到了村入口的转角处,有棵大树当着,除了离得近的樊雅能看到我们,那些村民看不到我们的动作,所以,我柔声又道,“不如,我也试试看你的止痛方法。” “我的止痛方法?”樊守愣了一下,朝我眨了眨长睫俊眸。 我就从他笑着道:“就这样……”我撅了撅嘴,做出亲吻样。 他见状,眼前顿时一亮,“哈哈哈,你个小妖精,怀个孕也不老实!” 我要不是为了气樊雅,我可不好意思主动招惹他。不然,他火上来了,可不管我怀没怀孕,照样把我吃干抹净。 他话末又笑了两声,就朝我道:“现在可不能亲你,你嘴上满是别人的血,看的慎人。回家给你洗干净了……嘿嘿……” 他那不怀好意的笑一出,我顿时就脸颊发烫了,忙将头拱进他怀里,“你好坏!” “哈哈哈……”樊守看我这样,将我搂的更紧了,笑声也更大了些。 本来跟在我们后面的脚步声,就停了下来。可见樊雅是气的不跟着我们了。 我乐的不行,心里对樊雅说,想要抢我男人?哼,我气不死你!如果还当我是以前那个软弱可欺的陈碧落,她真是大错特错了。 回到龙龙家之后,樊守就先给我包扎好伤口,然后就去了河边洗了把澡,估计是好久没在山里河中洗澡了,所以,樊守显得很高兴,在里面游了好几圈才上岸。 我坐在河边洗衣服的大石头上,双手托腮的看着他,心里满满的都是幸福。我很怀念和他在大樊村生活的时光,如果能够一直住在那就好了。 “老婆,衣服。” 在我失神的时候,樊守已经游了过来,问我要衣服了。 我才回过神,将毛巾和衣服递给他。 这个点,天都快黑了,所以,在这僻静的地方,我也不怕他被人偷看。 再说,就算有人偷看,看的着也吃不着。我很放心。 樊守穿好衣服,擦了擦头发,一抬头,好像看到什么了,忙骂了句,“艹,老婆你吃大亏了!” 我听他这话,也抬头往他看的方向看去,只见樊雅捂住脖子,站在龙龙家二楼那边,朝我们这边看过来。隔着这么远的距离,我都能感觉到她目光中的阴冷感来。 “看吧,馋死她。”我开玩笑道。 樊守听我这话,低下头,俊朗的脸上浮现出坏笑来,“你这个小妖精啊,最近是憋坏了吗?说话都不正经了。” 我扬扬下巴,“怎么,你不喜欢?还是觉得我说的不对?” “哈哈,我喜欢。但是你说的不对,这样根本馋不到她……要这样才能馋到她……”樊守说话间,将毛巾一扔,一手搂住我的腰,就将我揽进怀里,低头开始吻我。 估计真是好久没有那样的原因,我被他这么一吻,整个人都酥了,不由自主的配合起他来。 吻了好一会,他手开始不老实了,我才拍了他胸口一下,让他停了下来。 他离开我的唇之后,深喘粗气,眸里全是清欲之色,“还要等三四个月,我真的会疯了……” “那可没办法,为了宝宝。”我此时心跳不稳,说话气喘吁吁的。 樊守就低头又要吻过来,这时,村里响起了鼓声,樊守身子一僵,不动了。 “怎么了?”我疑惑的看着他。 “这是族长召集村民的声音,难不成,他们发现朱貅了?”樊守直起身,往村中间看去。 关于结局篇的剧情走向 这两天听到几个读者给我提的意见,说很不喜欢樊雅复活,其实,我也不喜欢,但我本来文章中的大纲走向就是樊雅死后复活的梗,这其实就是个局,我怕一局透,大家看的就没意思了。 接下来女主因为蛊性会变的很强大,会逆袭,会打樊雅个措手不及。而体现女主逆袭成功的点,就是要事先准备好的,比如樊雅复活等。 本文一百万字左右就结局了,喜欢看的就继续看,不喜欢看的,我在这里剧透一下结局,结局是完美结局,男女主一对一,外加生个萌宝。 其实从80章左右,就被各种喷子来袭,蓉心力交瘁,每天一打开评论区就是各种负面的评论,我一直在尽力调整自己的心态,不去看评论区,不去看各种负面的评论,努力写文。但是,还是受到影响。 不怪喷子,只怪我自己不够坚强,太玻璃心和情绪化了。 结尾我不想草草了事,即使被喷的体无完肤,我还是会坚持原本的梗写下去。 不然,全文无法连贯。 自此之后,评论区我不再管,喷也好,赞也好,就这样吧。 (谢谢所有支持蛊夫到现在的亲们,也感谢那些喷我的人,让我成长。) (我珍惜每一位读者,感谢你们的阅文。) 225,变异镇兽蛊 现在是傍晚时分,天不是很亮,所以,我看到村中间的石磨方向有火把的光亮在窜动,以及火把上的烟雾往天上飘来。 “这些村民点火把干嘛?”樊守看到火把冒出来的烟雾,有些纳闷,“该不会真的看到朱貅了吧?” “守哥,那我们快去看看。”我怕村民对付不了朱貅,被朱貅伤了。 樊守闻言,就牵起我的手往村中间的石磨处走去。 现在我换了一套宽松的黑色运动服,头发因为之前被砸出一个小洞,所以批散着,用白色的纱布缠了一圈,看起来和之前带甘蔗叶护额差不多了。不算美,但也绝不是丑。 我和樊守走到龙龙家门口的时候,樊雅已经在门口,“阿守哥,前面石磨那乱哄哄的,怎么回事?” 她这显然是想和樊守没话找话说,我乘机打量了她一眼,发现她换了一套民族裙,显然是从这的寨子少女那借来的。衣领的衣扣,她故意没弄好,所以微微敞开,露出锁骨,她胸本就大,樊守那么高,如果从他那个角度看来,一定能看到她傲人的深沟。真的是用尽心机了! 我本来担心樊守会看她,哪知,樊守看都没看她一眼,而是把她当空气,拉着我继续往前走。 我见状,忍不住心里嘲笑樊雅,真是白费心机了! 随后,好笑的看向她,只见她一脸怒红的跟着过来了,死死盯着我,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给生吞了。我挑衅的朝她扬了扬眉毛,就懒得看她了。 我们过去的时候,只见一些健壮的男村民,已经拿着火把,往山上那条小路走去了。樊守拽住其中一个小伙,“这位兄弟,你们这是要去做什么?” 小伙一脸怒容,但一看到拽他胳膊的樊守之后,就收了脸上的怒容,朝樊守恭敬的回答道:“我们是打算上山去烧龙阿爹。” 我一听这话,心一紧,不等樊守开口,就脱口而问,“烧死他干嘛?” 龙阿爹虽然性格古怪,还有些不近人情,但是,年纪这么大了,属于弱者,我做不到眼睁睁的看着他们去烧死他。 “报仇啊!要不是他的蛊虫跑下山,我们的亲人怎么会被蛊虫害死?以前他的蛊虫跑出来就跑出来吧,至少没害死过人。可现在却把我们的亲人害死了,我们绝不会放过这老魔头!”小伙越说越气愤,最后拂掉樊守拽他胳膊的手,就朝队伍追去。 他们都以为是龙阿爹放出朱貅害死的人,可实际上,根本就是樊雅这祸害引起的! 我猛地扭头瞪向樊雅,“朱貅是从你的黑蚕茧里跑出来的,你说,为什么你的蚕茧里有这种变异的蛊虫?” 樊雅立马装出一副无辜的表情看向樊守,“阿守哥,她在说什么呀,我怎么听不懂啊?” 她还真能装! 我敢肯定朱貅就是她放出来的,但为什么放朱貅呢?这我猜不透。 樊守扫了一眼樊雅,就烦躁的皱起眉,“阿雅,你是失忆呢,还是智商被蛊虫吞了,瓜的让人烦了。” 我以为樊守会觉得她单纯可爱呢,但没想到会觉得她烦,这话更是说的绝,不就是暗指樊雅装的和个弱智一样吗? 说实话,以前我经常问樊守一些低能问题的时候,他虽然也烦,但最后都是很耐心的和我解释的。知道我是真的不明白,可樊雅这样,他一定是知道她在装了。 樊雅被他这么一说,脸色一红,显然是尴尬了。 我心想,让你装! 樊雅被樊守这句话堵的说不出什么了,所以,樊守随后朝我道:“我去山上阻止他们,你先回龙龙家呆着,记住哪也不许去。” 我现在身上有蛊胎护体,蛊物都伤害不了我,所以,他让我哪也不要去,自然就是怕我蛊性发作,伤害村民。 我乖巧的点点头让他放心,他就扫了一眼樊雅,想了想道:“阿雅,你最好和我一块上山,不然,碧落发起蛊性来,再喝你身上的血,到时候,你可就惨了。” 樊雅捂住自己的脖子,眼珠微转,“我还是不要跟着去了,脖子一走就痛的厉害。你放心,我会和碧落保持距离的,我可不想死。” 樊守估计觉得她下蛊的话对付不了我,力气又没我大,现在根本害不到我,所以,不多耽搁,就去追那些村民去了。 樊守一走,就剩下我和樊雅两个人。 我等樊守的身影彻底消失在眼前之后,才抬脚往龙龙家走去。 樊雅随后跟上,走了几步,她开口了,“陈碧落,你还不知道吧?你的蛊胎一旦喝了处子血,就必须每天都要喝,否则,你的蛊胎得不到养分供给,就会流产。” 不喝处子血,我就会流产?真的假的? 我猛地顿住步伐看向她,但没说话。 见我看向她,她红唇一扬,朝我露出一抹诡异的笑容来,“就因为你必须要喝处子血,但如果某一天没喝到,蛊胎为了活命,就会散发蛊性操控你,到时候,你会比我狠毒残忍万倍不止。陈碧落……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来。” “樊雅,你果然是装失忆的!不然,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蛊胎的事情?”我抓住重点。 同时,我听到她这句话,内心恐惧极了。我不想自己成为嗜血成性的恶魔…… “对啊,我就是装失忆,你又能拿我怎么样呢?”樊雅嚣张的说道。 我从没有这么恨一个人,樊雅简直不要脸到了极致,整天装模做样,她不感到累吗? “樊雅,就算你是真的失忆,而且变得漂亮和善良了,樊守也不会爱上你的!”我笑的比她还灿烂,“快点离开我们吧,那样还能给你自己留点脸面。” “脸面?……”樊雅脸上的笑容一僵,冷冷的瞪着我道,“陈碧落,为了得到我想要的,脸面对我来说根本不重要!” “既然如此,等守哥回来,我就让他赶你走。”我气道。 她简直就像是狗皮膏药一样,贴在我们身边死不肯走,真的是太烦人了。 等樊守回来,我就和他说,一定要他赶樊雅离开。 “他是个聪明人,所以,根本不会赶我走的。哈哈哈……” 樊雅对我这话不但不气愤,还笑的越发嚣张了。笑着笑着,就仰头往龙龙家走去。 看着她的背影迎着晚霞出现在我眼睛里,我就恨的咬牙切齿。我绝不能让这贱人留下来破坏我和樊守的生活! 随后,我也回到了龙龙家。 阿泰还是没有醒,因为樊守之前说了,他至少明天早上才能醒,所以,我也就不担心了。 龙龙自从被村民骂了,一直就躲在自己的房间不出来。我虽然现在不需要吃那些正常的食物,可想到樊守从中午到现在还没吃饭,怕他一会回来会饿,于是我就去厨房费劲的点火做饭。 说是做饭,其实就是下点米线。 弄好我也没盛,就放在锅里,心想等樊守回来还是热乎的。 折腾了一天,我也就回到房间休息了。 本来只想着躺下眯一会,等樊守回来再一起休息,但怀孕的我,睡眠特别好,躺下就很快扛不住睡着了。 睡梦中,我老是感觉有一双手在触碰我的小腹,耳边也似乎传来一抹男音,“蛊胎……哼,没有我之前的努力,你们又怎么会拥有蛊胎?计中计的戏码,怎么可能逃脱得掉我的眼睛……今后你们母子可不是一个莽夫能驾驭的了的……” “我要的东西,就一定会得到……” “你和蛊胎是……” “蛊术秘籍更是……” “……” 我好想睁开眼睛看看是谁在和我说话,可是,我真的睡的太沉了,怎么都睁不开眼睛。 慢慢的,声音不见了,我也睡的安稳些。 期间又做了一些梦,但是,都是七零八落的梦,接不起来。 “吱~~!” 突然,睡梦中,耳旁传来一声吱吱的惨叫声,这声音让我陡然从梦中惊醒,一下睁开了眼睛。因为这里没有电灯的原因,所以,周围一片漆黑,我缓了一会,就伸手一边摸索床头的打火机和蜡烛,一边喊着吱吱。 “吱……” 黑暗中,吱吱的叫声又传来了,只是沙哑至极,不如之前那么清脆了。 我这时也摸索到了打火机和蜡烛,按开打火机,把蜡烛点着了,就往吱吱刚才叫的那个方向移去,“吱吱?” 我手拿着点着的蜡烛刚往那边一凑,只感觉面上一阵腥风拂面,紧接着眼前一个庞大的白影朝我的面门袭来。 我吓了一跳,“啊……什么东西?” “吱……” 226,半边脸溃烂的樊雅 是吱吱的叫声,这突然朝我袭过来的白色庞然大物不是别的,正是我养的镇兽蛊吱吱! 它估计也没想到自己突然变得这么大了,朝我飞扑过来,就是为了让我抱抱它,安慰它的。可它一过来把我扑倒了,手里的蜡烛掉到了地上摔灭了. 接下来,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伸手一把将它从我身上推开了,“滚开!” 我没想到自己的力量这么大,一推就将它给推开了,并且好像还摔到了地上,传来噗通一声。 推完我就后悔了,“吱吱……?” 它不会被我摔的受伤了吧?要不然怎么半天都没有听到它的叫声啊?而且也没有动静传来。 我打算找蜡烛重新点上,可就在我摸索到床边准备下床找掉地的蜡烛时,床居然因为我靠的太边缘了,猛地翻了过来…… “啊……” 我感觉身子空了,即将要摔在地上,猛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摔地的疼痛来临…… 结果,我摔下来之后,感觉全身被一团柔软包住,一点都不疼。于此同时,耳边也传来床在我摔下来之后,吱嘎一声落回原处的声音。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我猛地睁开眼,本以为我还是一片漆黑,却没想到,我居然看到了眼前一片红光,而且在红光的映照下,我发现自己被一只超大版的吱吱用翅膀护在怀里的。 “吱吱?”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我居然能在黑夜里看得见事物! 脑海里传来汪洋之前和我介绍蛊胎时说过的话,“但凡怀上蛊胎的妇女,眼睛时不时泛红,夜晚还能视物……” 我现在真的能夜晚视物了! 可我眼前的这只和十来岁小孩般大小的镇兽蛊真的是吱吱吗? “吱……”它终于开口了,尖嘴一张,发出了沙哑的一声叫。这声音和老鹅的声音有点像了。 这会我目光移到它这双发红的眼睛上,发现它的眼睛虽然变得细长了,但是目光依旧很萌,和我记忆中的吱吱目光是一样的。看来,它确实是我的吱吱。 “吱吱,你怎么突然长这么大了?” 我现在有点怕了,长这么大,它以后得喝我多少血啊?! 吱吱听到我的话,赶忙松开我,抖着翅膀要飞起来,结果翅膀一展开,还没扑腾一下,就头撞到屋顶了,将楼上的木板撞的咚一声响。紧接着它又掉落下来,垂头丧气的吱吱叫了几声。 看来它还没适应自己这个样子。 “好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都还是我的吱吱。你找个地方好好睡着,我把床重新铺一下。”我看它趴在地上半天没起来,就忍不住笑了。 我也是,它一只镇兽蛊,哪里会和我表达他是怎么变成这样子的?估计连它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随后我将床重新铺好,准备躺下,可这时候,门外传来谁下楼的脚步声,“咚咚”的不算响,但也能让我听到。 楼上住着龙龙和樊雅,显然这脚步声这样轻盈,不像是龙龙的。龙龙走路有点僵,步伐更是很沉重,一步一个脚印,大概就是形容他的了。 不是龙龙的,那就一定是樊雅的了。可她这大半夜的不睡觉,跑下楼干嘛? 大半夜……也是,都这么晚了,樊守怎么还没回家啊?不会出什么事吧?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樊雅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最后没了动静,可过了一会,堂屋的门传来拉闩的声音,再接着是吱嘎一声打开门的声音。 樊雅要出门? 我赶忙打开自己的房门,伸出脑袋,朝堂屋大门口看去,一下就看到樊雅跨出了门槛往外走的背影。 有了夜视能力就是好啊,要不然,这会我一定看不清出去的人是谁,现在看清了,就更加疑惑了。 真的是樊雅,她究竟这么晚出门要干什么?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我看到她走下门口的台阶,转身往村子方向走的时候,手中寒光一闪,我猛地看向她的手…… 天啊,是一把锋利的镰刀! 她拿镰刀出去…… 我脑海里就浮现出她拿镰刀杀人的恐怖画面来,这樊雅! 顾不得多想,我赶忙追了出去。 等我追出来之后,发现她往村中间走过去后,站在一家门口不动了。 我赶忙躲到一棵大树后面,死死的盯着她,看看她究竟要做什么。 她站了一会,就举起手里的镰刀朝楼上发出咂舌头的唤蛊声。 难道她对这家下了蛊? 本以为接下来会出现什么可怕的蛊虫,没想到,接下来,这家人的二楼房间门被打开,一个穿着秋衣的少女,披散着长发,从二楼阳台处直接跳了下来,因为少女身子轻,跳下来之后,声音很小,根本引不起家里人的注意。 少女跳下来之后,就一步步走向樊雅,她至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的,就像是梦游一样。 樊雅等她走近,就将镰刀朝她的脖子上猛地一割……只听“噗哧”一声,鲜血如同喷泉一样从少女的脖子处洒了出来! 我没想到樊雅会突然割少女的脖子,所以,吓得倒抽了一口凉气,“呃……” “谁?!”突然樊雅听到声音就猛地朝我这边看来! 她一扭头看向我,我顿时吓得四肢发软,跌跪在地了,她的脸……她的脸,一半溃烂了!像鬼一样…… 我跪地发出声音,她目光移向我,这时和我四目相对,明明是黑夜,她应该看不见我才对,可她却朝我笑了,好像是看见我了。 我以为她下一刻就要来攻击我了,却没想到,她猛地一扭头,双手抓住那个少女的脖子,就开始吸血! 天啊…… 我张开嘴刚要喊,可是,当闻到空气中飘过来的血腥味,我整个人打了个激灵,身子瞬间不受控制了,肚子里的宝宝开始伸手伸脚,显得好兴奋。我更是猛地站起身,毫不犹豫的冲上去要和樊雅一起争抢那个少女的鲜血。 可樊雅像是料定我会跑过来一样,猛地伸手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我摔疼了肚子,这才清醒过来,恢复了自控能力,这会看到她吸血的恐怖画面,我吓得来不及起来,手脚并用的向后面爬着过去。 爬到远处之后,我闻不到血腥味了,就打算喊人对付樊雅,“杀……呃……” 我刚张开口,一只冰冷的手就捂住了我的嘴巴,我身子一僵,心跳一滞,还有人?! “别喊。不然,吃亏的只是你自己。”是汪洋的声音! 他的声音就贴在我耳边传来的,让我感觉到全身发寒,我扭过头,果然看到了他清俊的面容,此时,他薄唇噙着笑,也不说话,就这样目光怪异的和我对视着。 我突然明白过来,他阻止我喊人,恐怕和樊雅是一伙的!他们一定又在密谋着什么! 不,我绝不能让他们再伤害任何人! 所以,我伸手就捉住他的手,然后,在他不备的情况下,狠命的一咬…… 本以为他会吃痛的喊叫,结果,我一咬下去,他除了呼吸一滞以外,并没有发出任何大的动静,就连推都没推开我。 我见状,心想直接咬断他的手算了,所以,加大了咬他的力度,我都感觉到他的血液流入我口中了,结果就在这时,我感觉后颈处一麻,紧接着就眼前一黑,身子软软的倒在了他的怀中。 在失去意识的时候,我感觉到他冰冷的唇瓣贴在我的唇上,舌头舔舐着我嘴上的鲜血,“伤害我的人,活到现在的只有你……” 随后,他好像说了这句话,但后面说的是什么我没听到就彻底的失去意识了。 ------- “老婆,快醒醒!”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耳边传来了樊守的呼喊声,我聚集起了一点力量,缓缓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被樊守抱在怀里。他俊朗的脸上,满是担忧的表情。 “守哥……” 喊了他一声,我发现自己声音沙哑的很。此时,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顿时来了精神,四周打量了一下,发现我不远处就是那个被樊雅杀死的女孩,只是女孩的身体已经发干了,脸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我伸起手,准备要指那个女孩,告诉樊守发生了什么事情,可是,我一举起手,才发现,我手心里捏着一样东西,我凑近一看,居然是那把镰刀! 我惊恐的看着手里的镰刀,呼吸越来越急促,“怎么会这样?” “别说话,我带你离开!”樊守看到我这样,抱起我就往龙龙家方向走去。 而我整个人都是懵的,为什么镰刀在我的手里?难道是我昏迷之后,樊雅他们嫁祸给我吗?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不该大喊,把少女的家人招来吗? “老婆,你先在河里洗洗手上的血迹……”樊守话里隐忍着什么,有些沙哑。 “守哥,不是我!” 227,变大的镇兽蛊 “守哥,不是我!”我生怕樊守误会我,我不想让他认为我是一个残忍的女人。 这时候天很黑,樊守已经把我抱到了河边洗衣服的大石头上,捧起水的时候,河面的水光因为他捧水时变了一下波纹。 “我知道。”他捧了水过来,“是宝宝的蛊性操纵你的。” 我下意识的将手往他那边准确的伸过去。 他看到我手伸过来之后,愣了一下,水就从他的指缝全部流淌到了河边的鹅暖石上,“你能夜视了?” 我点点头,“是的。守哥,我之前是被宝宝的蛊性操纵了,想要去喝那个少女的血,可是,樊雅把我一下推开了,我随后恢复意识,就往后逃,本来想喊人的,但没喊出来,就被汪洋打晕了。” 我绝不会傻到要替樊雅顶罪! 樊守一听我这话,浓眉紧拧,“你的意思,是樊雅杀了那个少女?” “嗯。是她用什么蛊虫控制了那个少女,到她家楼下唤蛊,让那个少女跳下楼,然后她就那镰刀割断女孩的脖子吸血!”说到这,我突然想起来樊雅一半脸溃烂的事情来,“对了,樊雅的脸,有一半溃烂了,晚上的样子和白天的不一样。” 樊守眼珠转动了几下,陷入了思考中。 我没有打扰他,而是自己起身走到了河边,伸手把手上的血迹洗了,顺便将镰刀扔进了河中。 洗完樊守就过来搀扶我,“照你这么说,汪洋和樊雅恐怕又在密谋着什么,我们以后要小心一点。” “嗯。可是,樊雅这样杀人也不是个办法啊?”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我们得赶紧离开这里。明天一早,我就想办法设陷阱,把朱貅全部捉住。然后争取尽快带樊雅离开这里。”樊守道。 “带她离开之后呢?难道要她一辈子跟着我们?”我可不愿意她夹在我们夫妻之间。 “怎么可能,她留在我们身边,只会伤害你。我有更好的地方让她去……” “哪里?”我来了兴趣。 樊守却没说话了。 樊守随后见我走路实在费劲,就背起我来。在他的背上,我感觉好安心,“守哥,你不是去阻止那些村民烧龙爹吗?结果怎么样?” “你老公出马,当然没有摆不平的事情。”樊守语调轻松道,“龙阿爹暂时安全了,但是,他家养的那些蛊虫都被村民给烧了,所以,他现在心情很不好。” “我倒是觉得那些蛊虫烧了好,都是些害人的东西,留下来没有好处。”我发表自己的感慨。 樊守听到我这话,身子一僵,顿住了步伐。 糟了,樊守也养蛊,最在乎蛊虫了…… “守哥,害人的蛊留不得,好蛊可以留。比如吱吱、比如你送我的蛟蛟……”我忙补言。 樊守叹了口气,“只要是蛊,其实都留不得。蛊虫就是蛊虫,或许对于我们来说,吱吱、蛟蛟、大虾子这些都是好蛊,可对于别人就不一样了。” 樊守这话有些意味深长,我静静的听着,没有插言。 等到我们回到龙龙家的时候,我想起锅里还煮着的米线来,就赶紧给樊守盛了一碗。 樊守接过碗,看着米线失了会神。我就赶忙看着米线,发现烂糊的快成粥了,就赶紧道:“算了,我给你重新做点吃的。” 说话间就要去端米线,樊守却一把捉住我的手,拉我坐到他的腿上,“不用了,这样就挺好的。我只是觉得,这一刻好幸福。老婆,我好怀念以前和你在大樊村的生活。平平淡淡的真好……” “也不是很平淡啊,我每天都被你养的那些蛊虫子吓得要死。”见樊守听到我的话,脸上露出失落的神色,我接着又道,“不过,我确实觉得那时候很幸福。” 虽然那时候的条件不是很好,但被樊守宠着,日子也过的很幸福。 樊守俊朗的脸上,顿时露出笑容来,抱着我当宠物,拿起筷子将烂糊的不成样的米线吃了。 刚吃完,我们的房间里,就传来吱吱扑腾翅膀的声音和叫唤声。 “这是吱吱的声音吗?”樊守闻声,将我从他腿上抱起放下,然后就往房间走去。 我连忙跟上他,“是的,它突然变得好大,你看见了可不要吃惊啊!” 樊守走过去之后,猛地将门推开,只见一推开,吱吱白影一闪,就冲了出来,樊守怕它撞到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将我一把拉进怀中,护了起来。吱吱随后撞在了他的肩膀处,将我们撞的差点倒掉。 “够了!在闹腾,小心我把你炖炖吃了!”樊守被撞的发了毛,朝吱吱喊了一声。 吱吱这才不敢再往外冲了。 我随后往地上看了一眼,只见吱吱收回翅膀,可怜巴巴的抬头望着我们。 估计之前我离开跟踪樊雅的时候,把门给关上了,所以,它出不来,才着急的想要往外出。 见它老实下来,樊守才深深的吁了口气,松开我,走到吱吱身边,拽起它的上肢的爪子,就往门外一扔,“以后专门给我们守在门口!” 吱吱被他这么一扔,受惊的在地上扑腾了一会,才老实下来,乖乖站在门口处,像尊白蝙蝠石像了。 “一夜之间变得这么大,真是邪得很。老婆,以后离它还是远点的好。还有,少给它喂血了。”樊守心疼的朝我嘱咐道。 我点点头,其实,我也正在担心这一点。我现在怀孕,本来身体就需要血液,它小的时候还好说,喂一点就行了,可现在这么大,恐怕就是一天一碗血,也不一定能养活它了。 吱吱似乎听懂了樊守的话,耷拉着脑袋,嘴巴张开发出不满的几声“吱”可随后又被樊守凌厉的眼神给吓得再不出声了。 重新躺下睡觉的时候,寨子里的公鸡都打鸣了,可见是要天亮了。 樊守将我搂在怀里,手不停地抚摸我的肩膀,似乎有什么心事,可问他,他又催我睡觉。我随后在他怀中渐渐就睡着了。 “砰”……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吓得我“啊”了一声,就睁开了眼睛,樊守立马将我抱住,“别怕,我去看看怎么回事。” 随后见我呼吸不那么剧烈了,就松开我掀被下床了。 这时,外面又传来砰的一声,好像是砸门的声音。 樊守就皱着浓眉,抓过衣服穿好走了出去,“谁?” “樊守你这个王八蛋,快把你老婆给我们交出来!”这时门外除了传来砸门的声音,还有昨天那个砸我后脑勺的那个壮汉的声音。 之所以知道是他,是因为他的声音特别的粗莽。 我一听这话,立马也赶紧起床了,这时我走到门口处,拉开门往外看,樊守听到我拉门的声音,忙朝我道:“快进房间,我不喊你,你千万别出来!” 看到他一脸紧张的模样,就知道事态严重了,一定是樊雅昨晚杀那个少女的事情被发现了,他们以为是我做的。打底汪洋和樊雅还是嫁祸给我了! “吱吱,进去好好保护你主人。有人冲进来伤害她,你就喷火烧他们!”樊守这会也朝在门口不安乱叫的吱吱吩咐道。 吱吱居然能听懂他的话了,竟然真的从门外钻进来,用头帮我顶上门。我见状,赶紧将门反锁了。 我刚反锁上门,就听到樊守打开门的声音,“你们干什么呢?这大清早的又来闹什么闹?” “哼,樊守,我阿妹死了!而且身体里一滴血都不剩了,我敢肯定,是你老婆把她的血给吸了!”那个壮汉道。 “滚你的,你是不是当我樊守好欺负?什么事情都往我老婆身上赖?”樊守朝他爆了句粗口。 228,蛊杀 我可不是瞎赖,昨天我们可是亲眼看到你老婆,趴在你们村蛊女樊雅身上吸血的事情。我在阿妹的脖子上不但看到了刀割的伤痕,还有牙印!我敢肯定,你老婆为了喝我妹子的血,就把她给害死了……”壮汉说到这,声音开始哽咽了,“可怜我阿妹,才十七岁呀……我今天不管,就算你下蛊把我毒死,我也要给我妹子报仇!” 他这话一出,外面还传来一些村民声讨我的声音。 我真是感到无比的委屈,明明人不是我杀得,他们凭什么就赖到我身上呢? “就凭这一点,你就说是我老婆杀的你阿妹?你脑子装的特么的全是浆糊吗?”樊守气的吼道,“就是警察来了,抓人还得讲究个证据吧?你的证据是什么?” 樊守这么一问,现场嘈杂的声音就瞬间安静下来。 安静了几秒钟之后,壮汉的声音才传来,“老子不知道什么证据不证据的,我只知道,坡寨这么多人,肯定不会杀我阿妹,就你们这几个外人有可能。你昨晚去救龙爹了,那么就剩下你徒弟、龙龙、樊雅和你老婆。你徒弟昏迷不醒,龙龙之前对我阿妹有意思,护她还来不及,怎么可能杀她?那就剩下樊雅和你老婆了。樊雅昨天脖子刚被你老婆咬伤,虚弱的走路都打颤颤,怎么可能有杀人吸血的力气?这样推算下来,不是你老婆,还能是谁?” 这壮汉看起来粗人一个,没想到这分析的看似很有道理,但实际上,就是他看起来虚弱的樊雅做的! 我希望樊守能够说出真相,让樊雅得到应有的惩罚。 结果这个时候,樊守沉默了一小会。估计他是再考虑接下来怎么办? “不说话,说明我猜对了吧?哼,快点把你老婆交出来,我要替我妹妹报仇!”壮汉这会吵嚷起来。 我焦急不已,樊守倒是快点和他们解释清楚啊! “不是我老婆做的,是我……” “阿守哥,事到如今你还在偏袒她吗?!” 就在樊守准备把责任揽到自己身上的时候,楼上传来下楼的脚步声和樊雅装的虚弱的声音。 之所以知道她是装的虚弱,是因为我听到她下楼的脚步声其实很有力量,不至于说话这样有气无力。 可我现在在意的倒不是她装不装柔弱的事情上,而是她的脸。这会我将门拧开露出一条细缝朝外面看去,就见到樊雅捂住脖子,走下来楼来,朝着大门口看去的。 她的脸不但不像昨晚那样溃烂了,相反比昨天看来皮肤的色泽还要好! 这怎么可能呢?难道是我昨晚看花眼了? “樊雅!滚回楼上!”樊守听到樊雅的这句话后,立马呵斥她。 樊守这是做什么,明明知道是樊雅做的了,怎么还不揭穿她,还想要替她隐瞒呢?难道就是因为她救了他和阿泰一命的原因吗? “阿守哥,我不上去。今天我一定要揭穿陈碧落的真面目……” “滚上去!”樊守打断樊雅欲诬陷我的话。 樊雅这下没开口,壮汉开口问她了,“阿雅妹子,你想要说什么就直接说,不要怕他!” “对啊,你放心说,我们这么多人,就不信他还能下蛊都毒死了!” “就是……” “……” 村民随后也七嘴八舌的附和壮汉说话道。 听到这些声讨我和樊守的声音,我心里万分难过和憋屈,这些人怎么就和个傻子一样,被樊雅三言两句就给迷惑了呢? “你们千万不要听她胡说八道,她才是那个狠毒的女人。”樊守这下气极了。 樊雅在他话音刚落的时候,就反驳他,“阿守哥你宠老婆也要有个限度啊!不要因为她怀了蛊胎,需要新鲜的处子血来养身体,你就纵容她害人啊!” 樊雅这句话一出,如同惊雷落地,让村民们都沸腾了。 “什么?蛊胎……” “蛊胎是什么玩意儿?” “就是血胎子呀,据说我们寨子五十年前就有过一个蛊胎孩子,后来啊因为龙阿爹给骗到山洞里活活烧死了。” “我也听说过,说这怀蛊胎的女人不吃饭,就吃生肉喝鲜血……” “哎呀勒,那可怎么办啊?” “……” 一开始他们都是在讨论蛊胎是什么的,到最后,都异口同声的大喊起来,“杀了她!杀了她!” 这樊雅真的太歹毒和卑鄙了,明明就是她杀得人喝的血,还赖在我的头上! 此时我气的都身上颤抖起来。 “我老婆是怀了蛊胎,但是,她根本没有伤害任何人……”樊守大声的替我争辩。 然而,这么多人都在声讨我,他一个人根本就说不过他们。 壮汉这会不甘示弱的道:“你少来了,她如果真的不会伤害别人,昨天怎么当着我们的面吸的樊雅的血?” “就是……” “一看那女的长得就妖了巴几的。” “……” 一瞬间,我就坐实了妖女的名声了。我气的双手捏拳,恨不得马上冲出去揭穿樊雅,可想到樊守之前的嘱咐,我咬了咬牙,忍住了冲动。 “够了,我不管你们信不信,事实就是事实,我老婆根本没有伤害那位少女。”樊守显然也不想和他们理论了,这种时候,也确实理论不出什么来。 “阿守哥……你这样纵容下去,只会有更多无辜的人死去!”樊守话音刚落,樊雅这不要脸的女人,居然当众给樊守跪下了,还哭着抬头“劝”他,“昨晚你不在,我亲眼看到她拿着镰刀走出去了,我本来想劝她的,但是,我又怕她吸我的血,没敢劝她……” “你胡说!”我终于忍不住火气,猛地拽开门,从房间里走出来,愤怒的剜着她反驳道,“根本就是你拿着镰刀出去杀了那个少女,还赖到我身上,樊雅,你真卑鄙!” “碧落,你怎么出来了?快进去!”樊守见我出来,吓得脸都变了色。 这时樊雅也没闲着,装出被我吓到的模样,连忙扶着门框爬起,“救命……不要吸我的血……不要啊……” 我真没想到她的演技这么高超,不做演员都可惜了! 她一跑出去,村民们一个个都愤怒的看向我,为首的壮汉,更是一把抱住樊雅,气的朝我瞪眼吼道,“你这个贱人出来的正好,看我不杀了你,替我阿妹报仇!” 话末,松开樊雅,举起手里的铁锹就朝我要砸过来…… 我没想到这壮汉突然就要对我动手,心里一紧,害怕的缩了缩脑袋,准备迎接这突然袭来的铁锹,哪知,铁锹到了半空中,就被樊守一手给捉住了锋利的刀口。 铁锹的刃口,常年在土里磨,那可是最锋利的了,樊守的手捉住刃口的一瞬间,阻挡了铁锹朝我砸来,也让自己的手往下滴血…… 一闻到血腥味,我的血液就开始沸腾起来,脑袋也嗡的一声炸开了,下一秒就要失去理智。 “除非我死,否则,你们别想伤害我老婆!”樊守皱了皱眉,声音隐忍的说道。 现场安静了数秒,随后壮汉一把抽回了铁锹,愤怒的瞪着樊守道:“别以为你是巫蛊师我就怕你,为了替我阿妹讨回公道,也为了寨子里乡亲们的安危,我今天就是死,也要杀了这个女魔头!” “既然如此,那么别怪我不客气了!”樊守随后就深吸了口气,一脸的无奈之色,看样子,是打算招蛊对付这些人了。 樊守可是发誓只用蛊术救人,不用蛊术害人的呀…… 看到他这个无奈的表情,我心里好难受。 “阿守哥,你不要为了这个女人改变你自己啊,你发过誓的,只用蛊术救人,不用蛊术害人的!昨晚真的就是这个女人杀的那个女孩,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要被那个女人骗了啊……”樊雅这会朝樊守假装苦口婆心的劝道。 这樊雅真的是太卑鄙了! “住口!”樊守却猛地朝她瞪过去,“樊雅,你别再给劳资装了,我还不会蠢到信你不信我老婆!还有,我欠你的,刚才替你隐瞒你杀人真相的那一刻就还清了。从现在这一刻开始,无论你在什么情况下,是否出于真心救我,我都不会感激你,相反,只要你伤害我老婆,我就绝不放过你!” 229,蛊性大发掠杀 听到樊守这话,我心里一暖,感动极了。他果然是信我的。 樊雅被他这么一说,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你居然不肯信我……那么……” 话说到这,她一把拽下自己围在脖子的丝巾,昨天我咬的那块伤口就暴露出来了,只见她指着伤口处,接着道,“那么我就证明给你看!” 她猛地起身,走到壮汉面前,问他,“你阿妹的脖子上的伤口,是不是和我的一样,烂了?” 我仔细看着她脖子伤口处,确实溃烂发黑了,她这么猛地一打开,还散出一股子恶臭来。 我难道牙齿还有毒了? “对,我阿妹的脖子上有牙印的地方,都溃烂了!和你的伤口一样……”壮汉看着樊雅的脖子伤口处,吓得倒退了一步,随后惊恐加气愤的说道。 “和我一样,那是因为我们中的是一种毒,但凡被怀蛊胎的女人咬过的,都会中这种毒。如果不及时解毒,就算血没吸干,也会很快全身溃烂而死。呜呜……我没骗大家,这个女人真的是杀人凶手,她其实本来挺善良的,只是被蛊胎的蛊性操控了,大家不要杀她……把她捉住关起来就好。”樊雅假装善良的劝这些人。 村民们一个个都说她太善良了,骂我不是人,根本不能留活口什么的。 “杀了她!” “杀了她……” “……” 这下村民都举起手里的武器朝我顶过来,我的目光移到樊雅的脸上,只见她朝我勾了勾唇角,得逞的笑了笑。 我火气一下就升了起来,想要冲过去一把掐死她! 可这时,樊守挡在我身前,朝我紧张的吼道:“快回屋!快呀!” 我这一次没有听他的,而是站在这不动了。我绝不能在退缩,任凭樊雅污蔑! 樊守见我不肯回去,急的喊了一声,“蛟蛟,还不出来护着你主子!” 蛟蛟? 我惊愕的朝四周看了看,结果很快楼上嗖溜几声传来,我忙看过去,还不等看清,一道黑影就爬到我脚边,随后站起身来。 他一站起来,我就目光从下移到上面,看到来人是龙龙之后,猛然呼吸一滞,“你是蛟蛟?” 他不是龙龙吗? “太太,对不起,我之前怕龙爹让你把我炖炖吃了,所以才一气之下,跑来钻进他外孙的身体里……”龙龙这时候开口朝我解释道,“我怕被发现,所以之前一直在楼上呆着的。没想到,还是逃不过先生的眼睛。” 原来如此,难怪我说龙龙和那天晚上的感觉不一样了,走路、说话什么的都感觉僵僵的! 在他解释的时候,村民已经动手要杀我了,樊守朝我喊了一句快上楼之后,就和村民硬碰硬的对打起来。他这个人很有原则,至始至终都不肯用蛊对付村民。 蛟蛟见我不走,就一把扛起我就往楼梯上跑。结果跑了一半,楼上就爬下来好多的碧蛇蛊! 而樊雅这会嘴里发出招蛊声,不用猜就知道是她下的蛊了。 我看到这些蛊,心里却不害怕,因为我有蛊胎,不怕蛊虫来袭。可蛟蛟却吓得直往楼下退,“糟了,这些蛇蛊是有意识的,它们根本不怕蛊胎散发的气味……” 也就是说,这些碧蛇蛊会不惜一切代价来咬我! 我不怕蛊毒,但是怕它们咬我的肉啊! “进房间避一下……呃……”樊守听到蛟蛟的话,对打的时候,扭过头看了我们一眼,结果这一闪神,壮汉的铁锹就插进了他的大腿上,顿时鲜血顺着他的腿流淌下来。 我一看到这,心一痛,脑袋就嗡一声响,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啊~~~!” 胸口有团气憋得我快要炸开了,只有这一声吼,才让我舒服一点。 我喊的时候,自己都感觉力量很大,大到蛟蛟都腿软倒地了。而我却在他倒地的一瞬间,伸手推了他的肩膀一下,我身轻如燕的反弹起来,稳稳站在楼梯处! 见状,我抬起手看了看自己,发现自己的身上泛着淡淡的红色光晕,全身都充满了力量。 “哈哈哈哈哈哈……”我看到这些红色光晕,心里舒畅极了,忍不住大笑出声。 我有力量了,我要杀了樊雅那个卑鄙的贱人!我要教训这些有眼无珠的蠢货们! “老婆……”樊守似乎被我的笑声吓到了,这会不知道从谁的手里夺过一把铁锹在手,当拐杖杵地,维持身形不倒。 可他大腿处的血液不断涌出,一看就是极痛的。 我心里抽搐的发痛,心疼他。 这越是心痛他,就越是气愤那些村民对他造成的伤害! 猛地抬头,环视着朝我越靠越近的村民们,“你们这些蠢货,竟然敢伤害我守哥,简直是找死!” 我吼完,朝房间门口处发出招蛊声,“吱吱!出来,教训这帮蠢货!” 吱吱就立马从屋子里钻了出来,吓得村民们倒退了几步,一个个问吱吱是什么怪物。 樊雅就解释给他们听,说是我养的邪蛊镇兽蛊。 村民中有些年长的,一听到镇兽蛊的名字,吓得“啊”一声喊,就丢下了手里的武器,要往外跑。 可吱吱得到我的命令了,哪里肯放过他们,猛地飞过去,朝他们身上喷出蓝色火焰…… “啊……” “救命……” “……”顿时,那几个被喷火的人,身体就烧焦了,没有几秒钟,就倒地死了! 这个时候,我被蛊性操控了,看到他们的尸体,不但不觉得内疚,反倒是兴奋的大笑出声,“哈哈哈哈……烧的好!吱吱,烧死他们!烧死他们,一个都不要给我放过……哈哈哈……” 我从来没有这么兴奋过,高兴过! 让他们再伤害我! “陈碧落,你快喊吱吱停下来!”樊守见状,朝我吼道。 我对他的声音恍如未闻,而是在吱吱解决那些到处乱窜的村民时,快步走到樊雅跟前,在她惊恐睁开的眼中,越变越大,直到我伸手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为止,“哈哈哈哈……樊雅,你不是喜欢我吸你血吗?我现在就成全你!” “不……不要!”樊雅这会惊恐的直摇头,眼睛越睁越大,“求求你了,我也是奉命行事……” “哈哈哈……我管你奉谁的命!你诬蔑我、杀了我父母、害死无辜的少女……一桩桩,一件件,足以让我把你生吞活剥了!今天有这么好的机会,我怎么能放过?哈哈哈……”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这么畅快过! “救我啊……阿守……” 樊雅见我不肯放过她,她就将目光移向樊守那边,朝他求救。我见状更气,一把用力掐住她的脖子,“还敢求守哥,不要脸的贱人!” “呃……不要杀……”樊雅被我掐的说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双手不停的掰着我掐她脖子的手。 明明被她掐的好痛,可是我却兴奋极了,更加用力起来。看到她眼珠上翻,即将死去的这一刻,我仰头大笑,“哈哈哈哈……该死……你们统统都该死!” 此时耳边传来那些村民惨叫声,悦耳极了。 “吱吱、碧落!你们都给我住手!” 就在这些悦耳声中,樊守的一声怒吼,让我不满的扭头剜向他,“住口!” 他被我这么一吼,脸色一滞,目光里全是悲痛之色。 而这时,吱吱因为听到他的命令,就停了下来,飞到屋内方桌上站着直叫。 我气的眯了眯眼,恨不得把前方阻止杀戮的樊守咬死! “呃……阿守救我……” 就在我和樊守对视的时候,樊雅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猛地用手掐她的力度更大了,“贱人,你还敢求救,去死吧!” “呃……”樊雅这下彻底的将黑眼珠翻上去,手停止掰我的手,头歪了下去。 “住手!” 樊守见状,扔掉铁锹,就拖着受伤的腿,走过来一把拉住我的胳膊,就要拽开我掐樊雅。 他一拽我的胳膊,我就条件反射的伸出另一只手,就往他的胸口一推,“滚开……” 230,寻找蛊术秘籍一 “噗通”一声,我将樊守给推的往后一倒,好巧不巧的,他的后背撞倒了长凳,发出哐当一声巨响,随即是他捂住胸口,痛苦的发出一声闷吭来。 我没想到自己的力量变得这么大! 看到他倒地这一瞬,我猛地恢复了一点理智,心一痛,呼吸不稳了。 我在干嘛? 我又看着手中翻眼快要断气的樊雅,手猛地一松,自己看着自己的手,愣住了,“刚才我在做什么?” 樊雅被我突然手一松,瘫倒在地,昏了过去。这时,我才看到地上躺了许多烧焦的尸体……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这些人都被吱吱活活烧死了! 而且还是我命令的吱吱杀了他们…… 心好痛,好愧疚……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我身上的力气,几乎是在一瞬间消失了,随即身子一软,瘫倒在地,泪水毫无预兆的从我眼眶中流淌出来。 我杀人了! 我怎么可以这样狠毒? “……师傅,这出什么事了?”就在我看着满地的尸体哭泣的时候,房间那边传来开门声,随后是阿泰惊愕的声音。 我忙顺着声音看过去,只见阿泰走到樊守身边,看到他受伤,二话没说,赶忙脱下自己的背心,堵在樊守受伤的大腿处,一脸的疑惑。 而樊守却浑然不觉,目光一直看着我…… 他的目光好复杂,有悲痛、有惊恐、有无措,更多的是绝望! 对我的绝望! “守哥……我……”我想和他解释,刚才那不是我本意。 可樊守不等我话说完,就垂下了长睫,不再看我,也不和我说一句话。 我却一直看着他,只见他垂下密睫的时候,泪水顺着睫毛滚滚而下。可见他内心是极其痛苦的。 我的心痛极了,到嘴边的话也噎在了喉咙处。 他不想理我了,我刚才那么狠毒的命令吱吱将这些无辜的村民都杀了…… 别说是他,就是我自己,都无法接受自己,都不想原谅我自己了。 胸口处堵得好厉害,以至于我没有勇气再看樊守。 樊雅之前说我很快就会变得比她还狠毒,我当时还不信。现在…… 现在看着满地的焦尸,我信了! 一时间,屋内安静极了。阿泰没说话,蛟蛟也不开口,就连吱吱都不叫了。似乎他们都知道我和樊守的心情沉重。 可没安静多久,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后是龙阿爹惊呼的声音,“发生了什么事情,村民们这是怎么了?” 听到他的惊呼声,就像有把利刃狠狠的刺在我的心脏上,疼得我呼吸困难。 吱吱估计是听到陌生人的声音了,居然猛地从桌子上飞扑向龙阿爹,我见状,忙喊住它,“吱吱!不要再伤害任何人了,给我回来!” 吱吱本张开嘴想要攻击龙阿爹的,听到我的命令,立马就闭上嘴,飞回我身后的房梁上,倒挂着看向我们。 “这是镇兽蛊……?”龙阿爹显然被吱吱吓到了,脸色惨白,随后皱纹密布的老眼,死死的盯着房梁上挂着的吱吱,惊恐的伸出手指指着它问道。 我心情不好,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所以,随后是阿泰回答他的,“应该是。” “那这些村民是……是这只镇兽蛊喷火烧死的了?”龙阿爹惊恐问道。 阿泰目光在地上的焦尸扫了一圈,表情凝重的回答道,“应该是。” “这是谁养的镇兽蛊?!”龙阿爹看了一圈地上的焦尸,目光移到樊守身上,显然是误以为樊守养的。 然而阿泰却将目光移向我,欲言又止了。 龙爹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我,“是你?” 我抬眸对视着龙爹的浑浊眼睛,发现他眼中闪现出凶狠的目光来,我知道他现在一定恨死我了…… “是我……对不起,我不是……” “啪……”我道歉的话还没说完,就感觉脸上一阵疾风拂过,紧接着一记耳光在我的脸上响起,“你这个女人怎么能养这样的蛊!你知不知道,它是最邪性的蛊物啊?你真是害人不浅!我要你们走,你们为什么还要留下来害人?” 龙爹虽然年纪很大,但是力气一点都不小,我被他这一巴掌扇的眼冒金花,半边脸很快没了知觉。 可我却不怪他,因为我该打…… “对不起……对不起……” 樊守见我哭,到底是不忍心了,朝龙爹道:“不是她的错,是我……是我没听你的及时带她走,才导致这样的后果。所有的后果,我一个人承担。你要打,就打我,别伤害她。” “你能承担什么后果?村民都死了!”龙爹朝樊守吼道。 吼完就捂住老眼,唇瓣抖动起来,像是在哭。 樊守抬起头,认真的看向他,“我愿意用命来偿!” “你一条命,怎么偿还这些人的命?”龙爹随意的擦了擦眼泪,朝他气愤的劝道,“樊守,我再一次劝你,赶紧杀了她……” 他指了指我,愤怒的睁大双眼瞪着我又道,“现在杀了她,以后少死一些人!” “可不是我师娘杀的,是那只镇兽蛊!”阿泰到底是向着我的,劝道。 “镇兽蛊只要喝了主人的血后,认主了,就不会死。除非主人死!所以,只要它的主人死了,那么它就会死……” “龙爹,你确定只要找到蛊术秘籍,就能除掉我老婆身上的蛊性吗?”樊守突然打断龙阿爹的话。 龙爹愣了一下,随后淡淡开口,“当然可以,那可是记载着所有的蛊术秘籍,可除任何蛊!” “等我伤养好,我们就出发去找蛊术秘籍吧。”樊守声音落寞的道。 我一听这话,心中一慌,“不……守哥,不能找!汪洋和樊雅密谋的这一切,肯定就是为了逼你找秘籍,如果你去找了,绝对正中下怀!” 我是心软,但我不傻! 刚才我蛊性大发作之后,我想了很多,其中就包括樊雅杀少女嫁祸给我的原因。 几番一推测,就得到这样的结论了。 “老婆,我们没得选择了!”樊守抬头望着我,眸中闪烁着水光。 是的,如果我的蛊性再不除,就必须每天喝处子血,而且不知道哪一天,又命令吱吱杀人了!刚才,我可是差点连樊守都伤害了呀! 下意识的伸手抚摸到小腹处,第一次,我后悔了…… “呜呜……我不该留下这个孩子!我不该不听你的劝,我应该在医院打掉孩子的……呃……”我的话音刚落,肚子里的宝宝就好像听懂了我的话一样,在我肚子里狠踹着,痛的我捂住肚子,就在地上打起滚来,“好痛……” 之前樊守那么劝我不要孩子,我都没听,因为我根本就不知道,怀的是蛊胎,更不知道会有这样严重的后果! 可是,我真的好想要一个属于我和樊守的孩子啊! “老婆!”樊守见我这样,捂住腿上的伤口,就一瘸一拐的走过来,猛地把我抱进怀中,不让我再打滚,“都是我太心软了,当时看到你那么想要孩子,就自不量力的以为,我能驾驭的住血胎子,现在才知道,我真的是大错特错!害的你受尽痛苦……我真的不配做你的男人……” 说道最后,他将我越搂越紧。 我闻到他身上的血腥味,身子一僵,就蛊性又发作了,猛地张开嘴,咬住了他的肩膀。 “师傅!” “先生!” “阿守!” 就在我咬住樊守的一瞬间,耳边同时响起了阿泰他们的惊呼声。 也是这时,我才被他们的惊呼声喊得回过神,赶忙松开牙齿,愧疚不已的望着上方面色惨白的樊守,“守哥……对不起……” 231,寻找蛊术秘籍二 没想到现在,我一闻到血腥味就控制不住自己了,看着樊守紧皱浓眉,面色惨白的脸庞,我的心里好痛。我发起蛊性来,居然连自己爱的人都伤害。真的和一只蛊虫一样了! 我慢慢的低下头,不敢看樊守了。 “老婆……”樊守却很是担心我,伸手要抚摸我的头发,但是手举到半空,他又收回去了。因为他的手心还有伤口,所以,他一定是怕血液从伤口溢出来,让我再发蛊性。 也是在这个时候,阿泰赶紧将我从樊守的怀中拉开,然后蛟蛟就过来扶樊守起来。 龙阿爹突然道:“龙龙……你……你怎么……?” 糟了,他不会看出龙龙已经被蛟蛟钻身了吧? 我害怕他识破蛟蛟,忙打起精神朝蛟蛟吩咐道:“龙龙,麻烦你们赶紧扶守哥回房间包扎一下吧,我见不得鲜血,就不进去了。” 蛟蛟就逃似得扶着樊守往房间去了。阿泰随后也跟了进去。 樊守在进房间前,到底是回头担忧的看了我一眼。 他没说话,但这样的眼神就足够让我温暖起来。虽然我被蛊性操控,命令吱吱杀了这些村民,可樊守并没有责怪我、远离我……这一点是我最欣慰的事情了。 现在,就算我被全世界的人抛弃都无所谓,因为只要有他就够了。 他们进房间之后,龙爹一把捏住我的胳膊,将我往外拉,“跟我过来一下!” 我被他一拉,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伸手一掀,本以为会把他掀翻在地,毕竟我现在的力量超乎寻常的大,然而,当我掀起胳膊的时候,龙爹一把往下一按,我的胳膊就又落了回去,被他一只枯手禁锢住。 我吃惊的望着他,他力气怎么会这么大?比樊守的力量都不差! 就在我惊讶的时候,他已经拽着我出了屋子,走到了河边。 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出来了,洒在河面上,泛着金色的水光,刺眼的很。 我不知道龙爹要对我说什么,所以,在他拉我到河边的时候,我很疑惑的望着他,“龙爹,你想要和我说什么?” 拉我到河边谈话,就说明他一定是想背着樊守他们。 “我是想警告你,如果你不支持樊守去找蛊术秘籍的话,我现在就杀了你为村民报仇。”龙爹松开我的胳膊,冷冷道。 又是蛊术秘籍! 龙爹看来也想得到蛊术秘籍,只是,他不敢在樊守面前表现的那么明显。 “守哥不是已经决定要找蛊术秘籍了吗?你还用警告我做什么?简直是多此一举。”我淡淡的道。 “我不是多此一举,我只是想让你明白,你和樊守已经没有退路了,别做蠢事。”龙爹咧开嘴,露出几颗黄牙,朝我阴笑着。 他这笑容看的我后背发寒,看来他也是一直在算计得到蛊术秘籍的。不然不会说出这句话来! 我和樊守身边都是这些心怀叵测的虎狼之人,被他们处处算计,所以,我们才不能安安稳稳的过日子。 我好恨他们!蛊术对他们来说,真的那么重要吗?! 见我不说话,他又道:“只要樊守找到蛊术秘籍,我就会帮你解掉身上的蛊性,然后让你安全产下蛊胎。到时候,你们一家人就可以安安稳稳的过日子了,至于村民的死,我也不会追究你。” “你也是想要得到蛊术秘籍对吧?”我紧捏拳头,冷冷斜视着他。 “对。只要是巫蛊师,就没有不想得到蛊术秘籍,练成活蛊术的!”龙爹提到蛊术秘籍,整个人都显得振奋起来,“练成活蛊术,我就可以长生不老,重新恢复活力……” 说到这,他枯手捏住我的脸,浑浊的眸中露出贪婪的目光看向我,“我就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我好多年没有享受过女人带来的快乐了……” 真恶心! 我嫌恶的拍开他的手,冷音道:“想要得到蛊术秘籍的人,可不止你一个!” 我就不信汪洋能让他夺得蛊术秘籍! 听到我这话,龙爹老眼一眯,露出危险的目光来,“我知道还有不少人想要得到蛊术秘籍,但不管是谁,都不可能挣得过我!对了,你的镇兽蛊烧死了村里所有的人,等于断了你的食物。我劝你,最好赶紧救醒那个蛊女樊雅,不然,在樊守养伤这段时间,你可熬不过去了。” 他提醒我绝不是好意,而是怕我死了,樊守就没有找蛊术秘籍的必要了,到时候,他们就找不到蛊术秘籍,自然就没法练成活蛊术。 说到底,他还是为了他自己。 龙爹说完这些之后,就率先离开了河边。 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我在心里对着自己发誓,一定不能让这些虎狼之人得到蛊术秘籍。不然,这个世界就乱套了。 现在对我来说,活不活着,生不生宝宝都变得不重要了。重要的是护好蛊术秘籍! ------------ 樊守包扎完毕之后,已经失血过多,躺在床上昏睡过去了。 至于樊雅,随后也被蛟蛟抱到楼上的房间,她只是被我掐的晕了过去,并没有什么大碍。 要不是她害死少女嫁祸给我,让村民误会来伤害我,我之后也不会蛊性发作,命令吱吱烧死村民。一切都是她导致的,我很恨她,甚至于想立刻结束她的性命。可想到龙爹的提醒,我还是放过了她。 这次放过她不是因为我心软,而是因为我要活着。 似乎樊雅也知道这一点,所以,之后的几天,她都会主动放一小碗血给我做食物。 龙爹也想快点找到蛊术秘籍,所以,整天尽心尽力的照顾樊守,给他去山间捉一些利于伤口恢复的虫子来补身体。 十天后,樊守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阿泰和蛟蛟他们也修好了船。樊守就决定出发去找蛊术秘籍。 就这样我们一行人踏上了寻找蛊术秘籍的路程。 我这十天因为有龙爹照料,所以,蛊性几乎没有再发作,倒是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但是,我一点也不感觉累。 这会我上船之后,樊守特意端了把椅子给我坐,还给了我一把雨伞遮阳,体贴又周到,看的我心里暖洋洋的。 而我一旁船沿上坐着的樊雅则迎着毒辣的日头,干坐着。看我的目光怨恨至极。 她这些天每天都放一碗血给我喝,脸色惨白如宣纸,唇也变成了白色的,看起来很像尸体了。 自从十天前她害我蛊性发作命令吱吱杀了那些村民开始,她就再没装失忆和柔弱了。樊守也没和她说过一句话。可见樊守有多厌恶她了! 划桨的是阿泰和蛟蛟,龙爹则坐在船头指挥,樊守闲来无事,就将我从椅子上抱起,他坐下,然后把我抱在他的腿上,轻轻的抚摸着我的肚子,浓眉紧锁,不一会就不知道想什么事情想的失神了。 我那手指戳了戳他,“守哥,你又想什么呢?” 我发现这些天他总是心事重重的,但却什么也不肯和我多说。 “我在想宝宝出生,我们该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好呢?”他明明是在回答我,目光却扫过龙爹和樊雅,但很快就收回目光看向我了。 我不傻,知道他这句话恐怕是故意说给他们听的,他现在绝对不是在想这件事。 不过为了配合他,我就回应了他一句,“不着急,等宝宝出生了再取也来得及啊。” 樊守就没接话了,抱在我腰上的手,紧了紧力度。 好像是在示意我什么,我还不等明白他什么意思,只听水中传来“噗通”一声,就像什么东西突然掉进水里发出的声音,而且,前方不远处还有很多的水花溅起来! “师傅,前面好像不对劲!”阿泰见状停止划桨,忙一脸惊恐的看向樊守道。 232,寻找蛊术秘籍三 他这么一喊,龙爹猛地走到船头边缘处,朝河中看去,看了一会,河中却什么动静也没有了,看起来平静的很。 “没什么东西。”龙爹收回目光看向阿泰,皱起稀疏的白眉训斥他道,“别大惊小怪的,可能是一条大鱼浮出水面呼气,翻了点水花而已。继续划!” 他话音刚落,空中的吱吱就大叫出声,并且围着我们船在转圈,就好像看到河里有东西一样。 吱吱是我养的镇兽蛊,对它的一些反应我还是了解的,所以,这会我敢肯定是有情况发生,不然,它不会这么叫。 “守哥,吱吱它不对劲啊!这河里,一定有东西。”至于是什么东西我就不知道了。 我将身子紧紧缩到樊守宽阔的怀中,呼吸不稳起来。 樊守低头看了看怀中的我,裂嘴一笑,“老婆别怕,龙爹常年在这一块水路乘船,有没有事他一眼就看出来了。他现在说没事,就一定没事。” 我闻言,看了看龙爹,只见他听了樊守的话,得意的上扬下巴,伸手朝阿泰和蛟蛟道:“快划吧,天黑之前,必须赶到第一个山口,找地方下船休息,不然天黑可看不清哪有山口下来,我这把老骨头,可不想在这船上折腾。” 阿泰虽然对他的话很不满,但是,低声嘀咕几句,还是拿起桨划了起来。但是蛟蛟却不动弹了。 “龙龙……?”龙爹见状,疑惑的朝蛟蛟看过去,这时,我发现龙龙的后背居然出现了一点裂痕…… 就在我打算仔细看看龙龙背后的裂痕是怎么回事时,突然水中哗啦一响,紧接着就听龙爹“啊”的一声喊,我忙将目光移向船头,就见龙爹的腰身被黑色的东西缠住了! 我还没看清那黑色的东西是什么,龙爹的身子就一下被拖进了河里去了,传来“噗通”一声巨响。 “龙爹!” 我惊愕的喊了一声,可龙爹早就被拖进了水中,紧接着船剧烈的摇晃起来。樊雅也吓得不轻,紧紧把住船沿,朝樊守喊道:“阿守,水里有腹蛊虫!小心别落水!” 腹蛊虫? 我紧紧被樊守抱在怀中的,所以,并不担心会掉下河,倒是目光移向龙龙的身体上,只见他背后的裂纹慢慢的扩开,里面没有血肉,只是一副空壳而已。在船晃动的时候,龙龙的尸体就掉进了河里,随后被一些青头鱼聚上来,啃咬着他的尸体。那些尸体也腐烂的极快,没几分钟就不成人形了…… “龙龙这是怎么回事?”阿泰和樊雅这会都看着掉进河里的龙龙尸体疑惑不解。 显然,他们俩个都没见过百年傀腹蛊虫,不知道龙龙之前是被傀腹蛊虫钻身,成了傀体的。 樊守假装才知道的模样,露出惊愕的表情,“估计他是被傀腹蛊虫钻身成傀体了吧?滋滋,这条傀腹蛊虫难不成都已经有意识了?” “那刚才拖龙爹下河的肯定就是龙龙身体里的傀腹蛊虫!”樊雅推测道。 她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恐惧表情。 阿泰听了她的话,吓得抱起胳膊,打了个寒颤,“我这几天居然和一条蛊虫在一起忙活,真特么的慎人。” “这傀腹蛊虫哪来的呢?”樊雅倒是比阿泰淡定多了,很快就想到这个问题。 樊守伸手一边摸着我的肩膀,一边似是无意间提起来一样,“我记得汪洋善于养腹蛊虫……” 樊守这是想干嘛? 为什么要对樊雅说这些话呢? 难不成…… “汪洋!”樊雅闻言,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来,顿时低下头,大眼睛咕噜噜转着,似乎在想什么事情。 樊守见她这样,捏了捏我的肩膀,我就会意的看向他,他就朝我扬了扬眉毛,露出得意的笑容来。可见他是在示意我,他这是故意的。 “师傅,那龙爹是不是没救了?” “哎,肯定是死了呗!龙爹一死,汪洋不就觉得少一个人和他抢秘籍嘛!汪洋这个人,是绝对不允许任何人抢他想要的东西,更不会和别人分享他在乎的东西。那些被他利用过的人,最后都难免一死。”樊守假装感慨的道。 他这话一说,樊雅的眉毛拧的更紧了,手指甲都因为紧捏船沿,陷进去了。 我对于龙爹这样居心叵测的老头,是一点好感都没有,他要是真被蛟蛟害死,我根本就不同情他。不过樊守这会故意这样说,是在挑拨樊雅和汪洋吧? 樊雅和汪洋本来就是互相利用的关系,没有信任可言,所以,樊守随随便便的挑拨一下,也能让他们暂时维持的合作关系瓦解。 “师傅,那现在我们怎么办?”阿泰问。 “继续划船。我和你一起。”樊守起身,将我扶着坐回椅子上后,就走到刚才蛟蛟坐的位置上,拿起船桨划了起来。 划了一段距离,樊雅果然绷不住了,朝樊守坦白道:“阿守,其实我之前那么做,完全是受了汪洋的威胁。我现在只要一天不服用他给我的蛊药,我就会全身溃烂而死!我不想死……” 看来樊守的策略见效了! “你不是需要少女的血维持身体不溃烂吗?”樊守闻言,划桨的动作顿了一下。 “不是的。我杀了那个少女,就是为了嫁祸给碧落,让她蛊性大发,然后让你逼不得已去找蛊术秘籍替她解蛊性的。”樊雅这会如实相告,“阿守你就看在我们青梅竹马的份上,救救我吧!我答应今后都听你的!” 樊守听了之后,手上的船桨被他捏的咯咯响,“就因为逼我去找蛊术秘籍,你们就杀谋害这些无辜人的性命吗?你们也是人啊!心怎么可以这样狠毒?还让我救你,救好你,留你继续作恶?” “阿守,我知道错了……其实,我只是想活下去……”樊雅说到这,捂住脸哭了起来,“阿守,我不想死!我害怕呀!那种死亡的痛苦,我真的不想体验了。” 她这话一出,我胸腔里的一股气就爆发了,朝她吼道,“你不想死,那些无辜的村民们就想死了?还是我的爸妈就想死了?樊雅,你别在这哭哭啼啼的,因为你不配!” 我怕樊守看到她这样子,又心软。 “陈碧落,你有什么资格教训我?要知道,那些村民可是你养的镇兽蛊烧死的!可以说,是你杀的!”樊雅放下捂脸的手,满眼泪水的朝我瞪过来,“别忘了,你现在能正常坐在这和我吵,也是因为喝了我的血的原因!没有我的血,你就是一条嗜血蛊虫!” 那些村民是你杀的……没有我的血,你就是一条嗜血蛊虫…… 樊雅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刃狠狠插着我的心,让我痛不欲生。 脑海里又浮现出那些村民惨死的模样,我呼吸都开始不稳了。 这时,樊雅还在继续说:“如果我该死,你更该死!因为,我害死的人,不超过十个,而你呢?坡寨大半的人全是……” “樊雅你给我闭嘴!”樊雅的话还没说完,樊守就打断了她。 我这会已经伸手紧紧捂住发胀的胸口处了,我感觉那里被一团气堵得我呼吸困难,“我不是故意的……” “不管你是不是故意的,那些人是因你而死,这一点都无法改变!”樊雅朝我吼道。 “樊雅,你再说,信不信我推你下河!”樊守怒了,猛地将船桨一扔,就起身居高临下的瞪着樊雅。 樊雅这才鼻哼了一声,“是她先惹我的,我该死,她就更该死!” “你和碧落的性质可不一样!她是被逼得,被蛊性控制的,不像你!”樊守教训了樊雅一句,就扭头看向我,“碧落,不要想这些事情了,等找到蛊术秘籍,我就立马给你解蛊。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努力的克制自己!”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显然樊守还没有因为这事放弃我,这样就好…… 只要他不嫌弃我,我怎么样都不要紧。 “啪哒……” 就在这时,船突然往左边一倾,随即船头那边的甲板上,出现了一只沾血的枯手…… “啊……”我吓得惊呼了一声,樊守就赶忙让我坐稳小心。他则从腰间拿出匕首,缓缓朝甲板处靠近。 233,寻找蛊术秘籍四 在樊守往船头走过去的时候,只见一个头颅猛地钻出水面,出现在船头处! “啊……”我吓得尖叫一声。 吱吱也跟着乱叫起来,俯身下来要攻击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头颅,却被樊守伸手挡住了,“吱吱不要乱动!” 吱吱就临时从樊守的头顶飞了过去。 这会冒出来的头颅上的水流淌的差不多了,让我们一下就看出来,他是龙爹那张皱纹密布的老脸! “龙爹?!”樊守发现是龙爹之后,不禁收回刀,伸手要拉他上来,“你命还真大!” 他还活着,那么不就说明蛟蛟死了吗? 我心里一紧,扭头就往周围的河面看去,希望能找到蛟蛟的身影,然而,河面已经恢复了平静,什么也没有。 “这该死的汪洋!咳咳……幸亏我水性好,又带了除腹蛊虫的药,不然,这次非死不可。” 就在我搜寻蛟蛟的身影时,龙爹已经被樊守拉上了船,这会坐在船前甲板上用手抹掉脸上的水迹,骂着汪洋。 他这一动作,让我看到他耳后有几根黑色的触角,随后迅速的收回进肉里去了。 我心跳的骤快,这该是蛟蛟吧? 樊守上扬唇角,笑道:“龙爹也是你走运,要是换做别人,恐怕早死了。” 说话间,他意味深长的扫了眼樊雅。 樊雅这会一脸的惊恐之色,在樊守看向她的时候,她赶忙说道:“阿守,汪洋正在后面跟着我们的,你快想想办法摆脱他!” 看来,樊雅彻底倒戈了。 “我猜到他就会跟上来。”樊守确定汪洋跟在后面了,就对阿泰吩咐道,“把船划到岸边,然后将船拖进岸边的芦苇丛里。” 阿泰得令,就朝岸边的芦苇丛划去了。 等他将船划进去之后,我招来吱吱落在船上,然后静静的等着汪洋过去。 大概等了十几分钟,果然见到一艘竹筏缓缓从后方撑过来。但是,撑竹筏的人不是汪洋,而是马七七和郑云凯! 竹筏正中坐着的,则是汪洋和郑民涛。 看样子,他们四个人也成一伙的了。 他们四个倒是都不说话,显然就算是合作了,谁也瞧不起谁。 “这段樊雅没有留下记号了,会不会他们没走这?”他们的竹筏行驶过我们的芦苇丛时,马七七撑了一竿子后,就朝汪洋看过来。 汪洋本来是闭目养神的,听到她这话,睁开眸道:“再往前撑一段看看,如果再没收到樊雅留下的信号,就说明他们在附近下船了,就找找他们的船。如果没找到,只能说明他们发现了樊雅在给我们传递消息,阻止了她。所以,我们就得另想办法跟踪。” “好。”马七七点点头。 汪洋果然聪明,想要躲过他的跟踪,看来并不容易。 但樊守比他更聪明,让蛟蛟解决了龙爹,吓得樊雅认清形势,倒戈和我们在一起了。 很快马七七他们撑着竹筏,就离开了我们这里。 樊守见状,这才举起桨和阿泰一起将船往回划。 “阿守,我们这是要去哪?”樊雅见状,不明所以了。 樊守不答反问,“你给汪洋他们留的记号是什么?” “是碧蛇蛊。”樊雅也毫不隐瞒道。 “难怪里一直坐在船沿上了,原来是方便给汪洋他们通风报信啊。”阿泰不满的瞪了眼樊雅道,“阿雅,你真的太糊涂了。汪洋除了害你,还是害你,居然还和他合作。” “都说了我如果没有他的解药,身上就会溃烂。现在关键的问题是,我要是身体溃烂了,陈碧落可是也完蛋!”樊雅没好气的反驳阿泰道。 樊守看了我一眼,随后朝樊雅道:“你身上的蛊我可以解。” “你会解?”樊雅一脸不可置信。 不仅是她,就是阿泰和我都望向樊守,表示怀疑。 “我从不骗人,你是晓得的。”樊守白了她一眼。 樊雅就转动了几下眼珠道:“确实,你从来没骗过我。不过我想不明白,你只是蛊神级别的巫蛊师,没有学过活蛊术,怎么知道维持半蛊人身体不溃烂的方法?” 樊雅现在已经成了半蛊人了?半蛊人其实就是蛊神到活蛊人之间的过渡阶段。 如果在半蛊人阶段维持住身体没有溃烂,之后经过正常的活蛊术修炼,就会将自身练成不死不僵的活蛊人的。 这些樊守以前告诉过我,所以,我知道一点。 樊守没回答她,只是拿起桨不停的向后划着。 本以为他是要回坡寨,没想到,路过坡寨的栈桥时,他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往前划。 直到这一刻,我才恍然大悟,之前樊守是故意往相反的方向划去,目的就是为了引汪洋他们走错路! 现在樊雅和我们是一起的了,那么就不会再给汪洋他们留线索,这样,我们的行踪就不会被汪洋他们知道了。樊守果然是聪明! “守哥,你太棒了!”我想通后,就朝樊守竖了个大拇指。 樊守笑着说我嘴甜,可还是很受用的一直扬着唇角的。 我和樊守这小互动,就让樊雅气的一言不发了。 我们成功摆脱汪洋他们的跟踪之后,临近天黑的时候,我们找到了一处河岸比较宽的地方停船休息。 有了蛟蛟在,抓鱼和烤鱼都被它们承包了。 樊守和阿泰划了一天的桨,早已经是累的不成样子,所以吃了烤鱼,就倒在铺好席子的地上睡着了。 我不敢睡,一直坐在樊守身边,默默守着他,时不时拿树叶给他煽煽风。 樊雅坐在河边的一块大石头上,看到我这样,问了我一句,“你真的爱阿守吗?” “你问的不是废话吗?我不爱他会为他生孩子?会一直跟着他?”我有夜视能力之后,晚上的视力也不差。这会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道。 要不是还需要她的血液,我才不会让她好过。 “我第一次见阿守的时候,我就发过誓,这辈子非他不嫁。本以为,他迟早是我的“欧”,却没想到……最后便宜了你!”樊雅气愤道,“陈碧落,我比你更爱樊守,甚至于比你认识他的时间更早,凭什么你就轻而易举的夺走了他?” “就凭他爱我。樊雅,你一直在一厢情愿而已!你最大的误区就是不明白,感情不是一个人的事情,而是两个人的事!只有彼此相爱,才能成就美满婚姻。”我以前怕樊雅,不敢对她说什么重话。可现在,我比她强,所以,什么话都不怕对她说。 我这一句话,让她沉默了好久,我以为她被我骂醒了,哪知她还是执迷不悟,“我一定有办法让樊守爱上我的……一定……” 懒得和这种女人说一句话了!简直不可理喻! “陈碧落,你和樊守之间,不仅仅是有我阻挡,就算我不争不抢,你们早晚也会分开的。不信,我们拭目以待!” 过了好久,樊雅朝我扔下这句话后,就躺在了大石头上睡了。 我却被她这句话搅得无心睡眠,总感觉不安。 第二天一早,樊守他们一醒,就继续划船,到了傍晚时分,樊守将船停在了一处河岸边,看到岸边的翠绿竹林,我感觉这里好熟悉…… “守哥,这里是哪?我怎么感觉来过?” “这里是马山寨入口。”樊守回答我道。 马山寨入口!对,这里确实是马山寨的入口处,我记得这片竹林! 可不是却找蛊术秘籍吗?樊守怎么带我们来这了?难道是在这找地方休息? 我有些不解了。 樊雅显然也不明所以,下了船之后,就问樊守为什么来这,樊守没理她,她就鼻哼了一声,不再说话。默默跟在我们身后。 蛟蛟和阿泰则在我们下船之后,按照樊守的吩咐,将船拖到了竹林里去了。 走在竹林里,我感觉周身凉飕飕的,就挽住樊守的胳膊,四处警惕的看着。 “别怕,这里没有马山寨人了。”樊守看出来我在害怕,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道。 234,寻找蛊术秘籍五 “嗯。”我嘴上说着不害怕,心里想起之前马山寨的村民都葬身在这片竹林里,又怎么能不害怕呢? 挽着樊守的胳膊在竹林里走了好一会,我都感觉迷路了,樊守却方向感极好的领着我们穿过了竹林。 出了竹林之后,就到了马山寨村子里头,这里的竹制房屋大多倒塌了,显然成了荒村。 “我们就住在马金家吧,他家是泥石房子,应该没有塌。”樊守站在村头的位置环视了周围一圈后,朝我说道。 我正有此意,毕竟马山寨里现在能住的地方,也只有那里了。 到了马金老宅的门口,樊守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让蛟蛟先进去打头阵。 蛟蛟一推开破旧的大门,只听吱嘎一声过后,就从门上洒落好多灰。樊守见状,将我往后拉了几步,离门远了许多。 “有黑寡妇!”樊雅这时突然惊呼了一句。 我忙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就见一只黑色的大蜘蛛从门框上方落了下来,直掉在蛟蛟的头顶上。 “龙爹,小心啊!”樊雅这会又大声的喊了一句,与此同时,还打算走过去用手拍掉那只黑蜘蛛。 然而在她伸手拍过去之前,樊守大掌一挥,那只黑寡妇就被他用手扇在了地上,随后他再一脚踩在蜘蛛身上,随着“啪哧”一声,剧毒的黑寡妇蜘蛛就扁了,身体里的汤汁也四溅出来。 “樊雅,你最会养黑寡妇了,不可能不知道,黑寡妇身上有绒毛,对声音产生的震动最敏感,你刚才那么大声喊,难道就不怕激怒黑寡妇攻击龙阿爹吗?还是你根本就想借此机会,毒死他?”樊守踩死黑寡妇之后,一扭头,目光锐利的剜着樊雅。 我说刚才樊雅怎么突然那么关心龙阿爹了,原来是想借机除掉他!看样子她真的不知道龙阿爹已经被蛟蛟占了身子了。 樊雅被他揭穿,脸上露出尴尬之色,“我没有,我只是真的担心龙阿爹。” “哼。谁信啊!”阿泰鼻哼了一声,表示不信。 因为龙阿爹身体里是蛟蛟在操控,所以,这会他也不在意我们之间的小插曲,而是已经进了屋子。 他进去后没多久,里面就传来老鼠的惨叫声,随后统统逃似得从门口跑了出来。老鼠跑出来之后,就是一些大的爬虫,比如蜈蚣、蜘蛛等,它们也像是受到了惊吓,一股脑儿的逃了出来。 樊雅见状,疑惑不解,“这龙阿爹究竟蛊术到了什么级别了?居然连这些蛊虫都怕他?” 她哪里知道,龙爹本身的蛊术很低,根本就驱赶不了蛊虫,现在是蛟蛟这条百年腹蛊虫吓得这些蛊虫不敢呆在屋子里了。 估计樊守刚才让蛟蛟先进去,就是要他赶走这屋里的蛊虫。 “我们也进去吧。”樊守这会见蛊虫都跑出来了,就拉着我的手进了屋。 进屋后,我发现屋里的家具上都是灰,显然今晚住在这的话,就必须要收拾一下。于是,我就找到抹布,开始擦桌子。樊守从来不阻止我干家务,只是劝阻我慢一点,别动了胎气什么的。 樊雅像是个千金大小姐似得,我擦完一张椅子,她就坐上去了,再没动过,眼睁睁的看着我们几个人打扫卫生。 天黑时,我们总算把这房子打扫干净,只是我们身上都脏的很。 “瞧瞧你脏成什么样了,走,我带你去后面的水潭洗一洗。” 收拾完,樊守就宠溺的朝我说道。 说完拿起行李包,从中找到干净的衣服,就领我出去。出去前,嘱咐阿泰生火做饭,也对樊雅说,让她先烧点热水,在盆里先泡着澡,保持身体水分,以免溃烂。樊雅听了很高兴,肯定认为樊守在关心她,所以,屁颠屁颠的跟着阿泰去了厨房。 樊守目光跟着樊雅,直到她进去厨房后,就赶紧拉着我的手,就往马金家后面的竹林走去。 走了几步我发现蛟蛟和吱吱也跟过来了,不禁问樊守,“守哥,这马金家后面,哪有小溪啊?以前我怎么没看到过?” “我的呆瓜老婆,这都看不出来吗?我是在躲开樊雅!”樊守说话间,也没停下脚步。 语气里满是宠溺的感觉,让我仿佛回到了以前在大樊村时候了。 被他牵着穿过了马金老宅的后院竹林,他就带着我往普洱茶园走去。因为普洱茶好久没人采收打理,所以,普洱茶园子里的普洱茶树长得比樊守还要高了,已然成了普洱茶树林了。 我记得上次樊守用黑蚕茧解汪洋的蜂毒的时候,就是在这普洱茶园里。 “守哥,你躲开樊雅要做什么啊?难不成是要丢下他们,我们自己去寻找秘籍?”我后知后觉的问道。 现在天已经大黑了,我和樊守又是走在普洱茶园里的,就算樊雅事后觉得不对劲,出来找我们,也是找不到的。 樊守在前面开路,蛟蛟则在后面跟着我们走,只是姿势有些僵硬,可见他操控龙爹的身体还不是太灵活。 “人家都说怀孕的女人会变笨,我看你并不是这样。”樊守拽出腰间的匕首,一边砍着前边挡路的普洱茶树的枝子,一边和我说道。 他这话无疑就是侧面告诉我,我猜对了。 可我反倒是更加疑惑了,“可是你之前在玉坠上看到的地图,不是显示秘籍藏在大樊村附近的一座山上吗?” “是啊,就是这座山。这座山也算是离大樊村很近的一座山。”樊守和我解释道。 马山寨和大樊村本来也挺近的,算是一山之隔的邻居,我真没想到,樊守的母亲会把秘籍藏在这! 难道她是认为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吗? “可守哥,这座山这么大,怎么能知道秘籍藏在哪呢?”我看了看四周。即使我有夜视能力,可现在我的视线都被这四周的普洱茶树挡住了,那里能找到什么秘籍! 樊守却好像很有目的性的往前走着,手里的匕首一直也没停歇的砍着树枝什么的。现在他专注往前走,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了。 我见状,也不打扰他了,只默默跟在他身后走着。 大概走了能有几十分钟,天空一直盘旋着跟着我们的吱吱,大声的发出鸣叫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 樊守抬头看了看吱吱,然后朝我道:“跟紧我,吱吱应该是发现什么了。” “好。”我也觉得吱吱不对劲。 “蛟蛟,好好在后面护着太太。”樊守又嘱咐一遍蛟蛟。 蛟蛟恭敬道:“是。” 听樊守这么称呼蛟蛟,可见他也是知道蛟蛟在龙爹身体里的。我突然想起来,“龙阿爹被蛟蛟占了身体,这事是你安排的吗?” 樊守可是从不下蛊害人的! 樊守闻言,砍树枝的手顿了一下动作,随后好半天才对我回答道:“是我安排的。” 他这句话说的有些无奈和落寞,听的我心一紧,“你不是不下蛊害人吗?况且龙阿爹他也并不该死吧?” “老婆,你不知道,没有人比他更该死的了!” “怎么说?”我觉得樊守话里有话。 “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你生完孩子,你自己就会明白的。”樊守并不打算告诉我。 我随后又问了一遍,他连开口都不开口了。我有些生气,朝他发了脾气,“樊守,我觉得你又有事瞒着我!” “别闹,现在我正忙着呢。”樊守怕我和他吵架,朝我提醒了一句。 “你再忙,回答我只需要一句话的功夫,这都没有……”我刚准备反驳他,可这时,我听到旁边的一棵茶树剧烈的晃动了一下,吓得我话卡在了喉咙里,止住了话语。 “先生、太太,周围有大蛊!”周围安静了一下,蛟蛟突然打破安静。 樊守闻言,就赶忙将我护在身后,手里的匕首竖着朝外面做防备状,然后问蛟蛟,“什么蛊知道吗?” 235,寻找蛊术秘籍六 “闻着味道像是蛇蛊。”蛟蛟触角从龙爹的鼻孔里伸出来几根,左右晃动了几下,就又快速的收回了。 “蛇蛊应该不算是大蛊吧?”我映像中,蛇蛊可是很小的。比如汪洋之前身上养的金银蛇蛊,樊雅养的碧蛇蛊,樊瘸子养的黄金蛇蛊,都不是很大。 现在我身上有蛊胎,能抗蛊毒,所以,我并不怕各种蛊。听到蛟蛟的话,我反倒是不害怕。 “不,这条蛇蛊肯定不小,也许也是条百年大蛊!跟紧我!”樊守一脸警惕,和我说话的时候,目光也左右扫视着周围的环境。 樊守很少会露出这种紧张的模样,可见这条蛇蛊很危险! 我不敢掉以轻心了,紧紧跟在樊守后面行走。蛟蛟哆哆嗦嗦的跟在我的后面。 走了一段路,我们就出了普洱茶树林,来到了一片松针树林,樊守打量了周围一圈,估计见四周没有危险了,就往山中继续走去。 看着樊守魁梧的背影在树林中走动,我突然觉得哪里不对劲…… 对了,现在是晚上,天黑的时候,他怎么不需要照明的情况下,行走的这么顺畅? 我是怀了蛊胎有夜视能力,可他呢? “守哥……呃……” 我一开口,刚想问他这是怎么一回事,突然天空上的吱吱猛地朝我俯冲过来,还不等我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我的脚脖子就被什么冰冷的东西卷住,整个人的身体一下被拽倒在地,我吓得大喊起来,“守……” 哥字还没喊出来,我就被那卷我的东西拖走了好远! “碧落!” “吱吱吱……” “太太!” 樊守他们在我被拖走的那一刻,几乎同时惊呼起来。 然而他们的声音很快就被我身体拖在地上,传来的树叶哗哗声而掩盖住了。我想喊,可被这拖得全身都散架了一样痛着,让我根本喊不出声来。 也不知道被拖了多久,拖拽我的那东西才停了下来,我感觉的伸手就抱住了一棵大腿粗细的松树,生怕被它在拖拽走。 现在我身上被拖的到处都疼,最疼的是肚子,我很担心肚子里的宝宝。 “斯斯……” 还不等我缓过来,背后上方就传来蛇吐信子时发出的声音来了。 我心一紧,难道这拖拽我的东西是蛇蛊?有这么大力量的蛇,只能是蟒蛇了!难道蟒蛇也可以被养成蛊? 我带着惊恐和疑惑的心情,猛地转过头往背后看去…… “斯斯……” “啊!”我一回头,居然就看到了一条数十米长的巨蛇,正长着大嘴,朝我低头吐信子! 并且这蛇的血盆大口离我越来越近! 我吓得大喊出声的同时,脑袋里嗡的一声响,身上的血液沸腾起来,整个人就好像是打了兴奋剂一样,突然就来了力量和精神,在蛇的嘴巴马上要咬住我的头时,我果断的松开抱树的手,在巨蛇往我脸上吐信子的一瞬间,我单手拽住了它的信子,猛地一拽…… “呜啊……”一声,蛇吃痛的合上了嘴巴,头一偏,想要从我手里拽出信子,我见状,两只手同时拽住它的信子,然后就开始将它长长的信子缠绕在我刚才抱的那棵树干上,因为它的信子太长,我这样绕了三圈才绕完。 蛇痛的低着头在树根下,头无法动弹。我乘机就拿脚踹它的头。 它被我踹痛了,愤怒的用尾巴将我整个人缠在树上,勒的紧紧的,想要把我活活勒死! 它的力量确实很大,现在我即使蛊性发作,也根本不是它的对手,被它这样勒在树上,我是一点都动弹不了,就连呼吸都快要不能继续了。更要命的是,我的肚子好痛!在这样勒下去,我怕宝宝会被勒出来…… “吱吱吱!” 突然,我的头顶传来吱吱的叫唤声,随后是一道蓝火喷在了巨蛇的身上,紧接着蛇被烧痛了,身子松了松。 我得空赶紧的吸着气,因为吸的急,都引起了剧烈的咳嗽。 吱吱这会还在继续烧蛇的身子,我都能感觉到炙热来。 与此同时,我听到了脚踩在树叶上的咔咔声,我赶忙斜着眼,艰难的往背后看去,只见樊守拿着匕首,赶了过来。他来了之后,二话没说,单膝跪地,举起匕首就狠狠的往树根底下的那条蛇的头顶扎了起来。匕首一扎下去,一股鲜血就从他扎的地方喷了出来,溅了他一脸!他也不管,继续手起刀落、手起刀落……这样重复着扎蛇头的动作。 蛇痛的松开了我,拿尾巴卷住樊守的腰,再一点一点的勒他,樊守被它勒住之后,就将匕首使劲的捅在它的身体上,这时,吱吱也在对着蛇头猛吐火烧。 蛟蛟在我身体无力滑下树干的时候,才赶过来,一把扶住我,“太太,你没事吧?” “我肚子……肚子好痛!你快帮我看看……看看我的肚子有没有事?”我现在其实全身都痛,但是我比较在乎肚子里的宝宝,所以,只说是肚子痛。 蛟蛟见状,伸手附在我的肚子上,和上次差不多,用触角伸进去了,但这次没像上次那样手上的触角被弄断,而是完好无损的抽出来了,“孩子没有事,它有羊水护着的。” 我一听这话,这才安心,重重的舒了口气,目光继续移向樊守那边。 只是这闪神了一小会,樊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巨蛇的桎梏中逃脱出来,骑在蛇的身上,拿起匕首,不停的狠扎。蛇已经渐渐没了力量,身子不在动的那么剧烈了。 现在的樊守满身都沾满了血,看的我心跳的急速,贪恋的望着他,他这一刻是最有吸引力的! 也不知道扎了多少下,樊守实在没力气了,就精疲力尽的从蛇身下下来,收了手里的匕首,步伐虚软无力的走向我,“老婆……你……你没事吧?” 他这一刻虽然看起来很血腥,但像极了凯旋归来的英雄。我喜欢极了,推开扶我的蛟蛟,走过去,伸出手指,从他的脸上抹下来一些血迹,就送进嘴里,含着自己的手指,朝他笑了起来。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反正就想对他笑。 樊守见到我这样,眉头拧的紧紧的,一脸担忧的看着我,“碧落,你蛊性是不是又发作了?” 确实,我的蛊性是又发作了,可是,我这一次居然不是不受控制的去攻击人。 “应该是吧,不过这次的感觉,我可以控制自己的身体了。”我从口中取出手指,然后举起手,自由的捏拳放松,证明我是可以控制自己的。 樊守见状,眉头稍微松了一些,“看来你已经渐渐适应了这些蛊性。” “那是好事还是坏事呢?”我问。 他别过头,没有回答我。 我见状,很生气,一股火冲到头顶,伸手一把掐住他的脖子,抬头望着他,“我问你话呢,回答我!” 樊守看到我这样,目光复杂至极,过了好半天才开口,“碧落,不要被蛊性蒙蔽了你的心!” 不要被蛊性蒙蔽了心智?…… 我这才发现,我居然在掐他的脖子! 忙松手,然后使劲拍打着自己的脑袋,“我究竟是怎么了?我怎么可以连守哥都伤害呢……” 心好痛! 突然,我被樊守一把抱进怀里,鼻尖还充斥着蛇身上的血腥味,我感到异常兴奋,居然捧起樊守的脸就要舔舐上面的血迹。 樊守身子一僵,伸手狠狠的搭在我肩膀上,将我一把推开,“够了!控制好自己,我们还要继续往前走,如果今晚我们不找到秘籍,以后就不能找了。” 236,寻找蛊术秘籍七 被樊守这么一推,我心里一颤,感觉很不舒服。 但这会他已经转过身,吩咐吱吱将蛇烧成灰。吱吱得令,就开始朝蛇身上喷火烧。这条巨蛇蛊似乎身上的脂肪很厚,油很多,吱吱一喷火,它身上就着火了。慢慢的,蛇变成了一条火龙,火光照的周围亮堂堂的。 满身是血迹的樊守在火光照射下,也显得很恐怖。 他在吱吱喷火烧巨蛇的时候,将蛇身都搬到离树木比较远的地方了,所以,还不至于引发森林大火。 “我们走。”樊守等蛇身全部着火之后,就牵着我的手,往前方的森林走去。 当他温暖的大手捉住我手腕的时候,我感觉心口郁闷的感觉就消退不少了。 随后走了大概一两个小时,我累的满身是汗,精疲力尽,就扶着一棵树,气喘吁吁的对前方还在行走的樊守道:“守哥,我……我走不动了!” 樊守这才扭过头,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了一眼蛟蛟,“蛟蛟,你背她吧!” 他要蛟蛟背我?以前可都是他背我的!难道是他的腿伤还没好彻底吗? 这样一想,我也就没怎么在意了。随后,蛟蛟过来,我就趴在他身上,让他背着我。说实话,蛟蛟现在的傀体是龙爹的,它这么背着我走路看起来真怪变扭的。好在,蛟蛟只是附在龙爹的躯壳里,根本就不会知道累和痛,所以,背着我也不怎么费劲。 有被蛟蛟背着走了一段崎岖的山路,渐渐的,我们出了山林,来到了峭壁间,这下蛟蛟不敢背我了,怕我掉下去,所以,就放我下来,牵着我的手,跟着樊守攀爬峭壁。 吱吱则在我身边缓慢飞着,也是在护着我。 有他们的保护,我攀过峭壁倒是都没费劲。攀过去之后,有个小山谷,山谷的正中有个小瀑布,樊守因为身上全是蛇血,就在瀑布那把身上洗了洗。 洗完他身上没有了血腥味,他才敢牵着我的手,“刚才我身上有血腥味,我怕刺激你蛊性,所以,离你远了点,你可别生气。”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他要和我始终保持几步距离了。 “知道了。”我淡淡的道。 樊守见我这样,问我,“老婆,你现在还是被蛊性控制着?” “应该是吧,不过这感觉并不坏。”我如实回答他。 这次蛊性发作后,我能有自控能力,而且本来全身都痛的,可自从这蛊性一发作,我感觉不到哪痛了。 樊守听到我这回答,牵我的大掌紧了紧力度,但没说话。 “先生,前面有个地洞,您快来看看!”就在这时,先前被樊守吩咐去查看周围地形的蛟蛟,在不远处传来呼喊声。 闻言,樊守拉着我就往那边走去。 这个山谷里,主要的植物就是竹子,这会风吹动竹叶,发出哗啦啦的响声,听起来很是诡异。 等我们赶到蛟蛟那边去之后,只见蛟蛟趴在地上,手正在像虫子一样扒拉着几棵竹树根旁的叶子,落叶被他扒的嗤嗤直响。 他扒着的地方,慢慢的出现了一块一米宽的洞穴来,樊守走过去,伸头往洞穴底部一看,然后朝我道:“老婆,我带吱吱下去,你和蛟蛟在这等我们。” “守哥,这个是什么洞?”我问他。 樊守回答道:“有可能是我母亲藏秘籍的地方。” 听他这么一说,我立马来了精神,“我要和你一起下去!” “不行,下面太危险了,估计还有一些巨蛊守着。”樊守不同意道。 他说了还有这两个字,我顿时抓住重点,“那你的意思是,之前那条巨蛇蛊不是平白无故出现在那的,而是在这附近守秘籍的?” “对,我阿姆曾经和我说过,她们蛊女会一代一代的传蛊,比如蛟蛟,就是我阿姆从我外婆那传下来的蛊。”樊守回答道。 原来蛟蛟是樊守阿姆留给他的蛊虫,难怪是百年的蛊虫。 “那之前蛟蛟用的女傀体是谁?”我纳闷的问道。 “我外婆。”樊守淡淡的回答我。 我愣了一下,“那是你外婆的身体?!” 也太年轻了吧!看来,他外婆死的很早啊! “好了,先不要问这些了,我要和吱吱下去,你在上面乖乖等我。”樊守在此嘱咐我之后,就张开长腿,两只脚顶在左右两边的洞沿上,就这样一点点的往下挪下去。 本来我还在想他没有绳索等工具怎么下洞的,现在看来,樊守的能力超乎我的想象!这样的小洞根本就拦不住他。 我随后跪在地上,手把住一根竹树的杆子,保持身体不往下坠的情况下,伸头往洞底看去,发现这个洞不算太深,但是洞底下很宽敞,好像有分支,不然的话,不会在我伸头往下看的时候,下面会有强风吹的我头发拂动起来的。 樊守下去之后,就站在洞中,前后左右的看了一圈,皱起了眉,不动了。 “守哥,怎么了?”我看到他下去后不动了,就疑惑的问道。 他就抬起头看向我,“这里好奇怪,居然有四个洞口,我不知道走哪一个才对了。” “吱吱……”这时,吱吱却不安的叫起来,并且叫完还惊恐的飞了上来。 我在它往上飞的时候,身子一偏,躲过了它,不然,这毛毛躁躁的家伙一定会撞上我。 “守哥,下面肯定有危险,不然吱吱不会吓得飞上来!”吱吱飞上来之后,我朝底下的樊守提醒道。 可底下的樊守没有回应我,我就赶紧把头又往洞那边伸过去,往洞底看去。 但是,这一次我往下看的时候,居然没有了樊守的身影! “守哥?”我有些慌了。 刚才他还在底下的,这不过几秒钟的时间,怎么就突然不见了? 而且,还不回应我! “咻……”这时,我听到了蛟蛟嗅鼻子的声音,我忙看向他。只见他朝洞底嗅了嗅,闭上皱纹密布的老眼,认真道,“太太,底下有三条蛊虫,都是和我一样的百年蛊虫。” “那你能闻得出来,你先生哪去了吗?”我问她道。 “我只能闻到蛊虫的味道,可闻不到先生的味道。”蛟蛟认真的回答我道。 他的声音现在是苍老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很不舒服的。 我闻言,没辙,只好一咬牙,朝蛟蛟吩咐道:“我们下去看看!” “不行啊,先生说了,让我们在上面乖乖的等他。”蛟蛟劝道。 我就知道蛟蛟会这么说,他真的是对樊守言听计从。 “可你先生在下面都不知道是生是死了,死等下去,一点意义也没有!还不如赶紧下去,说不定还能救到他。”我心里说到底还是担心他的。 只是嘴巴说出来的话,很淡然,一点都不像是有感情的人说出来的话。 “这……”蛟蛟有些犹豫。 “蛟蛟,你别忘了,我也是你的主人。”我朝他冷着脸说道。 说话间,眼睛死死的盯着他看。 蛟蛟被我盯得低下了头,最后妥协道:“好,我背你下去吧。” 听到他这话,我重重的吁了口气。随后,我就趴在他的背上,由着他带我下去。 吱吱在洞口打圈飞翔着,嘴里焦急的发出“吱吱吱”的声音,似乎是在劝我们不要下去似得。 蛟蛟的动作很熟练,不愧是百年傀腹蛊虫,几下就带我来到洞下了。 从他背上下来,我就感觉到四个洞口里都传来冰冷的风,吹的我好冷,我下意识的抱了抱胳膊,朝四个两米长,一人宽窄的洞口里喊着樊守的名字,可惜除了我自己的回声以外,听不到樊守的任何回应。 “太太,有个洞里的蛊味最淡,会不会秘籍就放在那?”蛟蛟嗅了嗅周围的味道后朝我道。 237,寻找蛊术秘籍八 “怎么可能那么简单呢?如果真的这么简单的话,都去没有蛊虫的那条路了,秘籍岂不是早就被人盗走了?”我猜测道。 蛟蛟虽然是百年蛊虫,有了意识,但智商只有**岁孩子那么点,所以,对我的话一点都不反驳,只问我,“那太太打算先走哪个洞呢?” 我也没有好的主意,反正我是知道,不管去哪个洞,最后都会遇到巨蛊拦路。 “我们先不着急找蛊术秘籍,先去洞口看看,如果看到巨蛊,却没有守哥的身影,我们就赶紧撤出来!”我在开始进地洞之前,朝蛟蛟吩咐道。 “是。”蛟蛟乖乖点头。 看到他钻在龙爹这老头的身体里,说实话,每次他看我的呆萌眼神都觉得很违合。 “等有机会,拜托你换个傀体寄生好吗?”我极其嫌弃的丢下这句话,就打算先从左边的那个地洞钻进去。 “是。”蛟蛟居然真的把我这句话当真了,还恭敬的回答了我。 我没有在意他这句话,而是小心翼翼的往地洞里走去。 “太太,这些洞好像是甲虫打的。”蛟蛟朝我轻声说道。 我听他这么一说,看了看洞壁,发现是有很多细痕,像是甲虫打洞时留下的那些痕迹。看这些痕迹的粗细,就知道这甲虫很大了。 “看样子,这个洞里的应该是巨蛊甲虫,我们得小心点。”我朝蛟蛟小声的提醒道。 蛟蛟却伸手一拉,把我拉到他的身后,“太太,是你要小心。真要是和那个巨蛊甲虫斗起来,我怕你靠的近受伤。” 这蛟蛟虽然智商不高,但对我和樊守是很忠心的,处处都在为我着想。 我估计身上有蛊性的原因,这会觉得蛟蛟特别亲切。 随后他走在前面,我跟在后面,看着他佝偻的背影,我倒是真希望蛟蛟是个人,而不是条虫子了。 越往里走就越冷,这会我感觉里面贯穿的风,吹的我耳朵里都传来嗡嗡的声音,这种感觉,就像是寒冬腊月站在雪地里,被寒风吹的感觉。 走了大概十几分钟,我们并没有发现樊守的身影,也没看到巨蛊甲虫的身影,我有些不耐烦了,因为这个洞感觉还有好长一段距离! 要不是为了找樊守,我这会一定会往回走了。 坚持往前走了一会,我腿肚子都发软了,就手撑在洞壁上休息了一会。只是,一停下了,一股子霉臭味就扑鼻而来,让我忍不住反胃,干呕了几下。 “太太,你累了吗?”蛟蛟见我停下来,就走过来担心的问道。 我点点头,深呼吸了几下,“先休息一下,我腿软了,呼吸也不是很畅快。” “哦。”蛟蛟闻言,就乖乖的坐在了地上。 大概过了几分钟,我感觉有水珠滴在我的头顶处,于是我就抬起头往上看去…… “呃……”一看到上面的东西,我就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居然是一只澡盆大小的黑色甲壳虫趴在顶端处,它像剪刀一样的大嘴巴正一张一合滴着血! 血?! 不会是樊守的血吧?!如果是樊守的血,那么他…… 我心跳的急速,但并不害怕,因为身上被蛊性操控了,所以,只觉得愤怒和心痛,“臭虫子,你是在找死!” “太太,我没做错事啊。”蛟蛟以为我在说他,吓得一个激灵站起来了。 “没说你!”我烦躁的朝他吼道,指着洞顶处那只大甲虫,“快看这只甲虫!” 蛟蛟就赶紧将目光往洞顶处移过去,一看到这支大甲虫后,他一把将我推开,“太太你快跑!” 我被他这么一推,身子往前一涌,往前被迫窜出好几米远。 而等我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往后看去的时候,只见大甲虫已经从洞顶掉下来,趴在了蛟蛟的身上! “蛟蛟?!”我很担心蛟蛟,因为,我看到这只甲虫那锯齿状剪刀嘴正好夹在蛟蛟的脖子上…… 我的心悬了起来,呼吸也一下顿住了。希望那只甲虫能够放开蛟蛟。 “咔嘣!”一声巨响,蛟蛟的脖子还是被咬成了两段! 只见他的脑袋被夹断之后,就滚了一圈,本以为会看到很血腥的画面,可是,头颅落下之后,并没有血液,就像干尸一样。 看到这,我暗自舒了口气,这说明,蛟蛟的虫体没有被伤到,不然的话,就会有血液流淌出来了。因为傀腹蛊虫的身体里全都是血液和脑浆。 见头颅没有血之后,我又赶紧将目光移到那边,只见甲虫以为蛟蛟已经死了,就迅速的爬过来要咬我。 我见情况不妙,拔腿就往洞里更深的地方跑去。 一开始跑得时候,我能听到巨甲虫爬动时的声音,可到了后来,这种声音越来越微弱。我才敢转过头往后看去,看完我整个人都惊呆了,甲壳虫的背上,有半个腹蛊虫的身体在摇晃着,另外的半个身体,已经钻进了巨甲虫的身体里去了! 巨甲虫被蛟蛟弄得步伐缓慢下来,身体左右摇摆着,试图将蛟蛟从它身体里甩开,但是,它却不知道,蛟蛟以及钻进它的身体里了,它又怎么能甩的掉?! 看到这,我知道自己没有危险了,于是腿一软跌坐在地,大口喘息。 随后蛟蛟整个钻进了甲虫的身体里,很快甲虫就腿一伸,翻了过来,抽搐了几下后面的细小腿,随即就没了动静。应该是死了。 不一会,蛟蛟就从它的肚子上露出尖尖的头,慢慢的是细如绒毛的小腿,再接着是整个身子都钻了出来。 “蛟蛟!”我从来没有现在这样,看到这么多的虫子而高兴的近乎跳起来。 蛟蛟似乎没了傀体之后,听不到我的话了,只是用触角腿不停地伸缩,来感知我的气味,朝我爬了过来。 爬到我身边后,弓起虫身子,伸开头部的那些细腿抚摸我的小腿,估计是感觉我的体温。 它身体是凉的,所以,感觉到我的体温是温和的,它就放下了触角,朝我点点头,像是示意着什么。 我看不懂,也懒得猜,所以,就单手撑地,准备起身,可这时,我才发现,我刚一屁股坐下的地面有点不对劲! 因为,不是坚硬的触感,而是柔软的…… 而于此同时,我发现又有一阵风吹到我的身上来了。 我赶忙往地上一看,一下就惊到了,原来我坐下的地方,不是地面,而是黑色的软体虫卵,虫卵很大,足有鹅蛋那么大个。而且,地上铺满了这些虫卵! 我肉麻了一下,赶紧起身,然后就见这些卵居然在动的感觉,难不成它们要破壳拱出来了? 我往后退了好几步,然后就打量前方环境,这时发现,这个洞到底了,前面上方也似乎打了个洞,因为有风时不时的灌进来。而前面堵住的洞壁上也全是虫卵,不过让我觉得惊喜的是,在虫卵的中央位置,有一个木头盒子,通过上面掉的漆和上锈的锁来判断,这盒子有些年数了。难不成,这盒子里面就装了蛊术秘籍?! 我这么容易就找到蛊术秘籍了?! 但高兴了没几秒钟,我想起突然失踪的樊守来,整个人都落寞下来。 刚才那个甲虫嘴上沾的血,也不知道是不是樊守的,还有他究竟有没有事? 就在我想樊守的时候,肚子里的宝宝就像是有感应似得,居然动了几下,碰触到了我心里最柔软的地方,我伸手抚摸了微凸的小腹,“宝宝,蛊术秘籍已经找到了,可惜你爸爸去不见了……” “啾啾啾……”就在我哀声叹气的时候,地面上传来蛟蛟裹嘴发出的叫声来。 我忙将目光移向他,只见它翘起头,朝回去的路直伸头,好像是喊我回去。 “你疯了吧,我马上就要拿到蛊术秘籍了,你居然让我回去!”所以说,虫子的脑袋就是不好使!吃再多人的脑浆都没用! 我被他这么一弄,收回了悲伤的情绪,低身,卷起了裤腿,就小心翼翼的在虫卵上踩着步伐,想要走过去拿那个盒子。可我走到第二步的时候,被我刚才脚踩过的那枚卵,居然“啪”一声,裂开了! 还不等我看清虫卵里要蹦出什么来,只听我背后传来一抹熟悉的清冽男音来,“想活着的话,就赶紧离开那些虫卵!” 238,寻找蛊术秘籍九 听到这抹男音,我整个人为之一震,心跳的剧烈起来,“汪洋?!” 怎么可能呢?我一定是幻听了,不然怎么会在这个洞里听到汪洋的声音啊?! 我带着疑惑的心情,猛地回头去看,没想到,居然真的看到了汪洋那白色的身影! 只是,这会他手里拿着一个手电筒,正对着虫卵中间放着的盒子照着,并且他的表情极其严肃,眼神里冒出贪婪之色。 关键是他身后还跟着一只通体全黑的镇兽蛊,同样是镇兽蛊,他的就是黑色的,我的为什么是白色的? “我才不信你的话,你根本就是想骗我离开,然后从我这夺走蛊术秘籍!” 上了他那么多次当,我怎么可能再信他? 汪洋闻言,目光终于从蛊术秘籍那移开,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最后嘴一咧,诡异的笑了起来,“难怪你不但不怕我,还敢这样冷静的和我说话了,原来是被蛊性操控了。” “哼,汪洋,不管你是怎么找到这来的,我都要告诉你,这蛊术秘籍,你休想得到!”说话间,我猛地转身,快跑几步,来到了虫卵正中央位置,一把抓起盒子。 “别动!”我刚抓起盒子,汪洋就惊恐的喊出声。 我还是第一次见汪洋这样惊恐的表现,不禁有些得意,紧紧捏着盒子在手中,转过身,笑道:“汪洋,你就死了这条心吧!蛊术秘籍,除了我,谁也别想得到!” “你这傻女人!”汪洋气愤的瞪了我一眼,然后就对身后的镇兽蛊使了使眼色。 那只镇兽蛊就立马张开大翅膀,朝我这边飞过来! 我生怕它夺我手里的盒子,就身子一蹲,朝蛟蛟喊道:“蛟蛟,护我!” 也不知道蛟蛟听懂没有,反正在汪洋的镇兽蛊朝我袭来的一瞬间,蛟蛟才从洞顶上掉下来,跳到了镇兽蛊的身上,然后镇兽蛊就吃痛的缩了一下翅膀,发出“吱吱”一声惨叫,紧接着就撞到了尽头的洞壁上。 我趁机打开盒子,想要拿出里面的蛊术秘籍,然而,我一打开盒子,就猛地从里面冲出一团黑色的气体,我一时不备,将气体吸到了肺里,顿时我肺里火烧火燎的痛着,这种痛是我从来没有承受过的,痛的我顾不得拿盒子,手一松,盒子掉到了地上的虫卵上。 里面居然什么都没有! “呃……这怎么……咳咳……”我想说这怎么可能呢?可结果话还没说完,从肺里的痛感就扩散了全身,就连宝宝似乎都感受到了痛感,所以,在我肚子里不安的挣扎扭动着。我害怕他出事,伸手就捂住肚子,深喘息着,想要缓解这种痛,话自然也说不了了。 “叫你不要动那盒子你不听,真是蠢的无药可治了。”汪洋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话语里有着恨铁不成钢的感觉。 我痛的什么也干不了,只跌跪在虫卵上,捂住肚子。一跪下来,我发现虫卵好像都裂开了一样。我忙忍住痛,睁开眼往地上一看…… 天啊,地上的虫卵真的裂开了!里面开始往外钻出那种巨甲虫的幼虫来,只是,这些幼虫是透明的。 “快别看了,赶紧到我这来!”汪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虫卵边上,伸出手朝我喊道。 我的长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散开了,风吹的横飞起来,他的身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我怕不知道他是真的要救我,还是又想害我…… 所以,我选择了跪在原处,不再动弹,“我身上……咳咳……有蛊胎,这些幼虫不会伤害我的,我才不要去你身边,你比起这些甲虫幼虫来,更危险!” 最起码,甲虫幼虫是可见的危险,而他则是不可预知的危险。谁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捅我一刀! “蠢货,我汪洋什么时候真正的伤害过你?!快点过来,这种甲虫的幼虫没有嗅觉,根本不知道你怀着蛊胎,一遇到温热的东西,就会出于本能的啃咬!快乘它们没有苏醒过来,赶紧逃!”汪洋急道。 我还是不肯信他,扭过头不去看他,打算死耗着。其实,我现在全身痛的也起不来逃啊! 微微斜眼看了一眼在洞里纠缠的蛟蛟和黑镇兽蛊,发现蛟蛟已经处于劣势,因为镇兽蛊扭过头对着自己后背上吐火!而蛟蛟最怕的就是火了,所以,这无疑让他身子开始翻滚起来,松开了趴在黑镇兽蛊的细脚,从它后背上掉了下来。 它一掉下来,或许是因为身体上被火刚才烧的发热,虫卵中的那些甲虫感受到了热气,就立马苏醒了,朝它快速的爬过去,只见蛟蛟的身体,片刻就被那些透明的,手掌大小的巨甲虫幼虫围了起来,而蛟蛟像是很痛苦的翻动着身体,可也不济于是,那些幼虫越聚越多。 “蛟蛟……”我担心的呼喊了一句,随即胸口处又传来一阵剧痛,让我冷汗直冒,说不了话。 现在我相信汪洋说的是真的了,这些巨甲虫的幼虫,真的是没有嗅觉,根据温度来寻找食物的。 “明明被蛊性控制了,居然还会担心一条虫子!”汪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居然拉起我的胳膊,就将我拽起来。 因为他的身体常年冰冷的关系,所以,甲虫幼虫碰到他都会让开,并不认为是可吃的食物。 这个时候,我的平底旅游鞋上已经爬了一只巨甲虫幼虫,正缓慢的往我身上移动着,膝盖处之前跪地时,也沾了一只,这会正苏醒过来,往我裤子里钻,几下就钻到了肉,痛的我“呃”的一声抽了一口凉气。 汪洋见状,回头看了我一眼,见我膝盖处有血渗出来,就二话没说的,一把拽掉那只巨甲虫幼虫,然后打横将我抱了起来,抬脚刚要跨步走出去,恐怖的事情发生了。我们的四周本来是卵的地方,现在全部都是虫子,只要他下一脚踩到了幼虫身上,那么它就算不认为汪洋的脚是食物,也会反咬一口,咬上来,感觉到血腥味,那么汪洋和我,很快就成了这些幼虫的腹中餐。 汪洋就算体力再好,抱着我,单脚站在这,也坚持不了多久,没几秒钟,我就感觉到他在发抖了。 我这会身上还在痛着,我不知道闻到那股黑气是什么东西,但是,我知道一定和蛊有关。这会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活下去,但是,即使死,我也不想和汪洋死在一起。 “我不需要你救我,放我下去!”我这会要挣扎下去。 “别动,你再乱动,我们摔下去,只会一起死。”汪洋见状,拧紧眉头,朝我烦躁的说道。 我听到他说一起死,我才停止了挣扎。 “你是怕和我一起死,还是自己怕死?”汪洋脸上已经露出青筋来,手抱我的力度也越来越松,恐怕下一刻就要支持不住了。 “我不想和你一起死。”我如实回答他。 “呵,看来我是自作多情了,救你也换不回你对我的一点好感。”汪洋自嘲的笑了笑,随即我感觉到他下巴上有汗水滴在我的脸上了。 被他抱着的时候,我肩膀正好抵在他的胸口处,所以,我听到了他的心跳的速度很快。 是累的加快了心脏跳动的速度,还是其他原因呢? 我猜不到,但也不想猜。 “你不想和我一起死,恐怕也没用了,我们注定要死在这。”汪洋说话的声音感觉气喘了,有些吃力,“可是,我第一次没有不甘心的感觉……陈碧落,你虽然没有对我下情蛊,可是,每当看到你和樊守卿卿我我的时候,我感觉比情蛊发作更让我痛苦!知道我为什么要夺蛊术秘籍吗?”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闭上了眼睛,因为,他这一刻看我的眼神,太让我不舒服了。 239,寻找蛊术秘籍十 我没有回答他,因为我不想理他。对于这种杀人不眨眼的人,我是愤恨的。 汪洋似乎知道我不会回答他,苦涩的一笑之后,就自己回答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为你付出多少……” 说完,我感觉身子猛地一震,好像是汪洋放下了他的一只脚,随后就听到他痛苦的闷吭声,我惊愕的抬头望向他,他居然低头看着我脸上全是冷汗,表情也特别的痛苦。 而这时,他的脚下传来虫子啃咬肉的那种窸窸窣窣的声音,他居然被巨甲虫幼虫啃咬了,也不肯放下我! “汪洋,我不要欠你的人情,放开我!”我伸手拍打着他的胸口处,朝他喊道。 他的胸口比樊守的可单薄多了,拍打他胸口时,没有肉的柔软感,有的只是骨头的闷闷声。 “如果不能让你爱上我,让你记住我也行。”汪洋说话间,语气都很缓慢,显得很痛苦。 我这一刻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汪洋这个人总是这样让我无所适从。对我好的时候,可以连命都不顾。对我坏的时候可以连我的命都不顾……不,好像从未真正伤害我的性命。 “呃……” 汪洋身子开始颤颤巍巍的了,脚下虫子啃咬他腿的声音,越来越强烈,让我心里憋闷异常。 “你不是半蛊人了吗,怎么现在任凭这些巨甲虫幼虫啃咬?!”我忍不住发出疑问。 汪洋不是很厉害吗?现在怎么会变得这样没用了? 汪洋没有回答我,也不知道是不是没力气了,还是无言以答,反正随后我见他额头渗汗,紧呡着唇。 “呃……” 走了能有三步距离之后,他腿一屈,单膝跪在了地上,只听咔嚓一声,他好像压死了一些巨甲虫的幼虫,同时也在一瞬间,朝自己的镇兽蛊大喊了一声,“斯洛!” 他一声喊那只在洞顶上倒挂着的镇兽蛊,猩红的眼睛猛地朝我这边看过来,下一刻就一下俯冲到我这,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汪洋就把我往外一抛,黑色的镇兽蛊就猛地一把用四肢抱住我,护着我摔倒在地。 我因为摔倒在黑色的镇兽蛊身上,所以,并没有摔得多厉害,只是我回过神来,往汪洋那边看去的时候,发现他居然和蛟蛟一样,都被那些巨甲虫的幼虫一层层包围了! “怎么会这样?” 我呆呆看了两秒钟,以为会有奇迹出现,比如汪洋突然从巨甲虫幼虫的包围中冲出来,身上金光闪闪什么的,可是,现实就是现实,他并没有从巨甲虫幼虫的包围着冲出来,相反,巨甲虫的幼虫还将他包裹的更加严实。 在他的脸被巨甲虫幼虫包围的那一刻,我心里一紧,吼道:“汪洋我不相信你会死……你一定是在骗我……” 汪洋抬起头,脸上扒着好多的巨甲虫幼虫,它们吸完血啃完肉之后,身上从透明色,变成了血红色,这让我清楚的知道,汪洋的血肉,确实被这些巨甲虫幼虫啃咬了! 汪洋他这一次是真的要死了! 本以为汪洋这大魔头死了,我会很开心,可这一刻,我开心不起来,有着内疚感觉,特别是他现在看我的虚弱眼神,即使在即将死亡的这一刻,他的眼神都是傲然和自负的,仿佛在告诉我,‘我就说过你会记住我了。’ 肺里一阵阵的抽痛,就像心痛一样。 我命令他的镇兽蛊斯洛去给他周围的那些巨甲虫幼虫喷火,可是斯洛却一直处于护我的状态,不去靠近汪洋。 这才让我想起来,汪洋的蛊虫都是这样的,只要是汪洋下的命令,它们都会去执行,因为,如果不执行就会收到很重的惩罚,所以,它们都在他下个命令下达之前,不会违抗他上一个命令的。 难道汪洋这次真的就死了? 就在我束手无策的时候,突然,我背后传来吱吱的叫声。 “吱吱……” 我赶忙回过头,只见吱吱和樊守正往我这边疾步跑过来。 只是樊守的额头处,有一块很大的伤口,正流着血,身上的衣服也不整齐,看起来,刚才有过剧烈的争斗。 “老婆……?” “守哥,快点救汪洋和蛟蛟!”我一见樊守跑过来了,心中一喜,不禁脱口而出。 然而我这句话一出,樊守的步伐停顿下来,此时,站在我十几步距离的地方,目光变得复杂,“你说什么?” “汪洋他和蛟蛟都被巨甲虫的幼虫围困住了。”我伸手指了指巨甲虫幼虫那边,哪知刚伸手,胸腔里的毒气又像是发作了,痛的我眼冒金星,就连肚子里的宝宝似乎也感应到了,很快就开始翻搅起来,弄得我肚子也传来剧痛。 樊守见我痛苦,赶忙又疾步跑过来,然后赶走了汪洋的镇兽蛊,就抱起我,“走,我们赶紧离开这,让吱吱喷火烧了这些巨甲虫的幼虫。” “不……汪洋和蛟蛟还在那……”我被他抱起之后,伸手一把揪住他的衣领,忍痛朝他喊道。 喊完,我感觉下身划流淌出一阵温热的液体。 樊守好像也感觉到了,“老婆,你……你怎么了?” 樊守毕竟是男人又不懂医术,所以,这会并不知道我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面含惊慌的表情,看向我的腿处。 我顺着他的目光,艰难的看向下身,当看到衣服上没有鲜红色,而是想水渍一样的透明液体从身下流淌的时候,我立马慌了,“我……我恐怕要早产!” “什么?”樊守慌了,立马手一抖,就放我坐在地上,自己脱下外套给我铺在地上,让我躺下来。 这个时候,我还是指了指巨甲虫幼虫方向,很认真的和他说:“救汪洋和蛟蛟……” “蛟蛟不会有事。至于汪洋,我才不会救他,他就是个狡猾的恶魔,死了,更好!免得我动手解决他!”樊守凶恶的瞪了一眼巨甲虫幼虫那边。 此时,巨甲虫幼虫已经彻底将汪洋包围住了,恐怕就算是樊守去救他,也无济于事了。 我本拽着他衣襟的手,就松开了,这时,从他胸口处,掉出一本蓝皮古书,我心一诧,“你……你找到蛊术秘籍了?” 樊守也不瞒我,点了点头,就伸手抚摸我的小腹处,问我怎么样了。连掉到地上的蛊术秘籍都来不及捡。 可见,他并不在意这蛊术秘籍。 要不是为了我安全生产下宝宝,估计他都不会来寻找蛊术秘籍。 我却将目光盯在蛊术秘籍上,满心里的好奇,伸出颤抖的手,拿起蛊术秘籍,翻开要看,却被樊守一把夺去了,“这书邪的很,你看不得。” 我心里有些失落,要是有力气,肯定和他争辩几句。可是,现在我全身都疼,尤其是肚子,更是痛的快要熬不住了,所以,就没有和他多争辩什么,只是一个劲的喊痛了。 樊守见状慌了神,忙问我该怎么办。 这时,吱吱也得到了先前樊守的命令,去烧那些巨甲虫的幼虫了,可很快,火里一下窜出来一个全身着火的人影,不用猜就是汪洋了! 只听他“啾啾啾”的叫唤着,紧接着就朝我们这边摇摇晃晃的走来,身上的火也一片片掉落下来,原来掉下来的是围在他身上的巨甲虫幼虫! “汪洋……?”我忍着痛,不可思议的发出一声呼喊。 这让樊守不满的吼道:“汪洋不死,激动什么!他可是恶魔!” “我不是汪洋……先生、太太,是我!” 就在这时,汪洋身上所有围着的巨甲虫幼虫都落下来了,汪洋本清秀的脸上,露出了血肉模糊的可怕伤痕来,着实让我看着兴奋起来。 因为太血腥的感觉! “蛟蛟?” 240,空白的蛊术秘籍 “蛟蛟?”我和樊守异口同声的道。 说话间,我们都吃惊的朝汪洋那边看过去,仔仔细细的打量着她。 发现他除了满脸的血痕以外,身上还有多处有血痕,白衣服也染成了血红色的。 可我惊愕的是汪洋被蛟蛟钻身了? “先生、太太,是我!”汪洋随后走过来,居然恭敬的低下头。 樊守不怎么信他,眯了眯眸,“汪洋,你又想耍什么花样?” “先生,真的是我。”汪洋说话间,耳朵里冒出了黑色的绒毛般的细脚。 看到这个之后,我彻底的相信他就是蛟蛟了! 心里瞬间有种可惜的感觉,没想到汪洋到了最后,居然会被蛟蛟钻身,他那么自负的一个人…… “原来真的是蛟蛟!”樊守也看到了他刚才耳朵里钻出来的触角,所以就重重的舒了口气,“快帮帮我,碧落她快要早产了,你背她上去。” 汪洋……哦,不,现在应该叫他蛟蛟了! 蛟蛟得令,听了樊守的话,把我背在身上,动作像条虫子一样,爬到了洞上方。 樊守随后则两脚踩在洞壁上,一左一右这样移动着快速的爬上来。 上来之后,我的肚子实在痛的太厉害了,孩子在里面搅得天翻地覆的,好像很不舒服。我也感觉身子越来越虚弱,难不成,孩子现在就要噬母了吗? “守哥……”这会我感觉身上的血液流速越来越快,肚子也可见到一会鼓起一会瘪下去的情况。 “老婆,你想说什么?” 樊守一把捏住我的手,担忧的快要哭了。 我虽然身上的血液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可是,我身上的蛊性却没了,这会看着樊守这额头渗血,紧皱眉头的模样,真的很不忍心,“守哥,我没事……宝宝快要生了,我好开心……如果我要是不小心死了,守哥,你一定要好好照顾宝宝啊,不要怪他,它是无辜的。” “闭嘴,我不要听你这种口气和我说话!你才不会死,就算全世界上的人都死了,我也不要你死!” “守哥……人都要死的……”我开始意识变得恍惚了,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 “我找到蛊术秘籍了,我一定有办法救你!”樊守说话间,就放我躺在地上的竹叶落叶上,自己开始翻看蛊术秘籍开始看,看了半天,浓密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气愤的将秘籍往地上一扔,“怎么会是白纸……难道是我拿错了?不可能啊,我四个洞穴都闯了,只有这一本秘籍……” 话说到这,他目光移到我的脸上,看我的目光里渐渐闪烁着泪光来,我看到后,心里更痛了,伸手想要替他擦泪,可手到半空中却没了力气,只能无力的垂落下来,“守哥……我死后,记得……记得好好照顾宝宝……” “不!陈碧落,我不许你死!劳资不许你死!”樊守这会听了我的话,含在眼眸中的泪落到了我的脸上,灼烫了我的心。 不知道是不是身上的血被肚子里的宝宝吸干了原因,我身上的感觉不灵敏了,不觉得痛,而且眼前的一切都变成了黑色,肚子也肿胀的越来越大。 本以为找到蛊术秘籍,就可以救我,可眼下的结果告诉我,就算找到了蛊术秘籍,也只是废书一本,我还是要被宝宝反噬而亡。 我其实胆子很小,很怕死的,可想到我死了之后,宝宝还能好好的活在世界上,我就并不害怕死亡了。 “守……守哥……我不后悔当初被卖给你,如果时光能够倒流,我之前一定很乖很乖的,不会想要逃离你……” “不要说了碧落!”樊守痛苦的喊道。 “我要说,要不然,以后就没机会了……守哥,谢谢你爱我……永别了……”我深吸一口气,努力的把这句话说完,我就再也没力气说话,呼吸也变得微弱,意识恍惚了。 脑海里和樊守在一起的画面,如同走马穿灯一样,在我脑海里一遍遍的浮现出来。 有初次见面,被他拉进怀里,他坏坏的朝我笑着说:“你肚子里放着我的宠物,你这辈子没有我的允许,休想逃出去!” 也有我逃离落入樊雅的陷进,差点被蛊婴吃掉时,他突然出现,又气又恼又心痛的骂我烦人的画面。 更有他为了我,宁愿替我承担杀害樊雅的罪责,被樊瘸子报复的画面。 还有他宠爱我的点点滴滴…… 樊守,我舍不得离开你,因为我还没过够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呢…… 可是,老天爷似乎不给我机会了,对不起,我要先离开你了,如果真的有来世,我一定再嫁给你。 “不,碧落……老婆,我不让你死,我不让你死……”樊守好像紧紧抱住我了,“你知不知道,我已经离不开你了?如果你死了,我怎么能够熬得下去呢?我吃惯了你煮的不算好吃的面条;习惯了搂着你睡……你要是死了,我要怎么办?我不要孩子,我只要你啊……” 可是,即使他这样紧紧抱着我,我依然感觉不到一点温度,他的声音也越来越远的感觉。 随后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听到了一抹清脆的女声,好像是樊雅的声音,她说:“樊守,等她死了,你一定要烧了她的尸体,不然,你孩子出生后,蛊性全部留在母体身上,不处理母体的话,将来必成大祸!到时候,可就不是死几个坡寨村民了……” “闭嘴……你滚!滚开……”樊守的声音,随后,还有小孩的啼哭声。 但具体的是不是我的孩子,我已经不知道了,因为我很快就进入了彻底的无意识黑暗中。 黑暗,除了黑暗就是寒冷。 不,有时候黑暗中的我还会感觉到热,像整个人泡在了沸腾的开水中一样,让我几乎都忍受不了。 这样,一热一冷的感觉,在黑暗中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突然我感觉到脊髓处都传来刺骨的痛感。 痛…… 久违的感觉! “咦,她的手好像动了一下!蛟仙大人,你快过来看看。” 久违的人声! 我居然在黑暗中听到了人说话的声音,难道我没有死? 这时,脑海里渐渐聚集出一些模糊的影像。好像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身影,但怎么想都想不起他的相貌来。 “她刚才还皱眉了!”这时,声音又从黑暗中传来,只是,这一次我脑袋好使了,知道这是女人声音。 女人声音…… 哪个女人的声音呢?只感觉这声音有些熟悉,但具体怎么熟悉,我却想不起来了。 “真的?”一抹清冽的男音,这声音也让我感觉熟悉。 好想睁开眼看看这些说话的人是谁,可聚了半天的力量,我也没睁开眼睛。 “她的眼珠隔着眼皮也动了!”女声接着道。 “我也看到了。看样子,活蛊术起到作用了。我们这几年的努力没有白费。”男声略带激动的说道。 “那我们要不要把这件事告诉樊师傅?”女声问道。 “你傻啊,樊师傅都已经决定再婚了,我们现在告诉他太太没死,那么他将陷入两难的境地呀!”男声道。 听到他们来来回回提到什么樊师傅,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憋闷。我感觉自己认识他们口中的这个人,而且还很熟…… 他究竟是谁呢? “您说的也是,那万一要是太太真醒了可怎么办啊?她一醒,看到樊师傅和别的女人在一起了,肯定会好难过的!您有没有替她想过啊?”女声道。 “哎,我有点后悔当初背着先生把太太从坟包里拉出来了……”男声叹了口气道。 241,守白守玉 我听着这些声音,感觉到有些疑惑,他们再说什么呢?什么樊师傅?什么太太?什么坟包? 我还想听更多,可惜声音再没有传来。我又进入了死寂的黑暗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上传来极冷的感觉,但很快又传来极烫的感觉。再就是脊髓处传来刺痛,这种刺痛感,一次比一次严重,到最后让我痛的受不住,猛地睁开眼,“啊~!” 真的太痛了! “太太您醒了?”我一睁开眼,视线尚不清楚的时候,我在黑暗中听到过的那抹清冽的男音又传了过来。 我觉得这声音好熟悉,听后脑海里也渐渐浮上一个相貌清俊,气质优雅的男人脸庞来,这个男人是谁来着? “太太?”模糊间,我看到说话的男人,伸手在我眼前动了动。 他在我上方,加上光线明亮,所以,我渐渐的将他看清了。 一张清俊的脸庞,头发长及肩,因为这会他是低着头来看着我的,所以,头发都拖到了我的脸颊上。 他是我记忆中的某人的脸,可是这头发有些不对劲啊。 “你是……谁?”我一开口我才发现我的身影沙哑虚弱,而且还没说完,喉咙处就感觉很痛,让我忍不住轻咳了几声。 这个人就眨了眨明亮的长眸,“太太,你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蛟蛟啊……我现在是寄生在汪洋的体内的,你好好想想,你死前……不不,是你昏迷前的事情吧。” “蛟蛟?汪洋?我昏迷前……” 我低声自语了几句话之后,脑海里慢慢想起一条黑色的傀腹蛊虫钻进一个白衣男人的身体里的画面,那个男人随后朝我越走越近,背后还有火在燃烧着。 在往后就是我被一个身强体壮的男人……不……那个男人叫樊守,是我的老公,我被他抱出地洞,他本打算用蛊术秘籍救我,可是,当他打开蛊术秘籍的时候,发现蛊术秘籍上全是空白的,一个字也没有…… 我后来都来不及思考,就已经进入了无意识的黑暗中。 现在想想早产生宝宝的画面来,我呼吸越来越不稳,心里焦急起来,“我的孩子呢?” 我记忆也在一瞬间恢复过来。 蛟蛟没想到我突然这么问,脸上的表情明显的一滞,随后好半天才道:“他……他们出生了呀,而且已经都四岁了。” “他们四岁?”我不可思议的睁大眼,惊愕的望着上方的蛟蛟。 想起它当初钻进汪洋身体里的时候,汪洋身体上全是被巨甲虫幼虫咬的伤口,这会看到他完好无损的模样,以及他变长的头发,我开始恐慌,我究竟昏迷了多久? 他刚才用到了“他们”两个字,这是不是说明,我生的不是一个孩子? “对。太太,你已经睡了四年了呢。守白和守玉都四岁多了。”蛟蛟朝我点点头回答道。 果然,我生的不止一个孩子,他们叫守白和守玉吗?这名字,听的我心里有些伤感和欣喜。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一睁开眼睛,已经四年过去了,我的孩子都这么大了。 蛟蛟点头的时候,头发都抖动了一下,发梢触碰在我的脸上,痒痒的感觉,让我回过神来,眼珠微转,打量了四周环境一圈,才发现,我居然躺在大樊村有陨石的山洞里! 打量完周围环境,我心一紧,不可置信的询问他一遍,“我既然睡了这么久,那么樊守和我的孩子们呢?” 如果我真的睡了四年的话,樊守他哪里去了?我的孩子哪里去了? “这个……这个……”蛟蛟和我记忆中一样,憨憨的。只是,他顶着汪洋的脸,出现这样呆萌的表情,让我觉得好不协调。他此时的眼神在闪躲,好像欲言又止,有什么顾虑。 我联想到之前昏迷时,听到的那些话,隐隐觉得不安。 我努力的调整了一下不安和惊愕的情绪,深呼吸了好几次,想了想,吩咐他,“把我睡着后的事情,统统告诉我!” 连蛟蛟这么单纯的虫子,都要隐瞒的事情,可见他知道说出来的事情,有可能伤害到我。所以,才选择隐瞒我。 我就不能正面问他,而是侧面问他。 我虽然算不得聪明,但对付一个虫子的心机,我还是有的。 “什么,这四年的事情,统统都要告诉你吗?”蛟蛟闻言,有些吃惊的道。 很显然,他对我这句话有些转不过弯。正是我料想的一样。 “简单的说一说。”我提醒他。 蛟蛟就斟酌了半天,才翻动着眼珠,像是努力的回忆着,“您生完守白、守玉之后就断了气息,然后先生伤心极了。樊雅过来劝他烧了你的尸体,怕你生完孩子之后,全身都是蛊性,将来尸变成蛊。先生说什么都舍不得烧你,就把你和那蛊术秘籍葬在了大樊村的西山坟场,让我守着你的坟墓,他则带着守白、守玉离开了……” 樊守带着守白守玉离开,恐怕是因为在大樊村,他一个大男人并不能养活他们,毕竟他们两个刚出生,需要母乳喂养。至于让蛟蛟守在坟墓那边,估计就是怕樊雅对我不利。 “那后来呢?”见蛟蛟停顿,我追问他。 他就接着说道,“后来我就守着你的坟墓,樊雅过来捣乱过几次,都被我给吓唬走了……嘿嘿,她以为我是汪洋呢。后来啊,一天下大雨,雨水引发了山洪,把西山的坟都冲开了,结果我发现,别人的尸体都成了白骨,就是你的身体是新鲜的,而且水把秘籍冲出来沾上泥浆之后,我发现蛊术秘籍上,就开始沾满了蚂蟥蛊,我捡起来,抖掉蚂蟥蛊,接下来,书上居然就有字了。我以前跟前主人的时候,她教我认过字,所以,我看懂了上面的内容。通过翻阅那本秘籍,我才晓得,你之所以身体不腐烂是因为身上充满了蛊性。我就想救醒你,便照着蛊术秘籍上面的方法把你做成活蛊人了……” “等等,什么叫把我做成活蛊人了?”他说到这,我猛地打断他了。因为我觉得这话太奇不可思议了。 我怎么会成了活蛊人呢?而且还是在一个虫子的帮助下! “就是按照蛊术秘籍上面记载的那样,给你的尸体放在这颗大陨石上面躺着,让护身蛊虫钻进里的脊髓里产卵,让你的血液里满是护身甲虫的幼虫,只要血液一见光,就迅速成为护身甲虫来保护你了。”蛟蛟回答我道。 难怪我昏迷时,总感觉脊髓那里感觉到刺痛了,哪里想到居然是以为护身甲虫进去产卵的原因。想想这种画面,我就有种要呕吐的冲动了。 “那么,蛊术秘籍呢?”我知道蛟蛟不会骗我,所以这会就赶紧问他要秘籍,想看看究竟秘籍上写着成为活蛊人的方法是什么! 如果真的只是躺在大陨石上休息几年,就能成为活蛊人,那也太简单了。 看来眼前男人真的不是汪洋,因为,他居然毫不犹豫的伸手从我枕头下一抽,抽出一本封面沾满黄泥的秘籍书递给我了,“就是这本。” 我赶忙聚集起全身的力量,接过他递来的秘籍认真翻阅起来…… 只见上面本空白的地方,真的出现了深褐色的字迹,只是字迹不是墨写的,而是泥浆形成的。 认真了一下,发现书的前几页都是记录蛊虫和养蛊人等级的,中间部分则是写各种蛊的种类和养蛊的方法和饲养方式等。最后几页则详细的描述成为活蛊人的条件和方法,看完活蛊人的方法之后,我暗喜不已,没想到,我这么走运,居然会瞎猫碰上死耗子,成了活蛊人!当然,我心里也是感谢蛟蛟的,如果没有他的帮助,我早就死了。 “太太,既然您醒了,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啊?” 242,樊守再婚? 蛟蛟见我合上蛊术秘籍之后,就朝我眨巴着好看的眼睛问道。 看着他的眼睛好一会,直到把他看的不自在的伸手摸脸,问我是不是他脸上粘东西了。我才开口回答他,“先把蛊术秘籍烧了。” 他一听我这话,眼睛睁得好大,“什么?烧了蛊术秘籍?太太,你知不知道,这蛊术秘籍可是先生冒着生命危险找到的?”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我才要让你烧掉。这种东西,留在世上只会害人。因为它,死的人太多太多了……”我觉得蛊术秘籍很重,重的我都拿不起来了,只放在我的胸口处,手紧紧压在书皮上。 眼前浮现出那些为了得到蛊术秘籍死掉的人,有龙阿爹、郑民涛、马金、樊瘸子、樊守母亲,以及汪洋…… 还有那些被吱吱烧死的无辜村民…… 如果没有这秘籍,他们就不会死。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留下这东西。 “太太,你可想好了?”蛟蛟有些不确定的问我道。 我很肯定的把蛊术秘籍递给他,“烧了它!” 蛟蛟见我态度坚决,就从我手里接过蛊术秘籍,叹了口气道:“好吧,我随便您好了。” 话末,他随手翻看了几页,就一脸无奈的抬头朝山洞顶端唤了一声,“吱吱,快点进来点火烧秘籍啦!” 没想到吱吱也还活着?! 不是我死了,吱吱没有我的血液供给,会活活饿死吗? 蛟蛟声音刚落,洞顶上就传来扑腾翅膀的声音,随后,飞下来一只和蝙蝠那么大小的白色镇兽蛊来。 它飞下来之后,围着我团团转,吱吱的叫着,显得很兴奋。 “吱吱怎么变得这么小了?”我看清它,发现它和吱吱小的时候一模一样,所以敢肯定它就是我的镇兽蛊吱吱。这会实在被它转的头晕,就不看它了,而是看向蛟蛟问道。 蛟蛟笑了笑朝我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道:“嘿嘿,吱吱好像也不一般呢。你死了之后,它没有了食物来源,身子越缩越小,直到缩到现在这样子为止。后来,就奄奄一息了。我以为它很快就要死掉的,没想到,上次山洪暴发,冲出你的尸体,它就吸附到你身上吸了血,慢慢的就活了下来。” 原来如此,看来吱吱也是命不该绝。 得知吱吱还活着,我心里还算安慰一点。伸出一根手指,让它落在我的手指上,另只手抚摸着它的身体,吱吱就开心的喊叫起来,看起来尤为可爱。 “太太,您还烧不烧蛊术秘籍了?”见我和吱吱在玩,蛟蛟插了一句话。 我就回过神,心一横道:“当然烧。将秘籍扔到地上,让吱吱烧掉吧。” 我这话一说出来,吱吱就从我的手指上飞走,朝蛟蛟的手那边飞过去。蛟蛟生怕它吐火烧着他,所以,将秘籍往地上一丢,吱吱就在他甩出秘籍的一瞬间,张嘴吐火,点着了秘籍。 秘籍落地后,就一张张烧着成灰了。 看到这蛊术秘籍被烧成灰,我慢慢觉得压在胸口处的大石,松掉了。胸口再也没有沉重的感觉。 “哎,樊雅他们要是知道他们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蛊术秘籍,被你烧成了灰,一定气的要死。”蛟蛟看着地上的蛊术秘籍化成了一滩灰烬,随后被风吹的无影无踪,感叹道。 我发现蛟蛟自从入了汪洋的身体之后,变得更像个人了。 “蛟蛟,你变了。”我认真的观察了他半天,朝他说道。 蛟蛟闻言,转过头看向躺在大陨石上的我,“我怎么变了?是我的傀体变了,还是我真体虫子身变了?” “都变了。”我淡淡的道。 现在说话说的多了,所以声音不在那么沙哑和虚弱了。 “毕竟过了四年了,我肯定有变化。”蛟蛟理所当然的回了我一句,随后伸手捞起我一缕长发,对我道,“太太你看,不仅仅是我变了,您其实也变了。” 他这么一说,我才意识到要打量自己,目光看向他修长白皙的手指上捻起的我的长发,发现即使他这样拉起来,我也无法看到发梢,可见头发的长度有多长了。 “扶我起来吧。”我对蛟蛟吩咐道。 蛟蛟放下我的头发,就将我扶着坐了起来,我身子太虚弱,暂时没有力量自己坐直身子,就靠在他的怀里,坐直身子的。 即使知道这怀抱是属于蛟蛟而并非汪洋的,可我还是有些排斥。 可是我现在刚醒,力量太小,伸出手看了看,发现自己的胳膊很瘦,皮包骨头就是形容我现在的模样。 “我现在是不是瘦的像骷髅?很丑?”我在蛟蛟的怀中努力的深喘息了好几下,才开口问他。 蛟蛟搭在我脑门上的长发动了动,好像是在摇头,“不会啊,太太是我见过所有的人类女人中,最漂亮的一个了。不管您变成什么样,我都觉得好看。” 这蛟蛟真会说话! 要不是我当初亲眼看到他的触角在汪洋耳朵里钻出来,这会我绝对不相信他只是一条笨笨呆呆的虫子。 人都是爱听好听的,所以,蛟蛟这么一说,我本沮丧的心情,变得好多了。 之后,我感觉身上并不脏,就问他,是不是他给我洗的澡。他却摇摇头,“不是我,是玲子回来大樊村了,她照顾你的。” 是玲子?原来之前我昏迷中听到的女声是玲子的声音啊! “玲子不是和阿泰在一起吗?她怎么会回到大樊村呢?又是什么时候回来的?”我疑惑的问蛟蛟。 蛟蛟就回答我,原来,两年前,玲子被查出不能生育,因为当初子宫生镇兽蛊蛋的时候,伤到了。阿泰就和她分手了。 为这事,樊守还埋怨过阿泰,让他不要这样对玲子,可阿泰传统观念太重,不听樊守的劝。樊守一气之下,和他脱离了师徒关系。本来这事还不能逼得玲子回大樊村,可没多久,阿泰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被樊雅蛊惑了,和樊雅走到了一起。玲子伤心欲绝之下,就回到了大樊村。 回来之后,就发现我被蛟蛟拖到山洞里,通过询问蛟蛟得知我还活着,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就义无反顾的开始照顾我。 听完蛟蛟的话,我心里五味杂陈,我万万没想到,阿泰居然会和玲子分手,和樊雅在一起了。 而樊雅那么心高气傲、唯樊守不嫁的人,怎么会接受阿泰了? 在我昏迷的这四年里,真的发生了好多事情! 不过,我很感动玲子能照顾我这么久。俗话说的好,久病床前无孝子,玲子能三年如一日的这样照顾我,我深知不易。暗暗下定决心,今后一定要报答她。 玲子尚且对我这么好,可反观樊守,我心凉极了。 “我睡了这么久,你主人樊守就一次都不来看我吗?就连我的“忌日”他都不去坟头祭拜?” 蛟蛟听到我的话,又像刚才那样,支支吾吾起来,“可能是先生他不想触景伤情吧……而且,守白和守玉两位小少爷都需要他照顾……他忙活不过来……” 真的是这样? 可是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我昏迷中听到他们说起什么樊师傅再婚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别骗我了,你和玲子在我昏迷的时候,说的话,我大多数都听到了。”我这次醒来后,虽然身子弱,但是,脑袋变得特别好使。比如现在,我立马就想到法子套蛟蛟的话了,“说吧,你的主人是不是已经把我给忘了,再婚了?” 虽然是在问他,可我的心却被刺痛了一下。 蛟蛟身子一僵,忙将我放倒在大陨石上,然后背对着我,直摇头,“我不知道,我一直都在大樊村,哪里知道主人的近况?你一定是幻听了!您现在刚醒,身子还虚弱的很,我赶紧找玲子做饭给你吃,好好让你补补身子。你就先休息一下吧。” 说完,他逃似的往洞外跑。 “站住!”我急了。 243,活蛊人陈碧落一 我一声喊,让蛟蛟身子一震,随后真的听话的收回脚步,站在那不动弹了。 “告诉我,樊守是不是忘了我,重新娶了别人?”我使出全身的力气,胳膊肘撑在陨石上,朝他看过去问道。 他的背影修长笔直,并没有什么区别,却没想到,他现在居然已经不是汪洋本尊了,而只是一条虫子,并且,我还对这条虫子信任至极。 现在,只要他给我任何一个答案,我都会相信。 可偏偏,他什么答案也没给我,而是站在那愣了两秒钟之后,就赶紧的跑出去了。 看着他仓促而逃的背影,我一下失了全身的力气,瘫倒在陨石台上,泪水夺眶而出。 以前和樊守在一起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朝我袭来,我记得,就是这这块陨石上,他要着我时,对我说过,这辈子除了我,他不会爱上任何女人,我当时深信不疑。 我也记得在他替我顶罪,告诉樊瘸子是他杀了樊雅之前,他告诉我,让我永远记住他…… 以前的我,以为他爱我,比我爱他要深的多,没想到,我一“死”,他那么快就再婚了!而我现在才发现,我爱他远比他爱我更深,当初我以为他死了,汪洋那样折磨我,让我和他在一起,我都没有妥协…… 为了给他留下孩子,我甚至连命都不要了。他怎么可以……怎么可以一次都不来“祭拜”我呢? 我真的好憋屈! 可以忍受他在我死后再婚,因为那有可能是为了找个女人帮忙照顾孩子们。可是,我不能接受他不来我坟前祭拜我! 哭着哭着,我的手就移到了凹进去了的小腹处,我的孩子们……我甚至连看都没看到他们呀,他们就已经喊别的女人叫妈妈了吗? 为了生下他们,我受了多少罪啊! 越想我就越难受,泪水就如同溃坝的洪水一样,不停的从我的眼眶里流淌出来。 也不知道我哭了多久,洞外就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随后就是玲子那带着激动发颤的声音,“碧落姐姐!” 她居然都改变了称呼,不知道是因为她和阿泰分手的原因,还是因为樊守再婚的原因。 此时,我也计较不了这么许多,只是悄悄擦了脸上的泪水,往洞口甬道那边看过去。 不一会就见甬道那边出现了矮个子、穿着民族裙、头戴甘蔗护额的女人来。仔细看着她满是泪痕的脸庞,我发现真的是记忆中玲子的脸庞,但令我诧异的是,她怎么会变得这样憔悴苍老了? 不过是四年的时间而已,玲子的脸上没有了少女时期的水灵之气,有的只是黝黑暗黄,眼睛无神,头发枯黄,甚至鬓角处夹杂了几根显眼的白发来,模样老了不止二十岁。 等她靠近,我对视着她不断涌泪的眼睛,心被触痛了,“玲子,你的脸……” “碧落姐,你终于醒了!呜呜……”我的话还没说完,玲子一看到我开口,就不顾一切的抱住我,嗷嗷大哭起来,“昨天我就看到你的手指动了,眉头动了,就知道你一定快醒了,没想到会这么快!我好高兴……碧落姐,你醒了就好,醒了就好!呜呜……” 我太瘦,被她这么一抱,就抱了个满怀,并且她抱的我太紧,勒的我快要透不过气了。 这时蛟蛟的声音从甬道那边传来,带着一点恼怒的语气,“玲子,你轻点抱,碧落现在刚醒,身体还很虚弱。” 玲子听到他的提醒,就猛地松开我,愧疚的看着我,“对不起……对不起啊碧落姐。” “我没事……咳咳。”我被她这么突然松开,身体一下无力的跌回石台上,头撞痛了不说,胸突然吸气被阻断,呛到了,因此剧烈的咳嗽起来。 “玲子,你可以滚了!” 结果山洞里突然传来蛟蛟的吼声,这声音,这语气,让我瞬间转过头死死盯着快步走过来的男人身上,他真的是蛟蛟? “蛟蛟我知道你护碧落姐,可是,我刚才真的不是有意的。况且,我比你更心痛她。”玲子这会委屈的道。 蛟蛟这时脸上冷冽的表情才缓和,“不要有下次了。” 这口气!太像汪洋了! 我眯了眯眸,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他也感觉到我在打量他,于是,低下头也自己打量了自己一圈,又萌萌的眼神看向我,“碧落,你怎么又这么奇怪的看着我了?” “你怎么不叫我太太了?”我盯着他的眼睛问道。 “不想叫了。毕竟我不打算做樊守的蛊物了。况且,你之前也让我叫你碧落的……”他嘟了嘟嘴,朝我露出一脸任性的表情来。 他这个样子,倒是有点像是叛离期的少年一样。 并且说话间,还用手扒拉了一下挡了半边脸的披肩发。说实话,汪洋的相貌清俊的很,现在长发遮面添了几分飘逸的仙气来,有种眼前人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感觉。 实际上,蛟蛟确实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虫子! “我之前有对你说过?” “当然了,你忘了我钻进龙龙身体里的时候,你说过让我以后叫你碧落的。”他扬了扬整齐的剑眉说道。 闻言,我脑海里浮现出在坡寨时的画面来,好像是有对龙龙说过这句话。没想到他还记得,“虫子的记性都这么好吗?” 这下我确信他就是蛟蛟无疑了,心里为刚才怀疑他感到愧疚了,说话也软了语气,带着点宠溺的口吻。 好在蛟蛟很好哄,这会咧嘴一笑,“当然了,我可是百年的腹蛊虫啊,吃了不知道多少人的脑浆……” 他话说了一半,估计看到我和玲子都朝他露出仇视的目光来,他立马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话锋一转,“吃人脑浆子的时候,我还没意识,只是条虫子而已,很多事情都不明白,现在开窍了,什么都懂了,就再也不会做那样的事情了。” “你现在也还是一条虫子。”我故意逗他。 果然他一听我这话,立马收了笑容,朝我不悦道:“虫子怎么了?虫子比人忠诚多了,至少我决定一辈子跟着你,那么你就是死了,我都会守着你的,可是人呢?” 他这话一出,我心被刺痛了一下,“可是人怎么了?” “可是人会背叛……你……”蛟蛟低下头,不敢看着我说话了,声音也很小。 看来,樊守真的背叛我了。 “蛟蛟,我们不是说好了吗?不要说的吗?你知不知道,你这句话说出来,有多伤碧落姐的心!”玲子气的推了蛟蛟一把,可惜没把他推动,却让玲子自己倒退了一步。 玲子尴尬的红了脸。 我不想他们俩个为了我而互相攻击,所以,强压心里的酸痛感,朝他们道:“你们都是为我好,我知道的。其实,不用你们说,我也大致猜到答案了。你们放心吧,我不是以前那么脆弱的陈碧落了。” “碧落姐……”玲子和蛟蛟听完我的话,都朝我露出了担忧和心痛的眼神。 一个人的眼睛是心灵之窗,骗不了别人。他们俩个此时的眼中的疼惜之情,很让我感触。我真诚的朝他们道了一句,“谢谢!” 之前的四年,是他们在照顾我,那么以后,我一定要报答他们,而报答他们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要让他们担心我,我要强大起来。 “碧落姐,你说什么谢啊,以前要不是你救我,我还不知道能不能活到现在。我早就把你当亲姐姐了!”玲子真诚的朝我说完这句话,就非要说做饭给我吃,我也没反对。 之后,蛟蛟也过去帮忙,我则躺在石台上想心思。 我还有很多疑惑没有解开,也很着急想要看看自己的孩子们,但是,我知道,我现在不能出现在樊守他们的面前,不是因为我身体没恢复,而是因为,我的出现,只会让围着他转的樊雅、马七七、郑云凯和其他一些想要得到蛊术秘籍的人注目,难免不生事端。 现在我没有了樊守保护,我必须学会自强。 因为带着快点恢复身体的心思,所以,我之后的一个多月的时间里,每天都拼命的吃饭,让自己强壮起来。 我发现成为活蛊人之后,我除了受伤流淌出血液来,会变出很多护身甲虫以外,和正常人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这些我的血液变成的护身甲虫会围着我乱飞,一开始,我还很苦恼,因为赶都赶不走很烦人。后来蛟蛟提醒我说,这些护身甲虫是有意识的虫子,让我试着让它们“开窍”,知道我是它们的“母体”,让它们为我所用。 我就试了试操控它们,没想到,经过一个月的训练,它们真的变成了我的蛊物,很是听我的话! 这一点让我十分满意! 比如现在,我在小溪里洗澡,就让它们飘在水面上为我撑着香皂,它们真的挤在一起,乖乖做成一个临时的肥皂盒替我装肥皂。 “碧落姐……” 就在我洗澡洗的正起劲的时候,玲子的声音从树林里传了过来。 244,活蛊人陈碧落二 听她的声音很慌张,脚步声又很焦急,似乎找我有什么急事。 我就赶紧的从溪里站起身,在水中转头看向树林出声处,“怎么了?” 我一转身的时候,正好玲子走出了树林,来到溪边,看到我突然出了溪面,脸上露出了惊愕的表情,半晌盯着我看,忘记回答我的话了。 值得一提的是,经过一个多月的休养,我身材恢复如初了,皮肤更是越来越好,像是剥皮的鸡蛋白那样白嫩水润。头发因为四年来从没有剪过,所以,长的很长,已经盖住了臀部。这一个月来休养的极好,头发也是乌黑亮丽,柔顺至极。这一切都要归功蛟蛟和玲子照料的好。 对于他们,我是打心眼里的感激。 这会我见玲子到现在还在盯着我看,忍不住伸出还沾水的手朝她的眼前晃了晃。 她这才眨了眨眼,回过神来朝我焦急道:“碧落姐,马七七他们不知道从哪得到风声,知道樊师傅把你和蛊术秘籍葬在大樊村,找了过来,蛟蛟发现了他们,现在正在和他们周旋。你还是赶紧回山洞,以免被马七七的徒弟和师兄弟们发现。” 我之前听玲子提到过,说马七七二年前就开始收徒了,现在为她办事的人越来越多。至于樊雅和樊守的情况,玲子怎么都不肯告诉我。 “马七七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显然不可能是樊雅和阿泰告诉她的,毕竟他们不想更多的人来找秘籍,这样的话,他们会多了夺秘籍的敌人。 可当初知道樊守把我和秘籍葬在大樊村坟场的人,只有樊守、樊雅、阿泰和蛟蛟。 显然不可能是蛟蛟,樊雅和阿泰也不可能,剩下的那个人…… 不可能,樊守没有理由这么做,他就算不来看我,也不会让马七七来刨我坟,寻找秘籍的。 “我也在奇怪这件事。”玲子蹙眉看着我道。 我想不通,便不在想,而是从溪里往岸上一步步走来。 玲子看到我走过来,目光盯着我赞道:“碧落姐,你脸漂亮,身材也好看,看得我这个女的都不舍得挪开眼睛了。” “这些都没有什么用,我倒是宁愿自己长得普通一点,那样还能看得出他是爱我的身体,还是爱我的心灵。”我失落的说道。 说话间,拿起放在溪边石头上的衣物穿好。 因为玲子的衣服大多是民族裙,所以,给我的衣服也大多是民族服饰。 这会穿好衣服,我简单的擦了擦头发,就和玲子打算去山洞里避一避。我并不是怕马七七,但我怕在我离开大樊村找孩子前节外生枝。 如果被马七七知道我还活着,她一定会看穿我成为活蛊人的事情来,一番纠缠在所难免。所以,我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处事。 可我和玲子刚走到洞口处,就听到里面传来几抹男声,我赶紧拉着玲子躲在了洞口的矮树丛里。 躲好后,我侧耳仔细听他们在说些什么。 只听一个粗莽的男音骂骂咧咧的道:“这么一块巨石,我们几个怎么能抬得出去?特么师傅是不是诚心为难我们?” “可不是嘛,这么大的石头,靠人力硬抬是觉得不行的。”另一抹男声道。 “那怎么办啊?总不能违背师傅的命令呀!”第三抹男音传来了。 看样子,这几个男的是特地来山洞里要抬走陨石的。当初郑云凯在这块陨石上除过蛊,所以,我敢肯定,这块石头一定是郑云凯告诉了马七七,她派徒弟来抬的。 这块陨石可是成为活蛊人的必要条件之一,要是被马七七拿走,后果不堪设想。 所以,我绝不能让这块陨石落入他们这些心思不纯的人手里! “碧落姐,他们好像要偷走陨石,怎么办?”玲子也听到了他们讨论的声音,这会凑到我耳边轻声向我讨要方法。 我也正在想办法,可是想了一圈没有合适的方法,“先静观其变吧。” 说不定他们抬不动先离开,那么我们在想想办法把石头移走好了。 可我低估了这几个男人的力气,大约半个小时后,他们三个人,就将石台从洞里滚了出来。 我眼看着石台滚到了洞口处,就焦急起来,手一伸,放出了几只护身甲虫朝他们袭去。 本来我只是想让护身甲虫咬伤他们的手,让他们吃痛的无法继续翻滚这些石台的,哪知,护身甲虫飞到他们手上之后,他们吃痛的喊了一声,紧接着就见一个男的缩回了手,“靠,什么东西钻到我的肉里去了……嘶……” 本来他们三个人是一起推石台的,这个男人现在突然缩回手,两个人的力量顶不住,石台就往回倒了起来,一下压住一个男的脚,疼得他惨叫一声。 另外两个男人就慌了,伸手要去拽他起来,可是,他们手一伸,才发现自己的手,只剩下白骨了! 因为全都被我放的护身甲虫吃掉了,它们吃人肉的速度快的惊人!在此之前,我都没发现我的这些护身甲虫吃人血肉会这样可怕! “啊!这是什么蛊虫太可怕了……”那个被压住脚的男人,看到同伴这个情况,吓得喊声连连。 他们不是女人,可这一刻尖叫嘶喊的比女人还要大声。 “回来!”我见情况不对,赶忙伸手轻拍了一下巴掌,轻喊那些护身甲虫回来。 但那些护身甲虫吃了别人的血肉,就像是发了狂一样,根本不听从我的召唤,它们依旧以螺旋型的方式一圈圈啃咬着那三个壮男人的手臂,并且它们的身体还在不断的长大。 我见到这情况,目瞪口呆。怎么会这样,真的和樊守说的一样,这些护身甲虫一旦钻进人身上啃咬,就不会松口,身子也会越变越大! “小亮,快拿出匕首,把我们的胳膊全砍断了,然后逃!呃……”最后他们三个人中,一脸痛苦的提议道。 另一个就赶紧的用另一只手拿出匕首,准备割断自己的手臂…… “不要!”我没出声,身旁的玲子看不下去了,起身走出矮树丛,朝那边三个男人喊了起来。 她这么一喊,那三个男人就面带痛苦表情的,齐齐朝我们看了过来。眼神仿佛在问我们是谁? 我见行踪被暴露,只得跟着玲子站起了身,迎视着他们的目光。 对望了还没有三秒钟,三个男人就立马被一层护身甲虫包围住了! “啊……好痛!” “救命……呃……” “……” 三秒过后,这三个男人瞬间就被护身甲虫刚生下的幼虫层层包围住,吃掉了血肉,一个个倒在了地上。大石台因为没人扶,所以,就这样倒了,压在他们三个的身上,只听“啪唧”好几声骨骼被石头压到断裂的声音传来了。 我这下也慌了,别我还没出山,就把人给害死了呀!虽说是马七七的徒弟,但好歹也是几条人命啊! 所以,顾不得多想,我赶紧的冲过去,要去推开石台,这时玲子也过来帮我。可我两个人毕竟是女人,力气不够大,怎么都推不动了。 而这时,被压在石台底下的三个男人几乎是统一的“呃”了一声之后,就断了气息。 “我不是有意的……”我心里有些内疚。 这时玲子松开推石台的动作,朝我安慰道:“不怪你,是他们心眼太坏,老天爷惩罚他们。” “可如果不是我放出护身甲虫蛊,他们也不会死。” “碧落姐,我虽然也不忍心看到别人死去,可他们三个一看就是马七七的徒弟,不是好人!” 玲子都不敢看石台底下被压扁的三个男人,只眯着眼睛朝我劝道。 我闻言,心里的郁闷感就减退了不少。 我想回答她一句的,可张开嘴,又不知道说什么了。 “叮铃铃……” 就在这时,石台底下传来了手机铃音,吓了我和玲子一跳。 最后是我大着胆子摸索到石台底下,找到了手机,看到屏幕上显示来电人是师傅后,我按了免提,然后接了电话。 我想听听马七七还想怎么吩咐她的徒弟,哪知,我一按开,就从里面传来了一抹熟悉的男音,“你们把那块巨石搬出洞没有?” 245,抬走陨石 听到这抹声音,我整个人都颤抖起来,心跳的剧烈。 是樊守的声音!只是他的语调变得如此的严肃和冷冽,和他之前不一样。 原来,这些徒弟是他的,可为什么他要让徒弟们带走这的陨石呢? “怎么会是樊师傅?!”玲子闻言,惊得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我,压低嗓音问道。 我这会也从屏幕上移开目光看向玲子,我也想问为什么!但我不能开口,一开口就会被樊守发现我还活着。我现在还有很多疑惑没解开,不想让他知道我还活着。 “怎么会有女人声音?小亮,你们在哪?” 即使玲子声音刻意压低了,樊守居然也听到了。估计是玲子压着嗓子说话的,所以,他并没有听出来是玲子的声音,才会问自己的徒弟。 我想了想,把手机递给玲子,用口型对她说道:“问他为什么要抬走陨石?” 玲子看懂了,就点点头,接过手机,朝里面道:“樊师傅,我是玲子,你为什么要让你的徒弟抬走陨石?” “是玲子?!”樊守音调上扬,显得很是惊愕,“你回大樊村了?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离开的时候,怎么也不和我打声招呼?” “我……”玲子被他这么一说,面露愧疚之色,吞吞吐吐起来,“我不适合留在城里,又不想打扰你和……” 原来玲子回大樊村的事情,樊守并不知情啊! “好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不在乎了。现在我在乎的是,你怎么拿着我徒弟小亮的手机?”樊守打断她,严肃的问道。 玲子闻言,抬眸看向我,目光带着询问的意味。 我想了想,张唇告诉她,“就说来到山洞,看到他的徒弟都被大石头压死了。” 玲子点点头,就把我对她说的话,告诉了樊守。 樊守听了,在手机里就吼了起来,“什么?他们被石头压死了?怎么会这样?” “我也不清楚,只是在后山才菇子的时候,听到山洞传来巨响,吓了我一跳。我就赶紧跑过来一看,就发现洞口这流淌了好多血,往里走了走发现……发现大陨石压住了人,还没看清楚,就听到手机铃音,拿起来就接了电话。”玲子磕磕巴巴的撒谎道。 好歹玲子说的话感觉是在害怕,所以,樊守随后也没怀疑她的话,“这三个呆瓜!” 玲子和我听到他这句话,都暗自舒了口气。 这时,樊守的声音又从手机里传了出来,“玲子,想办法把这块陨石弄走,马七七和郑云凯他们想要得到这陨石,如果陨石被他们夺走,后果不堪设想。” 原来樊守要陨石是怕马七七来盗啊! 可是,他以前怎么不将陨石搬走,反倒是这四年后来搬? 玲子闻言,朝我弄口型问道:“怎么办?” 我想了想,朝她回道:“问他为什么知道马七七要来这?” 玲子就张口,刚要对里面的樊守说,没想到樊守先他一步又开口了,“还有……他们有可能掘陈碧落……的坟,想从里面找到蛊术秘籍,如果他们找到那本秘籍后离开,把陈碧落的尸骨烧了吧。” 他说的我是全名!而且声音异常淡漠,听的我心痛极了。他居然连老婆都不喊了!还要烧了我的尸体……呵呵,他就这样对待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的女人吗? 幸好我没死,否则,我真的就是死不瞑目了! “哦。”玲子轻答了一声。 我赶忙捏了她胳膊一下,痛的她一颤,忙看向我,我就朝她深呼吸着开口用唇语说道:“告诉他,陈碧落的坟早被山洪冲走了,尸体和秘籍早就没了。” 玲子见状,犹豫了一下,我就朝她催促起来,“快说啊!” 我肺都要气肿了! 玲子就咬了咬唇瓣,闭上眼睛豁出去的朝他道:“碧落姐和秘籍都被山洪冲走了。不单单是她的尸体,就是西山坟场都被山洪冲毁了……” 玲子的话说完,我想听听樊守还要怎么说,可等了半天,他也没开口。 我等不及了,就让玲子问他马七七怎么知道这事的。 玲子就又开口问他,“哦对了,樊师傅,马七七他们怎么知道碧落姐和蛊术秘籍埋在这的?” “是我喝醉了……不小心说出来被有心人听到了。”樊守声音淡淡的道。 喝醉酒就把我埋在哪的事说出来?他是真的粗心还是不在乎我死不安宁? 不管是什么原因,我反正是气到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也能不小心说出来……樊师傅,你恐怕对碧落姐也太不在乎了吧!好歹她也为了你生了两个孩子,甚至因为这样,连命都没了,你还……”玲子也气不过,为我出头了。 “闭嘴!我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说!”樊守不等她说完,就不耐烦的打断她的话。 我听后,气的身子发颤,心痛难耐。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以前对我的宠爱难道都是装的吗?为什么我一“死”,他就变了! “陈碧落的坟被冲了,马七七他们得不到蛊术秘籍,就肯定不甘心,更会来打陨石的主意,你去找汪洋,就说是我命令他来把陨石抬走!”樊守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电话。 他估计不知道玲子已经知道汪洋的身体被腹蛊虫蛟蛟钻入了,所以,才说是汪洋的。 他挂断电话后,玲子就将手机递给我,问道:“我们怎么办?” “虽然樊守说话气人,但是,不无道理。我们必须想办法将陨石抬出山洞,藏起来。”我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朝玲子说道。 玲子闻言,担忧的看了我几秒钟,看的我有些疑惑了,“怎么这样看着我?”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碧落姐你好坚强,不像我那么没用,我应该学学你。”玲子低下头,眼泪顺着她脸颊就如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落在地上。 估计当时阿泰不要她,和樊雅在一起,一定让她很痛苦。 我见她哭,一把将她搂进怀里,拍着她的后背,安慰道:“别哭,为他们这些无情无义、见异思迁的男人不值得。” 明明说她不要哭,可我的眼里不知不觉被泪水模糊了。 我真的好痛心,樊守曾经那么宠爱我、为我奋不顾身遇险多次,怎么我“死”了,他就对我这样淡漠了呢? 我不要求他像电视剧中,那些痴情男主角一样守在坟墓前不离开,但至少在我的“忌日”来看看我吧? 如果他来了,也就知道我其实没死…… “玲子,我现在身体恢复了,你就告诉我,我死后多久,他再婚的?”我不问樊守再婚的对象是谁,只想问我死后,他多久就另觅新欢了! “知道了,你只会更痛苦……” “你不告诉我,我更是胡思乱想。”我认真的道。 玲子见状,从我怀中离开,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心痛的看着我道:“一个月不到,他就再娶了。” “就一个月啊……哈哈,真是恢复的好快啊!一个月就能让他另觅新欢了!”我听到玲子的话,气的发颤了,“我以前误以为他死了的时候,别说是一个月,就是一辈子我也恢复不过来,根本接受不了任何人!” “碧落姐……你刚才劝过我的,不要为了不值得的人流泪。”玲子担忧的提醒我道。 我这才发现,我一脸都是泪,赶忙伸手擦了,绝然道:“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这男人落泪,从今以后,我们俩个不要为他们再落泪!” “好。”玲子也一脸绝然的附和。 “我们先想想办法把陨石藏起来。”我收回了心思,正色道。 “可是,我们两个的力气也太小了,根本就不可能抬得动这石头。”玲子低头看了看这块巨石道。 我也低头打量着这块巨大的陨石,就在这时,我突然看到石头被顶起来,然后从石头底下,钻出来一大堆大大小小的护身甲虫来。顿时脑海里浮现出樊瘸子以前被护身甲虫抬着走的画面来! “有了!”我激动的一拍手道。 246,马七七盗石 “碧落姐你有办法了?”玲子惊喜的道。 我嘴角一扬,朝她得意的笑了起来,“当然,而且这个办法,我们不需要浪费一点力气。” “什么办法,这么好?”玲子激动的问。 我和她卖了个关子,“一会你就知道了。” 玲子就伸手抓了抓头发,不解的望着我。 我就拍手唤起护身甲虫,让它们顶起大陨石往洞外移动。别说,这些甲虫虽然单个力量很小,但聚在一起,真的把陨石抬起来,缓缓向前移动起来了。人多力量大,也可以用在这,甲虫多力量同样大! 玲子看到这情况,顿时伸手直拍掌,“哈哈哈,太好了,还是碧落姐你有办法!你说说,你这么漂亮还这样聪明,哪个男人能不喜欢你?没有樊守,回来更多的男人争着抢着要你的!” 玲子一激动,话就说的有点口无遮拦了。好在我了解她,知道她心直口快的,没有恶意,所以,并没有生她的气,但是,心里隐隐泛疼了。 樊守之前对我那么宠爱,可在我“死”后,还不是这样无情无义,我有怎么敢再信任别的男的? 虽然我努力的说服自己,樊守以为我“死”了,才放弃我的,劝我自己不要恨他,不要在意,可事实就在这,他再婚了,忘记了我。我真的无法释怀。 玲子估计见我表情落寞,知道自己说错话,忙道:“碧落姐,我不该提樊师傅,对不起,惹你不开心了。” “没事。”我朝她挤出一抹无所谓的笑容来,就重新看向被护身甲虫抬出去的大陨石上。 只见大陨石已经被抬到了洞口位置就被卡住了,明明出不去了,那些甲虫居然还在不停的往外爬动着,想要抬着陨石爬出去。 我见状,赶紧跑过去,将陨石努力的抬着翘起了一点,这样斜着,宽就缩减了,甲虫们就顺利的将陨石抬出了洞。 看到它们将陨石抬出去,我松了口气。这时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向洞里的玲子,只见她盯着地上刚才被甲虫啃光肉,只剩下白骨的三具男尸,脸上露出恐惧之色。 “别看了,玲子我们先出去。”我喊了她一声。 她被我吓了一跳,随后连忙跑向我,就抱着我的胳膊,惊恐道:“碧落姐,你发现没,这些护身甲虫不但吃了这三个男人的肉,就连血液也没流一滴的!” “是啊,这些护身甲虫真的很可怕。” 想到这些虫子就是我身体里的血液变得,我就感觉浑身不自在。 本来我还担心来例假也会有甲虫,可是,我却发现自己多虑了,我听玲子说,我昏迷这四年根本没来过例假,包括我醒来这么久,也一次没来过。没来例假就说明,我恐怕又不能生育了。但现在的我,对能不能生育并没有多么在意,毕竟我已经生了两个孩子了。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突然我听到咚几声,只见大陨石被甲虫这么一直往前抬着爬,终于走到洞外平台的边缘处,一下从上坠落下去,在山岩石上撞了几下,碎裂开来,成了无数小石头,从山坡上滚到了山下,很快就和那些山下的岩石堆混到了一起,不仔细看,根本就找不出它们来。 “呀,大石头碎了,这可怎么办啊?”玲子见状,惊了一下。 我见状,则心下一松,“这样也好,不用担心马七七利用这块陨石做恶了。” “说倒是这么说,不过看到这么块有用的陨石就被这样毁了,心里还是觉得有点可惜呢。”玲子叹了口气道。 我其实也觉得蛮可惜的,不过,碎就碎了,事情已经成这样子,我们可惜也没用。 “碧落姐,这些蛊虫怎么处理啊?”玲子随后又看了看聚在地上的那些护身甲虫,一脸肉麻和惊恐的表情看向我,询问我怎么处理。 现在这些甲虫可不止我之前养的那十几只了,而是刚才那十几只大的护身甲虫吃了樊守徒弟的肉之后,就繁衍出无数幼虫,看着这么多护身甲虫,我也犯愁了。 这可怎么办呢? 处理掉这些甲虫,显然是有困难的,但不除掉,很有可能,这些甲虫还能给我做出一些不可控的事情来…… 我还没想出好的主意,妥善处理这些甲虫时,山下的树林里有鸟儿齐齐惊飞的声音传来。 “不好,马七七他们一定上来了,看情况,人还不少。”我第一个反应就是山下有很多人上来,否则这些鸟不会都吓得飞走了。 “好像是!”玲子也看着山下方向的。 这会听到我这话,肯定了我的想法。 “我们快躲起来,免得被发现,节外生枝。”我拉着玲子的手,就往山洞后方的树林里躲了起来。 躲好后,我们的目光就紧紧锁在上山洞的那条小道上。大约过了十几分钟,果然看到郑云凯带着马七七和一帮黑衣壮汉,大摇大摆的往山洞这边走来。 玲子好奇极了,“咦,蛟蛟呢?他不是正在周旋这帮人吗?” 她这话一问,我心里顿时一紧,“这可不是好情况,我觉得蛟蛟一定是被马七七他们制服了,走,我们趁他们大多数人上山来了,我们就下去救蛟蛟!” “对哈!如果蛟蛟没被制服,他也不会让马七七上来的!”玲子恍然大悟的又道,“这樊师傅也真是料事如神,居然算准了马七七回来这盗陨石。你们真的是好聪明的一对夫妻!” 玲子学历不高,但说话总是用成语,并且还用的很恰当。这一点,让我想到了当初的樊守。 那时候的樊守也是这样,嘴里一边说着脏话,但有时也会文邹邹的来几个成语,朴实又不显得低俗。 “我们已经不是夫妻了。” 他都再婚了,我充其量就是他的亡妻或前妻。 之后,我拉着玲子悄悄的从山洞后方的山坡下去,回到了大樊村里。 现在村里的房屋几乎都被山洪冲毁了,但只有汪洋家的诊所,还屹立不倒的,但门上都是霉渍。 我们来到汪洋家门口的时候,只见大门虚掩着,里面传来两个陌生男人说话声,他们在讨论着一会怎么动手杀了这条虫子的事情。 难道蛟蛟从汪洋的身体里钻出来了,被马七七逮到了? “碧落姐,里面好像有人声。”玲子耳朵也很好使,所以,听到我的话之后,赶紧朝我低声问道,“我们怎么救他?” 她这句话还真的问住了我,我现在能操控的蛊虫,除了蛟蛟,就是那些护身甲虫了。可刚才目睹了护身甲虫啃咬那些人的画面,我现在真的充满了顾虑。 我可不想再多害几条性命! 可没有这些蛊虫利用,我又怎么能救出里面的蛟蛟呢? 就在我为难的时候,屋内走出一个三十来岁,身材很胖的黑衣男人,像是马七七的徒弟和师兄弟。 他一出来,不是为了别的,而就是为了点着一根烟在门外抽。 因为没有好的方法救被关在里面的蛟蛟,我们只能躲在大枣树的后面,静观其变。 那个男人抽完一根烟,扔在地上用脚踩灭,刚准备进去,里面就传来他同伴痛苦的叫喊声,“师弟救我……啊~~~!” 随着他一声喊,他就猛地爆了句粗口,“***,我就不信了,一条破蛊虫,还能把我们给吃咯!” 说话间,就往屋内冲进去。 但他的身影刚进去没有几秒钟,就被一双着了翻皮马丁靴的大脚给踹出汪洋家诊所,令他捂住被踹的胸口哎吆哎吆的喊个没完。 “哼,这个世界上想伤害我的人,除了她,还真没一个还活着!”这时,屋内传来了汪洋那清冽的男音,说实话,每次听到蛟蛟这种口气说话,都会让我联想到这具躯壳主人汪洋的事情来。 247,离开 我记得以前汪洋也说过这句类似的话…… 就在我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蛟蛟时,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蛟蛟突然从裤兜里拿出一把瑞士军刀,打开,然后就走到那个壮汉身边,伸脚一把踩在他的脸上,“我要让你死,能有一万种方法,但我还是比较喜欢干脆一点的!” 话末,他就脚下一使劲,踩晕了那个壮汉,随后打算用刀割断他的脖子! “住手!”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朝他喊了一句。 蛟蛟闻言,手抖了一下,随后冷漠的表情就变得呆萌起来,转头看向我,“碧落?你们怎么来了?” 我还没回答他,玲子就从枣树后面出来,把我们刚才经历的事情,一一告诉了蛟蛟。 蛟蛟听后,朝我赞道:“碧落你变得好聪明,居然看到马七七他们上山,就知道我被他们算计了!” “算计?”我反问他一句。 他就告诉我,“我本来告诉了马七七你的坟墓被山洪冲了的,结果她不信,后来派人去查看了一下,真的是这个情况。我以为她就会离开了,哪知她居然要去山洞盗石,我一怒之下,就和她动起手。最后被她洒了除蛊粉,害的我好半天不能动,要不是刚才从外面吹了阵风,把我傀体上的除蛊粉吹走了大半,我现在恐怕就被这两个壮汉害死了!” 原来如此,看来马七七也已经知道蛟蛟是腹蛊虫附在汪洋的身上了。 也因为如此,我再次确信他就是蛟蛟而非汪洋了。 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老是把蛟蛟想成汪洋,或许,内心深处我还是不希望他死的吧。 “你这不是活的好好的吗?放了他吧。”我收回心思,朝蛟蛟吩咐道。 蛟蛟是条虫子,不明白什么是善恶,我必须对他循循善诱。 蛟蛟听了我的话,目光呆滞的盯了我好一会,像是在考虑我的话似得。 我见状,走到他身边,轻轻捉住了他的手,然后再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把刀拿出来,将刀锋折回刀槽里去了。 他在这过程中,任凭我这样做,也没阻止。 我很是欣慰,“好了,我们先离开这,不然马七七他们下山看到我,就会知道我还活着,又会生出一些麻烦的事情来。” “哦。”蛟蛟乖乖的点了点头。 玲子这时就朝我们道:“那我赶紧去楼上收拾行李,我们立刻离开这里。” “我们一起。”我现在身体恢复了,不想再多让玲子操劳,所以,任何事情都会主动去做。 随即蛟蛟也说要帮忙,我们三个人就一起上楼收拾了一些行李,然后就赶紧的离开了大樊村。 现在是夏季,正是大樊村外河水泛滥的季节,铁索桥依旧没有修好,但好在马七七他们过来的时候,停了好几艘皮艇在这,我们去对岸也没费劲。 等我们过了河走了一段山路之后,蛟蛟说要去上厕所,让我们先走。 我在他离开后,问玲子,“这个虫子也需要上厕所?” 玲子笑了,“碧落姐,你可是活蛊人啊,怎么问出这样的话来,哪有虫子不排泄的?” 这倒是!只是以前我可没记得蛟蛟钻入人的身体里时,说过要上厕所的。 我和玲子走了又一小会,蛟蛟追了上来,只是气喘吁吁的,额头还有汗。看来是去了很远的地方排泄了吧! “对了,认识你这么久,我还不知道你是雌虫雄虫呢?”我突然想到这个问题来。 可蛟蛟的回答,让我差点笑出声,“这很重要吗?” 我想笑,这都不重要,还有什么重要? “你们傀腹蛊虫都不需要交配产卵吗?”我又问。 说实话,我真的很好奇啊! 而且我相信玲子也一定很好奇,因为她现在一言不发,也默默听着,还想期待蛟蛟的回答。 蛟蛟朝我嘟嘟嘴,“我是雌雄同体。” “噗……”我终于忍不住笑了,“这样挺好,自给自足。” “得了吧,我们傀腹蛊虫虽然是雌雄同体,但是,从来不会和自己交配好吗?都是找别的同类……不过,现在这世界上,只有我一条傀腹蛊虫了。”蛟蛟叹了口气道。 “你怎么知道只剩下你一条了?”我纳闷的问道。 “因为汪洋死了,他养的腹蛊虫在他死后都被火烧死了,那么腹蛊虫不就都没了么。”蛟蛟回答道。 我发现,说道汪洋死了,他声音还有点失落感,说到自己的同伴死了,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蛟蛟我还有一件事情不明白,汪洋到底是你钻身害死的,还是被巨甲幼虫害死的?”我停下步伐,认真的问道。 蛟蛟闻言,也停下了脚步,居高临下的回视着我,好半天才开口,“汪洋已经死了,不管是什么原因,他都不在了。碧落,你现在问这事没意义。” “是没意义。”我低下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可是,我对他还是愧疚的。就在他临死之前,我都没有说过一句感激他的话。他救我奉献了生命,而我呢……” “他那么坏,不值得你愧疚。”蛟蛟声音有些异样。 “他确实坏,可对我真的不坏。”我叹了口气。 “如果没有樊守,汪洋的性格又是善良的,你会选他吗?”蛟蛟问我。 “这话可不像是一条虫子问出来的。”我笑着说道。 “别忘了,我可是一条有意识的虫子,而且,我还是百年蛊虫,智商和你们成年人无异了。”蛟蛟不服气的反驳我道,“我怎么就不能问出这样的问题?” “你这条虫子想逆天!”我打趣道。 “你快回答呀,我真的很想知道。估计,玲子也想知道。”他说话间,看了一眼玲子。 一直默不作声的玲子,也忙点头附和,“是啊,我也很好奇的。” 见他们都想知道,我就收了笑容,脑子里考虑了一会,认真道:“如果当初我不认识樊守,而是被卖到大樊村给汪洋,他又不是蛊魔,那么,善良的他,我自然是会爱上的。其实吧,当初不知道汪洋是蛊魔之前,又被樊守下情蛊的时候,我差点就对汪洋动心了……可是,后来得知汪洋有了老婆、樊守又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坏,慢慢的,我就接受了樊守。” 时隔这么多年了,我现在说出来,不觉的有什么难以启齿,只觉得缘分这东西很神奇。明明同时遇到他们两个,我最后爱上的居然是当时丑陋且有点粗俗的樊守。 “汪神医其实本来不坏的,都是被逼的……”玲子扫了一眼蛟蛟,最后朝我说道,“他其实做了那么多的恶,就是想自保。因为自保了,才能有能力保护他要保护的人。这样的男人或许对别人来说很坏,但对于他爱的女人来说,是真的很好。碧落姐,你很幸福呢!在他最后一刻,居然可以舍弃一切,保护你。” “可惜他死了。”现在说什么都没有用了。 况且,我很不支持他那种行事作风。他太过伪装自己了,以至于让我根本不敢信他。要不是他最后真的为了救我而死,我到现在都不会信他是真爱我的。 我这话一出,他们都沉默了。 我有些失落的抬脚往前继续走着,大概走了几步,突然又想起一件事,忙扭过头问他们,“对了,我记得樊雅说我生完孩子身上会有蛊性,怎么我现在感觉自己并没有被蛊性操纵呢?” 蛟蛟皱了皱浓眉,将挡眼的长发扒拉开道:“估计你之前拿到的盒子,闻到的那股什么黑毒气起到了克制作用吧!” 是那个原因吗?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没有蛊性操控我就好。我可不想成为恶魔。 随后我们又走了一段山路,蛟蛟突然一把拉住我和玲子的胳膊,往路边的树林躲去,“快躲起来,前面来人了!” 通往大樊村这条山路很崎岖,一般很少有人往这条路走,所以,蛟蛟这样谨慎也是有原因的。 估计来人肯定是认识大樊村的人。 所以,我们赶紧的躲在了路边的密林里,蹲下来等着来人走近。 大概过了十几分钟,果然从层层树枝里,看到山路上走来几个人。为首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的男的,因为树木挡住我的视线,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是,他身上那种不羁的霸气,让我感到熟悉。 248,和樊守狭路相逢 心因为这个男人传来的熟悉感而跳动的剧烈起来,呼吸也变得急促。 脑海里渐渐浮现出一张浓眉虎目的冷俊脸庞,会不会是他? 我明明觉得可能是他,但却不敢相信是他。我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见到他,他既然就猝不及防的出现了。 眼看着这抹熟悉的身影就要走出我的视线,突然,他顿住了步伐。 他突然这样顿住步伐,后面几个穿着同样的黑色运动短袖的T恤的男人,都不备,一个个差点收不住脚朝他撞上去。 “师傅,怎么了?”他身后的几个男人停住脚步后,其中一个瘦高个朝他问道。 这个瘦高个一出声,我立马就认出来他。 “好像是石头哥。”不等我在心里将这个人的名字说出来,玲子就低声开口了,“估计前面的就是樊守樊师傅!” “不要开口。”玲子话音刚落,就被蛟蛟低声呵责了。 这时我还在盯着山路上的那个高大的身影,他就像是听到了玲子的声音一样,猛地扭过头往我们这个方向看过来! 一下我就看清了他的脸,是我记忆中的那张俊颜,但是,却不是我熟悉的眼神和表情。 他的浓眉不像以往那么自信的扬起,而是紧锁着浓眉,一双明亮的长睫虎目,此时闪现的是警惕的神色,脸上的表情更是阴郁。整个人没有以往的阳光霸气,有的是一种忧郁的冷冽感。 不过,我看不到他脸上有衰老的变化,照理说,四年不见,多多少少他该老一些的。难道是他生活的很好,保养得当? 我死了他过的很好? 想到这一点,我心里有些酸酸涩涩的。 这时,蛟蛟伸手按在我头顶上,让我被迫低下头。 我知道他是怕我被樊守发现,所以,并未挣扎。 “师傅那边有什么问题?需要我们过去看看吗?”樊石头的声音随后又传了过来。 “不用了。我们还是赶路要紧,务必找到小亮他们。”樊守醇厚的声音一出,我的心颤了一下。 久违的熟悉声音,让我还是招架不住。看来,我无论做了多少心里建设,说不要在乎他,可真的见到他,我还是不行。 之后,他们的脚步声就渐渐远去了。 等彻底听不到他们的脚步声了,我们才抬头看向路边,见他们都走了,我们才从密林里走了出来。 一走出来,玲子就帮我拍了拍身上沾着枯叶,目光有些担忧,但没说什么。 “樊守终于肯来大樊村了,也不知道会不会去找你的“尸体”。”蛟蛟往来时路看了一眼,淡淡的说了一句。 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心里就被刺痛了一下,“管他干嘛,我们快点离开这。” 话末,我就往前走起来。 蛟蛟追了上来,“碧落,你知道我为什么不认他这个主人了吗?” 这个问题我之前问过蛟蛟,可他没有回答我,现在听到他肯回答我了,我有些疑惑,“为什么?” “因为……”他一边走,一边严肃认真的看着我道,“因为我觉得他对你太过于冷漠了。四年来,他居然一次都不来看你!我就是一条虫子,也觉得他无情了些!” 我没想到蛟蛟会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认他做主人的,心里猛地又揪痛了一下。 可我面上却装出无所谓,但是却不知道开口说什么好,只好什么也不说。 我们走了能有两个多小时,我累的脚软,走不动了,想要歇歇,可蛟蛟却不让,还主动蹲下来,要背着我走。 我以为他是怕马七七追上我们,所以,就要他背着了。 可他背着我走了能有二十多分钟,就背后出汗了,汗水打湿了他身上穿的白色T恤衫,他后背的轮廓和肌肤就透出来。 刚开始我没觉得有什么,可走了一段路,我突然觉得不对劲了! 他的后背脊椎处没有凸起!和正常人是一样的! 我的心跳开始不稳了,心里莫名的感到了心痛和心酸…… 这一个多月来和蛟蛟在一起的画面,如潮水般涌入我的脑海中,他照顾我算是无微不至,而我呢?还没有报答他过什么…… 泪水顺着眼眶就忍不住的往下流淌,颗颗滴落在他的脖间。 “你热吗?”他问我。 其实他身上常年冰冷,我被他背着并不热,但是他虽然身体冰冷,但同样有人正常的感觉,他现在感觉到热才会出汗的。他以为我的眼泪是汗水,并不知道我在哭。 我没说话,因为我怕一开口声音就颤抖,让他觉出异常来。 可玲子却看了看我,将背上背着的背篓往上移了移肩带,疑惑道:“咦,碧落姐,你在哭吗?是因为樊师傅吗?你不是说不会为了那种男人哭泣的吗?” 玲子性格直,说话总是这样不考虑一下的。 我忙别过头,“没有,你想多了。” “那你怎么了?”玲子追问道。 她问我的时候,汪洋也步伐放缓了,估计也想听我哭的原因。 我到底是扭过头,看着汪洋被风吹的乱摆的长发,心里无比酸涩的说道:“我是觉得感动……觉得蛟蛟和你对我太好了,好到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了!四年来,蛟蛟你对我都没有放弃,如果我一辈子不醒,你恐怕还会傻傻的等一辈子吧?” 傻瓜汪洋! 一直骂我蠢,其实你才是最蠢的那个人! 我以为你得到蛊术秘籍就会作恶,做出什么称霸世界的事情来,可结果呢…… 你却只是为我守墓,然后发现我还有救,就想尽办法来救我,在我醒来之后,还宁愿用一条虫子的身份,留在我身边继续守护着我。 你或许在所有人面前都是恶魔,可你在我的面前,已经不是恶魔了!是我的守护神! “我是虫子呀,就该衷心的。其实,做条单纯的虫子挺好的,只要守在主人身边,就感觉很满足了。碧落,我不需要你的报答,只要我能留在你身边就够了。”他假装轻松的朝我说道。 可我听到这句话,心中憋闷至极,手环住他的脖子,将脑袋贴在他的后颈处,泪流不止,“真是个傻瓜虫子……” “碧落姐……其实……” 玲子想说什么,汪洋却像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猛地打断了她的话,“什么都不要说了,我们还是快点赶路吧!要不然天黑了,山路更不好走了。” 他这么一说,玲子就咬住唇瓣,什么也不说了,只背着背篓低头行路。 我猜她刚才一定是想告诉我汪洋不是蛟蛟的秘密,可是汪洋不让他说。 如果以前我还怀疑汪洋对我并非真爱的话,经过四年前他舍命相救的事情,还有这四年来的守护,以及这一个多月的悉心照顾,我已经确信他对我是真心的了,并且比樊守更爱。 或许他知道以汪洋的身份根本就不可能留在我身边,所以,才会无奈的以蛟蛟的身份留下吧! 一个小时后,我们终于走出了大山,来到了山下的旅店,明明累的不是我,而是汪洋和玲子,他们却都让我躺在床上,一个负责去买吃的,一个负责去打水给我喝。 其实这次看到玲子,我也觉得怪怪的,除了她相貌变老了许多,好像她已经不会累不会痛似得,就连我的护身甲虫都绕着她走,不会攻击她,吃她的血肉…… 她和汪洋之间一定有很多事情瞒着我,既然是瞒,我显然是从他们嘴里问不出结果来,所以,我打算以后在慢慢调查。 毕竟来日方长,我已经把他们当亲人了。以后有的是时间和机会搞明白。 躺着休息了一会醒过来,玲子就给我找好衣服,让我去洗澡了。洗完澡出来,头发很湿,就来不及梳理,披散着,遮住了半边脸出来的。 “师傅,老板娘说,这里就剩下一间单人房了,你们这么多人恐怕住不下,要不换个旅店住?” 我一出来,就听到走廊楼梯那边传来了樊石头的声音,随后还有很多脚步声,其中一抹脚步声,尤其沉稳,那是我最熟悉的脚步声…… 249,夺回孩子一 听到这些声音,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过身,用后背对着他们的,而实际上,我的房间在楼梯口那边! 我不知道他们怎么会也突然折回了,他们不该去了大樊村吗? “我就住这,你们换一家吧。”樊守淡淡的说道。 “师傅……”樊石头好像还想劝,可却喊了一句,最后叹了口气,埋怨道,“马七七他们做事也真够绝的,居然连皮艇都放跑了,让我们临时没法子过河!太过分了!” “不是马七七,他们要是放了皮艇,自己不也过不来吗?”樊守否定了他的话。 听到这,我眼前划过之前汪洋借口上厕所离开的事情来,恐怕他才不是上什么厕所,而是去把马七七他们的皮艇放跑,让他们过不来追我们!他可真是聪明! 只是后来,他估计看到樊守他们也去了大樊村,知道他们有可能没有皮艇暂时过不去,所以,才不让我休息,催促我们快点离开的! 就怕我们会被折回的樊守遇到…… 可汪洋算来算去,我还是和樊守在这狭路相逢了,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倒是!那师傅你认为是谁啊?”樊石头这时候问他道。 可樊守却没回答他,并且脚步声突然变得快了起来,并且离我越来越近! “师傅?你干嘛去啊,房间就在这啊!”樊石头疑惑的喊道。 我一听这话和脚步声,心里暗叹不好,难道,我的背影被樊守认出来了? 心里有点慌,也同时有点期待,如果他真的能认出我的背影,那么是不是说明,他并没有忘记我? 如果他真的没有忘记我,为什么不去“祭”我?甚至于让玲子提到我,他都不耐烦呢? 不管他现在认没认出来我,我都不能和他见面,不然,我的孩子找不到不说,就连自己也很有可能深陷囹圄! 因为樊守的身边,有太多想要得到秘籍的人了。 我此刻,只能步伐缓慢的、若无其事的,一步步往前走去,眼见着就到了走廊尽头最后一间房了,如果我再不拉一个房门进去,就会被怀疑的。就在我着急的时候,突然,我听到背后的脚步声止住了,只听樊守醇厚的声音传来,“石头,不管给多少钱,让最后那间屋子的房客和我调换一下。” 他这话一出,我松了口气,看来他不但没认出我,还压根就没在意到我。 他之所以走过来,无非是为了住我们上次住过的那间房。 我暗自舒了口气,同时樊守的脚步声也渐渐远去,好像是往回走了,“石头你留下来安排,我饿了,先出去吃饭。一会你去楼下土菜馆找我们。” “好的师傅!”石头闻言,也跟着他下去办理入住事宜了。 他们一行五六个人就这样离开了。 我这才敢转过身去看,看着空荡荡的走廊和楼梯口处,我的心里落寞的很。 端着盆,我就回到了房间。 我其实和玲子住一间两张床的双人房,算不得大,但很整洁。这里是小镇上最好的旅店了,这里的条件也只有旅馆。 我进来后,玲子连忙抓着我的手,拉到床边坐下,然后将门打开个小缝往外看去,“碧落姐,吓死我了,我刚才听到了樊师傅的声音!他们好像来住了,你说说,他们不是去大樊村了吗?怎么好好的又回来了?” 我自然不好说可能是汪洋去放了马七七他们的皮艇,害的他们没法过河的事情来。只是沉默了。 玲子看外面没有情况了,就关上门,走到我身边,担忧的眨着大眼看向我,“碧落姐,你没事吧?” 我知道她是担心我看到樊守心情不好。 “我没事啊,相反好的很呢。”我朝她笑道。 虽然是在笑,我心里却泛满苦涩。 樊守居然连我的背影都认不出来了…… “碧落姐,他刚才在走廊里碰到你了对不?” “嗯。” “好险!居然没认出来你,真是的……”玲子一屁股坐在对面的床边,气愤的朝我道,“这男的是不是除了汪神医,都哎见异思迁啊?” 她提到了汪洋,我就朝她看过去。 她顿时知道失言了,忙别过头不敢看我,“不过……不过这样也好,没认出你来,将来你把孩子偷偷带走就更方便了!” “玲子,我觉得你很奇怪,居然不劝我认樊守,而是支持我偷偷带走孩子。”我眯了眯眸,目光锐利的朝她盯过去。 说实话,我觉得玲子一定是被汪洋控制了,不然,不会这样处处为汪洋在说话。以前我记得她对汪洋可是深恶痛绝的。 “那是因为……”玲子刚要说,可话说了一半像是想起什么来,顾虑的扫了我一眼,就没接着说了。 “那是因为什么?”我追问她。 她就摇摇头,“我现在不能告诉你,等你以后就自己知道了。碧落姐,我不是非要瞒着你,而是这些事情,你早知道就会早痛苦,我宁愿瞒你瞒到最后一刻!” 我知道她是为我好,所以,她这么说,我也就不多问了。 开始拿毛巾擦头发,发现我的头发真的太长了,就让玲子去楼下收银台找老板娘借了一把剪刀,随后让玲子给我将长发剪到腰部,这样也就清爽了些。 我们刚剪完头发,汪洋就敲开了我们的房门,手里提着买回来的食物,有米糕、包子、小菜什么的。 这时我还发现,他的头发也剪过了,成了以前的三寸长短的短发,他的头发比樊守的柔顺的多,所以,这会修剪细碎的刘海,自然搭在眉毛上方,看起来很飘逸和清爽,让人感觉很舒服。 “你们今晚不要出门了,我看到樊守他们在楼下的餐馆吃饭。”汪洋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后,朝我们嘱咐道。 知道他是汪洋本尊而非蛟蛟之后,看到他这么细心的照顾我,心里面很是过意不去。但我并没有表现出来,如果他留在我身边,能变得善良,不再害人,我会一直不揭穿他的。 “樊守今晚还有可能住在这里呢!”玲子替我剥了一个鸡蛋后,朝汪洋说道。 汪洋闻言,剑眉猛地一拧,眸光闪烁了一下,“你们怎么知道他住在这?难道,你们见过面了?” “算是吧,不过他没认出碧落姐来,当时碧落姐是背对着他的。”玲子回答道。 汪洋听后,将目光移向我,目光有些复杂,想说什么又没说什么。 我一直保持着沉默,默默吃着东西。 他随后也不说话,过了好一会,他见我吃完了,问我,“碧落,我们现在也出了大樊村了,你身体也恢复了,究竟有什么打算呢?” 他这么一问我,玲子也朝我看了过来,大概也想知道我接下来的安排。 我深吸一口气,想了想认真道:“我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孩子们回到我的身边。他们是我怀胎几个月生下来的,凭什么喊别的女人做妈妈?!” 我陈碧落虽然心地不坏,但也不是善良到给别人做嫁衣的地步! 这个和樊守再婚的女人,无论她是谁,我现在都恨上了! “确实,那种女人根本不配做你孩子的阿姆!”玲子一提到樊守再婚的那个女人,就激动,现在又是气的身子发颤。似乎比我更加气愤。 “好,既然你这么决定了,那么我们就想想计划,该怎么把孩子夺回来。”汪洋果然是汪洋,做什么事情前,都想好计划。 估计见我看着他,他立马收回脸上精明的表情,装的憨憨的,“怎么又这样看着我,我说的不对吗?” 我摇摇头,“不,我发现你现在变聪明后,很像汪洋。” 我这么一说,他眼中闪过一些慌张的神色。 我立马又道,“这样让我很安心,怎么计划,你来帮我吧!不过,千万不要伤害到任何人!” 250,夺回孩子二 汪洋听到我这话,立马眼前一亮,“好,我现在倒是有个计划,但不知道你肯不肯信我。” “我这条命都是你和玲子救回来的,你说我怎么可能不信你呢?”我很真诚的说道。 他听了我这话之后,嘴角一扬,笑道:“有你这句话,我就有信心多了!那么现在,我就和你把计划说一下。” “好,你说。”我认真的看着他。 对于汪洋的谋略我还是很有信心的,有他帮我出谋划策,我相信一定能争回孩子的。 现在我怕什么都不想要,只想要回自己的孩子们。 这段时间,我几乎每天晚上都会做梦,梦到自己见到孩子们时,紧紧搂住他们的画面。可是,我总是连他们的脸都看不清,我真的好想好想看看他们! “目前樊守的势力很大。之前南京、上海等地的一些富商都或多或少被樊雅和马七七他们下蛊威胁,损失不少钱财,他们后来在王守业的帮助下,结识了樊守,一个个将他奉为神明,请他为他们除蛊防宅、公司、工厂等地的安宁,樊守几乎成了他们的救世主,他们这几年不少“孝敬”樊守,而且。樊守的爷爷去世后,他继承了郑家所有产业,所以,樊守今非昔比。”汪洋朝我缓缓开口。 我听到他这文邹邹的话后,心里一诧,“你说什么?樊守的爷爷去世了?” 脑海里浮现出郑老爷子的慈祥面孔来,他对我真的不错,没想到,却已经去世了。心里多多少少有些难过。 “是的。”汪洋微微阖首。 我纳闷了,“你怎么知道的?” 他不是这四年都在大樊村照顾我吗? 汪洋就将目光移到玲子身上,玲子这会正在吃东西,感觉到我们的目光,忙拿纸巾擦了擦嘴巴道:“这事是我告诉蛟蛟的,我离开的时候,樊师傅已经很厉害了,几乎南京、上海等地的大老板,都会亲自登门拜访他,请他帮忙除蛊。对了,就连一些博士什么的学历很高的人,偶尔也会来上门请教他一些关于蛊虫的问题呢。他几乎每天都很忙,忙的瘫倒就睡的地步。” “他那么忙,孩子谁照顾?”我比较关心这一点。 “当然是他现任妻子了。”玲子说到樊守现在的老婆,眸里闪过一丝愤恨来。 她这样,我真的更好奇樊守娶得老婆是谁了。 可惜我知道,她和汪洋口风都很紧,我根本问不出来什么。 这时,汪洋又道:“我说这么多,就是想提醒碧落你,现在的樊守不是你认识的那个樊守了。就算你现在真的和他相认,恐怕,他也不会和现任离婚,和你在一起。因为他已经过惯了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贵生活了,并不是当初的那个莽夫樊守。” 汪洋这话虽然不排除有挑拨成分,但是,分析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不管樊守现在变成什么样,他都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说吧,你的计划是什么?”自从我得知樊守再婚之后,我就已经不想再和樊守有任何的交集了。 不是我小气,而是每个女人在感情上面都小气。他既然已经娶了别的女人,甚至和那个女人过了四年之久的生活,比和我过的更长时间,也很有可能,将来那个女的还会给他生孩子,我为什么还要死皮白赖的要去认樊守呢? 我陈碧落还真没有贱到那种程度,我现在想要的,无非是孩子! 樊守和那个女人,还可以有自己的孩子,而我不可以了。所以,我必须要得到我的孩子! 汪洋听到我这番话,显然吃惊不小,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好几秒,才回过神朝我道:“现在我们想要接近樊守已经很不容易,更何况是他的孩子们呢?所以,我们第一步计划,要做的是如何混到樊守身边,然后进入樊守的家中,带走你的孩子!” “这事肯定不是我能做,毕竟,我一出现,樊守就会认出我来,知道我还活着,事情就变得复杂了。我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就是在樊守不知情的情况下,带走孩子们,然后打电话给他,告知是我带走就好,随后,我们再隐姓埋名就好。”我把自己的想法对汪洋说了。 本来我没觉得有什么,汪洋却莫名其妙的红了眼圈,随后像是怕被我看穿,别过头,走到窗户边,背对着我轻声道:“你真的打算让我和你们一起隐姓埋名生活在一起?不在乎我是一条虫子吗?” “别再说自己是虫子了,我不认为你是虫子,也从没把你当成虫子。你和玲子,都是我的亲人,这辈子,我希望能够和你们永远在一起。”我真诚的说道。 汪洋闻言,扭过头看向我,此时窗外的风吹起了他的刘海碎发,挡住了他的眉目,让我看不清他眸中是什么神色,但他微扬的薄唇,看起来让我感到暖心至极。 汪洋他救了我无数次,我也想拯救他一次,把他从黑暗的地方,拉到光明的地方来。让他的心,回归善良本性。 “有一种蛊虫,钻进人的脸中,就像是打了玻尿酸一样,会让人的面貌发生改变……”汪洋看着我缓缓开口道。 他说话的口气中,带着一点的自傲,对于蛊术和医术,他向来是自信的。 我却有疑惑,“蛊虫钻进我脸上,一定会动吧?” “就是啊,会不会吃血肉呢?”玲子也疑惑的问道。 汪洋却将目光移到窗外,眺望着远方,很自信的说道:“如果是一般人,肯定会被那种蛊虫反噬。可如果是活蛊人就不一样了,因为活蛊人能克制任何蛊虫,蛊虫进入他的身体里,根本不敢乱动。所以,我们三个人当中,只有你能用这种蛊虫改变相貌,然后接近樊守,带出你的孩子。” 原来如此,这样也好! “本来这件事就是我自己的事情,这样我自己解决更好!那么,蛟蛟你现在就给我下蛊吧!”我催促道。 汪洋似乎之前就料定我会同意他的计划一样,居然随后就从他的行李包里,拿出一个玻璃罐子,从里面唤出几条透明滑溜的像是鼻涕虫一样的软体虫子来。 我看的肉麻至极,“这……这是什么蛊虫?” “我叫它们换颜蛊虫,是我用娃娃虫和朱貅杂交出来的一种蛊虫,本来除了贪吃以外,没有什么技能。不过,它们的身体有大补的作用,你昏迷的时候,多亏有它们,不然你早饿死了。”汪洋道。 这些蛊虫看起来真的好肉麻,我虽然成了活蛊人,但是,还是对这些蛊虫有些排斥。 想到这些透明的蛊虫钻进我的脸中,我就深吸了口气,给自己鼓励,“没事的,没事的,为了孩子们,别说是脸上钻进去这几条虫子,就是全身都钻进去这些虫子,也是值得的!” 脑海里想象出我抱着两个孩子在怀中的幸福画面,我就勇敢起来。 “准备好了吗?”汪洋手里捏着一条蛊虫,表情凝重的问我道。 我点点头,坚定道:“准备好了!” “可能会很痛,你还是咬着一块毛巾比较好,不然叫出声,引来别人就不好了。”汪洋开口提醒道。 玲子闻言,不等我自己去拿毛巾,她就递了一块白毛巾给我放在嘴里了。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紧紧咬住毛巾。 汪洋就对我道:“闭上眼睛,一会我会用换颜蛊虫垫高你的鼻梁和眉骨,丰你的唇瓣,会让你的五官更立体,做的尽量像个混血儿,这样和你原来的相貌差别更大一些,被看穿的几率就小一点。” 果然是汪洋,考虑的真周到,于是,我朝他点点头,表示我听明白了,让他快点下蛊。 随后我也就闭上了眼睛。 不一会,我感觉鼻孔里嗖溜一下,感觉好冰,紧接着就传来钻心的疼痛来,要不是我嘴里咬着毛巾,我真的要大喊出声了! 疼啊,真的好疼! 251,换颜蛊虫 这种痛苦是我这辈子都没经历过的,就像是被生生撕裂了皮肤一样。 等汪洋往我的脸上放了大大小小能有五条换颜蛊虫之后,他伸手开始将它们驱赶到需要扩充的地方去了。第一条是最大的,被他驱赶到了鼻子的鼻梁上,我能清晰的感觉到它拱到我的鼻梁骨上之后,就趴下不动了。而我的鼻梁处肿胀的好痛。 第二条虫子、第三条虫子差不多大小,被他驱赶到眉骨位置,同样让它们趴在眉骨处。估计眉骨附近的皮肤要松一些,所以,它们钻进去之后,我并没有感觉到多疼。 第四条和第五条虫子,则被他移到唇瓣位置,顿时我就感觉唇瓣凉凉的麻麻的,像不是我的唇一样。 “好了。”汪洋弄完这一切,不过半个小时的时间。 我痛的早就虚脱,被玲子扶到了床上躺着了,这会一听他说好了,我连忙将嘴里的毛巾松开,虚弱的抬眸看向他,“我……我现在看起来不像我自己了吧?” 这会脸上虽然没有刚开始钻进虫子那么痛,但也是很难受的,这次是那种闷闷的痛感。一张嘴说话更是牵扯的有些痛。 “玲子,拿面镜子给她。”汪洋朝一旁正惊奇看着我的玲子吩咐道。 玲子这才回过神,去行李包里拿来一面很小的圆镜子给我。 我颤抖着手,接过镜子,缓缓往上移…… 当镜子里出现一张陌生的脸时,我整个人呼吸都变得不稳了,“怎么会变化这么大?!” 现在的我,就和一个中外混血儿的长相差不多了! 眉骨和鼻梁变高,显得我的眼睛凹进去了,我是大双眼皮的眼睛,这眼圈显的凹进去,就和外国人的眼睛很像。再加上我的嘴巴本来是很小的樱桃嘴,可现在整个丰成流行的那种蜜桃唇了,整张脸看的我都差点没认出来! 汪洋果然就是汪洋,做什么事情都是滴水不漏的。 “等回头把眉毛修一下,再吃点蓝蛇蛊的蓝胆,你的眼睛就会变成淡蓝色,到时候,看起来就更像混血儿了。这样的相貌,樊守他们绝对不会想到是你的。”汪洋傲然的牵扯了一下唇角,朝我笑道。 “那声音怎么办?”我问。 汪洋平淡的道:“那很简单,只要往你的脖子里放一只变声蛊就好了,你的声音,就会和之前不一样。” 他说的很轻声,我听起来肉麻了一下,“变声蛊?……” 又要往肉里放虫子啊? 想想都疼了。 汪洋就朝我安慰道:“放心,变声蛊虫钻到喉咙里不算疼。” “你试过?”我故意假装不经意的问他道。 其实,之前他当蛊魔的时候,就经常变声。我猜也一定是在脖间放了什么变声蛊的原因,就是他不是活蛊人,没法放换颜蛊虫,不然一定也换颜了。 “没有,我钻到谁的身体里就用谁的声音了。至于我知道感觉,是因为我猜的。”汪洋解释道。 猜的?看来,这么简单的谎言,却让我不能揭穿。所以,我假装信任的“哦”了一声。 他脸色就缓和下来,放松不少。 玲子这时观察我半天,朝汪洋问道:“蛟蛟,可是樊师傅蛊术高超,会不会看穿碧落脸上的放了蛊虫啊?” 玲子问的这个问题,正好也是我所顾虑的,所以,这会也随着她的目光看向汪洋,等待着他的回答。 他白皙俊秀的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表情来,“不会的,这换颜蛊虫是我最新培育出来的,他根本不知道世界上还有这种蛊虫。” 原来如此,汪洋就是喜欢创新,他以前就经常利用生物学和医学来捣鼓蛊术。他能培育新型蛊虫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他这算不算是百密一疏?难道他不觉的自己现在是破绽连连吗?我随便揪出一条,都能看穿他不是蛟蛟本尊! “那什么时候给我变声?”我比较着急这一点,不然出门都不方便了。因为樊守今晚就和我们住在同一楼层。 汪洋道:“今晚是来不及了,明天我准备好给你中上变声蛊,还有蓝蛇胆。现在,你们先休息,我也赶紧回房间。” “好吧!”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只好妥协。 随后他就从玲子的背篓里,拎起自己的行李包离开了。 他一走,玲子就坐到我床边,仔细打量着我的脸,感叹道:“碧落姐,变了相貌,我发现你美艳了好多,城里人好像都喜欢你现在这种相貌,叫啥子……性……性感!” “只要能把相貌变了,可以正常在樊守身边出现,而不引起他的怀疑,我并不在乎美丑。”我倒是对自己改变后的相貌没多在意。 我现在满脑子里都是怎么混到樊守身边,然后在怎么进入樊守的住处,把我双胞胎儿子给带回来。 显然,我两个儿子已经四岁多了,肯定认定别人是他们的母亲,我如果强行带走他们,肯定是不行的。这件事情,还真的是从长计议的好。最好是让他们先接纳我,我再带他们走。 玲子随后见我走神,就也不打扰我了,而是收拾了桌上的食物残渣,就脱了鞋,去我对面的那张床上睡下了。 可能是她今天太累了,躺下没多久,便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 我则放下手里的镜子,走到了窗边,看着窗下不远的夜市,想起了和樊守之前在这旅馆住宿的场景。 物是人非说的就是现在我和樊守的情形…… 如果我没有死,或许樊守和我还有孩子能好好的生活在一起。可是,我“死”了,一切都变了! 就在我看着窗外的景色失神的时候,楼下传来樊石头的声音,我猛然一惊,往后缩了缩身子。其实,我这也是多此一举,因为屋内的灯已经关了,他们就算是站在我窗对面也不一定能看清我,就算看清,我换了相貌,他们也认不出来啊! “师傅,你觉得小亮他们会不会出事?” “会。”樊守淡淡的回答了一个字。 虽然只是一个字,却异常的坚定和有力。 “那一定是马七七他们和小亮抢石头,然后被害的。只是不知道玲子她会不会有事……”说到玲子,樊石头声音就有些可惜的感情在里面了,“哎,玲子也真是可怜。被阿泰那个混蛋背叛……师傅,你当初收徒弟,也不看看人品!” “他是被樊雅蛊惑了,心眼并不坏。不管怎么说,如果在大樊村遇到玲子,一定把她带回来。”樊守道。 “那碧落师母呢?不是她就安葬在大樊村吗?”樊石头问道。 听到他这么问,我侧耳朝窗户那边贴去,想要听听樊守怎么回答他。 哪知,樊守突然就暴怒起来,“你要是敢再提她……就给我滚!不,你现在就给我滚!” 他这一声吼,让我心凉到了谷底,他就这么讨厌别人提到我吗? 手紧紧捏着衣角,就如同我自己在捏自己的心一样,好痛! 樊石头被樊守吼得说话都不利索了,“好……师傅我错了,在也不提了!那个您别生气,这是旅馆的房间钥匙,您先拿好,我这就走!” 随后却听到钥匙掉地的声音传来,好像是樊守一把拍开了他的手,随即传来樊守的脚步声。 “师傅,钥匙……没钥匙您怎么开门啊?”樊石头追上他的声音。 慢慢的他们的脚步声越走越远,随后消失不见。估计两个人应该走进了旅馆。 我随后坐到了床边,明明是躺下的,可我耳朵却努力的听着,想要等着樊守从我门前走过。 大约十分钟后,我的门口真的传来樊守那沉重的脚步声,步伐有点慢,更有些沉,似乎累了。 也是,他之前也走了那么多的山路,累了很正常。 他的脚步声终止在一扇门打开的吱嘎声中,随后,我门外的走廊恢复了安静。 可我的脑海里却不得安静了,翻来覆去的都是我和樊守在一起的重重,最多的是他搂着我在怀中说话的画面,以及他要我的画面。 我即使阻止去想,可很快又会不自然的想起他。这让我很无奈,也很痛苦。 在这种无奈和痛苦中,我渐渐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感觉脸上有人抚摸的感觉,这感觉很熟悉,但我睡的太沉,没法思考这熟悉的感觉属于谁。 “原来不是她……我又看错了……呵,真可笑呢,她明明都死了,我怎么还在这心存侥幸呢?” 252,樊守现任一 这抹声音也是我很熟悉的声音,具体是谁的声音,我在睡梦中无法细究。 等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我却怎么想也想不起来对方说的是什么话了。只是依稀记得,在睡梦中好像听到了一抹熟悉的声音而已。或许是我在做梦吧,我这样想着就释怀了。 玲子随后看我醒了,就对我说道:“碧落姐,樊守他们今天一大早就离开旅馆了,听他们在走廊说话的内容,好像是去大樊村了。” 从她这话中可以推测出,早上的时候,她在走廊那边听到樊守他们离开时的说话声了。 我猜想他去大樊村,一定是想寻找他的徒弟们,可惜他那三个徒弟被我的护身甲虫都吃光了血肉,成了三具白骨了。他们过去也只会扑空。 “我知道了。那蛟蛟呢?”汪洋一向起来的很早,今天这个点没看到他,我倒是有点不习惯了。 “不知道呢。”玲子回答我之后,就开始整理东西。 我则拿起洗漱用品去了洗手间那边洗脸刷牙去了。洗脸的时候,看到镜子里的自己,我感觉好陌生,伸手顶了顶自己还有些胀痛的鼻梁和眉骨,里面的虫子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让我真的惊奇不已。这比玻尿酸还管用! 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镜中的自己,和原来的自己确实差了很多,别说是别人了,就是我自己都快认不出来我自己了。 随后将头发又梳理了一下,我就走出了洗手间,恰巧遇到汪洋,他正好是从楼梯那边走过来的,显然刚从外面回来。 他一看到我,眼中划过一丝惊讶的眼神,但很快就消失不见了,朝我萌萌的笑了笑,走过来轻声道:“碧落,我找到了蓝蛇蛊的蛇胆和变声蛊了。” 我闻言,目光移到他微微发着一点乌的眼睑下面,“你不会是为了找这两样东西,找了整整一夜吧?” 汪洋薄唇上扬的更加厉害起来,“没事的,我是虫子,不需要休息。” 骗谁呢?!不需要休息,眼圈会黑? 但我也不好揭穿他,只和他去了我的房间。进去后,他吩咐玲子给我倒了杯水,让我将那颗碧蓝的蛇胆喝下去了,然后又从手心里放出一条细如银丝的蛊虫到我的喉咙里,顿时,我喉咙痒的难受,我伸手要挠,他一把拽住我的手,“不要挠,它很敏感的,你瞎挠很容易让它受惊,到时候跑偏了一毫米,你声带发出的声音就会怪了。” 他手心冰冷的,不如樊守的温暖,被他这么捏着手,我心里却不像以前那么排斥他了。 我随后就放下了手,不再去挠喉咙处。说来也怪,几秒钟之后,我的喉咙那里也不痒了。汪洋松开我的手,朝我道:“碧落,你喉咙不感觉痒了之后,就说句话试试。” 我闻言,就开口说了句,“说什么呢?” 一开口,我把自己吓到了,我的声音居然变得好有磁性,就像是某台湾女星说话那样,有点嗲的感觉,我很不习惯。 “咳咳……蛟蛟,这声音好怪哦!”我可没拖音,但这句话却让我拖了很长的音,真是别捏。 汪洋听到我说话,呼吸都有些不稳起来,“你这样说话,才会不引起樊守怀疑。” “哇哦!碧落姐,你眼睛碧蓝的,声音这么细嗲,听你现在说话,我整个人都要酥了!”玲子这会盯着我的眼睛看,一脸的羡慕表情。 我闻言,就赶紧冲到洗手间照镜子,果然,我的眼睛成了很明显的碧蓝色,不太像混血儿,而像欧美的白种人了。 这样大的变化,樊守自然看不出来。 随后我们离开旅馆的时候,旅馆老板娘还奇怪的望着我,问昨晚天黑,她没仔细看,没发现我居然是个外国人,还非要和我合影,搞的我的有些不好意思了。 估计是在这穷乡僻壤的地方,这里很少有人能见到外国人,所以,我出门一路上的回头率真的是百分百。 汪洋眉头越皱越紧,最后路过一摆地摊卖草帽的小摊上,花了十五块钱,给我买了一顶很普通的草帽。 戴上草帽之后,回头率才变少了许多,我们这才舒了口气。 “蛟蛟,我们接下来要去哪?”我跟着汪洋走过了大巴车站,见他没止步,不禁有些疑惑起来。 汪洋就回答我道:“我们打个出租车直接去火车站,然后再乘火车赶回南京。” “这里会有出租车?”我记得以前可没有。 汪洋回答我道:“四年了,这里发展了一下,扩建了不少,镇上也有了出租车站点。” 他现在说话,特意不模仿蛟蛟的口气说话了,估计是觉得我信任他了,他就放松警惕了。 玲子则东瞅瞅西望望的,被镇上摆摊小贩的商品吸引去目光,看来她已经很久没下山出来买东西了。心里暗自决定,等我有钱了,一定要给玲子好好买点东西。 之后上了出租车,我和玲子坐在车后座,汪洋则坐在副驾驶座上想心事。 我和玲子都喊他蛟蛟,惹得出租车司机在那偷笑,我便在下车后,乘机对汪洋说道:“蛟蛟,我们都出山了,我和玲子以后还是叫你汪洋好了,不然的话,蛟蛟这名字听起来挺女性化的,很不适合你现在这具傀体的形象。” “好。”汪洋自然爽快的答应了。 随后他就让我和玲子在火车站门口等他,他则去买火车票。结果我们来的晚了点,他只买到晚上六点的火车票。汪洋就建议我们去火车站对面的宾馆开了房间,休息一下。 可惜我们过去开的时候,前台说房间满了。 汪洋就朝我看过来,“客满了。” “那就不住了,我们去火车站外面的候车大厅等等就行。”说话间,我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 汪洋见状,眸里浮现出心痛之色,随后让玲子和我去酒店大厅休息一下,他要去上个洗手间。 我和玲子就坐到客厅等他,可我总觉得他有点不对劲…… 就在我不知道他怎么不对劲的时候,酒店的楼梯上,突然连滚带爬的下来好多住客,手里的行李包,有的连拉链都没拉好,就跑到前台要求退房,一个个表情都很惊慌。 前台小姐不明所以,就给他们一一退了房,最后抓住其中一个住客问了原因,只听他说:“楼上有蛇!” 说完,逃似得拿着退回的押金钱就跑了。 前台小姐连忙打电话给保安室问情况,说有没有看到二楼的监控上有蛇之类的,保安估计说没有,前台小姐才舒了口气。 我却觉得蹊跷。 等汪洋回来,就对前台小姐说现在有没有客房了?还说他刚才好像看到好多人退房了。 前台小姐连忙笑着说有,随后就给我们开了一间房。 进入房间后,我就将帽子一摘,扔在床上,掐着腰背对着汪洋问:“汪洋,是不是你做的?” “什么?”汪洋假装疑惑的反问我。 “刚才那些住客被蛇吓走了,是不是你做的?”我猛地扭过头问他。 汪洋脸色一白,有些慌,“是我,不过我没伤害到任何人。虽然我是条虫子,但也是一条有原则的虫子。” “蛟蛟,不管你伤没伤到人,我都不喜欢你这么做。”我不想汪洋在变回从前那样。 这一次可以用蛊术吓唬人,慢慢的,说不定就会又去杀人了。 汪洋和我对视了好一会,最终别过头说了句,“既然你不喜欢,那我下次就不这样做了。” 我发现汪洋真的变了,居然对我的话这么在乎。这样也好,我将他领回善道不难! 随后在宾馆休息到了乘车时间,我们就赶往了对面的火车站,捡完火车票,坐在卧铺上之后,我发现对面的卧铺没人,正好奇时,乘务员来查票,我才知道汪洋居然为了我们有个清静的环境,居然连对面的卧铺座位也买了。真不知该说他奢侈好,还是聪明好了。 玲子倒是很高兴,直接脱鞋就躺在我对面的下铺休息去了。汪洋则睡在我上铺,天黑之后,他也不知道是睡醒了,还是一直都没睡,突然问我,“碧落,你是醒的吗?” “嗯。”我其实一直都没睡,“怎么了?” 这火车吭哧吭哧的声音太吵了,根本让我睡不着。 “马上要到南京了,我是想提醒你,见到樊守再婚的妻子,千万不要难过,不要让亲者痛仇者快。”汪洋突然道。 “到底樊守再婚的老婆是谁?你为什么要说她是仇者?”我猛地坐起身,抬头看着上铺的顶,问道。 253,樊守现任二 “现在我是不会告诉你的,等你见到她的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汪洋淡淡的说道。 他的声音随着火车行驶的吭哧声传来,有种意味深长的感觉。 他不告诉我,我是干着急也问不出来。所以,就没多问了。 而是重新躺下,猜测着这个女人是谁,能让樊守在我死后一个月的时间里就娶她了。 马七七和樊雅显然不是,那么究竟是谁呢?我认不认识? 随后我几乎被这个问题缠了一路,等下了火车,到了南京之后。汪洋就假装问我,知不知道汪洋在南京有那些住处,我们好过去住。 我就配合他,说了我知道的汪洋住处,一个是公寓那里,一个是他新买的别墅那里。 他最后选择带我们去了他之前新买的别墅哪里了。 令我们万万没想到的是,汪洋用指纹打开门的时候,里面居然收拾的干干净净,并且还有个身材高挑的美女在浇花,一看到我们进来,吓得手里的水壶掉在了地上,发出咚一声,又把她拉回神。 一看到她的相貌,我就想起来了,她就是汪洋的公寓邻居,叫什么名字我不记得了。但知道她是个模特。 没想到,这四年她一直都在帮汪洋收拾屋子!这个女人对汪洋也算是用情至深了。 “你是谁?”汪洋皱起剑眉,朝她语气冰冷的问道。 汪洋的记忆力特别好,不可能忘了他的邻居的,这会这么说,无非是怕我怀疑他不是蛟蛟。 毕竟蛟蛟可不认识他的邻居。 他的美女邻居闻言,吃惊的道:“我是美美啊?你公寓的邻居,你几年前离开去旅游,不是说过让我帮你看家的吗?” 汪洋这才假装刚刚想起来她道,“原来是你啊,现在不需要了,你可以(离开)……”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拉了拉他的胳膊,他就将目光移向我,不说话了。 我则笑着朝那个美美开口道:“你就是我哥哥经常提起的邻居美美小姐吧?长得真漂亮,身材也好棒啊!” 不管怎么说,我都觉得这个女人,这样帮助汪洋,汪洋现在要是把她无情的赶走,会伤害到她的。所以,我走到她跟前,拉起她的手,和善的笑着。 她这会才从汪洋的脸上移开目光,不好意思的看向我,“真的吗?他时常提到我?你是他……?” “我是他……” “她是我远嫁伦敦的姑姑的女儿,中文名叫石珀。你可以叫她小珀。”不等我回答她,汪洋就替我回答了。 石珀?这名字合起来不就是碧字吗?这汪洋果然有才! “石珀?什么珀?琥珀的珀还是湖泊的泊?”美美不解的眨了眨涂满睫毛膏的眼睛,朝汪洋看过去问道。 即使轻轻一看,她眸中都对汪洋充满了爱意。 “是琥珀的珀,她小的时候特别喜欢一个琥珀挂件,所以,我姑姑就给她起了这个名字。”汪洋这撒谎的本事绝对的一流! 这一下就坐实了我是他表妹的身份来了。 美美听完介绍,仔细打量了我一下,一脸惊艳的表情道:“哇,都说混血儿漂亮,可真没见过比你还漂亮的混血儿了!瞧瞧这眼睛碧蓝碧蓝的,鼻梁高高的,皮肤白皙粉嫩,真是羡慕死人了!” 说完还用手要碰我的脸,结果我被汪洋往后一拉,躲开了她的手。 美美就有些失落的收回手,受伤的朝汪洋看过去。 这时玲子已经不知不觉去了二楼方向,喊我道:“珀珀啊,你坐了这么久的火……飞机,还是赶紧上楼休息吧!” 她这么一喊,我就回过神,朝美美道:“不好意思啊,我先上楼休息,有什么话,你和我哥说吧。” 随后我拂掉汪洋拉我胳膊的手,就往二楼去了。 汪洋似乎目光看着我的,我并不在意。 我其实很希望汪洋能够找到自己的另一半,而不是和我在一起。因为,我深知自己并不能给他什么,所以,我想促成他和美美。 可惜汪洋对我真的很执着,我和玲子上二楼一间客房,还没等坐定,他就拧开门进来了。 把我和玲子都吓了一跳,最后是我问他,“美美呢?” “那个女人好像对汪洋有意思,说话怪怪的,我把她给赶走了。”汪洋说这话的时候,目光里带着点怒气瞪着我。 “我也看出来了,一个肯四年如一日的帮汪洋照料家,不是爱他又是什么呢?我要是汪洋,肯定接受她。”我意味深长的看着汪洋。 希望我这番话能够点醒他。 可汪洋随后却来一句,“我对你也是四年如一日的照顾着,怎么也不见得你接受我?” 这句反问,一度让我无言以对,我别过头,不去看他,“你真会开玩笑,你是虫子,我是人。” “如果我不是虫子呢?”他话说的有些激动了。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这是想朝我坦白了吗? 我有些慌,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了! “蛟蛟啊,我们可以住在这房间吗?”玲子这时突然很大声的说了句话。 估计她这是故意打破我和汪洋只见的僵局的。 她是问汪洋的,我就自然没开口。 本以为汪洋会转移注意力了,哪知,他却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指着门外,对玲子冷音道:“出去!” 玲子被他这一喊,吓了一跳,放下手里的背篓,就赶紧跑出去,但是,刻意没关门。 “把门关上!”汪洋看都没看她,朝她吩咐道。 玲子没辙,只好转身将门关上了,朝我投来担忧的目光。 我知道,她是在担心我被汪洋欺负,毕竟她是知道汪洋的真实身份的。 等她将门关上之后,汪洋闭上了眼睛,深呼吸着,但没说话。 “你把玲子喊出去,到底想说什么?”既然他不开口,我便率先打破安静了。 我现在并不怕他,因为我知道,他并不会伤害我。而且,我现在有护身甲虫护体,他也伤害不了我。 “我想捅开最后一层窗户纸!”汪洋在我话音落了好久之后,才睁开眼睛朝我说道。 此时,四目相对,我看到他眸中的柔情浓的化不开,让我不好意思的移开了目光,“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其实我明白,他是想和我坦白了。 “你明白,只是装不明白。” 汪洋说完这句话,就走向窗户边,拉开落地窗帘,目光看着窗外的景色,许久后,才接着又道,“以前我以为我得到了蛊术秘籍,就可以拥有一切,一切之中包括你……可是,在你断了气息死掉的那一刻,我才发现,你死了,就算我得到了那本空白的蛊术秘籍又有什么用呢?” 他反问一句,扭过头朝我看来,窗外的风吹起他的头发,飘逸中带着伤感的感觉,“于是,当樊守把你葬在大樊村坟场的时候,我就决定一辈子守着你。可老天爷还是怜惜你的,在你被葬的几个月后,山洪爆发,将你从坟里冲了出来,秘籍上也显现出字迹。我便按照那本秘籍上记载的活蛊术,将你练成了活蛊人。这四年来,我天天盼望着你醒来,又害怕着你醒来。我怕你醒来,就会像以前那样讨厌我、仇恨我,然后离开我回到樊守的身边……所以,在你醒来之后,我以蛟蛟的身份,留在你身边。心里想着,只要你能不离开我,就是一辈子做条虫子我都愿意……” “可是,偏偏我百密一疏,被你看穿了。你明明知道我是汪洋,却不找机会离开我,还说把我当亲人,要和我隐世埋名过一辈子,我真的很高兴,当时我就在想,你或许已经接纳我这个魔头了。结果……我刚才看到你有意促成我和美美,我真的是痛心疾首!” 我被他这么一说,低下头,这是汪洋第一次正式向我表白,我居然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了。 “陈碧落,我现在就告诉你,我不要做虫子了,我要做回汪洋,只问你,你要怎么做?是选择离开我,还是接受我?”汪洋逼问我道。 254,樊守现任三 我低着头,一直沉默着,头发不知道什么时候散落下来,挡住了我的脸,被风吹的来回扫荡着我的脸颊,痒痒的。 这个时候,我心情很复杂。 “碧落,你今天必须给我一个答案。”他坚定的说道。 他这句话一出,无疑是告诉我,如果我今天不回答他,他就一直在这和我耗下去。 我闻言,深吸了一口气,抬起头,将头发掖到了耳后,目光真诚的看着他,“你让我怎么回答你?我虽然对你为我做的一切很感动,可是,我并不爱你。我不想因为感动就接受你。因为,这是对你的不公平,也是对我的不公平。” “说来说去,你还是不肯接受我。”汪洋何等睿智,我这话一说出来,他立马就明白我的意思了。 我没说话,算是默认了。 他和我四目相对了许久,才自嘲的笑了一下,“我汪洋自负了这么久,以为什么事情只要计划得当,都可以达到目的。可唯独在你身上,我怎么计划怎么布置,到头来,都是功亏一篑。” “感情是计划不来的。”我提醒他道。 他闻言,好像顿时恍然大悟了一样,“对啊,感情是计划不了的。就像我当初,毫无预兆的爱上你一样。我都不知道自己怎么会爱上你的,可结果就是爱上了,还义无反顾!” 我别过头,不好意思再看他了。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你不接受我没关系,但是,你可不可以答应我,不要再接受樊守?” 我们沉默了一会,汪洋率先开口道。 突然提到樊守,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莫名的犯痛,“他已经不是我的丈夫,我怎么可能再接受他?” 我如果真的想接受他,就不会接受换颜蛊来换颜了。 “那就好。我可以放心的等了!只要你不接受他,一年、十年、二十年、甚至一辈子,我都愿意等下去!”汪洋朝我带着发誓的口吻说道。 我忙蹙眉,心痛的朝他道:“汪洋,我不值得你这么做!我配不上你,你学历高、有勇有谋、钱也不缺,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别在我这个残花败柳身上浪费时间了。” “你可以不接受我,但不要侮辱你自己。爱上一个人,没有值不值得一说。我为你做的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汪洋说完这句话,抬起脚就走出了房间。 只是他在关门的一瞬间,朝我又丢下了一句话,“说话算数,否则,我会换个方式,让你在乎我!只要你眼里有我,我不在乎爱或恨!” 我猛地转过身,这时他已经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我心跳的不稳起来,他最后一句话意思很明了,如果我以后还接受樊守,那么,他会做出一些极端的事情来让我恨他…… 我相信他会做出来的,因为这个世界上没有汪洋不敢做的事。 “汪洋,其实你多此一举了,就算你不提醒我,这辈子,我也不会再接受樊守了。不是不爱他,而是我太爱他,所以,忍受不了他娶了别的女人的事情。”许久后,我自言自语的说了这句话。 —————————— 在汪洋的别墅呆了三四天,汪洋就托关系,给我弄了一个新身份,是中英混血儿的身份,中文名字就叫石珀。 汪洋自从三天前和我坦白了身份之后,我们相处的却很融洽了。 他变了,不像以前对我那么高冷,而是很温和。照顾我照顾的无微不至,衣服、化妆品、首饰等,都是他精挑细选的买回来,送给我的。我如果不接受,他会很不高兴。甚至于,立马将买的东西直接扔掉。我舍不得,只好他送我什么,收什么了。 前几天他还带我去理发店做了头发,弄成了波浪卷,我头发也长,弄成卷发也特别好看。 这会玲子帮我梳头,看到镜子里的我,笑道:“碧落姐,你可真漂亮。难怪汪神医爱你爱的死去活来的。” 我没搭话,而是正想着心事。 “碧落姐……?”估计没听到我回话,玲子有些不解了。 我这才回过神来,“哦,我没事。我在想,我什么时候能去樊守的郑家老宅,见到自己的孩子啊?” “昨天汪神医不是告诉你要再等几天吗?”玲子替我整理好头发,喷上弹力素发胶后说道。 玲子说的没错,汪洋昨天午餐时分告诉我要再等几天,他安排好了,就让我混到郑家老宅里面去,接出守白守玉。 “话是如此,可我现在一想到和孩子们在一个城市,而我却不能看他们,我就心里好难受。”我这几天只要一闭眼,肯定会做梦和孩子们相遇。包括现在也是,真的是抓心挠肝的想见见他们。 玲子听我这话,放下手里的梳子,目露同情的看着我,“这倒也是,毕竟离的这么近……” “玲子,我等不及了,我想要去看看孩子们!”说话间,我猛地站起身。 “可是去哪看啊?”玲子有些诧异。 “当然是郑家老宅!”我认真的回答道,“我想好了,我们在门口的树林里等一等,看到樊守出来后,我就放蛊吓走那些保安,然后,我再进郑家找孩子们!” “放什么蛊?”玲子好奇的问。 “当然是吱吱了。实在不行,放护身蛊虫也可以,只要能把这帮保安吓走就好。”我还想看看樊守的现任究竟是谁! 说道吱吱两个字,盘在屋顶水晶吊灯上的吱吱就飞了下来,落在我的肩膀上,朝我吱吱的叫个不停。 “没喊你,瞧你激动什么呀。”我好笑的看着吱吱道。 吱吱就又叫了两声,开始在我身上打盹了。 玲子想了想道:“碧落姐,这样会不会出什么事啊?要不,还是等汪神医从学校回来,我们和他商量一下?” “玲子,你好像突然很怕汪洋,你是不是被他威胁了?或者是操控了?”我乘机问道。 玲子被我这么一看,忙替汪洋澄清道:“不不,你真别误会汪神医,如果没有他,我三年前就死了。” “你三年前到底出了什么事,为什么总说没有汪洋,你早就死了?除了阿泰的背叛,你还遭遇到什么危险的事情了?”我问道。 我一直都好奇玲子这一点。 玲子就走到床边坐下,默默的看着我道:“这件事情涉及到樊师傅的现任老婆。当初是她卑鄙的使手段,让樊雅误认为阿泰是樊师傅,对阿泰下了终生蛊,两个人在一起发生了关系,从此之后,阿泰和樊雅便不能分开了,不然,两个人都会死……阿泰其实一开始心里还是有我的,但为了让阿泰对我彻底死心。樊师傅的现任老婆,偷偷对我下了蛊,害的我……害得我当着阿泰的面,和郑家一个保安发生了关系,阿泰哥一怒之下,就再也不理我了。对樊师傅也说是嫌我不能生育的原因……事后,我想向樊师傅揭发她,可惜,我还不等见到樊师傅,她就对我下了蛊,让我昏迷了。等我醒来的时候,我已经在大樊村的河边,全身浮肿,奄奄一息……” 说到这,玲子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停顿了一下,好半天才又道,“后来是汪神医发现了我,把我给带回了诊所,悉心照料了几天,替我除了身上的蛊,可惜,我的血液和皮肤发生了老化,一夜之间老了不只二十岁……这一切的一切都是那个恶毒如蛇蝎的女人害的!其实,这次我跟着你们回来,也是想替自己报仇!” 闻言,我心里一揪,“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为什么这么狠毒?” 她这么狠毒,我的孩子岂不是……? “汪神医之前不让我告诉你,就是怕你知道这个女人恶毒,放心不下孩子们。但是,今天你既然准备去看孩子们了,那么,就很有可能看到她,知道她是谁,我也就没必要瞒着你了。”玲子深深吸了口气,朝我鼓起勇气一样,一字一顿的说道:“那个女人就是王、淑、梅!” 255,第一次见孩子 “王淑梅?怎么会是她!”我如雷击顶,猛地从梳妆柜台的椅子上站起来,扭过头死死的盯着玲子。 我一定是幻听了,怎么可能是王淑梅呢? 她柔柔弱弱的一个女人,而且很善良,帮过我和樊守很多次,更为重要的是,她还是樊守的后妈呀!樊守之前还很鄙视她,怎么可能娶她呢? 我不信!绝对不相信! “碧落姐,你不要这样看着我,我说的是真的,樊师傅真的娶了王淑梅。并且,王淑梅并不是你表面看到的那么善良和柔弱,她会蛊术,并且蛊术不输给樊师傅和汪神医。但是,她很善于装模做样。在樊师傅面前,装的很贤惠很善良,要不然,樊师傅也不可能一个月就娶了她,让她照顾守白和守玉。”玲子起身走到我身边,担忧的又道,“碧落姐,对不起,之前我不能告诉你,因为我怕你心思不宁。” “守白守玉……这个女人如果真的这么善于伪装,心思又这么狠毒的话,我的孩子们留在她身边……” 接下来的事情我不敢想! 可知道不敢想,但是脑海里不断涌出,我的孩子被王淑梅各种恶毒虐待的画面来,整个人的心都要碎了…… “不,我现在就要去郑家!” 一刻也等不了了,我绝不能让自己的孩子留在这种人面兽心的女人身边! 想起刚才玲子和我说的那些话,她说王淑梅对付了樊雅,让她本给樊守下的蛊,下到了阿泰身上,可见其多狡诈了。而且还给玲子下了那种蛊!这种女人,不定对我的孩子做出什么恶毒的事情来呢?! 我再也坐不住了,不顾一切的拧开门就往外跑去。身后是玲子追来的呼喊声,“碧落姐,你冷静点啊,你现在这样冲过去是不行的……” 我根本听不进去她的劝告,我只想快点的去救我的孩子们,恨不得,长双翅膀飞过去才好。 满脑子都是救孩子想法的我,出了汪洋的别墅,就拼命的往郑家老宅的方向跑去,居然都忘记了打车,就这样徒步跑着。 好在汪洋家所处的别墅区也在郊外,离郑家老宅不远,所以,我跑了能有半个多小时,也跑到了郑家老宅外面的水泥小道上,小道的左右两边都是叶子碧绿的桦树,再往边上一点,就是两片竹林了。以前这里是没有竹林的,我感觉自己一跑到这小道上时,竹林里就传来诡异的沙沙声。 而且我跑过来之前的那条柏油马路上设着拦路的路障警示牌,所有的车都不往这边开了的。 所以,现在我越往前走,越是寂静,这些竹林里传来的沙沙声,就格外的响。 本来我脑子里都是迫切的想要救自己孩子们的思想给占据着的,这会却被这些异常的响动拉回了神,停下了脚步,扶着一棵桦树深喘息着。 呼吸间,我目光不禁意的落在自己的脚上,这才发现我的脚上居然穿着的是拖鞋,身上也是穿的吊带睡裙。难怪刚才我一边跑的时候,一边有人朝我指指点点,说说笑笑了。原来是我穿着拖鞋和吊带睡裙就出门了! 还好我里面穿了胸衣,不然,真是有违市风了。 夏天本来就热,我又跑了这么久,所以,一停下来,就感觉心跳的剧烈,汗流雨下般的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片刻就将单薄的吊带睡裙浸湿了。 这会我也冷静下来,觉得自己刚才确实太冲动了,什么也没准备好,就拼了命的往这边跑,真不应该。 “吱吱吱……” 就在这时,突然我头顶上传来吱吱惊慌的叫声。随之而来的是前方传来车胎碾压地面的声音,我就知道有车从郑家老宅的方向开来了! 不管这车开来的是谁,此刻我都不能被看到!所以,我就赶紧的闪身躲到了竹林里暂避身影。 这时头顶上的吱吱叫的更加厉害了,我深怕它被发现,忙低声喊道:“吱吱,快点藏起来,别出声!” 哪知吱吱根本不听我的,反倒是飞的更高,叫的更加大声起来。 我焦急不已,可又拿它没办法,只好往竹林前方不远处的水泥小道看去。 果然,不一会一辆黑色的豪车从路上驶过,就在驶过的一瞬间,我看到豪车后面的车窗是按下去的,一对小男孩挤到一个窗口,好奇的抬头看着天空,应该是发现了吱吱,觉得很奇怪。他们虽然是双胞胎,但是,面孔长得不一样,一个浓眉大眼,像极了樊守。另一个秀眉长睫,很是像我。但很快,里面传来一抹怒斥的熟悉女声,“不是告诉过你们,开车的时候,不许把头伸向车外吗?!坐好!” 一声怒喝过后,两个孩子就立马表情恐惧的坐回到了原处,至此,车也开走了,消失在我的眼中。 我心猛地碎裂一般的痛着,特别是看到刚才那两个小男孩听到女声后,面露惊恐的表情,让我心痛到了极点。这会伸手紧紧捂住胸口,呼吸都不畅快了。 那两个孩子,我敢肯定是我的孩子,不仅仅是因为他们像我和樊守,还因为看到他们时,我强烈的想要亲近的感觉,让我确定那就是我的孩子。毫不怀疑! 我猜想的没错,那个王淑梅确确实实对我的孩子很凶,我不知道她在樊守面前如何对待孩子们的,如果当着樊守的面,她也这么凶的话,那么,我恨得就不仅仅是王淑梅了! 刚才我好像在车里没看到樊守,只看到开车的司机,坐在副驾驶座上的王淑梅,还有我的孩子们。那么樊守还没回来?还在大樊村那边? “吱吱吱……” 吱吱的声音又从我头顶响了起来,这次它甚至还朝我俯冲过来撞击我,好像是在提醒我什么。 我被它撞的回过神,这时,忽然听到身后的竹林传来沙沙的声音,紧接着是“斯斯”的声音。 这种声音让我很熟悉,以前大虾子在竹林爬动的声音,就是这样的,所以,我敢肯定,我背后的竹林深处,一定有蟒蛇嗅到我的气味,朝我靠近了。 难怪吱吱刚才不停的叫唤!原来是发现了危险。 可是吱吱不知道,我现在是活蛊人,可以操控自己身上的护身甲虫了。这条蟒蛇如果胆敢攻击我,那么,它必定会被我的护身蛊虫吃的尸骨不存! “吱!” 吱吱以为我还没发现危险,这会居然一声尖叫后,飞向竹林,不一会,就看到竹林里泛出一点火光来,可见是吱吱想要喷火烧那条逼近的蟒蛇。 然而,只听呜咽一声,吱吱好像被蟒蛇吞了,因为随后我听到吱吱的叫声,忽然闷掉了。 我心一慌,伸手往吱吱刚才飞过去的地方,拍了一巴掌,然后摊开手,之前躲在我手心肉里的一些护身甲虫立马从我手心爬了出来,飞向竹林深处。 我藏的甲虫没有很多,只是把几只很听话的收了起来,那些不听话的都已经在大樊村的时候就烧掉了。 这会我靠和甲虫互通的意识,让它们飞到了竹林寻找到了活动的**东西,快速的钻进去,啃咬起来。 估计是刚开始啃咬它,所以,它并没有什么感觉,依旧传来沙沙的声音,但却没有了斯斯的声音传来,应该是它吃了吱吱之后,没有张嘴。 我惊慌的站在竹林外面,死死的盯着竹林深处,只见我身边的竹枝动的越来越离开,沙沙声也越来越近,我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看样子,蟒蛇下一刻就要出现了! 果然,我眼前的一棵竹树剧烈的晃动起来,紧接着,一个明晃晃的黄色的巨蛇头出现在我的眼中,吓得我倒退了两步,身子直到撞到桦树干上为止,“是……是小黄?” 这条蟒蛇好像是之前郑家老宅里养的那条黄金蟒。 小黄好像也认出我来似得,爬到我跟前时,终于吐出信子在我脸上撕拉了几下,表现的很友好。 我这才舒了口气,“原来是你……” 还好还好! “噗!” 然而,就在我看着小黄松了口气的时候,突然小黄的嘴巴猛地张开,里面吐出一口黑烟,紧接着是吱吱从里面飞了出来。 还不等我惊愕,小黄的身体不安的翻滚起来,打的身后的竹林哗哗直响,树叶纷纷掉落。 于此同时,我看到它尾部快速的被一群黑色的护身甲虫啃咬着…… “天啊!不要伤害它!”我心一紧,大喊出声。 256,无情的樊守 我这一声喊下去,吱吱是不再朝小黄身上吐火了,可是,它尾巴上的那些护身甲虫,一吃到血肉就不受我的控制了,蛊性大发,以最快的速度在不断的啃咬小黄的血肉。 我情急之下,拽起地上一根竹竿就拼命的往小黄的尾部拍打起那些甲虫来,“走开,都走开!” 在这一刻,我感觉无比的后悔,我想到了大虾子来,虽然小黄没有救过我,但是,我对这种有灵性的蟒蛇都是有感情的,觉得它们像大虾子。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我刚才绝不会放护身甲虫伤害小黄。 泪水在我眼中不停的涌了出来,手上的力气用的很大,拍打小黄尾部的时候,就像拍打我自己的心一样。我是在救它,也是在宣泄心中的郁结之气。 自从我醒来之后,所有的事情就都朝着我不可掌控的方向发展着,比如樊守、比如我的孩子、比如汪洋……现在连护身甲虫都和我做对了! “都给我闪开!”我怒了,扔掉竹枝,直接上手过去拽小黄的尾部,一把一把的将护身甲虫从它的身体里抠出来捏的血水直淌。 可是我的速度还是太慢了,护身甲虫就和电脑上的复制粘贴一样,一层一层越变越多的粘在小黄身上,黄色的身体,很快就成了黑色,可小黄还是在不停的抖动着身体,做垂死的挣扎,而我也被它几下一甩,甩的摔倒在地…… “不……” 怎么会这样? 就在我被甩的半晌爬不起来,只能侧着脑袋看着小黄那边时,我的视线,突然被一双着了黑色皮鞋的大脚给挡住了,随后耳边除了有小黄挣扎时发出撞击竹林的哗哗声以外,还有一抹熟悉的醇厚男音传来,“护身甲虫?怎么会这样?……” 是樊守的声音! 我闻声,艰难的将头抬起来,可惜我的视线被头发挡住了,看不清他的相貌,只依稀看到他穿了一套休闲版的黑色西装,里面的衬衣衣上领敞开在第三颗扣子,没打领带,正好露出高高的喉结,和小麦色的肌肤来,看到他这一刻,我莫名的心痛。 但他却没看我一眼,而是顺手拽出一片竹叶,吹起了悦耳的响声,很快飞来一大群的蝙蝠。这些蝙蝠腹部都泛着银色的光,还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伸出一指手让一只蝙蝠落在他的手指上,紧接着,他从兜里掏出一个打火机,点着火,放到蝙蝠腹部一烧…… 顿时蝙蝠就着了火,他又伸手指着小黄的身体上,那只被点着的蝙蝠就迅速的飞到小黄身上去了。紧接着,其它的蝙蝠都凑了过去,很快蝙蝠身上都着了火,附带小黄身上那些甲虫也着了火! 原来,这些蝙蝠是火蝠,这种火蝠,我记得在大樊村的陨石山洞里见到过的,没想到,樊守现在也养了这种邪门的蛊物。 很快小黄身上着了火,烧死了它身上的那些甲虫的同时,小黄也被烧死了。直到地上的竹叶冒起火来,才有几个穿着黑色T恤的年青小伙跑过来,手里拿着车载灭火器来灭火。 等灭完火之后,周围传来烟味,还有肉烧焦的、竹叶烧焦的糊味。 我这时候,我聪明的假装昏迷过去了。因为我知道,如果我醒了,樊守一定会问我为什么出现在这里,还会奇怪我为什么不怕这些虫子和蟒蛇的。所以,只有昏迷,我才能躲过他的追问。 过了一会,我耳边传来了樊守脚踩在竹叶上的声音,随后他好像蹲下了,伸手扒开了我的挡脸长发,“你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 果然他问了我这个问题,还好我装昏迷了,不需要回答他这些问题。 “师傅,这个女的好像吓昏了。”这是樊石头的声音。 “师傅需不需要我们抱着个女的离开啊?”另一个徒弟询问道。说话间,好像还有他靠近的脚步声。 其实我还是希望被他的徒弟抱走,离开这里,这样事后我只需要糊弄他的徒弟就好,而不需要和樊守周璇。 “你们离她远点,刚才这里只有她一个人在,小黄身上的那些护身甲虫很有可能和她有关联!”樊守话说的冷冷的,他这语气和以前的汪洋有的一拼。 同样的很高冷。 他这话一出,他的徒弟们都“啊”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随后是他们倒退的脚步声传来。 似乎被樊守这话吓到了,也对,只要是学蛊的人,哪有不知道护身甲虫的厉害?他们害怕也情有可原。 只是我没想到的是,接下来,我居然被樊守一把抱在了怀里,走动了起来。 因为是装昏迷的,我不敢有丝毫的动作,就连呼吸都不敢太大。心里却有些慌张,不知道樊守要把我怎么样。 他熟悉的怀抱,同时又让我感到心中酸楚异常,以前我们本是最亲密的人,现在却成了陌生人。 “师傅……” “师傅您小心啊!” “……” 他抱我起来之后,他那些徒弟就担心的喊了他几声。可他没有理会,随即将我好像抱到车里去了。 看情况,他是刚回来的。 我很纳闷,他为什么和守白守玉错开? 就在我疑惑时,他开口了,“石头,开车!” 随后车子发动起来,过了一会,车门好像被打开,他又抱着我下了车。 一下车,就传来郑家老宅的保姆魏姨的声音,“樊先生,您回来啦!” 奇怪,魏姨都不叫他郑先生,改口叫樊先生了? 看来樊守更希望自己姓樊。 “嗯,白玉他们……?”樊守轻嗯了一声后,又问了一句。 白玉?是守白和守玉吗? “郑先生放心,他们已经被太太送到度假村去了,不会和您碰面的!”魏姨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我听到这个回答,心里一抽的发起痛来,樊守这混蛋,居然不见自己的孩子! 心痛的同时,一股火也从我心里冲到了脑袋上,他是不是疯了?对我一个死人无情就算了,为什么对自己的孩子也这样无情! 我的孩子们啊…… 太可怜了! 我本来只是气樊守,这会我是真的恨他了! “守着这个女人,等她醒来,带她来书房见我。”随后我被樊守抱着丢到了一张柔软的床上之后,他就吩咐了一句,随后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和魏姨称是的声音。 而我心里气的不行,假装昏迷的同时,也在努力的平复着心里的怒气,我在不停的劝自己一定要冷静,就是为了孩子也要冷静! 可结果,我还是劝了自己将近半个小时,才压下心里的愤恨和怒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姐你醒了?”魏姨一直坐在我床边的估计,我一睁开眼就看到了她。 我为了演戏的逼真,假装懵了一会,随即惊恐的捂住眼,大喊不要啊,有虫子,好多虫子在咬蟒蛇! “小姐您没事吧?这里没有虫子呀!”魏姨伸手拽了拽我捂眼的手安慰道。 我这才“惊骇未定”的将手指闪开出缝来,转动眼珠,打量了周围环境一眼,最后将目光定格在皱纹密布的魏姨脸上,“这……这是哪里?” “这是南京郑家老宅。”魏姨温和的回答我道,于此同时,也好奇的盯着我的眼睛看,估计以为我是个外国人,会说正文很神奇。 “郑家?”我这会彻底的松开手,一脸疑惑的表情望向她。 她见状,细细打量了我一遍脸,最后说道:“小姐,我们先生说您醒了,带您去见他。请起床跟我过去吧!” 257,熟悉的陌生人 随后我就在魏姨的带领下,来到了书房。 在魏姨拧开门前,我脑中浮现的是樊守坐在书房的茶几旁悠闲喝茶的画面,可是,没想到魏姨将门一拧开的时候,首先闻到的是酒味和烟味混合的呛人气味传来,我不适应的轻咳了两声,而魏姨却像是见怪不怪的身子侧了侧,放了屋内的味道后,朝我做了个请的姿势,让我先进去。 因为屋内烟气太多,又是开着空调关闭门窗的,气味散不出,所以,我只好伸手挥了挥眼前的烟气,看向屋内。 只见茶几边坐着一抹颓废的身影,那抹身影不是别人的,正是樊守的! 他的西服外套不见了,此时只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了,衬衣的扣子只有肚子那里扣了一颗,其他地方的扣子都散开的,肌肉发达的胸甲骨等部位若隐若现。他左手夹着烟,右手举着一杯红酒杯,杯里还有一大半的暗红酒液。看到我进来,他只是瞥了我一眼,就接着将杯中酒一口喝了,放下杯子的时候,杯里剩下的几滴酒洒到了白衬衣上,尤其显眼。 “先生,这位小姐过来了。”魏姨朝他提醒道。 樊守听到她的声音,看都不看我一眼,朝魏姨吩咐道:“没酒了,再给我拿几瓶送过来。” “先生……您今天喝的……” “闭嘴,做好你仆人的本份!主人的事,不要管,听命令就好!”樊守不等她劝完,就猛地将放在茶几上的红酒瓶朝地上扔了过来。 随着“砰”一声,红酒瓶在我脚边碎裂,还好我躲得快,不然铁定要砸到我的脚! 看到他这个鬼样子,我是万分气恼和心痛的,他怎么会好好的变成这样? “是。”魏姨随后满脸担忧和无奈的走了出去,估计是为我们着想,将门敞开了,散了散了里面的烟雾。 等魏姨出去了,樊守就闭上眼,只顾着抽烟,完全没有理会我。 我被晾在一边有些烦躁,“郑先生的待客之道,未免太随意了。” 要不是怕暴露自己的身份,弄巧成拙,我真的要上去打他几巴掌,将他搞清醒! “待客?……”他听到我的声音,才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无神的透过烟雾看向我,“你可是不速之客……” 虽然他醉醺醺的模样,但说话还算是没有语无伦次。 “你如果没什么事,我想先离开贵府了!”我转身就准备离开,看到他这个样子,我真怕自己忍受不住,对他流露出愤怒的情绪来。 可我没想到一转身,他却突然喊住我,“碧落……”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难道他认出我来了? 一时间我僵住身子了,不敢动作。我不知道自己在慌张什么,反正现在心跳不稳,呼吸不畅了。 就在我愣住的时候,背后传来踉踉跄跄的脚步声,随后我的腰肢一把一双健壮的手臂挽住,我还不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搂进了一张结实的怀抱里,只是,以往熟悉的草药和蛊虫的腥味不见了,而是被酒味和烟草味代替。 “碧落你回来了吗?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会回来的。碧落……”他将我越搂越紧,说话间,有温热的液体从他的下巴流淌在我的头顶处,好像是温热的眼泪。 他在哭吗? 他还记得我? 他认出我了? …… 我说不出现在心情是什么样的,只复杂的我不知所措了。 既然他还记得我,为什么会娶王淑梅?还不管孩子们?! 他搂着我能有几分钟后,就不满足于这样搂着我了,而是一把将我打横抱起,扔到了书房的红木沙发上,不管不顾的朝我吻过来,要对我施暴。我惊愕中,忘记了挣扎,随后他的唇瓣贴在我的唇瓣上,只一秒钟,他就猛地睁大眼珠,眼神变得清明些,连忙起身,深呼吸的望着我,“你不是碧落……你不是!” 说完这句话,我看到他眼神立马变得绝望,伸手紧紧拽住自己的发根,然后一脚踢倒了茶几边的椅子,显得痛苦极了。 估计他是吻到我的唇瓣,感觉出来我的唇瓣和之前的不一样了。以前我没有改变容颜的时候,唇瓣是很薄的,而不是现在这么丰满的唇。 我这时深呼吸着,伸手紧紧护住衣领处,心情复杂的看着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在我家的竹林里?为什么不怕蟒蛇和护身甲虫?”樊守这会发了一顿脾气后,整个人似乎清醒了些,这会又从茶几的烟缸边,拿出烟点着一根,抽了起来。 目光开始上下扫视着我,只是眼神极度的不屑。 虽然四年不见,可是,我的记忆没那么远,内心里还是和他亲近的,我的身体他看过不知多少次,所以,我被他这么看,也不扭捏做作,而是大大方方的坐起身子,整理了一下被他刚才弄乱的吊带,滴水不漏的回答道:“事情是这样的,之前我在家里的院子散步,一下看到一条黄金蟒从我家的院外里爬过,我开心的很。因为我是蟒蛇发烧友,在伦敦的时候,我有养过蟒蛇,正巧也是黄金蟒。所以,我感觉和它很亲切,就跟着它,想看看它是不是被人遗弃了,不然怎么会到处乱跑呢?结果,我跟着它走了好远,来到了一片竹林之后,不知道怎么就看到它身上有好多的甲壳虫,我情急之下,就拿起竹枝帮助它驱赶,可哪知……” “后面的我都知道了,你不用说了。”樊守听我说到这,就打断了我的话。 随即仔仔细细的又打量了我的脸好一会,又问道:“你是中英混血儿?” “是的。”我朝他装出很大方的模样笑道。 “你中文说的很流利呀!”樊守眼睛眯了眯。 我了解他,知道他是在怀疑我了。 我忙说了句流利的英文,然后又说中文道:“同样的,我英文也很流利。” 这才打消了樊守的怀疑,不屑的收回目光,“你好像也认识我,也知道这里是郑家的地方。” “看来郑先生很不关心自己的孩子们呀,我可是您的妻子从伦敦请回来的英语家教老师。对您的家庭都有所了解,不然我又怎么会住在您家附近的别墅区呢?”我回答道。 此时我并没有撒谎,因为汪洋前几天就设了个局,把王淑梅本来从英国请回来的家教老师给替换了,成了我。只是一直假的证件还没搞出来,所以,我们一直没有实施计划。 我通过之前的几点看得出樊守因为我的死,很排斥孩子们,对他们不关心,因此,我就冒险钻了这个空子。 如果樊守看穿我,说明他并非不关心孩子。如果没看穿,那么说明他是真的该我恨他了! “淑梅还真是够费心的,居然千里迢迢去找外教……哼,两个灾星而已,至于吗?”樊守提到守白和守玉,脸色一下就变得冷漠起来,说话都带着不屑的语气。 眼神也充斥了仇恨的光泽在里面。 看来,他很恨自己的孩子!我之前劝他不要恨孩子,让他好好照顾他们,他居然一个字都没听! 我好恼火,好气愤! 不行,我一定要尽快把孩子带走! “灾星?郑先生对待自己宝贝的称呼,真是让我不适应!守白守玉那么可爱的宝贝,你怎么舍得用灾星两个字称呼他们!”我实在气不过,猛地从沙发上起身,走到他跟前,怒了。 他本在吸烟,看到我走过来,他愣了一下,可目光一对上我的眼睛,他就失落下来,“这是我的家事,你一个外教最好少管!否则,你就从哪来的,给我滚哪去!” 他这话无疑让我清醒不少,对啊,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是樊守的亡妻,而是他孩子的外教老师! 我深吸了口气,平复了一下心里的怒气,笑着将话题转移,“我也不在乎这事。不过,对于郑先生刚才对我的无礼行为,我想要讨个说法!” “你真的是英国华人?”樊守却表情更不屑了。 “如假包换。”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我露出什么破绽了? “哼,如果你是英国人,就该知道,我刚才那样对你,不过是按照西方礼节来的而已。”樊守狡辩道。 “好,就算是这样,那么您称呼我“碧落”是什么意思?我可不是什么碧落,而这个名字好像也不是令夫人的吧?那么,这个碧落究竟是谁?”我想知道他会怎么回答我! 结果,樊守一听到我的名字,脸色突变,猛地一把扔掉烟头,拽起我的手腕,就将我拉出去吼道:“滚!” 258,跪地求原谅 我被拉出去之后,他就砰的一声关上门了,里面随后就传来噼里啪啦的桌椅倒地等声,还有他愤怒的吼声。 “小姐,如果没什么事,还请您离开吧!”魏姨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我身边。 我闻言,将目光从房门那边移到魏姨身上,发现她手里举着托盘,里面放着三瓶年份颇久的红酒。 看到这我心里说不上来的生气,我不在他身边的这几年,他都是这样靠酒和烟来麻痹自己的吗? 看来他不是不记得我,而是不想记得我。 只是他却不知道,这样伤害的除了他,还有孩子们啊! 不想看到樊守这个样子,所以,随后我就转身往走廊前方的楼梯那边走去,而魏姨则敲开了樊守的房门,将酒端了进去。 我走到楼梯口后,刚下了两个台阶,就听到楼下传来樊石头那扯着嗓子的声音,“小亮他们的死,就跟这护身甲虫有关,等那个外国女的下来,我们得好好问问她!对了,你们谁英语好?” “英语啊……”几个人在那没了下文。 “不是吧,你们都不会英语?好歹你们也是城里人呀?”樊石头不满的道。 “我们只会简单的,复杂的谁会啊!” “就是……”其他几个樊守徒弟附和道。 听到这,我暗自松了口气,这下我可以省的解释了。 所以,随后踩着轻快的步伐下了楼。 我一下楼,他们估计听到我的脚步声后,都不说话了。等我从转角的平台那边下来的时候,他们一个个都目光呆滞的看着我,其中樊石头最过火,目光毫不避讳的上下打量我。这让我很不舒服,但又不好说什么。 等我走到他们身边,见他们还没反应,我就准备出去了,结果被樊石头捉住手腕,问我话。 我故意用英文回答他,他一点听不懂,一脸烦躁的扭过头看其他人,结果其他几个男的也不知道我在说什么,至此,樊石头没辙,放我离开了。 ————————- 从郑家老宅出来,我在小道上没走多久,前方一辆白色的捷豹车就停在我身边,还不等我回过神,车门就打开了,随后下来一位四十来岁的中年男人,这男人头上还是秃顶的,这一下让我认出来他,他就是汪洋的同学,现任市医院的内科主任大夫。 “是石珀小姐吗?”他问。 我点点头,“是汪洋让你来接我的吧?” 估计我跑出来要找孩子,玲子担心我,就通知了汪洋。汪洋自然不好出现在樊守面前,就让他的朋友来接我了。 汪洋朋友闻言,朝我惊讶的道:“石珀小姐果然聪明,是的,我是来接你的。你可把我老同学给担心坏了。” 说话间,也帮我打开车门,我就坐了进去。 进去后,他还在不停地说汪洋怎么担心我,怎么对我不一样等。我都一概听不进去,目光一直盯着车窗外,渐渐远去的郑家老宅方向。心里思绪万千。 显然樊守现在颓废成这样,我的孩子留在他和王淑梅身边,只会受罪吃苦,我必须尽快想办法带走我的孩子们! ———————— 二十来分钟后,汪洋的朋友就把我送回到了汪洋家的别墅门口,这时我看到汪洋就站来门口处,迎着烈日,等着我回来。 一见我安然无恙的从他朋友的车上下来,他这才深深的吁了口气,擦了擦额头的汗,却什么话也没说。 他朋友下车,朝汪洋道:“老同学,我可是帮你把人带过来,回头记得给我那种药蛊,帮我把头发弄出来啊!” “明天快递给你,不过,你要记住,涂抹之后,一定要用盐水洗头。”汪洋提醒他。 他那个朋友就连忙说好,随后笑呵呵的开着车离开了。 他一走,就只剩下我和汪洋站在别墅的铁门口,迎着烈日,四目相对了。他一如既往的优雅,从外表看,根本看不出他曾经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来。 “你见到樊守了?还是见到你的孩子们了?”我们沉默了一会后,他率先开口问我。 “都见到了。”我如实回答。 我被晒的很热,所以,说话间,就迈步朝别墅里面走来。 汪洋见我走过来,伸手拦住我,“我们去别墅区的花园走走吧。” 显然他有些事想和我,但不想让玲子知道。 所以,我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跟着他往别墅区的花园里走去。 因为汪洋之前放蛊的原因,所以,这个小区的住户都吓走了,偌大的别墅区只有汪洋一家在住。只有一家人住,物业就自然不上心了,花园根本没有怎么打理,野草疯长,野花开的比花园里的花还要多。地上的鹅暖石缝隙里还长着不少狗尾巴草。 再加上大下午烈日当空的时候,太阳晒得人脑袋直冒汗,算不得浪漫。可是和汪洋一前一后走在这里,就有种唯美的画面感。 “你想和我说什么?”见他领着我走到一棵香樟树下后,就不再走了,我便忍不住问他。 “我是想问你,见到樊守后,你会不会和他旧情复燃?”汪洋背对着我问道。 “不会。”我几乎没有考虑的就脱口而出的回答他了,“知道他娶了王淑梅之后,我感觉很恶心。王淑梅可是他的小妈啊!” 我现在脑海里一想象到樊守和王淑梅睡在一起的画面,我就直想反胃。 汪洋听了我这话,就缓缓转过身,不等我反应过来,就轻轻的将我拥进怀里,“我就知道你不会像以前那么傻!樊守和你并不相配,他就是个粗人,根本不在乎别人的想法,会娶王淑梅不足为奇。要知道,王淑梅以前也是他的初恋。” 我任凭他搂着,没有说话,但身子却是僵着的。我还是很不适应他这么搂我,但我想到之前他对我无微不至照顾的画面来,我并没有推开他。 “我已经给你做好假证,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你就会和王淑梅正面交锋,或许在现场,你还能看到自己的孩子们。所以,我想提醒你,无论看到王淑梅怎么对待你的孩子们,你都不要激动。有什么事,我们回来从长计议。”汪洋提醒我道。 说这话的时候,已经松开了我。 我这才舒了口气,“我明白的。” 看来今天汪洋办的挺顺利。 “你总是说明白,可今天呢?还不是不听我的劝,跑出去了吗?”汪洋带着一点的宠溺口吻说道。 我被说的有点尴尬,“下次不会了。不过,我听你这话的意思,好像知道点什么?是不是王淑梅在虐待我的孩子们?” “身体的虐待没有,心里的虐待不好说。反正不管怎么样,我们必须尽快把你的孩子们救出来,然后远走高飞。我愿意做你们一辈子的守护神。”汪洋真诚的看着我道。 他现在的瞳光清澈如朝露,一看就不想是在说假话。这次,他估计真心想和我们生活在一起的。 “汪洋,你这么好的条件,找什么样的女人没有,怎么偏偏……” “又来了!陈碧落,是你记性不好,还是我说的不够清楚你总是记不住呢?感情这东西,最不能掌控了!爱上了就是爱上了,没有理由可讲。”汪洋薄唇微扬,朝我笑得温柔至极,“不过,我喜欢这种没有理由可讲的感情。” 见他看我的眼神越来越灼热,我忙别过头,转移话题,“太热了,我们先回去吧!” 说话间,我逃似得往来时路走来。 汪洋说的没错,感情这东西,不是我们所能掌控得了的,否则,我也不会这么纠结了,直接接受汪洋岂不是简单了! 汪洋也没拉我,只默默跟在我身后,结果刚到别墅门口的时候,就见门口跪着一个蓝衣男人,从背影看,有点眼熟。 “你先等一下,我去看看!”汪洋见状,目露警惕的看了就按跪地的男人,随后将我护在身后站好,嘱咐我道。 259,找上门的阿泰 我看到汪洋一脸的谨慎模样,心里多少有些吃惊,看来这个跪地的熟悉背影,不是平常人。我想看清他,但他戴着鸭舌帽,帽檐拉的很低,我根本看不到他的相貌。我最后,只在原处站好,看向汪洋。 汪洋此时已经走了过去,双手张开,举在半空中,两条通体赤红的烈焰蛇就从他的袖管往外探出半截身子,翘着脑袋,对跪地那人方向伸出信子。 跪地那人似乎也感觉到汪洋的靠近,头偏了偏,帽檐下的嘴巴也动了动,发出了一抹我熟悉的男音,“蛟蛟,我是来求玲子原谅的,不是来斗蛊的。” 是阿泰!阿泰的声音里向来有点沙哑,所以,很好辨认。 他既然喊汪洋为蛟蛟,这说明,他和樊雅还不知道现在的是汪洋的事实来。 不过他求玲子原谅什么?他不是都和樊雅在一起了吗? 要不是我现在不好暴露身份,否则这会我一定会把阿泰一脚踹走。 “你怎么知道她在这?”汪洋说话间,并没有收回赤焰蛇进袖子,而是警惕的在离他一步距离停下步伐。 “蛟蛟,你现在寄生的傀体可是汪洋的,失踪四年的医大教授,突然现身医大,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你既然回来了,我才玲子也和你一起回来了。”阿泰道。 没想到四年不见,阿泰说话文明多了。 “原来是这样。”汪洋说话间,这才收回了手,随即两条赤焰蛇也缩回袖子里去了,“不过,我劝你还是请回吧,玲子并不会原谅你的。还有你和樊雅中了终身蛊,你们要是分开超过三天,两个人可是都会死!就算玲子原谅你,又有什么意义?” “能在死前,得到她的原谅,我就觉得有意义。”阿泰扭过头看向汪洋。 这时我才发现阿泰的脸变得不一样了,他的脸上好多皱纹,就连眼睛都变成了老人那种灰白色。再看帽子下露出来的一些发根,这才发现已经是白色的了!难怪他要戴着鸭舌帽。 他这句话说的好真诚,甚至于说完,两颗浑浊的泪水都从他的眼眶滚落出来了。 难道他是真的忏悔了? 变坏后的阿泰我没接触过,但是,之前的阿泰在我的印象中是个很憨厚的性格。对玲子也是很爱护。所以看到他哭,我是信了的。 “你的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汪洋看到他的脸,显然也疑惑了一下。 “是蛊毒发作了。我自从得知玲子回来,就离开了樊雅,所以,一路走过来,蛊毒渐渐发作成这样的。”阿泰随后又低下头,拽了拽帽檐。 “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呢。”汪洋眯了眯眸,朝他毫无感情的扯了扯唇角,“这件事情,是你和玲子的事情,我就不干涉了。你要跪着,随意。” 话末,他就推开了别墅的铁门,然后朝我招了招手,让我进去。 我走到阿泰跟前的时候,阿泰还抬起头,有些疑惑的打量了我一遍,但等我看向他时,他又快速的低了头。 等我和汪洋进了别墅正门的大门后,才发现玲子将大门开了个小缝,正朝外面看着。等看到我们回来,直接替我们打开门,让我们走了进来。 我们都进来后,她又看了外面铁门处跪着的阿泰,面上浮现出不忍心来。 “玲子,关好门!”汪洋见她这样,朝她呵斥了一句。 玲子就条件反射的将门砰一声关上了。 她关上门之后,就哭了,“汪神医,阿泰他好可怜……” “你不可怜吗?当初你中蛊毒被他抛弃的时候,他又在哪?玲子,你别好了伤疤忘了疼。”汪洋伸手指着玲子丢下这句话,就回自己房间了。 至此大厅就剩下我和玲子,我见玲子哭,就去茶几那边拽出几张纸巾替她擦泪,“别哭了,我们之前不是说过,不要为他们这些负心汉哭的吗?” “碧落姐,你说,这次我该不该原谅阿泰呢?”玲子在我给她擦完泪之后,伸手一把捉住我的手,双目含泪的看向我问道。 她的眼神很无助,显然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这件事情,是你和阿泰的事情,我不知道你该怎么做。但是,无论你做了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我真诚的回答她道。 感情这事情,本来就是两个人的事情,外人根本就干涉不了。我知道其实玲子心地善良,这会已经动摇了,想要原谅阿泰。 玲子得到我这个回答,深深的叹了口气,“当初阿泰离开我,也是因为王淑梅算计的。后来和樊雅在一起,也是为了保命。我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恨过他。” 果然,玲子是想原谅阿泰的。 我伸手拍了拍她肩膀之后,就说自己先回房换身衣服,其实就是想给她时间自己考虑。 回到房间后,我冲了澡,换了一身连衣裙,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看了看楼下,发现阿泰还跪在那,身子好像在发抖。嘴里更是时不时的喊着玲子的名字,偶尔也唱着大樊村土语的山歌,大致就是劝玲子原谅他的。 算算时间,跪了也有两个小时了。这大夏天的跪在太阳底下,是很痛苦的。 就在我看着阿泰失神的时候,我放在梳妆台抽屉里的手机响了,我现在的手机号,只有汪洋和玲子知道,所以,不是汪洋就是玲子打来的。而他们两个人都在楼下,如果找我,大可以上楼来找,怎么会打电话来呢? 我带着好奇走到梳妆柜那边,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是串很吉利的陌生号码,于是我就接了电话,“哪位?” 我没想到还有陌生人知道我的手机号。 “是石珀小姐对吧?”是王淑梅的声音! 听到她声音之后,我整个人为之一震,“是我,请问您是哪位?” “我是王淑梅。”她傲然且简单的自我介绍道,“想必我公司人事部的经理和你说明白了吧?” 人事部经理?应该是汪洋买通的那个人,就是他把我介绍给王淑梅的。估计这会那个人把我的简历什么的给了王淑梅,因此王淑梅看到了上面的电话号码。 “原来是王董,你好,我听经理说了,让我明天去贵府给孩子们上课。”我强挤出笑来,礼貌的道。 “明天你不用来了。”王淑梅淡淡道。 她说话的时候,我还听到里面传来“呜呜呜”的声音,好像是孩子的哭声,但很模糊。我心瞬间揪了起来,“为什么?王董,难道我做错什么了?我千里迢迢从伦敦赶到南京,您怎么……” “你今晚十点过来。”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淑梅这句话给止住了。 我一下就愣了,“今晚就过去?” 看来她不是要解雇我,那么她这是想做什么?哪有晚上十点给孩子们做家教的? “不错,就是今晚十点。准时来郑家老宅。”王淑梅说到这停顿了一下,随即有道,“还有,喊我郑太太!” “好的。”我强忍着心中的酸楚,吐出这两个字。 随即她又让我说了几句英文试了试,估计感觉还可以,就在没说什么,挂断了电话。 电话结束后,我紧紧捏着手中的手机,心里有些激动,我今晚就可以提前见到我的孩子们了…… 太好了! “阿泰……” 就在我思绪被这件事情勾去的时候,楼下传来玲子的惊呼声。 我赶忙走到窗口那边,只见刚才还好好的阿泰,不知道什么时候倒在了地上,玲子见状,正飞快的跑过去查看。 我见状,赶紧跑下去帮忙。 等我下楼的时候,汪洋已经也跑出去帮忙了。 很快汪洋和玲子就把阿泰给抬到了大厅的沙发上,汪洋试了试阿泰的鼻息,又翻了翻他的眼皮,这时我看到他翻开阿泰眼皮的时候,眼球上布满了黑色的点状物。汪洋忙缩回了手,“如果他再不和樊雅在一起,恐怕活不过两天了。” “我不明白,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樊雅同样的是不是也活不过两天?那樊雅怎么会放他离开呢?”我诧异的问道汪洋。 260,狠毒的王淑梅 我这么一说,汪洋朝我眨了眨眼,我立马就明白了。 看样子,阿泰并不是真的变好了,而是接近我们有什么目的。但究竟是什么目的,我想不出来。 汪洋倒是一脸的帷幄在手的模样,估计他已经猜出来阿泰是苦肉计的原因了。 对于汪洋做事,我向来都是很放心的,所以,我并不担心阿泰会掀出什么风浪来。 所以,到了晚上十点,我准时出现在郑家老宅的大厅里,等待着魏姨去楼上叫王淑梅领孩子们下楼。 我此时看着楼梯方向,手紧紧捏着包,等待着孩子们的出现。说实话,我心里是紧张的。毕竟不知道孩子们对我是什么一种态度。 等了大概十来分钟,听到楼上传来咚咚的脚步声,像是女人高跟鞋的声音,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声音了,这让我有些失落。 随后出现在楼梯上的,果然也只有身穿裹胸晚礼裙的王淑梅下楼,并不见守白和守玉两兄弟。 “你就是石珀?”王淑梅傲然的走到我身边后,围着我前前后后的打量了一遍问道。 我像个欧洲人一样,大大方方的朝她笑着回应,“是的。” 王淑梅伸手突然搭在我的肩膀上,我立马感觉到她手心有东西嗖溜一下,钻到我的皮肤里去了。我惊了一下,忙转头看向她,“郑太太您在做什么?嘶……好痛!” 其实我并不怕蛊虫,也不痛,但为了表现出自己是个平常人的样子,我只能装一装了。 她捏了捏我的肩膀,阴险的一笑,“石小姐别慌,我给你皮肤里下了一条虫子而已。这种虫子,在我们这叫做蛊虫,我之所以给你下这蛊虫,就是想放心的用你。不然,对于一个陌生人,还是一个外国人,我是不会相信的。你也大可放心,等你教会我的孩子们英语之后,我会替你解蛊的,并且还给你丰厚的报酬。” 王淑梅果然会下蛊,并非是表面看起来那么柔弱无害!以前我真的是被她的表面给骗了。 “郑太太,你太荒谬了,不过是教你的孩子们英文而已,你至于对我身上放虫子吗?”我假装气愤的拍开她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然后就往外要走。并且嘴里还骂她神经病,说要去医院除掉身上这虫子。 我这其实是以退为进。 如果我不这样表现,就很容易被她看穿身份来。 她给我下的这条蛊虫很不一般,要是一般的蛊虫,不但不敢接近我,还见我就躲。可她刚才对我下的这条蛊虫,不但不躲,反倒是直往我的肉里钻。 我刚走了没有几步,王淑梅嘴里就发出招蛊声了,我感觉肩膀上的蛊虫在爬动,应该是很痛的才对,但我现在去没感觉。为了表现的更像正常人,我就假装痛苦的倒地打起滚来,“啊……好痛……救命!” 王淑梅估计怕我喊得太大声,会招来樊守,所以,赶忙停下招蛊声,走到我跟前,蹲下身朝我警告道:“别喊,我老公在休息,他要是被你吵醒了,我保证让你有命进来,没命出去!” 我假装被吓到了,恐惧的朝她看过去,语气“虚弱”的道:“郑太太,我不能替你的孩子家教了……你还是放了我吧!” “哼,那可不行。我现在急需要你教会那两个碍眼的东西,将他们送去国外。我不但不同意你离开,相反我还要命令你,必须在两个月的时间里教会他们英文。”王淑梅红唇一勾,朝我阴狠的笑道。 她虽然在笑,但眼里全是慑人的寒气。 我假装吓得瑟瑟发抖,“您不可以这样的……” 然而王淑梅却并不在乎我的“害怕”,走到沙发那边坐下,张手让魏姨给她递来一杯红色的果汁,随即轻呡了一口朝我道:“为我做事的人,特别是有点姿色的女人,必须给我记住三点。一,不得和我丈夫郑守单独碰面,即使不小心碰面,也要避嫌的低下头;二,下班回家后,不得和任何人提起我们家的事情;三,对我的命令必须言听计从。” 晕,这王淑梅真的太霸道了!她当她自己是什么人?慈禧太后吗? 我心里不屑,可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只是依旧恐惧的看向她,手捏着肩膀。 “你记清楚了吗?”王淑梅喝完果汁之后,朝我冷音问道。 “我有别的选择吗?”我故意不甘心的问了一句。 “有。”王淑梅道。 “什么选择?”我假装惊喜的问道。 “被虫子咬死!”她淡淡道。 这句话说的极其随意,就好像说的是一只蚂蚁的生死那样微不足道。 我假装“受惊”的盯着她好半天。 她被我盯着也不急不躁,很淡定的把手里的果汁喝完,将空杯递给了一旁的魏姨,然后身子靠在沙发上,“给你三个数的时间爬起来去地下室,好好教那两个孩子。一……二……” 地下室……她居然让我的孩子们住地下室!樊守这混蛋也不管吗? 我心里明明恨得不得了,可当她数到二的时候,我就立马喊道:“好,我这就起来……请您不要朝我下虫子了。” 说话间,我假装艰难的单手撑地的爬起来,然后捡起包来。 现在,我不能露出任何异样,否则前功尽弃。 她见状,扭头对一旁的魏姨道:“带石小姐去地下室。” “是。”魏姨恭敬的点点头,随后朝我这边走过来,对我做了个请的姿势,就让我跟着她走。 魏姨似乎对王淑梅很恭敬,想必她现在是这个家的女主人的原因吧! 想到王淑梅是这个家的女主人,我心里就很憋闷,暗自捏着手拿包,心里发誓,今后一定要王淑梅吃不了兜着走!尽然敢让我的孩子住地下室…… 还密谋着要让我的孩子们去国外,远离至亲! 太过分了! 以前我没去过郑家的地下室,所以,并不知道郑家老宅的地下室在哪,一开始以为是在正房子的地下。谁知却跟着魏姨来到了后院的两层小楼底下,而且,地下室的门开始锁着的,我看到这,好心疼我的孩子们,可我又不能表现出来,心里好难受,“这郑太太怎么可以这样对待自己的孩子们呢?居然把他们锁在地下室……” 魏姨听到我这话,拿钥匙开地下室门的手顿了顿动作,扭头看向背后的我,脸上布满同情道:“石小姐,这些话,你当着我的面说说还行,可千万不要当着太太的面说,不然的话,有你好受的!” 提到王淑梅,魏姨一脸的愤恨却最终归于无奈的叹息。在地下室门上方昏黄的灯光照射下,显得格外的悲凉。 我心里难受,也就没多说什么了。魏姨估计我听劝了,就将地下室的门打开了,并且在打开的时候,嘱咐我道:“两位小少爷性格孤僻,一般不和陌生人说话,但是都很聪明,你正常教他们就好。” 魏姨对我也算是格外照顾了,提醒了我不少事。 她和我说话的时候,也领着我往里面走的。本以为一打开门,就是房间,就能看到守白和守玉,却没想到,下面还有一段长长的过道,过道上的灯光同样昏暗。我真的想象不到,我的孩子们居然住在这样暗无天日的地方,这和做牢有什么区别? 难怪我白天看到他们坐车上的时候,他们会挤到一起看外面的风景了!又难怪他们长得会那么白! 心在滴血,如同被万箭穿心那么痛着! “他们夫妻俩真不是人!怎么可以把孩子关在这种地方!”我终于忍不住哭了。 魏姨估计听到我说话带着哭腔,扭头看了我一眼,叹口气,“一个整天醉生梦死,一个是后妈,两个孩子能好过才怪!不说了……这不是我们能管得了的!石小姐,你要想活命,就听我一句劝,收起善心!” 收起善心?这可是我的孩子! 我没有再说什么,因为魏姨已经在一个狭小的门前停下了步伐,朝我道:“到了。” 听到这一声“到了”,我的心就更痛了,手不自觉的放在了门上,我的孩子们就在里面吗? 我脑海里想象中里面脏乱不堪的模样,心如同被人紧紧捏着那样闷痛着。 “小少爷们,你们的英语家教老师来了。”魏姨却连门都不敲,就突然拧开门,朝里面道。 门一拧开,我就闻到了里面传来的霉臭味。 261,母子相认 目光往里面扫过去,就见到两个小男孩坐在地上破碎的瓷砖地上堆积木,这个房间,其实看起来就是个堆满杂物的仓库,里面放着两张床就算是孩子们的房间了。 因为是地下室,所以,屋顶拐角处还有水渍在往下滴,本来夏天就热,这里没有空调和风扇,一进来,热气和霉臭味一起扑鼻而来。 我想象过王淑梅对我孩子有可能虐待,但没想到会是这种残忍的方法虐待他们! 他们还只是刚满四岁的孩子们啊,她怎么能这样残忍! 两个孩子听到魏姨的声音,只转头扫了我一眼之后,就接着堆他们的积木,完全无视我们。 这时魏姨领我走进来,指了指房间拐角处一个水龙头和小坑,说那是厕所。还指了指地上放的一个不锈钢小杯子,说那是水杯,如果我渴了就可以接点自来水喝。 我心中一寒,“孩子们也是喝这样的水?” “是的。”魏姨点点头,然后扫了一眼孩子们,泪水就从眼角流淌出来,“不过你放心,孩子们天生有抗虫的本事,不会得病。” “你们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们?!”我怒了,再也忍不住,伸手一把捏住魏姨的衣领,吼了起来。 吼她的时候,我的眼泪不停的往外流淌。 想到这四年来,我的孩子就在这种鬼地方生活,我的心痛的无法言喻。 我很王淑梅、恨樊守、恨这里的每一个人! “我们也没办法,先生醉生梦死,被王淑梅那个恶毒的女人欺瞒,根本就不知道孩子们受这样的苦。而且他根本就不管孩子们……而王淑梅给我们都下了蛊虫,我们没法反抗,也不敢和先生说孩子们的情况。”魏姨也不反抗,只内疚的闭上眼哭着说道。 “我要去找郑先生……他怎么可以这样虐待孩子!”我松开魏姨就要走出去。 “千万不要去……”魏姨拉住我,想要劝我。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一抹稚嫩的小孩声音就传了过来,“魏奶奶,这女的这么吵,你就让她去送死好了,这样我们还能清静点。” 这声音确实是小孩的声音,可这语气比大人还老成。 我闻言,猛地将目光转移到出声处,只见守白和守玉还是坐在那,你一块我一块的搭着积木,不知道刚才的那句话是谁说的。 在我发愣看他们的时候,魏姨突然跑出去,砰的一声锁上了门。 “喂!你干嘛?”我忙转过身去拍门。 只听魏姨道:“石小姐,我也是奉命行事,太太说了,如果你进来之后有反心,就将你一同关在这里,直到你什么时候教会少爷们学会英语为止!” “你们这样是违法的!”我故意说道。 “哎,这里哪有法啊。石小姐,好好教少爷们,你或许还有机会活着出去。不然的话……对了,你也别浪费力气嘶喊或反抗,因为,这里隔音效果特别好。没有人会听到你的呼救声,就算听到,只要不是先生,一样没用。”魏姨说完这些话,然后就传来她离开的脚步声了。 我没想到会被她关起来,表面上惊恐不已的拍着门说放我出去,实际上,我心里安稳下来,至少我和孩子们在一起了。只要能和他们在一起,事后在想办法逃出去并不困难。 “别拍了,没人会理你。”另一抹清脆的男孩声传了过来。 我心一里一柔,放下拍门的手,转身看向他们。 只见他们这会都将目光落在我身上,只是目光冰冷,仿佛我只是一块无生命的物体。 我看到他们这样的目光,心里好难受,缓缓朝他们走过去,“你们谁是守白谁是守玉?” 他们两个,一个浓眉大眼,长得像樊守,一个面貌柔和长得像我。 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却都没理会我。继续摆弄他们手里的积木。 我此时已经走了过来,发现他们专注堆得积木,居然不是什么城堡火车之类的,而像是机器人一样。 而反观他们两个人,脸上都出了汗。这里确实太热了,我也一个劲的在出汗。 “你们一直被关在这里吗?”我蹲下身子,伸出颤抖的手要抚摸他们的脑袋。 可是,我刚将手举到半空,他们就警惕的往后一让,瞪着我的手心处。 我心里牵扯的一痛,他们好像很怕别人的靠近。这种情况只有两种,一种是他们天生警惕性高。另一种是被人打怕了……别人一出手,他们就以为是要伤害他们! “不管你们谁是守白,谁是守玉,你们都是我的孩子!”我收回手,认真的看着他们,泪水从我眼眶不停的流淌出来。 他们两个冷冰冰的看着我,一句话都不说,仿佛没听到我在说什么一样。 我知道他们对我还很警惕,而且被人伤害那么久,对我的话根本不会相信。所以,我接着道:“你们是蛊胎,在妈妈肚子里的时候,就应该有意识和记忆了。你们记得妈妈的声音对不对?” 或许是提到妈妈两个字,触动到了他们的情绪,其中长得像樊守的那个孩子,皱了皱浓眉,警惕的朝我道:“你是谁?到底要做什么?” 说话间,还把长得像我的那个小孩拉到他身后护了起来。 我看到这,就明白了,这个一定是老大守白了,看到他将弟弟护起来的模样,我很安慰,他们好懂事! “你们别怕,我不会伤害你们的。你们听我讲个故事吧?”我也知道,只字片语不可能让两个孩子信我。所以,我打算将我和樊守在一起然后有了他们的事情,一点点说给他们听。 不管他们信不信,我都要说。 他们两个没说话,于是我就脱了高跟鞋,坐在碎裂的瓷砖地面上,把我和樊守相识相知的经过说了一遍,然后又将怀了他们的事情说了,包括怀孕的过程遇到的那些危险也说了。直到我说到自己死了之后的事情,然后来找他们时,他们的表情才变得复杂起来。 稚嫩的小脸上,一个个都已经挂满了泪水。 “我的故事说完了。守白守玉,我真的是你们的妈妈!”我伸手再次想要去抚摸他们。 可他们再次躲开了,守白用小手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我才不信你的话。如果你真的是我们的妈妈,那你就是活蛊人,很厉害的,怎么可能被关在这里?” “就是啊。”守玉也从守白的身后探出小脑袋,朝我不信的嘟起嘴说了句。 没想到这两个宝贝还这么谨慎,我真不知道是该欢喜还是该难过。 为了证明我自己的身份,我咬破了手指,一滴血滴在地上,立马这滴血就成了一条蠕动的黑虫,几秒钟后,就快速的结茧破蛹而出,成了一只护身甲虫,我就击掌唤醒它,让它转圈飞起来。 这下守白守玉看的目瞪口呆,好半晌才回过神,但却还是不肯信我。 我也不急,告诉他们,“没事,我们今后会一直在一起,你们慢慢就会发现我真的是你们的妈妈的。” 他们不置可否,但看我的眼神没那么排斥了。 —————————— 因为这里是地下室没有信号,所以,我被关在这三天,汪洋都没有人来救我们。这三天,守白守玉不像一开始那么排斥我了,渐渐对我的态度好了很多。并且还会主动和我说话了。但是,依旧不肯信我是他们的妈妈。 在这里关着的三天时间里,我更加恨樊守和王淑梅了。因为我发现,王淑梅将两个孩子关在这里,一天只给一顿饭吃,并且从不让他们外出透气。 通过和孩子们交谈得知,樊守这四年来,只见过孩子们两次!第一次是王淑梅陷害孩子们是蛊胎发作,蛊性大发时。 至于怎么陷害孩子们的,守白守玉死活不肯说。我也不想逼他们,就没有追问了。 第二次,就是几天前,樊守回来的突然,认为孩子们在家,怕自己撞到,就打电话给王淑梅,让她送孩子们去度假村避一下。那时,两个孩子只在车内,看到樊守停在马路边的车。他们费力的往车上看去,却见后排座上的樊守却别过头不看他们。 后来,王淑梅并没有把他们送到度假村,而是得知樊守喝醉之后,将孩子们又关回了地下室! 对于这种情况,我是恨之又恨,发誓绝不会让王淑梅好过! “守白守玉,我要是带你们离开这,你们肯跟我走吗?”眼见快要到魏姨送餐的点了,我朝躺在床上的两个孩子问道。 这几天,我一直睡在阴冷的地板上,其实很难受。我其实可以逃出去的,但我并没有这么做,目的,自然是想要和孩子们建立感情,让他们肯跟我走。 只要现在孩子们回答说愿意,等魏姨来了,我立马就可以行动了。 262,给魏姨解蛊 可是两个孩子居然同一时间摇头。 “你们为什么不肯和我离开呢?”我不解了。 难道是我这几天对他们不够好吗? 也是,我和他们缺少的是四年的感情,又怎么可能靠几天时间弥补孩子们呢? “如果我们走了,爸爸怎么办?”守白低下头,小脸上露出落寞的神色。 守玉也跟着点点头,意思也是赞同哥哥守白的话。 我听后却心里酸涩不已,“他都不管你们,让你们吃这么多苦,根本就不配做你们的爸爸,你们还有什么舍不得他的!” “不许你这么说我爸爸!” 哪知我的话刚说出来,守白和守玉居然同一时间伸手推了我一把。 他们两个是孩子,力气不大,但是因为我现在没有防备之心,所以被他们这么一推,整个人推的后仰倒地,胳膊肘被地上碎裂的瓷砖擦破了一点皮。不一会血从破皮处流淌出来,很快化成几只护身甲虫飞了起来。 我则抬头看着守白和守玉,见他们不同的小脸上,均露出愤怒的表情,心里说不上来的心疼。 即使樊守这个父亲这么不称职,两个孩子居然还那么在乎他! “他这么不负责任,你们还这样维护他……他不配!”我心痛的哭了,孩子们真的是太傻。 “妈妈是因为我们死掉的,爸爸恨我们是应该的。我们不怪他。”守白道。 守玉这会则盯着我的眼睛看过来道,“你肯定不是我们的妈妈,否则,绝不会劝我们离开爸爸的!” “对,妈妈临死之前还劝爸爸好好照顾我们,她是绝不可能希望我们离开他的!”守白道。 通过这几天的相处我发现,守白和守玉虽然只有四岁的年纪,但智商能达到十岁孩子的水平,加上四年来一直在这种艰苦的环境中,所以显得格外成熟一些。 听到他们这些话,我闭上眼睛,泪水顺着脸颊滚落掉地,“傻孩子们,你们哪里懂大人之间的恩恩怨怨。你爸爸他娶了别的女人,已经忘记了我。而且对你们还不管不问,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不值得我们母子三个托付终身了……” “哐当……” 我话刚说到这,门外就传来什么东西掉地发出的声音来。我一惊,忙看向门口处。 难不成是魏姨来了,她会不会听到我刚才的话? “魏奶奶来了!”两个孩子见状,面露喜色。 因为一天只吃一顿饭,所以,听到魏姨的声音,他们格外兴奋。 这会不等魏姨打开门进来,他们两个已经走到门口处等待着她开门了。 几十秒钟之后,门外果然传来钥匙拧进锁眼的声音,只听“咔嗒”一声,随后门被打开了。魏姨那瘦干干的黑色身影出现在门内。 只是她的表情有些惊愕,手里的托盘是空的。目光向下,发现她的脚边扣着三个盘子,盘子底下压着炒得金黄色的蛋炒饭。 “石小姐……你刚才说的话,可不可以重复一遍?”魏姨盯了我好几秒钟,才颤抖着唇瓣问我。 看样子她是真的听到我和孩子们交谈的话语了。这了怎么办? “魏奶奶,这个女的非说她是我们的妈妈。”守白不等我开口,先一步朝魏姨说道。 “守白!”这孩子,怎么可以把这些话对魏姨说呢? 守白却并不理会我,在他的眼里,我根本不如魏姨让他们信任。 “石珀,合起来不就是个碧字么!瞧我这个老糊涂,居然没看出来……从我第一次看到你开始,就感觉你熟悉,可万万没想到你居然会是太太!”魏姨上下打量了我好几遍之后,突然噗通跪地,朝我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太太,对不起,是我没有,没能好好照顾先生和少爷们!” 我惊愕不已,这魏姨怎么回事,居然这样轻易就相信我是守白守玉的母亲了? “你相信我是陈碧落?”我到底忍不住问了一句。 魏姨就抬起头认真的看着我道:“除了你,我想不到还有谁敢靠近小少爷们,还有谁肯和小少爷们住在这破地下室。明明你想离开,很容易,只要操控你身边飞着的这些护身甲虫啃咬我,就可以离开的。可你偏偏心甘情愿的留下来陪小少爷们……除了母爱,我想不到这种情感是什么了。” 我被她说的哑口无言了,只盯着她默默流泪,“魏姨,你不用给我下跪,我担不起。你也别叫我太太,你现在的太太是王淑梅!” “不,您还活着,她就绝不是我的女主人了。太太,实不相瞒,这四年来,我都是在和王淑梅演戏,我假装妥协她,实际上,我都是在暗地保护小少爷们。”魏姨朝我解释道。 她这话一出,守白和守玉看我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小少爷们,快叫妈妈,我敢百分百肯定,她就是你们的妈妈陈碧落!”魏姨见守白和守玉看向我,就朝他们道。 不管魏姨是不是真的暗中照顾守白和守玉,但此时她都是在帮我,让守白守玉信我是他们的妈妈,我很感激。 “她真的是我们的妈妈?”守白大眼里已经闪烁着泪花了。 守玉也跟着湿了眼圈,张开粉嘟嘟的唇瓣,想说什么,可又看着我一句话说不出来了。 我看到他们哭,心疼极了,再也顾不得别的,双臂打开,一把将他们两个紧紧搂在怀中,“我的孩子们,我真的是你们的妈妈呀!都是我不好,没能早点醒来救你们……对不起……妈妈不是个好妈妈,白白让你们受这么多苦!呜呜呜……” 这一幕是我这些天来,一直梦想的一幕。没想到,这会梦想成真了,我真的搂住了我的孩子们! “妈妈!” “妈妈……呜呜……” 守白和守玉这会被我一抱,终于接纳我,肯信任我了,一个个在我怀中哭喊着我,声声带颤,声声带着委屈。这四年来,估计他们每天都在想我。 “妈妈是我们不好,我们如果不出生,你就不会受苦,爸爸也不会恨我们,更不会每天都活的那么不好……都是我们的错……”守白抱住我的脖子,哭的声嘶力竭。 他真的好懂事,这么点小,居然就会为我们着想了。我更是心都要被他们暖化了。 我只能将他们搂的更紧。 一时之间,我们母子三个抱头痛哭,场面感人。 “太太,你们不要哭了。先振作起来。”魏姨这会突然打断我们哭泣,“王淑梅和先生出去有几个小时了,不知道会不会随时回来,我觉得,你们现在离开这,还算是个好机会。” 听到魏姨这话,我回过神来,先替守白守玉擦了眼泪,然后再擦了擦我自己的眼泪,平复了一下复杂的心情,对守白和守玉再次问道:“守白守玉,现在你们愿意和我离开了吗?” “不愿意。”守白守玉异口同声的回答我。同样的还是拒绝和我离开,我有些急了,“你们这两个孩子是怎么回事呢?这地下室并不适合你们居住,而且,谁知道王淑梅还会不会整你们呢?乖,和妈妈离开这里。妈妈保证,让你们过的比在这舒适幸福。” “妈妈,我们走了,魏姨一定会被处罚的。她身上有王淑梅下的蛊虫。”守白扫了一眼魏姨,大眼里浮现出担忧的神色。 别看守白只是个小孩子,但这思想真的不比大人差,居然还顾着魏姨。看来他们不肯跟我离开的原因有两个,一个是樊守,一个是魏姨。 “我是活蛊人,对于解蛊还是很有把握的!”自从我在成了活蛊人之后,除了长生不老,滴血成蛊的技能以外,我还有另一个比较离开的技能,那就是,我可驱各种蛊虫! 说完这句话,我就走到魏姨跟前,询问她王淑梅在她身上哪里中蛊的。魏姨指了指额头,我就顺着她手指的地方,看到了一个朱砂痣。说是朱砂痣,其实又不像,因为这可“朱砂痣”并非是真的痣,而是一个冒血的洞口。我伸出手指顶在那,不一会,一条深红色的线虫就从魏姨的鼻孔里钻了出来。 我赶忙拽出来,让一只护身甲虫吞掉了这条蛊虫。 一切弄妥,守白守玉对我的蛊术崇拜不已。 魏姨则见身上的蛊虫被我取走,高兴的连连朝我拜谢,我赶紧扶她起来,让她带我们离开这。 魏姨没了蛊虫在身,气色好了许多,连忙领着我们出了地下室。守白守玉和我好几天没见太阳光,一出来还有些不适应,过了好一会适应过来,魏姨就打电话通知保镖和女仆们去大厅,她借口要给他们开会,实际上就是支走他们,我们好开溜。 然而就在我们四个人走到大门口铁门的时候,突然遇到了正往里进的樊守和王淑梅了! 真是倒霉至极! 263,和樊守斗蛊 显然他们一推门,我们就站在里面,已经被他们看到,想躲显然来不及了。 我赶紧的将孩子们本能的护与身后,然后目光警惕的看着门外的樊守和王淑梅。 王淑梅穿着很正经的短袖套裙,头发高高盘起,这会正挽着樊守的胳膊。而樊守穿着墨蓝色polo衫,正好露出结实的胳膊,她这么一挽,有种黑白分明的对比感觉。女的娇弱,男的强壮。 这么一瞬间,我的心里被这幅画面刺痛了,目光落在俩人的交缠的胳膊上,久久移不开目光。 “你们怎么出来了?”王淑梅一看到我们,有些毫无防备,就脱口而出的问道。 问完就一脸紧张,忙将目光移到樊守脸上。 而樊守此时垂着长睫翻翘的眼眸,看向我身后的两个弱小的身影,呼吸越来越不稳,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我们再不出来,就在地下室……”我看到他们两个的这一刻,气的头都好晕了。忙要反驳王淑梅,在樊守面前揭穿她。 哪知这女的狡猾的很,立马打断我的话,“不是和你说了吗?老老实实在后院的房子里教孩子们上学就行了,你怎么还带孩子们出来呢?” “王淑梅,你够了!别打岔!看看孩子们被你虐待成什么样了……” “来人啊,都死了吗,快把孩子领回后院!”王淑梅慌了,声音特别的大,结果喊了两声,没看到有人来,她立马尖叫道:“糟了,这个女的是不是想要趁机带走孩子们?不然的话……家里的佣人怎么都不见了?阿守,快……快救救孩子们!” 说话间还故意伸手在我肩膀上,捏了捏,“放开孩子们……” 其实,她是在趁机唤醒中在我肩膀上的蛊虫! 可她不知道的是,我在几天前就已经将蛊虫逼出来处理了! 这会我伸手反推了她一把,“别装了!” 本来我推她一下她踉跄几步没有倒,可是在樊守看向她的时候,她立马装作往后重重倒下去的模样,“啊……阿守,快救救孩子!” 好能装啊! 樊守见她摔倒,浓眉一拧,一只手不等我反应过来,就捏住了我的脖子,“找死!说,你究竟是谁派来的?” 他用力很大,大的我呼吸都不畅了,喉咙更是疼得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睁着眼睛死死的瞪着他,这个白痴,居然要杀我! 我伸手来掰他的手指,想要挣脱出来,可他却加紧了力度,我只感觉眼前的事物越来越模糊,心却越来越痛。 以前他是用这双手爱护我,现在却用这双手来杀我! 心里委屈愤恨至极。 “爸爸!不要……呃……” 守白的声音突然截止,随后传来痛苦的闷声。守玉见状,大喊道:“哥哥……哥哥……痛……” 很快守玉也喊起痛来,并且还传来倒地的噗通声。 我慌了,本来只是掰扯樊守的胳膊,这会直接伸手去抓他的胳膊,眼睛也努力的往他身后看去,果然看到王淑梅趁樊守注意力在我身上的时候,对守白和守玉下蛊了! 因为之前守白守玉在我分娩时,把身上的蛊性都留在了我的身上,所以,他们除了脑袋聪明以外,其他地方都和正常人一样,中蛊也不能解毒……我很担心他们现在的处境,如果晚一点不给他们解毒,那么孩子们就完了! “小少爷!”这个时候魏姨喊出声,随即又想起了她剧烈跑过来的脚步声,“贱女人,我要杀了你……杀了你!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随即我斜眼看过去,只见魏姨举起一把水果刀就往我们这边冲过来,应该是想桶王淑梅,可不等她跑过来,她的膝盖一屈,随即整个人就倒在了地上,身体瞬间肿胀出数十倍大小,把衣服都撑破了。她痛苦的喊了两声,就听“啪”一声,皮肤爆裂,身上血肉模糊,整个人也断了气息。水果刀也被震飞掉地发出脆响了。 这一刻,我感觉我眼前的世界在打转,一股怒气从我胸口越积越深,终于啪嗒一声,胸腔里像是某个东西炸开了,全身的血液变得巨热起来,我的脑袋里嗡嗡的响着什么怪音,力量也突然变得好大。伸手本抓樊守胳膊的,现在变成了一掌推过去。 樊守不备我突然这么一推,整个人被我推的往后一倒,手不但松开了我的脖子,人也跌坐在地。 而我一恢复,就赶紧的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头看了看倒地昏迷,全身乌紫的守白守玉兄弟和血肉模糊的魏姨尸体一眼,再也忍受不住心里的憋闷之气,仰头张开嘴就大吼起来,“啊~~~!我要杀了你们!” 我我恨,好愤怒! 这一刻,我的脑海里只浮现出一个字,那就是杀! 吼完,我拱起手,一脚跨出门槛,抓住了王淑梅的头发,狠命的往院墙上一摔,“贱人,去死!” 可就在王淑梅眼见着被我摔到墙壁上时,樊守身子一跃而起,挡在了墙壁上,成为了王淑梅的肉垫,并且在她要落下的时候,一把抱住了她。 看到这一幕,我更是生气! 而王淑梅稍一恢复,就惊恐的看着樊守,“阿守,你没事吧?” 樊守却一口喷出一滩鲜血来,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嘴里一边淌血,一边咬牙切齿的对我说道,“你……你竟敢伤害我樊守的孩子和妻子,你活腻了!” 他的妻子…… 不知道为什么,这会我居然忍不住心中的悲凉,仰头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好一个你的妻子!王淑梅是你的妻子,那么我陈碧落算什么?!” 一怒之下,我一使劲,将眉骨上和鼻梁上的换颜虫全部赶出了身体,瞬间,相貌恢复如初。 樊守见状,整个人为之一振,手也松开,王淑梅就这样从他手上滑落掉地,摔得哎呀一声喊。 我却怒极反笑,死死的瞪着樊守,“樊守,你任凭王淑梅虐待我的孩子,不管不顾,让他们受尽痛苦!我绝不原谅你!” “吱吱!” 我说完这句话,不管樊守什么眼神看我,我已经唤出吱吱,让它将地上的水果刀抓起递给我,我拿起水果刀,就一下割在手腕上,顿时血液哗啦啦的往地上流淌起来。 “不要!”樊守惊呼一声,声音带着痛苦的沙哑感。 可我却并未看他一眼,而是用意识和唤蛊声,操控地上这些护身甲虫将守白守玉两兄弟飞绕着抬起来护送着飞出郑家老宅。 而我则和之前的樊瘸子一样,站在护身甲虫身上,由着它们将我抬着往外走。 只是在路过樊守和王淑梅身边的时候,我眼一横,朝王淑梅那边看过去,只见她脸色惨白,像是受惊不小。 “王淑梅,尝尝护身甲虫的滋味!”说话间,我用意识控制了一层护身甲虫往她身上飞过去。 本以为她会毫无招架之力,可这会她顾不得在樊守面前装不会蛊术了,而是手一挡,嘴一张,一条血红色的蛇从她的嘴里冒出大头来,然后一口将这些护身甲虫吸进嘴里,慢慢的,王淑梅的脖子变得粗大起来,而且还有东西在蠕动,不用猜就是我的那些护身甲虫了。我想操控它们拱出来,可费了半天力,那些甲虫就渐渐和我失去了感觉联系。看样子是死了! “原来你会蛊术!”樊守惊愕的朝王淑梅喊了句。 王淑梅就眼一眯,那个蛇头就缩回到她口中,她又闭上嘴巴几秒钟,脖子就缩回原来的粗细,红唇也张合几下,朝樊守邪魅的笑了,“阿守,忘记告诉你了,蛊术秘籍其实我早就听你阿姆口述过了。因为,我就是你阿姆的徒弟!她还知道,我以后一定会嫁给你,所以,并不吝啬的告诉我蛊术秘籍的内容。” 原来王淑梅是樊守母亲的徒弟! “可那本空白的蛊术秘籍是怎么回事?”樊守一脸震惊的表情。,可随后又朝我看了过来。 而我,并不和他有任何的目光交流。 我现在在意的是王淑梅的答案! “那本应该就是蛊术秘籍原本,被你阿姆藏起来了。不过,看样子应该也不是空白本,不然的话,这个女人怎么会成为活蛊人呢?” 264,互相残杀 “那本应该就是蛊术秘籍原本,被你阿姆藏起来了。不过,看样子应该也不是空白本,不然的话,这个女人怎么会成为活蛊人呢?”王淑梅指着我,眸再次眯了眯。 提到我成了活蛊人,樊守看我的目光变得复杂起来,但一句话没对我说,而是追问王淑梅,“一年前,守白守玉发蛊性咬你,也是你设计的对吧,其实他们根本没有蛊性,只是……只是普通的孩子!” “我……”提到这一点,王淑梅面色一诧,随后赶忙笑着对樊守解释道,“我只是给你找个不见他们的理由而已。反正你也并不在乎他们!我这是帮你!” 话末,王淑梅眼睛一斜,邪魅的盯着我挑衅的看过来。 而樊守这会却不敢看我了,低着头,双手紧紧捏拳,“我特么的真是太蠢了!真的太蠢了……”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气不打一处来,懒得看他,而是朝王淑梅道:“这笔帐,我会和你清算!” 现在我的血液流的太多了,不敢再和她斗蛊,而且,孩子们还需要尽快解蛊,所以,这会不是恋战的时候。 想来想去,我操控护身甲虫快速的带我和孩子们离开这。 “想跑,没那么容易!”王淑梅却并不打算放过我,一声喊之后,就打了个口哨,顿时我看到天空飞下来好几只巨大的黑色镇兽蛊来! 镇兽蛊飞向守白守玉,朝他们吐着火。我见情况不妙,用意识控制护身甲虫落地,将我身下的甲虫全部裹住他们,不让镇兽蛊伤害到他们。 于此同时,我疾步跑过去要徒手阻止那几只镇兽蛊。 可这几只镇兽蛊都很大,我跑过去伸手想要捉住它们,它们居然不害怕,反而朝我附身飞过来,要对着我喷火,眼见着蓝色的火就要烧到我脸上时…… 突然我感觉眼前一黑,紧接着身子被人扑倒在地,耳边也传来“呃”一声闷吭。 “阿守!”随后是王淑梅惊呼的声音。 这时,我才看到上方出现了樊守紧皱眉头的俊颜,更为引人注目的是他背后的衣服正散发着火苗。 我目光和他的目光对视了几秒钟后,我回过神来,冷音道:“谁需要你救!滚开!” 他的眼中水光闪烁,我不等他的眼泪溢出来,就使出全身的力气,将他庞大的身子给推开了。 正好他这样一翻,背后的火就压在地上灭了。 我刚将他推开,那几只镇兽蛊又朝我附身过来,准备第二次进攻。 我这时手腕还在流血,一些化作护身甲虫的虫子被我召集起来,围在我身前,临时挡住了它们喷来的火。 可我知道,这坚持不了多久,因为那些甲虫很快就被烧成了灰! 就在危机关头,樊守不知道什么时候,捡起一片树叶,吹起悦耳的招蛊声,片刻从竹林冲出一条花皮蟒蛇来,一过来,尾巴就一甩,卷起了两只镇兽蛊,紧紧勒住,让它们痛苦的发出嚎叫声。我乘机将身下的护身甲虫召集起来,朝镇兽蛊身上袭去。因为它们被蛇的尾巴勒住,没法喷火,所以,护身甲虫很快就钻进它们的皮肉里,让它们痛苦的嚎叫着。 这条花皮蟒蛇不傻,知道镇兽蛊中了护身甲虫,就赶紧的缩回尾巴,放开了它们。 我猜的没错的话,这条聪明的花皮蟒蛇就是大虾子的孩子,虾伢子! 那两只中了护身甲虫的镇兽蛊很快身子就被甲虫吃的只剩下骨头了。 其它几只在空中盘旋的镇兽蛊见状,无论王淑梅怎么召唤,都吓得快速飞走了,不敢找死。 “这群靠不住禽兽!哼!”王淑梅恨恨的低骂了一句,然后就朝我横了一眼。 我这会撕下自己的裙边,绑好受伤的手腕,嘴里同时发出唤蛊声,让刚吃饱的几只变大的护身甲虫飞向王淑梅。既然她非要找死,那么我今天就成全她! 王淑梅见情况不妙,从盘起的头发里不知道拽出一根什么东西往地上一扔,随即,地上升起一层黑色的雾气。 不等我反应,樊守就大喊道:“碧落,千万别吸气!” 随后见他突然爬起来,屏住呼吸,从兜里拿出一瓶什么水猛地洒在我和孩子们的身上,顿时,我感觉周身一凉,紧接着身上结了薄薄的一层冰。 而黑雾朝我们飞过来的时候,我和孩子们包括孩子身上的那些甲虫都有薄冰挡住,没有受到黑雾的伤害,一点事情没有。可樊守却因为身上沾了黑雾瞬间乌紫发黑起来,变得很吓人。 “阿守,你……!”王淑梅见他这样,心痛的蹙了眉,随即无奈的往他身上洒了一些什么粉末,樊守身上乌紫的颜色才慢慢退去。 可樊守刚一恢复就一把掐住她的脖子,“王淑梅,这四年来,你居然都是在和我装模做样,欺骗我!” 他掐她脖子的时候,身上爬出好多蛊物,统统都向王淑梅身上攻击过去。 王淑梅被他掐住脖子,就唤起身上一条银色的扁形蛇来缠绕樊守的手臂,顿时,樊守吃痛的松开了她。 王淑梅就抚摸着自己的脖子,而那些樊守身上的蛊物,爬到她身上之后,全都化成了一滩脓水。而她轻咳了几声,表情受伤的看着樊守,“我们从小一起长大,加上小时候和这四年,我们在一起少说二十年有了,这么长……咳咳……这么长的时间,难道都比不过这个只和你过了不到两年的女人吗?” 我这会失血过多,头晕的很。生怕自己倒下,所以,趁他们正在自相残杀的时候,争破了薄冰,走到孩子们身边,也将他们身上的薄冰打破,操控着护身甲虫抬着他们离开。而我也快步跟上。 我甚至于连回头都没有回一下,此时我心里全被孩子们的安危所牵挂着。 等我带着孩子跑到郑家那水泥小道上的时候,只见一辆黑色豪车快速的行驶过来,我生怕这车会撞上孩子们,就操控甲虫将孩子们移到路边闪躲,哪知车来到我们身边之后,骤然猛踩刹车,停了下来。 紧接着车窗被按下,一张眼睛布满红血丝,脸色发着灰暗的熟悉脸庞出现在车内,“碧落……?” 是汪洋,他总算赶来救我了! 我只愣了两秒钟,就拉开车门,唤走了抬着孩子们的护身甲虫,将孩子们一个个抱到车上,然后朝他焦急的喊道:“快开车,先离开这,回去救孩子!” 汪洋本扭过头看着我们的,闻言,连车头都来不及掉转,就直接倒着车回到主干路上,再掉头,一路风驰电掣般的开回了他的别墅。 回到他的别墅,我和他一人抱着一个孩子进了屋,将他们放在沙发上。 他连忙单膝跪在沙发的地毯上,翻着守白和守玉的眼皮,然后是把脉,最后重重的吁了口气,朝我吩咐道:“快去准备两碗盐水,记住,在盐水里加上雄黄粉!” 我听了他的吩咐,赶忙冲进厨房,倒了两碗盐水,加了雄黄粉端了过来给他一碗,我俩就一人给孩子喂下去。 喂完没多久,守白和守玉就突然捂住胸口,剧烈的咳嗽起来。 汪洋就拿起茶几上的烟缸递给我,让我拍着守白的后背,他则拿起垃圾桶过来,拍着守玉的后背,让他吐肚子里的东西。 我刚接过烟缸,就见守白突然头一偏,要往地上吐,我赶紧拿烟缸凑过去,只见他“呕”的一声,吐出一口黑血,并且黑血里有一条乌紫发亮的虫子在游动着,但没多久就翻了身子,蜷成c型死了。 “是乌金水蛭,还好除的及时,不然孩子就成了蛊婴了!”汪洋等守玉吐完,看了看垃圾桶里的东西,朝我道。 我则抱着守白躺好,看着他惨白的脸色,心痛极了,“王淑梅,简直太狠毒,我绝不放过她!” “你是说,这蛊是王淑梅下的?”汪洋听到我的话,惊愕的问道。 265,玲子遇害 “是的。”我这会见孩子们除了蛊,安然入睡了。就彻底的虚脱的跌坐在地毯上,呼吸都没力气了。 汪洋见状,目光移到我的手腕上,看到那里缠着布条,剑眉蹙起,“看你刚才召唤出那么多的护身甲虫,可见你放了不少血!都怪我……” “都怪你?”我不解的望着他。 他叹了口气,“如果这几天要不是我被樊雅和阿泰缠上,也不会这么久才去救你。” “樊雅和阿泰缠上你?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这才想起前几天阿泰跪在别墅门口,求玲子原谅的事情来。 问他话的同时,我也往大厅四周寻找着玲子的身影,结果都没找到,心里有些慌了。 汪洋这会回答我道:“阿泰和樊雅以为我是蛟蛟,想要得到“蛟蛟”入药。” 他这么说,我更加疑惑了。 他或许看到我一头雾水的模样,就不等我问,接着和我说道:“其实阿泰请玲子原谅,目的就是想要利用玲子,威胁我,他们以为我是蛟蛟,就想逼“蛟蛟”从傀体的身体中出来,他们好制服这条百年的傀腹蛊虫。然后和百年的娃娃虫入药。” 我之前就知道阿泰请求玲子原谅并非那么真诚,没想到会是想要得到“蛟蛟”! “百年的傀腹蛊虫和百年的娃娃虫入药……”我沉吟了一会,顿时眼前一亮,“难道樊雅怀了蛊胎?!” 这两种蛊虫,可是专门用来滋补怀蛊胎产妇的,只有等蛊胎在腹中是养分够了,出生时才不会反噬。这以前汪洋就和我说过的。 “不错,樊雅确实怀了蛊胎。可惜,她并没有得到百年傀腹蛊虫。”汪洋嘴角一斜,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 “他们当然得不到,蛟蛟已经死了。”我低下头,心里隐隐泛起悲伤来。如果当初蛟蛟没有救我,就不会死了。 汪洋是个很有分寸的人,知道我现在估计想到了蛟蛟,所以,立马就沉默了。 我平复了一会心情问他,“那玲子呢?” 阿泰利用她,玲子的心里一定不好过。 汪洋却好半天没回应我,这让我有些纳闷,忙抬头看向他。 此时他正坐在单独的一张沙发上,手抵在鼻下,目光瞟向我,可等我看向他时,他又连忙别开了目光,显得有些心虚。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整个人为之一震,“为什么不回答我?玲子是不是出事了?” “她……”汪洋只说了一个字,随后又不说话了。 “你倒是回答我啊!”我急了,用没受伤的手扶着茶几起身,朝他走过去。 汪洋这下直接用手挡住眉目,一副避着我的样子,“你别问了。” “我怎么可以不问呢?她可是我的亲人!”见汪洋不肯告诉我玲子怎么样了,我更是担心起来。 这会朝楼上喊了几声玲子,却没有得到回应。彻底的慌了,一把拽住汪洋扶额的修长大手,让他被迫和我对视,“快告诉我,玲子在哪?!” 我真的好急哭了,想到玲子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我心里越发的愧疚和焦急。 我还没有好好报答她,她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她……她死在了樊雅的手里。”汪洋见实在躲不过去了,就无奈的朝我说道。 我闻言,一股怒火冲上头顶,紧接着眼前就发黑,腿一软,倒了下去。 “碧落!” 就在我倒下去的一瞬间,汪洋手臂一伸,将我稳稳抱在了怀里。随即我倒在了他的怀中,斜躺在他腿上,头枕着他的手臂。 好半天,我才缓过来,泪水便从眼眶里冒了出来,“又是樊雅!她抢走玲子的男人还不够,现在还来害死她!这些可恶的女人……” “碧落,你别多想了,人死不能复生。你现在可不是一个人,你有两个孩子要照顾,如果你悲伤过度倒下,孩子们怎么办?”汪洋劝我道。 我闻言,眨了一下眼睛,赶走眼中的泪水,视线变得清晰起来,看着上方汪洋蹙眉露出担心目光的双眸,好半天我才压下心里的悲伤之情,冷静下来,“樊雅和阿泰的蛊术在你之下,你为什么没有救出玲子?” 汪洋闻言,眼珠里面一转,不和我对视了。 见状,我心底发寒,“汪洋,你回答我啊!” 他现在不回答我,我也猜出来了。因为他汪洋就是汪洋,从来都是自私自利的一个人。所以,当阿泰和樊雅捉住玲子,拿玲子威胁他的时候,他并没有受威胁,而是任凭他们杀了玲子而无动于衷! “你心里已经猜到答案了吧,还问我干嘛呢?”汪洋这句话的语气和语调都是淡淡的,但手臂却更用力,将我抱的更紧了。 可我的心寒的不能再寒了,猛地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站稳身子后,我还推了他肩膀一下,“为什么不救她?!” “救不了。如果能救得了,我早救了!别忘了,之前她中蛊回到大樊村时,就是我救的。否则,她不会多活三年!”汪洋反驳我道。 语调依旧是淡漠的,仿佛玲子的死对他一点影响都没有。 或许他说的是真的,可是,我恨他这种淡漠的态度。 “借口!你蛊术在樊雅和阿泰之上,怎么可能救不了她!” “阿泰将匕首架在玲子的脖子上,威胁我从傀体里出来。我说出实情,说自己不是蛟蛟。结果樊雅一气之下,就命令阿泰割断了玲子的喉咙。如果是蛊术,我或许有可能救得了。可这样动刀的事情,我根本阻止不了。况且,这个世界上,除了你,任何人在我眼里都是尘埃。拿他们威胁我,我也根本不会理会。碧落,我是爱你,但不表示,我为了你,就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汪洋认真的朝我说道。 汪洋就是汪洋,我一直试图改变他,可即使他不主动害人了,但是,也绝不会变成舍己为人的人。 况且这件事,我该恨的不是他,而是樊雅和阿泰! 想到阿泰亲手杀了玲子,我心里的恨意就四窜而出。让我气的受不住,一屁股跌坐在沙发上,咬牙切齿的道:“我终于明白,想要除掉恶人,首先你得变得比恶人更恶!不然,永远都会被他们伤害!玲子的仇……” 我转过头,看着沙发上躺着的守白和守玉,又道,“还有守白守玉的仇、我父母的仇、我自己的仇、那些因蛊而死的无辜人的仇,我都要报!从今天这一刻起,我陈碧落,绝不会再迂善!” 我要让樊雅和阿泰、王淑梅等人,血债血偿! 我更要护好我的孩子,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他们! 手紧紧捏拳,即使受伤的手腕钻心的痛着,我也不肯松开拳头。 过了好久,汪洋才又开口,只是转移了话题,“你刚才告诉我,王淑梅是会蛊术的,看到她居然会下乌金水蛭蛊,恐怕是蛊魔级别的巫蛊师了,樊守娶她,会不会另有目的?” “不。王淑梅的蛊术比蛊魔更高,我是活蛊人,但她却不怕我的甲虫,甚至能吞掉我放过去的甲虫,通过这一点,我就敢肯定,她的蛊术在活蛊人之上,但是,她的身体不知道为什么,竟没有成为活蛊人的身体。至于樊守……”我说到这,停顿了一下,因为提到樊守,我心被刺痛了一下。随后我又道,“至于樊守,他也是今天才知道王淑梅会蛊术的。娶她的目的,应该不是因为她会蛊术的原因。” “王淑梅怎么会蛊术级别在活蛊人之上呢?她跟谁学的蛊术?郑民涛?” “是樊守的阿姆。她是樊守阿姆的徒弟。”我解释道。 汪洋听到这话,眸中闪过一丝诧异,可很快被了然的神色代替,“比起城府,这王淑梅比我厉害的多!居然骗了我们所有人这么久!” 这个王淑梅真的很可怕! 266,樊汪争落一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守白和守玉才先后醒了过来。一醒过来,嘴里都喊着对方的名字,可见这两兄弟感情有多深了。 我这时已经洗了澡,换了身轻便的居家服,守在他们俩个身边的。 汪洋则因为之前和樊雅他们斗蛊,损失了不少体力,再加上他还养着几只镇兽蛊,所以,喂养它们时,消耗了很多血液,导致身体虚脱,这会已经回房休息去了,一时半会出不来。 而我现在今非昔比,再也不是需要保护的人了,而是可以保护他人的厉害人物了。 在汪洋休息前,我就唤来护身甲虫隐藏在别墅院子里的草丛中,只要有养蛊的人闯进来,它们感应到来人身上的蛊虫味道,就会毫不犹豫的攻击来人。我这也算是把它们当成看家护院的看门蛊了。 “守白守玉!”我看到他们俩个缓缓睁开眼睛了,就拿手轻轻拍了拍他们的脸,唤醒他们。 他们一个个眼神变得清明起来,四处环顾了一下,异口同声的问我:“妈妈,我们在哪?爸爸呢?” 提到樊守,我心里刺痛了一下,突然想起他和王淑梅互相残杀的画面来。 “你们在我一个朋友的家里,至于你们的爸爸……从今往后,都不要再提了!”我朝他们很严肃的说道。 估计是这段时间,我一直都和他们温柔和蔼的模样,突然严肃起来,让他们两个都有些不适应的对望了一眼,互相交替了一下眼神。 随后是守白最先扶着沙发的扶手坐起身,朝我说他饿了。之后守玉也跟着说饿。 好在我之前想到他们醒来会饿,就事先煮好了粥。这会就盛了一些给他们吃。 等他们吃完饭,我又顾不得身体虚弱,带他们俩个洗了澡。 洗完澡,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他们因为之前被乌金水蛭吸了不少血,身体也很虚弱,于是,我让他们回到我的房间休息。随后,我把他们脱下来的脏衣服洗了晾好。才应他们的要求,挤在两个孩子中间,一手抱一个的睡下。 ———————— 睡的迷迷糊糊间,我感觉到楼下藏在院子里的那些护身甲虫传来异常声响,猛地将我惊醒。 难道有人闯进汪洋家的院子里了?如果是普通人,我的护身甲虫不会传来这么大的动静,所以,真要是有人闯进来的话,一定是巫蛊师。 想到这一点,我小心翼翼的从两兄弟的瘦小手臂里抽出自己的胳膊,然后起身,走到窗户那边,将窗帘拉出一条小缝,往楼下的院子里看过去。 只见一抹黑影正在往里走,却像是被这些护身甲虫围攻了,他见状,不得不脱下外套,点着,朝围过来的护身甲虫烧去。通过火光,来人的脸变得清楚起来,是一张我熟悉到骨子里的俊朗面庞。 看到这张面庞,我愤恨至极,恨不得将他大卸八块才好。 他也真是脸皮够厚,居然找上门来。就他对孩子们那样,他不觉的羞愧和内疚吗? 四年不见,樊守的蛊术厉害许多,这会见衣服烧完,就撒了一把不知道是什么粉,在夜色下,闪烁着荧光。那些甲虫遇到那些泛着荧光的粉末,一个个都不敢再靠近樊守了。 他就提起放在铁门口的手提包,往屋子这边走了过来。 他还往里进?带着行李包?他要不要脸啊? 不行,我绝不能让他进来! 想到这一点,我就拉开窗户,想要用意识控制那些甲虫攻击他的,可谁知,我刚把头伸出去,樊守就像是有感应一样,突然抬起头来。 夜色下,看不清他的脸,但那双眸正闪烁着莹莹的光看向我。 对视了几秒钟,我感觉心里很不是滋味,就别过头不去看他。目光移到铁门外的小道上,发现,那里不知什么时候,停了五六辆黑色的豪车! 不用猜,都是樊守带来的人了! “老婆!”就在我看着那些车辆猜樊守来的目的时候,楼下传来樊守不大不小的呼喊声。 我顿时想起以前他喊我的画面来,仿佛回到了过去。我还没死过,孩子们也没有出生过,樊守也没有娶过王淑梅,我们还是那么的恩爱…… 可是,当他喊我第二声“老婆”的时候,一下就将我从回忆中,拉回了现实。 他已经娶过王淑梅,并且对孩子们不管不问,害的孩子们被王淑梅虐待,受尽苦楚。 我恨他,不仅仅是恨他娶了王淑梅,而是恨他的颓废和不负责任。 我怕他再喊会吵醒孩子们,所以,用意识控制了几层的护身甲虫飞向我,然后让它们抬着我飞出窗户,落在了楼下。我下来后,整理了一下飞落下来时,弄乱的头发,朝樊守看过去。 只见夜色下,樊守盯着我不移开目光。 看的我很恼怒,“樊先生,你现在的老婆是王淑梅,不要乱喊,不然,小心我对你不客气!” “老婆,我知道你还在生我的气,可是,你要听我解释……”樊守说话间,伸手要来牵我手,我眼一眯,控制护身甲虫往他伸过来的手上飞去。 本以为他会受惊的闪躲过去,哪知,他的手一翻,将手心朝上,只见他手心处散发出淡淡的荧光来,吓得护身甲虫四处飞散逃开了。 我愣了一下,他手上沾的到底是什么粉末?为什么连我的护身甲虫都害怕呢? “我不需要你的解释,我只需要你消失在我眼前,不,是消失在我和孩子们的生活里!” “老婆,你不要这样。要不是因为孩子,我其实,早就随着你去了。你知道吗?我在将你埋下去之后,心就随你去了。”说话间,他一伸结实的长臂,将我紧紧圈在怀中,接着道,“这四年,我活的和行尸走肉没什么区别,每天都在熬着。我甚至于无法面对孩子们,因为一看到他们,我就会想起你,我怕想起你,因为会心痛如死……所以,才会让王淑梅钻了空子,本来,我娶她是想让她帮我照顾孩子的……我和她,只是名义上的夫妻,我四年来,我没有碰过她一下。” “那又怎么样?”我被他抱着,也不反抗,而是冷冷的朝他说道,“可你还不是娶了她,她还不是伤害了我的孩子们?!我临终前就怕你因为我的死,对孩子们不好。所以,一再嘱咐你好好对待他们……可结果,我看到你对他们不管不顾,他们被王淑梅虐待……他们还只是孩子啊……樊守,这辈子我都不会原谅你的!” 王淑梅固然可恨,可如果不是樊守娶了她,引狼入室,孩子们也不会遭受这些痛苦! 我已经不是以前那个无知少女,任凭他樊守几句甜言蜜语就能妥协的了。 “碧落,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不肯原谅我,都会恨我。可是,我绝不会离开你们了!”樊守坚定的道。 说话间,手臂更是紧了搂我的力度。 依旧是他健壮温暖的怀抱,依旧能听到他心口心脏剧烈跳动的声音,可现在,我感受不到一点暖意,相反,只有极强的寒意。 “樊守,不要给脸不要脸!”我不是个有耐心的人,这会被他这句话气到了,再也淡定不下去,伸手推着他的胸膛,想要挣脱出他的怀抱。 可他的力气真的很大,我根本推不开,反被他搂的更紧,“老婆,别闹了。我生不如死了四年,现在终于再次和你在一起了,你就不能别折腾,让咱们一家四口,好好的过日子吗?” “你放开我,你老婆是王淑梅,你和我已经没有任何关系……” “我和王淑梅彻底的决裂了,而且,她从来就没入过我的眼,老婆,带着孩子们跟我回家,要么我就跟着你们住在这!反正,这次老子就是死,也不会离开你们了。”樊守再次重复这句话道。 “你……”这个男人,真的是太令人抓狂了!皮也太厚了! 就在我和樊守僵持不下的时候,一抹寒光突然从别墅里飞到院子里,直直飞向樊守的面门。 樊守见状,头赶紧一偏,那抹寒光就从他耳边飞过,一下在他的背后铁门上传来,啪吱一声,顿时火光四溅,像是鞭炮炸开一样。 于此同时,大厅的门被打开,随后传来汪洋清澈的男音来,“宝贝儿,大晚上的你不陪老公睡觉,在院子里和谁吵吵闹闹的呢?” 267,樊汪争落二 宝贝儿?老公?…… 我愣了几秒钟,随后感觉樊守一把将我拉到身后,警惕的朝汪洋那边看过去,“你不是蛟蛟!” 看来,樊守到现在才知道汪洋不是蛟蛟。 “原来是樊守你来了呀,来的正好,我们今晚就把话说清楚。”汪洋说话间,将大厅的灯打开,并且用脚抵开门,手往门内伸去,做出邀请的姿势来。 樊守没动作,我却趁他不备,甩开他的手,走到汪洋身边,学着之前王淑梅挽着樊守胳膊时的样子,挽住汪洋的胳膊,“老公,和他还有什么好说的。” 说完,我故意挑衅的看向樊守。 只见他目光从汪洋的脸上移到我抱着汪洋胳膊的手上,脸色变得很难看,“陈碧落,你松开他胳膊!” 他现在知道难受了?之前王淑梅抱着他胳膊的时候,他知不知道我是什么感觉? “宝贝儿,樊守这种人是个倔强的人,如果我们不把事情说清楚,他一定会纠缠我们一辈子。你放心,我来说,你回楼上照顾好孩子们就行。”汪洋这时拍了拍我的手背,满脸宠爱的表情朝我说道。 汪洋这个人最在行的就是演戏了,这会我要是樊守,看到他这满脸柔情的模样,也信他和我有点什么了。 果然,樊守气的几步冲上前,就要对汪洋动手。可汪洋却在他举起手的一瞬间,抬眸看向他警告道:“四年不见,樊守你怎么还是一如既往的粗鲁呢?今晚我不想和你动手,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我不想吓到孩子们。他们折腾了一天,好不容易除掉蛊睡下了,希望你不要吵醒他们。” 汪洋这话一出,我的心里由升一股悲伤来,作为父亲,樊守从进来到现在,没有关心一下孩子们,反倒只想着怎么纠缠我。可汪洋呢,明明不是孩子们的父亲,却处处在为他们着想。 不知道的,还以为汪洋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 樊守被汪洋这么一说,手缩了回去,目光看向我,我却懒得看他了。 随后我听到他进屋的脚步声,然后才斜了一眼他,发现他走到沙发边坐下,不说话了。 汪洋拍了拍我的手,在我抬头望向他时,他低下头,唇凑到我耳边轻声道:“想要他彻底的不纠缠你和孩子们吗?” 我想了想,点点头。 想到孩子们之前受的那些苦,我就不打算原谅他。 汪洋见状,朝我又道:“那好,你回楼上去,什么都不要管了,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如果是以前的汪洋,我或许不信他会帮我。可是,经过这四年来他对我不离不弃、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信他。 我便松开了他的胳膊,正要往楼上走去。结果,汪洋却一把拉住我。 我纳闷了还以为他有什么话要对我说,谁知,他却突然将唇凑到我唇边,吧唧一口亲了下去! 冰冷的柔软触感,让我整个人为之一震,他居然当着樊守的面吻我! 我下意识的要去看樊守,可汪洋这会开口了,“宝贝儿,放心吧,我不会有事的。” “汪洋!” 汪洋这话一出,沙发那边就传来樊守压抑的怒吼声。 汪洋却不以为意,就像没听见一样,朝我笑的温柔至极,“上去吧。” 我就呡了呡刚才被他亲过的唇,有些不自在的上了楼。 本以为樊守会喊住我或拉住我,可是,我却只听到他粗喘气的声音,应该是气极了。 这点气就受不了了?那么四年来他不曾看我一次、还和王淑梅结婚的事情我岂不是要气死? 知道他生气,我一点都没有愧疚感,相反还很畅快,那种出了气的畅快。 我上了楼之后,并没有回房间。而是站在楼梯口那里偷听,想看看汪洋和樊守究竟说些什么话。说实话,我现在很矛盾,期盼汪洋能够真的把樊守气走,再也不找我和孩子们,可又不希望樊守真的这么容易就被气走。 大概过了几分钟后,楼下开始传来两人交谈的声音了。 首先开口的是相对于汪洋来说沉不住气的樊守,“汪洋,真没想到你居然为了活着,装成蛟蛟!” “错,我不是为了活着装成蛟蛟,而是因为要碧落活着才装出蛟蛟。”汪洋冷音纠正他。 “这种话,你骗骗碧落还成,别想骗我!”樊守怒道。 汪洋却很淡定的说道:“樊守,你可以不信我。因为,我也不需要你相信。可你好好想想,如果我不是为了碧落,四年前碧落就死了,我们现在就不会坐在这里抢她了。” 汪洋这句话让樊守瞬间沉默了。也让我很感动。确实,如果没有汪洋,我四年前就死了。 “樊守,我汪洋是坏,但我却是个讲理的人。今晚,我们就好好把话说清楚,免得今后我们互相争斗,到时候,受伤的不仅仅是我们自己,还有碧落和孩子们。” 安静了一会后,汪洋又开口了,话说的很冷静。 他一向也是比樊守更加沉稳冷静的。 樊守没回应他,他就接着道:“四年前,我没资格和你争,因为我知道,碧落恨我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爱你是因为你是救人的大英雄。可四年后的今天,我有底气和你争。那是因为,我为了她,改变了自己。从杀人不眨眼的魔头,变成了一心向善的人。” “在爱碧落的这件事情上,我敢肯定自己比你做的更好。这四年来,你对碧落不闻不问,可我却以一条虫子的身份在她身边悉心照顾,你永远也体会不到,我每天期盼她醒来到希望落空时的那种失落感……你更不知道,我为了让她成为活蛊人,做出了多少牺牲!她理应是我的……” 汪洋越说,我越觉得欠他的。心里很堵的慌。 樊守听完他的话,反驳道:“如果我知道碧落还有救,我只会比你更加用心!汪洋,别和我争他们母子,因为你争不起!” “可我已经拥有了碧落。”汪洋放狠招。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他这么说,樊守肯定会误会的。 “什么叫做你拥有了她……?”樊守话音带颤,字句都变得僵硬,“你给我说清楚!” “你以为我是你那么粗鲁的性子吗?这种话,我不会说的露骨。我只想告诉你,碧落的身体和心都已经是我的了。至于孩子们,我也很有信心让他们从我这感受到父爱。”面对樊守的激动情绪,汪洋依旧淡漠处之。 这一点,我都不得不佩服他。 可樊守却再也忍不住怒气,一手拍在什么东西上,随即我听到玻璃碎裂的声音,“不……我不信!” 声音很大,我担心他把孩子们吵醒,就不再偷听,而是跑到了房间去看孩子们,打开门,看到孩子们依旧香甜的睡在柔软的床上,守白甚至还在发出轻微的鼾声,我才放下心来。 ,o 关上门,继续走到楼梯口那边,却听到樊守气愤却刻意压低的声音,“汪洋,如果我信你的话,放弃碧落母子,那么我就真的是蠢的无药可治了。我今晚就告诉你,无论你是真和碧落在一起了,还是假和碧落在一起,我都不会放弃他们母子!” 本以为听到樊守继续纠缠我们母子的话,我会很生气很愤怒,可这会,我却有些……有些喜悦。这让我很诧异。 “樊守,话不要说的太早!”汪洋冷音道,“如果碧落和我以前一样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女了,你还会这样说吗?” “不可能,碧落永远不会变成你这样的魔头!”樊守否定他的话。 “这么着急的否定我,是不是说明你慌张了?其实你明明知道,你的徒弟被她的护身甲虫吃掉的对不对?可你却装作不知道,甚至于现在提都不敢提,这说明,你心虚吧!” “不是这样的!” “好,既然不是这样的,那么我问你,如果陈碧落变成了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你还会这样痴缠她吗?”汪洋厉声问道。 268,樊汪争落三 汪洋问出这句话时,我侧耳朝楼下听着。此时我莫名紧张,不知道樊守会怎么回答他。 可是,我等了还半天,楼下除了传来几声虫鸣和风声以外,没有任何声音。 樊守为什么不回答汪洋? 是无法接受变坏的我吧!也是,他可是想要做英雄的人。又怎么可能接受一个魔女?不大义灭亲就是对我格外开恩了。 “不敢回答了?看样子你只是爱好的碧落,坏的你是无法接受的吧?”等了许久得不到他的答案,汪洋就又开口冷音嘲讽他了。 “碧落不会变坏的……”樊守好半天才吐出这一句话来。 “不是她要变坏,而是她身上的蛊性操纵的。当初她分娩的时候,两个孩子身上的蛊性全部移到她的身上,虽然这几年我一直在给她压制,但并不能彻底的除掉她身上的蛊性,只是治标没治本。迟早有一天她会蛊性爆发,到时候,会做一些违背她自己意愿的事情来。到那个时候,你又要怎么抉择?”汪洋说到这,顿了顿,我听到他从沙发上起身的声音,随后是他的脚步声传来。估计他走到了樊守身边,之后他又接着说了,只是语气很严肃,“樊守,你继续做你的英雄吧,碧落我来照顾。” 我听到这,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可即使这样,还是不能缓解我心里的烦闷感来。 原来我身上的蛊性是被汪洋压制了,难怪我说我怎么醒来之后,并没有被蛊性操控的失去理智呢! 樊守是个侠义心肠的男人,如果我真的变成魔头了,他一定会杀了我的。这一点,我万分肯定。如果是以前的我,我或许会不等樊守动手,我自己就将自己这个祸害除掉了。可是现在的我,有孩子,我不能死!死了,我的孩子只会受苦!我不要让那样的事情再次发生,绝不要! 汪洋果然是个极其睿智的人,拿捏人的心理拿捏的很好。现在他不和樊守硬抢我,而是用这种“好友”般的劝说方式,打退樊守。这一招不可谓不高名。 樊守下一刻绝对会提着行李包离开了。 虽然,知道会发生这样的结果,可我心里还是有点悲伤。毕竟,我和樊守曾经相爱,还生了守白和守玉。 “老婆孩子都没了,我做什么英雄!再说,老子从来就没想过要做什么英雄!汪洋你趁早离我老婆远点,不然的话,别怪我狠毒。”樊守突然开口说道。 什么?他……他不走? 我有点懵。 “樊守你别执迷不悟,碧落现在是我的女人。你的老婆是王淑梅,你该去找她。”汪洋的声音带着不耐烦了。他显然也没想到樊守不听他的“劝”。 “我和她本来也没领结婚证,而且,我当初办婚礼娶她,不过是想让个信得过的人照顾孩子们,给他们一个圆满的家庭。现在知道了她的真面目,早就将她赶出我们郑家了。实话告诉你,我现在来找碧落和孩子们,就是怕王淑梅对他们使坏。”樊守说完,我就听到他起身上楼的脚步声。 我生怕被他知道我在楼上偷听,随意,赶紧往房间走去。 结果我是多虑了,樊守还没走几个台阶,汪洋好像就追上他,“这是我的家,这里不欢迎你!不要再来骚扰我们!” “我要是偏不呢?”樊守冷音道。 “那今晚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汪洋阴冷的话一说完,我就听到楼下传来好多“嗖溜”“斯斯”的声音,像是楼下突然出现了很多蛇。 不用猜我就知道汪洋一定在对樊守用蛇蛊,想要赶他离开。 “等的就是你这句话!” 可樊守也不是轻易妥协的主,一时之间,两个人就在楼下斗起蛊来。 虽然楼下时不时传来悉悉索索蛊物的叫唤声,但声音都不大,估计两个人虽然在斗蛊,但都顾虑到孩子,不想吵醒他们。 说实话,他们两个人,谁受伤了,我心里都不会好过的。 所以,在他们斗了能有半个小时后,我实在忍不住,下了楼。 一下楼就看到地上全是暗红色、浓绿色的浓汤,浓汤里有时候还漂浮着几条蛊虫的尸体,而反观他们两个人。一个站在楼梯旁边,一个站在沙发那里,互相仇视着对方,与此同时,两个人都在深呼吸。估计在刚才的斗蛊中,两个人都没少浪费体力。 “你们不是说好不斗蛊的吗?”我下楼后,见他们目光都从对方的脸上移开,落在我身上,我烦躁的开口了。 被我这么一说,汪洋收回对战弓手的攻击姿势,朝我温柔的笑道:“宝贝儿,你怎么好好的下来了,我不是说,这件事情交给我处理吗?” 你要是能处理,我还需要下楼吗?!显然你现在和樊守的蛊术根本不相上下。而且,不斗蛊的话,真实打实的动拳头的话,倒下的绝对是汪洋。 “我们是夫妻,有什么事情,就该一起面对。我要是真上楼窝着的话,那可真不是个好妻子了。”我这句话绝对是故意气樊守的。 果然樊守的脸色瞬间阴沉到了极点,眸里也闪现着受伤的神色,张开轮廓分明的唇瓣想对我说点什么,但最后还是一个字也没说出来。 本以为我这么说他会大怒,然后我也好借题发挥,好好骂他一顿的。可现在,他这不说话,让我有些始料不及。 另一边的汪洋则听到我这话之后,脸上浮现出笑容来,内心里的激动溢于言表,“宝贝儿别这么说,你在我眼里,怎么样都是完美的妻子。这辈子得到你,是我的福气。” 他特意加重得到两个字的语气,意在提醒樊守,我和他“有关系”。 这下樊守真的忍不住了,“住口,你再敢称呼她“宝贝儿”三个字,老子撕碎你的嘴!” 说话间,厚重的浓眉一拧,随后眼一眯,眸里闪现出一抹寒光来。 我立马意识到他恐怕要用意识操控蛊物! 果然,他话音一落下,两只褐色的毒蜂,从他的头发间飞出来,不用猜也是像汪洋那边飞去。 我洞察到他这个举动后,等两只褐色的毒蜂一飞出来,我就用意念操控了一群护身甲虫,围着这两只毒蜂飞绕,最后是贴上去,将毒蜂四分五裂的拽扯吃掉了。 片刻后,甲虫飞走,那两只毒蜂已经无影无踪了。 樊守见状,僵着身子看着刚才甲虫飞绕的地方好一会,才带着受伤的表情,转过头,看着站在楼梯半中腰上的我,“老婆,你居然帮汪洋……” “别叫我老婆,我会感觉恶心!”我要对樊守放狠招了,这会一步步下了楼梯,直到和他面对面时,我才停下了步伐,“樊守,我现在只对你说一遍,说完,如果你还敢纠缠我的话,我会和我老公一起对付你,直到将你赶出这里为止!” 说到这我顿了一下,樊守眸光闪烁起来,手也紧紧捏拳,发出骨骼被捏紧时传来的咯咯声。 我知道他在气愤或许还在心痛,可这些都是他自找的,我一点都不愧疚。 扬起下巴,我朝他从未如此高傲的说道:“四年前,我爱你,你就算是丑陋不堪,一无是处的粗野莽夫,我也认为你是最完美的男人。可四年后的现在,我不爱你了,你就是身家过亿,相貌堂堂的高富帅,在我的眼里,都是渣渣。” 一个对自己孩子不负责任的渣渣! 樊守是个自尊心很强的男人,虽然心里是爱我的,但听到我这么羞辱他的一句话,也让他瞬间变脸,愤怒加悲痛的瞪着我,深呼吸了好半天,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陈碧落!你变了!” “是吗?变了好,变了不会让自己的孩子们再受欺负,也会让自己变得强大。何乐而不为?”我淡漠的对视着他。 樊守这样和我对视了好久,手紧紧捏拳,然后突然举起来,我以为下一刻他会气不过朝我脸上挥过来,然而…… “咚”一声,他一拳打在我身后的楼梯木质扶手上,把扶手上的圆球打的掉了地。 “哈哈哈……我以为再次见到你,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 269,樊汪争落四 “哈哈哈……我以为再次见到你,我们一家终于团聚了……没想到居然会是这样的结果……”樊守低下头,长睫垂下,泪水顺着睫毛滚落出来,在刚毅俊朗的脸庞上,留下了两条泪痕。 随后,他没有再看我一眼,而是走到茶几处,拎起行李包,步伐沉重的离开了这里。 地上因为有各种蛊物留下的浓汁,所以,他的脚踩在上面,传来啪次啪次的响声。这样的声音,每响起一下,都让我感觉像是踩在我的心尖上,传来闷闷的痛。 直到一声“砰”传来,我的心痛才减缓,因为看不到他的身影了。 “碧落,他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汪洋走到我跟前,挡住了我看向门那边的视线。 这让我回过神来,低下头,深呼吸了一下,“走了好,省的他打扰我们母子的生活。” “只有你们母子吗?”汪洋伸出一只手抬起我的下巴,让我被迫看向他。只见他斜长的眸内浮现出浓的化不开的柔情来,“我呢?” “你?”我眨了眨眼,心里有些慌了。 “忘了你之前说的话了吗?我可是清清楚楚的记得某个女人说,我是她的亲人,等孩子接回来,和我一起隐居的。”汪洋身子往我跟前贴过来,现在我们两个人近在咫尺,我甚至能感觉到上方他呼吸时扑上来的气息。 “我没忘……” 他离我这样近,让我感觉到有些压迫,呼吸也困难起来,身子不由自主的往后退着。 “没忘就好,那么……”说话间,他唇瓣贴在我额头,声音极其蛊惑,“那么,我们什么时候在一起?刚才,你可是老公老公叫的我心里痒痒的难受。” 他这话一出,我感觉脸颊一红,想要转身逃开,哪知,他似乎洞察到我的想法,手臂一下搂住我的腰肢,猛地将我拉到他怀里紧紧抱住。当和他身体相贴的这一刻,他身上冰冷的温度、熟悉的茉莉花香味,让我很是排斥。 因为我习惯了樊守身上的温度和味道,这种温度和味道我接受不了。 “汪洋,你别这样。我是同意和你一起生活,但我只是想把你当成亲人,当成哥哥……至于男女的事情,我已经彻底的失去信心了。所以……” 我话说到这,感觉腰那里传来闷痛感,是汪洋他突然用力的捏住了我的腰。让本来不敢看他的我,诧异的看向他。 可还不等我看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就低头猛地吻住我的唇瓣,舌头更是趁着我不备,撬开我的贝齿,与我的纠缠。 我脑袋瞬间嗡一声炸开了似得,大脑空白一片。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他已经一把撕碎了我身上的吊带睡裙。我感到胸前一凉,他的两只手已经拂了上来。 我顿时感觉好羞辱,抬起手,猛地一巴掌摔在了他正往下亲的脸上,“汪洋,你别这样……嘶……” 结果我的手刚摔在他脸上后,手心就传来麻痛感,痛的我受不住缩了缩手。 缩回手之后,我发现手心拱进来几条白色的细虫子,但它们只钻进一半身子之后,就立马化作了一滩白汤死了。 这些蛊虫估计是汪洋的护身蛊,在他遇到攻击时,本能的来保护他,反击攻击者的。 “我认识你有六年了……前两年,看着你和樊守在一起,我很妒忌。后来,你沉睡的四年里,我每天都在你身边,我感觉到自己好幸福,因为,至少你每天都在我身边了。” “我想你醒,又怕你醒。结果你还是醒了,而且和我料想的一样,你一见樊守,又要沉沦……”汪洋被我打了脸,也不拿手捂住,但松开了我,语调极其悲伤,“可你知不知道,他不是你的良人!即使他伤害了你和你的孩子,那也是他伤害的,凭什么要我承担他造成的后果?” 我这时手挡住暴露在外的皮肤,深呼吸着,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毕竟汪洋说的没错,樊守犯的错,我不该惩罚他。可是…… “可是我并不爱你,我不想因为报答你,就和你在一起,因为这样对你不公平,对我自己也是一种侮辱。” 汪洋听到我这话,伸手捏住我的肩膀,再也不淡定了,拼命的摇着我的身体:“你为什么不爱我……为什么……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对不起!”我最后单手推开他,就转身朝楼上跑去了。 等回到房间,我换了身衣服,看着熟睡中的孩子们那安详的模样,本烦躁的心情,很快就平复下来。 不管是樊守也好,还是汪洋也罢,我都已经不在乎了,我现在在意的只是孩子们。或许,这就是母性。 我随后还是悄悄的躺在了他们身边,伸手轻拍着他们的胸口,感觉好安心。 慢慢的我什么也不想想,就这样睡着了。 ——————- 第二天我是被两个孩子说话的声音吵醒的,但听到他们两个的说话内容,我并没有着急睁眼,想偷听一下两个小家伙想干嘛。 “哥哥,你说我们以后就住在这里了吗?”守玉道。 “不一定,你昨晚没听妈妈说吗,这里是她的一个朋友家。我们应该只是暂住。”守白道。 “哦。那……那我们的家在哪?”守玉声音落寞的说道。 听到这,我心里一痛,对啊,我们的家在哪? 这里是汪洋的家,如果我不接受汪洋的话,最好还是不要住在这里的好。可我又答应过汪洋,不会让他离开,或我离开他。 就在我纠结的时候,房门被轻轻的叩响了。 我这会才睁开眼,朝门口那边看过去,“汪洋吗?” “妈妈你醒啦!”守白守玉听到我的声音,一个个朝我怀里扑了过来,显得很开心。 虽然他们比一般的孩子懂事,但他们也毕竟还是孩子,活泼的天性无法改变。 我笑着伸手摸了摸他们两个人的头,笑着和他们说早安。 这时门外传来汪洋的声音,“醒了都下楼吃饭吧。” 说话间,把门也拧开了。 看到我们母子三个嬉闹,他的唇角也缓缓勾勒出一抹微笑来。 “这个叔叔是……?”守白和守玉见到汪洋,稚嫩的小脸上都露出警惕的神色。 我这才想起他们昨晚昏迷时,没见到汪洋,后来醒来,汪洋又回房休息了。所以,我赶紧的介绍了一下,让他们喊他汪叔叔。 他们却一听他是汪洋这个名字,几乎同时拉起我的胳膊,吵嚷着要离开。 这一点让我始料不及,也让汪洋不悦了。 但汪洋很快就走过来问他们为什么要离开这里。守白守玉毕竟是孩子,也没什么心机,就直接说出原因了。 原来他们两个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听到过汪洋说话,而且也经常听我和樊守说汪洋的事情,所以,对他的映像不好。 汪洋闻言笑了笑,说他们想多了。他其实是个好人什么的。我也帮他说话,这才让守白守玉打消了一点戒心,跟着他下楼吃饭去了。 一下楼我才发现,家里的地都收拾干净了,而厨房里是美美在做饭。 她一看到我们下楼了,笑着朝我打招呼。等我们走到饭桌边坐好之后,她伸手想要摸守白守玉的脑袋时,被他们躲开了,让她有些尴尬。我就忙打圆场,说孩子认生。 好在美美是个很直的性子,也不在意这些细节,已经给我们摆饭。 我见她对我们忙着忙那的,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在吃完饭之后,我主动要求去帮忙洗碗。可一捋袖子,我才想起自己的手腕受伤的事情来,刚想看看伤口恢复如何了,哪知,我一看,发现手腕处的伤口不见了!不……是全部愈合了,连疤痕都没有! 这还是我第一次发现,我成为活蛊人还有这等能力。 “碧落,你知不知道你们隔壁那栋别墅搬过来的住客是谁啊?”就在我看着手腕惊奇不已的时候,美美端过来脏碗,朝我好奇的问道。 270,樊汪争落五 我才从樊守家的地下室出来,哪里知道隔壁新搬过来的邻居是谁呢,所以,我朝美美摇摇头,“不知道。” “你不知道啊?”美美一脸失落的表情。 看到她这个样子,我有些疑惑了,“怎么了?隔壁的邻居有什么不对劲?” 没想到我这么一问,美美涂满睫毛膏的眼眸一抬,里面闪现出一抹亮光,“当然不对劲了,想我美美也是见过不少大场面的人,可是,还真的没见过这么大场面啊!你隔壁邻居家十几辆豪车停在门口就算了,门外还站着好多黑衣保镖这也就算了,关键是,外面保安亭那附近都有人站岗啊……滋滋,我进来的时候,都被好一个盘查,问我找谁的。一看就是大人物住在这!” 我闻言心里莫名的一紧,豪车?保镖? 昨晚樊守来的时候,门口也停了不少豪车。 但不会第二天他就搬到我们这的隔壁住了吧?他如今的财力人力都到达这样的高度了? “不过也真是挺奇怪的,这里很偏,之前还出现过很多虫子伤人事件,如果真是大人物,不应该选择住在这呀。”美美捏了捏下巴,疑惑道。 美美说的对,如果真的是大人物,不可能住在这几乎荒废了的别墅区里! 所以,百分之八十的可能是樊守连夜住到这里来了。 如果真是他的话,说明他还不想离开我们。 “美美,如果没有什么事情的话,你还是先回去吧。”汪洋这时突然出声,打断了美美的话。 美美听后脸上顿时浮上失落和不舍的表情,走过去央求汪洋别赶她走,说什么她今天请了假的,在家也无聊什么的。 汪洋没说话,只是冷冷的和她对视了几秒钟。她这才低下头,眼圈发红的拉起放在茶几上的包,离开了。 看着美美离开的背影,我替她难受。她对汪洋真的是很痴情,可是,汪洋却一直在利用她。 等她走了之后,我就来到沙发边,让守白和守玉去院子里玩,我则劝汪洋,“美美是个好女孩,如果你不喜欢她的话,不要再给她打电话来帮我们收拾卫生什么的,她爱你,并不表示欠你的。况且,家务活之类的,除了做饭我不行,其他的都是可以的。” 汪洋闻言,放下手里的平板电脑,认真的看了我好一会,随即脸上绽出温和的儒雅笑容来,“你说的没错,爱一个人,并不是欠那个人的。至于美美,真不是我让她来的,今天是她自己找上门,非要替我收拾家的。不过,你不高兴,我回头就打电话给她,让她别过来烦着我们了。” “好。”见他同意,我也就起身,打算去院子里看着孩子们。 可是,刚起身,他就伸出修长白皙的大手,一把捉住我的手腕,“碧落,孩子们也需要个正常的家庭,我觉得,我们是时候离开这里,找个地方隐姓埋名,过普通人的生活了。” 过普通人的生活? 这句话真的对我诱惑力很大,“我们可以吗?” “当然可以。我之前听到过这样一句话,叫做:宁可和爱自己的人结婚,也不要和自己爱的人结婚。我觉得,这句话很有道理,你不妨试试。”汪洋朝我劝道。 他这算是变相和我求婚吗? 我此刻是站着的,而他是坐着的,我低头,他抬头,四目相对,我的心里隐隐发痛,“可我不是爱你的人,你和我结婚的话,注定不会幸福的。” “不,只要是我给你幸福,我就会感觉到幸福。昨晚我考虑了一夜,决定,无论你爱不爱我,把不把身体交给我,我都必须要娶你。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够正大光明的照顾你和孩子们。”汪洋认真的道。 我心里一紧,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了,“和你结婚……” 我从来就没有想过啊! 我有些慌张,赶忙挣脱他的手,可他却将我的手捏的更紧了,“你不愿意?难道你还想回到樊守的身边?” “不是这样的!”我反驳他。 “既然你不想回到他身边了,和我结婚又有什么关系?”他鲜少的激动了。 面对我,他经常冷静不了。 “我没有身份证、户口,没法和你登记……”我找着借口。 “只要你肯答应嫁给我,这些都不是问题。”汪洋一句话就堵住了我的嘴。 我还想找借口,可外面突然传来按门铃的声音,不一会,守白和守玉满头是汗的跑进来,朝我们说道:“妈妈,外面有人端来早餐给我们,还说是爸爸给我们准备的……” 说话的是守白,他话说了一半,看到汪洋握着我的手,他不高兴的拧起眉头,不说了。 什么,樊守给孩子们准备了早餐? 难道住在隔壁的真的是他吗? 这时汪洋也松开了我的手,我就赶紧走了出去,看是怎么一回事。汪洋随后也跟着出来了。 一出来,就见院子的铁门以及铁门外的栅栏边,站了一排身穿白色厨师服饰的男人,领头的则是身穿黑t恤和马裤的樊石头夫妻,对,就是樊石头和樊茄两口子。他们见我出来,樊茄忙热情的朝我招手,“蛊婆!蛊婆!” 她看到我,显得很激动,而她手伸进铁门的缝隙里,朝我挥手的时候,我见到她脸上有泪痕在阳光下闪烁光泽,嘴角却挂着笑。 估计看到我活着,她很是高兴。 樊石头也在打量我,脸上也挂着笑。 我是个是非分明的人,知道樊守虽然没有对孩子们尽责任,但是,和樊茄无关。所以,我赶忙笑着走了过去,并且还打开了门。 一打开门,樊茄就不管不顾的抱住我,痛哭起来,“蛊婆……呜呜,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真的太好了!真的太好了!” “就是啊,我也没想到还能见到师娘你,老天爷果然是照顾好人的。”樊石头也附和着樊茄说道。 我被樊茄这么抱着,感觉很温暖,仿佛回到了大樊村一样。 “好了好了,别哭,会吓到孩子们的。”我拍了拍樊茄的后背,安慰道。 明明她比我年长,而且还是山里人,比我坚强的多,现在我却哄着她。可见,我真的比以前强大多了。以前,我只是个躲在樊守怀里哭泣的娇弱女生,现在却是孩子的妈妈了。 樊茄闻言,这才松开我,擦了擦眼泪,看了看躲在我身后的守白和守玉,笑道:“这就是两个小蛊公吧?长得可真俊!一个像蛊公,一个像你。” 说话间,还蹲下身要去抱他们,守白和守玉躲开了。 “孩子们认生,你别在意。对了,你是怎么来到这找我的?”我其实是知道樊守让他们来的,但还是问了问。 樊茄起身,扫了我身后的汪洋一眼,有些害怕他,就拉着我走到一边,轻声道:“是蛊公让我们来看你的。他现在就住在你隔壁。” 果然! 樊茄拉我说话的时候,樊石头就张罗着那些端着早餐的厨师们进院子,要给守白守玉摆饭。结果,厨师们刚跨进院门,只听门口处传来嗖溜几声,几条颜色不一的大蛇就从草丛里突然窜了出来,对着那些厨师吐信子,吓得他们扔了盘子就惊叫着离开了。 “靠,你们别走啊……”樊石头见状,追喊着,可他越是喊,那些厨子就像是蛇追过来一样,跑得更快了。 这时,汪洋眉毛一拧,头偏了偏,就意识控制那几条蛇缩回草丛里去了。 “回头告诉樊守,不要在来自讨没趣。我汪洋虽然比不得他富有,但是,养活老婆孩子还绰绰有余。”汪洋唤回蛇蛊之后,走到我身边,手揽在我的腰上,将我往后拉了一下,和樊茄保持一定的距离。 樊茄见状,目光落在他搂我腰上的手上,咽了咽惊愕的口水,随即抬头望着我,“蛊婆,你什么时候和这个魔头好了?你难道忘了蛊公以前多么宠你了吗?” 271,樊汪争落六为亲们的钻石加更 显然樊茄还不知道我的孩子被王淑梅虐待的事情来,所以,才会这么说。 “蛊婆……” 樊茄见我不说话,又想劝我。这下我不用汪洋开口,我就劝她离开了,“好了,你什么都不要多劝了。我和汪洋确确实实在一起。你回头就像刚才汪洋说的那样,转告樊守,别再白费心机了。” 说完我别过头就不看樊茄了。 樊茄沉默了一会,随即重重的叹了口气,嘀咕了一句“造孽哦”,就离开了。 他们一离开,汪洋就将铁门关好,朝我扫了一眼,“看来我们要尽快离开这里。” 我也是这么觉得,“好,那我去收拾行李。” “妈妈,我们不想离开这……”然而就在我转身准备进屋子的时候,守白和守玉异口同声的朝我说道。 我愣了一下,转过身看向他们,“怎么了?” 守玉张开嘴,想要和我说原因,可守白却拍了他胳膊一下。然后两个孩子就警惕的扫了眼汪洋,闭口不言了。 汪洋何等睿智,孩子这个举动让他明白过来,然后走到他们的身边,单膝一屈,蹲在地上,朝他们露出温和的笑容来,“守白守玉,我以前或许不是个好人,但是,今后我为了你们,我想做个好人。好好照顾你们,和你们的妈妈。希望你们给我这个机会。” 汪洋的话说的很真诚,两个孩子闻言,互相对视,交替了一下眼神,最后又像是达成了一致似得,朝他摇摇头,“后妈对我们都不好,我们怎么会相信后爸会对我们好呢?” 这是孩子能说出来的话吗?简直比大人说话都有内涵啊! 我惊愕与两个孩子的聪明乖巧,而汪洋则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孩子们说的虽然直了点,但这话也深深的让我反思了一下。确实,王淑梅之前在樊守面前表现的那么温柔善良,可背地里却虐待我的孩子们。樊守犯了这样一次错误,我难道要再犯一次? 汪洋即使说他将来要做个好人,对我们母子好,可是,他眼睁睁的看着玲子死而不去救,这样的人,真的会变好? 我信他会对我好,但我不信他会对我的孩子们好。 “如果没有我,你们根本就不会出世!我为了让你们的妈妈能生你们,做了很多的事情。如果我讨厌你们的话,早就让你们流产了。”汪洋收了笑容,板着脸朝他们严肃道。 闻言,守白守玉他们低下头,长睫因为眼珠在转动的原因,跟着微转了几下,看来,他们是在犹豫。 “我给你们一上午的时间考虑。”汪洋起身,向他们丢下这句话,就看了我一眼,随后转身进了屋子。 不多会,他换了一身笔挺的西服,提着公文包又走了出来,我见状,疑惑的朝他看过去。 不等我问他去哪,他朝我主动回答了,“我去处理一些事情,下午就回来。你们在家,一定不要出门。” “好。”我点了点头。 他本来都走出去一步了,可想想还是折回来,伸手温柔的将我挡脸的长发掖到耳后,随即低下头,朝我脸上亲了一口。 我生怕他教坏小孩,刚要说他,他已经离开了。 ———————— 中午的时候,汪洋没有回来,两个孩子又喊饿,我就去了厨房做饭给他们吃。 好不容易将饭菜做好,端着从厨房出来,结果发现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放满了一桌子的菜,而孩子们正坐在那等我过来吃饭。 “这……这是怎么回事?”我目光在屋里搜寻了一圈,没有找到其他人的身影,就疑惑的问道。 虽然没看到人影,但我猜测这些饭菜肯定是樊守派人送过来的。 “是爸爸送来的!”守玉不如守白那么沉得住气,这会我一问,他立马就开心的回答我。 果然是他,也只有他想进来就进来,想出去就出去了。因为他想操控几条蛊虫打开门锁并不难。 只是他进来我怎么一点也没听到声音呢?还好是他,不然的话,我这样大意,孩子们准出事了。 “妈妈,你快坐下和我们一起吃饭吧,我们都好饿死了。”守白这孩子,难得表现出迫不及待的样子来。 估计樊守过来给他们送饭菜,让他们受宠若惊。毕竟之前樊守都不看他们的,更别说给他们好脸色看了。 所以说,小孩是最不记仇的人。 要不是我做饭真的很难吃,这会我绝对很骨气的把饭菜扔出去的。 随后我坐下来和守白守玉一起吃饭,吃了两口,我才发现,这些家常小菜的口味很熟悉,不是厨子做的,而是樊守亲手做的! 吃着这些饭菜,我脑海里不断的回忆出和樊守在一起时的点点滴滴,有开心的,也有不开心的。 这顿饭吃的我难受极了,可反观孩子们,却吃的津津有味。 “妈妈,你能不能不要和汪叔叔在一起啊?”吃完饭,守白小心翼翼的朝我问道。 我本来正在收拾碗筷的,听他这么一问,我放下了手里的活计,朝他们看过去,“你们知不知道,如果没有你们的汪叔叔,现在妈妈已经死了,你们还在王淑梅的手里受折磨!孩子们,我选择和你汪叔叔在一起,是因为我们欠他的。” 守白和守玉听了我的话,就都低下头不说话了。 我则收拾桌子洗碗去了。 稍晚出来,两个孩子居然不在大厅了,我吓的不行,到处找孩子,结果,楼上楼下,都没找到孩子的踪迹。我彻底的慌了,跑到了院子里去看了,发现院子里的大理石过道上,散落着不少的蛊物尸体和浓汤,而院门还打开着,这说明……这说明有人趁我不备,闯了进来,杀死了汪洋和我藏在院子里的蛊物,并且带走了孩子们! 这个人的蛊术显然在我和汪洋之上!是樊守?还是王淑梅?又或者是樊雅夫妻? 想来想去也就这些人了,所以,我第一时间,跑出院子,朝前后两边的别墅楼看去,结果,在前面的别墅楼门口,看到横七竖八躺着几具保镖的尸体! 我顿时觉得不妙,赶忙跑过去,只见樊守刚搬进来的这栋别墅的门也打开着,里面同样的躺着好几具保镖尸体。我慌了…… “守白守玉!你们在哪?” “樊守!你给我出来!” “樊守!” 我一口气跑进了樊守的别墅里,结果在桌上,看到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想要救孩子,拿蛊术秘籍来换!” 拿蛊术秘籍来换? 看来这个人是想要从我和樊守这得到蛊术秘籍,所以,才会把孩子掳走的。显然不可能是王淑梅,因为她知道蛊术秘籍的内容,所以,只可能是樊雅夫妻和马七七他们了。 这些混蛋,真的是想逼我! 紧紧将纸条捏成团,我顾不得耽搁下去,就从樊守的别墅走了出去。 结果好巧不巧的,我刚一走出来,一辆黑色的豪车停在我面前,随后车后座的门被打开,穿着一身湖蓝色休闲西服的樊守走下来,目光在地上的尸体上扫了一圈,最后看向我。 那目光带着疑惑和惊愕,“这……这是怎么回事?” 问我的时候,目光死死的盯着我眼睛看。 不是和我目光对视,估计是想看看我眼里有没有红血丝,有红血丝就说明我是蛊性发作了! 他不会以为这些人是我杀的吧?! “闪开!”我可没时间和他啰嗦下去。 “碧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樊守不但不让开路,反而捉住我的手腕,朝我再次问道。 我目光顺着他捏我手腕的大手,一路向上,直到攀到他略带担忧的俊朗脸庞上后,才强忍悲愤的心情,一字一顿的道:“守白守玉……他们被绑架了!” 272,回到我身边吧? 我之所以告诉樊守,也是想看看他是什么反应的,如果反应的很大,说明他真的很在乎孩子们,如果没什么反应,只能说明他根本不在乎孩子! 这会樊守闻言,皱了皱厚重的浓眉,脸上却没有担忧的表情,“绑架?知道是谁绑架的吗?有什么目的吗?” 看到他这么冷静,我心凉了一大截。但还是将手心捏成团的那张纸条递给他道:“自己看吧!” 樊守就迅速的接过纸条,打开看了一眼,“想要救孩子,拿蛊术秘籍来换……?” “对,可是这个留纸条的人没有写自己是谁,我根本不知道找谁去换。”说这话的时候,我认真的看向樊守。 其实,我之所以让他看这纸条,就是想看看他知不知道这个写纸条的人是谁。 因为,这张纸条可是留在樊守家的桌子上的。 樊守这会一只手捏着下巴,一只手将纸条凑到阳光下仔细看了看,似乎在思考着,“老婆,我觉得这个字迹有点熟悉,但是却想不起在哪见过了……” 樊守自从痘包消了之后,皮肤变得很光滑,再加上这几年在城里生活,皮肤不是那么黑了,而是小麦的健康色而已,在阳光下一照,显得特别的刚毅俊朗。 “谁是你老婆,不要再瞎叫了。”我不满他这么叫。 “老婆,你的结婚证、身份证、户口什么的都在我这,我们现在没有离婚,法律上我们还是夫妻,我叫你老婆,合情合理合法!”樊守认真的朝我说道。 这会和我说法律了?我记得以前在大樊村的时候,我说我们不是合法夫妻,他还来一句,他们山里人不在乎法律不法律的,只晓得睡在一起了。就是夫妻了……现在他倒是和我讲起法律来了! 要不是着急孩子的安危,我现在一定和他好好掰扯掰扯,但是,现在我心急如焚,根本就没闲工夫和他啰嗦。 “你别再耽误时间了,赶紧的好好想想这纸条上的字迹是谁的吧?!” 这人难道一点都不担心孩子们的安危吗? 樊守被我这么一催促,就将注意力又转移到了纸条上,随后看了看,又将纸条凑到鼻尖闻了闻,可随后就像是闻到什么怪味一样,赶忙别过头,“这纸条上味道……这味道也好熟悉!” 我听他这么一说,就从他的手里夺过纸条,往鼻尖一闻,果然是一股很熟悉的味道,我在哪闻过的…… 闻完之后,我头晕的厉害,随即实在站不稳,即将倒下的时候,樊守长臂一揽,将我紧紧抱进了怀中,“老婆你没事吧?” 他脸上露出担忧的表情,可眼里的目光灼热的很,而且还浮现出盈盈的光泽。 “这……这好像是拦盗香的味道……你怎么可能闻不出来?”我刚开始闻的时候,还没想起这味道是什么,可等我现在头晕的时候,我才突然想起来。 樊守闻言,这才一睁虎目,像是恍然大悟的模样,“对对!就是拦盗香的味道。哎,我好几年没有闻到过这种味道了,早忘了。老婆,我先抱你回房间休息一下吧!” “我可没有心思休息……快想办法救救孩子们!樊守,你长点心吧!”我伸手软弱无力的手,推搡了一下他。结果把自己推的气喘吁吁,而他却一点事情也没有,身子依旧纹丝不动。 樊守闻言,浓眉挑了挑,朝我道:“长点心这话,应该是我和你说才对!陈碧落,孩子们不是你一个人的,也是我的。他们真要是被绑架了,我比你更着急。” “那你还不快点想办法找!”我气道。 樊守却嘴角一扯,“放心吧,你老公今非昔比,绝不会让孩子们有事的。” 说话间,居然将我打横抱起,往车边走去。我还以为他真要把我送回房间休息呢,如果那样,我真得急死。 他抱着我上了车之后,就和之前一样,将我抱坐在他的腿上,他低着头,目光一直柔情的盯着我看。 而我被他这样盯着很恼怒,想挣扎起身,可他洞察到我的想法,两只大手,将我紧紧禁锢住,让我根本就逃不出他的手心,“樊守,你放开我!” “不行,你中了拦盗香,身子软的很,我一放手,你绝对会倒下去。”樊守霸道的说道。 这和他之前在大樊村一样蛮不讲理,霸道至极。 我被他气的一时说不出话来,他则得意的上扬了唇瓣,然后对前方坐在驾驶座上的樊石头吩咐道:“去古道村找樊雅。” “师傅,就我们三个去?要不要多带点人手?”樊石头从后视镜里看了眼我们道。 樊守说去找樊雅,难道他认出字迹是樊雅的? “你没看都死绝了吗?”樊守没好气的道。 “那些都是王淑梅之前派在你身边的保镖,就算活着也没啥子用,我说的不是他们,而是师弟他们。”樊石头小心翼翼的说道。 原来这些死去的保镖都是王淑梅之前安插在樊守身边的人啊,如果是这样,之前樊守让他们呆在这护卫,岂不是白搭吗? 他究竟是怎么想的? “就你话多!”樊守闻言,却顾及的看向我。 我感觉他和樊石头有点怪怪的,但具体哪里怪,我又说不上来了。 “樊守,字迹是樊雅的吗?” 和樊守僵持了一会,我的身体累的慌,见挣脱不出他的怀抱,而现在他又找樊雅寻孩子们去,所以,我也就安下心来,不挣扎了。所以,身子一摊,倒在他的怀里,任凭他抱着去了。 和他在一起,毕竟有了两个孩子了,并不感觉这样有什么不好意思,倒是有点心慌。 熟悉的味道、熟悉的温度、熟悉的心跳、熟悉的怀抱,这怎么可能不让我心慌呢? 樊守这会刚毅的面部线条,突然间就因为我放弃挣扎而变得柔和起来,他朝我痴痴的看了好一会,就是不回答我,像是陷入了某种思绪中。 我就无奈的又问了句,“喂,樊守你能不能注意力集中一点?我问你话呢!” 他这才被我喊回神,但目光依旧盯着我的,“字迹是不是樊雅的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樊雅现在是最需要蛊术秘籍的人。而且,你院子里和我的院子里放的蛊物都是顶级的,无论是王淑梅、还是马七七他们,都不可能毫无声息的带走孩子们,只有怀了蛊胎的樊雅,才能做到这一点。” “对,蛊胎会让蛊虫惧怕!我那个时候就是这样的!”樊守这样一说,我立马就明白过来。 想当初我怀蛊胎的时候,那些蛊物也是避着我的。 哪知我这话一出,樊守将我抱的更紧,随即唇瓣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贴在了我的额头上吻了吻,“老婆,回到我身边吧?我好想你……” 我被他这么一吻,想要让护身甲虫对付他,可当他这句话一说出来,我心里一痛,就没有这么做,“我说过不会原谅你的了。你死心吧!” “老婆,我知道错了还不行吗?以后,我会加倍对孩子们好。”樊守见我不反抗,得寸进尺的将唇瓣朝我又凑了过来。 我这会真怒了,用意识操控了隐藏在身体里的几只护身甲虫到脸上,想要阻止樊守靠近。然而,樊守却眼一眯,目光骤然变成红色,那些护身甲虫就害怕的从我脸上移开,重新进入我身体里藏匿起来! 我惊愕了,“为什么我的甲虫会怕你?” 樊守没有回答我,就低下头,不管不顾的、粗鲁霸道的吻住了我的唇。 我见状,气恼的睁大眼,伸手捏拳,砸着他的胸口和肩膀处,可无论我怎么狠砸,他都没有停下霸道的动作,反而是用舌头试图撬开我的贝齿。 真是混蛋! 273,落入陷阱 最终他还是得逞,撬开了我的贝齿,勾起我的舌头纠缠起来了。 熟悉的感觉让我有一瞬间的晃神,可很快在他的手不老实的时候,我猛地惊醒,用力的咬了他舌头一下。他这才停下动作,睁开眼睛,和我的眼睛对视着。此时,我看到自己在他的眼中蹙着眉的影子。估计他也看得到在我眼中的影子。 本来我是狠狠咬他舌头的,可和他对视的这一刻,我舍不得下狠劲咬了。 他感觉到这一点,就松开了托我头的手,脸庞慢慢离我远了起来,最后别过头看着窗外不说话了。 我乘机想要坐到车座上去,却刚动了一下,就被他揽在腰间的大手给往他身上拽了拽,我只得无奈的舔了舔唇瓣,翻了一下白眼,也保持沉默。 估计是我们都沉默着,樊石头也不敢发声了,一直默默开着车。但车子的速度开的很快。 本来汪洋住的这个别墅就离城区很远,是市郊。所以,樊石头开车去郊外的古道村没用多长时间,四十分钟左右,他的车就开到了一个看起来有些荒的村落。 这个村落外面的水泥道两边,栽种着一排排的香樟树,香樟树可避蚊虫的。而这个古道村和别的村落不一样,因为它附近不是种植水稻的良田,而是荷花!正逢盛夏,荷花都开了,粉的、白的、玫红的夺人眼球。要不是因为心系两个孩子,这会我倒是真的会好好赏一赏了。 说来也挺奇怪的,本来我们过来之前,烈日当空,晒得人仿佛都要化了的节奏。可等我们的车开到古道村这条水泥道上的时候,天空一个响雷接一个响雷的打了起来,随后乌云密布,天色阴沉下来。 这倒不是重点,重点是,越往中间的那个如同荒岛般的村落开过去的时候,周围的天色就越阴沉,到后来,路上居然都被浓浓的黑雾挡住了视线,樊石头不得不打开了车大灯。 “石头,慢点开,这里不对劲。”樊守看了看车窗外面的景色,随后朝樊石头提醒道。 听他这么一说,我也警觉起来,目光盯着窗外一瞬不瞬的看过去,生怕这雾气里会突然窜出什么蛊物对我们不利。 樊守依旧抱着我坐在他腿上的,我的脸正好可以看着窗外,将外面的景色看的很清楚。只是,现在看到的都是浓的化不开的黑雾…… 黑雾? “樊守,昨天王淑梅朝我放的是什么黑雾?好像有毒!这个黑雾会不会也有毒?”我突然想起这一点。 这节骨眼上,和樊守一起救孩子要紧,所以,我暂时放下了对他的怨恨。 樊守回答我道:“那叫蛊瘴气弹,是用很多种毒菌孢子密封在一个银球里面的蛊物。类似警察用的烟雾弹,但是不同的是,当巫蛊师将这蛊瘴气弹扔在地上放出气体时,这些毒菌孢子遇空气爆发出来的那些黑色瘴气,是有巨毒的。” “原来是蛊瘴气弹,我好像之前是在蛊术秘籍上看到过介绍。”我想起来,好像蛊术秘籍上那蛊菌分类上有记载过,只是当时我不过是走马观花的随意看了一遍而已,所以,记得不是很清。现在听樊守这么细细一介绍,我就回忆起来了。 “对了,蛊术秘籍还在你那吗?”提到蛊术秘籍,樊守想起来了,问了我一句。 我本打算回答他说我烧了的,但是又怕我没了蛊术秘籍,樊雅知道的话,会觉得孩子们没有利用价值,对他们下黑手,所以,这会我连樊守都骗了,“当然有。” “在哪?”樊守看着我有些慌张了。 要不是我知道樊守对蛊术秘籍没想法,这会我一定认为他这么问是别有用心了。 “一个很安全的地方放着的。”我回答道。 樊守拧着眉,一脸吃味的表情问我道:“汪洋说他过去的四年,一直在细心的照顾你,终于把你练成了活蛊人而醒了过来。这么说来,他是不是看到了蛊术秘籍上的全部内容?那么他是不是也成了活蛊人了?” “他四年来,都在帮我练成活蛊人,他自己没有时间练。至于蛊术秘籍,他确确实实从头到尾的看了一遍,要不然,他怎么帮我练活蛊人呢?” 亏樊守他还好意思提过去的四年!一提我就想起他对我的无情来。四年多,他居然连一次都不去大樊村祭拜我,如果他去了,我们现在就不会是这种结局了。 樊守估计也是看出我对他的眼神变得怨恨了,他忙解释道:“老婆,当时我以为你死了,不敢去坟地看你,怕触景伤情……对不起……” 他也会说对不起啊?以前他可不会和我说这些话。 而且樊石头好像也没想到大男人主义极强的樊守,会对我说出这话,下意识的扭头想看我们一眼…… “轰……” 突然一声惊雷巨响传来过后,我们的车紧接着像是从高空落下去一样,突然快速的向下坠去,我们传来下坠的无力感来。 也因为这道惊雷闪过,我发现窗外的黑雾中,一道血红色的身影被照到,我注意到,她好像是个腹部微凸的孕妇,头发还很长,长到垂在肚皮上,脸也被长发遮住了,只露出两只红的几乎要滴血的眼瞳来! 但一瞬间之后,我们的车已经坠到底,传来“嗵”一声巨响,紧接着,我头上顶着一堵软墙上,耳边又传来“咯吱”一声,像是我头顶软墙上传来的骨骼断裂的声音。 “呃……” 随着骨骼断裂的声音传来的,还有樊守的一声闷吭。不用猜,我都知道,在车坠落掉地的一瞬间,樊守怕我受伤,身子往前一倾,将我连头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替我挡住冲击带来的危险。 “师傅……咳咳……”等车坠落下来,彻底稳了之后,驾驶座那边传来樊石头的呼喊声。 他这一声,将樊守喊得回过神,松开了我。 他一松开我,我就立马贪婪的呼吸起空气来。只是一呼吸,就感觉呛得慌,连忙咳嗽了几声。 “尽量别大口呼吸,小口呼吸才不会被毒瘴气伤到肺,而且,小口呼吸,也能给你身上的自动解毒的解毒酶腾出时间解毒。”樊守见我咳嗽,从我腰间抽回手,拍着我的后背道。 我闻言,抬头看向他,只见他唇角处流出了一条鲜红的血迹,不禁担忧起来,“你没事吧?” 樊守本紧拧的眉头就松开了,眼睛里冒出激动的光泽来,“老婆,你在担心我对不对?” 这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意这些细节,真是的! “师傅……咳咳,我们好像掉进陷阱里了。怎么办?”这时樊石头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樊守这才从我脸上收回目光看向车窗外的环境。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估计是樊守的这辆黑色迈巴赫轿车质量特别好,所以,从高处掉下来,并没有出现什么玻璃碎裂,或车体变形的事情发生。车窗还是完好无损的,自然看外面的环境就依然清楚。 只见我们的车落入了一个三米宽窄的大坑里,坑边不是泥土,而是水泥,可见,这个坑造了有些时间了。 “打开天窗。”樊守这会看完周围环境,就朝樊石头吩咐道。 樊石头就打开了车天窗。 随着车天窗打开,慢慢就看到坑顶端站着一个红衣女人,裙摆正被风吹的摆动起来。看高度,这个坑大概有十米深。而上面站着的那个女的,不用猜,也知道是谁了! “樊雅?”樊守一看到那抹红影,就开口喊了句。 上面的人就朝底下低头看了过来,“阿守,好久不见,想我没?” 274,给我机会弥补 果然是樊雅!只是她说话的声音和语气变了,不像之前说话那样语速很快,干干脆脆的样子,而是带着长长的尾音,感觉阴恻恻的。 她应该是料定我们会来找她,所以,她才会在路上设置蛊瘴气,让我们的车掉进这个大坑里。 “樊雅,你把我的孩子弄哪去了?”我这会不等樊守回答她,就挣扎从樊守的怀中站起身,头伸出天窗,朝她喊道。 “陈碧落?!”樊雅看到我,眼睛眯了眯,红眼里闪现出激动的光泽来,“真没想到,你不但没死还成了活蛊人!哈哈哈,看来蛊术秘籍上记载的活蛊术,真的有起死回生的功效。” 确实有起死回生的功效,可她却不知道,活蛊术必须要依靠陨石才能练成。 我在陨石上躺了四年,还需要有人悉心照顾。可现在,陨石被毁了,她怎么可能练成活蛊术! “樊雅,你快回答我,你把我的孩子们带到哪去了?”我现在最担心的还是我的孩子们的安危。 樊雅嘴巴一咧,朝我露出阴狠的笑容来,“一个很安全的地方,只要你们肯交出蛊术秘籍,我立马就放他们出来和你们见面。” 果然,她要蛊术秘籍,可是我已经烧了! “你当我还是以前那么单纯吗?哼,你要是不让我先见到孩子们,我是绝对不可能给你蛊术秘籍的。”我这话说的嚣张,心却跳个不停。 樊雅闻言,伸手捋了捋被风吹的乱舞的头发,朝我邪笑道:“你们的孩子就在前面的村子里,想见他们,就看你们有没有本事找到了,哈哈哈,我在那等着你们!” 说完这句话,她火红色身影就向后一退,进入了浓浓的黑雾中,随后无影无踪。 “樊雅!” 我一见她的身影消失,就急了起来,大喊了几声,可是依旧得不到她的回应,这让我气的躬身下来,手搭在门把手上,准备下车。 这时,却见樊守的一只大掌敷在我的手背上,“别开车门,否则我们会立刻死在这。” “你难道不急吗?孩子们可都在樊雅的手上啊!我不找他们,他们被樊雅害死怎么办?”我这下都好急哭了。 樊守却一把将我的手捉住,拽回坐位上坐下,朝我劝道:“樊雅没有得到蛊术秘籍,是不会让孩子们有事的,你就别担心了。” “对啊师娘,我们现在该担心的是怎么从这坑里逃出去!”樊石头也附和樊守朝我劝道。 话末,樊石头还将车天窗关闭了。 天窗刚关上,我就听到车外传来吭哧吭哧的声音,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啃咬车身。 我赶忙趴在车窗上往外看去,顿时发现车窗下面爬来一些碧绿色的蛇蛊,但这些蛇蛊却和以往樊雅放的蛇蛊不一样,因为这些蛇蛊长了四条小脚,爬起来很像蜥蜴,而且它们的牙齿变得比以前更锋利,有些一边往上爬,还一边啃咬车身,硬是将车身啃掉一块铁皮去。 樊守的车可是豪车,质量自然是防弹级别的,子弹都穿不透车身,这些蛇蛊却能用尖牙穿透,可想而知,这些蛇蛊有多厉害了。 “樊雅的碧蛇蛊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了?”我疑惑的朝樊守问道。 樊守这会正闭着眼睛,静静坐在那,凝神思考的样子。我问他话,他才睁开长睫俊眸,回答我道:“这几年她的蛊术增进不少,虽然她不是活蛊人,但也是半蛊人界别的巫蛊师了,让蛊虫变异,是很容易的。” 难怪樊守刚才不让我打开车门!如果刚才我把车门打开,这些蛇迅速爬进来,虽然我是活蛊人不怕毒,但是,我怕咬啊!几下一咬,我就是变形金刚也成了一堆废铁了。 “师傅,这些蛇蛊爬上来了,现在怎么办?”樊石头这会吓得扭过头看向樊守,我发现他已经是吓得满头大汗了。 樊守瘪瘪嘴,一副无奈模样,“目前我们只能呆在车里,没有更好的办法。” 我一听这话,心里万分的焦急,“不行,孩子们还在樊雅的手里,我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我们得赶紧想想办法,将这些蛇蛊赶走才行。” “对,确实要想办法。”樊守两只手指抵在太阳穴处,面上挂着苦恼的模样,可眼睛里却浮现着盈盈的笑意来。 因为心里焦急,我也就没深想他这异常的表现来。 这会我则捏着眉心想着注意,突然我想起自己身上的护身甲虫来,它们虽然小,但是,也是非常厉害的虫子,我可以聚集起它们来对付车上面的那些蛇蛊。 这样一想,我立马就闭上眼睛,控制意识去操控甲虫从我身体里爬出来,然后我将车窗按出一点小缝隙,让它们飞出去,紧接着再关上车门,看着它们。 “是护身甲虫!师娘……大樊村山洞里的那几具男尸你知不知道?”樊石头看到我操控甲虫,立马想起这件事来。 我想回答说是,可樊守先他一步开口了,“和你师娘没关系。以后别问了。” 樊石头就没再开口,而我也收回心思,看着车窗外面的情形。只见,我的护身甲虫飞到那写蛇蛊身上之后,就往它们身体里要钻进去,我见状,心中一喜。只要护身甲虫钻进去之后,吃了蛇蛊的肉,就会越变越大,慢慢再生小的护身甲虫,很快甲虫队伍强大起来,这些蛇蛊就会被消灭了! 然而,我期望的事情没有发生,那几只甲虫刚往蛇蛊身上钻进去一半,身子就突然化成了一滩暗黑色的血水,彻底的死了! “怎么会这样?这蛇蛊身体里有什么东西?”我见状,整个人都呆掉了。 樊守这会却幽幽的朝我甩来一句,“这蛇蛊是变异蛇蛊,牙齿和身体里都有强酸腐蚀毒液,这种毒液比硫酸都厉害。其实那些车上的铁皮,不是它们因为牙齿多厉害咬掉的,而是被毒液化掉了而已。” “这樊雅居然会养出这么厉害的蛇蛊!”我心里别提多堵的慌了,随后气愤的白了眼樊守,“你呢?这四年蛊术就没什么进步吗?” 樊守闻言,却突然收走脸上无所谓的表情,而是深情款款的望着我,结果一句话都没回答我,这让我有些不自在了。 正当我打算问他这么看着我干什么的时候,樊石头又替樊守说话了,“师娘,你不在师傅身边这几年,师傅每天都喝醉,而且,喝醉后总是怪他自己不该学蛊,怪祖辈为什么发明蛊术什么的。其实他认为是蛊术害死你的,并没有刻意钻研蛊术了……” “你给我闭嘴,谁让你说这些!”樊守恼怒的打断了樊石头的话。 樊石头就哎了一声,回过头看向车前方那些爬上来的蛇蛊了。 我则被樊石头这么一说,心里闷闷的有些发痛。虽然气樊守没有尽到做父亲的责任,可是,我还是明白他对我的心并没有变过,只是那段时间因为我的死而颓废了。才让王淑梅有机可趁。 “真的没有办法从这破坑里逃出去了吗?”我这会是什么办法也想不到了,只能无奈的瘫坐在车位上,难受的流泪。 樊守没说话,但我感觉到他是看着我的。 我不想让他看到我和以往那样没用,只知道哭泣的模样,所以,伸手捂住脸,闷闷的道:“我才把孩子们从地下室救出来,还没好好的弥补他们,结果他们就……呜呜呜……我好恨自己没用……我对不起他们!” 就在这时,樊守的大手轻轻的敷在了我的肩膀上,轻声的对我道:“老婆,这一切都不怪你,是我的错,是我没有好好的照顾孩子们,是我对不起你们母子。你别哭了,如果你肯,就惩罚我一辈子吧!别连弥补你们的机会都不给我好吗?” “都这种时候了,说什么一辈子,有什么用?!”我猛地放下捂脸的手,拂掉他搭在我肩膀上的大手,朝他气恼的吼道。 他也没因为我这样而生气,反倒是朝我勾了勾唇,宠溺的笑了笑,“老婆,只要你肯给我机会,我保证能履行承诺,弥补你们母子一辈子!” 听他这话,眼前一亮,“你什么意思?是不是你其实有办法对付这些蛇蛊?” 275,逃离陷阱 “老婆,你先说给不给我机会?”樊守这会眼里浮现出一点着急的神色来了,这让我更加确信他是有办法对付这些蛇蛊的,却要和我讨价还价! 这让我火冒三丈,“樊守,你还要不要脸了?守白守玉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你居然为这事和我做交易,不觉的可耻吗?” “我没做交易,老婆你想岔了。”樊守看我生气,脸色都变了,忙和我解释。 这时樊石头也帮他打圆场,说他不是那个意思,说我是真的理解岔了什么的。 我这会没心思和他在这件事情上多做纠结,所以,一摆手打断樊守的话,“好了好了,既然你有办法,那就快点的把这些蛇蛊除了,我们赶紧去救守白守玉!” 樊守这才舒了口气,“遵命,老婆大人。” 我却白了他一眼,心想这樊守现在脸皮真够厚的,之前在大樊村的时候,可从来都是他凶我什么的,我哪还敢凶他呀。虽然心里对他还有气,但是他这低声下气的态度,让我不那么怨恨他了。 所以说,女人在深爱的男人面前,很容易被他的甜言蜜语给攻陷。 “石头,把后备箱打开!”樊守和我低声下气的刚说完,转脸就朝樊石头冷音吩咐起来。 樊石头得令,伸手按开了后备箱自动打开的按钮,只听车后面啪嗒一声,后备箱的顶盖就缓缓升起。 樊守这会嘴里发出低沉的唤蛊声,随即我就感觉车后备箱那里传来很沉的动静,紧接着是什么东西从车后备箱钻出来的声音传来,随后车子往上弹了弹,轻了不少。 “斯斯……” 等车后备箱的东西下来之后,传来了蛇吐信子的声音,我顿时恍然大悟,“后备箱是虾伢子?” 樊守抽空向我挑挑眉,得意道:“我老婆真是越来越聪明了,不错,就是虾伢子,这几年,我对它可算是倾尽精力养化的。它吃的那些好东西,都快赶上我了。” “吃的什么好东西?”我纳闷的问道。 樊守笑着刚要回答我,樊石头带着自豪的语气,抢先说道:“师娘你不知道,这几年师傅帮人除蛊,得了好多极品蛊虫,然后煮了都喂虾伢子了,那些可都是大补的东西。” 原来樊守说的好东西又是那些蛊虫啊!虽然我现在成了活蛊人,可一想到吃蛊虫的经历,我还是不自觉的头皮发麻起来。 在樊石头回我话的时候,樊守也没闲着,不但唤出虾伢子对付那些蛇蛊,还招来几只火莹帮虾伢子的忙,别说,这样双管齐下,很快蛇蛊就被灭了一大半。 “石头,打开天窗。”樊守估计见差不多了,就吩咐樊石头起来。 樊石头就按开车的天窗。我看了看车顶上黑雾重重的坑顶,暗自松了口气,看样子,我们很快就能上去了。 我倒是可以操控一些护身甲虫拖着我飞上去,可樊守他们…… “守哥,我先上去,然后再让甲虫来接你们!”我朝樊守道。 樊守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 他这是什么情况,不愿意? “你要是不愿意,或者自己有法子上去的话,就当我刚才的白说了。”我可没有时间在继续耽搁。 起身伸出头朝车天窗上探去,这时突然想起来,我身上的几只护身甲虫都被蛇蛊吃掉了,要想用甲虫托着我飞上去,只能再放血了。 所以,我又缩回身子,朝还在呆愣看我的樊守伸过手去,“守哥,把你的匕首借给我用一下。” 刚才他抱我的时候,腰间的匕首可是隔着我好难受的。因此,我断定他身上带着匕首的。 樊守这会才回过神,看着我朝他伸过来的手心,略带激动的道:“你终于肯喊我守哥了!老婆,你是不是不生我的气了?” “……”我刚才喊他守哥的? 我有些尴尬了,随即别过头,“这些都不是重点,你赶紧的把匕首给我。” “你要匕首是想像昨天那样,割破手腕,放血成护身甲虫托你飞出去是吗?”樊守语气骤然变冷。 我点点头,“我身上的护身甲虫刚才都飞出去被蛇蛊化掉了,况且,那几只也太少了,根本句托不起我飞出去。所以,我必须重新放血成甲虫来帮我。” 我这话刚出,樊守却朝我怒了,“以后不许这样伤害自己!你的血虽然能成为护身甲虫,可你知不知道,你如果失血过多,是无法用正常人的血给你输的!” 这一点我还真不知道,可是,“只要现在能赶快救出孩子们,我就算失血过多而死,我也无所谓。” “呆瓜!”樊守一把捉着我的胳膊,朝我怒了,“你想死,我还不能再承受一次失去你的痛苦呢!” 这下换我发楞了,心也在他的大掌捉住我手腕时,跳动的剧烈起来。 “我有更好的方法送你上去!”樊守目光温和下来。 “什么办法?”我问。 如果有别的办法能送我上去,那当然更好了。 樊守没有回答我,而是闭上眼睛,紧锁眉头,随即嘴里发出吧嗒吧嗒的唤蛊声,还不等我搞明白他要干什么,只见车天窗那边,冒出一个花皮蟒蛇的巨大蛇头来,并且这蛇头不偏不倚的就是朝我张大嘴巴的。 “它……它要干嘛?”我见状慌了。 手不自觉的捉住了樊守的胳膊。 樊守却用大掌拍了拍我的手背,“别害怕,我先让虾伢子叼你上去,然后我和石头爬墙壁上去。” 听到他这话,我才舒了口气,松开了他的胳膊。 樊守从来都不会害我,即使对他心里有怨恨,但我还是信任他的。 虾伢子估计看到我安静下来,才一口咬住我的肩膀,嗖溜一下,把我从天窗里拽了出来,然后它身子左右借力的东撞西撞的把我给叼上了坑顶。 把我叼上坑顶之后,它就缩会坑里去了。 我在坑顶站稳,就低头往坑下一看,发现樊守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车门,两只手都握着锋利的匕首,在蛇蛊朝他靠近袭击的时候,他就手起刀落,迅速的将蛇蛊斩成两半。而他自己则左右脚蹬着墙壁,然后在将匕首狠扎进墙壁上,没有过十秒,他墨蓝色的高大身影,就出现在我身边了,而且,还是居高临下的望着我,直喘气,“你没事吧?” 樊守果然是樊守,攀爬对于在大山中住了很多年的他来说,一点难度都没有。 “我没事。” “那好,我们去村里找樊雅。”樊守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圈,估计也没看到我受伤,就将西服往后一掀,匕首在西服尾部向后飞去的时候,他猛地将匕首插进扣在腰带上的刀鞘里。 他的动作很熟练,不偏不倚的就将两把匕首放了回去,等西服的下摆垂落下来的时候,他的手也放下了,手心空空如也,匕首成功回到腰间刀鞘里。这不得不说很帅气。 我看呆了一会,听到坑底传来樊石头呼喊声,才回过神来。 “师傅,我怎么办?” “你就呆在车上,等虾伢子除完蛇蛊,你想办法给我把车搞上来。”樊守朝坑底的樊石头吩咐道。 “什么?师傅啊,这车在十米多深的坑底,我怎么能搞上去啊……” 樊石头还在坑底下埋怨,樊守却已经不理会他,牵着我的手往村子里走去。 我被他这突然的牵着手走路,愣了一下,随后想到孩子们因为他受的那些苦,就气的甩开他的手,自顾自的往前走去。 他的脚步声顿了下,随后想想又快步追上我,“老婆,这里诡异的很,不知道樊雅还借机怎么整我们,你还是跟紧我,小心点的好。” 我不置可否,目光倒是来回环视着周围,生怕这黑雾中突然窜出什么可怕的蛊物来。 可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就在我看到左边隐隐绰绰的荷花湖那边时,突然一个白影,迅速的朝我们这边飞了过来。 而于此同时,樊守这家伙再次捉住我的手,“这里雾气也太浓了,我们不牵着手走,也很容易走丢。嘶……” 只是他话还没落音,就吃痛的倒吸了一口气,随即,手也从我的手腕上挪开了。 我还不等弄明白怎么回事,前方的白影就飞到我面前落了下来,“樊守,我究竟还要告诉你几次,你才能离我宝贝儿远点?” 276,寻找孩子们 熟悉的男音响起时,我也看清他的脸了。不是别人,正是汪洋。 他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宝贝儿也是你叫的?!”樊守一看到他出现了,就气的朝他吼了一句。随后见他从胳膊上硬生生的拽出一条金黄色的软体虫子,然后用手一捏,虫子就化作一滩黄色的浓汤滴到地上。他更是挑衅的朝汪洋挑了挑浓密的眉毛,好像在说雕虫小技,也想伤害到他。 “老婆也不是你能叫的!” 汪洋则面对他的挑衅的目光不以为意,而是反驳了一句,过来要牵我的手。这下樊守就不乐意了,还来不及擦手心上沾的虫渍,就一巴掌朝汪洋的胳膊拍过来。 汪洋警觉心特别高,所以,在他的手一拍过来的时候,就松开我的手,胳膊躲开,另只手举起,朝樊守的面门一拳砸过去,我看到拳风出来的时候,他的衬衣袖口处飞出一群白色的飞虫,和蚊子一般大小。 我心里一紧张,生怕汪洋伤到樊守,情急之下,伸手准备推开樊守。却没想到,樊守早有防备,头往后一仰,躲了过去。但是,他躲过去汪洋的一拳,那些飞虫却依旧朝他飞过去。 眼见着飞虫就要碰触到他的皮肤上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 只见,他蹙眉一眯眼,他的身体前面,就起了一层白色的雾气,飞虫瞬间变成了冰冻的虫子,像冰雹一样掉到了地上! 这一幕看的我呆住了,僵持着推樊守的动作,手都忘记收回。 “这是什么蛊术?” 过了好半天,汪洋都忍不住问了一句。 “送你命的蛊术!”樊守没回答他,而是伸手一把掐住汪洋的脖子,瞪大眼睛警告他,“你要是再敢随便乱叫我老婆,我不在乎现在就替天行道,杀了你这个魔头。” 汪洋很白,樊守肤色是小麦色,他这么伸手一抓汪洋的脖子,顿时有种黑白分明的感觉,视觉上的冲击,让我回过神来。 “樊守你够了!现在孩子们生死未卜,你却在这争风吃醋,不觉的很过分吗?如果你不想救他们,现在就可以离开!” 我这话一出,樊守的脸上狠烈的表情就缓和下来,并且也松开了汪洋的脖子。 汪洋见状,鼻哼了一声,整理了一下刚才打斗时弄皱的衣服,走到我身边,温和的朝我道:“碧落,我没什么事,别担心。” 他倒是没再喊我宝贝儿,这倒是让我也自在些。 我没说话,扫了一眼樊守,只见他朝我们方向看过来,目光有些受伤,但什么也没说。估计是认为我在护着汪洋,说他,让他不痛快了。 虽然猜测到他是这样的想法,但我并没有去理会。毕竟救孩子的要紧。 随后我就不管他们,自顾自的往村子里继续走去。 汪洋却拉住我,“我们先把蛊瘴气除了再走的好,不然里面藏着什么蛊物我们都不知道。” “能除掉?”我可不太了解这些蛊瘴气,所以不知道这东西还能除掉。 汪洋点点头,“其实地上有很多的瘴气弹,我们走路时,不小心会踩到,所以才形成这些瘴气遮路。我们只要接下来走路时,脚往前踢着走就可以避免踩到瘴气弹,慢慢的,前面的瘴气就少了,不就等于除掉了吗?” 汪洋果然是汪洋,观察的这么细微。让我佩服不已,“你真厉害,你要不告诉我,我还真不知道脚下的这些不是石子,而是瘴气弹。” “还以为你真能除掉这些蛊瘴气,原来只是这样而已。”樊守不屑的道。 听声音,我才知道他不知不觉间,已经走到我们的前面了。 “别理他。”我看汪洋听到樊守这嘲讽的话,脸色一沉,面色浮现出尴尬来。我忙解围。 汪洋朝我儒雅的一笑,表示他不在意。 我看到他笑,突然就想起来问他,“对了,你怎么突然出现在这?你不是出门办事了吗?” 汪洋面色一滞,好像没有想到我会在这个时候问他,但随后很快就回答我,说他办完事回来,结果没见到我和孩子们在家,而且院门和家门都打开着的,他隐隐觉得不妙,然后又发现隔壁樊守家的地上躺了好多的尸体,他就着急了,然而在离开樊守家的院子时,在地上看到了一张纸条,根据纸条上的内容得知孩子们有可能被樊雅绑架了。 我问他怎么猜测到是樊雅的,他回答我说什么只有樊雅和马七七现在想要得到蛊术秘籍,但是马七七并不知道他现在的住址,所以,只有樊雅最有嫌疑。他最近也打听到樊雅的住址,这才追了过来。 虽然汪洋回答的合情合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不是这么简单的。 或许汪洋这个人,我从心里还是不信任的。 “汪洋,四年不见,你依然只会欺骗!”樊守听他说完,扭过头,看着他,意味深长的说了句。 汪洋的面色一诧,随后又勾起唇角笑了,“樊守,四年不见,你倒是学会挑拨了。不过碧落不是以前那么单纯,不会再信你,更不会怕你的暴力手段!你挑拨不了我们,更强迫不了她。” 说到强迫两个字的时候,汪洋特地加重语气。 这让我想起第一次和樊守在一起的时候,那个时候,樊守就是强迫我的。再想到后来王淑梅虐待我孩子们的事情,本来压下来的恨意,莫名的又浮上来。 “汪洋,我会揭穿你的真面目的!无论是你杀了马山寨的人,让马七七误会我的事情,还是现在欺骗碧落的事情,我都要一层层的揭开!我们拭目以待!”樊守丢下这句话,就扫了我一眼,本愤怒的表情柔和下来,随即却一句话没和我说,就朝前方继续走去。 他这句话,绝对的话中有话。难道,汪洋又做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情在欺骗我? 我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和我并排走着的汪洋。 只见他清俊的脸上露出坦诚的表情,“四年来,我都是寸步不离的在你身边守着。你觉得我……” “我信你。”我打断他的话,然后就从他脸上移开目光,继续向前走着。 樊守听到我这三个字,步伐顿了一下,可随后还是加快步伐往村子里走去。 汪洋听到我的话,走上前,轻轻捉住我的手,低头凑到我耳边,轻声说道:“现在我做的一切,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你。我对你是真心的。” 话末,他就抬起头,松开我的手,在我看向他时,他朝我柔情的笑了笑。这让我心里有些慌张。 我也不知道自己慌张什么,反正不是像樊守捉住我手哄我时,那么的温暖。 可这种慌张的感觉没一会就被担忧代替,因为我们已经走进了村庄里了。 按照汪洋刚才说的那些方法走路,我们确实没有踩到蛊瘴气弹了,村子里便没有那些阻碍视线的黑色雾气,周围的环境看的清楚许多。 这个村子不大,房屋都是红砖瓦的二层小楼,只是,这个村庄好像很多户都没人住,因为砖瓦楼的缝隙里,经常看到树的种子落在上面生根发芽,长成小树来了。看这写小树的大小,就知道多久没人打理这房子了。 村落正中央是一条用木头拦着的白玉石古道,我特意走过去看了看,发现玉石古道上面雕刻着一些图案,都是一些蝙蝠,牡丹花,龙,凤凰等,这些都是古代人认为吉祥的东西。估计正因为这里有条这样的古道,所以这个村子才叫古道村。 “樊雅究竟住在哪?这里根本不像有人住的样子啊!” 这个村子不大,总共不过十几户人家,我们从头走到尾,也没看到一栋楼里有人住的迹象,所以,我走到最后的时候,焦急起来。 277,卑鄙的樊雅 樊守和汪洋闻言,都收回四处打量的目光,看向我。樊守皱着眉,显然也比较烦躁。而汪洋则沉着冷静的多,“樊雅这是故意让你着急,你别中计。” 汪洋说的确实没有错,樊雅就是在折磨我。刚才害的我们掉坑里,估计就是想让我们吃点苦头。我倒是不怕吃苦头,可孩子们呢? “汪洋你有没有办法早点找到她?”我还是无法不着急。 汪洋四处看了看,摇摇头,“刚才我们几乎每家每户都看了,并没有找到任何有用的线索。” “……守白守玉。”我闻言,心情沮丧到了极点,这会蹲下身,捂住脸没用的哭泣起来。 连汪洋都没办法找到樊雅了,这下可怎么才好?她不是着急得到蛊术秘籍吗? 樊守见我这样,走到我身边道:“你怎么也不问问你老公!” “问你?”我闻言,抬头隔着泪眼看向他。 难道他知道? 樊守伸手拉我起来,随即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来,“你看,你心里果然承认我是你老公的。” “……你!”他什么时候也学会套路了?! 我从他大手里要抽回自己的手,他反倒是捏的更紧了,“别闹了,我带你去找樊雅。” 本来我还想埋怨他坑我的事情,但一听他带我去找樊雅,我立马来了精神,也不从他大掌里抽出自己的手了。 樊守就牵着我往古道上走去。汪洋默默跟在我们的后面。 当走到古道中间的刻着蝙蝠图案的玉石上时,他朝我提醒道:“闭上眼。” “闭上眼?”我有些不明就里。 可樊守没有解释,只躬身,一把将我打横抱住,在我惊呼中时,他在这玉石地砖上跺了几脚,我就感觉他身子一晃,我们迅速的坠落下去! 我没有刻意闭眼,但被这突然发生的变故吓到,下意识的闭上了眼睛。等我再睁开的时候,之间樊守抱着我安然无恙的站在漆黑窄小的甬道里。 我们刚落下来没多会,樊守就抱着我往前走了几步,没多久,只听嗵一声,汪洋也掉了下来。 他一落下来,我才回过神,让樊守放我下来,他才勉强放下我。 我从他身上下来之后,感觉脚踩在了什么软绵绵的东西上,而且还在蠕动的感觉,顿时,我想到了蛊虫! “这里是什么地方?”我忍住肉麻的感觉问道。 结果我的话音刚落,这个甬道里传来啪嗒一声,瞬间就亮堂起来。 我被突来的强光刺激的闭上了眼睛,这时,甬道的前方传来了樊雅带着重重回音的女声,“阿守,果然还是你了解我,知道在哪能找到我……其实,在你的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我闻言,赶紧睁开眼往出声处看去,只见穿着红色连衣裙的樊雅,正站在甬道前方的一道石门边,脸上挂着邪魅的笑容看着我们,由于她的眼睛是血红色的,所以,看起来阴森诡异。 于此同时,我发现在她的声音响起的时候,地上的软体虫子蠕动的更加厉害了。这让我不得不低头看了一眼,这一看就不得了了,我居然看到地上蠕动的那些虫子,居然都是黑水蛭,这些可是吸人血肉的东西啊。 “当然有你。”樊守肯定的回答了樊雅。 听到他这话,我心里微微泛酸,忙看向他。只见他翘起唇角,手移到袖口处,解开西服里面的衬衣袖的扣子,将袖子翻上来卷起,然后再撸上去,脚步也稳稳的向前移动起来。 樊雅听到他这话,红瞳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目光更是喊着柔情,“你说的是真的?你的心里确确实实有我?” “我樊守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樊守离她越来越近。 樊雅见状,居然突然捂住嘴,蹙眉大哭起来,“呜呜……你为什么不早点说……为什么……偏偏等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了,你才告诉我?” 这什么情况?樊守这混蛋难道不是来救孩子的吗?现在居然和樊雅上演苦情大戏起来了? 我说不出来的憋气,正想朝樊守大骂的时候,只听樊守开口又道:“哈哈哈,樊雅,你恐怕想岔了吧?我说你确实在我心中,但是,我可没说我是因为爱你!” “那是什么?”樊雅闻言,脸上的表情瞬间恢复到愤怒扭曲的模样来。 “当然是讨厌你咯!”樊守一边说着这话,一边随意的解开衬衣领子上的扣子,“从我第一次见到你开始,我就特别的讨厌你。觉得你是个又恶毒又土又自恋的女孩,当时,要不是我阿姆之前交代我要好好跟着你阿爹学蛊术,否则,我早就对你表现的厌恶了。” “你说什么?你说你早就讨厌我了?”樊雅不可置信的睁大红眸朝樊守怒问。 樊守用很蔑视的表情俯视着她,“对。就算没有碧落,我也不可能爱上你。你其实该恨的人,根本不是碧落,而是你自己。是你自己那么恶毒,让别人根本就无法对你有好感。” 樊守这话不可谓是不毒,任何一个有自尊心的女人,听到心爱的人和自己说这样的一句话来,恐怕都要崩溃,更何况还是自尊心特别强的樊雅呢? “啊~~~~~!樊守,你这个混蛋!”樊雅听完樊守的话,果然受不了,仰头大吼了一声。顿时,甬道里传来重重的回音,声声都让人感觉到撕心裂肺。 我很害怕,樊守这样激怒樊雅,就不怕樊雅一怒之下对我们的孩子不利吗? “樊守这不是在害守白守玉吗?他这样激怒樊雅,真的不是智举!”汪洋这会见状,担忧的朝我道。 他这么一说,我更加慌了,埋怨的看向樊守。 这时,樊雅吼过之后,就突然和疯了一样,猖狂大笑起来,“哈哈哈,樊守啊樊守,我爱了你十几年,一直以为你终有一天会跪地朝我求爱,直到这一刻我才明白,一直以来,我都是在痴心妄想!你和汪洋不一样,不是能靠情蛊就可以禁锢在身边的男人……我从一开始就错了!……也好,反正现在我们也不可能在一起,那么,我对你就不会有顾虑!今天,我就让你最心爱的人杀了你!” 笑完,她目光阴狠的转向我,指着樊守道:“陈碧落,你想要和我做交易的前提就是,先杀了樊守!然后,我们再一手交人,一手交秘籍!” 卑鄙! 我气愤道:“樊雅,你别讨价还价,如果你真想交易,就赶紧让我看看孩子。” 我才不可能上她的当呢!就算我真的杀了樊守,她得知我没有秘籍,也一定会对我的孩子们不利的。 樊雅如果把我想成以前那个单纯蠢笨的样子,真就是小看我了。 樊雅却眯了眯眸,“不杀了樊守,你就别想见到孩子!陈碧落,我宁可不要秘籍,也不要被人这样羞辱!你自己考虑清楚了,到底是你孩子们的命重要,还是这个背叛你娶别的女人男人重要?” 樊雅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特别的认真,而且,眼中还一闪而过狠烈的杀气,我敢肯定,如果我不答应她杀了樊守,她真的会杀了孩子们。毕竟她已经恶毒到丧心病狂的地步了。 可是,我又怎么可能杀得了樊守?又怎么忍心下手? 我下意识的朝樊守看过去,此时他也正在蹙眉望着我,眼神里浮着一丝担忧。 “陈碧落,我给你三个数的时间,如果你还不动手,我立马就通知阿泰,结束你孩子们的性命……一……二……” “不要!”我看到樊雅拿起手机,要按通话,我慌了。 脑海里浮现出守白守玉的脸庞,心里难受极了。他们父子,我一个也不想失去! “改变主意了?”樊雅嘲讽的扫了一眼樊守,然后将目光又重新落向我。 我倍感压力,深呼吸着看向樊守。他也奇怪,不试图阻止樊雅,就这样傻傻望着我…… 看的我承受不住心痛,低下头,“我杀不了他,他的蛊术在我之上!” “没关系,只要你肯答应杀了他,想必汪神医很愿意帮助你!”樊雅说到这,又猖狂的笑了起来。 “贱人!”只是她笑了没两声,樊守终于气不过,大手一伸,一把捏住了她的脖子,怒吼起来,“别想挑拨我们夫妻间的感情!哼,现在你们终于露出狐狸尾巴了吧?” “呃……如果我死了,咳咳……你的两个孩子也绝对活不了!”樊雅被樊守捏的脸憋得发紫,眼睛也往上翻了。 “碧落,快动手,不然樊守杀了樊雅,孩子们真的就没救了!”汪洋见状,焦急的朝我催促道,“你放心,如果你真的肯杀他,我会帮你!” 278,尾声一 汪洋这话如同一道惊雷扫过我头顶,让我瞬间就回过神来。他们都让我杀了樊守…… 难道杀了樊守我就一定能救得了孩子们吗? 想到樊雅之前杀我父母的画面,以及她伤害玲子的画面,我心里有了肯定的答案,那就是,无论如何,樊雅这种狠毒性格的人,都是不可能放过我的孩子们,如果我真的照着她说的那样,杀了樊守,那真的就是把唯一一个能救我孩子们的人杀了。 “碧落,你难道还舍不得杀了他吗?你忘了,你孩子们受的那些苦了吗?你又忘了他对你那些无情的事情了吗?”汪洋这会催促起我来。 “我没忘!但我不需要你帮忙。”我扭过头看着汪洋,认真道,“就算是要杀,我也要亲手杀了他。” 汪洋闻言,脸色一松,“那你小心点。” 一边说着让我小心点,一边递了把匕首给我。那意思很明了,就是让我对樊守动手。 我接过他递来的匕首,将刀从刀槽里拽出来,然后目光移向樊守。 他此时目光依旧盯着我,表情却很淡定。我知道,如果我真的拿刀刺进他的心脏,他都不会反抗。这种信任感,别说过了四年,就是四十年也不会改变。 而且,我就算是杀了他,他都不会怪我。 他一直都说我是傻瓜,其实,他才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 我拿着匕首,一步一步走到他跟前,将匕首架在他的脖子上,抬头望着他,明知故问的道:“你不反抗吗?” “你如果杀了我就能出气的话,我是不会反抗的。只是以后,好好的生活,不要因为杀了我而自责。”这种时候,樊守居然还在朝我笑。 话末,还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目光带着眷恋的看向我。 这种时候,他即使什么都没说,我也明白他的心意了。他对我从来就没有变过心,之所以娶王淑梅,估计真的是觉得他心情沮丧没法照顾好孩子们,所以,想要让她帮忙。只是所托非人了而已。 直到这一刻,我心里的那口气才出了。 我已经不恨他了。 恨一个人很容易,放下仇恨原来也很容易。 “速度点,我可没有耐性和你磨。”樊雅这个时候已经退到门口那里,朝我催促道。 她之所以让我动手杀樊守,估计考虑到樊守不会反抗。 她这样一催促,我架在樊守脖子上的匕首就开始颤颤发抖了。现在只要我用力的在他的脖子上一划,他就会死在我的面前,未来我也再也见不到他了。就算我救了孩子们,事后他们问我,爸爸怎么死的,我又怎么回答他们呢?妈妈亲手杀了爸爸,他们怎么可能接受得了? “樊雅,我才不会中你的奸计!”我不要再被人操控,被人牵着鼻子走了! 说完这句话,我猛地从樊守的脖子上收回匕首,然后就要往自己的手腕上狠狠的割下去,我想要用护身甲虫控制住樊雅,然后拿她威胁阿泰放过我的孩子! 不是只有她会玩威胁的戏码,我也会。 就在我下定决心,就要狠狠的朝手腕处割下去的时候,突然,一只大手,紧紧捏住我手中匕首的刀锋,只见暗红色的血液从他的手指缝流淌到了地上。 地上那些黑水蛭身上滴到这些血水后,没有一窝蜂的围上来,反倒是和触电一样,迅速的往后面逃了。 而我顺着这只大手往上看去,渐渐就看到了樊守皱着浓眉的俊朗脸庞,“我就知道老婆你舍不得杀我。” 话末,他还得意的朝我扬了扬唇角。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五味杂陈,“你快松开手,否则就来不及了!” “嘘!”樊守却朝我嘘了一声,随即收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的问我,“老婆,你还信我吗?” 我愣愣的看了他几秒钟,然后跟随心意的朝他点了点头。 “那好,你现在什么都不要管了,我保证孩子们会平平安安的回到你身边。”樊守见我点头,如释重负的叹了口气。随后松开我手里的匕首,将我拉到他身后护了起来。 “碧落!他那么伤害你,你怎么还敢信他?”汪洋见状,急忙往我们这边跑过来。 我刚想回答他樊守是孩子们的亲生父亲,一定会救孩子们的。可是,我刚准备说,樊守伸手一张,将手心的血液洒向汪洋的身上。我很纳闷,樊守这是在做什么。 显然汪洋也不明白樊守这是在做什么,但出于本能的,用手一挡,将这些血液挡住了。 挡完,汪洋放下手,疑惑的眯着长眸,看向他,“你在干嘛……呃……” 他话还没说完,又快速的将手举起来一看,顿时,我看到他的手心居然在冒着黑雾,刚才沾血的那些地方出现了黑色的血洞。 汪洋慌了,“你的血怎么会这样?这不可能!” “汪洋,我警告过你,不要靠近我老婆的!这只是给你的一点点小教训而已!”樊守鼻哼一声,极其藐视的看着汪洋道。 汪洋被激怒了,眼睛越睁越大,最后嘴里发出一声低吼,他的袖子里就钻出十几条银白色的蛇,一层层缠绕着他的胳膊,直到将那些伤口捂住为止。 于此同时,樊雅朝我和樊守愤怒的大喊起来,“看来你们是不想要自己的孩子活了,好,那我现在就让阿泰杀了他们!” “不要!” 我慌了,忙要从樊守身后冲过去,樊守却伸出长臂挡在我面前,“别去!孩子们不会有事的。” 樊守说的很肯定,所以,我紧紧抓住他的胳膊,信了他的话。 “看来你们真的不在乎自己的孩子们!”樊雅见我们没有冲过去求她,她气的手紧紧捏拳,一拳捶在身后的石门上喊道,“阿泰,杀了那两个孩子!” 我一听樊雅下命令要杀孩子们,我整个人都怔住了。 这时樊守却嘴里发出唤蛊声,顿时甬道的墙壁上钻出数十只超级大的血蜘蛛,一出来,就快速的朝樊雅身上靠去。 樊雅却一点都不害怕它们,反倒是嘲讽樊守在浪费自己的蛊物。 我也是焦急的提醒樊守,说樊雅是蛊胎根本就不害怕蛊物。 可樊守却嘴里的唤蛊声不停,血蜘蛛片刻就爬到了樊雅的身边,但不是去攻击樊雅,而是往樊雅身后的石门底下拱进去了! 樊雅顿觉不妙,伸脚打算踩死这些蜘蛛。却被樊守走过去,将满是鲜血的手心往她的头顶处一拍,“阿雅,收手吧!人不可能逆天而活的。” “樊守,你少和我说教,你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愿意救的人,有什么资格和我说大道理?呃……”樊雅还想说什么,可突然头上冒出了雾气,顿时她就伸手去掰开樊守的手,“放开我……呃……痛……我居然会痛了……呵呵……” 樊雅明明很痛苦,她却笑了起来,这让我很惊讶,难道她之前不会痛吗? 樊守这时松开了拍她头顶的手,所以,樊雅伸手去掰樊守的手的时候,扑了空,直接碰到头发上沾的血迹,顿时,她的手也开始冒烟,“呃……这怎么回事?” 樊雅看着自己的手在一点点的溃烂冒着黑雾,她睁大血红色的双眸,不可置信的朝樊守看过来。 樊守淡淡的道:“这几年,我一直在寻找抗蛊毒的血清,就在昨天,我终于找到了,并且注射了。而你和汪洋都是身有蛊毒的半蛊人,所以,我的血液对你们有毁灭的作用。” 原来如此,难怪刚才他的血液滴到黑水蛭身上的时候,它们都吓得到处躲呢! “抗蛊毒的血清?……呃……我不要死……”樊雅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只见她的头发开始一层层的脱落下去,头顶的皮肤溃烂到见到白骨了,额头的皮肤更是和剥香蕉那样,随着头发的坠落而撕扯下来,顿时脸上血肉模糊…… 可这个时候,她的唇瓣居然还在动,求樊守救她。 樊守却无动于衷,“阿雅,你活着,只会死更多的人。这是你的报应!” “阿泰……救我!”樊雅见樊守不会救她,她就赶紧的拍着石门。 可石门里没有一点动静。 我这会却着急救孩子们,想要走过去踹门。但是硬生生的被樊守拽住了手腕,“相信我!” 279,尾声二 樊守这三个字说完,还捏了捏我的手腕,像是在暗示我什么,所以,我狂跳的心才平复下来。 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樊雅那边,这时,樊雅身上的皮肤已经脱落到脖子那里了,因为穿着v领连衣裙的关系,所以,皮肤兜在衣领处,没有继续往下撕扯下去。现在她顶着血肉模糊的上半身跌跪在石门边,不停的拍打着石门喊里面的阿泰救她。 “阿泰,你这个混蛋……你不救我……你也得死!别忘了你身上中的蛊!”樊雅声音已经变的很低沉,就像是被人捏着嗓子发出来的声音一样。 许是这句话提醒了里面的阿泰,终于石门被打开,随后阿泰出现在门内。不过,他的脸上露出极其诡异的笑容来,“樊雅,你也有今天!让我救你,你简直是做梦!” 阿泰这话一出,我整个人都惊呆了,他不是很爱樊雅,为了她还利用玲子,接近汪洋,当他是蛟蛟,让他从“傀体”里出来吗?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但我并没有在这些事情上继续去想,而是往阿泰身后看去,我想看看孩子们在不在里面,然而,我一看,却发现地上有两具孩子的尸体!为什么说是尸体,因为,我看到他们的身体都是肿胀溃烂的,小衣服都撑的鼓胀起来了。并且他们还一动不动,所以,我敢肯定那是尸体! 早上还活蹦乱跳的孩子们,现在居然成尸体了?! 不…… “守白守玉!呜呜……”我崩溃了,再也顾不得其他,一把将樊守推开,横冲直撞的冲进这间密室,来到孩子们的身边,头一阵阵晕眩,明明地上趴着的是两具孩子的尸体,可我硬生生看成四具、八具…… 脑海里浮现出守白守玉抱着我喊妈妈的画面,还有他们吃着饭,朝我单纯的笑着说爸爸送来的饭真好吃的画面,我的心就像被人狠狠的捏住,闷痛着。 “这就是你相信樊守的结果!”就在这时,我的背后突然传来汪洋责骂的声音。 听到这句话,我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力气一样,猛地瘫坐在地。 看着孩子们的尸体,我耳边却不断的重复着这是我相信樊守的结果这句话…… 我后悔不已,气愤的抓狂,但更加的悲痛! 趴在孩子们的身边,我不知道先抱谁进怀里了。 “妈妈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我终于忍不住心里的悲痛,痛苦的哭喊起来。 胸腔里就像憋着一团火,渐渐的越聚越多,烧的我都快透不过气来了。我后悔信了樊守! “哈哈哈,死了……樊守,我死了,有你两个孩子陪葬也够了!”樊雅这时候的声音已经沙哑至极,却还在猖狂的笑着。 我闻言,如雷轰顶,理智几乎在这一瞬间失去,胸口的那团火气终于在这一刻爆开了,捡起地上的匕首,就朝靠在石门边上,血肉模糊的人影冲过去,“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碧落!”然而就在我要冲过去杀了樊雅的时候,我猛地被汪洋一下抱在了怀里,“樊雅身上正在溃烂,你不能过去,否则,碰到她身上的血水,你也要会溃烂!别忘了,你身上也是有蛊性的活蛊人!” 汪洋的话一出,我心猛地一凉,手里的匕首一松,脱落掉地,原来,樊守注射了抗蛊毒的血清,也是用来抗我的! 难怪他之前不怕我身上的甲蛊虫了! 我猛地朝门口处站在那一动不动,一脸坦然的樊守瞪过去,颤音质问他,“他们是你的孩子啊……你怎么可以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死?!” 明明没想哭的,可这一刻,眼泪从我的眼眶里不停的往外冒出来。 樊守见我这样,皱了皱厚重的浓眉,目露担忧的回视着我,“他们不是我的孩子!” 他这句话惊了所有人! 在场除了奄奄一息的樊雅,其他人都不可置信的看向樊守,就连我也睁大了双眼,“你在胡说什么,守白守玉就是你的孩子!我……我当初……” “守白守玉是我们的孩子,可是……”樊守猛地伸出还在滴血的手,指了指地上的两具小孩子的尸体,一字一句道,“可是,那并不是我们的孩子!” 那不是我们的孩子? 我猛地一惊,于此同时,我也感觉到汪洋抱我的那只胳膊,猛地收紧起来,随后他朝樊守问道:“你说什么?” “我说,汪洋你也该收手了。”樊守话落时,猛地举起手,重重的拍了好几下手,顿时,甬道前方的入口那里,嗖溜一声,钻进来一条花皮蟒蛇。不用猜,我都知道那是虾伢子了。 虾伢子几乎在十几秒的时间里,就窜到樊守的脚边,然后翘起头来,对着汪洋和我的方向吐信子。 樊守这时朝虾伢子跺了跺脚,虾伢子的的尾巴一甩,一下卷住我的腿脚,还不等我反应过来,我整个人已经被它从汪洋的手中卷起,拖拽到了樊守的身边。 “放开碧落!”汪洋不备我被卷走,反应过来,就要走过来救我,却被樊守一伸流血的左手,给止住了步伐。 一时之间,汪洋和樊守隔着三步距离,彼此互瞪对方,几秒钟后,樊守率先开口了,“汪洋,别再我老婆面前假惺惺的了,是时候以真面目见人了。” “这话应该是我对你说的!如果不是你刚才假惺惺的说让碧落信你,守白守玉他们也不会死。”汪洋冷音道。 樊守却摇了摇头,“你不是很聪明吗?刚才我都把话说的那么清楚了,你为什么还不明白?” 樊守这样一问,问愣住了汪洋的同时,也把我给问的心中一诧。这时,虾伢子已经松开了我,我忙扶着甬道的墙壁站好身子,深呼吸着看向樊守,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 樊守随后却一转头,看向不知道什么时候,被血蜘蛛逼到角落里的阿泰,“阿泰,好歹我们师徒一场,真没想到,你居然联合外人,来害我的孩子们,幸好我事先早有防范,不然,这里躺着的两具小孩的尸体,真的就是守白和守玉了!” 我闻言,心中一喜,原来樊守早有防范了,难怪他之前再三嘱咐我要信他,还很肯定的告诉我,守白和守玉很安全了。 目光移向地上趴着的两个孩子的尸体,仔细打量了一遍,最后发现,他们脚上的鞋不是守白和守玉失踪前穿的鞋!因为汪洋走后,樊守让人送来守白守玉的衣服和鞋子,我当时就让他们换下了在地下室穿的旧鞋子。而这两具孩子的尸体上穿的鞋子,却是旧鞋…… 刚才我悲伤过度,根本就没在意到这些细节,直到现在樊守说的这么明白了,我才知道,这两具孩子的尸体,不属于守白和守玉。 樊守这话一说出来,汪洋猛地脸色一诧,先是打量了地上趴着的两具孩子的尸体后,就朝阿泰带着质问的眼神看过去。 阿泰看到汪洋这眼神,立马就双腿打颤的跌跪在地,朝汪洋求救道:“汪神医,他一定是在骗你,我真的按照你的吩咐,来到别墅然后……噗……” 阿泰的话还没说完,只见汪洋捡起我刚才掉在地上的匕首,猛地几步走过去,就将匕首捅进了阿泰的胸口处,阻止了阿泰接下来要说的话。 可即使阿泰没把话说完,我也猜到了! 阿泰和樊雅绑架孩子的事情,恐怕和汪洋有关系!不然的话,樊雅和阿泰怎么会那么巧的得知我把孩子带到了汪洋家?而且又那么巧的在我去厨房的时候,把孩子带走?肯定是汪洋给他们通风报信了! 我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樊守会任凭樊雅他们杀了那些属于王淑梅的保镖了。估计,他在孩子们被绑架前,带走了他们,然后,找来两个替身孩子被樊雅和阿泰带走的。因为阿泰和樊雅,都没有见过守白和守玉,并不知道他们两个长什么样! 想到这些,我后背隐隐发寒。这个汪洋,还是这么阴险狠毒…… “你答应过我……要帮我解樊雅下的蛊……呃……” 阿泰被汪洋一刀捅进胸口处后,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了汪洋一眼,最终用最后一口气质问他,可惜,同样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汪洋一把拽掉胸口的匕首,骤然断了气息,话依旧没有说完。 280,尾声三 即使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可我已经知道这一切的真相了。我的心彻底的寒了下去,汪洋太可怕了! 汪洋杀了阿泰之后,甬道里突然安静下来。 在场这么多人,谁也没再开口,就连虾伢子都不再吐信子了, 这样的安静持续了能有半分钟,就被汪洋推开阿泰的尸体到地上传来“嗵”一声为止。 阿泰倒地之后,樊守就唤回了那些本看着阿泰的血蜘蛛。它们一走,本来躲在角落里的一些黑水蛭就迅速的朝阿泰的尸体上爬过去,吸食着他身上的血肉,没有用十秒的时间,本来还活生生的一个人,身上就被黑水蛭围满。 汪洋这会从衬衣的前胸口袋里拿出一块真丝手帕,擦了擦匕首和他手上沾的血迹,再将目光移向我。 我和他四目相对时,我蹙起眉头,愤怒道:“汪洋,我又一次天真了。” 我以为他会变好,真的会因为我接纳守白守玉,结果,他表面上接纳,背地里居然利用樊雅和阿泰来杀害我的孩子们!要不是樊守警惕性高,早有防备。这一刻,我恐怕只能抱着孩子的尸体哭泣了。 汪洋闻言,薄唇扯了扯,朝我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看来,我的计划泡汤了。碧落,我还是赌输了。” “你拿我孩子的性命在赌?呵呵……”我也笑了,“怎么样才算是赢,怎么样才算是输啊?!” 我真想扒开汪洋的胸口,看看他到底长没长心? 一个人怎么可以做到如此狠毒的地步? 守白和守玉只是无辜的孩子们啊,他居然连他们都忍心伤害。 “当你看到守白守玉的尸体后,你会悲痛欲绝,恨死樊守。然后我就可以趁虚而入了,这就是我赢了。只要赢了,我不但可以得到你,还可以让你杀了樊守。一举两得……”汪洋说到这,伸手扶额,一边摇头一边又道:“可我运气不好,输了……结果就是相反了,你恨我,这辈子都不会和我在一起,我之前那四年所做的努力,都白费了!” 我被他这句话惊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伸手指着他,颤抖着身子,我感觉好冷。 “老婆,你没事吧?”樊守见我情况不对,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披到我身上。 当这件带着他的体温的西服外套罩在我身上时,我这才恢复一些,不觉的那么冷了。 我抬头望着一旁的樊守,眼眶一热,泪水便夺眶而出了,我张开嘴,想和他说点什么,但是,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老婆,之前我不告诉你,就是怕汪洋看穿,会节外生枝。我不能将他们一网打尽,所以……” 樊守见我哭,开始着急和我解释了。 他估计还在担心我会生他的气,其实,我现在一点都不生他的气,相反还很是感激他,感激他识破了汪洋的计划,对我和孩子们不离不弃。 “别说了,我不怪你。” 我伸手捂住他的唇瓣,打断了他要解释的话语。 樊守见状,伸手将我的捂在他唇瓣上的手紧紧捏在手心,长睫俊眸里也露出了晶莹的水汽,“老婆,那你肯原谅我了吗?” “你给了孩子们第二次生命,已经弥补了之前所犯的错,我为什么不原谅你呢?”我眨了眨眼,将眸中的泪水赶出,朝他认真的说道。 此刻的樊守在我的眼里,第一次这么帅气。可事实上,他此时,头发有点凌乱,脸上还沾了血迹,衬衣上的衣扣更是解开到第三个扣子上,整个人都是乱糟糟的,并不是他最帅气的时候。 “太好了!”樊守见状,开心的大笑起来,笑的时候,一把将我拉到怀里紧紧抱住了。 被他这样抱在怀里,让我感觉好温暖好温暖,久违的安全感和归属感让我觉得很幸福。 但幸福总是短暂的,我们相拥还没有一会,一抹沙哑虚弱的女音就传了过来,“樊……樊守,要是时间可以倒流,我……我樊雅,宁愿……宁愿从未爱……爱过你……” 樊雅的话越说到最后,声音越小,直到听不见为止。 我和樊守几乎同一时间转过头看向出声处,只见靠在门边的樊雅,身体渐渐溃烂的露出了白骨,此时脸上的肉已经没有了,话音落下时,她的手一松,我才发现,她的手也早已溃烂成了骨头。臀腰部已经爬满了黑水蛭,整个人连同她肚子里的蛊胎,都已经没治了。她彻彻底底的死了。 看到这一幕,我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都是蛊术害了她。”樊守深深的叹了口气。 “不仅仅是蛊术害了她,还有她的性格。”我从樊雅的身上移开目光,望向汪洋那里。 此时的汪洋倒是脸色归于平淡了,他见我看向他,眸光闪了闪,却没说话。 “接下来,就剩你了!汪洋,你还有什么临终遗言要交代吗?”这时,樊守也回过神来,整了整精神,朝汪洋看过去。 汪洋却不看他,只看着我,“碧落,如果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只要你说,你不要守白守玉,愿意跟我隐姓埋名,我现在就带你走,再也不回来。” “汪洋,你够了,我老婆是绝对不可能不要我们的。你死了这条心吧!”樊守不等我回答汪洋,就厉声朝他吼道。 “你吼什么?是不是不确定碧落会做出什么选择,所以,你害怕了?”汪洋嘲讽的笑道。 看到他这样蔑视樊守,我心里很火,“汪洋,我不是你的良人,也不想做你的良人。如果你真的爱我,就放手吧。” “你这意思,就是拒绝我了是吧?”汪洋收了脸上的笑容,正色问我。 我别过头,懒得再和他多说一句话了。 “哈哈哈……我真的没想到,我汪洋到最后,居然还是输给了樊守!我搞不明白,我汪洋到底哪里比樊守差,你就是不爱我呢?”汪洋捶着自己的胸膛,硬是捶的咚咚响,“我之所以走到今天这一步,其实一半原因是阿珠,另一半原因就是陈碧落你啊!如果我没爱上你,我不会为了想要得到你,做出这么多的恶事来。” “你少把自己作恶的事情,怪到别人身上!”樊守看不过去他这样说了,大声打断了他的话。 汪洋冷哼,“如果没有阿珠,我就不会来到大樊村,不会因恨杀了那么多的村民,更不会学到蛊术。如果没有陈碧落,我更不会为了得到她,连活蛊术都不让自己练,而是让她练。只想着让她醒过来,然后和我在一起。明明我的计划很周密的,怎么每次的结果都是输给你呢?真不公平!” “因为邪不胜正,所以,你才会每次都败给我。汪洋,废话少说,今天在这甬道里我们做个了断!”樊守丢下这句话后,就松开我,朝汪洋那边冲了过去。 樊守一冲过去,虾伢子就跟着爬过去,而且先前那些被唤回来的血蜘蛛,也从墙壁上往汪洋那边爬去。 汪洋见状,慌忙往后退去,目光更是警惕的看着樊守的左手。 因为那里还在滴血,汪洋现在什么蛊物都不害怕,唯独害怕樊守血液里的抗蛊毒血清。他如果沾上的多,就和樊雅的下场一样了。 可很快,汪洋就退污可退,身子贴在了墙壁上。 樊守见状,嘴角一扯,露出一抹邪邪的笑容来,“汪洋,你这次真的在劫难逃了!” 樊守即使发坏的邪笑,看起来也有几分正气,一看你就不是真正的坏人。 汪洋被他这么一说,嘴里发出招蛊声,他的脖子处,突然窜出几个五颜六色的蛇头来,一条条都在向樊守攻击过来。 281,尾声四 “七彩蛇蛊,汪洋你的蛊术可真不耐!”樊守一看到这蛇蛊,就顿住了一下步伐,赞了一句。 我看的紧张不已,不知道这什么七彩蛇蛊究竟是什么厉害蛊,因为之前我好像在蛊术秘籍上没看到过记载。 “你居然知道七彩蛇蛊?”汪洋眯了眯长眸,目光锐利的盯着樊守,“蛊术秘籍你一定看到过,否则,你怎么会知道这个?” “蛊术秘籍我没看过,但我阿姆曾经介绍过这些顶级蛊物给我,别忘了她可是蛊女!” 樊守解释的同时,双手往腰间一搭,随后从腰间的刀鞘里,拽出匕首,刀锋却不是对准汪洋,而是在自己的胳膊上划了两下。 “原来如此,难怪你也能找到什么抗蛊毒的血清,恐怕都是得到你阿姆的提点!我们这些人,拼了命要得到的蛊术秘籍,而你却早已经知道内容,看着我们傻乎乎的去找!樊守,你也不过是个狡猾的小人。”汪洋显然气到了。 说话间,他的七彩蛇蛊,又朝樊守攻击过来。 就在七条蛇蛊,相继往樊守身上咬来的时候,我的心揪了起来。可樊守却眼明手快的那手里的匕首砍着这些蛇头。 簌簌几下,蛇头居然都被樊守砍掉了,落在了地上。 “汪洋,你可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小的时候从来就没见到过蛊术秘籍,只是,经常出入我阿姆养蛊的培育室,所以,见到过一些奇特的蛊物。”樊守显然是心情好,竟然在打斗的时候,还算是耐心的给汪洋解释。 而汪洋这会英俊的脸上,写满了慌张,他睁大眼睛,看着地上的蛇蛊蛇头,整个人为之一振,随后嘴里又发来唤蛊声。 可唤出来的一些蛊物,不是被樊守消灭了,就是被虾伢子或血蜘蛛给消灭了。 汪洋一直在损失蛊物,这让他的脸色越来越惨白。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都有些不忍了。毕竟他之前悉心照顾了我那么久,没有爱情,也有点友情了。 “樊守,这四年里,你的蛊术并非毫无长进!”汪洋这会招来一群护身甲虫,朝樊守攻击过去道。 “有长进,我也不会告诉你啊?要知道,隐藏实力,才会出其不意。”樊守不慌不忙的朝空气中洒了什么东西,那些护身甲虫就像是苍蝇被打了杀虫剂一样,片刻间就掉落到了地上,随后无影无踪。 护身甲虫都出来了,说明,汪洋已经把身上所带的蛊物全部放出来对付樊守了,只可惜,全部被樊守除掉了。 随着护身甲虫掉地,汪洋顿住了动作,后背紧紧靠在墙壁上,头低了下来,手紧紧捏拳,“我从不服输,可现在看来,即使不肯服输也没有用了,我到底是输了!” 汪洋的刘海很长,他这样一低头,刘海挡住了他的脸,让我看不清他此时脸上的表情,可我的脑海里却浮现出他脸上浮现出失落和绝望的表情来。 一向高傲,从不低头的汪洋,终于低下头来,说出这样一句话,真的很不容易。 “我不甘心……” “好不甘心!” 汪洋说到这,猛地抬起头,眸里闪烁着丝丝水光,朝我看过来。 他这道目光,凄惨落寞不已,朝我投过来的一瞬间,我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被他的目光触碰到了。 脑海里浮现出他对我的好,我很难过。 “那些被你害死的人,又有那个是甘心死的呢?汪洋,之前不是不报,是时候未到。现在就到了该消灭你的时候。” 樊守说话间,伸手就要将沾着他的血液的匕首插进汪洋的胸口,我在这关键的一刻,大声的喊了起来,“守哥,不要杀他!” 樊守闻言,动作顿了一下,匕首就离汪洋的脖子不到一厘米的距离停了下来,他和汪洋互相对视了几秒钟,最后都朝我投来不可思议的目光,特别是汪洋,眼神更是复杂。 然而开口的却是樊守,“老婆,你不能心软,这个大魔头杀人无数,早该受到惩罚了。” “我也知道汪洋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可是,我欠他一条命呀!”我朝樊守和汪洋那边,一步步走过去,“四年前,如果没有汪洋,我估计永远也不可能站在你面前,守哥,放过他一次,就当是让我还他一命吧?” 樊守虽然非常宠我,可我知道他的性格,他是个是非分明的人,更是个正义感很强的人。不会因为我的三言两语就会改变想法的。 可不管怎么样,我都想劝劝樊守,我不想欠汪洋任何东西。 我不知道樊守这个稍微粗鲁的男人,能不能理解我的想法。 “碧落,你替我求情,其实心里面对我还是留有一席之地的对吧?”汪洋闻言,脸上有浮现出一点期待的表情来。 我还没回答他,樊守就猛地将匕首插回腰间的刀鞘里,朝汪洋踢了一脚,“你少自以为是了,我老婆只不过是不想欠你人情而已!今天我就放你一马,将我老婆欠你的人情还清,从今以后,你就和我老婆两清了,再也不要缠着她!” 他这一脚正好踢在汪洋的肚子上,疼得他捂住腹部,就蹲下身子,紧皱长眉,一脸的痛苦表情。 樊守见状,得意道:“还有,我警告你今后不要再用蛊术害人,否则,被我捉到,我决不放过你!” 汪洋这时一直捂住腹部,一句话也不说,但随后却抬起头,目光极其阴狠的瞪着樊守,这样的眼神看得人不寒而栗,在这大夏天都忍不住打颤。 樊守则藐视的白了他一眼,就懒得理会他,朝我走了过来。来到我身边之后,故意挡住了我看汪洋的目光,朝我道:“我们赶紧走吧,守白守玉还在家等着我们回去呢。” 樊守这话说的特别的温和,让我心里瞬间回暖。目光移到他的脸上,和他四目相对,我傻傻问道:“家?” “嗯。我们的家。”樊守笑着回答我,然后用没受伤的手,牵着我的手,步伐沉稳有力的往来时路走去。 他的大手中,已经没了茧子,但是,温热的温度,还是让我熟悉。 我已经彻彻底底的不恨他了,没有了对他的恨意,我心里感觉甜蜜蜜的。 等我们在虾伢子的帮助下,回到地上的时候,地下甬道里面,传来了汪洋愤怒的吼声,“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会幸福的……绝不会!” 听到这话,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低头看了看甬道的入口处,不安起来。 估计感觉到我的不安,樊守牵我手的力度紧了紧,在我看向他时,他朝我宠溺的笑起来,“老婆,以后你们母子三个,只管幸福的生活着,剩下的都交给我。” “我可以理解你这句话是情话吗?”我笑着问他。心里的不安成功的被他这句话打消了。 “我说的是认真的,是实实在在的情话。老婆,这四年,我欠你和孩子的太多,我要用一辈子弥补你们。”樊守将我紧紧拥在怀里,生怕一松手我就会跑掉似得。 他抱的如此用力,明明我都快透不过气了,可我还是感觉好舒服,整个人都幸福的飘了起来似得。 只是不一会,这家伙手从衣服底下往里伸进去不老实了,我脸颊一烫,伸手捏住他的那只没受伤且不老实的手来,“别闹,我们还是赶紧回家见守白守玉吧!” “四年没碰你了,我都快憋成和尚了,你就让我先卡点油……”樊守说话间,唇瓣就在不停地亲吻着我的额头、脸颊、脖子等地。 我被他这么一撩,弄得心跳加速,血液流动的迅速起来。 “这……这大白天的,你能不能收敛点!还有,我有很多疑惑没搞明白,还要问你,你的手也受伤了,急需要包扎……唔……”我的话还没说完,他的吻就移到了我的唇瓣上,让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随后用舌头撬开我的贝齿,勾起我的舌头吻了起来,就在我们忘我的舌与舌纠缠着的时候,汽车喇叭声突然传了过来,打断了这一吻。 282,尾声五为亲们加更 樊守不舍得离开我的唇,呡了呡唇瓣,眸里的清欲之色还没有褪去。 我低下头,因为我感觉自己的脸颊很烫,有点不好意思。 “师傅,可算找到你们了!”车喇叭声过后,就是樊石头激动的声音响起来。 我们扭头往出声处看去,只见樊石头将车开在村子里的水泥路上,缓缓朝我们这边驶来。 到了我们身边之后,樊守拉开后车门,让我坐了进去,随后他也上了车。 我们一上车,樊石头就开始说他怎么怎么费劲的把车弄上来了,又怎么怎么费劲的找我们。樊守则不等他说完,就朝他吩咐回郑家老宅。 樊石头将车掉了个头后,才小心翼翼的问樊守,“师傅,你事情解决了?” “我和你师娘和好了,至于樊雅和阿泰他们,也已经自取灭亡了。”樊守谈到樊雅和阿泰,神色凝重。 以前樊守在我的映像中,就是个性子直率,拥有侠义心肠的男人。经过这几年的磨练,我发现,樊守已经比以前要沉稳些。 樊石头闻言,哀声叹了口气,“唉,阿泰真的是一步走错,步步错呀。” 毕竟阿泰是樊石头的师兄,之前对樊守也算是衷心,对于他的死,大家心里都不怎么好受。 我随后担心樊守的手心的伤口,所以撕扯掉衣服上的边,要给他包扎。樊守却担心他的血液碰到我,会让我肌肤溃烂,所以,并没让我帮忙,而是自己简单的包扎了一下。 包扎完毕,就搂我进怀,不舍得松开了。 他的怀抱一如既往的宽阔和温暖,唯一不同的是多了淡淡的沐浴乳的香味来,但还是让我感觉熟悉。 前一刻我还很恨他,不想原谅他,现在,却只想窝在他的怀里,永远不离开了。 “对了守哥,那两具孩子的尸体是怎么回事?他们本来是活生生的孩子吗?”我过了一会,想起那两具孩子的尸体来,问道他。 樊守解释道:“那两具本来就是尸体,我用傀腹蛊虫操纵的。” “樊雅和阿泰蛊术不低,不可能看不出来吧?”我纳闷的问道。 樊守就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宠溺的道:“我的呆瓜老婆,你老公我这四年用蛊术麻痹自己,所以,蛊术进步不少,骗樊雅和阿泰,绰绰有余。” 那他之前还骗我说他蛊术没什么进步。 不过好在他骗过了樊雅和阿泰,让孩子们平安了,我也就没生他之前隐瞒我的气。 一路上,就乖乖将头靠在他肩膀上,被他抱在怀里睡着了。 樊守的怀抱果然是让我感觉最舒服最安全的地方,睡了不知道多久,我醒了过来。 一睁开眼,就看到樊守的下巴撑着脸,长睫俊眸里浮上浓浓的柔情看着我的。 见我睁开眼,他轮廓分明的唇瓣就微微扬起,“老婆,你睡的可真沉。” 我闻言意识渐渐恢复,伸手要揉眼,这才发现自己居然不在车上了,而是在一张柔软的床上,手是从被窝里伸出来的。我忙目光从樊守的脸上移开,环视了周围一圈,发现这里是郑家老宅的主卧室,也就是我之前和樊守住的房间。 这里的陈设一点都没变,只是床头放了一张巨大的相框,我仔细一看,居然是我和樊守结婚照上的放大照片。 “我们之前没拍婚纱照,所以,我在你“死”……你离开之后,就将结婚证上的照片放大,挂在了这里。然后,这个房间就被我锁起来了。不过现在好了,我又可以抱着你进这个房间了,我好高兴!真的好高兴……”樊守说话间,唇瓣贴在我脸上亲吻了几下,我就感觉到有温热的泪水从他的脸上蹭到我的脸上来了。 我心里一酸,伸手抱住他宽阔的后背,将头紧紧凑近他的颈脖处,也流出眼泪来,“我回来了,守哥。你不要再难过了。” “是的。你回来了,我的老婆真的回来了。我樊守果然是运气好……”樊守就这样紧紧搂住我在怀里,兴奋的说道。 抱了一会,我感觉他要不老实了,才推了推他,“我还没见到守白守玉,不安心。” 他才不舍的松开我道:“好,我带你去见他们。这两个小家伙也着急见你,在你睡着的时候,来了好几趟了。” “我睡了很久吗?”我有些诧异。 “从车上开始算起,你睡了五个小时零八分钟了。”樊守扫了一眼墙上挂着的壁钟说道。 “我睡了这么久啊?那你……那你一直盯着我到现在?” 樊守无所谓的一笑,“当然,我可要好好看着我老婆,不然又突然不见了怎么办?” 他说的是一句玩笑话,可眼神却特别认真。估计,我消失的四年,他真的沉受了太多太多的痛苦了。我之前因为恨他,并不愿意去想这件事,现在想想,觉得自己之前确实绝情了点。 随后我着急见守白守玉,所以,掀开被,就起身跟着樊守去了二楼的一间卧房。这时我才发现,天已经黑了,屋内的灯都点开了。 卧房的门口站着两个穿制服的女仆,她们我觉得面熟,就多看了两眼。这时,樊守就替我介绍了,“自从认清王淑梅的真面目之后,我就把郑家里里外外的人都换了。这两个女的,是大樊村的姑娘,一个是樊茄的表妹,一个是玲子的表嫂。” 樊守这么一介绍,我才想起来,好像是在大樊村见过她们的。 她们皮肤黝黑,个头也不高,只是一个很胖,一个正常身材。胖的那位反应却比瘦的那位快,自我介绍道:“蛊婆,我是樊茄的表妹,樊二丫。” “我是玲子的表嫂,樊卓氏,村里的人都叫我小卓。”瘦的那位也朝我露出礼貌的笑容来。 一个是樊茄的亲戚,一个是玲子的亲戚,樊守让她们来守着孩子们,看来是经过深思熟虑的。这也让我很放心。我也朝她们礼貌的打了招呼,说了几句客套话,她们两个都是一脸的受宠若惊的表现了。 也是,在大樊村的时候,大家就对樊守又敬又怕,现在樊守不但蛊术过人,财富和地位也显赫了,她们自然更加敬畏他。 而我作为樊守的妻子,她们自然而然的跟着敬畏。 和她们打完招呼,樊守就替我拧开门,让我进去看看孩子们。这一打开门,我才发现,这间卧室很大,被隔了三间,一间是玩具房,另一间是书房,最后一间就是孩子们的睡房了。看到这房间的装修,我觉得并不是刚装修好的。 “本来我一直以为王淑梅是让孩子们住在这的……”樊守深深叹了口气,“都是我之前太信任她,对孩子们太不负责任了。” 樊守自责不已,这会见一些玩具摆在厅中间,他就走过去,捡起来给放到了玩具架上。 恰巧卧室里传来樊茄用半生不熟的普通话在给孩子们讲故事的声音,“……自从他教训了村恶霸樊子之后,我们大樊村里头,就没人敢惹你们的阿爹了。” “哎呀,那我们的妈妈是怎么认识爸爸的呀?”是守白脆声询问的话。 我和樊守闻言,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的眼里都浮现出对孩子的宠溺之情来。 这时,只听守玉也附和哥哥询问起来,“茄子嫂,茄子嫂,你快说嘛!” 茄子嫂? 我差点笑出声,不禁疑惑的看向樊守,小声问他,“他们怎么叫樊茄嫂子啊?这辈分也太乱了吧?” 听到孩子们的声音,我心里说不出来的幸福。 樊守拉着我的手往他们睡房悄悄走去,“这哪里乱了,石头是我的徒弟,和守白守玉就是一个辈分,樊茄现在是石头的老婆,自然也和孩子们一个辈分。叫她嫂子很合适。” 这倒也是,只不过以前我们可是称呼樊茄为婶子的。听孩子们叫她嫂子,乍一听还是有点别扭。 我们来到门口,樊守就敲了敲门,“守白守玉,你们猜猜谁来了?” 283,尾声六 里面先是安静了一会,随后就听到有守白惊喜的声音,“爸爸,是不是妈妈醒了?!” 他这话一出,守玉就惊呼出声,“妈妈!” 随后就传来守玉他们从床上下来,赤脚踩在地上的咚咚声传来。 这下不用樊守拧开门,我自己就把他们的房门给拧开了。 一推开门,就见穿着卡通熊印花睡衣的两兄弟,带着开心的笑容,疯狂的朝我跑过来,因为跑得快,他们的头发都飘荡起来。 “守白守玉!”我蹲下身子,张开双臂,迎接着他们跑进我怀里。 “妈妈!”“妈妈!” 守白守玉几乎是同时跑到我的怀里,我将他们两个圈了起来,一手拍着一个的后背,幸福极了,“真乖。” 两个孩子因为跑得太快,被我抱在怀里的时候,正喘息着。但即使这样,也不耽误他们两个开怀大笑,“哈哈,妈妈你睡觉的时间可真长啊,我们都去看你好几次了。” “就是啊。”守玉这会附和守白道。 “妈妈,我们被爸爸接到这里来了,这里原来才是我们本来应该住的地方呢。我喜欢这里,妈妈,你能不能原谅爸爸?”守白这会从我怀里抬起小脑袋,睁着大眼,目露期待的望着我。 守玉闻言,也是抬起头望着我。 看着怀里两个小家伙期待的目光,我的心里暖洋洋的。看来,他们一点都不怪樊守。 “你们两个不要担心了,妈妈如果不原谅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樊守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们身边蹲下,随后伸手将我和孩子们圈到怀中,笑着朝守白守玉道。 守白守玉就高兴的欢呼起来,特别是守玉还高兴的鼓起掌,朝我脸上亲一口。守白则不好意思,看着我想亲又不好意思。我就主动亲了他脸蛋一口,他高兴的笑了,露出了整齐的一排小乳牙。 樊守看孩子们之后,又看向我。 我感觉到他的目光,侧头看向他一眼。四目相接,彼此的眼中都有幸福的神色。 “我再也不会让你们离开我!我发誓!”樊守收了脸上的笑容,认真的说道。 “我们相信你。”我鼓励他。 “那爸爸你不许再喝酒了。”守白乘机提条件。 守玉闻言,看了看守白,再窥了眼樊守的脸色,估计觉得他没有发怒的征兆,于是,他也提了条件,“爸爸也不许抽烟,好呛人的。” 樊守皱了皱浓眉,假装生气道:“你们这两个小坏蛋,这才多大,就管起老子来了?这可不行!” 守白守玉真以为他生气了,吓得闭上小嘴,脸上的笑容瞬间没有了。 我一见这样,气的拍了樊守肩膀一下,“怎么?你还想酗酒和抽烟啊?!” 樊守见我生气了,忙讨好的朝我一笑,“不敢不敢,老婆大人发话,我哪敢不从啊。” 话说到这,他又扫了眼守白和守玉,认真道,“以后,我向你们保证,不酗酒不抽烟,努力做个好老公和好爸爸。让你们过的比任何人都幸福!” 我听这话,这才满意的笑了,“这还差不多。” “哈哈哈,太好了!爸爸要变成好爸爸咯!”守玉高兴的挣脱樊守的怀抱,跳了起来欢呼道。 守白虽然不像守玉那么兴奋,但是,也高兴的笑着。 看到孩子们这么开心,我打心里面高兴。一家团聚,才是真的幸福。 “哎呀,看得我都哭了……真不容易。四年了,你们总算一家团聚了。”这时,一直在旁边默默看着我们的樊茄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脸上的泪水道。 我们这才看向樊茄,只见她眼睛闪烁着泪水,眼睛、鼻子都红红的,她是替我们喜极而泣的。 我起身走过去,拉起她的手,说了几句感谢的话。她就不好意思的朝我破涕而笑,“好了好了,蛊婆你和蛊公救过我很多次,我帮着你们带孩子有什么的。况且,你们还是我男人的师傅是师娘,我做这些都是应该的。” 我和樊茄又客套了几句,然后就让樊茄先回自己的房间休息,我则哄两个孩子睡觉。 两个孩子今天特别兴奋,一直到了半夜十二点左右才睡着。 等他们睡着了,我才从他们的睡房出来,轻手轻脚的关上门。 结果我刚关上门,腰上就被一只大手挽住,随后整个人腾空起来,我惊慌之下,刚要喊出声,就看到了上方那张露出坏笑的俊朗脸庞来。这家伙,说抱就抱起我,要不是我心脏承受力好,这会早吓得大喊出声了。 “老婆,我们该洗洗睡了!”他不怀好意的朝我挑了挑浓密的眉毛道。 这意思再明白不过了,我腾的一下,脸颊发烫,心跳加速了。因为,我想到了之前和他纠缠的画面来,极度的不好意思。随即,将脸埋进他的怀里,“四年多了,你怎么还是这么……这么急性子……” 他闻言,爽朗的笑了两声,就被我伸手捂住了嘴巴,“你小声点,孩子们睡着了。” 樊守这才收了笑容,但眼睛里还是充满了笑意。随后抱着我出了门,本以为站在门口的樊二丫和小卓不在守着了,哪知,她们还在,一看到樊守抱着我走出来,她们两个脸上都露出暧昧的笑容来。搞的我更加不好意思。 想要樊守放我下来,可他就是不肯,直到抱我进我们的主卧室,他一脚带上门,才将我放到了床上。 我心想他怎么滴,还不留点时间我们洗个澡什么的。谁知,他刚把我放下,就压了过来。 我惊慌道:“你不是说……说……洗洗睡吗?” “现在我又不着急睡……等睡的时候在洗。”樊守坏笑着回了我一句,唇瓣就迫不及待的堵住了我的嘴。 四年多没有和他在一起了,他的吻却变得越发的火辣,片刻功夫,就让我丢盔卸甲,软了身体,任凭他摆布了。 因为深爱着他,所以,他亲吻我,这样不老实的对我,我都不感觉尴尬,更不会排斥。相反,之前汪洋接近我,因为不爱,我没法接纳他。只会一味的排斥他。 这就是爱与不爱的区别。 无论过了多久,樊守还是樊守,在这方面就是个急性子,吻我的时候,就已经迫不及待起来,本来还算温柔的对我,后来直接粗鲁起来,直接用撕扯的方式,除去了我们之间的阻碍。 然后,就长驱直入了。 久违的感觉猛地袭来,让我大脑瞬间空白,在他的带领下,一次次的丢失自己。这一刻,我和他成了一体,所有的感觉都是随他而去的。 过程中,他一遍遍的叫着我的名字,我都在回应他,说我在这,他就越发的激烈起来。 等结束的时候,他紧紧搂着我,在我耳边轻声的说了句,“我想你……真的好想好想……” “我也想你。其实,我希望之前陪伴我四年的不是汪洋,而是你。”我躺在他的怀中,哭的像个孩子。 我心里其实一直有委屈,因为他过去的四年没陪着我,我觉得很遗憾。 樊守说他知道,说他自己也很后悔。还说,他当时在旅馆看到我的背影时,心慌的不得了,希望自己没有认错人,但又没有勇气走上前拍我的肩膀,让我转过头去看他。他怕我一转头,是一张陌生的脸,他不想再失落一次。事后,他知道我还活着,知道那是我之后,后悔不已。后悔他自己当时懦弱了,错过了和我相认的时间,白白兜了这么大一个圈子。 说着说着,又忍不住心里的愧疚情绪,热烈的吻着我,又来了一次。 他这身体我真的发现了,越来越厉害,时间比任何一次都长…… 最后我被他折腾的全身发软,洗漱都没力了,是他乐的不行,帮我的。当然,我免不了被他卡油。 284,尾声七 因为昨晚被樊守来来回回折腾了好几次,我第二天起床就晚了。如果是以往,樊守一定早起了,可今天他却陪着我睡懒觉,直到上午九点多,我们才起床。 我们起床下楼的时候,守白守玉已经吃完早饭了,正在客厅和虾伢子玩。我算是发现了,守白守玉根本就不怎么爱玩小孩子的玩具,只爱玩一些小动物。比如虾伢子和吱吱。 估计虾伢子也知道守白和守玉是它主人的孩子,它也乐意和他俩玩,一会盘成圈,让守白和守玉躺上去,一会又让他们坐在它背上,它带着他们嗖溜到处爬。我看的胆战心惊的,可守白守玉高兴的咯咯直笑。 “别担心孩子们了,虾伢子会护着他们的。”樊守见我吃饭都吃不安稳,一直看着孩子们,不禁拉起我的手,在他的手心捏了捏。 我这才回过神,放下心来,和他一起吃了早餐。 吃完就见樊石头带着六个少年走了进来,朝我们一一鞠躬打招呼,“师傅、师娘早上好!” 我被这阵势惊到了,疑惑的问樊守,“守哥,你收了这么多徒弟啊?” 加上之前在山洞里被我的甲虫误食而亡的那三个,樊守的徒弟少说也有十个了吧? 樊守将我从沙发上拉起来,笑着介绍道:“加上石头,我这四年,总共收了十个徒弟。你现在看到的这六个,都是我三年前收的,蛊术都在蛊徒级别的,除了小圆是大樊村的村民,其他的都来自五湖四海。” 我听他这么一介绍,目光一一从他们身上扫过。 这些徒弟也算是机灵,不用樊守吩咐,就从左边开始,第一个率先自我介绍起来。 他们介绍完毕,我朝他们礼貌的笑了笑,算是回应了。 “你们都记好了,这才是你们的师娘。对她要绝对尊重。”樊守见我们互相认识了,就朝他们命令道。 几个徒弟就都齐声说明白了,搞的很像军队似得。 随后樊守有让他们离开了,只留下樊石头说话,大致交代他最近一定把郑家老宅附近的安保搞好,以防王淑梅他们来捣乱。 可樊守显然是多虑了,随后的一年时间里,王淑梅都没有再出现过。 至于汪洋那边也出奇的平静,他自从古道村出来之后,就像是变了个人,回到了南京医大执教,甘于平淡的过起了正常人的生活。 马七七和郑云凯则搬去了上海,一直和我们没什么交集。倒是郑海燕偶尔上门找樊守借钱周转,因为她经营的几家公司都不景气。 这一年,我们一家四口,过的也很幸福,孩子们进入了南京闹市区一家贵族幼儿园上学,我主要是在家相夫教子。樊守倒是很忙,有时候是忙工作,有时候,则是网上接单子,帮人除蛊。 可最近这几天,他都是很晚才回来,比如今晚,我都把孩子们哄睡了,他还没回家。 我出了孩子们的房间,拿出手机,看了看时间,发现已经是晚上十点四十了。 我有些担心,就拿出手机给樊守拨过去电话,手机里嘟了好几声,才接通,我一看接通了,就急忙问他:“守哥,你在哪啊?这都好十一点了,怎么还不回家?” “那个你好……请问你是这个手机主人的家人吗?” 本以为樊守很快就会回答我的话,哪知,我等了半天,回答我的,却是一道甜美的女声。 这让我愣了一下,随即对方又“喂”了一声,我才回过神,“你是谁?怎么会有我老公的手机?他人呢?” “我不知道啊,这是我在我们公司的电梯里捡到的手机。刚走出电梯,准备送到前台去,你就打来电话了。”对方朝我回答道。 听这女的声音,不像是在撒谎。我就担心起来,“你们是哪家公司?” “王氏实业有限公司。”女声回答道。 一听到这个名字,我心里一震,这不是王淑梅的公司吗? 王淑梅的父亲,一年前去世后,王淑梅就继承了父亲的产业,王氏实业有限公司,就是她接手之一。本来王氏实业里的股东们,不打算让王淑梅做董事长的,可不知道后来怎么就一夜间倒戈,统统支持她当执行董事了。 我之所以知道这些,主要是来源于网络新闻和报纸。王淑梅和汪洋,经常上当地新闻。前者是最年轻的女企业家做标题,后者是最英俊的医学奇才教授。当然,樊守也经常上报纸,但用的都是化名。他主要是因为除蛊救人上的报纸,比如,前几天他给一个老太太除了肚子里的水蛭蛊,被媒体吹捧是“神秘帅哥一分钟治愈瘫痪在床多年的老太”什么的。 我现在纳闷的是樊守的手机,怎么会落在王淑梅公司的电梯上去了! “好的,那麻烦你将手机放在前台了,我一会过去取。”我拜托她道。 现在我倒是可以不用自己亲自去取,但是,我想搞清楚樊守为什么会出现在那的原因,就必须亲自过去一趟。所以,就让这个捡到樊守手机的女孩,将手机放在了王淑梅公司的前台。 这一年多我跟着樊守学习蛊术,蛊术级别也不低了,再加上我身体已经是活蛊人级别,控制蛊物要比刚学的巫蛊师强得多,所以,我并不怕遇到王淑梅和她斗蛊。 挂断了电话之后,我就赶紧的换了外出的衣物,就和樊茄交代了一句,然后自己去车库开车,独自一人驱车前往王淑梅的公司去取手机。 结果我的车刚停到王淑梅公司的地下停车场,就看到一抹熟悉的高大身影,从电梯里走出来,手上还拿着他的手机。 然而,我却没看到他的正脸,不敢确定是不是我老公樊守。 就在我不确定是不是他的时候,电梯里突然又跑出来一个穿着白衬衣和一步裙职业装的卷发女人,“亲爱的,你忘了什么了吧?” 这个女人的声音一传来,我就立马听出来了,这不正是王淑梅吗?! 仔细看看她的脸,果然是王淑梅没错。她喊这个男人亲爱的,那么,这个男人很可能只是和樊守的身材很像,但不是樊守。因为,我老公是绝对不可能允许王淑梅喊他亲爱的! 男的闻言,长臂一揽,揽住她的细腰,就将她揽进怀中,朝她的额头亲了一口,“除了刚才着急吃掉你,忘了手机,我现在还忘了什么?” 这个男的虽然背对着我的,但是,他这醇厚的声音一出,我整个人都如同掉进了冰窟一样冷着。 是樊守的声音! 我即使隔着车玻璃,我也能听出来。 樊守居然在这私见王淑梅?而且看俩个人的行为举动,和说话的语气,仿佛很亲昵。 怎么会这样呢? 樊守今早还用那种方式,叫醒我,和我亲密无间,怎么可能转眼间就和王淑梅在一起了? 不,这绝不是真的!一定是王淑梅又在玩什么鬼把戏,来挑拨我和樊守之间的感情了。 这样一想,我心情才平复下来,继续认真的看着那边。 这时两个人居然热烈的吻了起来,随后那个男的,手还不老实的移到王淑梅的饱满处,两个人恨不得在这里就来一场云雨之欢。 直到停车场又进车了,他们才不舍的分开,那个男的道:“石头来接我了,我先回家。” “你真是的,那个女人你还有什么好要的,事业上帮助不了你,蛊术方面也帮助不了你,还不如早早踢了,带我回家。”王淑梅手拽住这个男人松垮的衣领,媚声媚语的说道。 虽然觉得这个男的不是樊守,可看到王淑梅和他这个样子,我心里还是醋意泛滥。 手紧紧捏着方向盘,我的呼吸都要止住了。 只见这个男的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道:“可我还没玩够她,要知道,她可是尤物。” 这动作,这语气真的太像樊守了! “切,汪洋用蛊物弄出来的尤物,有什么的。”王淑梅别过头,酸溜溜的语气说道。 如果这两个人是在演戏,这演技真的可以拿影帝和影后了。 男的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心,却随后什么也没说,就转身朝缓缓行驶的车走去。因为那辆车是背对着我的,所以,我看不到车上的司机是不是石头,也看不到这个男人的正脸是不是属于樊守。 最终我还是没看到那个男人的正脸,他就上车而去了。王淑梅随后整理了一下衣服,也上了电梯,离开了。 一切归于安静,我在车里等了好一会,说服自己这是王淑梅的计策,然后,才开车回了家。 但我的车开的飞快,回家之后,发现车库停的那辆黑色的迈巴赫,我心一沉。这和刚才接走那个男的车是一样的。 我深吸口气,“不是真的,王淑梅在骗你,陈碧落你不能信!” 285,尾声八 走出车库,我拿出手机看了看之前给樊守拨打电话的记录,心里更加肯定之前我看到的不是樊守了。因为如果是樊守的话,他一定会知道我半夜没等到他回家,会给他打电话,所以,他得知自己的手机掉了之后,找到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看看我有没有给他打过电话。那样他就会看到我打过电话,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和王淑梅在车库电梯那边做这种事情。 这一切都太刻意了!就像是怕我不知道他在外面有一腿似的。 现在我还不清楚究竟出了什么事,但我觉得,我该小心了。 在我从车库进屋子里的这一路上,我掩藏好了情绪,然后打开门走进屋。 一进去,就看到樊守坐在茶几边抽烟!而石头就站在他身边,脸色不是很好,显然是有心事。 他们听到开门声,樊守和石头都同一时间转头看向我。 “老婆,你这么晚去哪了?”樊守愣了一下,就将烟头在烟缸里碾灭,皱起浓眉朝我关心的问道。 看到他这个举动,我心里一凉,不,这不是樊守,樊守早就戒烟了! 还有,如果是樊守本人的话,他第一个反应不是问我,而是一把将我圈在怀里,问我怎么回事,半夜上哪去了? 就算不这样,也会电话打个不停! 可他到现在没给我打一个电话…… 这不正常! “你猜!”我强压紧张的心情,朝他挤出一抹笑容,随后一步步走向他。 他被我这一句反问弄得愣了一下,目光死死的盯着我的眼睛,眸里闪现出诧异,可很快归于淡漠,“我怎么能猜得到?大半夜的,你也是的,怎么可以到处乱跑呢?” 我在他说话间,已经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依旧没有起身要抱我的意思,但我却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香水味。如果这是真的樊守,他应该做贼心虚,回家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洗澡换衣服。哪像现在,居然还穿着白天出门的衣服。 我更加肯定这个男人,不是我的老公樊守了,他是谁?为什么要假装樊守?樊守人又去了哪里? 我这些疑问自然不能直接问这个男的,否则会打草惊蛇,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觉得樊守出事了! 要不然,以他的性子,是不可能允许别人冒充他,登堂入室,来接近我和孩子们的。 “老婆,你干嘛这样看着我?”这时假樊守开口问我话了。 他这话一出,我才回过神,赶忙收回心思,朝他冷音道:“你身上的香水味真好闻,可惜不是我用过的牌子。” 他闻言,脸色一诧,随后忙伸手抓了抓头发,一脸掩饰不住的“心虚”表情:“呵,那个……那个我今天谈生意的对象是个女老板,晚上一块吃饭离得近,而且她喝醉了,我抱了一下她上车,恐怕是这样才沾到她身上的香水味了……” “师傅!天不早了,我要回去休息了!”樊守的话还没说完,樊石头就气冲冲的打断他的话,然后就要往门口走。 我赶忙拉住他,“石头,你要走,也和茄子一块走,她现在正在楼上陪守白守玉呢。” 石头见我拉着他的胳膊,扭过头看向我,眼里生出一丝水汽,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可张开嘴半天才说出三个字,“对不起!” “为什么好好的和我说对不起?”石头似乎知道点什么。 他却扫了一眼假樊守,想想又说了句,“师傅今晚的手机一直是我拿着的……不说了,师娘我今天先自己回去,茄子就留在这陪你吧!” 樊石头说完这句话后,就拂掉我的手,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他这句话一出,我立马明白了,估计他看到假樊守和王淑梅在一起,所以气不过,就在我给樊守打电话的时候,让一个女的接了电话,故意透露樊守行踪给我,应该是想让我去阻止樊守和王淑梅在一起。 通过这一点可以看出,石头不知道眼前这个樊守是假的。只以为樊守变心了,所以做出了对不起我的事情,他作为徒弟不好揭穿他,但不告诉我,又觉得对不起我,所以才用这种方法来通知我。 石头一走,我就听到手机按键声音,然后低头一看,只见假樊守故意拿出手机,装出一脸紧张的模样来查通话记录。 我也不揭穿他,就双手交叉在胸前,冷冷看着他将通话记录找到,然后看到我给他打电话的那条记录,然后抬头望着我,一脸“心虚”的问道:“老……老婆,你之前给我打电话了?” 这演技真是一流! 我不动声色的点点头。 他就又道,“那……那是石头接的电话吗?他怎么说的?” 我笑了笑,他眼中眸光一闪,露出诧异的神色,可转瞬即逝,随即,眼里又浮现出“紧张”的神色来。 他是在等我大发雷霆,质问他怎么和王淑梅在一起的事情吧?然后呢?他要怎么做?借故和我离婚,夺走郑家家产?不管他有什么目的,我都不会让他得逞的! 所以,我突然张开腿,一下坐在他的腿上,手抚摸到他的脸颊上,语气很妩媚的朝他道:“老公,你觉得我好看,还是王淑梅好看啊?” 其实我和樊守在一起这么久,从来没有主动这样坐在他身上,要是真的樊守,这会不定高兴成什么样了,直接就抱着我回房间了。 可现在,这个假樊守,居然身子瞬间紧绷,呼吸顿止,眼睛睁得老大,像是受到了很大的惊吓。 他似乎也没想到我会坐到他腿上吧? 竟敢装我老公,简直是找死,王淑梅和这个男人,别以为我陈碧落会那么好对付! 要不是我不知道樊守现状,否则我现在就放蛊杀了这个冒牌货! “啪!”我眯了眯眼,本抚摸他脸颊的手,突然扬起,一巴掌扇在他的脸上,然后迅速起身,“樊守,你这个混蛋,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这巴掌绝对打的很重,因为我自己手心都发麻发痛了。 这只是给他一点小小的教训,以后,我绝不会让他们这对狼狈为奸的恶男恶女好过! 假樊守被我一巴掌扇的有点懵,随后听到我哭音质问的话语,眼中露出了然的神色,随后假装愤怒的站起身,朝我喊道:“陈碧落,你竟敢打我?”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你难道不知道吗?还问我怎么打你,你说我怎么打你?!你刚才不是问我去了哪里吗?我就告诉你,我去了王淑梅的公司!呜呜……我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幸幸福福的生活着,你怎么就偏偏……呜呜……”我假装说不下去了,转过身背对着他,捂住脸,故意抽动肩膀,发出哭泣时呜咽的声音来。 我耳朵却在注意听着他那边的动静,心里猜测他下一步的举动。 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他一定会表现的愤怒,说和我离婚。 我则乘机带着孩子们离开,将孩子们安置到安全的地方,再回来和他们斗。 然而,我却猜错了,他居然没有表现的发怒,而是伸手将我往他的怀中一揽,让我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老婆,我错了,给我个机会吧?我保证今后和王淑梅再不来往。” 我往他身上一贴,只感觉到他身上没有温暖的感觉,而是冰冷的感觉袭来,顿时脑袋嗡一声炸开了。 这是汪洋吧?! 只有他身上的感觉是冰冷的!而且,他有能改变容貌的颜蛊,还有改变声音的蛊虫! 他和王淑梅联手了,难怪樊守会着了他们的道。现在樊守下落不明,我也搞不清楚汪洋和王淑梅的目的是什么,所以,我不敢轻举妄动,只能要演的比他们还逼真才行。 不过汪洋好奇怪,之前故意让我误会樊守的,现在怎么不是乘机赶走我?然后他再上演英雄救美、趁虚而入的戏码呢? 反倒是劝我给他一次机会,他究竟想干嘛? 如果我原谅了“樊守”,那么他之前和王淑梅演的戏不就是白费了吗? “老婆,你说话啊!”他这会摇了摇我的肩膀问道。 286,尾声九 不等我想明白他这是什么原因,就被他这么一晃给弄的回过神来。我假装生气的将身子一偏,躲过他摇晃我肩膀的手,然后一边“哭泣”着,一边说道:“我真的想不到,你居然还和王淑梅不清不楚的,你难道忘了,她之前是怎么虐待我们的孩子们了吗?樊守,早知道你这么花心,这么不负责任,我还不如和汪洋在一起!” 我故意这么说,就是想试探一下,看看这个男人的反应。我必须百分百确定他的身份。 “汪洋……”他揽着我腰部的手加紧了力度,深深吸了口气,语调突然变得凌厉起来,“又是汪洋,你是不是很后悔当初没跟他啊?” 如果我要是顺着他的话回答,那么他一定不会信我的。所以,我心里把他就当成是樊守,然后想着樊守要是和我说这句话,我该是什么反应,想完之后,我就突然转过身,愤怒的捶打着他的胸膛,“什么叫做又,这一年来,我是第一次提到他!樊守你这个混蛋,自己做错了事,别想转移话题……说啊,你为什么和王淑梅在一起?为什么啊?我哪里不够好……呜呜……” 本来是捶打他,最后是狠拽他的衣领了。而且,我这会想到樊守生死未卜的事情来,就焦急的真的流出眼泪来。 “一年多来你是不是刻意不提到他?你其实心里有他对不对?”他也假装生气的模样,朝我怒吼道。 手一把捉住我拉扯他衣领的手腕,目光带着一点期待的看向我。 我抬起头,对视着他的目光,停止闹腾,呼吸不稳。 我的心在砰砰跳个不停,那是因为,我确定眼前人是顶着樊守相貌的汪洋了! 本以为沉寂了一年,他已经放弃蛊术,过回正常人的生活了,却没想到,他和王淑梅原来是在酝酿更大的阴谋。而我和樊守掉以轻心,被他们再次算计了。 现在后悔也没用,只能是想办法反败为胜了。以前都是樊守救我,是时候,让我救他了。我一定要坚强小心,不要让他们奸计得逞。 “快回答我!”他将我的手腕捏的好紧,让我骨骼都被捏的发痛。 “是,我对汪洋并不是没有感情!”我假装认真道,“毕竟,他照顾了我四年,而且为了我,甘愿以虫子的身份留在我身边。如果不是我当时惦记孩子们,或许,我就和他在一起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他的眼圈有点发红了。 “我不撒谎,不像你,满嘴的谎言!”我趁机骂道。 他闻言,和我对视了好一会,然后松开我的手腕,别过头,“你走吧,找你的汪洋去……我不想要你了。” “……”我一时无语了。 他怎么不按套路出牌啊? 刚才不让我走,现在就又让我走了? 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得先把孩子们带走! “怎么还不走!快走,我不想看见你了,我从来没爱过你,我只爱淑梅,因为她是我的初恋……” 随后汪洋又故意说绝情的话刺激我。 我假装气的不行,说什么要带孩子走,再也不回来了。说完,我就蹭蹭的要上楼带孩子们离开,然而,我刚将脚搭在楼梯台阶上,就被他一把拽住了胳膊,“孩子们得跟我,你净身出户!” 看来我是天真了,本以为可以带走孩子们,没想到,他根本就不让我带走他们。 怎么办? “滚!”在我发愣的时候,他一把将我从楼梯上拽下来,然后往地上一推。 他其实推的不是很重,再加上地上有地毯的原因,我并没有摔痛。这会却假装绝望的趴在地上大哭起来,“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你之前还说很爱我的……我不信,我不信你对我这么绝情!早上和晚上,看起来就像两个人……你究竟是谁?无论如何我都不相信你是我的守哥!” “哼,以前那都是陪你在玩,现在被你发现了,我就懒得玩了。快点滚,不要在这碍老子的眼。”他故意学着樊守的语气骂我。 如果不是这一年和樊守朝夕相处,被他真心爱护着,对他的心意深信不疑的话,这一刻,我绝对会被蒙骗过去的。 但他越是这样,我越是知道他不是我的守哥。 我将头埋在手心,假装伤心欲绝的哭泣,但脑子里正想着对策。 如果孩子不让我带走,我显然不能离开的。不然守白守玉不就危险了么。 “守哥……我不信你这么绝情。”想到这一点,我突然停止了“哭泣”,然后慢慢起身,走到他跟前,疑惑的看向他。 我故意让他觉得我看出不对劲来。 他见状,眼中划过一丝慌张,但转瞬即逝。 “你不是要去找汪洋吗?我为什么还要犯贱求你谅解!”他别过头,故意假装吃味而愤怒道。 机会来了! “你混蛋!人非草木孰能无情?汪洋之前守在我身边四年,我对他有了感情,这是正常的人性反应而已。就因为正常的人性反应,我就要和你离开,抛夫弃子去找他?”我故意带着一点“激动”的颤音说道,“如果真的要和他在一起,我有必要等到现在吗?既然选择了嫁给你,我就没打算过离开你和孩子们。” 这就成为我接下来不离开的理由了,这样就可以继续留在这,好好保护孩子们。 真的是太累了,演戏绝对是世界上最难的一件事。可奈何汪洋和王淑梅特别喜欢,我只能无奈的陪他们玩玩了。 “可我不想要你了!”汪洋显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这会他一脸坚定的表情道。 目前他顶着樊守的身份在这,真要赶我走,我还真没辙。 心里头着急了,怎么办? “你真的不想要我了?”我孤注一掷,一步上前,将彼此的距离缩到不足一寸距离,并且目光死死的盯着他的眼睛看去。 “对。”他表现的很坚决。 我也猜到他会这么说,所以…… 我突然伸手抱住他的脖子,踮脚吻住了他的唇瓣。 我没有办法了,只能是这样做。我现在是把他想成是真正的樊守来吻的,所以,打消了那种对汪洋本身的恨意。吻得特别的热烈和真诚。 我明显的感受到了他身体发僵,呼吸都停顿了。我乘机就将舌头伸进他冰冷的口中,然后集中意念,开始准备将舌头底下藏着的护身蛊虫下到他的肚子里去的。 但是,就在我准备开始的时候,本来僵住身子的汪洋,突然反被动为主动,纠缠着我的舌头,让我的护身蛊虫无法出来,我整个人也被他弄得懵了。 就在我发懵的几秒钟时间里,他居然把我抱起,压在了沙发上,手钻进我的衣领中,占尽便宜。 等我反应过来,伸手推他的时候,他突然离开我的唇,一边深喘气,一边带着压抑的语气朝我道:“你刚才不是主动的吗?既然你想要,我不在乎多拥有你一次……” 拥有?这就不是直性子的樊守会说的话,他才没有这么含蓄。 他不等我再开口,闭上眼睛,低下头吻了下来,只是这一次,他的吻温柔极了,仿佛我是什么值钱的宝物那样珍惜。 我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这张熟悉的脸庞,承受着这陌生的吻。终于等到他舌头伸进我口中时,我集中意念,猛地将我的舌头抵在他的舌头上面,将护身甲虫,从我的舌尖一下送进他的喉咙里,只听他本能的吞咽了一下,就把护身甲虫吞了下去! 只见他立马睁开眼睛,惊愕的看着我,想要离开我的唇瓣,我却伸手一把按住他的后脑,让他没法离开。我可不想他有时间解蛊! 我的护身甲虫只要进入他的腹中超过三十秒,那么就进入他的心脏上依附着,我就可以操控它了。换句话说,我就可以随时终结汪洋的性命! 所以,这会我死命的按住他,心里默默数着,一、二、三……三十! 结束后,我猛地就将手移到他的肩膀上,用力的一推,推开之后,我气喘吁吁的朝他笑道,“你变笨了……还是我变聪明了?” 287,尾声十 他神色复杂的盯了我好一会,最终微微叹了口气,“看来,你已经看穿了我。” 我嘴角一扬,笑的更加厉害起来,“的确。” “你是从什么时候看穿我的?”他闻言,坐正身子,整理了一下弄皱的衣领。话说的淡淡的,让人猜不透他的情绪。 “在你和王淑梅热吻的时候。”我如实回答他。 “你怎么看穿的?”他问。 我单手撑着沙发也坐正身体,捋了捋凌乱的长发,朝他看过来,认真的回答道:“樊守虽然有些粗鲁,但是绝不会在公共场合那么毫无顾忌的热吻。而且,最重要的一点是……” “是什么?”汪洋追问。 “是我信樊守!”我认真道。 汪洋闻言,没说话,和我四目相对了好一会,他薄唇一扯,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一年不见,你变得更加聪明了。” 我回他一个得意的笑容,“再笨的人,被骗的次数多了,也学的精了。汪洋,你现在心脏位置,已经中了我的护身甲虫,可以说,生死已经被我掌握,你还是合作一点,告诉我樊守在哪,我或许会顾念旧情,再放你一次。” 汪洋别过头,不看我,而是捡起茶几上的一包烟,从里面抽出一根点着吸了起来。 我等了好半天,他除了抽烟,一句话都没说,这让我有点沉不住气了,“汪洋,你别以为我不会唤蛊对付你!” “碧落,这一年你过的好吗?”汪洋终于开口,却是转移了话题。 这倒是把我问的愣了,“没有你们打扰,我们一家过的很好。你问这个做什么?” “我也看出来你们过的很好。”他将烟头往烟缸里弹了弹烟灰,然后继续说道,“可我过的很不好。几乎每天都会失眠,然后开车来到你们郑家前面的马路上,看着竹林后面的这座楼,想象着我是樊守,每晚拥你入怀……只是想象一下,我才能得到一点点满足之感入睡。” 说到这,他颤抖着手,将烟送至嘴边,优雅的吸了一口,然后在吐出一口烟雾来。 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学会抽烟的,但他抽烟的样子都十分优雅。 “汪洋,我不知道怎么安慰你,可我想说,放弃吧,我不是你的良人!”我看他这个样子,心里也不好受。 汪洋隔着浓浓的烟雾,看着我,神色微醺,“你以为我不想吗?可是我这颗心不受控制啊!我这一年里,除了每晚都傻傻的呆在车上看着这栋楼,就是在疯狂的研究导致人失忆的蛊物……很可惜,无论我怎么研究,都没法培育出这种蛊物来。很多人都说,看着自己心爱的人幸福,自己也会很幸福,可我却不是这样的……我看到你和樊守过的幸福,我嫉妒的快要疯了!这里……” 他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心口位置,“这里真的好痛!现在好了,你就让你的护身甲虫钻进去,让我一了百了吧!” 看着他无奈的眼神,我蹙了蹙眉,“你究竟想要怎么样?” 汪洋的性格很孤僻,一旦决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做下去,一旦爱上某人,就会一直放不下。 可惜,他爱错了人。他真的不该爱上我。 我这么一问,让汪洋深思了一会,随即将烟头重重的在烟缸里碾灭,“本来我和王淑梅做交易,是想各取所需。她夺得郑家家产,我得到你。可是,计划被你识破了,她估计会狠下心杀了樊守,再解决你和守白守玉。” 他这话一出,我抓住了重点,“你的意思是樊守在王淑梅的手上?” “对。王淑梅今天上午突然打电话给我,说樊守落入了她的圈套,被她软禁了。让我想办法用换颜蛊虫整容,装成樊守,来到你身边,想办法帮她得到郑家家产,而我则也可以乘机挑拨你和樊守的感情,趁虚而入。”汪洋告诉我道。 “你……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我不敢确信他的话。 汪洋薄唇一咧,苦涩的笑道:“我累了,不想再一次次下圈套,得到你了。因为到最后,失败的总是我。我不想再失败下去……我想成功一次。” “成功?”我不解道。 “成功的以老公的身份和你生活一次。”汪洋真诚的看着我道,“我想你把我当作是樊守,和我生活十天,让我也感受一下幸福。我知道自己放不下的原因,是因为我得不到。等我得到了,我或许就放下了。” “十天?那樊守不会有事吗?还有……”我脸颊一烫,“还有,你指的得到,包括我的身体?” “如果你愿意的话……” “我当然不愿意!”我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如果你不对我做男女之间的事情,我可以答应和你用十天的夫妻生活做交易,请你帮我从王淑梅的手里救出樊守。等事成之后,樊守安然回来,我就会把护身甲虫从里身体里唤出来。” 我话说完好久,汪洋都傻傻的盯着我,不置可否。 这让我有些着急了,“汪洋,你要知道樊守的性格,如果他出来,知道我和你在一起了,他绝不会放过你,更不可能像没事人一样和我生活下去。我不想你死,更不想我的家庭被毁了。” 我这话说的够直接了吧? 汪洋闭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气,“如果我想要得到你的身体,那四年就已经得到了。我不在乎得不得到你身体,我只想……只想做你的老公,过几天幸福的日子。我从小到大,没有感受过什么叫做幸福……” 汪洋话说到最后,越来越小。 这句话,从他这样冷傲的人嘴里说出来,一定是下了很大的决心。 其实汪洋本性不坏,只是一直不明白幸福的真正含义,他以为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那就是幸福,所以,他才会对我纠缠至今。既然如此,我就答应他吧,既能救樊守,又能让汪洋放下我,一举多得。 “老公,工作一天了,是时候休息了。” 我没有叫他守哥,而是叫他老公,就是让他觉得我是把他当作老公的。 他似乎没想到我会突然这样称呼他,整个人为之一震,傻傻的看着我。 第一次见汪洋这种萌萌的眼神看人,觉得很稀奇,我便笑了起来,伸手抚摸着他有些凌乱的刘海到脑后,“愣着干什么?快回房洗澡休息啊!” 他现在还是樊守的相貌,我对他这样亲昵,自己也不感觉别扭,心里确确实实就把他当作是樊守对待了,这样也没什么内心的负担。 汪洋在我手抚摸他刘海的时候,一把捉住我的手腕,在我惊愕中的时候,一把将我拉到怀中,紧紧搂住,却什么话也没说。 但随后,我的头顶有水渍滴下来,他好像在流泪…… 我没有挣扎,任凭他这样抱着,就在我僵着身子,有点累的时候,楼梯处传来下楼的脚步声,汪洋才松开我。 “呀……呵呵,我下来的好像不是时候啊!”楼上传来了樊茄笑盈盈的声音。 以前我和樊守在家的时候,经常被樊守抱着看电视吃饭什么的,就连守白守玉都习惯了,所以,樊茄也见怪不怪了,这会只是故意打趣。 汪洋不是樊守,自然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扫了一眼樊茄,但没说话。 樊茄却挂着笑,朝我伸手摇了摇,意思是她先走了,我们该干嘛接着干嘛。 她要是知道眼前这位不是樊守而是汪洋,估计得惊掉下巴。 我不动声色的朝她回应的点点头,随后她就一溜烟的跑走了。 她走了之后,汪洋松了口气,而我却紧张起来。 “我可以抱你回房吗?”突然,汪洋朝我问道。 288,尾声十一 我被他这么一问,脸颊顿时一烫,有些不好意思了。 他毕竟不是樊守,要是樊守的话,绝对不会这样问我,而是直接抱着我就上楼回房了。 “不用了,我自己上去就行。”我有些尴尬道。 汪洋却皱了皱眉毛,目光有些失落,“如果我是樊守,你会拒绝吗?” “如果你是樊守,就不会问,而是直接抱我上楼了。”我如实说道。 汪洋听这话,居然脸上露出一抹可以的红晕来,随后不等我瞧仔细,他长臂一揽,就将我抱起来往楼上走去了。 我整个人为之一振,“你……” “放心,我汪洋还算是说话算话的人。不会对你怎么样的,况且,我心脏上还有你的甲虫在守着,我要是起了歹念,你用意识稍微控制一下,我不就完了吗?”汪洋打消我的顾虑道。 我一听这话,整个人才放松下来,随即伸手主动的环着他的脖子,因为不环着他的脖子借力,我真的好累。 明明楼下到我和樊守的主卧不远,汪洋却抱着我硬是走了十来分钟,他的步伐故意放的缓慢,简直是让我感到尴尬。 等终于到了我和樊守的主卧,他看到我们床头柜上的那张放大的结婚证上的合照,将我放下来,“有客房吗?” 我心中一喜,“有,在隔壁,我给你拿被子!” 说话间,我转身准备去衣柜给他拿被子。哪知,刚跨出一步,就被他一把拽住胳膊了,“我们一起去那里睡。” “你不是说过不碰我吗?”我不满道。 “我现在是你老公,你觉得分床睡的话,还算是夫妻吗?”汪洋反问我。 我想到在他心脏上还下着蛊的事情来,所以,就不担心他会对我做什么了。于是,我一咬牙豁出去了。随后,从衣柜里拿出两床被去了客房。 我在铺床的时候,汪洋就去浴室洗澡了。 本以为没事了,他却在里面喊我,“碧落,给我拿衣服!”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汪洋真是要假戏真做的节奏吗? 可想想为了救樊守,更为了摆脱汪洋以后的纠缠,我值得强忍着尴尬,回了主卧找到樊守几件没拆吊牌的新衣服过来了。 回来后,汪洋的声音从里面又传了出来,“拿来了吗?” “拿来了。”我缓慢的移动i着步伐来到洗手间门口。 “那送进来吧。”汪洋继续道。 汪洋的身体我是见过的,就是之前他被樊瘸子下黑水蛭在浴缸里的时候。所以,这会倒是一咬牙,打消心里的尴尬感,拧开门,将衣服捧到浴缸旁边,然后就要转身出去。 然而还不等我走出去,他伸手就一下把我拉下去,我遂不及防,整个人就跌进浴缸里,被水呛了好几口,“咳咳……汪洋你混蛋……” “哈哈哈,这才对,喊我汪洋比喊老公让我舒服。”汪洋却乐了。 随即他松开了我的胳膊,我就手忙脚乱的在浴缸里划拉着,准备手撑这浴缸底部起身离开,哪知,手乱划,划到了他的大腿上,拇指那里,碰到了不该碰的地方,我整个人惊得“啊啊”一声喊,随即又是一阵手忙脚乱的乱爬。 “哈哈哈……” 而汪洋却在那大笑不止,我在他的笑声中,费了好大的劲,才狼狈的爬出浴缸。 随后也不顾身上沾着的水渍,就逃似的离开了浴室。一口作气的跑回自己的主卧浴室,连忙洗了澡,换了身干净保守的居家服。 等一切弄好,我拂掉镜子上的雾气,看着镜子里一脸惊慌表情的自己,心里暗骂自己没用,明明是我自己站在上风的,怎么还被汪洋取笑,被他弄得慌张呢? 不过我始终是女的,这样和除老公以外的男人这么亲近,真的不适应啊! “咔嗒……” 就在我对着镜子懊恼自己不够冷静的时候,主卧的门把手传来锁转动的声音,之前我明明反锁了的,怎么会被拧开呢? 我忙走出洗手间,只见门把手的锁眼里,钻出两条细线状的黑色硬壳虫子来,不用我猜,就知道是汪洋再用蛊物开锁了。也是,在巫蛊师的面前,哪还有开不开的门呀! 我这会就抱着胳膊,等待着汪洋打开门走进来了。 果然,下一秒,门就被打开了,随后出现在门内的是恢复原貌的汪洋。他并没有顶着樊守的模样和我见面了。 也是,我已经识破了他,他和我没必要装下去。 “我在客房等你,还是你打算让我在主卧和你睡?”汪洋一进来,目光在房间搜寻了一圈,最后定格在我身上。只是看我的目光很灼热。 汪洋再高冷,也是个有血有肉的正常男人,看到心爱的女人洗完澡出现在他面前,怎么可能没有想法? 只是,我知道他隐忍能力极强,会克制住自己的。 真要是克制不住,我也会唤蛊制止住他。 “去客房吧。”我淡淡的道。 我可不想以后和樊守在主卧睡觉的时候,想起曾和汪洋睡在这的尴尬事情来。 随后我就跟着汪洋去了客房休息,但是,我们两个一人一个被窝睡的。躺下关了灯之后,黑暗中,他突然对我道:“我之前想杀守白守玉,是因为我太自私,不想你将所有的心思都落在你和樊守的孩子身上。其实,每次看到守白和守玉,我就气愤不已。因为,本来我是想治好你的子宫,为我生孩子的。却没想到,我幸苦一场,却便宜了樊守!在我的眼里,樊守就是个抢走我一切的强盗!……之前从樊牛大那抢走了你,再是抢走了蛊婴身体里的乌金水蛭,再后来是我的幸福。” “你的幸福?前面两个勉强算是他抢了你的,可后一个就牵强了吧?”我反驳他。 “一点都不牵强。如果当初他没有从樊牛大手里抢走你,你就是我的女人,他就不会去西山那边发现蛊婴,那样,我就可以吃了乌金水蛭,提前百毒不侵,成为蛊魔。报复了村民,我就会带你回城里,我们过着简单幸福的生活……” “没有如果!”我打断汪洋的设想,“我终于知道你怎么就走不出去这道坎了,原来你是一直活在如果里!汪洋,记住,世界上没有如果,过去发生的事情,是无法改变的。你与其一直想着过去,不如面对现在。你现在该做的,是放下我,重新寻找一个属于你的女人。” 我的话说完好久,汪洋都没有开口。随后传来了他睡着时均匀的呼吸声。 我不知道自己的这番话,汪洋听没听进去,但我不后悔朝他说了这些。 “晚安,汪洋。”我最终和他道了声晚安,然后背对着他,就睡下了。 这一夜我自然睡得不踏实,除了警惕汪洋进犯我,就是担心樊守的安危。还要想着接下来对付王淑梅的计划。随意,第二天起来的时候,精神很不好。 汪洋却睡的很香,我起床都没有吵醒他。 我下楼和樊茄一起准备好早餐,见汪洋还没起,就先叫守白守玉吃了早餐,最后安排樊石头夫妇,将守白守玉偷偷送往郑海燕家。 郑海燕现在和我们的关系很好,再加上马七七已经知道马金不是樊守杀的之后,和我们不再敌对。现在她已经和郑云凯在国外定居。我把孩子们送给郑海燕保护,其实就是想让她送给马七七他们帮忙照顾。 石头他们将孩子送去之后,很快马七七就给我来了一通电话,我把樊守被王淑梅软禁的事情说给她听了,她就对我说了一句话,“孩子们我管了,你安心救你的“欧”。” 话末,她就挂断了电话。 我闻言,却已经是感动了,“谢谢。” 即使她听不见,我还是要说一句的。 马七七虽然和樊雅同为蛊女,可她比樊雅重情重义。 “一会和我去见王淑梅。” 我刚和马七七通完电话,汪洋的声音就在我背后传来。 289,尾声十二 他的声音突然响起,让我吓了一跳,随后放下电话,转过身看向他。 他穿了一套樊守的休闲西服,模样还是樊守的样子,并没有变回他自己的模样,我想了想问他,“你带我去找王淑梅做什么?”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汪洋朝我淡淡的道。 他这话一出,我立马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要带我去救樊守?” “我有点饿了,早点在哪?”汪洋却不回答我,沉了脸,走向饭桌那边去了。 因为樊茄和石头去送守白守玉,而平时早上都是她和我一起准备早餐的,现在她一走,只能是我亲自去厨房忙活。好在一早煮的粥还是热的,我只需要煎几个鸡蛋,烤点面包端上来就好了。 等将早餐准备好放在汪洋的桌前,他看了看桌子上的早餐,什么话也没说,就默默的吃了起来。 他吃早餐的时候,我却在观察他,他即使穿着樊守的西服,可身体还是比樊守瘦,衣服显得松松垮垮。 不过脸上除了眉毛没有樊守的浓,其他地方和樊守一模一样。 “樊守的脸真的有那么迷人吗?”汪洋这会吃完饭,抽出一张纸巾擦了擦嘴,朝我看了过来。 表情淡淡的,眼神冷冷的。 他这话的意思显然是妒忌我看着樊守的脸,看的时间太久了。如果眼前真的是樊守本人的话,我可不会这么看他,因为往往我这么看樊守,下场一定是被樊守坏笑着吃干抹净的。 想到这一点,我的心里更为着急,恨不得立马就看到樊守本尊。 “一会你带我去找王淑梅,我需要怎么做?你要不要提前安排一下?”汪洋做事情不是最讲究策略吗?我这会为了谨慎起见,朝他问道。 汪洋摇摇头,“不需要怎么安排,你只要做到一点就可以。” “哪一点?”我问。 “你只要把我当真正的樊守看就好。”汪洋道。 “当真正的樊守看的话……”我纳闷道,“那我昨天岂不是已经看到你和王淑梅出轨了吗?我该表现的不是很生气吗?” “不要这样做,你就假装和我很亲昵。然后接下来的事情,我来安排。我保证,我会让王淑梅完完整整的将樊守放出来的。”汪洋朝我认真道。 看着他这个真诚的表情,我心里却不敢信任他。 “你不信我的话,大可以自己去找王淑梅就樊守。不过我要提醒你,王淑梅诡计多端,她可不是樊雅那样好对付的。”汪洋何等聪明,一下就看穿我的心思。 我闻言,心里计较了一下。目前樊守被王淑梅软禁在哪我是一点都不清楚,想救他都不知道从哪下手。而汪洋心脏上被我下了护身甲蛊虫,他应该是不敢和我玩花样的。 只是…… “你不是说要我和你做十天的夫妻,才帮我救樊守吗?现在怎么就打算帮我了?”我纳闷道。 “就是因为我在接下来的十天时间里能够和你安稳的过夫妻生活,我才要提前这么做。”汪洋站起身,整了整坐的有些皱的衣服,朝我伸出手来,示意我去牵他的手。 虽然还是不清楚他这么做的用意究竟在哪,可目前这是唯一能救樊守的法子,所以,我一咬牙,将手放进了他冰冷的手心。 随后,他就紧紧握住我的手,一路牵我出门、去车库、上车。直到上车之后,他才松开我的手,亲自开着樊守平时自己喜欢开的迈巴赫轿车,行驶出了郑家老宅。 一路无话,等到了王淑梅的公司门口,汪洋将樊守的手机拿了出来,然后拨通了王淑梅的电话,等电话一接通,他就按了免提,只听里面传来王淑梅的声音,“你事情办妥了?” “是的。”汪洋看着我,勾起唇角,鄙夷的笑着回了她一句。 王淑梅自然不知道他现在脸上的表情,只在手机另一头大笑起来,“哈哈哈……汪洋啊汪洋,果然你一出马,没有失手的事情!很高兴和你合作。现在,你在郑家等着我,我一会让律师准备好财产转让合同,你冒充樊守给我签个字。” “不用去郑家,我现在就在你们公司楼下。”汪洋脸上的笑容更加嘲讽了。 这汪洋究竟要搞什么?我有点懵。 王淑梅一听他就在楼下,忙道:“那我这就派人下来接你。” “不用,我上去找你。”汪洋不等她在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 看他一挂断电话,我就问他,“你究竟想做什么?” “一会见到王淑梅你就知道了。记住,一定要配合我!”汪洋没有多和我解释,就下了车。 我只得带着满肚子的疑惑跟着他下了车,然后往王淑梅的公司里走进去。 估计是王淑梅和前台的小姐打了招呼,所以,我和汪洋进来的时候,她们没有拦着我们。汪洋显然之前来过,对这里还算了解,带着我走到电梯里,然后按了十六楼的数字。 看着电梯数不断的攀爬,我心里也是紧张的,不知道汪洋在搞什么鬼,更不知道这会不会是汪洋和王淑梅设的圈套,等我掉进去。可不管是什么,我都必须要闯一闯。 就在我失神的时候,汪洋伸出胳膊来,“表现出小鸟依人的样子,偎依过来。” 我看着他伸过来的胳膊,愣了一下。 “快点的。”汪洋催促。 我只得挽住他的胳膊,但姿势有点僵硬。他就伸出另一只手,将我的头往他的肩膀上一按,让我整个人贴在他的身上,“一会我说什么,你只管点头附和我就好。明白了吗?” 我虽然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我没得选择了,只好妥协,“好。” 他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然后电梯就到了十六楼,门缓缓打开。 门一打开,就见王淑梅的办公室门敞开着,她正坐在办公桌边,晃着老板椅,显得心情很好。 听到我们走动的脚步声,她猛地将老板椅转过来,脸朝着我们这边看过来,当看见我之后,她一扫脸上的舒心笑容,嗖的一下站起来,“陈碧落?她怎么跟你一起来了?” 可随后她又意识到什么,假装媚笑的朝我们走来。 汪洋看到她这样,笑道:“她是我老婆,我来见女的,她不放心。” 王淑梅听了这话,画着浓浓睫毛膏的眼睛一下睁大,眼珠在眼眶里转动了一圈,随后伸手搭在汪洋的肩膀上,“亲爱的,你不会到现在还没和她说我们之间的……” “别装了,碧落早就识破我了。”汪洋不等王淑梅说完,就一把拂掉她搭在他肩膀上的手。 王淑梅不备他这突然的一推,踉跄往后退了好几步才站稳身子。站稳身子之后,不解的望了望汪洋,然后又看向我,“什么?她识破了你?” 我虽然不知道汪洋这么做是什么原因,但想起他之前让我附和他的话来,这会也学着汪洋,脸上露出嘲讽的笑容来,“是的,我早就识破了你们的诡计。” 别的我没多说。 “既然你识破了我们,怎么还这样亲昵的贴在他身上?”王淑梅指了指我抱住汪洋胳膊的手道。 我不知道该怎么回了,就抬头假装暧昧的看着汪洋。 汪洋这会居然低下头,轻轻的吻住我的唇。我整个人都愣住了,他怎么突然当着王淑梅的面这个样子啊? “你们……?”王淑梅显然也诧异了。 汪洋这会离开我的唇,笑着看着我,话却在对王淑梅说:“我们在一起了。碧落说,她早就受够了樊守那粗野的性子,经过这一年,她发现,真正爱的人是我。所以……” 说到这,汪洋才从我脸上收回目光,看向王淑梅,“所以,我不打算把郑家财产转到你的名下,我要用樊守的身份,和碧落生活下去。至于樊守本人,你随意杀或留。” 290,尾声十三 原来是激将法!汪洋是在故意用激将法刺激王淑梅。 王淑梅是个心肠恶毒的女人,怎么可能见自己精心设计的计谋到最后,自己什么都没得到,反倒是让汪洋和我占了“大便宜”? “我辛辛苦苦的卧薪尝胆近一年时间,到头来,却给你们做了嫁衣……汪洋、陈碧落!你们真是把我王淑梅当傻子耍吗?” 王淑梅听完汪洋的话之后,手紧紧捏拳,眼睛凶狠的睁大,话说的咬牙切齿。 汪洋将我往他身后拉了拉,朝王淑梅邪邪的笑道,“王淑梅,我汪洋从来就不喜欢被人利用!从来也只有我设计别人,没有别人能算计到我的头上。早在答应你演这出戏的时候,我就想的不只是得到碧落,而是你计划的全部!” “哈哈哈,你休想!”王淑梅听汪洋说完,怒极反笑。于此同时,她睁大的眼眸里开始出现了红血丝。 我想起上次她张开嘴,口中突然窜出蛇头的蛊术来,生怕汪洋吃亏,于是,伸手拽了拽汪洋的衣角,“小心她用蛊!” 结果,我话音刚落,王淑梅就“啊”的一声喊,只听到门外、屋顶的天花板上、办公室自带的洗手间里等地方,统统传来“斯斯”的蛇吐信子的声音。 我忙环顾周围一圈,刚才还什么都没有的办公室,瞬间就涌来一层黑色的蛇蛊! 眼见着蛇蛊就要袭到我和汪洋身上,我赶忙手摸索到汪洋的腰间,从他那里拽出匕首,准备割破自己的手腕,放血让护身甲虫保护我们。 “一些蛇蛊而已,不必害怕!”汪洋却在我要动手划破自己手腕的时候,一伸手捏住我的手腕,阻止了我。 与此同时,我听到窗户那边,传来“哐当”几声,随后是“吱吱”镇兽蛊的叫声。 这让我想起了吱吱,可是,我今早已经让吱吱跟着守白守玉,让它护着他们去了。显然,这些镇兽蛊的叫声不属于我的吱吱。 我忙将头转向窗户那边,还没看清,就见几道黑色的影子扑腾一下,从窗外面冲了进来,一进来,一只飞到汪洋和王淑梅的中间,对着王淑梅吐火。另外几只,则对着地上的黑色蛇蛊吐火,逼退了那些蛇蛊。 而王淑梅却不怕镇兽蛊对她吐火,只见她长大嘴巴,口中窜出那条蛇头,这会它也张大嘴朝汪洋养的镇兽蛊吐出火来。顿时,镇兽蛊的蓝火和蛇头吐出来的橙色火焰对抗,中间成了火红色。 汪洋见状,把我往办公室外面推去,自己则单膝跪在地上,头使劲的低着,嘴里叽里呱啦的说着一些我听不懂的召唤蛊语。 这时,王淑梅口中蛇头吐出的火焰,越来越大,猛地把镇兽蛊烧的“吱”一声惨叫,紧接着就见镇兽蛊嘴里的蓝火不见了,而镇兽蛊的翅膀不动了,僵着身子在半空中维持了不到一秒钟,就突然被窗外的风一吹,成了灰烬飘散在整个办公室! 镇兽蛊可是吐火的火兽啊,居然最后会被王淑梅口中的蛇头吐出的火烧成灰烬,可见王淑梅那口中的蛇头有多厉害了! 那蛇头究竟是什么蛊物? 我刚才被汪洋推到办公室外,现在好不容易站稳身子,扶着门框往屋里看,脑子里却快速的回忆着之前看到的蛊术秘籍上的介绍,想搞明白王淑梅这口中的蛊物究竟是什么,可想了一圈,都没想起来。而且,我之前还问过樊守,樊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就在我努力回忆的时候,王淑梅已经张开手,做出妖怪抓人时张牙舞爪的狰狞模样,朝汪洋一步步逼近。 汪洋此时单膝跪地,闭着眼睛,还在叽里呱啦的念着唤蛊语,隔着几步距离,我都能看到他额头和鼻尖已经开始渗出细密的汗水来了。 看来他也在紧张,毕竟这是危急关头。 两秒钟后,王淑梅就来到了汪洋的跟前,一摆头,就见她口里的那条蛇头顿时缩进她的身体里,这会她的张开的手中,窜出几条带触角的半尺长短的碧蓝色蜈蚣来,蜈蚣此时正扭动着身体,朝汪洋的头顶扑过去…… 这些蜈蚣身上扭动见,泛出蓝色的光晕,看起来慎人的很。之前我看过蛊术秘籍的介绍,知道蛊虫子的毒素是按照颜色来确定毒素的重轻的。黑、白的毒素最轻、红色小毒、绿色中毒、蓝色大毒,彩色最毒!所以,这蓝色的蜈蚣是大毒的蛊虫,如果汪洋不及时躲开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可蜈蚣眼看着就要扑到他的头顶了,他居然还单膝跪地嘴里唤蛊。 我急的后背出了一身汗,万番无奈之下,打算冲进去推开他。结果,就在我抬起脚要跨进去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脚下“次啦”一下,有什么冰冷的东西爬过。我忙低下头去看,突然发现地上有好多条金色的长虫像箭一样,快速的冲进屋子去。 我随着这些金色的长虫爬进去看向汪洋那,只见汪洋此时身上被这种虫子围满,王淑梅手中的蓝色蜈蚣本是伸长身子要扑下去的,可现在见状,一个个身子呈现出“s”型,往后直退。 “没用的虫子!”王淑梅见状,低咒了一声,就手一缩,将几条蓝色蜈蚣缩回身体里去了。然后就几步跑到办公桌那边拉抽屉,似乎想要找什么东西对付汪洋身上的那些金色虫子。 见状,我赶紧操控我身体里藏的几只护身甲虫,快速的飞向王淑梅,阻止她拉抽屉。 她不备突然飞来的护身甲虫,张嘴就窜出那蛇头,要对付我的护身甲虫,我几次用意识控制甲虫们躲开了。 但最终,还是没坚持几分钟,护身甲虫就被王淑梅口中的蛇头吞下去吃了。 王淑梅就伸手去抽屉,从里面拿出一瓶红色的药水,“汪洋,陈碧落,今天你们两个都别想从我这活着出去!哈哈哈……” 王淑梅得意的笑了两声,就目露凶狠的朝我瞪过来,一手拿瓶子,另只手打算拧瓶盖。 “呃……”然而,就在她的手离瓶盖不到半寸距离时,突然她的手不动了,她转过头往手上一看。她手臂上、腿上全都是金色的长虫子在爬,“滚开!” 她见状,手更要去拧开盖子。但就在她的手指要碰到瓶盖子的时候,汪洋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去,一把从她的手心里拽出瓶子,紧接着帅气的扔出窗外,“王淑梅,好好的跟我的金蚕们玩玩吧!” “汪洋,你这个卑鄙无耻、出尔反尔的小人……呃……”她的话还没说完,几条金蚕虫子就爬到了她的脖子上,她张开口,准备窜出那条蛇头的,结果几条金蚕钻进了她的脖子里,阻止住了她。她张开口,居然没能吐出蛇头,她的脸上开始呈现出了惊恐的表情。 汪洋这时候却笑了,“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就是小人,不然怎么可能活的这么久呢?王淑梅啊,不要再来打扰我和碧落,否则,我会和你斗蛊,斗到你死为止……” 说到这,汪洋还伸出修长白皙的手指,点了点王淑梅的额头,模样极其鄙夷。 王淑梅哪里受过这种侮辱,气的眼睁得比铜铃还大,嘴里发出沙哑的声音,“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看来你真的是个执迷不悟的女人,那好,我就让你尝尝我这小人的手段……”汪洋一凝眉,嘴里发出招蛊声,顿时,这些金蚕虫子疯狂起来,全都往王淑梅的身体里钻进去! “啊……”王淑梅只能大喊出声,随后却猛地瘫倒在地,痛苦的打滚,身子撞到桌子腿上,发出声音。 汪洋则懒得看她一眼,转身走到我身边,拉着我的胳膊就往电梯那边走。 进了电梯后,我疑惑道:“我现在问她樊守在哪不可以吗?干嘛要离开?” “你觉得她会告诉你吗?”汪洋反问我。 291,尾声十四 确实,我问王淑梅她不但知道我和汪洋是假装亲昵,更加不会告诉我樊守在哪了。/> “王淑梅好像也不是那么厉害,被你的金蚕随随便便就缠住了。”我等从王淑梅的公司出来后,朝汪洋道。 汪洋却摇摇头,“你才错了,她的蛊术在我和樊守之上,我刚才也只不过是暂时制住了她而已。论城府,我们都比不过王淑梅。她能隐藏实力这么多年,真的是很厉害。” 他说的这一点,我绝对相信。 “你知道樊守究竟是怎么被她设计捉住的吗?”我最好奇的就是这一点了。 汪洋估计没想到我突然问他这件事,脸上的表情微微一滞,但很快回答道:“我不知道。王淑梅找我的时候,樊守已经被她捉了。” 王淑梅这女人究竟用了什么方法让樊守落入圈套的呢?我真的想不出来。 汪洋随后安慰我说,不管王淑梅用的什么方法把樊守捉住的,但是,很快就会把樊守放出来对付我们。那样樊守自然而然就安全了。 这也就是他来找王淑梅,激将她的目的所在。 “万一王淑梅不中计呢?”我担心道。 “她和我是一类人,都不喜欢被人利用。现在她宁可樊守出来把一切夺回去,也见不得我们好。而且,她认为我俩在一起了,樊守出来之后,一定会恨死你。转而和她好。所以,她会认为这么做对她更有利。”汪洋分析道。 我闻言,心猛地一跳,仔细看着汪洋,目光死死盯着他的眼睛,“你果然聪明,把王淑梅算的死死的。有你帮忙,我就放心了。” 他说王淑梅城府深,可他却把王淑梅看的这么透,谁更胜一筹,可见一斑。 不过,不管他们俩个谁更狡诈,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樊守一定要安全! 汪洋听到我的赞美,拉开车门的动作顿了顿,随后朝我看过来,眼里划过一丝落寞,“我再聪明也没用,始终得不到你。” 我没答话,而是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坐下去。 他过了几秒钟也坐进来了,扫了我一眼,“我先回家拿点换洗衣服,樊守的衣服我穿的并不合适。” 我不置可否,他就发动车子了。 等开车到了他的别墅门口,见那里停着一辆红色的宝马车,他皱了皱眉毛,“这个女人怎么又来了!” 我其实一看见这辆红色的宝马车,就知道是谁在汪洋别墅了。那就是美美! 美美也真是对汪洋痴心一片,可惜汪洋却并不领情。 汪洋伸手抹了抹脸,唤出脸上的颜蛊虫,恢复了原貌,然后嘱咐我在车上等着,他进去拿东西。 他下车后,估计是美美听到外面关车门的声音了,只见她把客厅门打开,一看到汪洋在开别墅的铁门,就兴奋的从屋内跑出来,哭喊着汪洋的名字,“汪医生,你可回来了,这几天你去哪了?呜呜,我都快要急死了……” 这几天? 汪洋难道不是从昨天开始没回别墅吗? 可汪洋之前告诉我他是突然接到王淑梅的电话,临时装樊守来骗我的…… “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不要再来我家,你为什么不听?把我家钥匙给我!”汪洋进了院子之后,就朝跑过来的美美愤怒道。 美美听到他这话,不但没有觉得伤心,反倒是高兴的道:“看到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汪洋被她这样子弄得无语了片刻,随后伸手问她要钥匙。美美却嘟起嘴,死活不肯给。 汪洋就气愤的绕过她,走近屋子里去了。美美赶忙追上。 之后发生了什么事我就不知道了,但过了能有十几分钟,就见美美赤着脚跑出来,头发凌乱,手里拿着钥匙朝屋里调皮的笑道:“汪洋,我说过的,这辈子,除非我死了,否则,我是绝不会离开你的!” 话末,把抹胸往外一拉,将别墅的钥匙放进了自己的胸衣里,然后挑衅的看着汪洋,说你有本事就来抢啊。 汪洋随后走出来,脸色涨的通红的,最终白了她一眼,说什么随她去,反正他家正好也缺个保姆什么的。故意拿话羞辱美美,可是美美却皮厚的很,不但不生气,还得胜的一笑,“就知道你不好意思来我这拿钥匙,还医生呢,嘿嘿。” 这美美…… 我看到这忍不住笑了起来,她其实真是个不错的女人,只可惜汪洋不爱她。如果汪洋能够放下我,和她在一起,也真的是合适。 汪洋随后提着行李包,就来到车上,美美这时也跟着过来,一下看到我在车里,忙朝我激动的招手,“嗨,碧落,好久不见啊,你最近和……” 她还没和我打完招呼,我也还没来得及和她说话,汪洋就发动车子,一下将车开走了。 我从车后视镜里看到美美失落的放下手,默默的看着我们的车子失神。 看到她这样,我心里替她难受,“汪洋,美美是个好姑娘,你不该对她这个样子。” “你可以不爱我,但别试图劝我去接受我不爱的女人,那样我会觉得很羞辱。”汪洋扭过头冷冷的扫了我一眼,警告道。 汪洋这个人很固执,也很偏执,有些事情,除非他自己想通,否则,别人怎么劝,都劝不通他的。 我见状,就深深的叹了口气,别过头看着车窗外的景色,不说话了。 随后一路无话的,我们回到了郑家,他拉我去了书房,告诉我郑家的门口保安有一些是王淑梅的眼线,让我和他一定要演好戏。 我却笑道:“你现在就是我老公啊,我干嘛要演戏?” 说话间,我还故意亲昵的伸手环住他的脖子。 汪洋的身子僵了僵,眼中的神色变得复杂,低头就要来吻我,我却在他低头的时候,别过头问他,“今天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他深吸了口气,淡淡道:“你做的面条似乎很好吃,我想尝尝。” 我就说好,然后松开环着他脖子的手,去了楼下厨房,做面条给他吃。 开着水烧开,我把面条放进去,心里想到了樊守,泪水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心里对他说,“老公,你一定要坚持住,一定要相信我!” ——————- 我和汪洋做了十天假夫妻之后,王淑梅才有所动作,时间上,真是卡的很准! 王淑梅其实也没做什么大的动作,而是给我发来一小段视频,视频里是樊守双手被绑,吊挂在一间仓库的吊扇下,身上全是各种剧毒的蛊虫缠绕,而他头低垂着,似乎已经无力挣扎和嘶喊了。王淑梅还过分的将视频的镜头对准她自己,朝镜头笑道:“陈碧落,看到你老公的惨状了吗?你真的不心疼吗?真的要和汪洋双宿双飞?” 说完,又把镜头对准樊守,她用涂了鲜红色指甲油的手,抬起樊守的下巴,他的脸立马就出现在镜头里,只见他眼深陷下去,脸色憔悴,脸上胡子拉碴,唇干枯起皮了,而嘴角还挂着干枯的血迹…… ,o 看的我心痛的直流眼泪,伸手捂住嘴,不让自己哭出声。但拿着手机的手却在发抖,将我悲痛的心情暴露出来。 视频还在播放,只见樊守缓缓睁开眼睛,半眯着眼睛看着镜头,张开唇抖动了半天,才说出几个沙哑的字眼,“为什么……骗我?我对你不好吗?” 他是在质问我吗? 我放下捂嘴的手,呆呆的盯着手机屏幕。 这时,王淑梅突然唇瓣吻住樊守的唇瓣,樊守想别过头,但力量有限,只是动了一下头发而已,并没有躲掉王淑梅的吻。 我心酸极了,吃味极了,心痛极了! 王淑梅吻完,在镜头下,对着樊守问道,“你还要为了这个贱女人坚持下去吗?守,我们打个赌吧?就赌这个女人收到这段视频后的反应!我赌她不理你,继续和汪洋用你的财产享乐下去。而你,敢不敢赌她会回复我,说要来救你?” 292,尾声十五 王淑梅这么问过之后,樊守好半天才深喘着气,朝她愤怒的用沙哑的嗓音喊道:“滚……滚!” “不敢?”王淑梅的手指紧紧捏着他的脸颊,疯了似得猖狂大笑着,“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不敢和我打赌,因为你根本就知道她不是真的爱你对不对?你们什么至死不渝的感情,都是扯淡!守,这个世界上,只有我才是无论你富贵贫穷,都是至死不渝的对你的!你就和我在一起,我们一同用蛊术控制世界吧?” “你休……休想!”樊守朝她呸了一口,结果就迎来王淑梅的一巴掌。 视频在这就结束了。 在她打樊守的这一巴掌之后,我的心抽搐性的一痛,感觉她那一巴掌,打得不是樊守的脸,而是我的心。 “王淑梅……你这个贱人!我要杀了你……我要杀了你!”我心痛的受不住,手紧紧的捏着手机,气的肺都要炸了。这会恨不得冲到王淑梅面前,将她生吞活剥了。 “冷静,不然你的蛊性会发作,到时候,后果不堪设想。”汪洋本来是正在和我一起吃饭的,见我这样,此时已经走过来,从我手里夺过手机,然后他按开视频又看了一遍。 我这个时候难受的不行,胸口就像是有团气堵在那,上不去下不来的,整个人都快炸开了似得。 一想到樊守在受苦,我看着自己刚刚做好的满桌菜肴,就内疚不已,伸手把桌上的菜统统拂到地上,摔得满地都是。 看着狼藉一片的地面,我这才感觉胸口的憋闷感减退了一点,“我要去救樊守……我要立马去救他!” 说话间,我伸手就要去夺汪洋手中的手机,想打电话给王淑梅。 汪洋却将手往上一抬,不让我拿回手机,“你如果现在问她把樊守关在哪,她不但不会告诉你,还暴露出我们是在演戏,对樊守更不利。” “汪洋,你够了!你说过的,十天后帮我救出樊守,可现在呢?你居然阻止我救他!你到底存着什么心思?”我朝他愤怒的吼了起来。 吼完我只感到头晕眼花,随即伸手扶着桌子,才维持住身形。 我这段时间寝食难安,所以,身体很虚弱。 汪洋见我这样,朝我劝道:“你别着急,就算要救,也不是你冲到王淑梅身边自投罗网去呀,我们必须考虑的周全一点,再救人。” 汪洋这话说的不无道理,我这才安下心来,只要他说帮我救人。无论樊守被王淑梅捉住的事情,是不是和他有关,我都觉得他应该会救出樊守来。 汪洋估计见我情绪稳定下来了,才把手机递给我,“碧落,我觉得这个仓库有点眼熟……” 眼熟? 他这么一说,我忙将视频重新放了一遍,然后特意注意了一下视频仓库的环境,看完我整个人都为之一振,“不是仓库,这里是我以前和樊守租住的小楼大厅……” 樊守怎么会被王淑梅关在那的? “原来王淑梅把他关在那!”汪洋也惊讶了一下,随后对我说,“听刚才王淑梅的口气,是想劝樊守和她合作,所以,我觉得她暂时不会对他动手。我们可以等到晚上,在她掉以轻心的时候,偷偷把樊守救出来。” “王淑梅怎么可能那么大意?”我狐疑道。 现在我也渐渐冷静下来了,劝自己不要意气用事,现在我好不容易熬过这十天,樊守眼见着就要放出来了,我不能前功尽弃。 “如果你把王淑梅引走,然后我去救他呢?”汪洋不答反问。 我抬头看着汪洋的脸,目光更是锁定他的眼睛,想要看穿他。 现在正好是中午时分,没有打开饭厅的水晶吊灯,所以,屋内的光线不是很明亮,但是他的眼睛里却闪烁着浅浅的光,看起来有些异样。 我虽然看不透他心里的想法,但是,我却知道,他眼里闪烁的光亮,那是算计人的精光。他估计又有什么阴谋了。 虽然知道他这么做可能是一场阴谋,我却别无选择,“那我就晚上约她出来,然后就麻烦你抓紧时间把樊守救出来。” 汪洋转动了一下眼珠说好。 他一转动眼珠,就让我想起了之前他在大樊村是蒙面蛊魔的时候,每次使坏之前,就是这模样。 不过,这一次,我要使个计中计…… ———————————— 好不容易熬到了晚上八点多钟,我给王淑梅打了一通电话,她果然异于平常,很快接了我的电话,“陈碧落,这么晚才给我回电话酒救樊守的话,已经晚了呢!” 这种明知故问的戏码她演不够,我看都看腻了,不禁鄙夷的翻了翻白眼,“谁说我要救他,我给你打电话,是想约你出来见个面,谈些你感兴趣的事的。” “渍渍渍……你果然无情无义的很呢,樊守要是听到你这话,不知道多伤心……” “别说这些废话了,我问你,敢不敢来吧?” “这有什么不敢的,你还能把我吃了不成?” “那好,21点,中山陵后面的树林见。”我没有心情也没有时间和浪费了,只想着速战速决,所以,说完这句话,我就赶忙将电话挂断了。 要是没看到她之前发来的视频我还能忍耐一段时间,可看到了那段视频,见到樊守的惨状,我无论如何都坐不住了。 汪洋在我打电话的时候,就在我身边,现在抬手看了看腕表,朝我道,“从她公司赶往中山陵那边,车程至少一个小时,所以,她现在估计正准备赶往那边,你最好召集起樊守的几个蛊术高的徒弟跟你一起过去。记住,她要想要动手和你斗蛊,你就只需唤出护身甲虫保护你自己一人就行,别管其他人。” “那我何必带着那些人碍事?”我可不能再拖累别人。 而且汪洋让我这么做,用意之毒,知者甚明。我才不会上他的当! “多几个人帮忙也好让我放心。”汪洋解释道。 “不需要,我并非是以前柔弱无能的人了。”我朝他认真说道。 说完也不管他怎么想,自己拿起外套和包包就往外走。 只是走到门口处,拉开门的时候,转过头看向他,“汪洋,我希望自己回来的时候,看到你带回樊守了。” “我不敢保证自己一定能……” “如果你没有带回他来,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我们就连朋友都做不了!”我打断他的话,然后不等他再说什么,就砰的一声关上门了。 这是我最后一次给汪洋机会,希望他能够珍惜。 随后我来到车库,开车前往中山陵,因为郑家本身就在郊区,所以离中山陵并不太远,我用了半小时左右,就到了约定的地方等着王淑梅了。 ⑧☆⑧☆.$. 我知道,我和王淑梅今晚必将上演一场生死大战。所以,我才会将见面地点约在这里,因为这里这个点没有人,伤不到无辜的人。 下车,走到树林里,我后背靠在一颗大松树树干上,目光警惕的环视周遭,等待这王淑梅的到来。 大约十几分钟后,树林外才传来王淑梅刹车的声音,随后是关车门,朝这边走过来的脚步声。 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我看到树林的入口处,一道黑色的苗条人影也越来越近。 “很准时,值得表扬。”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从树干下起身,迎向走过来的王淑梅。 王淑梅好似看着我的,“我着急来送你上西天,能不准时吗?” “送我上西天?你恐怕异想天开了!”我冷嘲,“王淑梅,你和汪洋的计划,别以为我不知道,是时候结束了!” 293,尾声十六 我这话一说,她整个人为止一愣,顿住步伐,沉默了几秒钟。 在这几秒钟的时间里,我的目光一直盯着她,虽然天黑,又是在树林里,视线被夜色遮住大半,可我却能感觉到她身上带来的凌冽杀气。 “哼,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几秒钟后,王淑梅终于开口了。 “看样子,你是必须让我一点点的揭穿你们了。”我就知道,这两个狡猾的家伙,是不可能亲口说出来他们的阴谋的。不过,既然她不说,我就替她说,“作为王氏独女的你,家大业大,根本就不在乎樊守的郑家家产。你一个人,也没有本事将樊守捉住。所以,我敢肯定,你是和汪洋一起设计将樊守捉住的。只是我一直不知道你们用的是什么办法,让樊守落入你们手中的。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 “重要的是,你们想要挑拨我们夫妻感情,一个想要得到我,一个想要得到樊守!” 这些我从汪洋那天离开王淑梅的办公室开始,就猜到了。因为,以汪洋的性格,他如果不是和王淑梅是同伙关系,就会毫不犹豫的趁机消灭王淑梅! 他现在也根本不是救樊守,而是想故意去杀樊守,然后“不小心”放了他,樊守出来之后,就一定会和王淑梅在一起,恨我和汪洋在一起了。 他们一定是这样的计划! “你的想象力还真丰富!”王淑梅不屑的鼻哼了一声,“哼,可如果真的是你这么说的话,我就不会来这要杀了你了!汪洋也不会让你冒险。” “汪洋知道你不敢杀我的。因为,你要是杀了我,他也就会真的杀了樊守。所以,你们实在互相威胁对方,我和樊守谁都不会死。只是,樊守会误会我而已,这才是你们最终要的结果!”我可不是以前那个傻傻的女生了。 细想一下,就能搞明白他们的套路。 王淑梅闻言,沉默了好一会,才突然拍手称赞道:“好!渍渍渍,说的真是太好了!对,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我和汪洋确确实实策划了一年,才想到这么完美的方法对付你们。我们要的不是什么郑家家产,我们要的,都是彼此的心爱之人。” “你终于肯承认了!”我气道,“王淑梅,你们真的是太卑鄙、太偏执了!我和樊守都已经成为夫妻了,孩子都有了,你们怎么就不能死心呢?” “死心……哈哈哈……”王淑梅仰头大笑起来,“我问你,为什么汪洋怎么接近你,你都不爱他?” “我爱樊守,不可能再爱别人。”我认真道。 “那不就对了。我和你一样,只爱樊守,所以,也不会爱上别人!我从小就爱樊守,认为自己这辈子都只会嫁给他。可结果呢?你却突然出现,打乱了我所有的计划,让他爱上了你,把他抢走了!我不甘心!”王淑梅吼道,“我王淑梅从小到大,从来就没有什么是得不到的。樊守是我的,我必须得到!” 这个王淑梅怎么比樊雅还要偏执?! 我烦躁极了,胸口处更是聚集着一团气,让我呼吸越来越急促,“樊守不是物品,不是你想得到,就能得到的!你那根本就不是爱,而是占有欲!你们不会得逞的!我先收拾了你,然后再去收拾汪洋……” 说话间,我从七分裤的兜里,拽出匕首,就割破了自己的手腕,只听鲜血滴在地上哒哒哒的声音传来。 王淑梅却笑了笑,“你的护身甲虫,根本就伤不了我。别做这些无用功了。” “那可不一定。” 就算是无用功,我也要做。我不要再被他们当猴耍。 想到之前王淑梅虐待我孩子的画面,以及她恶毒的杀了魏姨的仇,我整个人都被愤怒包围了。 王淑梅不除,我们一家都别想过安生的日子,我要保卫我的家庭,不允许任何人破坏! 想到这,我闭上眼睛,操控护身甲虫朝王淑梅飞去。 王淑梅却大笑起来,“就凭你这些破甲虫,也想伤害我,真的是做梦!” 她话末,我隔着眼皮,也感到有光闪烁,我忙睁开眼,只见王淑梅不知道什么时候,张开嘴,那蛇头又从她的口中钻出来,并且喷着刺眼的红色火焰对朝她围过去的护身甲虫焚烧着。 那蛇喷出来的火很强,强到甲虫被那火一灼就立马成灰,眼见着甲虫敌不过她,我顾不得多想,一脚踹向她的小腹,本打算一脚把她踹倒的。哪知,我的脚刚一伸过去,她的手快如闪电的捧住我的脚腕,然后猛地一拧…… 只听“咔嘣”一声,我的脚腕被她活生生的拧断了,她的力气真的是大的惊人! 我只感觉剧痛从脚腕处猛地传来,痛的我“啊”的一声喊,树林的鸟儿都被我的声音惊到了,扑腾着翅膀飞走了。而我痛的大脑一片空白,自然无法靠意志再控制甲虫。身体本就虚弱的我,眼前一黑,就往后倒去。 这时,王淑梅才松开我的脚。 我噗通一声,倒在了树林满是落叶的地上,后脑勺和后背被枯枝隔得痛,但比不上脚腕处的痛。 我除了喊了那一声之后,在也喊不出声音了,因为太痛太痛! “还想杀我,真是自不量力!”王淑梅在我痛的抽搐的时候,蹲下身,朝我说道,“汪洋说不能杀你,可没说……” 她说到这,语气顿了顿,带着馥郁香味的手一把捏着我的脸颊,狂笑了好几声,才阴狠的接着道,“可没说不能毁了你的容、打断你的双手和双腿!” 什么?她还想打断我的…… “呃……”我还没从脚痛的痛苦中恢复过来,我就感觉自己的手腕处插进冰冷的东西来,顿时疼得我身子一僵,大脑一片空白。 “活蛊人是可以长生不老,但是,可没有再生的能力……哈哈哈,你的相貌被毁,手脚被废,我就不信,樊守还能爱你……”王淑梅见我痛苦,笑的越发猖狂了。 她这话一说出来,我顿时胸口的一团怒气爆发出来,顾不得手腕脚腕的痛,另只手就开始去推她,同时意识也在操控地上刚从血液变成蛊虫的甲虫,朝王淑梅袭过去。 王淑梅见状,身子往后一仰,避开了我的手的同时,也避开了那些甲虫。随即一脚又踹在我脸上,“贱人,敢反抗!你是想快点毁容吧!” 说话间,身子又弓下,匕首快速往我的脸上要袭来。 就在这时,我突然想起汪洋在我临走前嘱咐我的话,让我遇到危险,什么也不要管,先用护身甲虫护身。 所以,我这会赶忙又操控护身甲虫来护住脸。还好在王淑梅将匕首插下来的时候,护身甲虫就猛地围在我的脸上,护住我的脸。 让我免于毁容的危险。 “该死!别以为这样我就伤不了你……”王淑梅见这样没能伤害我,就低咒了一声,随即张开嘴,让蛇头从她嘴里探出来,朝我喷火! 我见识过她嘴里蛇头吐火的厉害,所以,忍住剧痛,想要翻身躲过去,然而,我的力量本来就小,再加上失血太多,我本来想翻身的动作没成功,只是将脸侧了一下,肩膀也动了一下而已。 然而,我这一侧脸,火就立马烧了过来,先是将我半边脸上的甲虫烧掉了,一秒不到,我的脸上感觉到被火灼烧的剧痛传来! 我顿时腾出一只手捂脸,“不……呃……” 可我的手也被烧的发痛! 我的脸……不!我的脸…… 我全身的血液在我意识到自己的脸被毁了的时候,强烈的惧怕和愤怒,一下将血液激的逆流起来,我本疼痛的身体、虚弱无力的身体,瞬间恢复了力量,我整个人胸腔里充斥着一种毁灭一切的愤怒来! 294,尾声十七 我有了力量,就和失去了理智的疯子一样,猛地坐起身子,伸出手,一点都不在乎王淑梅朝我喷火的蛇头来,而是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去死……呃……我要你死……” 我恨她,我要杀了她! 这个狠毒的女人,居然敢毁了我的容,居然还敢打断我的手脚,我要杀了她! 王淑梅估计没想到我会突然不惧她喷来的烈火,所以,我伸手掐她脖子的时候,她没有来得及躲,被我掐的正着。 我一感觉手里掐到了她的脖子,就使劲出全身力气,咬牙切齿的掐了起来,“让你伤害我……是你逼我的……” “呃……”王淑梅被我这么一掐脖子,顿时喷火的蛇头就在她合上嘴巴的时候,也跟着闭上了嘴巴,但脑袋却朝我这边撞来,还想攻击我。可我根本就已经麻木了,不知道害怕,不知道疼痛,现在脑子里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掐死眼前女人! 王淑梅见蛇头对我这点攻击没有用,就开始用自己的双手来掰我掐她脖子的手,可显然也是徒劳的。最后她还用意识操控了一些蛊虫来袭击我,但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蛊虫不敢靠近我,只在离我一步距离张牙舞爪。 王淑梅掰我的手力量越来越小,最后我听不到她痛苦的声音从喉咙里发出了,我认为她死了,于是整个人力量用尽,虚脱的瘫坐在地,“呵呵……呵呵……她死了……” 我好开心,好兴奋,王淑梅死了,再没有人能破坏我的家庭了,我和守哥还有孩子们又可以幸福快乐的生活在一起了! 太好了…… “咳……” 就在这时,我好像听到了王淑梅轻咳的声音,我忙低下头要去看倒地的她,只见她突然身子一下坐起来,手举了起来,只见她手里有匕首的寒光同时闪烁了一下! 她没死,刚才是装死!好狡猾,我已经没有了力量爬起来躲避了,只能认命的闭上眼睛,等待她的匕首插进我的脑袋里,然后结束我的性命。 “噗……” 然而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我只感觉脸上一热,随即血腥味传入我的鼻尖,紧接着我烧伤的脸上,传来被血液浸泡后,传来的刺痛感。我心跳的嗓子眼,然后猛地睁开眼睛。 这时,直接我面前举着匕首的王淑梅,居然手一松,匕首从她手里滑落,而她伸手捂住自己的胸口处,嘴里发出虚弱的声音,“这……这怎么可能?呃……” 听到她这话,我目光移向她胸口处,虽然天黑,但我还是看到她胸口处,插着一根圆锥状的东西,而且,那东西似乎还在动,因为我看到了它上面有鳞片状的东西在反光。 还不等我看清,这东西嗖的一声缩回去了,王淑梅的胸口那里,居然出现了空洞,她的手指缝中冒出手机辅助灯光线来。 “王淑梅,我说过,你不许伤害她的!”是汪洋的声音! 他怎么来了?他不是该去“救”樊守的吗? “你……呃……”王淑梅闻言,艰难的转过头去看汪洋,但是,却力量用尽,在转过头的一瞬间,倒在了地上,目光却死死的盯着汪洋,目光里全是惊恐之色,“我……我不要死……救我……我什么都可以给你……给……给…………” 王淑梅的话最终没说完,就头一偏,断了气息。 本以为她是多么厉害的人物,可最终也还是这么无奈的死去了。 她断了气息死掉之后,她之前唤出来的那些蛊虫,就像是受到惊吓一样,统统跑进树林深处,不见踪影了。 而我这时,从地上的王淑梅身上,收回目光,移向渐渐走近的汪洋那边。 只见他右手拿着手机,手机的灯光,在他走动间,忽明忽暗,将他的身影,照的时隐时现。而他左手手臂上,缠着一条拳头粗细的银白色蛇蛊,刚才就是这条蛇用尖尖的尾巴戳进王淑梅的胸口去的。 这条蛇我知道,蛊术秘籍上有记载,好像叫做冰刃蛇蛊。是一种,寄生在人体内的蛇…… 我终于知道,汪洋为什么身体一直温度那么低了,原来,是他的身体里寄生着冰刃蛇蛊。 王淑梅嘴里伸出来的那个蛇头,估计也是一种寄生在身体里的蛇蛊,但具体是什么蛇蛊,我就不得而知了。 但现在,我更关心的是樊守的安危,所以,我忍住身上的剧痛,朝汪洋艰难的开口询问,“你为什么……在这?樊守呢?” “我不放心你,所以,没有去找他。不过你放心,他不会有事的。”汪洋走到我身边,然后我就见他慢慢的蹲了下来,左手一转,冰刃蛇蛊就从他的衣领钻进他的脖子里,在慢慢进入他的身体。而他也身子一晃,显然蛇钻进钻出,让他也很痛苦。 但等蛇蛊钻进身体之后,他抬起左手就要抚摸我的脸,眼神疼惜。 我却一偏头,躲了过去,“我知道他不会有事了……你计划成功了……他恨我,我毁了容不敢见他,这下我和他永远都没法在一起了……你的目的达到了……” 我心痛万分的说出这些话来。 我恨他……好恨汪洋!但我知道,我这辈子都杀不了他了,因为我的手脚都已经废了,脸也毁了容。 他的爱太自私了,口口声声说爱我,结果,伤害我最深的人就是他! “我说过的,没有我的允许,你们不许幸福!”汪洋没有反驳我的话,伸手一把捏住我的脸颊,正好他大拇指捏在我脸上烧伤的地方,疼的我冷汗直冒,可我却没有喊出声。 我不要被他看的那么卑微,那么贱! “汪洋,你不会得逞的……樊守即使现在恨我,可以后他会想明白的……” “你之前不是问我,樊守怎么会落入王淑梅的圈套,被捉的吗?”汪洋又捏了捏我的脸颊,让我疼痛之下,止住话语,愤怒的望向他,他就朝我笑着说道,“我用换颜蛊虫将王淑梅变成了你的样子,骗他去了你们之前租住的小楼,然后将他捉住之后,我当着他的面,和变成你模样的王淑梅发生了关系……哈哈哈……看到他那气愤痛苦的模样,别提多畅快了!” “混蛋!”我气愤的吼了起来,可吼完我眼前一黑,身子就没用的倒了下去。可是,我没有倒在地上,就被汪洋一伸手揽进了怀里,我随后视线又恢复了些,看着上方他的脸,怒极反笑,“呵呵……为了破坏我和樊守,你甚至和不爱的女人发生关系,设计让王淑梅毁了我的容……你这么做真的开心吗?” “开心啊,看到你们痛苦,比看到你们幸福,让我开心多了!”汪洋近乎变态的将我抱紧,伸手抚摸着我烧伤的脸颊,目光空洞的道,“你的脸,本来就是我变得那么美的,凭什么要樊守那混蛋占了便宜去?我其实也没有想要王淑梅毁了你的容,打断你的手脚,结果阴差阳错的导致了这样的结果。但是我不后悔,因为这样你反倒是不敢再见樊守了,所以,就会永远和我在一起了……” “呵呵……”我笑了,笑着笑着,就笑出了眼泪,“你说你爱我,你究竟知不知道什么是爱啊?” 我这辈子最大的不幸,就是上了那辆黑车,遇到了汪洋这样的变态! “满足就是爱啊,得到你,我就满足了。”汪洋说到这,就将手机放进口袋里,然后抱起我,一步步离开这个小树林,嘴里还在说,“我们回家吧……” 295,尾声十八 回家…… 我和他哪有家? 但我现在已经无力反抗,只能认命的低下头,将脸深深的埋下去,泪水比我受伤的手腕处流淌的血液还要流的厉害。 本来想做个坚强的女人,但是,我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 樊守我和你注定无法永远幸福下去。 ———————— 之后汪洋把我抱回了他的别墅,并且给我处理了手、脚和脸上的伤口。处理完之后,我再也支持不住,就昏了过去。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只知道脚腕处传来冰冷的感觉,随后是汪洋略带痛惜的声音传来,“我还是不忍心看你失去行动能力,就保住你这条腿吧,至于手……有我在,你也不需要自己动手做任何事情。樊守能做到的,我同样也能做到。” 听到这,我是知道他要治好我的腿了。其实,他要是愿意,我的脸,他估计也可以治好的。但是,她为了留下我,不可能治好我的脸。 我是醒了过来的,但我不想看到他,也不想和他说话,所以就没有睁开眼。 但脚踝处的感觉是如此的强烈,因为冰完了之后,他好像在伤口那里放进一条蛊虫,因为我能感觉到蛊虫钻进去时的触感。 蛊虫钻进去之后,刚开始是凉凉的感觉,它动的也很轻缓,可是在我断骨的那里,它突然就加了力度,动起来很离开,并且还在往骨头里钻的感觉,疼得我实在受不住,“啊”的一声喊了出来,于此同时也睁开眼。 只见视线模糊间,我看到汪洋紧紧捧着我的脚,不让我乱动,目光也充满痛惜的看向我,“我再给你用蛊虫接骨治疗,不能打麻药,否则蛊虫会因为麻药昏厥,就功亏一篑了!” “为什么……要用蛊虫?!”我疼得冷汗直冒,说话也是咬着牙说的。 汪洋解释道:“如果不用蛊虫,你这样的断骨,最起码要三个月才能恢复,但是,也会落下残疾的毛病。可用这穿骨蛊虫,用它的身体做钉子钙化,你的脚腕骨就在半个月内就恢复了。” 穿蛊蛊虫?我好像记得蛊术秘籍里有提到过,但我没有记住介绍它的内容。虽然没记住,但现在通过汪洋这么一介绍,我已经大致知道它的蛊性和技能了。 不过它这样一点一点的钻进我骨头里,真的好痛! 我咬牙坚持着,喉咙里还是忍不住发出呻吟声。 汪洋就递给我一块毛巾,让我咬住。 我就伸手想要拿毛巾,可一伸右手……剧烈的痛楚,让我才想起来,我受伤的手腕来,看着我的手腕,已经包扎了一圈白色的纱布,我心里万分难受。 王淑梅是死了,可我也因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索性我换得樊守和孩子们的平安,也值得了! 穿骨蛊虫还好没有折腾我太久,就用它的身体,将我断裂的骨头穿好。听汪洋说,它穿好之后,就头尾相扣,将自己的身体渐渐钙化,成为我骨头里的一小部分,直到我骨骼的裂痕重新长好,它才会完成使命的出来。 出来之后,就会立马死亡。 这种蛊虫是益蛊,不是巫蛊师养来害人的,而是用来救自己的。 巫蛊师养的蛊,当然也不全是害人的恶蛊,这些我都知道。 等我的脚腕处疼感减退一下,我就全身无力的躺在床上了。汪洋就去浴室拿来一块温乎的毛巾给我擦脸,只是,他擦到另一半受伤的地方时,就顿住了动作。 我虚弱的动了动眼珠,看向他,“我这样……难道你不觉的丑吗?” “觉得。”汪洋直接道。 听他这话,我心里居然觉得轻松好多,“既然觉得我丑,为什么还要把我留在你身边?” 我想乘机劝他放过我。 可是,接下来他的话,让我整个人为之一震,他说:“可我发现,你即使毁了容,手脚被废,我绝然一点都不嫌弃你,甚至心疼的想要为了你毁天灭地!我发现自己真的是着了魔。” “……”我被他这话说的无语了。 本来还觉得能劝他放我走,现在看来,是根本不可能了。 随即我别过头不再看他,也不再理会他。他也不是个多话的人,随后也没主动开口和我说话,但是一直坐在我床边的守着我。 ——————- 就这样,汪洋照顾了我五六天,我的身体稍微恢复了一些,可以自己单脚跳的下床去洗手间洗漱了。之前都是他抱我去的,我很反感,但是没办法反抗,只能一直妥协。 现在好了,自己下了床就来到镜子面前,看着半边脸被烧毁的自己,我都感觉恶心…… 如果樊守看到我这鬼样子…… 不,我不能让他看到!我希望自己在他的心里,永远是最美的。 “你看看你,刚毅恢复一点,就下床,真不让省心。”不知道什么时候,汪洋走到了我身后,突然打横将我抱起,不等我惊慌失措的挣扎,他已经又抱着我走到别墅的落地窗旁放的妃榻沙发上了。 放下我后,他就坐在我的脚边,捧起我的脚,查看伤势,估计觉得没什么问题,就将我的脚放在他的腿上,朝我看过来,“我已经找章律师替你拟定了离婚协议书,一会你签上字,按上手印。” 离婚协议书? “我的右手签不了字!”我举起还缠着纱布的右手道。 他见状,蹙了蹙剑眉,“我差点忘了。那好,我模仿你的笔迹签名吧,然后你按手印。” “我要是说不想……呃……” 我的话还没说完,汪洋本抚摸我脚踝的手,就猛地用了点力度,顿时伤口被他捏的好痛,因此止住了我拒绝他的话。 “如果你不同意离婚,我不在乎让樊守来看看你现在的鬼样子。估计,到时候不用你离婚,他就先要离婚了。”汪洋说到这,估计看我不信他的话,他就接着又道,“这几天为了让你安心养病,我有些事情一直没告诉你。现在你也好了大半了,那么,我就告诉你好了。樊守现在很恨你……” “你不用告诉我,我也知道他恨我!还不都是因为你和王淑梅的诡计!”我气愤的打断他。 “不……不仅仅是这些恨你,还因为……因为你蛊性大发,杀了很多无辜人性命的关系!”汪洋笑着朝我道。 他明明笑起来很儒雅好看,可是,这一刻看到他的笑容,我只感觉到恶心,觉得他是世界上最丑陋的人! “我蛊性大发?!我什么时候蛊性大发杀人了?”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浮上来。 就连王淑梅的死,都不是因为我蛊性大发的原因,而是汪洋动手杀了她的! “有时候,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就会被误会……”汪洋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就放下我的脚,猛地起身,居高临下的看了我好一会,但随后什么也没说,就离开了。 他一走,我就重重的吸了口气,汪洋究竟又做了什么事情,让樊守误会我了? 他这混蛋,我这样了,还不够吗? ———— 下午的时候,汪洋就拿着离婚协议书给我,让我按了指印。然后他又模仿我的笔迹签了名,随后一切弄妥,他就说让我先休息,他出去一趟。 其实我知道,他出去不就是为了把离婚协议书给樊守吗?! 可我知道,我也无能为力。 我现在这鬼样子,只是个任人摆布的窝囊废! “太太,该换药了。” 就在我躺在妃榻上,看着阳台外面树叶飞落的落寞景色时,门口处传来了美美的声音。 听到她的声音,我心里一揪的发痛。因为,前几天汪洋给美美下了蛊,让她成为了他的奴隶之一! 296,尾声十九 对,就是奴隶之一,他这一年来,并非是表面那么安稳。 ()他不但设计好圈套,让樊守被捉,然后挑拨我们之间的感情,同时还对王淑梅身边的人,以及医大学校一些他有接触过的人,都下了蛊。让他们为他所用,并且在对方没有利用价值时,活生生的让蛊虫害死那个人! 因为他们被下的蛊是什么蛊我不清楚,所以,我就是想替他们解也无从下手。更何况,我现在自身难保。 “进来吧。”我收回心思,无感情的道。 其实,自从我来到汪洋这栋别墅里之后,我就已经像是失了生气的木偶一样,没有什么情绪和情感了。 美美手里捧着一个药盘,上面放着纱布和一些消毒用的酒精等物走了进来。 进来之后,将东西放在我妃榻旁边的小方几上,然后就要伸手。 可等我伸手时,她看到我手上没擦干净的印泥红印之后,抽泣起来,“呜呜……碧落……我本来以为,被汪洋爱着,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我才知道,被他爱上是多么的不幸!那份和樊先生的离婚协议,也是他逼你按手印的对不对?” 美美被汪洋下蛊之后,就已经知道了他的真面目,一开始哭的不像个样,后来几天就慢慢接受了这个事实。更是在前天被汪洋命令给我上药的时候,看到我的惨状,询问了我原由,我没瞒她,一一告诉她了。她就很心疼我,这几天给我换药,都是必哭的。 这会看到她为我流泪,我心里反倒是淡漠下来,“他不逼我,迟早樊守也会找过来和我离婚的。” “碧落……你要是能和樊守解释清楚就好了!”美美说到这,擦了擦眼泪,然后走到门口处,看了看外面,估计是没看到有人,就轻轻的关上门,并且反锁起来。 我看到她这个样子,有些纳闷,“你想做什么?” 美美朝我做了个嘘的手势,然后走回来,轻声告诉我,“我给你从汪洋的书房里,偷出了你的手机,你可以和樊守联系,朝他解释清楚你们之间的误会。然后让他来救你!” 我听到她这话,只觉得她太天真了,如果我和樊守之间的误会,要这么解释就可以的话,我早解释了。 之前我有给樊守偷偷打过去电话,可我一开口,樊守就各种警告我,让我收手什么的,我就知道,解释也没用了。随后,汪洋发现我给樊守打电话,气的把我的手机给没收了,接下来,我就被他彻彻底底的软禁起来。 这栋别墅里,不仅仅是有美美,楼下还有十几个汪洋下蛊控制的人,他们都是一些拳脚功夫厉害的男的,专门用来看守我和防止樊守来找我的。 “没用的。”我看着美美从兜里小心翼翼拿出来递给我的手机,没有伸手去拿。 “碧落,你试试吧,不要放弃!”美美蹙眉,小脸上露出焦急和不忍来。 她虽然是个模特,社会关系复杂,穿衣大胆,性格开放,但是,人是很善良的一个人。这些天如果没有她一直在鼓励我,劝慰我,我真的快熬不下去了。 “他不信我了。” “他要是信你,还需要你打电话解释吗?”美美硬是把手机塞到我的左手里。 我紧紧捏着她硬塞进我手心的手机,心情复杂,胸口就像是被大石头堵住了,呼吸困难。 可脑海里闪过樊守和孩子们的脸庞,我真的好想他们。 于是,我一咬牙,打开手机,找到樊守的号码,就拨打过去。 在等他接电话的过程中,我其实已经做好被他骂的准备了,我不是要解释,只是要听听他的声音,哪怕是骂我的,我也会安心许多。 本以为会等很久他才接电话,哪知,只嘟了三声,他就接了电话,但没有先开口,可是他的呼吸声传进我的耳朵里,我心里一痛,就先开口了,“是我……” “陈碧落,你收手吧!” 我还没说完话,他就突然朝我沉音警告道。 本以为他会狠狠的朝我吼,朝我骂的,可他这突然冷音警告我的话语,让我有些恐慌。因为只有不爱我了,他才会这样情绪稳定的和我说话。只是他这句话让我有些懵,“收手?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你真的不明白吗?可这个世界上,只有你需要乌金水蛭汤滋补身体,保证身体长生不老。你敢说,最近南京各地出现的蛊婴陷阱,不是你让汪洋帮你下的吗?陈碧落,你好歹也是两个孩子的阿姆,怎么可以变得这么残忍?不管你是不是被蛊性控制了,我请你醒醒,不要再害人了!”樊守这些话说的特别的沉重,有无奈的感觉。 我听到这话,愣了几秒钟,他说什么乌金水蛭?什么蛊婴? 等等…… 最近我好像确实每天都被汪洋盯着喝燕窝粥,我当时就觉得燕窝粥很鲜,味道似曾相识的感觉。但因为我以前没喝过燕窝粥,所以不知道这个味道是不是有什么异常,但现在被樊守这么一说,我才觉出不对劲来了。 难道是汪洋暗地里给我用蛊婴养乌金水蛭,然后熬汤给我喝? 蛊术秘籍上说我成为活蛊人之后,吸收营养能力超强,而且,我还能够靠所吸收的营养来恢复每天损失掉的细胞,这样就能一直保持身体不老。这就是所谓的活蛊人,长生不老的原因。 “你说话啊?陈碧落,我真的没有想到你会变成这样!”樊守等了一会,没听到我的回应,就着急了。 我低下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 “解释误会啊……碧落!”我不知道怎么接话,美美在一旁着急了,伸手推了推我,提醒我道。 我被她这么一推,就鼓起勇气,咬了咬牙朝他道:“如果我说不是我做的,你信吗?” 说完,我就心跳加速,不知道他怎么回答我。 他沉默了几秒钟后,才开口,“我很想信你。可我的眼睛不瞎……就算我不相信那天是你骗我来的出租小楼,也不相信你和汪洋当着我的面那样……可是!可是我被软禁的那十天,你和汪洋朝夕相对的事情,让我不得不相信你和他是一伙的!” 他这句话不就是告诉我,他想相信我,可是看到的一切,让他没法信我。 我心里苦涩极了,嘴角微微一扯,却把脸上的伤疤弄疼了,让我意识到自己已经毁了容,不是当初的我自己了。 “我就知道,说什么也没用了。我也不想你相信我,我只想知道守白守玉他们……” “师傅,一个律师来找你,说是来送师娘的离婚协议书。”就在这时,手机里传来樊石头的声音。 “离婚协议书?”樊守在手机里声音上昂,显然是吃惊了,可很快又鼻哼了一声,朝我冷冷道:“陈碧落,你真特么的行!不等我去找你离婚,你先来找我了,好的很,离就离!” 樊守说完这句话,就挂断了手机。 听到手机里“嘟”一声挂断电话的声音,我再也忍不住内心的悲伤,泪如泉涌,手紧紧捏着手机,“呜呜……樊守你这个傻瓜,为什么不信任我……不过也好,你信任我,我也不可能回到你身边了,你只会更加痛苦。这样恨着我,你不会痛苦。” “碧落……你快别哭了……这些男人,都是些没心没肺的东西!”美美见我哭,伸手拍着我的后背来安慰我。 我就哭的更加厉害了,我不知道该怪谁了,只觉得自己的命运好背。 就在我和美美抱在一起哭的时候,门突然被拧开,随即门口传来汪洋的声音,“现在你信了吧,即使你解释,樊守也不会信你。你还是乖乖做我的女人。” 297,尾声二十 听到汪洋的声音,我整个人为之一震,他居然在门口偷听!他不是离开了吗? 汪洋在我望着他发愣的时候,他一步步走进来,然后朝美美摆了摆手,美美就无奈的扫了我一眼,然后低着头跑了出去。 “关上门!”汪洋朝美美吼了一句。 美美就赶忙将门关上了。 而我也因为他这一声吼,弄得回过神来,愤怒的朝他吼道:“为什么?为什么要陷害我?那些蛊婴究竟是不是你弄的?” 汪洋走到我身边,优雅的躬下身,然后伸手抚摸着我的脸,替我擦着脸上的泪痕,温和的朝我说道:“都是我。宝贝,你要是没有了乌金水蛭汤,你身上的蛊性根本克制不住,更不可能活到现在。蛊婴我其实一直都在下,南京附近稍微偏僻一点的地方,我都有下。” 他说完,清俊的脸上,慢慢绽出一抹笑容来。 明明是儒雅的笑容,可我看到了后背发寒,他说没有乌金水蛭我会死,还说这些蛊婴都是他为我而下…… “宝贝,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他手指将我的一缕乱发掖到耳后,然后痴迷般的望着我,继续说道,“以前没有被阿珠下蛊的时候,我认为,自己活着的目的,就是要做一个被别人瞧得起的人。因为……因为那是我妈妈临终前的愿望。你恐怕从来没听我说过我父母吧?”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不敢打断他的话,只是压下愤怒,继续听他想说什么。 他停顿了一会,就坐在我身边,将沙发背上搭着的毛毯拿下来,替我盖在身上,然后他继续开口了,“我的爸爸妈妈在别人眼里是低贱的,是恶毒的,是该死的!可是,他们在我眼里,是天底下最慈爱,最伟大的人。以前,我一直不愿意对任何人提起我的父母,因为我害怕别人瞧不起我……我对谁都没有说过我父母,但今天,我要对你说。把我的身世彻彻底底的告诉你。” “为什么要告诉我?”我觉得他今天怪怪的。 “因为,你即将成为我的妻子,所以,你应该了解我的一切。”汪洋认真道。 如果单看外表,现在一本正经,穿着得体的汪洋,给人的感觉,就是一个很优雅正派的优秀男人。可实际上,他就是个披着华丽外衣的恶魔! 成为他的妻子,他真的是想多了!就算我和樊守离婚了,樊守也不要我了,我也不可能屈服的和他这种恶魔在一起。 本以为那十天能够让他有所觉悟,现在我才知道,他这种人不是能够被循循善诱而变好的人。对付他的方法,只有彻底打败他,让他明白,他不是无敌的神魔,而是一个和所有人一样的普通人! “你不反驳我这句话,看来,已经是默认我是你丈夫了。也是,任何一个稍微有点脑子的女人,在你这种处境下,都学会妥协了。你也免不了俗。” 汪洋得意的一笑,然后身子靠在沙发背上,朝我继续说道,“现在接着和你说说我的家庭吧……我的妈妈在生我之前并不是小姐,而是正正经经的女孩,只因交错了男友,被骗进了娱乐场所。后来,她遇到了我爸爸,我爸爸本来是娱乐会所对面摆摊的小贩,因为经常我妈妈收工后会去他那里吃宵夜,所以,两个人慢慢熟悉了,之后有了感情,两个人就在一起了,我爸为了让我妈脱离那种场所,就带着我妈逃到了外地。后来,两个人就在当地登记结婚,之后有了我,而我从小身体不好,经常得病,我爸妈的收入很少,又一次我得了重病,然后我妈为了救我,就……就和房东在一起了,刚开始我爸不知道,以为是房东好心来救我,可时间长了,我爸见每次我治病的医药费没法付得时候,房东都来垫付,他就觉得不对劲了,慢慢的他就留心我妈妈和房东的一举一动,最后发现两人不正常的关系……” 说到这,汪洋手紧紧捏住毛毯,表情越来越冷漠,“发现后,他就开始每天喝酒,喝醉了就打我妈骂我妈……因为他天天喝酒,所以,没法挣钱,我妈逼不得已又从事了那种职业……” “从那开始,我天天被人骂,没有一个小朋友愿意和我玩,我就躲在家里不出门。妈妈就抱着我,说她没用护不了我,让我长大后一定要有出息,要将这些瞧不起我们的人,都看看,我比他们强。那时候,我妈认为好好学习我将来就会有出路,所以,我就拼命的学习……” “十五岁那年,是我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年,那一年,我爸爸又一次喝醉了,然后回到家发酒疯,把我妈活活打死了……杀了她之后,他红了眼,把房东一家也杀了……我记得,我放学回家,看到妈妈倒在血泊里,我居然没有哭,而是木纳的走到她身边,抱起她,她用最后一口气告诉我,一定要好好学习,做个被人瞧得起的人。那个时候我就发誓,我要做人人都瞧得起的人。” “可是,自从妈妈死后,我的称呼就变了,他们不再骂我是“婊子的儿子”,改口骂我是“杀人犯的儿子”了,我还是没有被人瞧得起。……然后,我父母死后,我小叔就成了我的监护人,我小叔,也就是那个骗你上黑出租的司机。他为了钱真的是无恶不作,好在他没有孩子,所以对我还算不错,然后,他就带我去了市里,那里没什么人认识我们,所以,没人在那样辱骂我。再加上我学习成绩很好,总是被一群女生围绕,渐渐的,我越来越害怕被人看穿自己的过去,于是,尽可能的让自己学的优雅,时间久了,连我自己都认为自己是个书香门第的家庭了……” 汪洋说完这些话,就沉默了好久。 在他沉默的这段时间,屋子里陷入了诡异的安静之中,我很同情他的身世,但是…… “汪洋,这些不是你作恶的借口!”我开口说道。 汪洋回过神,侧首看向我,目光里全是真诚之色,“我既然选择了做一个恶魔,就不需要什么借口。” “那你告诉我这些,真的只是让我了解你的身世?” “不,不仅仅是让你了解我的过去,还是想让你明白。我这一生,最爱的两个女人,一个是我的妈妈,一个就是你!我最大的遗憾是没有让我妈妈过上好日子。所以,当我爱上你之后,我就想着让你过的好。但是……” 他说到这,目光一凌,“但是,只许我才能让你幸福!樊守那个粗野莽夫,不配给你幸福!” 我看到他这双手捏拳,青筋暴露的模样,心跳的好快,我觉得汪洋真的好可怕。他的内心,是扭曲的。 “汪洋,没有人瞧不起你,而是你自己一直瞧不起你自己!还有,你根本给不了我幸福!” 汪洋闻言,猛地举起手,本来想要打我一巴掌的,可手到半空中,他顿住了动作,深深吸了口气,“从这刻开始,我已经把你当成妻子了,所以,我不打你。” 我见他这样,看着他的手缩了回去,随即我深呼吸起来,惊恐的看着他,但没有说话。 他随后整理了一下衣服,站起身,朝我居高临下的道:“但我也不想让火气憋在肚子里发泄不出去,所以……” 说到这他停顿了一下话语,然后伸手一拍。 顿时从天花顶的吊灯里,钻出来两条朱貅来,我一看到朱貅,整个人身体都颤抖了。这种蛊虫很恶心,想到那些被朱貅吃掉的村民们,我的周身就充满了寒意。 “你唤出朱貅想做什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没什么,只是想喂食蛊虫的时候,不再背着你了!”汪洋薄唇一扬,朝我邪魅的一笑,明明是盯着我笑的,这会却还拿出手机,打了一通电话,“小章,朱貅们饿了,给我把那个女的带上来。” 我一听他讲电话的内容,心里一惊,“你想干什么?” 他不会要当着我的面,让朱貅吃掉一个无辜的女人吧? “宝贝别急,一会看到你老朋友了,你就可以欣赏朱貅进食的美妙画面了。”汪洋挂掉电话,将手机随意的放进裤兜,朝我诡异的笑着。 298,尾声二十一 老朋友?听到他说这三个字,我如同跌进了深渊中一样寒冷、无力、恐慌! 他即将喂食朱貅的食物,会是我认识的人?是谁呢?不……不管是谁,我都必须阻止他。 “啾啾……” 这时朱貅在地上滑动着,传来怪声。我就将目光移到它们身上,这两条朱貅不算大,只有婴儿手臂那么长短和粗细,这会张开嘴巴,朝门口要游过去。它们形似泥鳅,行动起来也像。 可不等它们爬到门口处,门就被打开了,只见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壮汉,将一个劈头散发的女人给推搡进屋。 那个女的不备他这突然的一推,整个人往地上一倒,吓得她惊呼出声,“啊~” 一听到这声音,我就猜出来这个女的是谁来了! 是樊茄! 她怎么被汪洋捉到了? “樊茄……”我慌了,顾不得腿伤,就走下来要去扶她。 可不等我靠近她,汪洋伸手一把拽住我的胳膊,一下将我拉住了。 我眼看着朱貅快速的朝樊茄爬去,焦急加恐惧的拍打着汪洋的胳膊,“你放开我……樊茄你快起来,快跑啊!有朱貅!” 樊茄这会听到我的声音,忙抬起头看向我,挡脸的长发下的目光却很陌生。 “啾啾……”而她没看我多久,就被朱貅爬动的声音给吸引了注意力去。 她转过头,一下看到地上的血红色虫子,吓得啊啊只喊,然后手足并用的要朝门外爬去,却被门口的大汉给一脚踩在后背上,不让她爬走,她就惊叫连连,“求求你们放了我……救命啊……救命!” 我眼见着朱貅离樊茄越来越近,我猛地膝盖一软,一把抱住了汪洋的腿,“求求你放了她!别这样对她……别这样对我……别这样……” 我好害怕樊茄就这样眼睁睁的死在我眼前,还是被蛊虫活活吃掉的方式死掉。我早就把樊茄当作是我的亲人了,她要是死了,我会很痛苦。 “为了她这样不相干的人跪地求我,你并没有让我解气,相反,让我更加生气!”汪洋手移到我的头顶处,重重的抚摸着我的头发,嘴里更是说着咬牙切齿的话。 我听到他这句话,才明白,他刚才因为我说的那句话生气了,生气不打我,无处发泄,就让我看樊茄被朱貅吃掉的画面来惩罚我,让他自己解气! 他太变态,太残忍了! 我想反抗的,可别过头看着慢慢缠上樊茄脚上的朱貅,以及樊茄痛苦挣扎的画面,我心如刀绞。 “我会乖!求你放过她,我保证,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真的……”我看不透汪洋,从来都看不透他。我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做才能救樊茄,但这一刻,我唯一能做的只有这样。 “这才乖!”汪洋本重重抚摸我头顶的手,力度骤然变轻,随后他朝那个壮汉吩咐道,“章啊,给你个锻炼的机会,把这两条朱貅给灭了。” 这个姓章的壮汉,好像是汪洋收的徒弟,他闻言,从兜里掏出一个玻璃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点红色的粉末,那两条缠上樊茄身上的朱貅就瞬间化成了浓汤。而樊茄估计是因为惊吓过度,直接晕了过去。 随后,就被壮汉扛走了。 我一直跪在地上,抱着汪洋的腿,目光担忧的看着樊茄被壮汉抱着消失在视线里。 “只要你乖乖的,樊茄就不会有事。要不然的话,我迟早还是要你看这残忍的一幕的。”汪洋朝我威胁道。 我心里发寒,他好卑鄙,只是,我不明白樊石头和樊守怎么不来救樊茄呢?难道他们不知道樊茄在这? 刚才我和樊守打电话的时候,听到了樊石头说律师来的声音,好像他并没有发觉樊茄不见了一样。 总觉得怪怪的,可哪里怪,我又一时说不上来。但不管怎么说,我暂时救了樊茄,这让我重重的舒了口气,假意朝汪洋妥协道:“我会的。” “别是和以前一样,假意和我好,背地里又想和樊守和好。”汪洋把我搀扶起来,伸手摸着我受伤的脸颊道。 我闭上眼睛,赶走眼中含着的泪水,“我都毁了容,手又废了,樊守也误会我,我和他怎么可能还会和好?汪洋,你想要我的真心和信任的同时,你也应该给我这些。” 汪洋抚摸我脸颊的手就顿住了动作,我就睁开眼睛,和他四目相对。渐渐的,我看到他的目光变得越来越复杂,我心跳不稳,他又要干什么? 难道我又惹怒了他吗? 就在我忐忑不安的时候,他突然一把将我抱进怀中,伸手抚摸着我后脑勺的长发,“好。我试着信你一次。记住,这是最后一次。” 我深深的吸了口气,“我这一次,绝对不会辜负你的信任。” 是的,我这一次绝不会放过你了。汪洋,上次在古道村的密道里,我放了你一次,之前欠你的都还清了。现在,你做的恶,我绝不会在姑息! 有时候对恶人善良,就是对善良人的迫害。所以,我不能再犯傻下去。 ——————- 随后的还算平静的过了半个月,我脚腕上的伤真的好了。只是手腕上的伤和伤疤虽然也痊愈和消失了,但是,我的右手始终没有一点力量,就连拿勺子这样的事情都做不到了。脸上烧伤的疤痕结痂掉落后,留下了一片拳头大小的红疤在脸颊上,很丑。美美不忍我露出疤痕,就特意将我左边的刘海,全部梳到右边遮住。如果不动的话,确实看不见疤痕,但稍微被风吹起头发,或我动作幅度大一点,这疤痕还是会露出来的。 说实话我不在乎这些疤痕露出来,因为,这样汪洋还能对我少露出一些痴迷的表情来。 这段时间,我和樊守也把婚离了。婚一离,这几天汪洋就开心了,一直在找摄影师,说要拍婚纱照,尽快和我结婚。 这几天晚上,他也一直想进犯我,但每次到关键时刻,我就把伤疤脸凑到他的脸上,他就会立马扫兴,让我自己睡了。这让我很庆幸自己的脸被毁了。 这段时间我表现的很顺从,汪洋对我的软禁也渐渐松懈下来。现在我的门口没有人看着了,这让我和美美说话什么都方便一些。 “碧落,我今天还是没看到别墅你有你说的那个叫樊茄的女孩,至于汪洋养蛊的培育室,我倒是发现了。”美美这会一边给我梳着头发,一边说道。 “那培育室在哪?”我立马惊喜的问道。 只要找到汪洋养蛊的培育室,我把自己的血液用来喂他的蛊虫,那么,那些蛊虫很快就会听我的命令了。这就是成为活蛊人的另一优势。 “不在这栋别墅,好像在他以前的公寓那边。因为我看到他经常拿着那边公寓钥匙出门。”美美道。 我想起来了,汪洋在公寓那边,确实有个培育室,只是我没想到,现在他也还是在那养蛊的。 可在哪,我怎么能进得去呢? “碧落……我能不能求你一件事情啊?”美美突然又朝我道。 我从梳妆柜的镜子里朝她看过去,见她一脸的心事重重,不禁问道,“你和我不是姐妹,但现在胜比姐妹,你有什么事就直接说。不要说什么求不求的。” “那我就说了……我其实是求你,求你除了汪洋的蛊,救了这些被他下蛊的人就好,不要杀他……我不想他死。”美美放下手里的梳子,看着镜子中的我祈求道。 “他对你这样,你还护着他?”我替她不值。 “一开始我确实挺恨他的,觉得他居然是这样狠毒的人,真该死。可是……几天之后,我就又同情他了。你不知道,每次他从你房间出来之后,都会落寞的站在露台上,看着远处好久好久。他的背影总是让我心疼,因为好孤单的样子。碧落,要不是因为知道你心里放不下樊守,我真的想劝你和汪洋在一起。甚至于有时候,我把自己幻想成你……”美美失落的说道。 幻想成我?! 我突然眼前一亮,然后从梳妆柜前猛地起身,捧着美美的脸看了好久,在她惊讶的朝我眨眼时,我认真问她,“美美,我要是有办法让你变成我,留在汪洋身边,你愿意吗?” 299,尾声二十二 “让我变成你?你……你在和我开玩笑吧?”美美被我捧着的脸朝我眨了眨眼,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而我则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美美的脸庞,我发现她的脸大小和我差不多,只是眉骨和鼻梁比我平,如果用汪洋的换颜蛊虫饱和一下,然后再用美瞳把眼珠扩大一些,看起来和我就有八九分相似,只要汪洋不仔细看,是看不出端倪的。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我有个计划,需要你帮忙。”我朝美美认真的道。 估计看到我一脸严肃和认真,她就也变得认真起来,“什么忙?” 我就附到她耳朵边,将自己的计划说给她听。听完她更是一脸不可思议道:“这能行吗?汪洋可不是一般人,能骗过去吗?” “那晚我会灌他很多酒,迷迷糊糊间,他一定不会看穿的。只是,你可想好了,只要我们那么做了,以后你就会一直以我的身份活下去。”我不好说她会成为我的替代者,但是,意思她能懂。 美美低下头,苦涩的笑了笑,“如果能留在他身边,让他对你这样对我,我就算一辈子是你的替代者,我也无怨无悔。” “有你这句话就行了!这些天,我们就按计划行动。”我舒了口气。 只要美美答应我,那么我逃离汪洋的魔掌,就不那么难了。 ———————— 晚上的时候,汪洋不知从哪回来的,胳膊上全是鲜血,好像受伤了,我见状,装出担忧的模样走过去,要去帮他包扎,可是一伸右手,却连一片纱布都拿不起来。心里满是失落之感,于是,我就准备退到一边去,让美美给汪洋包扎了。 汪洋见我这样,扫了扫他身旁的沙发空座,朝我道:“坐下陪我会。” 我就乖乖走到他身边坐下,然后就看着美美和小章,一个帮汪洋脱下被血染红的衬衣,一个替他清理胳膊伤口。 我仔细看了他伤口一眼,似乎是匕首划伤的,他应该和谁打斗了。 “你是怎么受伤的?”我装出心疼的模样,朝他看过去。 他低着头看着美美给他包扎伤口的,听到我的问话,我注意到,他斜长的剑眉一拧,猛地侧头目光如炬的盯着我,“被樊守伤的!” 听到他提到樊守的名字,我心里咯噔了一下,但面色如常,“怎么会被他伤到了?他找你麻烦吗?” 汪洋薄唇微微扬起,邪魅的笑道:“是啊,他没有一天不找我麻烦的!我在南京附近设的蛊婴,大多数都被他给除了。宝贝,你以后恐怕是没有乌金水蛭补身体了。” “不吃更好,本来我也不想吃那种东西。”我反倒是松了口气。 汪洋见状,眯了眯眼,挑拨道:“宝贝你不觉得樊守这么做是根本不爱你吗?他明明知道,你如果不吃乌金水蛭的话,就会解不了身上的蛊性,到时候,蛊性大发,你连自己是谁都会不知道了。他一点都不心疼你!在他的心里,你连那些陌生人都比不过!” “我不是他的老婆了,他自然不会在乎我。”我装的无所谓道。 可面上装的无所谓,心里却多少被他这句话激的心颤了一下。樊守好像真的不在乎我了。不管他在不在乎我,他能把蛊婴除了,我都不会怪他,反而感谢他为我减少罪过。 “那你在不在乎他?”汪洋立马反问。 我坦诚的对视着他如鹰目般锐利的眸,“说不在乎你肯定不信。但是,我正在试着不在乎。希望你以后不要老是试探我,提醒我。” 汪洋听我这么说,深深的吸了口气,从我脸上收回目光,看向自己被包扎的差不多的手臂,淡淡的说了一句,“我伤的是胳膊,他伤的是小腹,比起来,还是他吃的亏多。” 一听樊守伤到了小腹,我心里一紧,心疼不已。但我不敢表现出来,更不敢开口说话,怕惹怒汪洋,又要拿樊茄的安危折磨我。 等汪洋的手臂伤口被美美包扎好,小章就打了一盆水,让美美给汪洋擦拭身上沾着的血迹。汪洋却一把从小章手里夺过毛巾,自己擦了起来。吩咐美美去做饭什么的。 美美就失落的离开去厨房了。 小章这时忍不住问了句,“师傅,小王和阿力不是和你一起出去的吗?他们怎么没回来?” 汪洋一听他这话,本擦胳膊血迹的手,猛地将毛巾一捏,气道:“都被樊守杀了!这个可恶的混蛋,我回头一定要找他报仇!” “可恶!我现在就去杀了他!”小章一听汪洋的话,气的也是呼吸不稳,双手捏拳。 而我却仔细观察着汪洋的表情,发现他眼睛里一闪而过不屑的目光来,就猜到事情绝不会是这样的。樊守肯定没这么残忍,会好好的杀那两个连蛊徒级别都不到的人。 但我自然不能揭穿汪洋。 “小章啊,你也别冲动,你蛊术连蛊徒都不到,去找他不是送死吗?我已经失去了两个徒弟,不能再把最后一个徒弟也失去了。”汪洋猛地站起身,伸手拍了拍小章厚实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哎,你先把院子里守着的那几个傀体叫进来,我有事命令他们。” 小章见状,点点头,然后就出门把那几个中蛊的人喊了进来。 中蛊的人都被汪洋称作傀体了,可见在他的眼里,他已经不把他们当成人。 我也这么多天来,第一次和这些中蛊的人见了面。本以为是一些很可怜的无辜人,可等他们一进来,看到他们那漂浮不定的眼神,我就猜出他们并不是什么好人了。 他们总共有六个人,五男一女。年龄在20至50岁左右,女的看起来最年轻,染了一头红发,手指甲上染了五颜六色的指甲油,画着浓妆,看起来就不是什么正经人。那五个男的有的穿着得体的西装,有的穿着很普通的文化衫,反正本来都不是一个档次的五个人,现在都成了一个档次的人,那就是都成了汪洋手下的奴隶,供他驱使。 他们六个人一见到汪洋,就和古代的那些奴才一模一样,居然跪地朝他磕头,身子还吓得颤颤发抖,“汪教授晚上好!” 汪洋翘着腿,睨着跪在他面前的他们道:“你们是眼瞎了吗?没看到我旁边还坐着一个人吗?” 汪洋这话一出,他们就齐齐朝我看来,我因为脸有疤的原因,有些自卑了,他们朝我一看过来,我就伸手捂住有疤的那边脸,朝他们笑了笑。 “这位应该就是汪太太了吧?太太好!”这几个人中,那个染红头的女的反应最快,率先给我打招呼。 我看她穿着短裤和深v领t恤跪地的样子,怎么都觉的有点别扭。她这样的人,估计在社会上也是个不服软的人,现在居然给我们跪拜,可见汪洋给他们下的蛊,没少折磨他们。 “嗯。”我点头算是回应。 我这么一点头,其他人也赶忙和我打招呼,乘机讨好我。 汪洋见状,算是脸色缓和了些,随后警告他们,说以后见到我必须恭敬。并且吩咐他们这几天多召集些手下的人来别墅区守着,别让陌生人进入。这时候我才知道,汪洋不单是我们这栋别墅派人守着,就连别墅区其他地方也派人驻守了,显然把这个地方给霸占了呀! 也难怪樊守没有在隔壁别墅住了。 吩咐完他们,就打发他们离开了。 他们一出去,我就好奇的问汪洋,“他们都是些什么人?怎么看起来,都不像好人?” “我汪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也不想做大奸大恶的坏人!这些人,都是社会的残渣。那个女的,是某家娱乐场所的妈咪,尽逼着良家少女落入歧途。至于那几个男的,就更坏了。有倒卖假药的不法商人,也有放高利贷的恶棍……每一个人,都该死!可我却让他们活着,没让他们死,也算是废物利用了。”汪洋不屑的一笑。 我闻言,心情复杂,汪洋这个人真的是亦正亦邪。 晚饭和汪洋一起吃的,吃完后,他因为受伤的原因,就早早回他的房间休息了。而我则跑到露台那边坐着,看着满天的繁星失神。 然而不多久,天空传来“吱吱”两声,我心下一喜。 我自从吩咐吱吱去护送守白守玉到郑海燕那边后,就再也没见过它,现在它突然出现,我惊喜不已。 “吱吱!”我轻声唤了一下。它就落在我的肩头,用小脑袋噌我的脸颊。 我想伸右手摸它,可是,却发现手指连伸开的力气都没有了,就落寞了一下。这时,吱吱却将小爪子伸到我手背上一松,我就看到它朝我手背上放了一个手机内存卡! 300,尾声二十三 我猛地一惊,忙伸出左手,将内存卡拿走,这时吱吱张着尖嘴,想要我喂它血。想想它也确实好多天没喝血了,就赶忙咬破手指头,喂了它一点血。它喝完就飞走了。 它飞走后,我就赶忙拿着内存卡回到房间,然后将房门反锁,打开手机,将内存卡插进去,翻看里面的内容。果然,我翻看到了一个文档,打开一看,里面写着一行字:守白守玉一切都好,勿念。耐心等待,保重自己。 看到这一行字,我心里一阵酸楚,泪水就迷糊了视线。 是樊守,一定是他让吱吱来送给我这张内存卡的。我的手机卡,自从上次美美偷给我手机,我打电话给樊守之后,就被汪洋夺走了手机卡,所以,一直都没法和外界联系。樊守估计也是万番无奈的情况下,才冒险让吱吱来送内存卡的。之所以不送手机卡给我,估计是怕我们联系的时候,被汪洋发现。 从他这短短的一行字中可以看出来,他知道我是被汪洋软禁了,我并没有蛊性大发。但是他没办法救我出来,只能让我先隐忍。 之前我给他打电话说到守白守玉,虽然我话还没说完,他也知道了我是记挂守白守玉的,所以就特地告诉我他们的情况。说实话,得知他们一切都好,我安心不少。 下意识的伸手摸向自己的脸颊伤疤上,我好难受,如果樊守看到了我的脸成了这个鬼样子,他会是什么样的表情呢? 我不敢想…… 随后将手机卡上的文档删除,又拔掉了手机卡,扔进马桶冲掉后,我才松了口气。浑浑噩噩的回到床上躺下,许是安下心来的原因,我不知不觉中就睡着了。 睡梦中,我看到了樊守,他像以往那样,抱着我走向床边,要和我亲热,可当他拨开我挡脸的头发,看到我脸上的伤疤时,吓得“啊”的一声大喊,随后就连滚带爬的跑了。 我心痛的去追他,一遍一遍的喊着他的名字,可他就是不肯停下脚步,最终他高大的背影,消失在我的视线里。 “不……守哥你别走……不要嫌弃我……” 我伤心欲绝的哭喊起来,在梦中也哭的声嘶力竭。 就在我梦里哭的忘我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肩膀一阵闷痛,一下让我从梦中惊醒,“呃……好痛!” “你连做梦都想着他吗?” 我眼睛一睁开,就看到了汪洋,黑暗中他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我身上,用手紧紧捏着我的肩膀,朝我吼道。 我刚醒,还有点懵,只看着他直喘气。 他对视了我一会,就疯了似得将捏我肩膀的手,移到我的衣领处,一把将我的真丝睡衣给扯掉了,然后就扑在我身上,狼吻我。 我本欲反抗,可怕反抗更加能激发他的狼性,所以,我就和个死鱼一样,一动不动,任凭他发疯。 他也感觉到我这样了,猛地停下来,一拳朝我的脸颊袭来,我吓得猛地将眼睛一闭,等待着疼痛来临。然而,我等来的是一阵拳风,还有拳头落在枕头上,传来的震感。 “你为什么不反抗?” “我说过要顺从你的,要乖的啊。”我淡漠道。 缓缓睁开眼,就和他四目相对了。 黑暗中我看到的只是他反射过来的水光,看不清他眸中的神色究竟是什么。 “早知道爱一个人这么痛苦,当初我就不该让自己沉沦!陈碧落,你对谁都善良,却对我总是这么残忍。”汪洋说完这句话,唇瓣移到我的唇瓣上,轻轻碰了一下,“你之前将伤疤对着我,以为那是阻止我进犯你的方法,可你知不知道,我不是嫌弃你的伤疤,而是知道你不愿意把自己交给我。即使我是那么的想要你,可我更不想强迫你。” 说完这些话,他再一次的拖着落寞的身影,离开了我的房间。 他一走,我就拽着被子,捂住身体,深呼吸起来。 脑海里回荡着汪洋离开前的那句话,我只感到万番无奈,汪洋他始终不明白什么叫做成全。更不知道什么叫做两情相悦。所以,他才会这么痛苦,附带着害得我也这么痛苦,樊守更是痛苦。 真的希望这场噩梦早点结束。 ———————— 又过了几天,汪洋的手臂伤好了,就让小章买来请柬,亲自写上我和他的名字,然后拿起一张请柬对我道:“走,我们去郑家,给你前夫送请柬去!” “去郑家送请柬?”我一听这话,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上伤疤,直摇头,“不,我不去。” 他这分明就是想让我被樊守嫌弃啊! 更是想樊守对我彻底断了念想,真的太狠毒了。 汪洋见我不同意,似乎料到了,不疾不徐的朝门口站着的小章喊道:“去地下室酒窖,把樊茄带上来喂……” “我去!”我不等汪洋把话说完,就赶忙改口。 我不想樊茄有事! 不过我听到了,樊茄原来一直被汪洋关在地下室的酒窖里。 “那快去楼上换件衣服吧。”汪洋得逞的一笑,朝我吩咐道。 我没辙,只好忍着心里的酸楚,去了楼上,换了一套衣服,随后跟着汪洋去了郑家。 当我们的车一停在郑家的门口,樊守的徒弟们就围了过来,警惕的看着我们。 而我则把头死死的低着,汪洋却按下车窗,朝领头的樊石头道:“我可不是来打架的,而是来和你们的师傅握手言和的,还麻烦你通知一下。” “我师傅不会见你们的!你们滚回……呃……咳咳……”樊石头辱骂我们的话还没说完,汪洋就朝他下了食唇蛊,打断了他的话。 其他几个徒弟见状,赶忙来给樊石头解蛊,顿时现场乱成了一团。 汪洋却懒得理会他们,打开车门,牵着我的手下车,还吩咐小章在车内等着我们。 等汪洋牵着我的手,走到门口的时候,他非要我挽着他的胳膊走进去,我想起樊茄和我自己的处境,想想,还是挽着他的胳膊了。 我们走进去之后,我打量了院子里,没发现守白守玉的身影,有些失落。 “汪洋,这不是你家,由不得你在这撒野!”还不等我和汪洋走近正厅的时候,正厅门口就传来了樊守醇厚的声音。 他现在说话,已经很有气势了,一开口,就让我心跳加速。可我不敢抬头去看他,因为我的脸…… “樊老板,你这可就是误会我了。我可是来握手言和的。”汪洋笑着道。 “握手言和?”樊守鼻哼了一声,随即也传来他走近的脚步声,“我耳朵没问题吧,居然听到这四个字从汪洋你的嘴里冒出来,真特么的别扭。” 随着他的声音越来越近,我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挽汪洋的手也越来越用力,并且,头死命的往汪洋的怀里靠。 我现在只有一个愿望,千万不要让我这丑样子被樊守看到! 我只想将自己美好的一面呈现给他。 “我真是来握手言和的,你看,我连请柬都带来了。希望你这个月二十六号,来参加我和碧落的婚礼。”汪洋从兜里拿出请柬递给樊守。 樊守却一把拍掉他手里的请柬,怒道:“给老子滚,谁特么要参加你们的婚礼!” 汪洋这时,却不怒,而是猛地将我一推,推到樊守那边,结果我不备他这突然的一推,一下就撞向樊守。 樊守也担心我摔倒,就伸手一把搂住了我的腰,结果在我惊慌的抬起头看向他的一瞬间,他看到了我的脸,只见他的眼睛越睁越大,“你的脸……?” 301,尾声二十四 他一脸惊恐的样子,刺痛了我的心,我赶忙低下头,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伸手捂住了脸。别过头不敢看他,我怕再看到他那种目光。 “碧落,你怎么这样不小心呢?”汪洋这会赶紧将我拉到他身边,手紧紧捏着我的胳膊,语调则透露出几分虚假来。 “我们快点离开这吧……”我朝汪洋催促道。 这会我真的一刻也不想呆在这,我感觉到了樊守看向我的目光。 “好吧,反正我的请帖已经送过来了,他参不参加婚礼,就是他的事情了。”汪洋说话间,就扶着我要离开。 汪洋过来,目的就是让樊守看到我被毁的脸,让他对我彻底死心。 本来我通过他让吱吱送来的那张手机内存卡传的话,以为他还是对我有情谊的,想办法来救我的。可是,刚才看到他惊愕看到我毁容的脸时,我心寒了。他眼里没有心疼的神色,有的只是惊讶和排斥。 而且,汪洋把我带到他家,如果他真的想救我,很简单。 但是,他现在并没有打算救我的意思。 就在我被汪洋扶着走到院门处时,樊守这才喊住我们,“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碧落的脸为什么会变成这个鬼样子?” 鬼样子? 这三个字真的伤到我了。 我现在在他的眼里就像鬼一样吗?丑陋到这种地步了? 心一阵阵的传来揪痛的感觉。 “是拜王淑梅所赐,不过没关系,我不在乎。”汪洋扭过头看了樊守一眼,无所谓的回了一句,就拉着我的手,跨过了门槛。 一跨过门槛,我心彻底的跌入谷底了。 就算是樊茄在汪洋的手里,是樊守不救我的理由,可这一点又不成立。因为樊守的性格我最了解,以前为了我,宁可违背自己的意愿和良知做事的。现在,不可能为了一个樊茄就放弃救出我的机会。 除非他觉得我不如樊茄重要。 一想到我现在樊守心目中的地位,连樊茄都比不过,我就越发心寒。 我不明白樊守既然这么不在乎我了,干嘛还让吱吱给我送去那张内存卡呢? 直到汪洋牵着我的手,走到车边,然后替我拉开门,让我坐进车内,我才敢朝院门口看去,不看还好,看了,我更心痛。 樊守不但没有追过来,反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回了屋子。 想到之前和樊守在一起的重重温情画面,现在透过院门,看到空荡荡的院子,我落寞极了。 “看到了,樊守爱的只不过是你漂亮的脸蛋。你毁了容之后,他连理都不理你。如果他真的爱你的话,我把你带到他面前,他就会从我手里把你抢回去了。可他没这么做。”汪洋上车后,幽幽的说了一句。 他这句话就像一把利刃,狠狠的割着我的千疮百孔的心。 “我有眼睛会看,不用你在说一遍!”我气的不行,扭过头就朝汪洋厉声喊了起来。 汪洋似乎料到我会生气一样,不但没有发怒,反倒是目光柔和下来,“宝贝,本来我是下定决心了,如果樊守今天从我手里抢走你,我就不再争了。可是他没有这么做,那么就是他选择放弃了你。从今往后,我和你在一起,就觉得心安理得了。” 心安理得…… “樊守一定是因为樊茄在你的手里,所以,才不救我的。”我反驳他。 我以为这样就能挽回一点颜面来,然而,汪洋却笑了,“笨蛋,你难道还看不出来吗?我那天说要喂朱貅的那个女人,根本就不是樊茄。她好好的在国外,和马七七一起照顾你的孩子们呢。” 什么?他那天威胁我要喂朱貅的女人不是樊茄? 脑海里立马回忆起那天的场景来,确实,我喊那个女人的樊茄的时候,她惊讶的望着我,却没回应我。原来不是害怕的忘了和我打招呼,而是根本就不认识我! 也是……我真的太笨了,如果樊茄真的被汪洋着了,樊石头和樊守怎么可能这么淡定。 “我以为我变聪明了,其实,我还是一如既往的笨!你和樊守,一个个都让我捉摸不透。”我最后挫败的将身子瘫软的靠在车座背上,泪水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听到汪洋说孩子们在国外跟着马七七和樊茄好好的,我安心不少。 樊茄没有被软禁,我心里的顾虑少了很多。只是,樊守现在对我的态度,让我有些迷茫。我不知道自己从汪洋身边逃出来后,该何去何从了。 脸被毁了,樊守对我态度冷淡,我就算逃出汪洋的魔掌,也不会回到他身边去了。因为,我不是个死缠烂打的女人。 “女人还是笨点好。太聪明了,或者是太自作聪明都不招男人喜欢。”汪洋算是给我打圆场了。 可我却并不领情,擦了擦眼上的泪水,反问他,“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女人太聪明强势,男人哪来用武之地呢?女人就该给男人保护的机会。宝贝,这就是我为什么爱你的原因。”汪洋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再轻轻一揽,将我揽进他的怀里。 我特讨厌他喊我宝贝,感觉自己是他的宠物或者奴隶一样。他这句话的意思不也摆明告诉我,他爱我的原因,就是我笨吗? 不,我这次绝不能被他看扁了! 即使我不和樊守在一起了,但也绝不妥协跟汪洋这魔头在一起。 这个婚,我才不要结。 “师傅,我们回家吗?”小章将车开到了马路上之后,就忍不住朝汪洋问了一句。 汪洋那修长的手指抚摸了我的长发几下,慢悠悠的回了句,“去我的公寓。” 他的公寓?那个养蛊的地方!他是要带我一起过去吗? 如果是的话,那就真的太好了。 “不需要先送师母回别墅?”小章纳闷道。 他这么一问,我心里暗气他多管闲事,可也不好发作,只抬头望向汪洋。 汪洋见我抬起头来看着他,他薄唇微扬,勾起唇角笑了,“你师母想跟我们一起去,我又干嘛要扫了她的兴呢?” 这个汪洋绝对有看透人心的特异功能,怎么我想什么,他都知道呢? 不过我也不否认他的话,“我确实想去,那里有我和你的回忆。虽然不算美好,但还是感觉有些亲切的。” “你真的感觉亲切?”汪洋却目露惊喜的道。 我其实刚才是故意找了个借口,掩盖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而已,没想到他居然反应这么强烈。 “你去那做什么呢?”我直接无视他的这个问题。 汪洋的眸光就渐渐暗淡下去,“你去了就知道了。” 他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并且松开我,自顾自的看着车窗外的街景像是在想心事。 我也乐的和他保持距离,所以,也没开口,但觉得累,就闭目养神起来。 但一闭上眼睛,就是樊守看到我毁容的脸那诧异和排斥的表情来,心一遍遍被他这表情刺痛着。 ——————- 半个小时后,我们来到汪洋的公寓里。我环视了屋内一圈,发现这里还保持着几年前的陈设,东西都没有变。 汪洋的培育室倒是蛊物坛子多了,我要走过去,小章却挡在门口,“师母,都是些剧毒的蛊物,您还是不要进去了,不如先到房间休息一下吧。” 我皱了皱眉,瞪了他一眼,张嘴刚想说让他让开,却听里面的汪洋呵斥起小章来,“你师母可是活蛊人级别的巫蛊师,这些蛊物对她造不成伤害。你让她进来。” 小章还想说什么,但估计畏惧汪洋,只好叹了口气,放我进去了。 我就缓缓走进培育室,发现这里增加了一些我不认识的蛊虫,正好奇间,汪洋对小章道:“浴缸里的蛊花粉撒好了吗?” 蛊花粉?我记得那好象是养颜的粉? 302,尾声二十五 “准备好了。”小章扫了我一眼,然后恭敬的朝汪洋回答道。 汪洋闻言,就脱下西服外套,穿着修身的浅蓝色水波纹的衬衣蹲下身,伸手抱起一个蛊坛,我以为他要用这个蛊坛里的蛊物做什么,哪知,他只是抱开这个蛊坛而已。 抱开之后,他伸出两根长手指,往地上的白色瓷砖上扣去,不一会就将地砖灵巧的扣开了,他一拿起这块瓷砖,里面就“嗖溜”一声,钻出来一只白色的像水母一样的……植物? 不,如果是植物的话,这白色半透明的东西,怎么还在晃动着身体呢? “汪洋,这是什么东西?”我实在是看不明白,这是什么东西了。 汪洋没理我,而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抓起了一把盐,沙沙的洒在了这透明物上,不一会这东西就慢慢枯萎了。 “师母你不是活蛊人吗?怎么会连这种蛊菌都不认识呢?”小章纳闷的看向我。 蛊菌? 我还真不知道这些蛊物,之前看的蛊术秘籍上,唯独没有写蛊菌的内容。 “蛊菌是马山寨那养的黑苗巫蛊师创造出来的蛊物,你师母没有学这种邪物。”汪洋替我回答道。 回答完,他就吩咐小章拿了一个盆过来。他则从地板格里端出来一碗白色浓汤状液体来,然后倒在盆里,他接着将碗放进去,从兜里取出一颗像珍珠一样的种子放进碗里,只听一声叮当响,他快速的盖上了地板,再搬好蛊坛放上面压好。 等一切弄妥,他从培育室的桌子上,抽出一张湿纸巾,擦了擦手,才看向我回答道:“这是蛊菌的一种,苗语叫“奈奈菇”是靠几种蛊物的粪便浸泡发霉滋长的蛊菌,平时长得很缓慢,但是,一遇到阳光,就立马疯长。刚才我怕它长得太快,所以就撒了盐,把它给融成浓汤状了。” “你拿它做什么用?” 我听完汪洋的介绍,脑海里却冒出之前我烧毁的那本蛊术秘籍来,我记得,好像中间其实有很多不连贯的地方,比如分类之前,说过蛊菌的记载的,可内容里却没有。现在想想汪洋肯给我蛊术秘籍看,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所隐瞒?比如……撕掉一些内容?反正我不信这是马山寨自创的蛊术。 “一会你就知道了。”汪洋却买了个关子。 随后从培育室出来后,他就让小章将那盆奈奈菇液体放到浴室,便让小章离开公寓。 小章一走,汪洋就一把捏住我的肩膀,“马上我们就要结婚了,我打算送给你一份结婚礼物。” 还送我结婚礼物? “什么结婚礼物?”我好奇的问道。 他薄唇一扬,笑道:“我汪洋要娶的女人,必定是这个世界上最美的女人!碧落,委屈你这么久,是时候让你恢复过来了。” “你不会是打算给我恢复容貌吧?这就是你指的结婚礼物?”我恍然大悟。 “对。”汪洋说话间,牵起我的手,进了浴室。 一进浴室,我就看到浴缸里是那种上次我泡过身体的半透明液体,就像果冻一样的东西。我还记得,泡过之后,我身上的皮肤好了许多。但是,这液体好像并不除疤。 “脱衣服进去吧。”汪洋在我盯着浴缸发愣的时候,已经走到盥洗盆边,端起那盆奈奈菇液体来。 让我当着他的面脱衣服,我还是有些抗拒的。所以,迟迟站在浴缸边不动作。 “你还要我说几次,你的身体我看过、摸过不知道多少次了,需要这么扭扭捏捏的吗?”汪洋冷冷道。 他说的没错,我听玲子生前和我说过,汪洋在我昏迷的那四年时间里,几乎天天给我清理身体。 之前我还以为是玲子,后来有次玲子说漏嘴,我逼问才问出来的。 想着这一点,我一咬牙,闭上眼睛,脱了衣服,当着他的面进了浴缸泡好。 他走了过来,坐在浴缸边缘上,朝我又道,“仰起头,我给你除疤。” 听到这话,我转过头望向他,“这奈奈菇有除疤的功能?” “确切的说,是有再生的功能。不过,很奇怪,不能内服,只能外敷。”汪洋伸手从盆里沾了点这奈奈菇的汁液,朝我脸上的疤痕涂过来。 我见状,赶忙仰起头,拨开挡脸的头发。 没有女人不爱美的,我现在很兴奋也很激动。 汪洋见我配合,脸上的笑容有几分宠溺,“以后你的美丽只为我呈现。碧落,好好和我过日子,我保证让你幸福。” 我闻言,闭上眼睛,掩饰住自己眸中的神色。他估计永远都不会明白,只有和所爱的人在一起生活,才会感觉到幸福。他就算真的会对我很好,可我不爱他,只会觉得是一种负担。 “你还是不甘心嫁给我吗?你别忘了,樊守见你脸上疤痕时的那种冷漠的态度……” “刚才你说奈奈菇只可以外敷,那么我想问问内服会有什么后果呢?”我打断他的话,并且转移了话题。 他闻言,沉默了好一会,本停顿在我脸上的手,慢慢又开始涂抹起来。 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所以,问的时候,也没打算等到他的回答。可是,他对我的脸上抹完了冰凉刺激的奈奈菇汁液后,突然就开口回答我,“我给玲子试过,但她还是死了。被毒死的,身体直接变成了紫黑色。” “玲子?你当初不是说玲子是阿泰威胁你的时候,杀死的吗?”我闻言,心里一紧,猛地睁开眼看向他。 或许他没料到我会突然睁开眼睛,所以,没来得及收拾脸上悲伤的表情,见我看向他,他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别过头,躲避我的目光了,“阿泰杀死了玲子之后,我事后带她的尸体来着,想要用奈奈菇的汁液救活她。可我万万没想到,这奈奈菇外敷有效,内服却不但没有效果,还反噬。” 我之前曾经怪过汪洋不救玲子,可没想到,他还曾经试图救活她。 “既然你不想玲子死,为什么不从阿泰手中救她?” “她还没有重要到改变我计划的地步。我之所以事后救她,只是怕你会因为她的死而难过。”汪洋说到这,猛地起身,朝门口走去。 我则被他这句话说的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的话来,这会见他走出去,我倒是重重舒了口气,捂住身体关键部位的手,微微移开了。 而汪洋走到门口后,又突然转过头,目光带着几分哀怨的道:“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我为了得到你,付出了多少?” 他这句话,从前也和我说过。 就在他说完这句话,关上门出去的那一瞬,我反驳了一句,“你也永远都不会知道,你为了得到我,做出的这些不择手段的时候,又让我承受多少痛苦!” “砰”…… 我话音一路,门就彻底被他关上了。 但是,门外却没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应该还是站在门口处的。 我没有在意他站在门外干什么了,因为我的脸上被涂抹了奈奈菇的疤痕处,越来越痒,痒的我伸手想要去挠,可一想到樊守之前看我脸上疤痕时的那种排斥的眼神,我猛地顿住了手。 我不要再丑下去,我受不了心爱的男人用那种眼光看我! 我心痛,我同时更气愤樊守那样对我。 所以,我必须要忍住,一定要容颜恢复。 这次毁容,也让我彻底看明白樊守对我的感情是什么,他或许之前真的很爱我,但是,爱的不过是漂亮的陈碧落。等我变丑了,他就接受不了了。樊守就是一俗男,是我之前高看他了。 痒痛的感觉最厉害的时候,我没有抓脸,而是紧紧的捏着浴缸边缘处,然后等我脸上的痒痛感逐渐消失后,我才发现手指甲处发痛,举起手一看,出了无力的右手没事以外,左手的指甲全部翻了,鲜血流淌出来,护身甲虫都在指甲上爬着。 我深喘息了好久,才颤抖着手抚摸向脸颊处,我紧张极了,可同时又很期待。 期待自己的脸恢复如初。 当我的手碰到脸上的时候,指甲处迎来钻心的痛的同时,我也感受到了脸颊处的光滑和柔嫩,“哈哈……” 我哭了,高兴的哭了!我的脸,终于恢复了! “恭喜你,涅槃重生!”就在这时,一直站在门口处的汪洋,突然拧开门,看着我的脸,展露出俊逸的笑容来。 303,尾声二十六 涅槃重生?我恢复了容貌就叫重生?我怎么觉得这句话有种悲鸣的意味在里面呢? 我对他突然拧开门闯进来的行为很不满,但是,我并没有说什么。而是将手缩回浴缸里,挡住重点部位。 “我也应该恭喜你才对,以后不用对着一张满是疤痕的脸过下去。”我脸部恢复如初,心情也好了许多,心情一好,脑子也转的快了。 我现在之所以对汪洋这么说,就是透露出我其实是想和他结婚的。这样才能让他对我放松戒备心,我才好达到自己的目的。 汪洋是何等聪明的一个人,听到我这句话,就明白我的意思了,脸上的笑容更加大了些,但目光却紧锁在我的眼睛上,有种想要将我看透的意味,“不知道你这句话是真心的还是假意的,但我听的确实心里很舒服。” 我没接他的话了,而是别过头看着浴缸里自己的身体不语。 “你多泡会澡吧,这里面的东西对你身体恢复很有利。”他倒是也没有进来了,而是替我关上门,这次关上门之后,门下响起了他离开的脚步声了。 他离开后,我真的心情放松的泡起来。 大概能有半个小时左右,我才泡完,用清水冲了冲身子,因为浴室没有给我准备干净的衣服,所以,我就裹着浴巾遮身走到了盥洗盆的镜子面前照了照,发现我脸上的疤痕真的全都消失了,皮肤白皙水嫩,看起来比之前还要好看。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好一会,却伤感起来,我一直以为樊守爱我多过我爱他,可经历过毁容这件事后,我才知道,樊守相貌丑的时候,我没有嫌弃过,可我丑的时候,他就嫌弃了。说明,我还是爱他多一些的。 想到烦心事,我懒得再看镜子里的自己,就走出了浴室。 一出来,就见汪洋坐在沙发上愣神,听到我脚步声后,才转过头看向我,目光上下打量了我一圈,眼中露出惊喜的神色,“你是要我婚前就控制不住自己要你吗?” 我低头打量了自己一下,见浴巾因为走动的关系,有点松了,胸前的深沟就露出了大半,皮肤水嫩白皙,我自己看了都想咬两口,何况是汪洋呢? “没衣服换……” 我解释道。 汪洋闻言,收回看我的贪婪目光,指了指我之前住的房间,“你的房间的衣物我都没有动过,你去找找,或许还能找到合适的衣服。” 他居然在我离开这么多年,都没有扔掉我的东西,心里多少有些触动。随即走到我之前住的房间,在衣柜里找到了一件七分袖的连衣裙换上,再把头发梳了梳,就走了出来。 汪洋这时穿好了西服外套,拿起茶几上的车钥匙,对我伸手道:“你脸已经恢复了,我们现在就去把婚纱照拍了吧。” 照婚纱照?和汪洋? 我心里抗拒的不得了…… “怎么,你不愿意吗?”汪洋眯了眯眸,锐利的看向我问道。 我面露轻松的表情道:“这有什么好不愿意的,本来我还在想,之前你怎么不着急喊我去拍婚纱照,原来是有这么个打算。” “一生中只有一次的婚纱照拍摄机会,我怎么可能让你之前脸上的伤疤破坏美感呢?”汪洋脸上重拾笑容,随即不等我靠近他,他走过来,牵起我的手,就离开了公寓。 本以为他带我去的影楼会在南京,哪知他却带我去了机场,直飞到三亚,拍摄了海景婚纱照,他说,他最喜欢的就是大海,看到大海的时候,他感觉自己内心很平静,欲念会淡去。 我当时真的想反驳他,既然如此,为什么不放过我? 但我始终没有问,因为我知道,除非我死,或者是他放下执念,他才可能放过我。但这两者都不可能发生,所以,我暂时不可能离开他。 当然也只是暂时,我会反转局面的。 拍婚纱照的时候,影楼的摄影师一直说我们怎么怎么般配,一看就是天生一对什么的,说的汪洋开心不已,所以婚纱照上,他笑的比我自然多了。 因为要等婚纱照制作出来,所以,接下来的几天时间里,汪洋和我住在三亚的酒店的。他对我还算规矩,只是总喜欢在我睡着的时候,拱进我的床,搂着我睡。这一点让我很不满,但我也不阻止他。 在三亚玩了几天,婚纱照也制作完毕,我们就飞回南京。 但一下飞机,来接机的小章就凑到汪洋耳边说了几句什么话,汪洋扫了我一眼,随即淡淡的说道:“我料定他会这么做,不过没关系,我不需要那些人了。” 他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不需要那些人了?美美不会有什么事情吧? 我赶忙追上汪洋,拉了拉他的衣袖,“你刚说的话什么意思?” “没什么,只是樊守这只讨厌的苍蝇,在我们离开南京这几天,多管闲事的把那些我中蛊的恶人给除蛊了,他们现在都逃出我的别墅,脱离我的掌控了。”汪洋无所谓的回答道。 这倒是像樊守的作风。只是他对陌生人都可以施以援手,可为什么却对我变得漠不关心了? 我和汪洋在三亚拍婚纱照,难道他不吃醋? 他究竟爱没爱过我? 我突然就变得烦躁起来,松开汪洋的胳膊,自顾自的往前面走着。 汪洋却追上来,牵起我的手说道:“别墅我们回不去了,先住在公寓吧。” 住公寓好!这样的话,我就更方便和美美实行计划了。 “我无所谓,只要跟着你,住哪都可以。”我假装无所谓的说道。 汪洋听到我这话,牵我的手紧了紧力度,“这句话,你早点对我说,我们也不会兜兜转转这么久。” ————————- 随后从机场回到了汪洋的公寓,还没在家坐定,公寓的门铃就被按响了,汪洋朝小章使了使眼色,他就立马跑到门口看了一眼,随后朝汪洋道:“师傅,是美美。” “赶紧给她开门!”我不等汪洋开口,就朝小章吩咐道。 小章却没开门,而是看着汪洋,见汪洋朝他点点头了,他才打开门,让美美进来了。 美美一进来,看到我的脸恢复容貌了,就惊喜不已,“碧落,你的脸恢复了,真好看!” 我笑了笑,说是汪洋的功劳,是他用一种蛊菌替我除掉的疤痕。美美就目落敬佩的扫了汪洋一眼,然后眼珠咕噜噜一转,拉着我的手,假装好奇的非要看蛊菌长什么样。 汪洋就朝她瞪了一眼,美美就转移话题,说是她近期想整容,把鼻子垫高一点,问我有没有蛊物达到这垫鼻子的效果,我立马明白美美这是在给我机会,实施我们计划的第一步来。 我随后想了想,有些顾虑的样子,“方法确实有,但是……” 我的目光移到汪洋身上,只见他淡漠的盯着我看,脸上的表情很严肃,似乎已经料到我要说什么了。 “但是什么呀?”美美催促。 我离得她近,发现她的鬓角都流汗了,可见现在有多紧张了。 “但是,你不是活蛊人,没法控制那种美颜的蛊虫,不然的话,汪洋就可以帮你做了。”我特意把这句话的声音说的很大,就是要汪洋听进去,这样才能为我们接下来的计划做铺垫。 “哦……”美美装的一脸失落的模样,随后又和我闲聊了几句,我就打发她离开了。 她一离开,我就问汪洋,“换颜蛊虫真的只有活蛊人才能用吗?” 304,尾声二十七 汪洋点点头,伸手摸了摸我的脸,看我脸的目光一凌,“我之前和你说过,只有活蛊人的身体才会让换颜蛊虫惧怕,不敢动弹。你现在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问完这句话,本来摸我脸的手,变成了狠捏。 难道他看出点什么来了,但是我仔细想想,并没有露出任何破绽来,所以,我假装生气的道:“应该是我问你是什么意思才对,我只是觉得很奇怪而已。” “奇怪什么?”汪洋追问。 我嘴角一扯,认真问他,“奇怪你之前为什么换颜蛊虫进入你的脸上,它们也老老实实的,而不是四处爬动?难道你也是 活蛊人吗?” 我这话一出,汪洋脸色一滞,呼吸也止住了片刻,随后道:“我可是饲养它们的主人,想要控制它们不难!至于我是不是活蛊人这件事情,我说过很多次了,我想成为活蛊人,但是并没有成为真正的活蛊人。” 汪洋这话说的半真半假,但现在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要让他不怀疑到我。 “我不管你是不是变成了活蛊人,反正我现在只想你和我婚后,能够长长久久的陪伴我活下去。”我这会假装不好意思的说完这句话,就逼着自己脸红的转过头,不去看他。 他见状,先是沉默了一会,随后一把将我抱进怀里了,“你放心,只要我们结婚,我会一直陪伴着你的。” 我被他紧紧抱进怀里的这一刻,才舒了口气,看样子汪洋已经暂时不怀疑我了。 ——————- 随后的一段时间里,我装的特别乖,汪洋对此很满意,我想要做什么,他都不会阻止了。比如我进出他的养蛊培育室,一开始他警惕的看着我,甚至于小章也会守在门口看着我。可现在,我单独进培育室,他都不管了。 转眼间,就快到汪洋请柬上印的婚礼时间了,从昨天开始,汪洋就在安排婚礼事宜,而我则和平常一样,该吃吃,该睡睡,完全没有准新娘的压力。 至于美美呢,假装得知汪洋和我结婚的事情,一蹶不振,明明就住在我们隔壁,就是不肯出来见我们。 直到我结婚前一天,要去酒店住一晚上时,她才打电话给汪洋,哭音说是要去酒店陪我。汪洋想了想,把手机给我了,“是美美的电话,她想去酒店陪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 我接过他手里的手机,假装顾虑的扫了汪洋一眼。 汪洋就识趣的道:“那你们说,我先出去。” 话末,就走出房间,关上门了。也传来他离开的脚步声,但我却知道,他并没有离开。 我见状,嘴角一扯,嘲讽的一笑,随后和手机另一头的美美照计划演起戏来,“美美,你去酒店陪我可以,但是,事先我必须和你说清楚,汪洋和我是必然要在一起的了,你最好不要再对他存在着什么幻想。” “我知道,我就是单纯的想陪陪你。我已经把你当成好姐妹了,你出嫁,我想帮到你。”美美在手机另一边也不敢松懈,配合我道。 “那好吧,你既然这么想,我也就放心了,你一会过来,我们一块去酒店。”我假装松了口气的说道。 说完美美就挂断了电话,我这才走出房间,一拧开门的时候,我就感觉到门口传来一阵汪洋身上的特有香味,可他人去不再门口。我不用猜都知道,他在我开门前几秒钟,就离开了,不让我知道他在偷听。 我心里对他这样的行为万分鄙夷,一个男人听墙角,真的不知道是让我瞧不起。 樊守这一点,可比汪洋坦荡多了。 我走到客厅的时候,就见汪洋坐在沙发上,拿着遥控器,假装在换台看电视。 如果不是我了解他,我看到现在这幅场景,一定不会怀疑他在门口偷听我和美美打电话的。 “你和美美聊完了?”他假装听到我的脚步声,转头从电视上移开目光,看向我问道。 我就把手机放在茶几上的请柬上,笑道:“嗯,我答应美美,今晚让她陪我一起去酒店,另外,明天的伴娘也想邀请她。” 汪洋听着话后,脸上并没有多少的表情,只说:“她身上之前被我下过蛊虫,后来被樊守除了,我担心她会对你不利……” “美美不会,就算会,她也不可能伤害到我这个活蛊人的。”我朝汪洋反驳道。 汪洋一听,勾起薄唇的唇角笑道,“你说的没错,美美只是个普通人,对你造不出任何威胁,都是我太过谨慎了。” 说到这,他起身来到我跟前,居高临下的看着我的眼睛,柔情的又道,“我其实,现在好紧张,越到婚期越紧张。我好担心明天婚礼会出现变故,明明我都打点好了一切,不可能出现任何意外,可我还是害怕……你说,这算不算婚前忧郁症?” 他这话说的柔情,其实,根本就是在警告我,不要想反抗,他已经布置好一切了,我反抗也没有用。 我假装无所谓道:“你有什么好紧张的,你应该像我一样激动和兴奋才对。明天我们就终于走近婚姻的殿堂了,彼此在也不会走弯路,多么美好啊!” “你真觉得美好?”汪洋看着我的目光变得很温柔。这种温柔,是比之前要真实多了。 我见状,第一次主动的伸手轻轻搂住他的腰,我感觉到他整个人为止一怔,随后,我将脸贴在他的胸口处,温柔的说道:“汪洋,我以前觉得樊守比你有侠义心肠,比你好。可自从那四年你不离不弃的守着我,以及我毁容后,你更是不放弃我,依旧苦苦缠着我,就这份执着的痴情,让我感动了。当恢复容貌那天,你说我重生的那一刻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要和你在一起了。这辈子,只要你不赶我走,我是不会离开你了。” “碧落……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你知不知道,我为了听到你对我说这些,等了多久吗?付出多少吗?”汪洋听我说完,紧紧回抱着我,将手按着我的脑袋,放在他胸口处,不让我离开。 我被他这样都弄得快要窒息了,但我还是强忍住不适,又道,“我知道,我都知道,我会珍惜的!” “为了你,我可以做任何事……碧落,婚后,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给你!”汪洋激动道。 说话间,手松开了我一些,呼吸也变得粗重,本搂在我腰上的手,也开始抚摸起来。 我不爱他,他这样对我,我排斥极了,可为了自己的计划成功,硬是忍住这份不适,继续说道:“我知道你会为了我做很多事情,但我不想你做太多残忍的事情,我只要你像个平常人一样,婚后,陪我杜度蜜月,然后回来过正常人的生活……” “正常人的生活?”汪洋动作僵了僵。 “对,就是正常人的生活,不用蛊术!我希望你做回医大的教授或者是某医院的大夫,救死扶伤,将染血的手,一点点洗净!汪洋,我嫁给你的唯一要求,就是这个了。我希望自己的老公是个好人!”我认真道。 不管汪洋同不同意,我只希望这番话能够改变他。 汪洋没有回答我,而就在这时,门铃被按响了,美美的声音从门外传进来,汪洋才松开我,“美美来了,我去开门。” 随后他就走到门口开门去了,而我也深深舒了口气,还好美美来的及时,不然我真怕汪洋对我继续进犯。 美美进来后,就一直盯着汪洋看,目光不用装,也是痴迷的模样,而且还带着委屈的样子。 我假装不高兴的朝汪洋道:“老公啊,你不是说小章在楼下等我吗?要不你先把我明天要穿的婚纱礼服和鞋先拿下去吧,我们随后就到。” 虽然我嘴上说的话很随意的口吻,可心里紧张的不行。只要汪洋一下去,我就可以进培育室了……我的计划,最危险的一步,就是接下来的这一步!如果汪洋现在说个“不”那么,我的计划就继续不下去了。所以,我才会这么紧张! 305,尾声二十八 汪洋则听到我喊他老公后,身子僵了僵,随后转过头望着我,神色复杂。 我强撑淡定的看着他,“怎么了?” 他嘴角扯了扯,好像是笑了,但又好像没有,“没什么,我先下去,你收拾完了,也赶紧下来。” 我心里一喜,但面上装的无所谓道:“我知道了。” 他之后就连美美和他打招呼,他都没有理会,应该是担心我会“吃醋”,随后,他就去了我的房间,将礼盒包着的婚纱和礼服盒子,抱着走了出去。 汪洋一关上门,美美就朝我匆匆跑过来,张开嘴激动的要对我说什么,我赶忙朝她做了个“嘘”的动作,然后下巴朝门外扬了扬。 美美就立马会意的朝我道:“恭喜你啊碧落,嫁给了汪教授这么好的男人,我真的是羡慕你。” “美美啊,我知道你喜欢他,可是,他是我的男人,你最好在他面前收敛一下,不要露出那种含情脉脉的眼神!”我也假装吃味的回应着美美。 这时,我目光盯着门下的缝隙看的,果然,在我这话说完了之后,门下的缝隙的影子就没了,显然是汪洋听我们说话没什么可疑,就离开了。 我见状,深深的舒了口气。 美美就凑到我身边,轻声问,“走了?” “嗯。”我点点头,然后拉着她的手,往培育室走去。 美美回头看了看门口方向,似乎是确定他走没走。直到我把她拉进了培育室,她才回过神,然后一看到屋内的瓶瓶罐罐里面装的蛊虫,吓得“呃”的一声,倒吸了一口凉气,“碧落……这就是汪洋养的蛊虫子吧?好恶心!” “我以为你会说好可怕呢。”我第一次见这些东西的时候,当时只觉得可怕的,恶心是其次。 美美摸了摸自己的胳膊,转身要往外走,我心里一紧,“你害怕了?” “我……”美美闻言,窃窃的看了我一眼,随即低下头,小声道,“换颜蛊虫是不是也和这些虫子一样可怕?” 她这话一出,我立马就明白了,她是真的害怕了。 我不想逼她,“是的,换颜蛊虫也是很恶心的虫子,你想好了,如果不想实施我的计划,那么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可我退出了,你不就真的要嫁给汪教授了吗?”美美深吸一口气,眼神变得坚定了,“我不退出!无论是为了你还是为我自己,我都不要退出!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爱汪洋,我不要再默默的守着他,更不要再被他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我要他爱你一样的爱我……” 话说到最后,她涂着浓浓的睫毛膏的眼睛里聚满了泪水,随后一眨眼,泪水从眼眶里滑落出来。 我看到她这个样子,心里柔软的地方被触碰到了,伸手替她擦了擦脸上的眼泪,“美美,这会很危险。汪洋不一定能被我们骗过去。” “我知道会很危险,可是,哪怕只有一天……不,只有一个小时……他对我是温柔的、宠爱的就足够了!碧落,你永远也不知道我有多想他能正眼看我一下……我爱他,就像他爱你一样的痴。”美美伸手拿下我给她擦脸的手,对我道,“我们时间不多了,开始吧!我不害怕了!” 我和她对视了几秒钟,看到她眼里的坚定之色之后,就一咬牙道,“好,我们现在就开始!” 话末,我就让她躺在培育室的桌子上,然后找到那天汪洋放在地板砖下面的蛊菌,打开里面的坛子盖子,顿时,里面半透明的蛊菌遇到阳光就开始疯长起来,我事先准备好了盐,就洒了上去,顿时蛊菌就化成了一坛液体,我端出来,倒进盆里,然后将坛子放回去,盖上地板砖,再放上蛊坛压着,一切都按照汪洋之前的步骤做的。 等取出蛊菌的液体之后,我先点了一点,涂在了美美的脸上,很快那些液体吸收了,并没有中毒的现象,于是,我就放心大胆的给美美的脸上、身上涂匀了这些液体,很快这些液体吸收了,美美的皮肤变得和我一样细腻白嫩。 我见效果不错,就舒了口气,让美美稍等一会,我去了汪洋养换颜蛊虫的坛子里,拽下我一根头发,然后点燃烧成沫放进去,再拽下几根头发,将换颜蛊虫钓出来了。随后,尝试用意识控制它们,结果它们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立马就听我驱使了。我紧张急了,这些换颜蛊虫究竟是怎么了? “碧落,还不好吗?”这时美美都等不及了,睁开眼,看向我。当看到我手里头发上趴着的那些换颜蛊虫,顿时吓得伸手捂住眼,“好可怕……这虫子就是换颜蛊虫?” 她这么一喊,我吓了一跳,手指一松,换颜蛊虫就要掉到地上去了,幸好我反应迅速的拿手接住它们。 可它们以掉到我手心的时候,迅速的就钻进我的手心里去了,顿时冰凉的感觉顺着我的手心,一路向胳膊上方拱去。 它们是想往哪爬啊?美美的脸才是它们该去的地方呀! 我这么一想,目光移到美美的脸上的,这时,诡异的事情发生了,这些换颜蛊虫居然就从我胳膊的皮肤里钻出来,慢慢向下爬去。 我惊喜不已,将手指按在美美的眉骨处,果然见换颜蛊虫随后爬下来,钻进她的眉骨处。 美美吃痛的皱了皱眉,换颜蛊虫就爬了一半,留一半在外面不动了。我忙对美美道:“千万别动,不然它们就被你弄醒了,不听我的命令了。” 美美这才咬牙挺住,朝我点点头。 我见时机成熟,就靠着意识操控换颜蛊虫,将美美的相貌想象成我的相貌,果然,换颜蛊虫感受到我传达的意识命令,就在美美的脸上拱来拱去,慢慢的就将她的脸,整成了我的模样! 我看着眼下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兴奋极了,朝美美道:“简直就是一模一样,连我自己的看不出来破绽,美美,接下来,就是要你的声音变成我的声音就可以了。” “我有学过口技,能模仿别人的声音,所以,这个你不用给我下蛊。”美美等我话一说完,就在桌上坐起身,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朝我兴奋的说道。 “那就正好了。”我这下放心了。 美美便推开我,走到浴室,对着里面的镜子照了照,然后激动不已,“真的成你了!呵呵……好像啊!” 话末,她就把头上的短发假发摘下来递给我。 我接过她的假发套,紧紧捏在手心,“一会我就用换颜蛊虫变成你的样子,我们的身份,从此就对调了。你真的想好了?” “嗯!”美美连头都不回的看着镜子里自己,朝我道,“你快点把衣服也脱下来给我,不要露出一点破绽才好。” 我看着她镜子里熟悉的相貌,有点别捏,可为了能够脱离汪洋的魔爪,我只有这么做了。 随后我就在浴室和美美换了衣服,我戴上她的假发头套,然后回到培育室,把余下的换颜蛊虫放进脸上,想象着美美的相貌,顿时,脸上传来一阵麻痛,等麻痛还没结束,就传来了公寓的门锁被钥匙拧开的声音来! 糟了,汪洋折回来了! 我猛地睁开眼,匆匆走出培育室,刚走出来到了客厅准备坐在沙发上,汪洋就已经推门而入了。一下看到我,眼睛眯了眯。 我心跳的剧烈,不会换颜蛊虫没给我把脸变成美美的样子吧? 我惊恐的望着他,他也看着我,几秒钟后,他开口了,“碧落呢?” 看来他没看穿! 一听到他问出这话,我刚张开嘴准备说她在厕所方便,可随后一想到我声音还没变,就指了指洗手间的方向。 汪洋就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过去,只听里面传来抽水马桶的声音,随后是门被吱呀拉开了,美美顶着和我一模一样的脸出现在门内,只见她脸上露出诧异的表情看向汪洋,“你怎么折回来了?” 这声音,和我的一模一样!她的口技不差! 306,尾声二十九 汪洋看了她一眼,蹙了蹙眉,然后又看了眼培育室方向,“我等了快半个小时了,还没见你们下去,我有点担心。 ” 在他看向培育室的时候,我心里一紧,将目光移到培育室那边,发现门是关着的,我舒了口气。 希望汪洋不要进培育室,因为换颜蛊虫不见了,他肯定会瞧出破绽来的。 “我本来准备下去的,结果肚子不舒服……”美美假装不好意思的道。 看着她那张我的脸露出这种表情,我有种不自在的感觉。 “那我们现在下去吧。”汪洋估计见没什么异样,就牵起美美的手,要走出去。 美美被他这么一牵手,身子一僵,抬头痴迷的望着汪洋。 这眼神跟她刚才没变容貌之前的太像了,我深怕被汪洋看穿,于是,就轻咳了两声“咳咳咳……” 我一咳嗽,就让美美回过神,忙收回那样看汪洋的目光,朝我看来,“美美,你怎么咳嗽了?是感冒了?” 我点点头,故意咳起来,装作说不出话来。 美美就眼珠一转,“那你先休息一下,明早再去酒店找我好了。” 美美太聪明了!如果我单独留在汪洋家的话,那么我就有机会可以烧掉他培育室里所有的蛊虫! “这怎么行呢?”汪洋却担心道,“你一个人在酒店,我不放心。” “那……”美美低下头,和我有时候害羞的样子很像,“那你今晚也陪我好了。” “咳咳……”这下我是真的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嗽了,她这也太主动了! 汪洋却听到这话,整个人都愣住了,“你……你说什么?” 美美头就低的更厉害了,“反正迟早我们都要那样,我无所谓是今天洞房还是明天洞房的……” 我的天啊,这美美! 我都好脸红了。 汪洋却沉默了好半天,才道:“你真是这么想的?” “是不是真的这么想,你今晚不就知道了。”美美直接转过身,背对着他,做害羞样。 汪洋看到这,终于忍不住,一下抱紧她,然后唇瓣就从她额头一路向下的亲吻起来。 我生怕换颜蛊虫会被他惊动,所以,用意识命令那些换颜蛊虫没有我的意识操控它们移动,它们永远不许挪动位置,至此汪洋即使和美美激吻,也没有惊动换颜蛊虫们。 看着汪洋和美美激吻的画面,我心里说不上来什么感觉,没有心酸吃醋的感觉,也没有很开心的感觉,仿佛在看两个陌生人一样。 “好了,这里还有美美在,我们不要这个样子。”两人吻完之后,美美伸手拍了拍汪洋的胸口,就娇声娇气的说道。 她说到有“美美”在时,说的可溜了,连我都差点认为自己就是美美本尊。 汪洋这才收了看她的绻缱目光,伸手将她拍他胸口的小手捉住,送到唇边亲了一口,然后,牵着她走出去了。 汪洋把我当美美,那么就认为我会拿这里的蛊虫没有办法,所以,他就放心的留下我了。 而我听到他们上了电梯时,传来叮咚一声电梯合上的声音,我就迅速的走到酒柜处,将汪洋平时珍藏的一些干白干红等酒,统统抱到培育室倒在地上,然后拿起茶几下面的打火机,就走到饭厅的窗户那边,往底下停车场看去,看到汪洋的车子发动离开后,小章就站在车后目送车子离开。 看来,汪洋还是不放心,于是派小章回来守着! 果然,车子一走,小章就抬头看了看楼上,我赶忙身子往后退了一步,知道事情到了刻不容缓的地步了。所以,我不再耽搁,拿起打火机,就走到汪洋的书房,拿了一本书,撕了几张纸点着,然后扔向倒满酒的培育室的地上,眼见着纸就要飘落在地的时候…… 突然,一只大手一把接住了这张纸,迅速的把火捏灭,“这些蛊虫有些烧不死,如果那些烧不死的从罐子里跑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火被捏灭时,我听到了一抹熟悉的醇厚男音,我的心跳的剧烈,同时猛地抬头看向他的脸。 果然是熟悉的那张俊朗的容颜,只是此时他却不是在看我,而是侧头朝身后看去。 看到他这样,我也顺着他的目光看向房间门口,我想起来了,刚才汪洋和美美离开的时候,没有关门,所以,樊守他们才会突然这样悄无声息的走进来。是的,门口还有樊守的徒弟们一个个手里提着油壶走了进来。 看到他们手里提的油壶,我瞬间跌入谷底了,樊守这是有备而来,似乎知道汪洋今天要送我去酒店,乘着空隙,来消灭培育室的蛊虫!他是在利用我! “石头,你去用除蛊粉把一些不能用火烧死的蛊虫都除了,其他人去倒汽油。大家都小心点。”樊守等他们都进来之后,就吩咐起来。 樊石头他们得令,就进了培育室,每个人都很仔细,表情严肃。 樊守则一屁股坐在汪洋家的沙发上,神色忧伤的扫了我一眼,“我让你和碧落说的话,你都告诉她了吧?” 什么,他让美美对我说什么了?美美怎么没和我说过? 因为我没听到美美替樊守转达我什么,所以,我摇了摇头。 本以为他会发怒,却没想到他拽开衬衣领上的扣子,让衣服敞开到第三个扣子为止,我站在上方,正好能看到他胸口的位置,突然就被他胸口那一圈显眼的纱布吸引了目光。他受伤了?! “幸好你没说……你要是说了,她还和汪洋结婚,那么我真的是没有勇气做接下来的事情了!”樊守渐渐将背靠在沙发上,手捂住左胸处,朝我又道,“美美,现在你把我那天救你时,让你转达给她的话忘了吧。” “嗯?”我不敢说多话,怕露出破绽,只故意鼻音这样询问的嗯了一声。 樊守就再次朝我重复道:“我说,你不要转达我那句话给碧落了。我明天在她和汪洋的婚礼上,亲自说给她听。” 到底是什么话,要他明天在汪洋和“我”的婚礼上说?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大门的门锁被拧开了,我一惊,心想这是小章上来了吧?樊守他们一定会被他发现的! 果然,门被拧开之后,小章出现在门内! 我赶紧看向樊守,不知道他接下来打算怎么做。反正不管怎么做,一场斗蛊和对打是在所难免了! 樊守此时不但没有紧迫感,相反还气定神闲的翘起二郎腿,扫了小章一眼,“汪洋派你回来守着?” “是的。”小章点点头回答道。 我则目光死死盯着小章的手上,怕他突然下蛊。 “那他有没有说什么时候从酒店回来?”樊守问道。 这语气就有点怪了。 “樊先生,这个魔头说今晚不回来了,似乎要和……”小章话说了一半,就止住了。 即使他这话没说完,但聪明人一下就能猜到他下面的内容来。 而我关注点不在这上面,而是在他对待樊守的态度上,他对樊守很尊敬,称呼汪洋居然就是魔头了! 那么,他难道出卖汪洋,投靠樊守了? “似乎要和什么?!”樊守这会再也沉不住气,放下翘起的二郎腿,猛地站起来,虎目里露出慌张的神色来了。 他终于是着急我和汪洋结婚了! 我都不知道该庆幸,还是该伤心。居然夫妻这么久,到现在他才吃醋我和汪洋的婚事。 “我看到陈小姐和那个魔头突然就如胶似漆起来,而且,我听到汪洋说今晚他一定不会再放过她什么的……樊先生,恕我直言,陈小姐对你误会极大,很有可能,真的是想和汪魔头结婚了!”小章小心翼翼的窥着樊守的表情说道。 307,尾声三十 小章的话音刚落,只听砰一声,樊守一拳打在玻璃面的茶几上,顿时茶几碎裂,发出哗啦玻璃碎片掉地的响声。 在场人都吓了一跳,包括我,都将目光移到樊守的身上。 只见他气喘吁吁,拳头上鲜血直流,“不会的!她不会和汪洋有什么的……我的老婆,我了解!” 樊守说到这,歪着头,狠狠的剜着小章,眼中红血丝都泛出来了。 小章吓得咽了咽惊惧的口水,“是,樊先生和陈小姐心有灵犀,她一定会明白您的苦心,不会和汪魔头有什么的……” 即使小章改了口,可樊守的脸色还是一点都没有变得轻松,相反脸色越来越沉。随后不安的转动了几下眼珠,就朝培育室里的樊石头吩咐道:“石头,这里交给你了。” “师傅你去哪?”石头看到他朝外走去,担忧的看了一眼他的流血的拳头上。 樊守没有回答樊石头,就往外走去。 我见状,心里百感顿生,樊守离开,恐怕是要去酒店找汪洋,阻止他和“我”在一起吧? 他之前说相信我和汪洋没什么,让我稍微心暖。可一想到之前他看到我脸上的伤疤,那一副恐惧的模样,我心凉了凉,劝自己不许原谅他。 等樊守离开了公寓,我也从汪洋的房子里走出来,然后去了隔壁的美美家,简单收拾了一些衣服和财物、证件到手提包里,就打算出国去找马七七,找到守白守玉两兄弟,带他们离开,可就在我收拾好一切,拉开美美家门往外走的时候,手腕处突然一热,被一只大手捉住了手腕,紧接着,樊守那熟悉的醇厚男音从我的头顶处传来,“我这样过去肯定没办法见到碧落,你帮帮我!” 我听他这话,抬头望向他,好久没有和他离得这么近了,感受到他的鼻息打在我头顶的熟悉感觉,让我没用的心软起来,可随后我还是摇了摇头,然后伸手想要拂掉他掐我手腕的大手,但是,他捏住的是我提包的左手,我右手手筋之前被王淑梅割断了,虽然后来调理了一段时间,没了疤痕,但里面的断掉的筋络没能恢复,现在手使不上力,只能是碰触到他的手而已,并不能掰开。 “别摇头,我知道,你其实也不想他们两个在一起的!美美小姐,就当是为了你自己,帮帮我!”樊守这次说话的口气像是下命令了,并且砰的一声替我关上了美美家的门,拉着我进了电梯。 这分明就是不由分说,逼“美美”帮他啊! 我又挣脱不开他的钳制,而且我的声音没有变,如果想要语言制止他都不行。 随后我就被他拽到了他的车上,他亲自开着车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的往汪洋订的那家五星级酒店驶去。 一路上他都没再和我多说什么,浓眉一直紧锁,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脸上的表情很焦急。 看来,他还是在意我的。 估计正是因为焦急,他就没有发现我的异样来。 虽然不想他认出我来,但我还是有点小失落。上次我的脸上有换颜蛊虫的时候,他就是没认出我。这次,他还不长记性。 等车风驰电掣般的开到酒店后,他又拉着我去了酒店前台,刚过去,就听到两个前台在悄声聊天。聊天的内容还和我跟汪洋有关。 “你刚才知道我接到了谁的电话吗?” “谁的啊?” “总统套房的那个姓汪的帅哥啊!哇塞,他的声音在电话里听着也好销魂……” “你少花痴了,快说他打电话来前台干嘛呀?” “你猜?嘿嘿!” “不会是要买tt吧?哈哈!” “不是,但也差不多。” “啊?他真的是来买……” “不是买tt,他是要问我们找服务员给他老婆买几套内衣。” “买内衣做什么?”一个前台显然被同事的话吸引了,都没发现我们走过来了。 “哎呀,你是真污假污啊,他买内衣,当然是因为两个人之前太过迫不及待,扯坏了内衣,然后就……嘿嘿,真看不出来,那个汪先生斯斯文文的样子,居然也这么粗暴……”描述的那个前台小姐,说话时,双手合十,抵在下巴上,一脸的yy表情。 饶是我孩子都有的女人了,听到她们的话,脸都不自觉的发起烫来。 而一旁樊守的呼吸越来越粗重,随后一掌拍到前台的登记台上了。 他这样一拍,吓得那两个前台回过神,往他这一看,两个人都露出痴呆的表情。看样子,是又泛花痴了…… “你们刚才说的是真的吗?”樊守见她们看过来,朝她们情绪失控的吼了起来。 樊守是个暴脾气,这会听到汪洋和“我”睡了,气急败坏是必然的,但我看着他这个样子,心里居然感觉舒畅起来。 “这位先生……我们不知道你再说什么。”他这一声吼,才把两个前台弄得回过神,一个个朝他直摇头,装作不明白他在说什么。 樊守就把拍在前台的手收回,手心的血液便在前台留下痕迹。 他见前台表情惊恐,想了想,还是深呼吸的忍住怒气,说道:“汪洋是在总统套房对吧?” “先生,我们不能跟陌生人透露住客信息!”前台小姐认真道。 “我们要上去找他们!告诉我,总统套房在几楼?”樊守耐心几乎要被磨光了。 “对不起先生,没有住客的允许,我们是不会……” “给总统套房的人打电话,就说是美美来了,要上去找他们。这样你们就可以告诉我在几楼了吧?”樊守打断她们的话道。 可那个前台小姐闻言,互相对视了一眼,其中一个对樊守说:“汪先生之前特地交代了,任何人来,都不许打扰他们。这位先生和小姐,你们还是请回吧!” 前台小姐客客气气的说话,却换来樊守的咆哮声:“诚心和劳资做对是吧!” 我本来还想冷眼旁观的,可现在却不忍心看樊守被气的快失去理智的样子了,就拽了拽他的衣角,指了指前台后面电视屏幕上显示的酒店房间宣传图,正好放到总统套房,说是在顶楼。 樊守立马就往电梯那快步走过去。 “先生你冷静点,我们不能让你们进去!”前台小姐见状,忙追出来,一个拉住了他的胳膊。 樊守伸手推开她,就将门口的保安引了过来,樊守见状,扫了扫大厅,“你们这是非要吃点苦头不可了!” 他估计看人并不是很多,就闭上眼睛,嘴里发出了一串招蛊声,顿时一群黑色的毒蜂从旋转门那边飞进来,嗡嗡的响声,扰的大厅的人们一团乱。 前台小姐更是吓得躲在了登记台底下,樊守乘乱拉着我进了登记台后面的电梯,按了顶层总统套房的楼层。 在电梯里,看着楼层不断的攀升,樊守突然转过头看着我,一脸紧张的问我,“你觉得她们说的是不是真的?你信碧落会和汪洋在一起吗?” 他还是不信我。比起他来,我可强多了,最起码我不嫌弃他之前丑! 我别过头假装不想理他,他这才发出了疑惑,“你今晚好像很不对劲,居然一直这么安静。” 我被他这话一说,心里咯噔了一下,随即刚想怎么办时,电梯的门打开了,上来两个餐厅服务员,手里都拿着托盘,一个好像是端的菜肴,一个端的是红酒。看到我们,朝我们恭敬的点点头,随即就疑惑的问我们,“先生小姐,这可是员工电梯,你们是不是坐错了?” 樊守看了看他们进来后按的楼层和我们一样,就不答反问,“你们是送东西去总统套房给汪洋吗?” “是的。”其中一个服务员点点头,随即好奇的看着我和樊守一眼,“你们是总统套房里汪先生的朋友吗?……呃……” 服务员的话还没说完,樊守手一伸,就朝她们洒了一些红色粉末,闻到味道,我就知道是拦盗香了。于是,赶紧屏住呼吸。 樊守则捡起那瓶红酒,拔出木塞,在里面放进去一只米色的虫子,只有芝麻大小。 他在下蛊? 308,尾声三十一 樊守之前可是发过誓的,只解蛊不下蛊,现在怎么开始下起蛊来? 我虽然纳闷,但也不能开口问,所以,一直在旁保持沉默。 恰巧他下完蛊的时候,已经到达了顶楼。 于是他将红酒递给我,吩咐道:“把这酒送给汪洋,就说是你上楼看到服务员送过来,于是顺便帮她们拿给他的。” 汪洋那么多疑,怎么可能信我,一定不会喝这瓶红酒的。 可不等我发出质疑的声音,樊守已经推着我走出电梯了。 我没辙,只能一步步的在走廊的红毯上往最前方的总统套房走去。 到了总统套房的门口,我扭过头往站在电梯边的高大身影看了一眼,只见他朝我挥了挥手,意思是让我别看他,赶紧摁门铃。 我现在算是骑虎难下,扔了酒离开,显然会让樊守怀疑我的身份,不走吧,就要和汪洋这只狐狸正面交锋,真担心被他看穿……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我一咬牙,就按了门铃,门铃响了好几声,门内才传来汪洋的声音,“美美?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看样子,他是通过门镜,看到我了。 我脸上没有出任何表情,更是没有开口,但过了一会,他就把门打开了。 门一打开,我就看到他只穿着一套白色的浴袍,而大厅的沙发上,美美则裹着一条浴巾,斜躺在沙发上,看着电视。 一看到我进来,她表情有些不自然,“美美,你怎么来了?我……我今晚真的不需要你陪了。” 说实话,我看到她顶着我的脸,仅仅裹着浴巾还躺在沙发上,一副媚态的样子,我就别扭的不行。看样子,他们两个刚才已经做了男女之间的事情,前台小姐的话不是假的。汪洋居然没看穿美美不是我,所以,我都不知道该佩服美美的演技好,还是该笑话汪洋这次终于着了道了。 美美逐客令都下了,我也不好久待,所以就将手里的红酒递给一旁的汪洋,转身就要走出去。 “站住。”汪洋却突然喊住我。 我疑惑的扭过头,假装痴迷的望着他。 汪洋本来一脸疑惑的表情,可一看到我痴迷的眼神时,立马就恢复正常了,“这酒是怎么一回事?难道你在半路遇到送酒的服务员?” 我点点头,随即就假装不想对待了,便往门外快步走去。 “老公,红酒都来了,这服务员的衣服怎么还没买回来,人家这样真的一点都不方便……你快去催催吧……”美美估计是转移汪洋的注意力,故意假装害羞的说道。 听到她用我的声音说出这种话来,我肉麻的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我哪有这样嗲声嗲气的时候啊! 可偏偏汪洋就是一点都不怀疑美美,还走过去搂着她小声说了几句暧昧的话,美美就说了句,“讨厌”,然后就伸手拍打汪洋了一下,这明显是在打情骂俏啊! 这看的我实在是受不了,就走出去了,但我刚准备关上门,只听背后的房间里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随后就是水流到地上的哗哗声传来。我忙扭过头朝出声处一看,只见刚才被樊守下蛊的那瓶红酒,居然自动裂开了,酒水从茶几上,淳淳的流淌在地。 “啊!老公我害怕!”美美这时候被吓到,整个人一下就抱紧了汪洋。 汪洋劝她不要害怕,目光却死死的盯着茶几上的碎瓶体。 慢慢的里面一只米白色的虫子越变越大,等变大了,它猛地朝屋顶的水晶吊灯上吐了一口丝线,然后就迅速的顺着丝线,爬上了水晶吊灯。我才发现,这是一只米白色的大蜘蛛。蛊术秘籍上有记载过,叫什么“白娘子”,作用是能震慑住所有附近的蛊物。 樊守原来不是想让汪洋喝下酒,给他身体里下蛊,而是想让我把这白娘子带进来,让汪洋使不了蛊! “白娘子……”汪洋显然也认出这蛊虫来,第一个反应就是朝我投来质问的目光,“美美,你果然和樊守合作了!” 他这话一出,我没有给自己解释,因为我一开口,我和美美颠倒身份的事情,就全暴露了。 “你不说话,就说明是默认了!真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汪洋这会气的将怀里的美美搂他胳膊的手拽开,放她到沙发上,就过来要伤害我。 我知道这个时候再不逃,恐怕就来不及了。 所以,就跨出门槛,猛地一拉门…… 然而就在门快合上的一瞬间,门缝隙上多了一只手,紧紧把着门,不让我合上门。 我的目光就顺着这只手一路往上攀移,一下就看到了樊守这张俊朗的脸庞,此时他紧皱眉头,表情愤怒的朝门内看去。 也是,自己的前妻和仇人在一起了,他怎么会不气愤呢? “汪洋,你特么的给我滚出来!” 樊守在门口处深吸了一口气,就猛地朝里面吼了起来。 他的声音带着点撕心裂肺的感觉,听的我居然都有些心痛了。 “樊守!你居然也用阴招下蛊!不过,你以为我的蛊虫就这么容易被“白娘子”震慑住吗?”汪洋的声音也从屋内飘荡了出来。 樊守猛地一下将门粗鲁的推开,就大摇大摆的走了进去,目光却受伤的盯着躺在大厅上的美美身上,“陈碧落,你太令我失望了!” 看到樊守这表情,我感觉他这一次是真的被“我”气到了。 美美没想到樊守会突然出现,有些惊骇的朝门口处的我看来。 我知道她是在和我寻求帮助,不知道该怎么应对现在的这些变故了。 “樊老板这次专门过来这里,不会是因为还放弃不下前妻吧?可是,你来晚了,我和碧落已经做、过、了!她现在也是我汪洋的女人,我劝你还是死心吧!”汪洋却不等美美开口,就朝樊守嘲讽的说道。 樊守闻言,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目光里也含着屈辱的神色,他至始至终没有看汪洋一眼,目光始终都放在美美身上,好半天才激动道:“我不信……碧落你告诉我,你和他是假的,并没有和他做过什么!快告诉我!” 说话间,还用受伤的手,伸出手指,指着汪洋对美美逼视过去。 美美不是我,面对樊守这凌厉的气势,吓得往沙发里缩了缩身体,“我……我已经和汪洋真的在一起了,请你不要再来烦我了。” “我不信!我不信!”樊守几步走到沙发边,就要去抓美美的胳膊。 结果他刚身子往那边一倾,汪洋不知道从哪拿出一把匕首,就将锋利的刀口对着樊守的脖子,邪笑道:“樊守你也有这么娘性的一面啊,这会是在和我老婆死缠烂打吗?” “汪洋你特么的嘴巴给老子放干净一点,碧落不是你老婆,她是我老婆,是我孩子的妈妈。”樊守不但不害怕汪洋架在他脖子上的匕首,还朝他骂了起来。 他不害怕,可我却害怕了,心不自觉的一紧,跳动的也剧烈起来。 这个家伙脑子缺根弦吗?不知道现在匕首就架在他脖子上,汪洋那么心狠手辣,他万一激怒了他,他真的会一匕首结束他的性命!他就算不替自己想想,也该替孩子们想想吧? 真的是气死我了! “你们别这样!”美美见情况不对劲了,忙来劝架。 并且还朝我投来求救的目光。 我现在全然没心思理会她,而是努力想着办法,让樊守脱险。 “真懒得和你这种莽夫无奈争论,就好像当初你们的离婚协议是我逼迫你们签的一样!樊守,你有今天这下场,完全是因为你的自以为是的侠义感导致的。”汪洋冷笑,“今天你来得正好,我们就此做个了断吧!” 给所有亲的一封信 在写这个公告之前,我深思熟虑了好久,这几天,我的状态不是很好,这和我身体的原因有很大关系。本来我打算,熬一熬,这个周就赶紧完结蛊夫。然后我也好安心休养一段时间。 但是,今天看了很多亲的评论,我心里觉得很愧疚,这几天的文,匆匆写上去,然后匆匆发上去了,说真的,昨晚发上去的文,我连修改都没有修改,重新审文都没有审到,然后就瘫在床上睡了。醒来的时候,才发现电脑都没有关,网页还是停留在后台,看到评论提醒,一百多条,我一个个点开看了…… 同样的,我被骂了,从一开始我还会难受,还会气哭,现在不了。因为我觉得自己确实后面没有写的精彩,亲们说我也不冤。另外我也明白,有些亲们这么说我,却一直坚持到现在,是真的很爱蛊夫这部文。 我不该这样一蹶不振,我该振作起来,把末尾卷写的精彩,给大家留下一个美好的结局 ! 所以,我打算把末尾几章修改完善一下,然后认真将余下来的剧情写完整,争取不让亲们对我失望、对蛊夫留下遗憾。今天,我不会恢复两更,但是,或许明天状态好一点,会恢复正常更新。 在此谢谢所有观看蛊夫的亲们,一直有你们陪伴让我很幸福,我会给你们一个《蛊夫》幸福的结局! 谢谢! 309,尾声三十二 汪洋穿着的是酒店里这种白色的浴袍,头发甚至都没有干,这会湿漉漉的刘海下的长目一眯,眼中的寒光乍现,这样的眼神让我心骤然跳的剧烈。 我生怕他下一秒钟就拿匕首,割断樊守的喉咙! 我的心替樊守悬了起来,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我其实根本就放不下樊守,只要他一遇到危险,我就会不自觉的担心他。 “了断,确实是要了断!”樊守此时的目光一直都盯着缩在沙发上的美美身上,一脸的心痛,“陈碧落,我最后问你一次,你是真的要舍弃我和孩子们,和汪洋在一起吗?” 美美闻言,怯怯的抬起头扫了他一眼,然后要向我这边转头看过来,但还没等目光落在我身上,她就赶忙低下头了,估计是怕在汪洋和樊守面前露出破绽,所以,小声道:“樊守,我以前是很爱你,可是,你伤透了我的心。先是误会我蛊性大发,后来又是因为我毁了容对我冷漠……呵呵,现在我的脸被汪洋治好了,你又来抢我回去,其实,你从头到尾喜欢的都只不过是我这张脸而已!我看透你了……你走吧,我们已经离婚,孩子也判给你,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关系了。” 美美这话说的简直和我平时说话的口气一模一样,我差点都当她是我了! 我本来以为樊守听到这话,会有什么反驳,可我万万没想到,他居然冷笑出声,“呵,算是我樊守瞎了眼,居然认为你和樊雅她们不一样,你是善良的、善解人意的女人,结果,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贱女人!见异思迁,随便被汪洋这魔头几句甜言蜜语就给勾搭走了。” “汪洋对我是真爱,只是极端了一点而已。不过他已经答应我了,从今往后,都会为了我变好。樊守,我在这里第一次告诉你,也最后一次告诉你……”美美突然站起身,一把拉住汪洋架在樊守脖子上的手,目光痴迷的看着汪洋道,“我现在是真心实意的爱着汪洋!” 汪洋的手被她这么一拉,匕首就从樊守的脖子上离开了,他呼吸不稳的望着美美,眼神里浮现出太多的情绪,最后留下的是感动的神色,“碧落……” “汪洋,我真的爱你!”美美笑着看着他,然后眼泪就从她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眼中都是包含着深情。 我看到这,重重的舒了口气,这就是我的计划,我的目的达到了!汪洋真的和美美假装的我在一起了,虽然是一场骗局,但是,他和美美都会在这场骗局中得到幸福,这样也算是最完美的结局了。 我反观樊守,只见他双手紧紧捏拳,愤怒的看着他们两个人,随即怒极反笑,“好的很,你爱他!行……我成全你们!不过陈碧落,你这辈子都不许看守白和守玉,因为你没资格!” 话末,不等美美和汪洋再说什么,他就转身步伐匆匆的朝门口处走来。 他走到我身边时,居然一把拉起我的手腕,将我拽出去,再猛地带上门。 我还以为樊守和汪洋今晚上必将有场大战,谁知道,就这样结束了这场“夺妻”大战! 我被樊守灼热的大手拉着手腕往电梯走的过程中,诧异不已。他走就走吧,拉着“美美”做什么? 等进了电梯之后,我回过神,就要挣脱他拉我手腕的大手了。 他却捏的很紧,让我根本没有办法挣脱出来,“美美小姐,你觉得我现在是什么样的心情?” 说话间,他扭过头看向我。 这时,电梯门也合上了,楼层数字开始一层层递减。 我抬头望向他,本以为他会是一副很伤心的表情,哪知…… 哪知这家伙的脸上,居然露出轻松的表情来,看着他扬起浓眉,眸中含笑,嘴角上扬的样子,我就气不打一出来! 合计他看到汪洋和“我”在一起了,他是高兴的啊! 心痛极了,这混蛋难道真的不爱我吗? “美美小姐,你怎么不说话呢?”他朝我眨了眨好看的眼睛,嘴角的笑容更加大了些,并且说话间,脸朝我越凑越近。 我见状,身子往后直仰,躲开他。要不是怕一开口就暴露出自己的身份来,我这会绝对骂的他自惭形愧! “真不说话?”他继续凑近我,现在脸和我近在咫尺了,他说话的时候,气息都扑在我的脸上,熟悉的感觉,让我心跳不稳,呼吸急促,忙往后退着步伐。 结果我往后退,他就跟上来,直到我退到电梯的壁上,退无可退的时候,他居然身子一下压住我,“看来你记性是真不好了,忘了我怎么惩罚不和我说话的你了吧?” 听这话,他好像和美美以前有过什么暧昧的事情? 我闻言,带着质问的眼神看向他,哪知,下一秒,他的嘴巴就凑过来,一下吻住了我的唇瓣! 我大脑一片空白,这混蛋真的和美美有一腿!啊啊!气死我了! 就在我气的快要疯掉的时候,这家伙舌头闯进我的口中,勾起我的纠缠起来,熟悉的吻,让我身子发酥,脑海里浮现出以往和他在一起缠绵的种种画面来,心越发的痛了。 我还是爱他的,可这混蛋,居然不要我了,还在这吻“美美”! 我想到这一点,气的一口咬住他的舌头,只听他喉咙间传来一声闷吭,我本以为他就该停止这一吻了。哪知,下一秒,他居然不顾我咬他,动作从温柔变得霸道,手也开始往我衣服里钻,我慌了,不安的扭动身体,同时用手捶打他的胸口,可我正常的左手被他捏在手心的,这只手受伤无力,打他根本就和挠他痒痒似得,对他构不成任何威胁。 渐渐的,我也被他吻得呼吸不畅,失去了任何力量,身子便瘫软在他的怀中了,委屈的泪水就从眼中流淌出来,心里骂他无数遍负心汉! “呆瓜……是不是现在心里骂我呢?”就在这时,樊守似乎感觉到我流眼泪了,于是,结束了这一吻,随后本在我衣服里的手拿了出来,移到了我的脸上,捧着我的脸,用大拇指抚摸着我的眉毛,满脸宠溺的看着我。 他这样的眼神和表情,让我熟悉极了,大口大口的喘息间,终于忍不住心酸开口了,“你……你知道我是谁了?” 难道他知道我是谁了? “除了你这呆瓜,我这辈子还会吻哪个女人?”他嘴角微微一扬,眸中闪烁着水光来。 他这话说出来,我眼里立马聚起了眼泪,看他的脸都变得模糊了,“你从什么时候知道的?” “从第一眼看到你变成美美的样子时,我就知道了。我之前可是没认出来你一次,差点把你搞丢了,怎么可能让自己犯第二次错?”他说话间,唇瓣移到我的额头上,亲亲问了一下。 我就闭上了眼睛,心里说不出来的感动,“刚才你是一直在装吗?” “那是当然了,我老婆的计划,我怎么能不帮忙配合一下呢?”他笑道。 原来,刚才他在演戏,我说他怎么那么轻易的就放弃我了! “你之前看到我毁容,那么排斥的眼神也是装的?”我追问。 “你说呢?难不成,你还真的以为我会嫌弃你?”他抬起我的下巴,让我和他对视。 我却不敢和他对视了,“你真的没嫌弃我?” “你真的以为我嫌弃你了?我的呆瓜老婆,难道你没看到我让吱吱给你送过去的手机内存卡吗?我那句话,还不够让你明白我的心意吗?”樊守虽然说着生气的话,手指却刮了刮我的鼻子。 这亲昵的举动,让我再也忍不住心里的委屈,猛地抱住他的腰,将头埋在他的怀里,大哭特哭起来,“你这混蛋,呜呜,都不和我说一声的,你知不知道我这段时间多气你啊……” 也只有在他的怀里,我才能肆无忌惮的哭泣了。 310,尾声三十三 “我还真不知道你会气我,因为,我以为你知道我的心里除了你容不下任何女人;还以为你知道我就算放弃全世界,也不可能放弃你呢!”他一只手将我抱紧在怀,另一只手从我的脸上抚摸到头发上,估计摸到的是假发,就顿住了动作。 他这句话让我很感动,他不擅长说情话,这已经是我和他在一起这么久,听到的最浪漫的表达情谊的话了。 我这才发现,自己之前都是在庸人自扰而已,樊守对我的心,从来就不会变。 “叮咚”…… 恰好这时电梯的门打开了,樊守看了看外面的情况一眼,发现大厅的地上躺了不少被毒蜂蜇伤的酒店工作人员,就拉着我出了电梯,对我道:“老婆,你在这等我一会,我给他们把蜂毒解了。” 我点点头,就站在电梯门口处等了他一小会。 只见他从休闲西服的内兜里拿出一小瓶像风油精一样的液体,对着倒地呻吟的那几个酒店工作人员鼻尖闻了闻,他们立刻就不呻吟了,脸上痛苦的表情也缓和下来。樊守给他们解完蜂毒,他们就一个个坐起身,摸着自己之前被毒蜂蜇过的地方,看着樊守,面露疑惑。 当然,樊守也懒得和他们解释什么,只解完毒之后,过来拉着我的手走出了酒店。来到停车场,坐上他先前开来的车上。等我刚坐稳,他就伸出大手,一把拽掉了我头上戴的短发假发,替我整理了一下长发,看着我的目光越来越灼热,“老婆,这段时间委屈你了。” 我朝他无所谓的一笑,“除了被汪洋占了不少便宜以外,我也没吃什么苦,受什么委屈。倒是你,你那天,究竟是怎么中了汪洋和王淑梅的计策,被他们捉住的?” “也是我大意,本以为一年的时间,汪洋和王淑梅已经放下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了,所以,在接收到陌生号码发来你被绑到出租小楼的视频后,我瞬间就失去了理智,不管不顾的冲到那,中了汪洋和王淑梅的计策。他们两个为了气我,也真的是煞费苦心了,居然当着我的面亲热起来。你都不知道,我刚开始气的要爆,可后来,想想你不是这样的人,就知道中了他们的计策,于是,我就将计就计,假装不知道他们是在我面前演戏,就跟着演了……”樊守朝我得意的说道,“哈哈哈,老婆,我演的好不好?” “行啊,樊守你能耐了,居然都会演戏了,还演的那么真,真的我都差点当真了。”我假装不悦起来。 说实话,真的不喜欢被他蒙在骨里的感觉,可是,樊守这个家伙偏偏总喜欢瞒着我做事。 “老婆你是生气了?”樊守见我这样,忙伸手摸了摸我的头发,哄道,“我也是形势所逼,不然肯定和你通个气。老婆,你就别在气我了。我们现在赶紧回家收拾行李,回头去找孩子们。” 一听要去找孩子们,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守白守玉怎么了?还需要找?” “是的,马七七和郑云凯带着守白守玉去了巴沙那边,就是怕他们被汪洋找到伤害,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甚至都不轻易通话。”樊守朝我解释道,“所以,目前我就不知道孩子们和他们在哪?” 原来如此,我说之前怎么没在郑家看到他们俩兄弟呢! “他们跟着马七七和郑云凯,应该没什么事吧?”我还是不放心的朝樊守问道。 樊守笑道:“老婆啊,之前可是你自己把孩子们送给他们夫妻的,现在怎么还反问我跟着他们会不会有事?” 马七七和郑云凯之前确实改变了对我们的态度,但我却不知道他们是不是真的改邪归正了。所以才会问樊守的。 樊守这一个反问,让我很是尴尬,“我不敢确信他们。守哥,我们不如立马就去找孩子们吧?” “那可不行。”樊守却一挑浓眉,拒绝我道。 “为什么?”我本来还以为他会直接说马上出发等字眼,谁知道,他居然拒绝了我,让我有些火大。 “嘿嘿,在去之前,我们至少得回去收拾一下行李,顺便……” 看着他的眸里浮现出来的灼热目光,不用他回答,我也大致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我别过头,不好意思起来,“你总是没个正形。” “哈哈哈,看来老婆你是猜到我顺便要做什么事情了。”樊守这会就发动了车子,一边笑着,一边说道。 等他的车子驶离车库,他的手机就传来了来电的声音,樊守就抽空从方向盘上移下手,从裤兜里掏出手机递给我,让我接电话。 我一看来电显示上备注的是石头,就知道这会打电话来的人一定是樊石头了,于是,我就在樊守面前,按开了接通键,随后不等我开口,石头就在电话里兴奋的大笑道:“师傅,告诉你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樊守凑到我耳边,大声的朝他问道。 “我们把汪洋的蛊虫都消灭了,这算不算好消息?”樊石头带着几分得意道。 樊守听后,拧紧了浓眉,“别小瞧了汪洋,他肯定不止在这一个地方养蛊。” “那师傅,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樊石头问。 樊守沉默了一会,才回答他,“先静观其变吧!等回头有机会,我们在去找他其他地方的培育室。” “好。” 之后樊石头就挂断了电话,我便放下手机,心里却装着一些疑惑,“守哥,汪洋那么聪明,会不会能发现美美是我呢?” “暂时不会,因为我给了美美一些混沌汪洋意识的药水。”樊守回答我。 这才让我放心一些,看样子,樊守之前和美美是商量好了的。 “那你之前说让美美转告我什么?后来你又说在婚礼上说……” “其实也没什么,就是想让她告诉你,我其实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而已。谁知道美美居然不给我转达。真不知道她是怎么想的。”樊守埋怨道。 樊守不明白美美的意思,可我却明白了,她故意不替樊守转达,目的是让我自己感受,这样比替樊守转达,更能让我和樊守化解误会和隔阂。 -------- 樊守将车开的很快,所以,半个小时后,我们就来到了郑家老宅,我打开车门要下来,樊守就喊了我一声,“等一下。” “怎么了?”我纳闷的看向驾驶座上的他。 “老婆,回到家了,你脸上的换颜蛊虫还是让它们出来吧,我看着这张脸真的别扭。”樊守朝我提醒道。 我愣愣的看了樊守一会,随即才想起来这码事,于是,就靠意识,唤出来我脸上的换颜蛊虫。 唤出来之后,我整个人都轻松了。 樊守见状,也开心的捧着我的脸猛亲了几口,“还是我老婆的原貌看着顺眼!” 门口站岗的樊守徒弟看到他在车内亲我,脸上都露出暧昧的笑容来,这都让我不好意思了,忙催促他,“别闹了,回家收拾行李,我们去找孩子们要紧。” 樊守这才罢休,不舍的最后亲了我额头一下,然后就下车,牵着我走进了老宅。 进去后,我就打量了大厅一眼,“还是这里亲切!说实话,这段时间,我好想家……” “除了想家,就没想我和孩子们吗?”樊守闻言,一把将我抱起,坏笑着往楼上走去。 我看到了他眸里的灼热欲望,说实话,这么多天没在一起了,对于他这种天天都要,还要不够的家伙来说,早不知道憋成什么样了,所以,我也不矫情,没有挣扎,而是将脸埋进他的怀里,躲过一些他的热烈目光,“都想。” “我也想,特别是夜深人静的时候……”樊守说话的时候,故意将气息扑在我的脸上。 这让我瞬间就面红耳赤,心跳不稳了。 等回到房间,他一下就放躺我在床上,迫不及待的压上我的身,拽着我的手,移到他的衣领处,想要我帮他解衣扣,而他的手正在不老实。 可我的右手根本没有力气去解他的衣扣,随即换成左手去解…… “碧落,你不是左撇子呀,怎么我发现你一直用右手做事了?”樊守却看出我的异样来,诧异的问我。 311,黑苗族降头术一 看来他还并不知道我右手已经废了的事情,我别过头,不去看上方他的眼睛,“我……我前几天把手给扭到了,还没恢复,所以……” 结果我的话还没说完,樊守就不顾我的反应,拿起我的右手,仔细看了起来。 ()看了一会,他朝我不信道:“如果手是扭伤的话,说什么都会有红肿的痕迹。而你是活蛊人体质,有一定的自愈能力,不可能这么多天还没恢复的。老婆,告诉我,到底是怎么了?” 我深知瞒不过去了,就把王淑梅毁我容和挑断我手筋、弄折我腿骨的事情来。 樊守听到我说完,猛地从我身上起来,伸手就把床头柜的台灯给拂到了地上,“这可恶的王淑梅!都怪我……都怪我没用,居然着了她和汪洋的道,害得你受了这么多的苦!” 樊守自责不已,甚至于不敢朝我看过来了。 我见状,从背后搂住他,将脸贴在他的后背上,劝道:“守哥,都已经过去了,你别这样,我很担心。” 樊守听到这话,才仰起头,深呼吸了好几下,伸手抚摸我搂在他腰间的右手上,“碧落,我很怀恋在大樊村的生活,虽然那个时候我们很穷,但是,没有这么多的是是非非。如果可以,我们等找到孩子们,就带他们一起回大樊村吧?” “这……”我倒是想回到大樊村,可是…… “怎么了?”樊守转过身,低头看着我问道。 因为床头柜的灯被他打翻,所以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看向我的眸中闪烁着晶莹的水色,估计刚才他心疼我都心疼到落泪了。 我和樊守生活在一起这么久,我其实很清楚他对我的感情,那就是看不得我受一点伤。至于守白和守玉,他都没有宠我多。照他的话来说,他们是男孩子,从小就不能太宠。要不然,长大了没出息什么的。 “我觉得,如果我们回到大樊村,孩子们的前途就堪忧了,毕竟,大樊村没有好的学校。”我可不想把孩子们培养成农夫。 樊守闻言,叹了口气,“如果他们是龙凤,长大后自然会在天空翱翔,不是,就算我们怎么给他们提供好的资源,都没有用。老婆,孩子不能太娇纵,特别是男孩。” “难道我回来第一天,你就要和我争论这些?”我不高兴了。 樊守见状,生怕我生气,忙哄道:“好好,我们不说这些,继续没做完的事情……” 我没想到这家伙居然话锋转的这么快,不等我反应过来,他已经又将我压住了,而且动作极其娴熟的**我的衣物。 我好久没有和他这么贴近了,有些害羞,想要拉被子来遮,结果就被他罚了,他一下咬住我的耳垂,在我耳边吹气,“老婆,我好想你……不仅是心里想,身体也很想。” 说话间,手也不老实的敷在他喜欢的那对上面。 他掌心温度,让我整个人都酥掉了,脑海里浮现出和他以前在一起欢乐的种种来,心跳就变得急速起来,血液也流速加快。 樊守在这方面向来就不是个耐心的人,所以,还没做多久的前奏,就一边吻着我,一边闯进来。 当他和我在一起的这一刻,我整个人都为之一震,全身酥麻,心里有一种归属感和幸福感。随着他的动作,我一次次丢失自己,而他也一遍遍的亲吻着我,有时口中会喊着我的名字。我也会在他喊我的时候,轻嗯着,然后喊着他的名字,确认自己没有做梦。 这场旖旎持续了很久,他才释放,我早已瘫倒在他怀里,他抱着我,略带薄茧的大手,一遍遍抚着我。直到我困意袭来,枕着他的胳膊睡着为止。 睡梦中,我都听到他在喊我,我好像回应他了,又好像没有。 等第二天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起床了。床头柜的灯也被他收拾好。 我爬起来全身酸痛,就想起昨晚折腾的事情来,不禁上扬唇角,不自觉的笑了。 “想什么呢,笑的这么开心?”就在这个时候,樊守居然正好从外面推门而入,一下就看到我在傻笑。 我自然不好意思说自己在回味昨晚的激情时刻,就忙转移话题,“守哥,我们什么时候去接孩子们?” 樊守走进来,坐到床边,把我的挡脸长发掖到耳后,目露痴迷的看着我说道:“你说什么时候就什么时候吧!” 樊守以前在家里其实是挺专横的,但是,如果遇到我特别坚持的事情,他也就没辙,最后让着我做决定了。没想到,这次我回来,他却对我温柔多了,这让我很开心。 “那就今天吧,我真的很担心孩子们。”虽然马七七和郑云凯已经变好了,但是,以前他们所作所为还是让我忌惮的,所以,我只有赶紧接回孩子们,我才安心。 “好。就听老婆的!”樊守摸了摸我的头心,然后就同意了我的决定。 他这次变化真的很大,让我感觉到自己很幸福。 其实女人不在乎心爱的男人多么有钱或有权,在乎的是他疼不疼爱她。 樊守现在对我的疼爱,让我很满意,只希望,我们能一直这么幸福下去。 --------(国外篇) 下午17点多,樊守领着我,还带着樊石头一起,从南京出发,坐上了飞往马来西亚的飞机。因为机票订的晚,所以并没有坐到头等舱,而是经济舱。三张座位,只有中间两张是在一起的,另外一张,靠着机舱的窗户那边,樊守为了让我能看看外面的景色,就让我坐在那里。他和樊石头就坐在中间那两张和别人联排的位置上。 估计是我们上飞机后,我有点晕机,就一直捂住嘴,看着机窗外面,所以,飞机上的几位空姐并不知道我和樊守是夫妻。 有两个空姐,就争着给樊守服务,而且眼神还很暧昧,这才让我意识到,樊守如今的气质和相貌,已经不是当初那个刚从大樊村出来的他能比的了。 “这马来西亚的空姐,真豪放,你瞧瞧,朝那位帅哥服务的时候,恨不得把衣领整个拉开,让人家看到她整个内部春光。”我身边坐着的是一个盘着丸子头,齐刘海,穿着大嘴猴运动套装的胖女人,看起来大概四十岁以上。她有点奇怪,至始至终都背着背包,好像包里有什么重要的宝物似得。这会她一边捧着手里的薯片在吃,一边看着樊守那边朝我八卦。 刚开始我上飞机的时候,和她说过几句话,所以,也算是认识。 我被她这么一说,就朝樊守那边扫了一眼,果然见穿着花花绿绿的空姐,正弓着身,笑着用英文问樊守要不要加点什么饮料之类的话。因为离得不远,再加上飞机上很安静,所以,空姐说话时,我们这里也能听到一些。这些都不是什么重点,重点是空姐真的像胖女人说的那样,把身子弓的很厉害,半个胸都露出来了。 樊守倒是没在意她这些举动,而是伸手指了指我,用英文说了句不算低音的话,“我就不需要什么服务了,麻烦你给我太太倒杯柠檬水。” 他这话一出,那空姐就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朝我看来,眼神别提多复杂了。 “噗……”我身边的胖女人闻言,忍不住笑出声,然后朝我羡慕的看过来,“原来你是那位帅哥的老婆啊,果然我看你们有夫妻相呢!你们是来度假的吗?” 这个胖女人话还蛮多的,我随后笑着说不是。然后她又问我们是来干嘛的,我没回。正好这时候,空姐走了过来,递过来一杯柠檬水,说是樊守给我的。因此就打断了我和胖女人的谈话。 因为中间隔着胖女人的关系,所以,她在空姐递过来柠檬水的时候,替我接了一把,然后转递给我。 我说了句谢谢,胖女人就豪气的说不谢,还朝我自我介绍说,“我叫马大芳,你叫什么?” 姓马?和马七七一个姓,不过,我也没当回事,毕竟姓马的多了去了,不可能都是马山寨的人。 “我叫陈碧落,很高兴认识你!”我喝了一口柠檬水,就朝她也做了自我介绍。 但是,她一听到我的名字之后,脸色一变,手里的薯片袋子,也被她一把捏住了,“你说你叫什么?” 关于国外黑苗族篇 亲们上午好,关于国外黑苗族篇这一块,有些亲可能有所误会,我只是说国内的剧情暂时完结了,国外的继续,因为有些亲着急结局,然而我并没有那么快就完结所以写了个国内的结局,愿意看的继续看,不愿意看的那里当结局了,是这个意思。 本文国外篇会有汪洋、会有新人物、会有南洋降头术、会有甜宠……总之,这一卷,会有很多精彩的剧情,比如南洋、越南啊、马来西亚啊等神秘黑苗蛊术的介绍,还会带亲们去了解这些地方的风土人情,解开古老邪术的面纱。亲们如果愿意看,欢迎继续追书! 不愿意看的,蓉也不强求,而且对之前阅文表示衷心的感谢! 当然也希望亲们理解一下,重口难调,我能做的,只有这些了!谢谢你们! 312,黑苗族降头术二 她这反应是不是有点太大了?难道她认识我? 我有些纳闷,于是,挤出一抹微笑,再次回答道:“我叫陈碧落,怎么了?” 说话间,我仔仔细细的打量她一遍。 发现她不但胖,个头也不高。 马大芳这会目光越来越复杂,“你的老公是不是叫做樊守?” “你怎么知道的?”我警惕起来。 因为我们这排座位,正好在最前面,所以前面没有人,而且,和隔壁座位隔着过道,所以,我们说话也不用担心被别人听到。 她听到我这话,将手里的薯片袋子,往垃圾袋里一装,拍了拍手,朝我伸过来又道,“陈小姐,我是马金的大女儿叫做马大芳,我来之前,是收到七七的邮件,说是她在马拉西亚巴沙这附近的黑苗族遇险,让我过去救她。其实,我已经和家族脱离关系很多年了,七七他们也从来都不联系我,这次要不是真的遇险,也不会给我发邮件了。” “遇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首先就想到了守白守玉来,“那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还有樊守的名字?” “樊守我从前就见过他,但是,他收七七为徒的时候,脸上全是痘包,所以,刚才我看到他也没认出来。至于知道你的名字,是因为七七在邮件中提到了你和你孩子们……”说到这,马大芳猛然捂嘴,好像是意识到自己说漏嘴了,忙担忧的看着我。 她正好在这关键的时候止住话语,把我弄急了,忘了这是在飞机上,就朝她喊道:“孩子?孩子们怎么了?你快说啊!” 我不等她回答,脑海里就浮现出孩子们遇险的各种恐怖画面,心揪了起来。 马大芳看了看四周,最后朝我为难道:“我答应过七七,不能告诉你们,要不然的话,在南京的时候,我就去找樊守了……” “不能告诉我们?那么孩子们是真的出问题了是不是?”我情急之下,一把抓住了马大芳的衣领,激动的看向她。 “我……” “碧落,怎么了?”马大芳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樊守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了过来,伸手按住我的肩膀,担忧的朝我看了看。随即又看了看一旁的马大芳,结果好像是认出她来了,“我是不是在哪见过你?” “樊蛊公,你忘了吗?我是七七的大姐,马大芳!不过以前倒是没这么胖……”马大芳朝樊守回答了一句,然后就盯着樊守的脸看呆了,“樊蛊公的脸也和以前不一样了,帅气的我都认不出来了。” “原来你是马大芳,可我记得你不是和一个越南的男人偷渡去了越南吗?现在怎么出现在南京飞往马拉西亚的飞机上?”樊守看到她,厚重的浓眉皱了皱,眼里泛出警惕的光芒来。 马大芳胖手抓了抓头心,“一言难尽啊……” “告诉我,七七和我的孩子们究竟怎么了?”我却等不了她和樊守这来回打招呼浪费时间了,现在就想知道他们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这话一问出来,樊守脸色一滞,朝她逼视过去,“怎么回事?” 马大芳无奈之下,就把马七七发邮件给她求救的事情,告诉了我们。 原来,马七七和郑云凯怕汪洋找到他们,他们没法保护好守白守玉,于是就带着他们偷渡到了沙巴的我们族人那里暂避,哪里知道,刚去没几天,就见寨子里的族人一直被当地的土著族人骚扰,作为马山寨的巫蛊师,七七自然不能看移民到沙巴的族人受欺负,于是就对当地人用了蛊术,哪知,当地人请来南洋一代有名的降头师对付马七七,在争斗中,对方的降头师以为守白守玉是七七和郑云凯的孩子,把他们带走了。 马七七又中了降头,危在旦夕,但是,又不敢给我们打电话,怕我们责怪她,所以,就给自己的姐姐马大芳发了求救邮件。因为马大芳的前夫是越南人,对降头术有一定的了解,而马大芳的蛊术本身也比马七七高不少,马七七以为找她肯定能救出守白守玉。 结果她万万没想到,我和樊守会在飞机上遇到马大芳。 马大芳的又是个大嘴巴,所以,没说几句话,就把所有的事情向我们交代了。 樊守听完她的话,凝眉沉思,而我急的哭了起来,“守白守玉……呜呜……” 我虽然看过蛊术秘籍,但是,对于什么降头术,是一点都不懂啊!还有樊守,他也是一样的,这样,我们还能在当地的降头师手中,救出孩子们吗? 我现在不怪马七七和郑云凯,而是怪我自己不该把孩子托付给他们保护了。 可当时那种情形下,我不得不这么安排啊! “碧落妹子,对不起啊,我家七七她太冲动了,没把你们的孩子看好。”马大芳愧疚的看向我,朝我道歉道。 按照辈分来说,我和樊守的孩子,是郑云凯的侄子,而樊守有是马七七的师傅,所以,自从知道马金和马山寨的人都是汪洋害死的之后,他们夫妻俩个就对我和樊守很恭敬,处处帮我们,感情也渐渐升温。 所以,我知道马七七是真的不是故意的,也能谅解她。 可樊守这会却沉了脸,“这两个没用的家伙,看个孩子都看不好。难怪之前我说要接回孩子们,他们俩个推三阻四的,说什么还想带孩子们世界各地多逛几圈……” “七七他们也是怕你生气……”马大芳窥了眼樊守的脸色,估计见他沉着脸的样子挺可怕的,所以说话的声音都不敢太大了。 “守哥,降头术你了不了解啊?能有把握救出孩子们吗?”我这会强压担忧的心情,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朝樊守看过去,压低声音问道。 樊守闻言,松开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直起身,看了看机窗外面的云朵,似乎想什么事情想出了神。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话了,正打算再问他一次,他又回过神,指了指自己的座位,朝马大芳看过来,“大芳?” 马大芳愣了一下,随即立马明白过来,托着自己的背包,就起身和樊守换了座,只是,临走过去,还低声劝樊守不要怪马七七夫妻什么的,樊守没理她,显得异常的高冷。 等他坐到我身边之后,伸手捉住我的手,轻声道:“老婆,虽然我对降头术不太了解,但是,降头术也是从苗蛊术中演变而来的,所谓万变不离其宗,大致的用蛊方法还是一样的,所以,别担心,我一定想办法把孩子们救出来。” 听到他这句话,我微微舒了口气,虽然心里还是担心孩子们,可樊守这句话让我安心许多。 --------- 因为马大芳和之前的越南丈夫经常在南洋这一代跑生意,所以,对南洋这些小国都很了解,有她在,我们一路上也没费什么劲,下了飞机,就随着她来到了沙巴黑苗族居住的地方,一个叫做“继马村”的地方。 这里位于沙巴以西的山中,继马村和云南那边很像,同样有层层叠叠的梯田,寨子里的村民穿着云南苗族的服饰,只是,他们的衣物大多破破烂烂,脏乎乎的。 他们住的房子更是破旧到了极点,有的是几片石棉瓦搭出来的简易房,有的则是木头钉出来的木箱房。整体环境看起来,就是两个字“艰苦”! 以前看到马山寨的时候,我就觉得竹子房够简陋了,现在看到这些房子,我才知道,马山寨的房子算好的了。 想到守白守玉之前跟着马七七他们住在这里,我心里就心疼的很。下次,我就是再怎么遇到险境,也绝不把孩子托付给别人照顾了! 因为我们来的时候,这里刚下过雨,所以,寨子里的路上全是烂泥,我们走了几步,就把鞋弄脏了,我更是到最后被泥陷进去脚,走不大动了。 樊守见状,二话没说,就当着马大芳、樊石头,以及一些出来围观的继马寨村民的面,将我背起来了。 一些村民就聚到一起,看着我们笑。 “大芳,还有多久才能到七七他们住的房子?”樊守背起我走了几步后,问着前面的马大芳。 她回过头看了我们一眼,擦了擦胖脸上的汗水,回答道:“我也不太清楚,只是听刚才那个村民说,七七他们住在寨子里最结实的石头房子里,房子在最后面的梯田上面。” “那不就是还得往前走吗?”樊石头说了句,“这地也不铺点石子,一下雨,真是难走!” 连樊石头都嫌路难走,可见这路是真的难走了。 我被樊守背着,所以体力恢复不少,就抬起头打量了四周一眼,我发现,道两边的破房屋门口,都种着一种紫色的灯笼状花,而且,整个村子里硬是没看见一个小孩,这一点让我觉得很疑惑。 于是,我伸手摸了摸樊守的脸,“守哥,这村子里怎么都没有小孩啊?” “可能上学去了吧!”樊守顺口回答了我一句。 是这样吗?所有的小孩都到了上学的年纪? 我们又走了一段距离,离这些破的房子远了点,渐渐就看到了几座山石房子,我们都舒了口气,以为那里就是马七七他们住的地方了。可没想到,我们刚准备走向那几座石头房,一个大着赤脚,穿着脏乎乎的黑色的民族裙老太太,从房子里大喊大叫的冲了出来,“呃呀呃呀!” 她出来的时候,背后还升着一团黑色的雾气,看起来就像是衣服着火了。 我们正诧异间,老太太一下被门口的竹竿绊倒,摔在了地上,顿时只听她“啊啦”的一声喊,就开始打滚,身上的黑雾越来越浓烈,并且还传来“磁磁”的声音。 “这老太太怎么了?”樊石头见状,放下肩上扛着的行李箱,就要走过去查看。 “别动!” 樊守立马制止他。可他背着我,没法及时拉住他,所以,石头蹲下身子的时候,手上沾染到了一点黑雾,顿时,石头就传来痛苦的嘶喊声,“嗷……好痛!” “快把手插在泥里面!”马大芳见状,朝石头喊道。 石头闻言,考虑都没考虑的,就把手插进了泥中,这才表情缓和些。 而就在我们将注意力集中在石头身上的时候,那个老太太那边突然就没了动静。与此同时,屋子里跑出来一道白色的身影,“死老婆子收钱不办事吗?跑什么跑?!” 闻言,我们都将目光移向出声处,果然,这道熟悉的声音,属于郑云凯! 只见他跑出来之后,目光先是落在老太婆的身上,所以,没发现我们。可不一会,他的眼睛就越睁越大,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后跌坐在地,手却不停的往后撑着倒退,“天啊,这……这是怎么了?” 313,黑苗族降头术三 随着他的目光,我也看向老太婆身上,顿时吓了一颤,手紧紧捏住樊守的衣领处,呼吸不稳! 我万万没有想到,只一会功夫,这老太太居然身体变成了一堆黑骨,黑色的雾气渗进她倒下去时的烂泥中,不见踪影了。 诡异的是,老太太虽然已经化成一堆黑骨,但衣服和头发居然都完好无损,这太不可思议了。 “是黑头降!”就在我们都盯着地上老太太化成的黑骨看去的时候,马大芳的声音飘了过来。 郑云凯因此回过神,顺着声音看向马大芳,然后又惊喜的看向我们,“哥,嫂子,你们怎么来了?” 樊守把我就地放下,长睫俊眸扫了他一眼,目露不满,“还好意思问?连两个孩子都看不好,你还能干点什么?” 郑云凯被他这么一说,脸一红,嘟嘴反驳,“我们本来也是想更好的保护守白守玉的,谁知道这里的降头师这么厉害,不然,七七也不可能着了他们的道。” 说话间爬起来,从口袋里拿出纸巾,把手上沾的泥给擦了擦。走向马大芳,打量了她一遍,“你是七七的姐姐大芳吧?” 马大芳收回看老太太尸骨的目光,朝他点点头,也顺便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郑云凯。 郑云凯就赶忙又问:“你刚才说这个老太婆中的是黑头降?” 马大芳回答道:“是的,这老太太中的是黑头降。” 郑云凯就追问,“黑头降是什么降呢?我之前怎么都没听说过呀?” 马大芳胖脸上就露出不耐烦的表情来了,“黑头降是什么降我也不清楚,不然的话,我就不是巫蛊师,而是降头师了!” 郑云凯听到她这么一说,脸上就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而我被樊守放下来之后,就走到了石头那边,让他举起受伤的手,看了一眼,发现刚才他沾染黑色雾气的那根手指,前半部分已经没了肉,只看到一点黑骨冒出来,烂泥糊着他的手,我怕他感染,就问郑云凯哪有干净的水可以洗手。 郑云凯指了指房屋前面的一条很细的小溪,樊守见状,就说他带领石头过去处理伤口,让我们先进屋休息。 等樊守和石头一走,郑云凯就是唯一的男人了,所以,行李箱什么的,都是他拿进屋的。 我一进屋,就被一股扑鼻的霉臭味熏得连打了好几个喷嚏,于此同时,我感觉自己周身好冷,于是,不自在的抱了抱胳膊,“云凯,七七在哪?” 我进了大厅之后,看到左右两边有两道发霉斑的破门,就问道郑云凯。 郑云凯放下行李箱,指了指右边的门,告诉我,“在那。” 他刚伸手指在那,马大芳就着急的打开了那屋的门,“七七?” 只是万万令人没想到的是,她一拧开门,门内就出现了一个披头散发,穿着黑色长袖t恤的女人。乍一看,吓了我一跳,而马大芳更是惊叫一声,“啊~~!” “别怕,那是七七!”郑云凯见状,忙朝我们解释道。 他这么一说,我就仔细朝这个女人看过去,发现她的头是歪着的,头发遮住了脸,头发还有干了的泥,看不见相貌,但这身材和马七七倒是一样。 马大芳颤抖着手拨开了七七的头发,只见她的眼是睁开的,目光却极其空洞,脸上没有任何表情,脸色蜡黄蜡黄的,嘴巴却异常红润。 “七七?”马大芳喊了一声她。 她仍旧没有反应,站在那像是雕塑。 “七七已经失去意识好几天了,但从来不躺着,只固定的站在一个地方,一站就是好几个小时。我把她放躺下,不一会,她又会自己起来,找个通风的地方继续站着。而且不吃不喝的,我实在没办法,就请来当地有名的神婆来帮忙看看,谁知道就那样了。”郑云凯这会不等我们问,他就自己说道。 我闻言问他,“那七七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个样子的啊?” 郑云凯看着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漂亮的脸上露出愤恨的表情,“是七七和这的降头师斗法之后,中了什么鬼降头,一开始她直吐血,吐出来的血里还带着玻璃,很诡异。后来她见情况不妙,就让我带着守白守玉他们离开这里,哪知,我们还没跑出村,就突然面前起了雾,雾里又是鼓声又是笛子声的弄得我头昏脑胀,我自己走不动了,就让守白守玉跑,谁知道我一松手,两个孩子就突然惊叫了几声,便不见了。他们一不见,雾就散开了,鼓声笛声什么的都消失了……然后,我找不到守白他们,就折回来找七七,就发现七七站在大厅正中央,就是现在这鬼样子……” 听完郑云凯的话,我的心里又急又慌,“孩子们最后是惊叫了几声被捉走的吗?” 处于母性本能,我这会根本没法在乎到马七七,而是把全部心思都落在孩子身上。 守白守玉被捉走了,我真的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我好悲伤,好想哭。如果孩子们有点什么事,我真的也活不下去了。 “嗯。好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而且,很快就不见了。”郑云凯朝我愧疚道,“碧落,对不起啊,大哥说的没错,我是真的没用,没能好好照顾守白守玉。” 事情都发生了,我责怪他和七七也于事无补,只是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这些没用的话就不要说了,我只想再问问你,那个降头师是什么人?” “听七七斗蛊回来说,降头师有两个人,一男一女。”郑云凯道。 “夫妻吗?”我追问。 我还以为只是一个人呢,原来有两个,难怪七七会着了他们的道。 “不知道。但是,很邪门的,蛊吧,还是真实的,可这降头真的虚的很,根本就不知道用的是什么方法,就会突然把人给害死。”郑云凯提到降头,整个脸上都是恐惧的表情。 我以前只听大学同学说过降头术,好像是可以下情降,但是,这其他的什么降,我都不知道。 就在我和郑云凯沉默下来,就听到马大芳那边传来拉背包拉链的声音,我就赶忙看过去,只见她从背包里掏出一个白色的罐子,然后,打开罐子的口,对准马七七的鼻子,于是要拍她的肩膀…… “别拍!”这时,樊守的声音突然从门口处传来,让我们都惊了一下。 马大芳也就收了手,扭头看向走进来的樊守,“怎么不能拍?你知道我在干什么吗?” “我知道,你恐怕是在给她除降,你手里拿的应该是从泰国请来的象牙法坛吧?” 樊守虽然说的是猜测的话,但是说完,马大芳直点头,“你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大樊村的蛊公,连降头术都懂?” 原来马大芳的背包里的宝贝是象牙坛啊! “我不太懂,不过,我阿姆生前特别喜欢买泰国那边的象牙制品,其中就有象牙坛,不过,她总是在象牙坛里装一些血水,那些血水很奇怪,很多年都不会凝固,而是依旧新鲜。后来我才知道,那里装的是黑狗血和她的蛊女血,放在家里可以避免家中被人下蛊。”樊守回答道。 我发现樊守好像什么都懂一些,心里也是更加崇拜他。 马大芳胖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没想到,你阿姆也会这些防降术!以前我没跟前夫去越南之前,根本不知道什么是降头术,后来,嫁给他,在南洋一代跑,经常莫名其妙的昏迷,醒来的时候,身上钱财都不见了,才知道是中了降头,慢慢就开始学习防降术,但我们学的都是防身的皮毛而已。其中一条就是,用象牙坛装黑狗血、童男血和几味草药带在身上,既能防止中降头,还可以解降头。我现在就是打算用这个方法来给七七解降,你为什么不让我拍她的肩膀呢?” 她这么一问,我也好奇的看向樊守,“对啊,守哥,这有什么不妥吗?” 314,黑苗族降头术四 樊守嘴角微扬,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来,“呵,这降头师果然比一般的巫蛊师还要毒,七七这次着了他们的道,估计是因为不及他们狠毒。” 话末,就见他从腰间的奢侈品皮带上,拽下匕首,一步步走到七七的跟前。 马大芳看他拿着匕首走过来,脸色都变了,“樊……樊守,你想干嘛?” 樊守没理会她,樊石头就替他解释了,“你放心吧,七七可是我师傅的第一个徒弟,不管她之前怎么坏,师傅其实都舍不得伤害她的。现在,师傅一定是在救她。” 听了樊石头的话,马大芳想了想,才松了口气,收起手里的象牙坛,让到一边,看着樊守。 只见樊守走过去后,将匕首挑开马七七搭在肩膀上的乱发,然后目光一紧,紧接着,一匕首戳进马七七的肩膀上…… “呃~!”只听马七七立马痛苦的一声喊。 我们在场的人,都没想到樊守会突然这样,一个个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他。 “樊守你在做什么?”马大芳气愤道。 郑云凯也怯怯的嘀咕了一句,“哥,你……你这不会是趁机报复七七吧。” 樊守没有理会他们俩个,相反,握住匕首的刀柄使劲的转动了一下,疼得马七七仰头哀号了几声。 马大芳就要过去拉开樊守,可樊石头赶忙阻止她,还说让她相信樊守。我自然也是相信樊守不会伤害马七七的,于是也劝了一句,“云凯和大芳姐,你们请相信守哥,他绝对不会害七七的。他这么做,一定是有原因。” 我说完,马大芳就停了下来,和郑云凯一起扫了我一眼,然后又都将目光移到樊守身上。 这时,樊守不知道什么时候,把自己中指弄破了,血正在往外冒出来,我看到了心一痛。而樊守却一点痛苦的表情都没有,随后,只见他一把拽出匕首,匕首的顶端居然正好戳着一条紫色的半透明怪虫子,因为它还在扭动身体,所以,我也看不出它具体长什么模样。 樊守把这虫子一挑出来,就赶紧举起另一只手的手指,将血液滴在那只紫色的怪虫子上,本来它还挣扎着乱动,想要跑掉,结果被樊守的一滴血滴上去之后,身体“次啦”一声,就像是硫酸浇到它身上一样,瞬间化成了一滩紫色的汁液,滴到了地上,然后升出好多黑雾。 看到黑雾,大家本能的想起之前老太婆身上的那些黑雾来,都退开了数步,远离这些黑气,然而,樊守却并没有退开,我都看到一些黑气碰到他身上了,可他一点事都没有。 樊石头见状,自己把受伤的手举起来看了看,然后又看了看黑气渐渐包围着的樊守,咽了咽惊惧的口水,“师傅简直不是人!” 我听到这话朝他看过去,他这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忙补言道:“是神!” 说话间,还嘿嘿的朝我笑着,竖起了大拇指。 我要不是心里惦记着孩子们,正烦恼着,不然,真的会被他逗到。 正巧这时马七七那边传来“噗通”一声,我赶忙看过去,只见她身子往后一仰,突然就倒地了。 “七七!”马大芳和郑云凯几乎是异口同声的喊了一声,可因为樊守那里有很多雾气,他们不敢轻易靠近,只能朝倒地的马七七投过去担忧的目光。 而我则有些担心的看着被雾气缠绕的樊守,因为樊守穿的是黑色的休闲衬衣和窄腿黑裤子、马丁靴,整体都是黑色,在被这黑雾一包裹,所以,显得很邪很神秘。 他的表情偏偏还挂着邪笑,更加让人看着像是地狱来的鬼魅了,反正是不真实的感觉。 “你们在我回来之前,不要碰七七。”等樊守的身上,黑雾越聚越浓之后,他朝我们嘱咐了一句,然后就缓缓的朝屋外走去。 “守哥……”我追了一步,担忧的喊道。 我害怕他出什么事,毕竟这些黑雾来历不明,伤害力又那么大。孩子们已经生死未卜了,如果他再出点什么事,我真的会崩溃的。 樊守回头在雾气中看了我一眼,眼神柔和的很,“老婆,放心吧,这黑雾伤不了我,我现在先去处理掉它们。”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重重的舒了口气,“小心点。” 他朝我笑着点点头,然后就跨出门槛,出去了。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一离开,屋内残留的一些黑气也追了上去,屋内瞬间变得宽敞了许多。 “刚才那紫色的是什么虫子?也是蛊虫吗?”郑云凯这会朝马大芳问道。 马大芳看了一眼昏迷倒地的马七七一眼,目光盯在她流出黑色血液的肩头伤口上,语气略带颤抖道:“我不知道是不是蛊虫,但是,刚才如果不是樊蛊公喊住我,我现在恐怕就和之前的老太婆一样,被黑雾吞噬了!” 她这么一说,让我们大家都想起了之前的事情来,之前樊守在她要拍七七肩膀时,喊了一句住手。如果樊守当时没喊,或者回来的晚一点,马大芳可就真的和那老太太一样,瞬间成为黑骨了。 “都告诉你了,我师傅除了救人,不会害人的。”樊石头这会口气略带骄傲的说道。 马大芳点点头,“确实,以前七七跟着樊守学蛊术的时候,就常听她说,学蛊可以救人,不可以害人。还因为这话被我阿爹听见了,气的打她……” 估计是提到死去的马金,马大芳表情沉重起来,随后也就转移话题了,“七七不能碰,可肩上的伤口一直在流血,这可怎么办?” 到底是马七七的姐姐,比我们任何人都要在乎她。 郑云凯这会抓了抓头,看向我,“嫂子?” 我知道他是在向我讨主意。现在的郑云凯对我已经很尊敬了,不再像几年前那样。 我走到马七七跟前,蹲下身看了看她肩头的伤口,虽然在流血,但并没有伤到动脉。所以,我朝郑云凯他们道:“听守哥的话吧,等他回来再处理。不过你们最好现在就准备好纱布和止血药剂。” 马大芳和郑云凯闻言,就赶忙去准备了。 而樊石头则去把门口的老太太尸骨掩埋了。 我一直在观察着马七七肩膀上的伤口,发现她流出来的血一开始是黑色的,渐渐的就颜色变淡,到最后,就变成了正常的血红色了。 这时,去听到门口传来脚步声和滴水的声音,忙回头一看,发现是樊守回来了,只是他全身都是水,好像刚从水里走出来一样。 “守哥你这是怎么了?” 我见状,担忧的走过去,又问郑云凯有没有浴巾什么的。郑云凯说没有,但是,递给樊守一条干毛巾。 樊守接过毛巾,随意的擦了把脸,就将毛巾递给我,“我没事,别担心。” 说完,就朝房间走去,先是蹲下身检查了马七七肩膀上的伤口,然后用手指沾了沾马七七流淌出来的血液,送到鼻尖闻了闻,本来是皱着的浓眉,这会舒展开来。 “哥,怎么样的?”郑云凯见状,凑了过来。 樊守就站起身,朝他吩咐道:“没事了,你们给她包扎一下,我去换身干净衣服。” 一听到没事了几个字,我们都松了口气。因为我和郑云凯都是学医的,所以,包扎伤口的事情,就交给我们。 马大芳则将象牙坛的盖子合上,将东西放在马七七的床头柜处。 进入这房间后,我才发现,这里的家具好粗糙,都是木头随便钉着的,比马山寨和大樊村里的居住环境还要简陋。 包扎好马七七的伤口之后,樊守也换好干净衣服,走了进来,对郑云凯说:“七七估计一会就醒了,你去准备点吃的。” 郑云凯就点点头,说现在就去村里买吃的去。原来,郑云凯他们住在这,吃饭问题,都是找村里人解决的。也是,郑云凯哪里会做饭,马七七又中了降头,也只能这样。 等郑云凯离开之后,樊守就走到马七七的床边,我以为他要查看她的伤势什么的,那里晓得,他居然一下掀开床单,立马就见床底下放着十来个罐头瓶,里面无一例外的都装着蛊虫! “果然是我徒弟,藏蛊的手法都和我一模一样。”看到那些罐子之后,樊守仔细看了一圈,找到一条红蝎蛊递给马大芳。 马大芳接过蛊坛,诧异的看着樊守,“樊蛊公你给我这个干嘛?” “当然是煮熟给你妹妹吃了,不然,她怎么醒的过来?”樊守淡淡的道。 马大芳就愣了,我也是疑惑不解,“守哥,刚才你不是告诉云凯,说七七一会就醒了吗?” “我的小呆瓜,不那么说,怎么可能把云凯支走?不支走,他怎么舍得把他们夫妻养的最好的蛊虫给煮了?”樊守刮了刮我的鼻子,笑道。 原来如此! 马大芳听完樊守的话,也就不耽搁了,忙捧着坛子去煮红蝎。 等煮好喂了马七七吃完,郑云凯才回来,并且领来几个衣着简陋的妇女,她们手里都用一种树叶包着一些食物放在大厅的简陋桌子上,放完,伸手问郑云凯要了钱,就逃似得离开了这里。 好在先前樊石头用土掩埋了那个老太婆的尸体,不然,这些妇女肯定会被吓到的。 “哥,七七醒了吗?”郑云凯随后捧着一团用树叶包着的黑漆漆的米饭走进房间。 樊守刚要回答他没醒,就听到床上,传来马七七轻咳的声音,“咳咳……云凯……快带守白守玉逃……逃……” 315,黑苗族降头术五 “七七!”郑云凯闻言,惊喜的跑到了床边,将手中的食物往床头柜一放,就伸手抚摸着马七七的脸,“我在这。” 马大芳见七七醒了,也是激动的迎上去呼喊着她的名字。 我也看过去,只见马七七缓缓睁开了眼睛,目光中还有些混沌的感觉,张开唇想说什么,可最终还是呡了呡唇,艰难的呼吸着。 我看马七七醒来了,就朝樊守看了过去,心里在想要不要这个时候问问马七七降头师的情况呢? 樊守似乎感受到了我的目光,朝我转过头来,俊眸里浮现出了然的神色,随后走到我身边,将我的手捏在他的大掌中间,轻声道:“老婆,等会我来问七七。” “好,一定要问清楚当时的情况,还有就是那一男一女降头师的情况,我真的一分钟都不想和孩子们分离了!”说道这,我眼泪经不住流淌出来。 樊守见我哭,心疼的拧起眉毛,举起手给我抹了抹脸上的泪水,“我知道了,放心,我们的孩子福大命大,绝对不会有事的!” 我知道樊守是在安慰我,可这话一说出来,我真的是安心许多。 随后,马七七恢复了意识,朝郑云凯虚弱的问道:“守白守玉呢?” 郑云凯闻言别过头,咬了咬唇瓣,刚想要回答她,马大芳就先说道:“应该是被降头师带走了……七七你也别多问了,快休息是要紧。” “姐?” 七七盯着马大芳好一会,才发现她是自己的姐姐。马大芳朝她点点头,“是我。” “姐,你怎么变得这么胖了?”马七七虚弱的问道。 这让马大芳有些不好意思了,尴尬的挠了挠头,“前几年离婚了,就一直暴饮暴食……你刚醒,就别说这么多话了。” 樊守却并不打算让马七七休息,所以,松开我的手,上前一步,扒开马大芳和郑云凯,单手插兜,居高临下的看着马七七。 马七七见到樊守显然是吃了一惊,张大嘴抖动发白的唇瓣好半天,才颤音道:“师傅?……您……您怎么来了?” 话末,还将询问的目光移向马大芳。 马大芳忙摆胖手,“不是我去找他们的,是在飞机上碰巧遇上了。” 樊守这会没有解释自己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只直接问道:“七七,告诉我,那个降头师的来历,我要尽快去救守白守玉。” 樊守这句话,全程没有责怪七七的意思和语气,这让马七七微蹙清浅的眉毛,朝他愧疚道:“师傅,对不起,我……我有负重托!是我没用……” “你还知道自己没用啊!”樊守没好气的道。 我见马七七就愧疚的流出眼泪来,不敢再看樊守了。 我觉得这事不怪马七七,她也不想事情发展成这样的。 于是我不想马七七难过,就走过去,坐到床边,拉起了马七七的手,“七七,这事不怪你。你师傅说话直,别在意。现在,你要是身体撑得住,就告诉我们,那降头师的来历。” 我手一碰到马七七,就让她将目光移向我,当看到是我之后,她吃惊的睁大眼睛一会,随后又了然的叹了口气,“有师傅的地方,肯定就有师娘。看来你们的事情也解决了……师娘你也别安慰我了,这件事情都是我不好,我掉以轻心了。本来我只是想替这里的老乡出出头,教训一下那些可恶的降头师,那里晓得这些降头师这么厉害……” 说到这,马七七闭上了眼睛,泪水便顺着她的眼角流淌到了枕头上。 哭了一会,她就打起精神,朝我们诉说起关于那两个降头师,以及她和他们斗蛊的来龙去脉来。 事情是这样的…… 马七七和郑云凯带孩子们是来这里投靠黑苗族族长的,因为,祖上,沙巴这里的黑苗族是和马山寨是同宗,他们马山寨人也一直都和这里的人有所联系。所以,在马七七和郑云凯洞察到汪洋有派人监视他们后,就第一时间跑到这来躲避。 来到这里之后,族长看到他们带着孩子,就特意提醒他们,不要在下午两点后带孩子出门,要带他们出门的话,一定要在两点之前。否则,会引起当地土著族人的不满,到时候会招来他们的“教训”。 马七七一开始不以为意,后来,她发现村子里有小孩的人家,真的都是到了下午两点,就不让孩子出门了。更令她气愤的是,这里的村民,每天早上都要去隔壁山头的土著族“请安”,如果哪家早上没去,就会受到土著族的“教训”。而且,这里的村民,每年收到的粮食还得分当地的土著族一半。 这里的自然条件本来就不好,多雨、潮湿、土地只能种点水稻。所以,经济来源、一家的生计,都指望着水稻,可分给当地的土著族之后,他们自己家的口粮都不够了,更别说挣钱买生活用品等物了。 所以,这里的黑苗族过的很艰苦很贫穷。 就这样,当地的土著族还要压榨他们,有时候上村子来讨要“租地费”,每次讨不到之后,便会抓走几个妇女供土著族的男人玩弄,玩够了才放回来。 马七七来后的第三天,正巧遇到当地土著族来村子里抓妇女,刚好看到马七七,就冒犯了她,当即,马七七就对来黑苗族村捣乱的土著族男人们给下了蛊,那些男人被下蛊之后回到村子,就死了。 土著族的族长知道这事之后,就专门请来了马来西亚这一代最出名的降头师来治马七七。 马七七一开始不以为然,还真的去土著族的村落里见降头师了,想要对他们下蛊,谁知,下蛊不成,反倒是被他们下了玻璃降头,回来后,就吐出许多玻璃。她见情况不妙,就让郑云凯带着守白守玉逃。她自己则在失去意识之前,给姐姐马大芳发出去求救邮件了。 后来,她就什么都不知道了,直到现在醒过来,看到我们为止。 听她说完之后,我们都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中。过了一会,樊守捏了捏自己略带胡茬的下巴,追问七七,“你说他们是马来西亚有名的降头师?那么,他们叫什么名字?” “我不太清楚……但我知道,他们两兄妹,不管是中文还是英文,说的都很好。男的喊女的叫“玉朵”,女的喊男的“歌且”。据说,那个男降头师特别恶心,专门吃人的脑浆。”马七七虚弱的回答樊守,虽然这话说的有气无力的,不过语气里的气愤还是掩都掩不住。 原来是兄妹,我之前听郑云凯说的时候,还以为他们两个是夫妻呢。 只是,那男的怎么能那样恶心,居然吃人脑浆! “玉朵是花的意思,歌且是大哥的意思。看来,这两个降头师应该是越南人!”马大芳听完之后,发出惊喜的表情,“或许,我和越南的几个朋友打听一下,就能找到这两个降头师了。降头师都是为了钱可以出卖一切的人,所以,我认为你们想要救出孩子们不难,只要给够他们钱就好。” 马大芳的话一出,我就来了精神,“那这好办!” 樊守现在别的没有,钱可多了去了。我赶忙朝樊守看过去,樊守坚定道,“如果真的是给钱就可以救回孩子的话,我可以拿所有钱来交换。” 有他这句话,我就更安心了。 “守哥……谢谢!”我朝他发自内心的道谢。 可樊守却被我这句生疏的话气到了,“陈碧落你是不是傻,守白守玉也是我的孩子,居然还和我说谢!” 我就知道他会生气,但我看到他生气,反倒是特别安心。 “马大芳,那你就别愣着了,赶紧打电话问问你越南的朋友,打听一下这两位降头师的来历。”樊守见我不说话了,就朝马大芳吩咐了句。 马大芳就赶紧从包里拿出手机,各种打电话,大概过了能有一个小时,就连马七七都体力不支的睡了过去,马大芳才挂上电话,拉着我和樊守去了客厅,说道:“这两个降头师家住越南岘港,向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而且,听我朋友说,想要请他们出山下降,足够的钱是必须的,但还要给他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 “什么东西?”樊守问。 “不太清楚。”马大芳摇摇头,“我朋友说,一般给他东西的人,都不会告诉任何人,给他什么了。” “怎么还有这样的人!”我急了,“不过,不管是什么东西,我们都会给他!大芳姐,麻烦你明天就带我们去找他们吧!” 316,黑苗族降头术六 大芳看了看马七七,有些犹豫。 樊守估计看出来她在犹豫,于是走过去,伸手拍了拍她圆润的肩膀,朝她道:“七七这一块你放心,我会让石头和云凯都守着她的。再说,她身体里的虫子已经取出来了,身体上没有什么问题了。你就放心带我们去找那两位降头师吧。” 马大芳听樊守这么一说,就深吸了一口气,“那好吧,明天我带你们去找,不过,找到地方,我可不进去。” 马大芳的蛊术级别比马七七高,那么就是蛊神以上的巫蛊师了,这类的巫蛊师怎么还会怕降头师呢?难道降头师的药降比巫蛊师的蛊物还厉害? “当然可以。”樊守这时浓眉也舒展开来,看样子劝服马大芳带我们去找降头师,也让他松了口气。 孩子是我们俩个的,他对他们的感情不比我少。 因为郑云凯和马七七住的这套房子只有两间房,所以,晚上我们几个人住不开,于是,商量了一下,马大芳留下来和马七七住一间屋;郑云凯和樊石头一间屋;我和樊守则去了族长家住。 我们是由郑云凯带着去族长家的,族长家在村口的位置,房子底下是石头的,上面是木制的,顶上盖得不是瓦片,而是石棉瓦加上稻草。这房子在这村寨里,就算是不错的了。沙巴这里的黑苗族人过的真的太贫苦。不过因为祖上是中国人的原因,他们和我们语言上并没有什么阻碍。 族长家总共是五口人,他们老夫妻、女儿女婿和一个小外甥女。 我们被郑云凯带过去的时候,他们一家正围坐在破板钉成的桌边吃饭。现在是深秋季节,又下了雨,天气阴冷潮湿,他们一家五口穿的都是破烂的民族服饰,除了孩子有一双破板鞋穿在脚上,家里其他成员穿的都是黄色的橡胶拖鞋,这种拖鞋,在国内都是公共浴室里提供给客人洗澡用的。 一家五口人吃的也很简单,就是白米饭外加一份炖土豆做菜,看到我们来了,一家人包括孩子都笑嘻嘻的迎接我们,还要请我们和他们一起吃饭。 本来我是打算拒绝的,哪知,樊守却用大樊村那边的土语说了“阔仪”(可以),于是,老族长的老婆,就去房间搬了两张塑料凳子过来给我们做。 郑云凯因为还着急回去守着马七七,所以,就和族长一家简单介绍了我们的来历和目的,便回去了。 族长等他走后,就让他女儿给我们用缺了口的瓷碗盛了两碗米饭,她的老公就给樊守和我摆上酒杯,然后就让看起来不到十岁的女儿,去房间里抱来一坛酒过来,给樊守和我满上。 小姑娘给我倒酒的时候,刚倒了一半,樊守就接过了她手里的酒瓶,用土语逗她说,“这位阿姨不能喝酒,不然醉倒会发疯,疯起来会咬人呢!” 小姑娘冻得通红的小脸蛋,真就朝我露出怯怯的表情,目光却又好奇的打量着我,想对我说什么,可又害怕,于是就退到她妈妈的怀里去了。 她妈妈就朝我嘿嘿笑着,也没开口说话,估计是有些不好意思。 “你家女儿多大了?好可爱!”我情不自禁的伸手想要摸小姑娘的脸,却发现,我刚一伸手过去,她妈的脸色都变了,还将孩子往怀里一护。 我的手就扑了个空,没有摸到孩子,于是尴尬的收回手,发现他们一家看我的目光都瞬间变得警惕起来。 我不明所以,忙求救的看向樊守,樊守也是一脸雾水,随后眼瞳转了一圈,想了想,笑着朝族长问道:“族长,我们第一次来沙巴这里,有些当地习俗不太了解,如果有无意间冒犯的地方,还请谅解。” 他这话一出,这家人的脸色才恢复了一些,老族长朝樊守道:“我们这规矩也不多,就是陌生人不能碰孩子。” “可以问一下是什么原因吗?”樊守礼貌的问道。 老族长并没有着急回答樊守的话,而是,将自己桌前的那杯酒一口气喝了,然后摸了摸稀疏的胡须,无奈道:“还不都是因为屡次被当地土著族人,偷走孩子做小鬼的原因!” 小鬼? 我和樊守闻言,都不约而同的对望了一眼,彼此眼中都有疑惑的神色浮上来,随后又都将目光移向老族长。 樊守见老族长不接着说了,于是追问道:“小鬼?是丝罗瓶吗?” “丝罗瓶是什么?”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于是朝樊守问了一句。 樊守就简单给我解释了一下,“丝罗瓶据说就是降头师操控的鬼魂之类的东西,具体的我就不了解了。” 樊守话音刚落,老族长就朝他女儿说:“舟舟,带着丫丫去睡吧,对了,今晚把你们的房间腾出来给客人夫妻睡。” 她女儿就点点头,然后带着孩子离开,去了旁边的一间房了。 我目送着小姑娘离开,心里浮上失落感来,随即,我又想起了我的孩子们,心里泛出一阵阵的悲伤之感来。 就在我难过的时候,樊守的大掌敷上我的手,紧紧捏住,他温暖的手心,让我心中缓缓有了暖意,朝他看去。他见我看向他,就勾起唇,朝我露出一抹安慰的表情来。 看到女儿带着外甥女进屋后,族长就朝樊守道:“樊先生刚才说的那个丝罗瓶,并不是小鬼。相反,丝罗瓶就是初级降头师,因为练飞头降练的不好,所以,沦为高级降头师的奴隶。而小鬼则不一样了,小鬼是降头师用来卖钱的东西,又叫“附肚鬼童”。 在南洋这地方,有的降头师专门"养鬼",是为了下所谓的"鬼降"。养的小鬼可以帮降头师做事,施法时当助手,而且他们来无影去无踪,如有他人欲袭击或陷害,又可以通风报信。有的降头师还将自己养的鬼让渡给普通人,其实也就是卖给普通人,若是这个人供奉小鬼,供奉的好,则生意兴隆,事业一帆风顺,当然,这都靠小鬼帮忙。” “怎么可能呢?这世界上哪有(鬼魂)……” “那么,族长你知道他们是怎么练小鬼的呢?”樊守不等我把质疑的话说完,就捏了捏我的手,似乎是不让我继续说下去了。 经他一打断,我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话幸好没说出来,不然肯定要得罪这族长,毕竟,他朝我们这样认真的说这件事情,说明他们显然是信的,我要是质疑,势必能引起他们的反感。 老族长摇摇头,“这我可真不知道。我只是会一点点祖辈留下的蛊术,降头术我是不了解。唉……可惜祖辈留下的蛊术,一遇到降头术,那就只有认栽的份喽!我们村子里的小孩,只要是下午出去了,被土著族里人看到,那肯定是凶多吉少了,他们会想方设法将小孩弄死,然后喊降头师来做成小鬼卖钱……以前还是土著族人自己动手,可现在,我们家家户户都防范起来,土著人得逞不了了,于是,就找陌生人帮忙骗小孩走,所以,刚才你女人要摸我家外甥女的脸,我们才会这么慌张。” 他这话一出,我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心跳的不稳,“守哥……你说那降头师捉走守白守玉,会不会也是要拿他们做……” 后面的话我没说出来,就被自己想象到的可怕画面给吓的再也说不下去了。 樊守忙安慰我说:“不会的,老婆你先别往坏处想,别孩子们没救出来,你先倒下了。” 樊守说的很有道理,所以,随后我努力的调整了自己的情绪。 樊守的话音一落,一旁一直不说话的族长女婿突然开口了,“你们才是守白守玉的父母吧?” 听他这话,我和樊守几乎是同时朝他看过去,只见胡茬糊了下半边脸的族长女婿,看着我们再次打量了一遍,“不用你们回答了,我看也看出来了。你们确确实实是守白守玉的亲生父母。” “你怎么认识我的孩子们?”樊守目光疑惑的扫视着族长女婿。 317,黑苗族降头术七 族长女婿估计见樊守突然严肃起来,他也不像刚才那么随便了,认真回答道:“之前蛊女七七带着孩子们来过,而且,两个孩子和我家丫丫也玩过一会。 他们长得很像你们夫妻,我刚才一看到你们,就晓得你们是他们的阿爹阿姆了。” 他话音一落,我心里头酸涩的很,眼泪就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流淌出来,激动的看向他,“他们……他们之前住在这的时候,没有什么不适应吧?” 我最担心的是孩子们在这里吃苦了。 族长家的女婿见我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还好,两个孩子挺懂事的,白天的时候,总喜欢去山上和蛊女七七去引毒虫,看样子就是天生当巫蛊师的料。” 显然他这话有讨好和安慰的意思,可我听了,心里头更难受了。我根本就不想自己的孩子们当什么巫蛊师,我只想他们和普通人一样,能够正常的、平平安安的长大。可现在…… 可现在他们生死未卜,还是在异国他乡! 我心里再也忍不住悲伤,捂住脸,就哭了起来。 樊守见状,忙抱住我,我就将脸深埋在他的怀中哭泣。他也不多劝我,因为他也不会劝人,这会只用大手拍着我的后背,一声声的叹息。 “这怎么哭上了?”族长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他身边的老伴就说了他一句,“人家婆娘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们了,前几天守白守玉不是在降头雾里失踪了吗?听那位郑老板的话,恐怕是被降头师给带走了。可怜哦!” 老族长闻言,哦了一声,好半天才对樊守说道:“这两个孩子也算是因为我们族里的人被降头师捉走了的,我们也没用,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不过,我有点东西送你们,可以帮你们防中一些小降头。” 他说话间,从腰间取出一块用红绳穿的黑乎乎的手指长短的东西递过来。 樊守伸手接了过来,反正看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头,“这东西可以防降头?” “是呢,据说年数久了还可以防丝罗瓶。”老族长点点头。 我闻言,擦了擦眼上的泪,想要从樊守的手里拿过这东西看一眼,结果樊守却手一握,将这黑乎乎的东西给捏到了手心,不让我看。 我疑惑的抬头看他,他另只手已经来给我抹脸上的泪了,“这东西,我保管就好。” “这是什么呀?”我不解的问了一句。 樊守显然知道是什么,却硬是不回答我,还转移话题的问一旁的族长女婿给他倒的什么酒,这么香。族长女婿就高兴的告诉他是米酒什么的,几个男的就开始东聊西扯起来了,我也不好再问。 我实在心情不好,所以,晚上他们给我盛的米饭就一口没吃。 好在族长女儿她们把房间收拾好了,就笑着请我进去,问我这样行不行。我走过去一看,发现床倒是满宽敞的,可是,就是几块破板铺出来的,木板上面是稻草,草上面是一层发黑的棉絮,在上面铺着一块打着补丁的床单,只是床单洗的很干净,勉强让我能接受。 好在以前在大樊村也住过一段时间,对这环境也能适应,所以,笑着说挺好的。 她们母女就都露出单纯的笑容来,小丫丫还盯着我手上的一条铂金手链看,好像很喜欢。我二话没说,就把手链摘下来给了她,她本来伸手要接,她妈妈却一把拉过去她的手,朝我道:“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说给小孩子就给小孩子呢?” 我忙说:“我很喜欢丫丫,而且,这手链并不是太贵,就当是我给丫丫的见面礼了。” 丫丫她妈还是不肯,可小丫丫却伸出指甲发黑的小手,一把从我手里夺过去手链,欢喜的露出牙齿。 她妈妈没辙,只好连忙和我道谢,我们就客气了几句。 随后樊守进来了,她才红着脸,带着孩子出去了,临了关门的时候,还告诉我厨房有热水和脸盆,洗脸什么都可以去厨房什么的。交代完毕就走了。 她们走后,我还是盯着门那,看着丫丫消失的地方,脑海里浮现出守白守玉的脸庞。 这时,我腰间一紧,被樊守紧紧拉到怀里给圈住,“老婆,你别这个样子,我看的心里堵得很。” 他说话间,淡淡的酒气随着他呼吸打在我头上,让我温暖些。我回抱着他,把脸深埋进他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我忍不住又流泪了,“守哥,我好想孩子们……” “我知道,我也想。但我们一定要坚强,孩子们还等着我们去救呢!”樊守劝道。 他说的没错,我必须坚强,孩子们还需要我们去救,我不能这样没用。所以,擦了擦眼泪,我问他,“对了,刚才老族长给你的是什么东西啊?” 樊守闻言,一扫脸上心疼我的目光,唇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坏笑的凑到我耳边,“黑狗血能辟邪,然而,黑狗鞭更是至阳之物,所以,老族长给我的,自然是……黑狗鞭!这东西来防丝罗瓶那样的鬼降,再好不过了。” 我闻言,脸颊一烫,难怪他之前不告诉我了。原来是这样! “可……可你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吗?”我可不信。 “半信半疑。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樊守认真道。 我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是,以前小的时候,我去外婆家,每次过去让外婆给我讲故事听,她就会说一些关于她们村的一些“真实”发生的鬼故事,那时候真的吓得很,很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可后来大了,学医之后,就不信了。 现在,我也不全信也不是不信。 折腾了一天,随后我和樊守也是累坏了,所以,洗了把脸,我就和樊守睡下了。 半夜好像听到“嘤嘤”的声音,就像是小孩子哭的声音,但是,我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只能干着急。 好在这声音没多会就没了,我睡的踏实了一些,但是,睡梦中又梦到了守白守玉,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一大片。 “哎,我的呆瓜老婆,睡个觉你都能哭湿枕头,真服你了。” 我刚睁开眼,就看到了樊守正面对着我,脸上露出心痛之色。 我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不禁着急起床,“我们赶紧找马大芳,然后去越南岘港找孩子们!” 我现在是一刻也不想耽误下去了。 樊守知道我担心孩子们,所以,也跟着起床,只是在穿好衣服的时候,往枕头底下塞了几张一百的美元。 我们出来的时候,老族长一家人,已经做好早餐了,都等着我们过去吃饭,我一天没吃东西,正好有些饿,于是就和樊守坐过去喝了点白米粥。随后就匆匆告别了。 等来到郑云凯住的地方时,马大芳也已经起床,并且整理好了她自己的行李,我们的行李,昨天几乎没有动,所以,樊守简单吩咐了樊石头和郑云凯一些事情,就直接提起行李包,出发了。 来的时候,没见到什么孩子,我们出村的时候,倒是看到不少小孩出来玩耍了。他们看到我们,都好奇的睁着大眼盯过来。 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再怎么玩,都不会离家门口的那些带刺的灯笼花太远。 我仔细的看了那些奇怪的花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这些人家房顶上放的仙人掌花,终于忍不住问马大芳了,“大芳姐,为什么这些人家的房顶还有门口都种着带刺的花?”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是为了防止丝罗瓶的。据说哈,丝罗瓶经常晚上头颅飞出身体,连肠带肚的飞来飞去寻找活体吸血。南洋这附近的人,怕被丝罗瓶害到,于是就在房顶、门口种带刺的植物或花草,这样丝罗瓶来偷袭的时候,肠子就会被刺刮住,如果天亮之前飞不回去,他们就会化成一滩黑水死掉,所以,这的人,都有这样的习俗。” 我这才明白原因,但心里是不信的。因为这也太扯了,哪有人会头颅飞出来,连肠带肚的乱飞啊。 ------- 下雨后的山路实在不好走,所以,我们走到下午三点多钟,才到了市里,在马大芳的一路带领下,我们又坐车、坐船的,到达了亚庇。 沙巴位于婆罗洲的北端,是马来西亚的第二大州。虽然地处台风地带,却由于地势原因始终不受任何气候突变的干扰,素有“风下之乡”的美誉。这里以原始的热带雨林生态、洁白细腻绵延数里的沙滩、高耸入云的神山和星罗棋布的珊瑚礁闻名,由于从来没有台风和地震,仿佛伊甸园般舒适恬静。沙巴的主要城镇包括亚庇、山打根、斗湖、仙本那、古达、丹南等,其中亚庇是沙巴州的首府。 因为担心孩子们的安危,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心思观景,而是,来到亚庇之后,由马大芳找了一家相对高档的酒店,准备登记入住。但由于是旅游旺季,所以,前台人很多,樊守见状,就扫了一眼大厅那边的休息沙发,朝我道:“老婆,你别和我们一起等了,先过去休息一会吧。” 我便点点头,随即,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休息厅的沙发那里坐下,胳膊肘顶在沙发扶手上,手撑着额,闭眼休息。 可能是太累,居然这么一闭眼,就睡着了,只是,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妈妈!” 这一声好像是守白的!我心里一紧,猛地醒了过来,目光到处搜寻,居然在酒店的旋转门那边,看到一个带着宽边男士礼帽,穿着抢眼的柠檬黄套装的男人,手里牵着两个穿米奇卡通t恤的孩子往外面走去。 这两个孩子的个头和守白守玉差不多,如果,这个男的牵得是一个孩子的话,或许我还不会怀疑,可是,刚才我听到了守白喊我的声音,一睁眼又看到这个黄衣男的牵着两个孩子急忙往外走,我就心跳加速,激动不已起来。 难道我在这碰到了降头师带着守白守玉? 这样一想,我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等我跑出旋转大门的时候,前后左右的看了一圈,却没看到那个黄衣男人带着小孩的身影了,难道是我刚才看错了? 不,我刚才绝对没看错! 我不相信是自己看错了,所以,朝从拐角走过来的一个男的迎上去,用英文问他有没有看见一个黄衣男人,带着小孩走过去。 本来我只是带着试试看的心理问的,没想到,他居然点点头,用英文对我说,“我看到了,他们刚从那里转弯去了前方的巷子里,还听他们用中文说着什么。” 用中文说着什么?哪有这么巧,他们也正好是中国人! 看来,我刚才没有看错! 所以,我连忙说了声谢谢,就朝他指的方向跑去。 等我拐了个弯,就看到前方确实有一条小巷子,这条小巷子左右两边都是卖水果的摊子,见到人跑过来,就用英文吆喝着。马来西亚之前都是学英文的,所以,街上很多普通人都说的是英文。 我这会哪有心思买东西,而是一直左顾右盼的往前跑着,希望能够追上那个黄衣男人他们。 心里也同时在祈祷,祈祷老天爷让我追上他们,祈祷那两个孩子就是我的守白和守玉! 可等我跑到巷子的尽头,也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这会我站在巷子的尽头,气喘吁吁的看着前方车水马龙的街道,我难受的哭了,“守白守玉……你们在哪?你们在哪呀?!” “妈妈……” 就在我哭泣的时候,我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小孩的呼喊声,我顾不得擦干眼泪,猛地转过身…… 本以为会看到守白守玉,可是,一转身,我只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拉着他妈妈的手,让她给他买水果。看模样,似乎是中国来这里旅游的游客。 我失落极了,为什么不是守白守玉呢?为什么…… 就在我难受的时候,突然,我看到一个水果摊旁,一道黄色身影陡然直起身,将手里的帽子戴上,朝那个摊贩说了句什么,那个摊贩赶忙给他递上一盒保鲜膜包好的红毛丹。 看到这道黄色的身影,我深呼吸着,心跳不稳,本来是打算狂奔过去的,但是,我的腿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跑累了,又或者是现在情绪激动,居然发起软来,根本跑不动,只能一步步缓慢的朝他走过去。 但是,这个黄衣男人接过摊贩递来的红毛丹,付完钱,就转身要走了。而我仔细看了他身旁,并没有孩子跟上,所以,我慌了,张开嘴就使出全身力量,朝黄衣男人喊道:“站住!” 我这一声是使出全力喊出来的,声音很大,让本来嘈杂的现场,安静了数秒,我感觉到很多人都朝我投来诧异的目光,而我,却死死的盯着那个黄衣男人。等待着他转身。 果然,那个黄衣男人顿住步伐,缓缓转身朝我看过来。但由于他把帽檐拉的很低,所以,一时之间,我看不清他的全貌,但是,他那张异常鲜红的薄唇,引人注目。 突然之间,薄唇张开,问道:“小姐,你在叫我吗?” 他居然说的是中文,只是发音不是很准。 “对,喊得就是你!”我和他现在不过三十步的距离,我的腿软的不行,所以,感觉隔了三百步的距离似得。 他听到我这话,伸手将帽檐往上抬了抬,仔细的朝我看过来,“我和小姐你认识吗?” 他抬起帽檐之后,我才发现,他长了一双斜长的眼睛,眉毛也很长,鼻子不算高,但形状很好看,加上嫣红的薄唇、尖尖的下巴,以及苍白的肤色,整个人看起来,有种阴柔的美。没有男人应该有的阳刚之气。 “孩子呢?”我不想和他兜圈子,这会我认定是他带走了守白守玉。 他被我这么一问,迷惑的眨了眨斜长的眼睛,“什么?” 想装蒜?!哼! 我四处看了看,一下看到一个水果摊上的菠萝蜜那插了一把刀,我伸手拽出那把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一下将自己的手腕割破了,只听血往地上猛地哗哗的流淌下去的声音传来。 现场响起了好多倒吸气的声音,还有一些马来西亚人叽里呱啦的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大概是在说我是疯子吧。 那个黄衣男人,看到我这样,也是疑惑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小姐,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我闻言,丢了手里的刀,嘴角一扯,冷笑道:“少装了,我刚才都看到了。说吧,你把孩子藏哪了?!” 这时,我也终于走到了他跟前,而且,地上的血液估计已经成了护身甲虫,但我并没有着急让他们飞起来。 来到他身边后,我发现他个头不如樊守和汪洋那么高,所以,这样我就只需稍稍抬头看他,并没有一点的压迫感。 “我看小姐你要么就是认错人了,要么……”他突然薄唇一勾,朝我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来,“要么就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不过,割脉求爱的招数真的是让我第一次见,中国女人果然各个都狠。” “我没时间和你扯这些没用的,告诉我,孩子在哪?”我没心情和他磨下去。 他还真是够自恋,引起他的注意,真是恶心! 318,黑苗族降头术八 “我真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估计见我一脸认真,不是在和他开玩笑,或者是引诱他,所以,他这会收了笑容,也认真的朝我回答道。 我这会已经失去了理智,只想着见我的孩子们,所以,顾不得和他多扯,而是警告道:“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好的很,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到底是你的降头术厉害,还是我的蛊术厉害!” 因为在场的人,大多都是马来西亚本地人,所以,我说的是中文,不怕他们听到。 他好像在我提到降头术的时候,瞳内的目光紧了紧。 我这会不在意他什么想法,只用意识控制起地上的护身甲虫,然后猛地操控它们飞向这个男的。 就在这时,现场的人都惊呆了,不知道哪突然飞出来这些甲虫,现场瞬间混乱起来。 “爸爸,爸爸……呜呜,我害怕虫虫。” 眼见着护身甲虫,就要飞向前方的那个黄衣男人身上时,我突然听到了一个小孩的哭喊声,这声音和守白有些像,但比他的更要响亮一点。 听到这声音,我猛地收回意念,转过头看向一旁的出声处,一下就看到了两个穿着米奇t恤的小孩搂抱着一个穿黄色工作服、戴着宽边草帽的男人的大腿上。一看到他们父子三个,我瞬间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一样,瘫软跌坐在地。 这两个孩子长得一模一样,并且和他们的父亲也长得很像,黝黑的皮肤,细小的眯缝眼,根本就不是我家相貌出众的守白和守玉! 看来是我刚才看错了,估计是我太想念孩子们导致的…… “不是我的孩子们……不是……”我失落极了。 在我跌坐在地的时候,护身甲虫们也因为我不在操控它们后,它们本能的钻进了土里。 “碧落!” 我跌坐在地,捂脸哭泣的时候,巷子的尽头传来樊守焦急的呼喊声。我这才回过神,往出声处看去,只见樊守和马大芳,一前一后的朝我跑来。 因为樊守个头高,再加上他身材魁梧,所以,奔跑过来时,引起不少人的注目,其中包括那个被我认错了的黄衣男人。 而樊守谁都没在意,急忙跑到我身边之后,看到我手腕在流血,心痛不已,二话没说,就拽下了马大芳脖子上围着的越南丝巾,给我缠住手,嘴里同时询问我是怎么了。 我扫了一眼那穿黄色工作服套装的男的、以及抱住他大腿的两个孩子,不禁失落的回答道:“我认错人了。” 樊守顺着我的目光看向那父子三个一会,朝我怒道:“就算认错人,也不能招呼都不和我打一声的,就独自跑掉啊?知不知道我刚才差点吓……差点被你气死啊!” 他估计想说被我吓死,也是,孩子们已经失踪了,要是老婆再跟着失踪了,估计他真的会崩溃了。 “是啊……碧落……你……你都不知道,刚才把樊守吓成什么样了。”马大芳这会气喘吁吁的附和樊守说道。 我被他们扶起来之后,愧疚的扫了樊守一眼,只见他俊朗的脸上还朝我挂着心有余悸的惊恐表情,便朝他道歉,“对不起啊守哥,我以后不会这个样子了。刚才的事情,我也真的不是故意的。” “好了,别多说了,房间已经开好了,我们回酒店休息吧。”樊守深叹口气,松开了眉头,语气无奈的和我说道。 他估计也是那我没辙了。 刚才我流了不少血,再加上跑了这么远的路,所以,全身无力了,于是在樊守的搀扶下,往来时路走去。奇怪的是,之前我认错人的那个黄衣男的不见了,让我连说声对不起的机会都没给。 不过估计我们以后也不会再见面,不向他道歉,就不向他道歉吧。 --------- 樊守和马大芳定的房间在酒店的十二楼,是顶的豪华套房,里面两间房间,一个大厅,还有一间很小的厨房,厨房的冰箱里放着很多当地的饮料,樊守扶我回到酒店的房间之后,第一时间,从里面找到一罐芒果汁递过来给我喝,还让马大芳订了餐。 因为我右手使不上力,所以,现在割破了手腕,也没多大影响,我照样用左手洗澡、用餐等。只是左手还是没用习惯,动作有些笨拙。 以前这种情况下,樊守绝对会帮我,比如帮我夹菜什么的,可今晚他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一直也不说话。 马大芳都感觉出他不对劲了,频频对我使眼色,好像在提醒我樊守生气了,让我哄哄他。 我心里清楚是之前我不和他打招呼就跑出去,惹他担心了,可当着马大芳的面,我也不好意思低声下气的朝樊守道歉,所以,也就跟着不说话,默默的吃着饭。 等吃完饭回到了房间,樊守就终于忍不住,砰的一声把门使劲的关上了,“陈碧落,我最后警告你一次,不许再伤害自己!” “哦。”我走到房间靠近阳台的沙发椅上坐好,淡淡的回应道。 “哦什么哦,这态度也太敷衍了!”樊守不满的走到我跟前,脱下外套,随意的搭在椅背上,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道。 我看他紧皱着厚重的眉毛,就知道这家伙是真的生气了,于是,伸手拉了拉他的大手,“守哥,你别生气了,今天是我不对,不该不和你打声招呼就跑走。可是,当时的情况紧急,我以为那两个孩子是守白守玉,所以,就脑袋一热,追了出去……你就原谅我一次吧?” “我说的是这点吗?我说的是你自残的事情!每次不管你遇到什么危险,你总是想要放出护身甲虫来帮助你,可这样是不行的。”樊守说话间,单膝一屈,蹲下身反将我拉他手的手紧紧捏在手心,认真的看着我道,“你知不知道,看到你受伤,我心里有多难受?我现在就明确的告诉你,我不许你这么做,否则,我真的要对你不客气。” 樊守不是个会说甜言蜜语的男人,这会警告我也不婉转,我心里自然有些不服气,便小声反驳,“可我除了这个能防身,还能用什么?” 自从我身上有了护身甲虫之后,其他的蛊物根本不敢在我身上呆着,包括吱吱。现在吱吱,除了饿了要喝血,敢离我近点以外,其他时间都是飞的离我老远。而且,吱吱现在一个月才需要喝血一次,所以,这次我来马来西亚并没有带它。 樊守听到我这话,气道:“所以说你就是个呆瓜,只要你离我近一点,不就不怕被伤害了吗?我可是你最大、最厉害的蛊物。” “你是我的蛊物?”我问他的同时,一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顿时,脸颊一烫,“你……你真没正形。” “和自己的老婆要什么正形?”他说话间,趁我不备,一下公主抱的方式,把我从椅子上抱起来,扔到床上,“今天你把我气坏了,我必须处罚你一顿。” “孩子们生死未卜,我不想你这样……” 我不开心的捶打着他的胸膛道。 樊守被我这么一说,眼里的情欲之色退了下去,起身拉起椅子上的外套,就要出去。 “你去哪?”我见他这样,疑惑起来。 他扭过头看向我,“我去定一下票,明天好去越南岘港。你先休息。” 他说完就拉开门走了。 他一出门,我重重的吁了口气,躺在床上,脑海里又浮现出守白守玉的脸庞。 过了一会,房间门被敲响了。于是我打开门,只见马大芳站在门外,带着祈求目光朝我道:“碧落,帮我个忙行吗?” “什么忙啊?”我疑惑的问道。 “能陪我去见见我前夫吗?” 319,情降一 “能陪我去见见我前夫吗?”马大芳朝我小声的问道。 我愣了一下,她就以为我不乐意,忙又道,“算了……我还是自己去吧,我知道你心情不好。” 话末,就转身准备离开了。 我正好也睡不着,想要乘机出去散散心,所以,伸手一把拽住她的胖胳膊道:“好,我和你一起去吧。不过,你不是和前夫离婚了吗?而且听你之前说,他在越南的,怎么现在要在这去找他呢?” “他一年前就在亚庇定居了。我现在正好路过这,那么……那么就想看看他过的好不好?”马大芳低下头搅着自己的衣角说道,显然有些尴尬和纠结。 “你好像对他还有感情吧?”我问。 马大芳却猛地抬起头朝我直摇,“不不……我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了,我之所以去看他,就是想看看他过的好不好。如果好,我就让他过的不好。如果不好,我就让他过的更不好!” “……”我被她这回答弄得近乎无语了。 一日夫妻百日恩,她这样是不是有点太狠了? “你这样看着我,是不是觉得我很恶毒啊?”她直来直去的朝我问道。 我点点头,“确实有一点吧,好聚好散,你这样不太好。” “你不懂,他当初和我离婚有多突然!我当时都怀孕了,可他硬是和一个女的出轨了。出轨就算了,还非要和我离婚……我去找他理论,他还把我从楼梯上推下来,害的我流产了。我想对他下蛊的,可在我出院后,就找不到他人了。后来,我就回国了。一年前,一个马来西亚的朋友在我微博留言,说是在亚庇看见他和那个女人了,当时我就想着过来报复他们的。但是,我好久没养蛊,所以,没有合适的蛊虫,于是,花了一年多时间在重新养蛊,因此耽误了时间。这次就算不来救七七,过段时间,我也会自己来一趟的……”马大芳越说目光越冷。 听完她被出轨老公推下楼梯导致流产之后,我一下就气的不行,“他怎么可以这样做?那孩子也是他的啊!连亲骨肉都害的男人,确实该教训!走,我立刻陪你去。” 马大芳帮我不少忙,我陪她一块去也无可厚非,所以,我随后回房间换了一套轻便的运动套装,给樊守打了一通电话,说和马大芳去楼下散散步。起先他是不同意的,可拗不过我的软磨硬泡,再加上马大芳的承诺保障,最后,他只得妥协了。说是给我二十分钟的时间。 我先说了好,哄他同意,随后可就想着超出时间怎么和他扯。 马大芳见我这样,笑道:“大樊村的蛊公以前可是出了名的臭脸蛊师,从来不给人好脸色看,不会说好话给人听,真没想到,娶了老婆后,是这样呵护备至的样子。碧落,你究竟给他下了什么蛊啊?” “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被她这么一说,心里甜滋滋的,但脸上还是装出严肃的模样。 马大芳就没再接住说什么,只是去了自己的房间,把背包背好,就和我一起走出了酒店房间。 -------- 十五分钟后,我们打的来到了亚庇市里博物馆附近的一家古玩店门口,马大芳把我拉到一边,对我双手合十,祈求说:“碧落美人,其实我让你陪我出来,最主要的是请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你不是让我帮忙陪你过来吗?”我有点不解了。 “对对,让你过来是其一,还有其二!” “其二?你还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不会是让我帮你下蛊吧?”我感觉马大芳有点得寸进尺了。 只见她双手合十的抵在下巴处,胖脸上朝我露出可怜巴巴的表情,“对,我其实是想请你帮我下蛊。我前夫那渣男和小三是认识我的,我一进他店里,他们肯定会有所防备,而你不一样,他们根本不认识你,你还是活蛊人,很好下手。” “不行,我答应过樊守,只用蛊救人,不用蛊害人。所以,恕我爱莫能助了。”说完我就转身打算离开了。 “陈碧落,我都帮你去救孩子,你就连这点忙都不帮我吗?”马大芳压低嗓音朝我道,“算了,就当我没求过你,我自己进去下蛊好了,到时候被识破,打一顿,住院耽搁你寻子行程,可别怪我。” 马大芳这最后一句话传进我耳中,一下就激将到我了。我立马顿住步伐,然后转身看向她,“好吧,不过简单教训一下可以,伤害到性命的事情我可不干啊?” “哈哈哈,好,放心吧,我整不死他。”马大芳闻言,立马大笑起来。 “整不死他?”我心里咯噔一跳。 “不,说错了,是不整死他!哈哈。”马大芳立马改口,随即,跑过来握住我的手,我就感觉她在往我手心里放着什么蛊物。 放好后,她收回手,我摊开手心一看,是一只花花的蜘蛛。 “你只要把这蜘蛛放进他的口袋或衣领里就好,放心,这蜘蛛的毒素,毒不死他的。” 听马大芳这样一而再再而三的保证,我也就深叹一口气,豁出去了。反正我还指望她帮我去找那两个降头师,而且,她前夫也确实该教训。 这样一想,我就点点头,“行吧,告诉我,就是这家店的老板对吧?” “对!就是这家店的老板,长得不丑。记住,那个小三可坏得很,要是她也在店里,你就小心点。”马大芳提到那个小三,胖脸上就露出了狠色。 可见隔了这么多年,还是没有化解她心里的仇恨。 我想起之前王淑梅装好人,骗的樊守信任,虐待守白守玉时,我恨她那种感觉来,所以,这会也算是能理解马大芳的心情。 于是,也没有多耽搁,提脚便往这家古玩店走进去。马大芳还在后面轻声鼓励我加油。 她这个人虽然胖了点,但是,有时候真的蛮可爱的。 进了这家古玩店之后,我发现,店内没有人,只有一只鹦鹉看到我进来,嘴里喊道:“欢迎光临!” 虽然说的不是很清楚,但说的是中文,这让我感觉到很惊奇。这在马来西亚,而鹦鹉的主人又是越南人,它怎么会学中国话呢? 所以,我对店里的马来西亚风格的古玩全然失去兴致,只伸手想要抚摸这五颜六色的小鹦鹉一把。 结果我刚伸出手去,就见鹦鹉竖起头顶的羽毛来,我有点不明所以。 “别动小芳,小心它啄掉你的眼睛!” 就在这时,我背后突然传来一抹男声,吓了我一跳,便条件反射的收回手,扭头朝我身后看去。 在听到声音的一霎那,我有种熟悉的感觉,觉得这声音在哪听过,却想不起来在哪听到过了,但这会一回头,看清后面那个男人的脸之后,我立马就认出来他,“怎么会是你?” 眼前这个扎着低马尾,相貌俊美的男人,不就是我白天认错人的那一个吗?他那张鲜红的薄唇我可不会认错! “这话应该是我问才对!”这个男的一见我回头,看清我的相貌之后,有些不可置信的上下又打量了我一遍,最后勾起了唇角。 看到他这坏坏的笑容,我突然想起他白天对我说的那句自恋的话来,他说我是故意勾引他,还说什么中国女人狠之类的,而鹦鹉又取名叫小芳…… 种种迹象表明,眼前这个男的,就是马大芳口中的渣男前夫! 目光移到他的薄唇上,想起以前妈妈在世的时候和我说的那些话,她说,男人唇薄的最薄情,真是一点不假。 不过这相貌配胖胖的马大芳确实有些不协调。 “这店里就你一个人?”这会我再次将店里前前后后的扫了一遍,希望能看到那个小三。 “是的,就我一个。不过你来了,那么就是两个了。不知道美女来这有什么事情?”他说话间,走到店内的沙发椅上坐下,然后朝我肆无忌惮的乱瞟。 320,情降二 他说话的口气一看就不是个正经的男人,因为他口气里带着一丝丝的暧昧。 我目光扫了一眼他身旁,发现那里的茶几上,有一杯芒果汁,于是,我走过去,坐在茶几另一边的椅子上,笑着说道:“本来是随便逛逛,买点艺术品带回国的,没想到在这居然遇到你了,所以,我正好借此机会,向你道歉。之前是我不对,认错人了,对你说了一些没礼貌的话,还请你见谅……” 说话间,我端起那杯果汁,然后将手里的花蜘蛛放在杯底,递给他,不动声色的又道,“这样,我以果汁代酒,向你郑重道歉,对不起了,先生!” 我还特意怕他拒绝,朝他露出一抹自认为很妩媚撩人的笑容来。 他见状,愣了一下,随即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好一会,就是不接我递来的果汁,这让我很紧张。 就在我手都酸了,笑容渐渐冷却,不悦的蹙起眉看他了。他才伸手来接我的果汁,“这位小姐你也不是故意的,不必这个样子。” 我见他手伸过来,并没有接杯底,而是拿着杯口,我心里头紧张起来,这一紧张,呼吸自然就不怎么稳了。 “小姐,你叫什么名字?”他从我手里拿着杯口,接过杯子之后,居然小口呡了一下,然后就猛地放下杯子,只听杯子底下传来“啪唧”一声,蜘蛛被他压扁了! 我心在听到“啪唧”一声过后,猛地一紧,这下完蛋了,没有蛊物,怎么能帮马大芳教训这负心汉呢? “小姐?”这男的朝我喊了一声。 我这才回过神,朝他冷着脸回答道:“我们中国的男人,在询问女人的名字时,一般出于礼貌和诚意,都会先告诉对方他自己的名字。这样,女人才会告诉他叫什么名字。” 我完全是瞎扯的,就是不想告诉他叫什么,就是骗也懒得骗。 “我曾经在中国留学两年,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样的习俗?”显然,他也不好骗。 我真没想到马大芳的前夫居然还在中国留过学,之前没听马大芳提起过这件事啊? 这下就让我有点尴尬了,随即,不好继续看他,不自然的将头发掖到耳后,笑道:“哦,这是我们那的习俗,中国那么多的地方,各个地方的习俗自然不尽相同。” 怎么办?真的聊不下去了,撤吗? 我心里着急起来,显然没了蛊物,我没法给他教训,只能是趁早离开了。 “原来是这样。不过我先告诉你名字也没关系,我叫阮格契,阮是越南的大姓,格是格格不入的格,契约的契。”他唇瓣微扬,对我自我介绍道。 听到他这个名字,我觉得很奇怪,但毕竟他是越南人,名字肯定和中国人的不一样,但,他居然还会说中国的成语,真的是让我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本以为,马大芳的前夫是个瘦干干的越南人,现在看来,是我想岔了。 “哦。”我淡淡的答了一句。 “该你了。”他朝我冷了音调。 我明白,他是再说,让我自我介绍的。可我真不想告诉他…… 但他长目里,朝我投来的逼视目光,真的有股子压迫的气势,逼得我不得不开口道:“你叫我小陈好了。” “名字呢?”他又问。 “我还有事,就先走了!”说话间,我赶忙起身,打算离开。 结果,我刚站起身,一只手就握住了我受伤的右手上,顿时疼得我冷汗直冒,低头看向他,“你……你弄疼我了!” 他却看都不看我,手却加紧了捏我伤口的力度,“怎么,朝我下完蛊,连名字都不留,就想跑了?” 他这话一出,我心陡然一跳,他居然看穿我朝他下蛊的事情来了?! 我被他捏的手腕发痛,但也许是樊守之前给我涂的药膏太好了,或者是成为活蛊人之后,自身自愈的能力变强了,反正现在我的手腕处没有流出血来,只是痛。不然的话,我还可以利用一两滴血,唤出护身甲虫教训这渣男的! 可现在,我只能干痛,没有办法对付他,所以,只能不再佯装下去了,“你这抛妻弃子的渣男,不配知道我的名字!而且,你也该死!这次蛊没下中,下次,你绝对没这么走运了!快松手……” “你是第二个敢对我下蛊的女人,却是我第一次见到的这么蠢的女人!撒谎都不会专业点,我什么时候抛妻弃子了?我可是连妻子都没有的人,不过情人确实一大堆……”他说着说着,就松开了掐我伤口的手,另只手一把捏着我的下巴,语调骤然变得狠烈起来,“看你长得很不错,那么,我大发慈悲,免你一死,留下来给我做个情奴吧!” “你放开我!”我一把拂掉他捏在我下巴上的手,朝他怒道,“少推脱你的无耻罪行!哼,你难道忘了,你当初是怎么推你的前妻下楼,害的你们的孩子流产的事情了吗?后来,你还娶了第三者为妻,现在居然说你没有妻子,也不怕老天爷给你报应!” 我这话一出,他眯了眯眼,里面的眼瞳也转了一圈,看我的目光倒是变得不那么狠了。 “怎么,被我揭穿了,没话说了吧?”我见他不说话,就认定他是默认了我以上说的话,所以,这会更是鄙夷他,“你这种渣男,就该天打五雷轰!万蛊钻身!” 不能替马大芳教训他,骂骂他也算是帮了她出气了。 本以为我骂他,他会气愤不已,或者是对我动手,哪知,他却突然皱起长眉,翻了个白眼,无奈道:“难道真的是胸大貌美的女人,都是这么蠢的吗?你一次认错人就算了,怎么第二次还能搞错?你难道都不带脑子出门吗?” 他这话什么意思?第二次认错人?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突然从古玩艺术品店的楼上,走下来一个瘦干干的绿衣男人,只见他手里还捧着一个红木箱子。 这会一边下来,一边朝楼下的软格契说着越南那边的话。 我懵了…… “这才是这家店的主人。”软格契并没有理会他,而是,朝我冷笑讥讽道,“真是有你的,二次都能认错人,而且,还都是我遭殃!” 我现在除了沉默,没别的办法了。如果现在有地缝,我一定会钻进去的! 就在我尴尬不已,打算偷偷离开的时候,软格契又抓住了我的胳膊,只是这次抓的位置不是我受伤的手腕那里了,而是胳膊处,显然他不放我离开。 “你不觉的,你该再次向我道歉吗?” “对……对不起,我刚才问了你是不是一个人在这,你回答是,我自然是以为你是这的老板!”我不悦道。 “楼下确实只有我一个人。”他反驳我。 而这时,那个送盒子下来的老板,也就是马大芳真正的前夫,已经走到了我们身边,随后扫了我一眼,却并没有一般男人看到我时,那种贪婪的目光,他有的是有点呆傻的目光。 他将盒子递到软格契的身上,然后就开始用越南话交谈着什么,因为我不懂越南语言,自然也不知道他们说些什么。只是这个软格契打开盒子之后,窥了一眼盒子里的东西,随即满眼放光,笑着用英文说道,“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里面究竟是什么,他会这么高兴啊? 我伸过头想要看,结果他很快就合上了盒子,用中文吩咐道:“你给我的东西,我很满意,放心吧,我会替你解掉她下在你身上的情降。” 这个男的就膝盖一软,朝他跪地拜了一拜,也用中文道:“谢谢大师,只要能让我解开情降,我做什么都乐意。只是,我的前妻恐怕再也不理我了……” 321,情降三 听到他这话,我心里有些疑惑,这个屡次被我认错的男人阮格契,难道是降头师吗?不然的话,马大芳的前夫为什么会要他解情蛊呢? “我不管你前妻理不理你了,只是,你这情降中的很深,真需要解降的话,必须要你现任妻子的头发、指甲、鲜血,另外,我还要提醒你,如果我给你解降成功,你的现任妻子肯定会疯掉,你真的确定还继续解降?”阮格契居然当着我的面,毫不避讳的用中文和马大芳的前夫交谈着。 马大芳前夫显然不知道我是谁,所以,以为我是和阮格契很熟的人,于是,话说的也越发不避讳了,“当然继续。” 马大芳这前夫难不成是中了情降之后,才会对马大芳那么绝情的? 不过,现在他好像意识到自己是被中情降了,所以,才请阮格契帮忙解降? 阮格契见他态度坚决,于是,伸手朝他要着什么东西,只见马大芳前夫从裤兜口袋里,找出一个红布袋递给软格契。 阮格契接过去之后,就开始打开布袋,从里面掏出了一些指甲、几根长卷发,还有一些带血的卫生护垫! 我没看错,就是护垫!女人经期末尾流的那种,不怎么量大,但也还有一些的紫褐色经血。 “东西既然齐了,那么,我现在就开始设坛做法除降,你关上店门吧!”阮格契看到这些东西,整个眼睛都变得猩红起来,就连他的表情也变得诡异。 “好。”马大芳前夫得令,赶紧走到门边,将卷帘门拉到一半位置,然后就朝我们道,“大师,夫人,你们开始吧!” 夫人?显然他是搞错了! “我不是他老……” 我婆字还没说完,就转头看到软格契将刚才喝的那杯芒果汁往一旁的绿色植物上倒去,我就愣了一下,只见他接下来,把头发、指甲、还有带血护垫,统统放到玻璃杯里,然后倒上了一层红色的什么液体,接下来,就盘腿坐在椅子上,闭上眼睛,嘴里咿咿呀呀的念叨着什么,听起来像是咒语。 说来也怪,他念着念着,杯子里的东西居然冒起烟来,我一度以为杯子里的东西被那种红色的液体点着了,可是我凑过去仔细看了一下,发现并没有烧着什么东西,杯子里就是冒出青烟来。 于此同时,马大芳的前夫捂住头,突然大声痛呼起来,“大师……呃,快住手吧,我的头像是裂开一样痛!” 而阮格契一点不为所动,继续像和尚念经那样,继续没完没了的念叨着。 本来马大芳的前夫还只是捂住头喊,到最后直接痛的倒在了地上,翻滚起来,“求求您了,住手吧,我受不了了……头好痛!” 他翻滚的时候,我发现他的头顶也冒出了青烟。 这种诡异现象,让我看的惊奇不已,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解降? “啊……救命……” 他越是喊叫,软格契就像是为了压住他的喊叫声,所以,把念经的声音越扩越大起来。 “痛……”马大芳前夫继续翻滚,这时,因为他翻滚剧烈,不小心把他兜里的手机弄掉了出来,正巧有人打电话给他。 他就颤抖着手,接了电话,一接通,就听到里面传来一抹虚弱的女声,但是说的是越南话,我自然没法听懂。但看马大芳的前夫一脸烦躁的表情,就知道这个打电话的女人就很有可能是他现任妻子。 他朝手机里吼了两声,然后就一把将手机摔到了地上,嘴里还骂骂咧咧的说着越南话。 这时,阮格契的经也念完了,马大芳的前夫,已经痛的瘫倒在地,气喘吁吁了,仔细看,还能看到他的额头那里满是汗水,可见刚才除降的时候,真的把他折腾的够呛。 “好了,你的降头已经除掉了,你记住,以后不要再随便喝人家递给你的饮料!”阮格契放下盘起的腿,站起身,朝地上趴着起不来的马大芳前夫意有所指的说道。 说完还特意朝我意味深长的看过来。 “我上次是喝的汤……才中了她的降头。以后再也不会了……”马大芳的前夫恢复了一点力量,就纠正了阮格契。 听到他这话,我发现他不是个油腔滑调的人,不然的话,就不会特意纠正阮格契,得罪他了。 阮格契这会被他纠正,也是皱了皱斜长的眉毛,不悦了,“既然我给你也除了降了,就先走了。” 说话间,抱起之前马大芳前夫给他的盒子,扫了我一眼,就往门外走去。 只是,走到门口位置的时候,转过头看向我道:“陈碧落,我们很快还会再见面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叫陈碧落?”我被他这么一喊,吃了一惊。 他嘴角微微上扬,笑了一下,但随后什么也没说,就转身抬起卷帘门,离开了。 他一走,我舒了口气,然后看向还趴在地上喘息的马大芳的前夫,心念一转,问他,“你中了情降,才娶现任妻子的吗?” “对……几年前,我中了现任妻子的情降,然后就怎么看都觉得前妻不顺眼,为了和她离婚娶现任,我竟然把怀孕的前妻给推下了楼……后来,现任的情降越来越淡,我就渐渐清醒过来,开始后悔之前所做的事情了,想法设法的去找前任,可惜她已经离开……紧接着,现任又不断的请降头师给我施降,害的我一直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说到这,他从地上爬起来,坐到椅子上,然后伸手拽着发根,继续道,“前几天,她施的降头又变淡了,我清醒过来,但我怕她再给我施降,所以,赶忙请了最有名的格契大师,帮我解降。” “小姐,看得出来,你并不是格契大师的老婆了,那么,你来我店里有什么事情吗?” 他说完紧接着又朝我问道。 我这才回过神,想了想,朝他道:“我是你前妻马大芳的朋友,我本来是来教训你的,但听了你现在的话,我有几分疑惑。首先,降头术中的情降,真的有这么厉害吗?其次,你刚才头冒的青烟是怎么回事?” “芳芳的朋友?”他一听到马大芳的名字,立马就站起身,惊喜的看向我,“她在哪?” 看到他这个反应,我敢肯定,他心里是有马大芳的,所以,我打算告诉他,“她在……” “我在这,元山。”马大芳突然出现在门口。 看到马大芳的身影,我微微松了口气,这夫妻俩恐怕是要团聚了。 “芳芳……”元山这会看着马大芳出现在门口,目光上下打量了她一遍,最后落在她的圆脸上,居然湿润了眼圈。 他没有一点嫌弃她变胖了,可见,他是真的爱她的。 “元山,你刚才除降头的事情,以及和我朋友说的话,我都听到了。原来,你一直被那个女人下了情降……”马大芳说到这,低下头,一撇嘴哭了。 “对不起芳芳……”元山闻言,顾不得多解释,冲过去就搂住了她肥胖的身体。 马大芳也紧紧抱着他,哭的泣不成声。 我知道,这种时候,是该给他们两个自由的空间了,于是,我悄悄的退出了店,并且,替他们拉下了卷帘门。 然而,我刚拉下门,肩膀上就飞来一只火莹,紧接着,背后就传来一抹熟悉的男音,“你这步散的,是不是有点远啊?” 是樊守的声音!我听到他的声音,就赶忙转头,笑着看向他,“嘘,你小声点,人家大芳和前夫误会解开了,正在温情呢,你别打扰!” 322,情降四 “什么情况?”樊守显然被我说的有些疑惑。 于是,我就把之前发生的事情都告诉了樊守,当然也包括那个叫阮格契的降头师除降的事情。 所以说,男人的关注点,永远和女人是不一样的,他听了我这么长的一段叙述的话里,只在乎的是…… “什么,那个降头师居然还敢拉你的手,不让你走?哪只手拉的?”樊守气道。 此时我和他正在回酒店的路上,过路的人挺多的,樊守的声音特别大,所以,引起不少人的张望。 我见状,忙拽了拽他的衣袖,“守哥,你小点声。” “老婆都被占便宜了,我能小点声才怪!警告你,以后不许离开我半步。真是的,好不容易搞定一个汪洋,这又来一个什么降头师。所以说,老婆太漂亮就是不放心。”樊守在这叽里咕噜的说了一大堆。 我知道他是又吃醋了,所以,忙不阻止他了,随着他说,让他发泄一下情绪。 好在樊守比几年前刚认识他时沉稳多了,这会说完也就算了,恢复了情绪,牵着我的手继续往前走。 “守哥,你说情降那东西真的灵吗?”我到现在还不怎么相信降头术能那么邪乎。 “没试过不知道。”樊守淡淡的道,“反正没有情蛊厉害!情蛊可以是一辈子的,而情降,据说有期限,而且,越洋了就不管用了。” 可情蛊并没有改变人的情感的作用,只是把心爱的人禁锢在自己身边而已。当然,我这话可不敢说,不然樊守这家伙又好生气了。 希望蛊术能真的比降头术强,这样,就算找到那个抓走守白守玉的降头师,他不肯把孩子给我们,樊守也能对付得了他们。 -------- 等回到酒店之后,已经是半夜了,洗漱了一下,樊守就搂着我睡了。 自从得知守白守玉被降头师带走之后,我每晚睡下就会做噩梦,所以,樊守特别心疼我,总是一整夜把我紧紧搂在怀里睡。而且也怪的很,只要他这样一搂着我睡,我才能睡的踏实一些。 坚强的女人总是身前没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男人,所以才会变得坚强。娇弱的女人,是因为身前总有一个坚强的男人替她挡风遮雨,才会让她变得娇弱。女人其实就是这样的,可以坚强,也可以娇弱,这取决于找到什么样的男人。 我庆幸自己找到了樊守,有他在,我很有安全感。而汪洋那样的性格,让人害怕,因为我永远都不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再算计我。 所以,第二天醒来,我看到樊守紧紧搂着我睡过去的模样,心里很温暖,暗自发誓,找到守白守玉之后,我再也不会和樊守分开了。无论谁使坏,我都不离不弃。 以前都是樊守早上先醒,然后静静的看着我,等待我醒来,我没什么体会。今早,我先醒,静静的等待着他醒来,才发现,这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情。 “说,你这小呆瓜偷看我多久了?” 就在我看着樊守的睡颜失神的时候,这家伙突然就睁开了眼睛,如宝石般耀眼的眼瞳,朝我露出宠溺的笑意来。 “守哥,找到守白守玉之后,我同意和你回大樊村。”我很认真的说道。 “你想通了?”他眼前一亮,一改慵懒的模样,朝我惊喜的问道。 我点点头,“是的,我想明白了,只要我们一家在一起,不管在哪里,都是幸福的。城市太喧闹,太复杂,并不适合你和孩子们那样的性格呆。” “那你呢?你习惯城市的生活……” 我伸手贴在他的嘴巴上,阻止他接下来的话,“守哥,我只是习惯有你们的生活。” 樊守听了我的话,眼中内的目光,渐渐变得灼热。 不等我反应过来,他伸手就拽下了我捂嘴的手,将我紧紧抱在怀里,“等把守白守玉救出来,我们一家人再也不分开了。” 我轻嗯了一声,随即,和他温存了一会,就起床洗漱了。 等我们吃完早餐,还是没见马大芳回酒店,就给她打过去电话,可樊守刚拨通就被她挂断了,随即酒店房间的门铃被按响。 听到门铃声,我和樊守俩人对望了一眼,他朝我道:“估计是马大芳回来了。” 然后他就起身去开门,一打开门,果然见到了马大芳,但是,也看到了她身旁的瘦弱男人元山。 樊守扫了一眼元山,然后问马大芳,“你前夫?” “现在我们复合了,他不再是前夫,而是现任了。”说到这,马大芳抱住元山的胳膊,将头靠在他瘦弱的肩膀上。 元山属于越南男人那种典型的额头宽,眼抠进去,鼻孔翻翘的类型,不算好看,但也说不上丑。不过个头不高,几乎和我一样高矮。但是,马大芳身高才一米五不到,所以,和他身高也算般配。只是体重有点不协调,但真心相爱的两个人,这也都不是事。 “你们复合了,那么你还陪不陪我们去找儿子了?”樊守是个直性子,这会也不说几句恭喜的话,直接切入主题。 马大芳就直起身,认真的看向樊守道:“我们马山寨人,说话算话。我答应了帮你们,就一定会帮你们的。你放心,我叫老公过来,就是请他帮我们的。他说,他认识我们要找的那对降头师兄妹。” 他这话一出,我和樊守都激动起来,我更是不等樊守开口,就朝元山问道:“那太好了,麻烦元山先生你帮我们去和他们沟通一下了!” “碧落,你不是认识他吗?”元山朝我道。 我愣了,“我不认识啊。” “昨天你看到的那个帮我解降的降头师,越南的口音喊他,就叫“元歌且”,中文是,阮格契。”元山朝我解释道。 他这么一说,我脑袋瞬间嗡了一下,心跳的不稳起来,“什么?他居然就是那个带走我孩子们的降头师!看来,我昨天也不算认错人!” 早知道他是那个降头师,我说什么也不可能让他从我眼皮子底下走了呀! 现在除了后悔就是后悔! “这么说来,他不在岘港,在亚庇了?那你知道他住哪吗?”樊守快速反应过来。 “降头师可没有固定的住处,就算有,也不会告诉别人。否则的话,他们早就被报复死掉了。我们当地人找他,都是先去他的庙里跪拜,然后将自己的联系地址,以及要求的事情和给的酬劳统统写下留在庙里,等待他选择帮不帮。我求了他好几天,他才肯过来帮我解降的,当然,最重要的还是我的价码开的高。”元山朝我们解释道。 “谱还挺大!”樊守不屑的讥笑了一下,随即双手抱胸,睨着元山道,“那好,你带我们去他的降头师庙里。” “好,不过在这之前,你们最好想好给他什么酬劳。”元山提醒道。 “你给的是什么酬劳?”樊守问他。 元山摇摇头,“我不能告诉你,这是规矩。” 樊守就翻了翻白眼,“什么破降头师,搞的还这么神秘,真是故弄玄虚。” “这位先生,你可千万不要小瞧了降头师,他们在我们南洋一代,可是最得罪不起的人物。这里的人,家家户户都知道降头,是又敬又怕,或许你们不会信,但在,我以亲身体会告诉你们,确实有降头,而且,这门法术是用常理解释不了的!”元山黝黑消瘦的脸上,露出敬畏的神色对我们说道。 樊守见他这样还想说什么,我就赶紧的拉了拉他的衣服,“守哥,我们还是赶紧去那个什么庙吧?” “好,我们就去见识见识降头术!”樊守面露不屑的道。 323,诡异破庙 随后我们便从酒店出发,由马大芳的老公元山带路,乘车去了郊区海滩边的一片绿林密布的小山,就下了车步行走进山下树林。这树林大多是椰树和一些我叫不出名字的带刺树木居多,所以,樊守怕我被刺戳到,一直都是牵着我的手走的。 而马大芳和她老公元山则更加亲密,马大芳一直都是抱着元山的胳膊,头靠在他的肩膀上,好不甜蜜。 我们走了没多久,元山突然站在树林中两条岔路口停了下来。 “怎么了?”樊守疑惑的问。 元山转头指着两条岔路道:“这里两条路都是可以通往降头师的那个庙里,左边这一条路更好走,可是时间相对要更长一些,而右边这一条是捷径,路程也要少一半,可是路却很难走,就平常我们男人走着都很吃力,她们女人走可能会吃不消。你们自己选择吧,走哪条?” “那还用问,走长的那条……” “捷径。”我不等守哥回答完就抢先回答道,我担心孩子,想尽快找到孩子,哪怕一分一秒我都不想多耽搁。 “不行,这里带刺树木居多,我怕你刮伤,我们还是走好走的那条路。”樊守担心的道。 “我能行!你以前不是老说锻炼锻炼我吗?可总不实行,现在好了,有机会你还不让我锻炼吗?再说,这条路比大樊村那边的山路好走。”我坚定的望着樊守。 “好吧,随你。”樊守见我如此坚决也就不再多说,而马大芳他们夫妻也没说什么,向着那条捷径继续前行,樊守牵着我的手跟上他们。 果然如元山所说的一样,因为昨晚下过一阵雨,所以山上的黑沙泥路湿滑难行,到处杂草丛生,带刺矮树丛也挡在路中间,我好几次腿上被它们给划拉出红痕,好几次也差点跌倒,好在樊守一直牵着我,我才免于跌倒。 走到中途,樊守看到前面的路几乎全被带刺的矮树丛给挡住了,于是,蹲下身,朝我道:“上来,我背你。” “说好了,这当是锻炼我了。放心吧,我能行的。”我摇摇头,拍拍樊守厚实的肩膀,让他站起来,继续往前走。 他起身后,无奈加担忧的扫了我一眼,但没有开口。 又走了一段路,我发现路上的矮树丛里有许多动物的尸骸,觉得很奇怪。 大概走了半个多小时,我们终于来到了那座降头师的小庙。 外表残破不堪,随时都像是要被风刮倒一样。从远处望去,总感觉这座小庙让人心里不踏实,具体什么感觉也说不上来。 “就送你们到这里吧,我们就不进去了。”元山带领我们离小庙一百米左右的距离,就不愿再接近小庙,说完就拉着马大芳先行离开了。 我望着他们夫妻两远去的身影愣了愣神,因为元山刚才脸上露出的避讳神情让我莫名不安。 “他们跑那么快,总觉得有点不对劲。”我对樊守说道。 “他们对降头师很是忌讳和敬畏,毕竟降头这东西很邪门儿,能不跟降头师打交道,他们是尽量不会跟降头师有所接触的,当然是有多远躲多远,没什么好不对劲的。你也别紧张。”守哥安慰我道。 “说得也是,那我们赶快去庙里吧。” 离小庙越近,我心里的不安越浓,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某处盯着我们似得,但我不想说出来让樊守担心。 我强自镇定压下心里的不安,双手紧紧抓着樊守的手臂跟着走近小庙,就在樊守准备伸手推开庙门的时候,门却自动打开了。 "吱……嘎……"门打开发出长长的吱嘎声,更加显得小庙的阴森。 我紧跟着樊守跨进庙里,庙里也破破烂烂,房梁上还到处都挂着许许多多的黄布条,地上也横七竖八的乱放着一些木头。 一阵风吹起了黄布条,闪现了正中央有一张供桌,供桌上有一尊不大的铜像,还没来得及看清,黄布条重新遮住了我们视线。 樊守掀开布条,牵着我的手走到供桌前,这时我才清楚的看清铜像的真面目,虎头人身。 铜像并不是很大就一个刚出生婴儿般大小,铜像前放着一个香炉,插着三支燃尽的香。看着我总感觉怪怪的。又不知道怪在哪儿,直到我眼睛扫到地上的木头,我才知道,原来是因为这个…… 其他地方都很脏乱,唯独就这供桌四周与其他地方格格不入,供桌四周干净的没有一点灰尘,显然是被人精心打扫过。但是看着燃尽的香,应该是降头师不在,所以才没人续香。 “守哥你知道那是什么铜像吗?”我问道。 “这应该是鲁士法相。?” “鲁士法相?是什么东西。”我好奇道。 “?也就是婆罗门祖师爷。鲁士被认为是会向神接收知识来源,再向世人作出教导的一位老师。因此,鲁士拥有无比的智慧。鲁士代表智慧!亦有提升专注、专心之效用!? 这些苦炼修行长者认为,只要身体能抵得住外来的痛苦,终有一天必会苦尽甘来成仙成道。他们的修炼行为千奇百怪,往往令人看了产生强烈的恐惧感。他们的苦行范围很广,如用绳子将双脚反吊在树上一整年把手向天举高永远都不放下来,直到整只手乾涸;有的不断用竹或木尖刺进身体,直到不怕痛为止;有的把头埋进土里,也不知道用甚麼来呼吸,他说用肛门呼吸,你相信吗?”樊守嗤笑道。 “不信,这也太脑残了吧,简直就是在自虐。”我摇头叹道。 “还有的不穿任何衣物,脱光光走来走去,说可练到没有羞耻之心,还说连佛陀都练不到呢!传说连佛祖还未成道前也曾修苦行法,只是一天吃一粒米和一滴水而已,总共修行了六年,骨瘦如柴差点死了,最后思维突变而改修到行法。佛祖说,如果不养好身体又怎能修法呢?如果修到死去又怎样会有成功的日子呢? 为什么鲁士都披上虎皮呢?传说以前在一座深山里有一位修行了很久的高深法术士。一天,听村民说后山有一只大老虎,时常下山危害村民。於是他便决定要去把这只老虎驯服。经过一番施法后,那只山大王果然被驯服了,并从此跟随术士修法至老。等老虎知道自己命不长了,遂将心愿传达给术士知道,希望死后也能伴随术士,因此在老虎死后,术士灵机一动,就把虎皮剥下来,做成外袍披在身上。从此以后,人们就唤术士为鲁士了。因为在梵文里“老虎”读作“鲁”,“士”就是术士的意思,合起来也就成了鲁士,即虎术士了。”樊守细细的解释道。 “守哥你怎么啥都懂啊,好崇拜你。”我越来越觉得樊守好厉害,深不可测了。 “小呆瓜,你也不看看你老公是什么人,我可是真正的活……呵呵呵,真正的全能型人才!”说着樊守伸出右手食指轻轻刮了一下我鼻尖,不过眼神有点怪怪的。 不过,我现在也不在乎这些,而是惦记着孩子们,于是,四处打量了一圈,“看来这里没人,守哥,我们把东西搁这儿就回去吧,我总感觉这座小庙透着古怪。” “好。”樊守点头应允。 我们把事先准备好的联系地址和所求的事情跟筹码一起放在了供桌上,就转身往回走。 就在我转身的那一刹那,我强烈的感觉到有一双冰冷刺骨的眼神在望着我,可是我在回身的时候那种感觉又没有了,而且背后什么人都没有。 “怎么了?”樊守见我突然回头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我们回去吧。”我摇了摇头,心想也许是最近太担心孩子,精神过度紧张才这样疑神疑鬼吧。 324,烧邪庙 我们刚回到酒店,准备休息一下,樊守兜里的手机就响了起来。 他摸出手机看了看,脸上露出惊喜之色,然后,快速的按下接听键。 不会是那个降头师阮格契吧? 我看着樊守跟电话里的人说了一句,“是我。” “谁呀?”我小声的问。 樊守轻声回了我一句,“降头师。” 我瞬间提起精神想凑过去听,刚要凑过去就看见樊守突然双眼怒目圆瞪,怒火汹汹,“怎么不够?” 等我凑过去,樊守却突然站起身,朝手机里大吼起来,“你休想,别做梦了。” 这突然的举动,把我都吓了一大跳。 刚听樊守吼完,我就听见手机里隐约传来一点男声:“那你就等着看你的孩子被我做成小鬼吧。”随后就没声了,看来是对方挂断了电话。 一听到这句话,我整个心都悬了起来,起身抓住樊守的胳膊就问,“守哥,到底怎么了?是不是那降头师不满意我们开的价,他是不是又单独提出了条件,他要什么我们都答应他,只要他能放过我们的孩子啊,你为什么拒绝啊?” 樊守看着我,目露为难之色,却不说话。 “你说话啊,他要什么条件?我们都给啊!” 樊守这下别过头,不再看我。我就急的不行,想着我那苦命的孩子们,也许在那降头师的手里过着非人的生活,吃不饱穿不暖的。我就心里一阵阵的痛,感觉自己好没用,连自己的孩子都保护不了,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 越想越担心,越担心我就越呆不住了,我起身直接要往门外冲。 “你要去哪里?”樊守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总算开口了。 “我要去救孩子。”我哭着说。 “你要去哪里救,现在我们主要的就是找到那个降头师。乖,累了一天了好好休息,养足了精神我们才能有精力找孩子不是吗。知道你担心孩子,我又何尝不是呢。”樊守心疼的一把把我搂在怀里轻声安慰。 听他这意思,是不想给降头师要价了,我生气了,一把推开他,“樊守,你到底心里有没有孩子们?又到底有没有把我当作老婆?” “我当然心里有孩子,而你,本来就是我老婆,根本不需要当作!”樊守激动的朝我吼道。 他不是一次对我吼了,但我知道,他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发火时,就说明他着急了,抓狂了。看来,降头师的要价太高或者是不合理了。 他这么一吼,我反倒是冷静下来,和他对视了一会,我深吸了口气,忍住泪水,“到底他开了什么价?” “他根本就不是在开价,而是在挑衅!老婆,你要相信我,我对孩子们的感情,不比你少。”樊守真诚的看着我,眸里已经浮上雾气。 听到他这话,我再也忍不住泪水了,一把投进他的怀里,大哭了好一会儿,我也知道樊守心里一样担心着孩子们,是我太冲动了。 “守哥,那孩子们怎么办?我不要失去他们……不要!” “老婆你别哭,你在哭下去,我整个心都要碎的稀巴烂了。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救出孩子们的。”樊守伸手抚摸着我的长发,安慰道。 “好……我相信你。”我停止了哭泣,抬头望着他的眼睛,问道,“不过到底他开了什么价?” “你别问了,反正不是我能给的价。”樊守避开了我的目光,不肯多说了。 此后不管我怎么追问,他都不肯说。我知道,樊守要是不愿说的,就算嘴皮子磨穿了他也不会说的,我也只好作罢。 随后就又问他打算怎么救孩子们,他说他要好好想想办法,所以,之后劝我躺床上休息,他在套房的客厅里不停的拨打电话,安排着什么。 我因为心身疲惫,躺下后,胡思乱想了一会,渐渐就睡着了,等醒来的时候,正好看到樊守拿起搭在床边的外套穿上,打算离开,我赶忙撑起身子,“守哥,你要去哪?” 樊守听到我的声音,忙扭头看了我一眼道:“我去见一个朋友,他说他会一些降头的内法,我去了解一下,做个准备。” 我忙掀开被,“那我跟你一块去!” “不行!”他猛地朝我一喊,我就愣了一下,顿住掀被子的动作,诧异的看着他,他就心虚的别过头,忙缓和了一下语气,“不可以的,他正在修行中,不能见女色。你就先睡吧,不用等我了,我很快就会回来的,并且毫无保留的把他告诉我的降头术内容告诉你。” 说完还走过来,吻了吻我的额头,托着我的背,将我放躺下,细心的替我拉好被子。 我总感觉樊守刚才的眼神和语气都不对劲,像是在压抑着焦急的样子,他绝对有事瞒着我! 他这个人我是了解的,要是有什么事情想瞒我,我是怎么从他嘴里问都是问不出来的,所以,这会我假装妥协,“那好吧,不过你要早点回来啊。” “嗯。”他笑了笑,看了我一会,眼神有点眷恋。可不等我细看,他就穿上外套,就出门了。 他一走,我就赶忙拉开手提包,果然发现里面几个小蛊坛里没了蛊虫! 他把蛊虫统统带走了去干嘛?难道是…… 这混蛋又想背着我去独自面对危险!不行,我要去跟着他! 于是,我赶紧的穿上鞋,拿起我的小背包,就赶紧出了房间,悄悄跟出去。 挺走运的,我一出来,就看到他刚进电梯,于是,我就从一旁的楼梯走下去。 等我下来后,他已经走到大厅的旋转门门口了,他一走进旋转大门,我就看到樊石头迎了上去,而樊石头后面还跟着两个穿当地僧侣服饰的修行者,几个人在门口说了几句什么,就上了酒店门口停的一辆豪车走了。 我看到这,忙跑出去,正好看到一个出租车开过来,上面的人刚下来,我就坐了上去,对司机用英文说,追上前面灰色的豪车。 司机也不多废话,就发动了车子追上去。直到追到之前元山带我们过来的沙滩小山边之后,天也彻底的黑了下来,司机说什么也不往前开了,我就付了钱给他,按照地上的车轱辘印,继续往前走,没多久,就看到了椰树下,停了樊守他们之前坐的那辆车。猫着腰走过去,发现车里没人,我就直起身,看向山上,心中已经确定,这家伙是打算来蛮横的了,只是,他这样,能救得了孩子们吗?毕竟这里只是一个用来传递消息的小庙,孩子们并不在这。 可现在,我也管不了这么多,先看看他打算怎么做吧! 于是,我就往山上走去。 上了山才发现这条上山捷径小路,经过白天太阳的照晒,要好走许多,今天是十五,所以,晚上的月亮很亮,不用手电也可以清晰的看清路况了。 我好不容易来到了小庙,躲在一颗树下,就看见他们几个人,打着手电筒在庙里照来照去,突然,他们的手电筒都灭了,紧接着,庙里就变黑了,我吓得呼吸一滞,眼睛瞪得大大的看着前方,可前方根本什么也看不清,阴森森的,黑的让人害怕,总感觉会有什么怪物要冲破黑暗奔涌而出一样,使我浑身感觉发毛。可里面,还有樊守他们…… 我真的替他们捏了把汗。 当我正在考虑要不要进去找樊守时,一簇火光由下往上直窜而起。我一细看,原来是樊守,他居然拿着打火机点着了庙里挂在房梁上的黄布条,布条被点燃后,就见樊守走到供桌前,抓起供桌上的铜像给狠狠摔在了地上,他似乎还不解气一把把供桌也给掀翻了,“不过是两个靠歪门邪道骗人的小小降头师,居然也敢挑衅老子,真特么活够了!来啊,滚出来叫老子见识见识你们多牛逼啊?!” 樊守这恐怕是在激将他们!可这么做也太冒险了吧? “师傅,这样会不会太冲动了?”樊石头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劝道。 那两个跟过来的法师,以及开车的一个矮个司机,都已经因为庙里着火,跑了出来,三个人都看着樊守,脸上露出畏惧的表情,好像樊守是什么凶猛的野兽一样。 樊守没有理会樊石头,而是继续烧着庙里的可燃物,慢慢的庙里火光四起,浓烟滚滚。樊守就被樊石头拉了出来。 出来后,樊守还在骂骂咧咧的。可我观察到,他虽然在骂,但是目光却警惕的扫视着周围的环境。就在他扫视周围环境的时候,我也跟着打量周围,看看那两个降头师会不会被樊守逼出来…… 突然,当我目光扫到着火的庙里时,看见火光里,突然跳出一个黑咕哝东的婴儿直扑守哥而去。 “守哥,小心!”我担心的大喊。 而我一喊,我就后悔了,因为樊守听到我的声音后,诧异的转过头看向我这边,那个小婴儿就正好趴在他的脖子上,张口就咬他的脖子。 “呃……”樊守被咬痛,伸手就来拽他,却怎么拽都拽不掉,他嘴里就骂道,“哪来的鬼东西?!” “库嘎!……”而一看到这个黑色的小婴儿,两个法师就惊呼一声,一个跑过去用什么黄色的纸符去贴那小婴儿的脑门,可小婴儿一点反应没有,还是咬着樊守的脖子不放。 另一个法师也过去帮忙,可结果是,庙里又相继冲出几个小婴儿来,咬住他们的腿脚,把他们给咬倒在地。他们用纸符都怎么贴都不管用。 樊石头见状,惊惶无措,最后骂道:“你们在干什么呀?好好的怎么倒地打滚?师傅你自己掐着脖子干嘛?” 等等……为什么樊石头看不见这些小婴儿? 我慌了一会神之后,已经冲到了樊守身边,用手去拽袭击他的那个小婴儿,可我却感觉不到自己有碰到什么婴儿的身体,而是虚的! 可我眼前,明明就看到小婴儿在咬樊守,而且,樊守和两个法师都在痛苦的嘶吼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石头……快……快带你师娘离开……呃……”樊守一边捂住自己被咬住的脖子处,一边朝愣在一旁的樊石头吩咐道。 樊石头闻言,这才跑过来说“哦哦”,然后要拉着我走。 我不同意,忙挣脱道:“你快放开我,你没看到你师傅有危险吗?” “没有啊……师傅肯定是喉咙里被下蛊了,师娘你离他远点是对的。”樊石头劝道。 “不……不是蛊,是小婴儿!你难道真看不见吗?”我疑惑了。 樊石头止住了步伐,看向樊守那边,随即摇摇头,“没有什么婴儿啊……” “石头……还愣着干什么,带她走!”樊守这时可能被咬的太痛,朝樊石头吼完,就膝盖一屈,单膝跪在了地上。 “守哥……不,我不要走!”我看到他跪下,我心疼极了,伸手拍打着樊石头拉我的手,要挣脱出来去救樊守。 就在这时,一道黑雾缭绕的白影突然出现在樊守面前,同时,一个女人的怒喝声也响起:“烧了我的庙,毁了我的祭台,想走!没那么容易……” 325,巫蛊师对降头师一 白影走到樊守面前站定,居高临下的望着樊守,这时我也才看清那个女人的真实面目。 从面相看她的实际年龄应该不是很大,最多二十出头的样子,身高跟我差不多。头发斜斜盘右耳后侧,右耳边还插着一支白色的夜来香。脸蛋白皙圆润,看上去相当养眼。 她身着一袭纯白色上衣长衫,就类似于现在中国的旗袍,胸袖剪裁非常合身,突显出她女性玲珑有致的曲线,而两侧开高叉至腰部,而前后两片裙摆随风飘逸,下半身则穿着一条喇叭筒的长裤,更加衬托出她的身材高挑纤细。她这身衣服就是越南的国服,奥黛。 只是她的四周环绕着一层黑雾给人一种优雅而诡异的感觉。 黑雾!难道…… 我心下一惊,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希望是我多疑了。 她嘴角微撇着,眼睛斜视,不屑冷冷的双臂半搭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眼角和眉梢都染上妩媚的骄傲和讽刺。 “你是谁?”樊守抬头望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女人问道。 “怎么,你烧了我的庙还不知道我是谁吗。”女人冷傲的说。 她说的是中文,而且非常流利! “难道你就是……阮格契的妹妹,阮玉朵……”樊守单膝跪在地上,一手捂着小婴儿咬的地方,痛苦的说道。 果然是她! 我看到樊守脸上痛苦的表情,以及他额头上汗水大滴大滴的往下流的样子,心痛的无法呼吸。 我使劲儿的挣扎,企图挣脱樊石头的束缚想过去帮樊守。可是樊石头死死抓住我的手腕,不肯让我过去,我只能在旁边干着急。 “没错,你们胆敢毁了我的庙,那么今天你们就谁也别想活着从这里走出去,跟我的庙宇一起陪葬。只是可惜了呀,啧啧……” 只看见白衣女人蹲下身子,伸出右手食指打算挑起樊守的下巴,但是被樊守气愤的扭头给躲开了。 “哟呵,死到临头还这么倔,可惜了这副好皮囊,就这样死了,还真是太可惜了。如果你肯求我,说不定我一高兴还可以放过你,免你一死,让你做的情奴也不错。”阮玉朵戏谑的对着樊守说道。 这说话的口气,简直和她哥哥阮格契一模一样!可恶! “休想!”樊守气愤的大吼,但是脖子上的婴儿咬的他痛的连说话都有点有气无力的。 “呵呵……那你就等着看我,一个个的先把他们杀了,然后在来解决你。”玉朵得意望着樊守说道。 “你这恶毒的女人。”樊守恶狠狠的望着玉朵。 “骂吧,尽管骂,你骂的越狠我越高兴,我要想想该从谁先下手呢……”阮玉朵站起身,右手支着下巴做考虑状,眼睛朝我们几个人扫视了一眼。我生气的瞪着她,恨不得想将她撕碎。 突然,阮玉朵目光落在了我身上,双手一拍,指着我说道:“有了,就从她开始吧。” “不准你伤害她!”樊守愤怒的大吼想站起身,可是因为痛的没力气,又重新跌跪了下去,发出痛苦压抑的呻吟。 我心疼的眼泪直流,想过去扶他,“守哥……”却被樊石头给拽到身后护起来了。 阮玉朵见樊守这样的表情更是开心了,一挥手招来几只婴儿指着我,嘴里叽里咕噜的念着咒语。一只只婴儿龇牙咧嘴面露凶光向我的方向慢慢爬过来,我吓的腿都快软了,想后退可是双脚却不听使唤。 这摸得着的东西我还不怕,关键是这东西是虚幻的我要怎么对付,护身蛊虫根本伤害不到这东西。 而石头根本就看不到这些东西在靠近,只觉得我在这呆着很危险,拉着我要跑。可就在这时,两只小婴儿和青蛙一样,手足并用的一下扑到了我的身上,死命的啃咬着我的肩膀和胳膊,痛!非常痛! “啊……走开……”我疯了般的驱赶它们,可是手却在它们身上穿了过去,它们是虚幻的!可咬我的疼痛却真实存在的,我不知道原因,所以,更加恐惧。 “师娘你怎么了?”樊石头见我这么痛苦,慌了,松开我的手,直问我。 就在我疼痛难耐,伸手要撕扯这些怪婴儿的时候…… 只见樊守突然猛的抬起头看着白衣女人,放下捂着脖子的手站了起来。 白衣女人因为现在的注意都在我这边,所以,根本就没有注意到她背后的樊守的变化。樊守趁机一把抓住了她的双手反剪扣在背后让她动弹不得。 白衣女人大惊,激烈的反抗着。顿时,我就看见火萤和许多散发着白色的荧光蝴蝶齐齐飞向了白衣女人。当这些荧光蝴蝶落到白衣女人身上时,我发现她周围的黑雾正在慢慢变淡,直到最后黑雾完全消失不见了。 “混蛋!放开我。”白衣女人满脸怒容的大叫,身子也在使劲的挣扎着,并且口里还在叽里咕噜的召唤着那些婴儿。 只见那些婴儿从我身上离开,飞扑向樊守。 “哈哈,没用的,你这些幻影根本就伤害不到我!为了捉到你,老子可真是费了不少劲儿,怎么样,我的戏演的还不错吧?”樊守嚣张的对白衣女人说道。 而我看见那些恐怖的婴儿似乎也很怕火萤,火萤经过处,那些婴儿就都发出尖锐的叫声,随后变成一阵黑雾消失不见了。 原来,樊守一直在演戏,目的就是引出这的降头师,我说他怎么会那么鲁莽的烧庙呢! 这时樊石头小眼睁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大,他现在处在懵逼状态,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看来,樊石头也不知道这次的计划。 随后,那些法师们也站了起来,拿出事先就准备好的红色绳索走过去,把白衣女人牢牢地捆绑住,樊守才放开她。那个女人就气愤的朝樊守骂道:“中国男人果然卑鄙!” “这叫聪明懂吗?”樊守伸手一把捏住她的胳膊,看着火莹把她白色的衣服烧的尽是窟窿,他嘴角微微扬起,俊朗的脸上,露出得意的一笑,“蛊术比你们虚了吧唧的降头术可高明多了!最好老实把我孩子交出来,否则,别怪我的蛊虫,下次烧的地方变成你的脸!” 一听到烧脸两个字,阮玉朵面上露出惊恐之色,“什么孩子,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少和我装蒜!” 樊守怒了,捏她肩膀的手力度应该变大了,所以,痛得她龇牙喊痛,可还是不肯说出孩子的下落,或者是放了孩子们。 我见状,一股怒火冲上头顶,几步跑过去一把掐住她的脖子,吼道:“放了我的孩子们,听到没有,不然我杀了你……杀了你……呜呜……” 我心中真的是焦急万分,一想到守白守玉正在吃苦,我就失去了理智。 “老婆,你别这样……”樊守忙阻止我,本捏在她肩膀上的手,变成了拉我掐她脖子了。 我没他力气大,所以,一下就被他拉开了。 我的手一被拉开,阮玉朵就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眼神歹毒的望着我。我想再去掐她,可樊守把我的手捏住了,这让我心中的火气没出发泄,气的伸手拍打他的胸膛,哭着对他吼道:“你这混蛋,居然又瞒我。现在还不让我伤害这女的,你知不知道,我刚才有多担心你……又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孩子们……” 说道最后,我哽咽的说不出话,手也不捶了,放了下来,将额头抵在他的胸口处抽泣。 樊守深叹了一口气,大手挽住我的腰,将我紧紧拉进他的怀中抱好,温声劝道:“老婆,对不起,我不该瞒着你,下次不会了,别哭了。”话语里充满了心疼之感。 “还有下次!”我抬头幽怨的瞪着樊守。 “哦,没有下次了!我保证。”樊守忙改口,朝我故意憨憨的傻笑,举手发誓。 “你每次跟我保证不会骗我,可是,却每次都骗我,你信用为零了。”我本来很生气的,但看到他这笑容,我又不忍心真的生他的气。 “我这不是为了尽快找到孩子,才来设计抓她的,谁知道你也跟来了。”樊守无辜的道。 “难道还怪我?”我瞪着他。 “当然不怪你,老婆,别气了,也别担心,有了这个女人在,我不信阮格契不交出孩子们。”说着樊守还吻了吻我的额头,安慰道。 这倒是,这一点也算是真的让我安慰了。 他这样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我,我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轻轻推开樊守,红着脸朝其他几个人望去,他们几个都四处瞟,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只是白衣女人,她在我看向她的时候,冷冷的瞪着我,沙哑着嗓音问,“你们认识我哥哥?你们说的孩子,该不会是……是那对神童双子吧?” 神童双子? 我的守白守玉被她称之为神童了? “对,就是他们!”我这会也冷静下来,几步走到她跟前,认真的看着她,带着几分祈求的目光道,“请你们把孩子还给我,你们要什么我都可以答应你们!” 本以为她会被我打动,却没想到,她勾起唇,冷笑道,“原来你们是他们的父母,不得不说,你们确实不凡,只可惜,那对双子可是百毒不侵的体质,智慧还异于常人,我哥哥怎么可能舍得把他们还给你们,要知道……他们可是练成实体鬼童的好躯体……哈哈……” “你这恶毒的女人!” 我气的伸手就往她的脸上要抓去,可不等我抓过去,从不打女人的樊守,居然一耳光扇在了她的脸上,怒声道:“你们要是敢伤害我孩子一根毫毛,老子保证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无路!” 樊守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这句话的,再加上他那嗜血的目光,着实让我都吓到了。 阮玉朵被他打了一巴掌,因为身体被绑,所以,没法伸手捂脸,只目露怯意的看着樊守不说话了。 “带她走!” 樊守见她死活不肯说出孩子的下落,彻底怒了,就吩咐愣在一旁的石头道。 石头见状,忙领着司机和两个法师拽着那个女的下山了。我们随后也跟了上去。 路上,阮玉朵生气的一直在用越南话骂我们,樊石头就时不时的赏她一个爆栗,气的她不满吼叫。 估计她平时都被人捧惯了的,这会被这样捉着,感觉很羞辱也很恼火吧。 “守哥,那些小婴儿是怎么回事?你为什么不怕他们?还有石头怎么就看不见呢?”我这会看着阮玉朵扭动的背影,朝樊守问道。 樊守将我往他怀里一拉,然后挽着我的腰解释道:“我不知道她用的什么邪术,让我们见到那些小鬼的,但我知道,它们不是实体,所有的都是我们的幻觉,所以,我就努力的逼迫自己清醒过来,然后就感觉不到痛感了。” “幻觉?可我们都亲眼看到了那些小鬼啊?”我更加疑惑了。 “石头不是看不见吗?你恐怕不知道吧,石头的鼻子小的时候闻花凑得太近,花虫进入他的鼻子里,吃掉了他鼻子里的一些东西,除了虫之后,他就失去了嗅觉。”樊守提醒我道。 因为石头失去嗅觉,所以,他才看不见那些小鬼,这样说来,我们产生幻觉的原因,是因为味道…… “夜来香的味道!对了,在小鬼出现的时候,我就闻到了夜来香的味道,而且,阮玉朵的头上也戴了一朵夜来香!会不会和这个有关?”我猜测道。 樊守手捏了捏带着一点胡茬的下巴,想想道:“有可能,但绝对不止是一种味道就能让我们产生幻觉的。” 我也觉得樊守说的很有道理,但毕竟我们不了解降头术的施法方式,所以,猜不到也不足为奇。不然,随随便便就被猜到了,降头术也就不是什么南洋最大的邪术了。 --------- 到了酒店之后,也不知道是不是樊守事先安排了什么,这里的工作人员,居然看到他之后,朝他和我们鞠躬,并且无视我们将阮玉朵大摇大摆的绑回房间。 等我们回到房间之后,樊守就双手合十的和两位法师互相拜了拜,然后两位法师用英文嘱咐我们不能解开阮玉朵身上的红绳,随后,就在石头的带领下离开了。 他们一走,我就问樊守酒店的人怎么会突然对他这么恭敬的,樊守就告诉我,这家酒店的老板,在国内也开了家酒店,并且就是上次我们去除蛇蛊的酒店。樊守事后和那家酒店的老板成了好友,这次,他得知樊守住在这,自然让他这的员工好好招待我们。 我这才了然。 这会阮玉朵被安顿在先前马大芳住的那间房间里,估计是一路上她骂的累了,这会在房间里就没了什么动静。 因为房间的门打开着的,所以,我们能看到她靠在了沙发上,目光死死的瞪着我们,好像打算用眼神杀死我们似得。 “守哥,接下来,你怎么打算?”我从阮玉朵身上收回目光问樊守。 樊守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走到阮玉朵门口,不屑的瞪了她一眼,就拉上门,阻挡住了我们看她的视线。这时,樊守才回答我道:“等!接下来,我们就是掌握主动权的一方了,所以,老婆你可以安心的去休息了。这几天,你都没有好好休息,看看,都瘦成什么样了?” 说话间,还伸手抚摸了我的脸颊一下,眼里满是心疼之色。 “那你呢?”他让我休息,那他难道不和我一起休息? “我当然要做等的那个人!不然,被阮格契偷袭怎么办?”他笑道。 只是笑着笑着,眼中就闪现出阴狠的神色来,看来,今晚必定有场巫蛊师和降头师的生死之战。 “我陪你一起!”我认真道。 “不要,你在我身边,我反倒是顾虑太多。晚上,你只需要乖乖回房睡觉就好,记住,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出来。”樊守朝我嘱咐道。 我很想继续坚持要留在他身边陪着的,但一想到自己确实每次只有拖累他的份,所以,就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好吧,那你晚上小心点!” 樊守就舒心的一笑,亲了我额头一口,催促我回房间休息。 可担心他和孩子们的安危,我即使回到房间,也没法安然睡着。在床上反转难眠的时候,突然听到外面大厅,传来门铃声,我忙惊坐起来,这深更半夜的,怎么会有人按我们的门铃?难道是阮格契来了? 一想到有可能是阮格契来了,我立马掀开被子,走到门边,将门打开了小缝,往外看去。 要不是樊守嘱咐过我,不然这会我早就大摇大摆的走出去了。 这会只见樊守本来正在喝水的,就放下了水杯,嘴角露出一抹邪笑,然后走到门那边,猛地将门就打开了。 果然一打开门,阮格契就出现在门口,声音也传了过来,“我还以为樊先生你睡了呢?没想到,这么快就打开门了。” 他这语气,仿佛不是来找樊守打架的,而是好友来叙旧的。 326,巫蛊师对降头师二 樊守看着门外的阮格契说:“你比我预期中来的还要快,正在等你大驾光临,进来吧。”樊守侧开身子让阮格契进屋。 阮格契气定神闲的走进屋,坐在客厅沙发上,简直就当是在自己家里一样悠闲自在。 而樊守等阮格契进屋后拉上门也走回客厅,倒了杯白开水给阮格契放在他面前茶几上道:“这里没有什么好招待,只能白开水代劳了。” 随后樊守走到阮格契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之后两人就像老僧入定了似得谁都没有说话,就这样干瞪着眼。 我一人躲在房间里看的心里直着急。他们这是在干呢,怎么都不说话,比定力啊。 过了许久,阮格契败下阵来率先说话:“明人不说暗话,你知道我的来意,说吧,你要怎样才肯放了我妹妹。” “你也是聪明人,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樊守对着阮格契冷冷地道。 “我白天在电话里就说过,想要孩子就用她来换。”阮格契也不冷不淡答道。 樊守听到阮格契这样说,生气的从椅子上一下站起身对着阮格契大吼:“不可能,你休想!” 我在房间里听的迷迷糊糊,阮格契说的‘她来换’的那个‘她’是谁?我疑惑的想,突然灵光一闪,捂住嘴。 “他说的那个‘她’不会是我吧。”我吃惊的想。 我到底招谁惹谁了,怎么尽是遇见这种无赖。国内有汪洋死缠烂打,现在到了国外居然又遇见这种人。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阮格契再次开口说话。 “既然你不同意,那么我们也没有什么好谈的了。”阮格契说完也站起身提脚准备往外走。 “慢着!” 我一看阮格契居然要走,实在待不下去了,一把拉开房间门冲了出去,对着阮格契着急大吼:“难道你不要你的妹妹了吗?” “你怎么出来了,快回房间去。”樊守皱着眉头一把抓住我的手臂朝房间拉。 我不乐意了,用力甩开樊守抓我的手,走到阮格契面前。 “你来不就是为了救你妹妹吗?现在这样就不救了?我只求你把孩子还给我们,我们立马就放了你妹妹。” “她被你们抓住说明她没本事,让她在这儿受点教训长点记性也是好的。”阮格契无所谓的道。 “如果你不把孩子交出来,那么我现在就去杀了你妹妹。”我恨恨的对阮格契道。 “你会吗……嗯?”阮格契突然向我逼近。 我被逼的退后了一步,樊守见状一把将我拉到他的身后然后面对着阮格契道:“除了那个条件做不到外,其他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只要你放了我们的孩子。” “哦……是嘛!那好,我可以放宽一下条件;你先放了我妹妹,我可以考虑告诉你们孩子的下落。”阮格契挑眉道。 “好,希望你言出必行。”樊守同意道。 随后他转身对我说:“你去把阮玉朵带出来吧,小心点。” “这样他会不会出尔……” “没事的,我有分寸。”樊守朝我使了使眼色。 他这样,一定是做好了准备,于是,我打消了顾虑,走到关着阮玉朵的房间门口,打开门走进去。 阮玉朵见到我进来就凶狠的瞪着我,眼神像是要生吞活剥了我一样。我走到她身边拉起她就往房间外走。 “你要带我去哪?放开我。”阮玉朵奋力的挣扎。 “动什么动,我带你去见你哥哥。”我不赖烦的道。 “哥哥!我哥哥来了。”阮玉朵一听她阮格契来,却不是惊喜的表情,而是……而是恐惧的表情。 我担心孩子,没有时间理会她,直接拉着她走出房间,走到阮格契的面前。 “歌且!” 阮玉朵看到阮格契就怯怯的喊了一声,在抬脚向他走去的时候,却被樊守伸出手给拉住了。 “先说出孩子的下落,我们才放人。”樊守对着阮格契冷声道。 “你们烧了我的庙,抓了我的人,让我心里很是不舒坦。所以我就派人把那两孩子给送到岘港去准备做成小鬼。如果你们速度够快,能赶在我徒弟们之前到达岘港的话,说不定你们还有机会救出孩子们,晚了那么就不怪我咯。”阮格契耸了一下肩略带挑衅的对我们说。 樊守闻言,额头上青筋直冒,愤怒到极点。嘴里吧嗒不停,显然是在召唤蛊虫。 我也气极对着阮格契激动的大骂:“混蛋!你怎么可以这么狠毒,他们还只是孩子啊,怎么可以……呜呜……” 阮格契却朝我嗤笑,“真是不好意思,我之前可不知道,那是你的孩子!而且,不是我不给机会让你孩子活着,而是……” 说到这,他意味深长的扫了眼樊守。 而樊守这会正闭眼,专心的召唤着蛊虫,并没有和他有什么眼神交流。 我担心樊守对付不了阮格契,所以,在他朝樊守扫过去的时候,拿起水果盘里的一把水果刀,割开了自己的手心,随着鲜血流淌出来,护身甲虫就密密麻麻的涌了出来,我用意识控制着它们。 樊守正在专心招蛊,并没有注意到我的动作。很快樊守召唤出的火萤和许多蛊虫混合着我的护身蛊虫一起攻向阮格契。 然而,阮格契却只是轻蔑的一笑,“雕虫小技!”说话间,一阵浓浓的黑雾以阮格契为中心向四周快速蔓延。几秒钟的时间整个大厅都被黑雾所遮盖,什么也看不清。 我在黑雾里不知所措的叫着:“守哥!你在哪?” “碧落你就待在原地别动。” 我没看见樊守的身影只听见他的声音,似乎是在门的方向。我怕自己给他添乱,也就只能待在原地。 许久,我慢慢的模糊看见黑雾里有许多小小的荧光在一点一点的闪烁,而黑雾也在渐渐的变淡。 等黑雾不在那么浓了我才看清,原来是在烧庙抓阮玉朵时,樊守曾召唤过的那些荧白色荧光蝴蝶。蝴蝶飞过之处黑雾越来越少。 我环顾大厅四周樊守不见了,就连阮格契他们两兄妹也不知所踪。我急忙冲出大门恰好撞见樊守骂骂咧咧的回来。 “他们兄妹人呢?”我走到樊守身边问。 “可恶,居然让他们给溜了,不过幸好我留了后手。”樊守嘴角一扬,露出邪笑。 樊守刚说完像是想起什么,一把拉起我刚刚割伤的手,盯着我流血的伤口处,皱眉红着脸对我生气的吼道:“你是傻瓜吗,到底要我说多少次,让你不准伤害自己,你就是不听。” 我被樊守吼得一愣,他拉着我的手快速回到房间翻出医药箱替我消毒包扎好,从头至尾没有看我一眼,也没有跟我说一句话,我知道他是在生我气。 “对不起嘛,我也是气极了,只要一想到他们把孩子们送去岘港做小鬼,我就控制不住自己,失去了理智。守哥,我们必须快点去救孩子们,他们现在很危险。”我想到阮格契刚才说的话,心急如焚,恨不得现在就长出一对翅膀飞去岘港。 “别急,现在我们不能自乱阵脚,我先打个电话给樊石头,让他去准备准备。” 樊守说完就起身拿起手机拨通了樊石头的电话并打开了免提,对方很快接起了电话。 “师傅!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吗?”樊石头带着浓浓睡意的鼻音在电话另一端响起。 “石头,以最快速度找到赶去岘港的交通工具,我们要连夜赶过去。” 因为情况紧急,所以,之前樊守买的票也不管用了。只是,这么晚,哪有合适的交通工具赶过去呢? “发生什么事了师傅?” “孩子们现在有危险,要快。”樊守焦急的对樊石头吩咐道。 “好,我马上去。”随后就听见手机里传来嘟嘟声,看来樊石头已经挂断了电话。 我们边等樊石头的消息边收拾东西。樊守正在鼓捣着他的那些蛊虫,到了岘港为救孩子肯定会有一场恶战,先做好准备。 突然,我想到如果我们就这样走了马大芳他们过来会找不到人怎么办。 “守哥,我们通知一下马大芳他们吧,免的他们明早过来找不到我们,好担心了。”我对樊守道。 樊守点头,随后打了个电话给马大芳他们。 只见樊守刚挂了电话,就面露喜色。我好奇的问:“怎么了?” “有人愿意现在带我们过去岘港,他熟悉哪儿。”樊守欣喜道。 “真的,是谁?呀,不会是马大芳的老公,元山吧?”我恍然大悟道。 327,巫蛊师对降头师三 “我老婆真聪明,没错,就是元山。他说他有朋友是开船的,现在他让我们去岸边跟他们会合,他带我们过去。”樊守宠溺的朝我笑了笑道。 “真的!那真是太好了,事不宜迟,我们快走吧。”这可真的是一件好事,有他帮忙,我们找孩子们会方便很多! 这会,我心急的拉着樊守就往门外冲。 很快,我跟樊守赶到海岸边的栈桥,已经看见马大芳和元山站在那儿等着我们了。 我走到马大芳面前抓起她的手感谢道:“大半夜的让你们过来,真是过意不去。太谢谢你们。” “说哪的话呢,如果不是你们帮助七七解降,现在七七早就死了。帮助你们是应该的,快上船吧。”马大芳真诚的朝我说。 事情紧急,我也没有和她多客气,随即,上了港口的一条渔船。 在马大芳夫妻两的帮助下,我们连夜乘船赶往岘港。借着在船上的时间,元山跟我们讲解了一些关于岘港的介绍,因为他是做古玩生意的,所以对这一带也很熟悉,也有不少老朋友在岘港。 从他的介绍中我了解到越南岘港是个很美丽地方,它位于越南中部,古都顺化的附近,区属中南沿海地区。位列越南第四大城市,次于胡志明市、河内和海防。此地濒临南中国海、下辖五区两岛;有制碱、纺织、橡胶、水泥、造纸等工业。郊区产稻、玉玉米、橡胶。西南美山有古代占婆塔群遗址。东南则为联合国世界文化遗产会安古镇,从会安古镇码头搭乘摆渡船出发则可以秋盆河明珠之迦南,迦南岛主要以水椰林及原生态自然风光而闻名。 如果我们不是为了着急救孩子们,我还真的很想好好欣赏一下这里的异国风光。 可现在听他介绍,只觉得烦躁。 到达岘港码头的时候天已经亮了,马大芳他们夫妻先行下了船,随后樊守也牵着我下了船。 下船后,我看着热闹的港口,有些迷茫和不安。 “我们现在该从哪里找起?”我焦急的问。 “我们先去我朋友那里问问,他在这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生意还做的很大,也许他会知道一点。”元山对我们说道。 “那么有劳了。”樊守客气的对元山说。 元山被樊守这么一客气,脸上露出了受宠若惊的表情,忙说应该的,随后,热络的带着我们坐车来到了他朋友的店里,他朋友一见到元山来,热情的走过来招呼我们进店坐。 他说的还是一口流利的中国话,这让我很意外,元山跟我们解释道:“他叫李老三,以前在中国待过几年,后来才回来这儿发展定居的”。 “原来这样啊。”我恍然大悟。 樊守倒是鲜少的朝陌生人李老三笑了笑,这个李老三就打量了我和樊守一眼,脸上露出了礼貌的笑容,朝元山说了几句越南话。 元山却用中文回答他,“别误会,他们两口子不是我带来进货的老板,是我老婆的亲戚,有急事来岘港的。说到这,我还有事要请你帮忙一下的。” “嘿!说什么帮忙,我们的交情,你有事尽管说好了,兄弟我义不容辞。”元山朋友很豪爽的拍着元山的肩膀说。 “事情是这样的……”元山把我们的事情简单的跟李老三叙说了一遍,随后在朋友一脸同情的看向我和樊守时,又问道,“所以想看看你人脉广,能不能帮我们找到降头师那两兄妹的住处。” “原来是这样啊,他们降头师向来神出鬼没的,要想知道他们的固定的住处很难,但是我可以帮你打电话问问我朋友,看他们有没有人知道。”说完李老三就掏出手机走到一边拨打电话。 看着李老三不停的打着电话,我越看心里越来越沉入谷底。看来似乎不是很乐观。 过了有十多分钟的时间,才看李老三放下手机,朝我们为难道:“我问了许多人他们都不知道,不过有人说知道他们的庙在哪。而且,还有几个朋友提醒我,最好不要去招惹这兄妹的降头师,因为,他们是出了名的阴狠手辣,要的价格,不止是钱这么简单。你们去的话,小心点。” 我一听有希望了,激动的再三跟他道谢。 “路有点远,我叫人送你们过去吧。”李老三说。 “谢谢!”樊守道。 随后我们上了李老三叫来的车,马不停蹄的赶往那座庙。 还真如李老三说的一样确实有点远,我们足足坐了一小时的车才到那座庙,这次的庙很好,古风木质结构,外面还挂了不少的莲花灯笼。位置在岘港的断木桥边,这里同样的偏僻,人烟罕至。 到了庙门前,司机停好车,我们纷纷下了车,元山双手合十的跟司机道谢,我们一行人也合十道谢,随后司机就开车离开了。 “谢谢你们,如果不是你们,我们不可能这么快找到这儿。”我对着马大芳夫妻两道谢。 “不用谢,你们快进去吧,救孩子要紧,我们就不进去了,免得帮不上什么忙,还给你们添乱。”元山说完拉着马大芳离开了,同样的,脸上露出避讳的表情。 “你们小心点。”马大芳在被元山拉走的时候,朝我们嘱咐道。 “放心吧,不会有事。”樊守朝马大芳神秘的一笑。 这倒是让马大芳愣了一下,可随后还是被元山拉走了。 “我们进去吧。”樊守温声对我说。 比起我来,他要沉着的多。 我点头跟着樊守一起走进了庙。 这次的庙要比在亚庇的庙不知好了多少个档次,到处都干干净净的,又大又宽敞,只是这里面的气氛依然阴森可怕。房梁上也还是挂着许多黄布条,正中央的供桌上供奉的鲁士法相跟上次见到的有所不同了,上次看见的是虎头人身,而这次的却是一个龙头人身铜像。 铜像前圆形四脚小香炉里三支青香烧的正旺,看来应该是刚有人来过,可是我环顾四周都没有看见有人。 刚巧这时,我看见樊守从口袋里拿出纸笔洋洋洒洒的写下了几个字,我还没看清他写的什么,他就把纸条对折好,抬起香炉一脚把纸压在下面。 “守哥,你写了什么啊。”我好奇的问樊守。 “到时你就知道了,我们走吧。”樊守神秘的笑了笑。 “就这样走了吗?那孩子们怎么办?”我担心的道。 “放心吧,很快阮格契就会来找我们的。”樊守安慰我道。 看到他这么胸有成竹的模样,我也就稍稍安下心来,被他拉着走了。 ----- 出了庙之后,我看了看周围萧索的环境,有些迷茫的问向一旁的樊守道:“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我们先去吃点东西找地方休息,从昨晚到现在,你都没有休息,看你憔悴的样,我心疼。”樊守心疼的说。 “我吃不下,我现在只想尽快找到孩子们。我真的好怕,如果孩子们被做成小鬼了,这让我怎么活下去啊。”我头靠着樊守厚实的肩膀默默流泪,心里堵的难受。 “别担心,我们的孩子一定会没事的,别瞎想,自己吓自己了。”樊守将我搂到怀里,轻声安慰道。 “嗯,孩子们一定会没事的。”我也自我安慰着。 我们在离庙不是很远的地方随便找了一家小旅馆安顿下来。刚把东西放下,就听到旅馆里,传来几个女人惊叫的声音,但说的是越南话,我们听不懂。 樊守闻言,猛地直起身,目露警惕的看向门口处。 “守哥,怎么了?”我觉得他不对劲。 他朝我做了个嘘的动作,随后,我们的房门就被敲响了,樊守就眯了眯眸,走过去打开门。 “樊先生。” 我一听是阮格契的声音,连忙起身奔到门口站到樊守身边,心跳的急速。 “阮先生果然及时。”樊守冷冷的对阮格契道。 “你们也很快嘛,这么快就赶到岘港来了,果然厉害。”阮格契反击道。 “闲话少说,要救你妹妹,就快点把孩子交出来,否则晚了,她蛊毒发作,大罗神仙也救不了她。”樊守冷笑道。 蛊毒?难道之前樊守留了一手,给阮玉朵下了蛊? 我突然想起之前樊守拍阮玉朵肩膀的事情来,还有之前他写了张纸条压在香炉底下的事情来。难怪樊守之前那么胸有成竹了! 我也暗自佩服起樊守来。 可阮格契就像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样,突然大笑着说:“哈哈哈……你以为我是为了我妹妹来的吗?” 樊守皱眉望着他,脸上露出不安的表情来。 等阮格契笑够了后,他突然阴沉了脸,冷冷的对樊守道:“我这次来并不是为了玉朵身上的蛊毒来的,她身上的蛊毒我早就已经找我朋友给解了。这次我来找你是要给你们一样东西的。” 阮格契说完从衣兜里拿出两截木头。一手拿着一节交到我跟樊守的手上。 “这是什么?”我疑惑的问。 “这是千年楠藤木。”阮格契解释道,嘴角还带着一种意味不明的邪笑。 “给我们这个干嘛?我只想知道我们的孩子在哪?”我皱着眉,我现在只担心孩子们是否安好。 “呵呵,告诉你们一个很不幸的消息,因为你们终究来的比我慢了一步,所以……那两孩子已经被我给杀了。当然咯,为了不让你们白跑一趟,我还特意好心的损失两节千年的楠藤木把你们孩子的灵魂给收在了木头里,好让你们至少有个纪念。这不,你们手中的那两截木头就是咯。”阮格契邪魅的勾起红唇,挑衅道。 我一听这话,眼前一黑,双腿一软差点倒地,幸好樊守及时发现一把抱住我,我才没摔下去。 “你这混蛋、畜生!我要杀了你……杀了你!”我现在脑子里一片空白,心里只有恨,无边无际的恨意,让我瞬间失去理智,不知哪里涌来的力量,让我一把将阮格契扑倒压在了地上。 我们还是来晚了吗?我们怎么这样没用,连孩子都保护不好! 我要杀了这个混蛋! 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为我可怜的孩子报仇,我要杀了阮格契。 我感觉全身的血液都在沸腾着,叫嚣着。胸口有团气憋得我快要炸了,痛的我无法呼吸。 脑海里,闪现的都是守白守玉的可爱脸庞,我好痛,心好痛! “你把孩子还给我,还给我……” 317,黑苗族降头术七两章合并一章 族长女婿估计见樊守突然严肃起来,他也不像刚才那么随便了,认真回答道:“之前蛊女七七带着孩子们来过,而且,两个孩子和我家丫丫也玩过一会。他们长得很像你们夫妻,我刚才一看到你们,就晓得你们是他们的阿爹阿姆了。” 他话音一落,我心里头酸涩的很,眼泪就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流淌出来,激动的看向他,“他们他们之前住在这的时候,没有什么不适应吧?” 我最担心的是孩子们在这里吃苦了。 族长家的女婿见我看着他,他有些不好意思起来,“还还好,两个孩子挺懂事的,白天的时候,总喜欢去山上和蛊女七七去引毒虫,看样子就是天生当巫蛊师的料。” 显然他这话有讨好和安慰的意思,可我听了,心里头更难受了。我根本就不想自己的孩子们当什么巫蛊师,我只想他们和普通人一样,能够正常的、平平安安的长大。可现在 可现在他们生死未卜,还是在异国他乡! 我心里再也忍不住悲伤,捂住脸,就哭了起来。 樊守见状,忙抱住我,我就将脸深埋在他的怀中哭泣。他也不多劝我,因为他也不会劝人,这会只用大手拍着我的后背,一声声的叹息。 “这怎么哭上了?”族长小声的嘀咕了一句。 他身边的老伴就说了他一句,“人家婆娘是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们了,前几天守白守玉不是在降头雾里失踪了吗?听那位郑老板的话,恐怕是被降头师给带走了。可怜哦!” 老族长闻言,哦了一声,好半天才对樊守说道:“这两个孩子也算是因为我们族里的人被降头师捉走了的,我们也没用,帮不上你们什么忙,不过,我有点东西送你们,可以帮你们防中一些小降头。” 他说话间,从腰间取出一块用红绳穿的黑乎乎的手指长短的东西递过来。 樊守伸手接了过来,反正看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头,“这东西可以防降头?” “是呢,据说年数久了还可以防丝罗瓶。”老族长点点头。 我闻言,擦了擦眼上的泪,想要从樊守的手里拿过这东西看一眼,结果樊守却手一握,将这黑乎乎的东西给捏到了手心,不让我看。 我疑惑的抬头看他,他另只手已经来给我抹脸上的泪了,“这东西,我保管就好。” “这是什么呀?”我不解的问了一句。 樊守显然知道是什么,却硬是不回答我,还转移话题的问一旁的族长女婿给他倒的什么酒,这么香。族长女婿就高兴的告诉他是米酒什么的,几个男的就开始东聊西扯起来了,我也不好再问。 我实在心情不好,所以,晚上他们给我盛的米饭就一口没吃。 好在族长女儿她们把房间收拾好了,就笑着请我进去,问我这样行不行。我走过去一看,发现床倒是满宽敞的,可是,就是几块破板铺出来的,木板上面是稻草,草上面是一层发黑的棉絮,在上面铺着一块打着补丁的床单,只是床单洗的很干净,勉强让我能接受。 好在以前在大樊村也住过一段时间,对这环境也能适应,所以,笑着说挺好的。 她们母女就都露出单纯的笑容来,小丫丫还盯着我手上的一条铂金手链看,好像很喜欢。我二话没说,就把手链摘下来给了她,她本来伸手要接,她妈妈却一把拉过去她的手,朝我道:“使不得,这么贵重的东西,你怎么可以说给小孩子就给小孩子呢?” 我忙说:“我很喜欢丫丫,而且,这手链并不是太贵,就当是我给丫丫的见面礼了。” 丫丫她妈还是不肯,可小丫丫却伸出指甲发黑的小手,一把从我手里夺过去手链,欢喜的露出牙齿。 她妈妈没辙,只好连忙和我道谢,我们就客气了几句。 随后樊守进来了,她才红着脸,带着孩子出去了,临了关门的时候,还告诉我厨房有热水和脸盆,洗脸什么都可以去厨房什么的。交代完毕就走了。 她们走后,我还是盯着门那,看着丫丫消失的地方,脑海里浮现出守白守玉的脸庞。 这时,我腰间一紧,被樊守紧紧拉到怀里给圈住,“老婆,你别这个样子,我看的心里堵得很。” 他说话间,淡淡的酒气随着他呼吸打在我头上,让我温暖些。我回抱着他,把脸深埋进他怀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我忍不住又流泪了,“守哥,我好想孩子们” “我知道,我也想。但我们一定要坚强,孩子们还等着我们去救呢!”樊守劝道。 他说的没错,我必须坚强,孩子们还需要我们去救,我不能这样没用。所以,擦了擦眼泪,我问他,“对了,刚才老族长给你的是什么东西啊?” 樊守闻言,一扫脸上心疼我的目光,唇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坏笑的凑到我耳边,“黑狗血能辟邪,然而,黑狗鞭更是至阳之物,所以,老族长给我的,自然是黑狗鞭!这东西来防丝罗瓶那样的鬼降,再好不过了。” 我闻言,脸颊一烫,难怪他之前不告诉我了。原来是这样! “可可你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鬼魂之类的东西吗?”我可不信。 “半信半疑。毕竟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樊守认真道。 我听他这么一说,也觉得是,以前小的时候,我去外婆家,每次过去让外婆给我讲故事听,她就会说一些关于她们村的一些“真实”发生的鬼故事,那时候真的吓得很,很相信这世界上有鬼,可后来大了,学医之后,就不信了。 现在,我也不全信也不是不信。 折腾了一天,随后我和樊守也是累坏了,所以,洗了把脸,我就和樊守睡下了。 半夜好像听到“嘤嘤”的声音,就像是小孩子哭的声音,但是,我想睁开眼,却怎么都睁不开,只能干着急。 好在这声音没多会就没了,我睡的踏实了一些,但是,睡梦中又梦到了守白守玉,醒来的时候,枕头都湿了一大片。 “哎,我的呆瓜老婆,睡个觉你都能哭湿枕头,真服你了。” 我刚睁开眼,就看到了樊守正面对着我,脸上露出心痛之色。 我这才发现,天已经亮了,不禁着急起床,“我们赶紧找马大芳,然后去越南岘港找孩子们!” 我现在是一刻也不想耽误下去了。 樊守知道我担心孩子们,所以,也跟着起床,只是在穿好衣服的时候,往枕头底下塞了几张一百的美元。 我们出来的时候,老族长一家人,已经做好早餐了,都等着我们过去吃饭,我一天没吃东西,正好有些饿,于是就和樊守坐过去喝了点白米粥。随后就匆匆告别了。 等来到郑云凯住的地方时,马大芳也已经起床,并且整理好了她自己的行李,我们的行李,昨天几乎没有动,所以,樊守简单吩咐了樊石头和郑云凯一些事情,就直接提起行李包,出发了。 来的时候,没见到什么孩子,我们出村的时候,倒是看到不少小孩出来玩耍了。他们看到我们,都好奇的睁着大眼盯过来。 不过,令我感到奇怪的是,他们再怎么玩,都不会离家门口的那些带刺的灯笼花太远。 我仔细的看了那些奇怪的花一眼,然后,又看了看这些人家房顶上放的仙人掌花,终于忍不住问马大芳了,“大芳姐,为什么这些人家的房顶还有门口都种着带刺的花?” “这你就不懂了吧,那是为了防止丝罗瓶的。据说哈,丝罗瓶经常晚上头颅飞出身体,连肠带肚的飞来飞去寻找活体吸血。南洋这附近的人,怕被丝罗瓶害到,于是就在房顶、门口种带刺的植物或花草,这样丝罗瓶来偷袭的时候,肠子就会被刺刮住,如果天亮之前飞不回去,他们就会化成一滩黑水死掉,所以,这的人,都有这样的习俗。” 我这才明白原因,但心里是不信的。因为这也太扯了,哪有人会头颅飞出来,连肠带肚的乱飞啊。 ------- 下雨后的山路实在不好走,所以,我们走到下午三点多钟,才到了市里,在马大芳的一路带领下,我们又坐车、坐船的,到达了亚庇。 沙巴位于婆罗洲的北端,是马来西亚的第二大州。虽然地处台风地带,却由于地势原因始终不受任何气候突变的干扰,素有“风下之乡”的美誉。这里以原始的热带雨林生态、洁白细腻绵延数里的沙滩、高耸入云的神山和星罗棋布的珊瑚礁闻名,由于从来没有台风和地震,仿佛伊甸园般舒适恬静。沙巴的主要城镇包括亚庇、山打根、斗湖、仙本那、古达、丹南等,其中亚庇是沙巴州的首府。 因为担心孩子们的安危,一路上,我们并没有心思观景,而是,来到亚庇之后,由马大芳找了一家相对高档的酒店,准备登记入住。但由于是旅游旺季,所以,前台人很多,樊守见状,就扫了一眼大厅那边的休息沙发,朝我道:“老婆,你别和我们一起等了,先过去休息一会吧。” 我便点点头,随即,拖着疲惫的身子,去了休息厅的沙发那里坐下,胳膊肘顶在沙发扶手上,手撑着额,闭眼休息。 可能是太累,居然这么一闭眼,就睡着了,只是,耳边突然传来一声,“妈妈!” 这一声好像是守白的!我心里一紧,猛地醒了过来,目光到处搜寻,居然在酒店的旋转门那边,看到一个戴着宽边男士礼帽,穿着抢眼的柠檬黄套装的男人,手里牵着两个穿米奇卡通t恤的孩子往外面走去。 这两个孩子的个头和守白守玉差不多,如果,这个男的牵得是一个孩子的话,或许我还不会怀疑,可是,刚才我听到了守白喊我的声音,一睁眼又看到这个黄衣男的牵着两个孩子急忙往外走,我就心跳加速,激动不已起来。 难道我在这碰到了降头师带着守白守玉? 这样一想,我立刻起身追了上去。 等我跑出旋转大门的时候,前后左右的看了一圈,却没看到那个黄衣男人带着小孩的身影了,难道是我刚才看错了? 不,我刚才绝对没看错! 我不相信是自己看错了,所以,朝从拐角走过来的一个男的迎上去,用英文问他有没有看见一个黄衣男人,带着小孩走过去。 本来我只是带着试试看的心理问的,没想到,他居然点点头,用英文对我说,“我看到了,他们刚从那里转弯去了前方的巷子里,还听他们用中文说着什么。” 用中文说着什么?哪有这么巧,他们也正好是中国人! 看来,我刚才没有看错! 所以,我连忙说了声谢谢,就朝他指的方向跑去。 等我拐了个弯,就看到前方确实有一条小巷子,这条小巷子左右两边都是卖水果的摊子,见到人跑过来,就用英文吆喝着。马来西亚之前都是学英文的,所以,街上很多普通人都说的是英文。 我这会哪有心思买东西,而是一直左顾右盼的往前跑着,希望能够追上那个黄衣男人。 心里也同时在祈祷,祈祷老天爷让我追上他们,祈祷那两个孩子就是我的守白和守玉! 可等我跑到巷子的尽头,也没有看到他们的身影。这会我失落的站在巷子的尽头,气喘吁吁的看着前方车水马龙的街道,难受的哭了,“守白守玉你们在哪?你们在哪呀?!” “妈妈” 就在我哭泣的时候,我听到背后传来一声小孩的呼喊声,我顾不得擦干眼泪,猛地转过身 本以为会看到守白守玉,可是,一转身,我只看到一个十来岁的小男孩,拉着他妈妈的手,让她给他买水果。看模样,似乎是中国来这里旅游的游客。 我失落极了,为什么不是守白守玉呢?为什么 就在我难受的时候,突然,我看到一个水果摊旁,一道黄色身影陡然直起身,将手里的帽子戴上,朝那个摊贩说了句什么,那个摊贩赶忙给他递上一盒保鲜膜包好的红毛丹。 看到这道黄色的身影,我深呼吸着,心跳不稳,本来是打算狂奔过去的,但是,我的腿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跑累了,又或者是现在情绪激动,居然发起软来,根本跑不动,只能一步步缓慢的朝他走过去。 但是,这个黄衣男人接过摊贩递来的红毛丹,付完钱,就转身要走了。而我仔细看了他身旁,并没有孩子跟上,所以,我慌了,张开嘴就使出全身力量,朝黄衣男人喊道:“站住!” 我这一声是使出全力喊出来的,声音很大,让本来嘈杂的现场,安静了数秒,我感觉到很多人都朝我投来诧异的目光,而我,却死死的盯着那个黄衣男人。等待着他转身。 果然,那个黄衣男人顿住步伐,缓缓转身朝我看过来。但由于他把帽檐拉的很低,所以,一时之间,我看不清他的全貌,但是,他那张异常鲜红的薄唇,引人注目。 突然之间,薄唇张开,问道:“小姐,你在叫我吗?” 他居然说的是中文,只是发音不是很准。 “对,喊得就是你!”我和他现在不过三十步的距离,我的腿软的不行,所以,感觉隔了三百步的距离似得。 他听到我这话,伸手将帽檐往上抬了抬,仔细的朝我看过来,“我和小姐你认识吗?” 他抬起帽檐之后,我才发现,他长了一双斜长的眼睛,眉毛也很长,鼻子不算高,但形状很好看,加上嫣红的薄唇、尖尖的下巴,以及苍白的肤色,整个人看起来,有种阴柔的美。没有男人应该有的阳刚之气。 “孩子呢?”我不想和他兜圈子,这会我认定是他带走了守白守玉。 他被我这么一问,迷惑的眨了眨斜长的眼睛,“什么?” 想装蒜?!哼! 我四处看了看,一下看到一个水果摊上的菠萝蜜那插了一把刀,我伸手拽出那把刀,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下,一下将自己的手腕割破了,只听血往地上猛地哗哗的流淌下去的声音传来。 现场响起了好多倒吸气的声音,还有一些马来西亚人叽里呱啦的说着我听不懂的方言,大概是在说我是疯子吧。 miào.*bi(.*)gé, 那个黄衣男人看到我这样,也是疑惑的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着我,“小姐,我不明白你说的是什么?” 我闻言,丢了手里的刀,嘴角一扯,冷笑道:“少装了,我刚才都看到了。说吧,你把孩子藏哪了?!” 这时,我也终于走到了他跟前,而且,地上的血液估计已经成了护身甲虫,但我并没有着急让他们飞起来。 来到他身边后,我发现他个头不如樊守和汪洋那么高,所以,这样我就只需稍稍抬头看他,并没有一点的压迫感。 “我看小姐你要么就是认错人了,要么”他突然薄唇一勾,朝我露出一抹不怀好意的笑容来,“要么就是想要引起我的注意。不过,割脉求爱的招数真的是让我第一次见,中国女人果然各个都狠。” “我没时间和你扯这些没用的,告诉我,孩子在哪?”我没心情和他磨下去。 他还真是够自恋,引起他的注意,真是恶心! 328,巫蛊师对降头师四 等我吼出来,胸口也舒服了很多,我发觉现在浑身充满力量,周身还散发着淡淡的红色光晕。 “哈哈哈哈……” 我看着这些红色光晕仰天大笑,只是我笑的越大声,心就越痛,脑海里孩子们的面庞就越清晰。 我崩溃了!彻彻底底的崩溃了! 我的孩子们为什么这样苦命,还在我肚子里的时候,就差点被亲生父亲扼杀在手术台上,好不容易熬过了几个月出生了,可母亲却不在他们身边,仍由那个虚伪歹毒的王淑梅折磨,好不容易被母亲找回来,可是,还没过两年就来到越南被降头师害死! “呜呜……他们有什么错,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我的孩子啊……哈哈哈……妈妈对不起你们,对不起你们……” 我现在崩溃的不知道是该哭还是笑了,总之我好想和眼前这个可恶的降头师同归于尽! “老婆……”樊守本来要来拉我的手僵在了半空,只有两个字,可语调充满了心痛和担忧的情绪。 我没有理会樊守。重新躬下身子望着倒在地上的阮格契,双手一把掐死死住他的脖子,“今天,我要让你这混蛋,血债血偿!去死吧混蛋……” 我掐他的脖子,是用了全身的所有力量,这一刻,我是恨不得将他的脖子掐断的。 阮格契的眼睛被我掐的睁得老大,目光死死的盯着我,却没有害怕的神色,有的是一种嘲讽的笑意。 这种死不悔改的模样,更是气的要咬牙切齿!我掐他脖子的手,都因为用力而颤抖起来了。 这混蛋的脖子怎么还不断,他怎么还不死?! “哈哈哈……”突然,一声几声大笑从我身后响起,紧接着,我本掐在手下的阮格契的身影越来越淡,最后,直接化成一缕黑色的气体,从我的指尖散去,这时,我才看到,我掐的不是阮格契的脖子,而是门槛! 难怪我说怎么掐都掐不断了,原来,我被他施了降头术,产生了幻觉! 这一点发现,让我气的整个人都快要炸开了,“啊……混蛋!” “阮格契,我樊守发誓,我要让你和阮玉朵生不如死!”樊守这会也是气到了极点,手紧紧捏着拳头,发出咯咯骨骼捏紧的响声。 阮格契的笑声这会又在我们的头顶传来,“哈哈哈……就凭你,你连自己的孩子们都保护不了,还想让我们生不如死?哈哈哈……简直是大言不惭……” 我气愤的抬起头去看,却连阮格契的影子都没看到一个! “阮格契,你有本事显出真身站在我面前啊?”我环顾四周,朝他愤怒的吼道。 这个时候,周围早就升了一团团黑雾,让我和樊守的视线都被挡住了。 我不知道阮格契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让我们产生幻觉的,可这一刻,我有种要是杀不了他,我不惜毁天灭地的感觉袭上身。 “你蛊性发作了,和个泼妇一样令人厌恶,我赶忙要出来见你?好了,我不和你们这些没用的巫蛊师玩了,你们自己爽去吧……哈哈哈……”阮格契这句话越到最后,声音越低。 我又急又恨,在黑雾中伸手去抓,可除了抓到空气以外,什么也没抓到,“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可我重复了好多遍之后,把自己都喊的累倒在地,阮格契也不见踪影。 慢慢的周边的雾气都散开了,我看到房间里桌椅都翻了,就连台灯都掉在地上被踩扁了,我这才回过神,原来,在我嘶喊的时候,樊守也发了狂,把这房间里的一切都毁了。 这会他颓废的坐在踹翻在地的床沿上,揪着自己的发根,呼吸很大声。 估计是没听到我嘶喊声了,于是,放下揪发根的手,缓缓抬起头朝我看过来,满是红血丝的眸里,全都是泪水。 我们彼此对望了好久,什么话都没说。 最后,他猛地起身,走到我身边道:“我会不惜一切代价报仇,等我。” 我却笑着抖动起肩膀来,“有用吗?孩子们……孩子们回不来了!” 樊守站在我身边,低头看了我好一会,最终一个字没再说出来,而是捡起地上的手机,走出了房间。 他走了好久,我哭了又好,好了又哭,就和疯了一样,这样折腾了也不知道多久,我背后突然传来一些人虚弱的喊声。 这让我回过神,扭头往背后的旅店走廊看过去,只见走廊不知道什么时候,横七竖八的躺了几个人,好像都是这的住客,他们这会像是刚苏醒,一个个艰难的要爬起来,互相懵懵的看着。这让我想起阮格契来之前,走廊传来的那些人的惊叫声,估计,阮格契对他们使了什么降头术吧。 可我现在,心思根本不在这些人身上,而是,捡起地上的两截楠木,抱在怀中,站起身,漫无目的的走着,我不想呆在这,这里让我觉得好心痛,因为这里是让我知道孩子们死去的地方…… 樊守离开了…… 我不想等他了,我没用杀不了阮格契,我只能选择去地下陪着我的孩子们了! 不管这两截楠木里有没有附着我孩子们的魂魄,接下来,我都要做一件事。 那就是陪他们一起死! 我抱着两截楠木,走到了海边,看着黑夜里灰白的浪花一层层打上沙滩,我笑了,“孩子们,妈妈再也不会和你们分开了!” 说话间,我将楠木揣在衣服口袋里,然后,一步步朝海里走去。 “陈碧落,你还是这么傻!别人说什么你都信!” 突然,我背后传来一抹熟悉的男声,这声音让我本能的心颤,有些害怕。 猛地转过头,还不等我看清后面黑影是不是我熟悉的那个人时,一层粉末物就洒在了我的脸上,熟悉的香味,让我眼前一黑就昏了过去。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感觉跌入一张怀抱中,耳边还传来了一句,“你骗我,害的我那样痛苦,我骗你,让你痛苦一次不为过……” 随后我就彻彻底底的失去了意识。 ------ 无尽的黑暗,伸手不见五指,让人心生恐惧。我在黑暗中转着圈,到处看,可看到的也还是黑暗,“这是哪儿?救命!” 我在黑暗中大声的呼喊着,却没有任何人回应我,不知走了多久,感觉自己全身都没有了力气。 就在这时,前面出现了两个白点,我心中一喜,快速往白点的方向冲过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直到两个白点,渐渐出现了孩子的背影为止…… 只是这两抹背影,好熟悉,熟悉到我的脑海里直接浮现出两张含笑的可爱面庞,他们的笑容,让我心痛! 我试着朝那两抹小背影叫道:“守白?守玉?是你们吗?” 两个小孩,却并没有被我喊住,我着急了,不禁加快步伐追上他们,然后,伸手往他们的肩膀上一拍,“守白守玉?我是妈妈!你们快点回头看看我啊!” 可令我没想到的是,我一拍下去,孩子们的背影就慢慢消散,直到融入无边无际的黑暗中为止…… 我心骤然一紧,痛的呼吸的止住了,“不!守白守玉……妈妈在这啊!你们在哪?你们在哪?” 本以为我得不到孩子们的回应了,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黑暗中,传来孩子们的呼喊声,“妈妈……妈妈……我们在这,你快醒醒啊!” “妈妈……快醒醒!” “……” 听到他们的声音,我心里好开心,不过,他们让我醒醒? 难道,我现在是在做梦?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我的身体感觉被人晃动起来,耳边传来一抹令我心颤的男音,“碧落,快点醒过来,别让孩子们担心。” 329,再见汪洋 听到孩子们的声音,以及这抹熟悉到令我心跳加速的男音时,我缓缓的睁开了沉重的眼皮,黑暗就此被打破,眼前一个黑点慢慢的变得清晰,然后看到了一张熟悉的俊颜。 这张俊颜正皱着狭长的剑眉,眸里对我闪着柔情,这让我有一阵的恍惚。 “太好了,妈妈终于醒了。” 突然,两抹稚嫩而欢快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我的右手臂也被两双小手抓着不停的晃动。 听到这两抹声音,我感觉自己是在梦中一样不真实! 我朝着声音处偏头望去,守白守玉两个孩子站在我床边带着开心和期盼的小眼神望着我。 是那么的真实,真实到我能看到他们呼吸时,小鼻子那一张一合…… 他们还活着,我的孩子们还活着! 我瞬间清醒了过来,我激动的一把坐起身朝着两个孩子伸手抱去。 “守白守玉,我的孩子,妈妈好想你们……呜呜……”我紧紧把两个孩子搂在怀里,头埋在孩子们的肩膀处激动而惊喜的大哭着说。 现在就是天塌下来,我也不要松开他们了! “我们也好想妈妈,妈妈你怎么这么久才来,我们跟爸爸都等的好着急啊。”守白略带着委屈的在我怀里说。 “对不起,是妈妈来晚了,妈妈没有保护好你们。”我对着孩子们道歉。 闻到孩子们身上的香味,只感到好满足,我还能见到孩子们,真的是太好了! “老婆,你光顾着跟孩子叙旧,是不是把我给忘了啊。”清冷熟悉的男人声音在我身后响起。 当我醒来,看见孩子们,我全部的注意力都在孩子身上根本就没有去注意到其他的。这时我听见这熟悉的清冷声音,不禁让我浑身打了个冷颤,我缓缓地扭过头看向身后。 只见那让我熟悉又害怕的男人正站在床的另一边微笑的望着我。 “汪洋!”我略带惊恐的望着汪洋。 他怎么在这?对了,我要跳海的时候,身后突然出现的那道身影,好像就是他的! 是他用拦盗香把我弄昏迷的! “老婆,你的这个表情……见到我很意外吗。”汪洋邪邪的挑眉笑着。 我皱紧眉头,紧盯着汪洋:“谁是你老婆?别乱叫!你怎么会在这里?这又是哪儿?” 汪洋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对着我的两个孩子轻声温柔的说道:“孩子们,现在你妈妈醒了你们可以放心了吧,我有事要妈妈聊,你们先出去玩吧。” 我一听汪洋要把我的孩子支开,我把孩子抱得更紧了,目露警惕的瞪着他。 “爸爸,我们想跟妈妈一起,我们不要出去玩。”守白守玉也紧紧抱着我不放手,不舍的对汪洋说。 “爸爸这么久没见到你们妈妈了,想跟你们妈妈好好说说话,乖!听话。”汪洋摸着两个孩子的头轻声说。 我在听到孩子们叫汪洋‘爸爸’我愣住了。 我皱着眉生气的问道:“汪洋,你对我的孩子做了什么,怎么他们会叫你爸爸?” 两个孩子看他的眼神,就和看樊守的是一样的!这一点,让我始料不及。 “你是我老婆,你的孩子不叫我爸爸该叫什么呢。”汪洋邪魅的勾着唇道。 看到他这抹笑容,我后背一阵阵发寒。他一定又是做了什么坏事! “我又没跟你结婚,谁是你老婆,你……”我愤恨的说。 就在我气愤的想大骂的时候,两个孩子却突然打断我,带着伤心的表情对我说:“妈妈不可以跟爸爸吵架,妈妈跟爸爸要好好的。” 看着孩子伤心难过的表情我心都碎了,我不知道汪洋对我孩子做了什么,才会让孩子们叫他爸爸,但是这是我们大人之间的事,我也不想让孩子看见这些不好的事情。 我相信孩子们现在在这里暂时不会有危险,汪洋还不会对孩子们不利。所以,我冷静下来,不舍的放开孩子,对着守白守玉道:“你们先出去玩,妈妈跟叔叔有话要说。” “不要嘛,我们要跟妈妈一起。”守白守玉异口同声道。 “怎么,你们不听爸爸妈妈的话了?”汪洋这时突然开口,放冷了声音道。 守白守玉看着汪洋沉下去的脸,露出胆怯恐惧的表情。 我不满的对汪洋吼道:“你吓到孩子了。” 随后我低头对着孩子们温柔的说:“先出去吧,妈妈谈完就来找你们。” “好吧。”守白守玉不情愿的放开我,一步三回头的走出了房间轻轻的把门关上了。 看着孩子们如此乖巧懂事,我很想冲过去抱着他们,但是我知道,如果汪洋的事情不解决,我跟孩子是无法安全离开的。 现在房间里就剩我和汪洋两人,总感觉气氛怪怪的,有点尴尬,相视无言了许久。 汪洋坐到我的床边神色复杂的看着我也不说话,我被他看得心里直发毛。我率先打破沉默对着汪洋问道:“这是哪?孩子们怎么会跟你在一起?” 说话间,我也环视了周围环境一圈,发现,这里是一栋木楼,房间陈设简陋,而且是越南的建筑风格,我敢确定,我还是在越南的。 “你不觉得你欠我一个解释吗?只有你先解释了,我才会告诉你孩子们为什么会和我在一起!”汪洋这会,整了整身上的浅灰色休闲西服,坐在我床边,冷冷看着我。 我发现他瘦了,眼圈下面还有黑眼圈,显得有些憔悴。 “汪洋,我就不明白了,我到底是哪里好,要值得你这样对我苦苦纠缠不休,美美对你情深意重你就不能好好珍惜吗?为什么非要是我,你明知道我的心不在你这儿,你又何苦步步紧逼,强扭的瓜不甜,你就放过我吧!”我无奈加无力的道。 这些话,我已经不止一遍的对他说了,为什么他偏偏就是这样对我纠缠不休呢? “别跟我提美美那个贱女人,如果不是她,你早就是我的女人了。她居然敢跟你串通合谋来欺骗我。既然敢惹怒我,那么就要面对惹怒我的后果。”提到美美,汪洋情绪激动起来。 我一听汪洋这样说,我瞬间紧张起来,激动的抓住汪洋手臂问道:“你把美美怎么了,你杀了她?” “哼!那个贱人三翻四次坏我好事,杀了她那样还太便宜她了,你了解我的,我喜欢让人生不如死……”汪洋邪恶的笑着,双眼微眯的说道。 我被这样的汪洋吓到了,他的表情就如地狱恶鬼一般好恐怖。 “你好狠,你怎么可以这样,美美她……她是真心待你!汪洋,这件事情,是我策划的,和她没有关系,要怪就怪我,要报复,也报复我好了!”我恐惧颤抖的望着汪洋。 想着以前跟美美一起她对我情同姐妹,这次本来合谋是想让她生米煮成熟饭帮她一把,结果反而害了她,忍不住悲从心中来,都是我的错。 突然,汪洋阴狠的瞪着我,冷笑道:“陈碧落,难道我对你还不够好吗?为什么你要一次又一次的欺骗我,离开我。你知不知道,在我感觉最幸福的时候却发现一切都是假的,瞬间从天堂掉入地狱我有多么痛苦,多么难过吗?而你却和那个莽夫双宿双栖跑来国外潇洒自在。你知道我当时的感受吗?我找你找得快发疯了。” 汪洋的眼神像是要活活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让我害怕得想往后退,但是在床上坐着背抵着墙壁退无可退,我心里很不安。 我正害怕无助的时候,汪洋却突然朝我扑过来,双手抓着我的发根。冰凉的双唇狠狠的吻上我的嘴唇,我死命的挣扎,双手使劲抵着他的胸口的想推开他,可是他就像钢筋水泥做的一样纹丝不动。不管我怎么挣扎都没有用。我的嘴唇被他一咬,我吃痛的刚想叫,汪洋的舌头却趁机钻进了我的口中肆意掠夺。 我恨恨的用力一咬,汪洋吃痛的终于放开了我。我一获得自由,立马跳下床,举起双手紧紧捂住又痛又肿的嘴,站在床的另一侧,愤怒戒备的瞪着汪洋。 而汪洋的眼神依然如饿狼一般盯着我,“你以为你还能逃得掉吗?陈碧落,这一次,无论是你,还是你的孩子们都逃不出我的手掌心了!你不觉得好奇吗?为什么孩子们会在我手里吗?为什么我会找到你吗?” 我思绪一片混乱,我强迫自己要冷静,“为什么?” 就在汪洋勾起唇,准备回答我的时候,突然,房门被砰一声推开,一个女人闯了进来,“汪洋哥,你看……” 330,重新得到你 我跟汪洋同时转头看向闯进来的女人。 只见来人穿了一套白色的印花奥黛,披着长发,面貌清秀……很像阮玉朵,但却不像我之前看到的她那么妩媚,一时之间,我倒是不太确定是不是她了。 “阮玉朵,难道你哥没有教过你进门前先要敲门的吗?”汪洋对着兴高采烈闯进来的阮玉朵冷音说道。 真的是阮玉朵! 汪洋是怎么认识阮玉朵的?我愣了。 阮玉朵被吼得愣住了,委屈的望着汪洋。 然后好看的眼睛在汪洋和我身上扫视了一圈,看着我们因为刚才挣扎而弄的凌乱不堪的衣服,嘴角一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 估计,她误会我们了。 “不好意思,汪洋哥你们继续啊,我什么都没有看见,先出去了。”阮玉朵说完就准备转身准备出去。 我看阮玉朵跟汪洋似乎很熟悉,而眼看着阮玉朵转身就要出去,我急了,我可不想在跟汪洋共处一室,谁知道他还会不会突然发疯。 我就连忙对叫住阮玉朵,“慢着!” 阮玉朵就诧异的望着我,眼中带着不解。 “你跟汪洋认识?”我对着阮玉朵问道。 “这还用问?当然认识啊。”阮玉朵不屑的白了我一眼。 “你们怎么会认识?”我扫了一眼汪洋,其实,这话是在问他。 可阮玉朵却不等汪洋开口,就替他回答了,“汪洋哥跟我歌且以前是同学。” 原来是同学,难怪认识! 我真没想到,居然会这样巧! “他怎么会在这?”我继续问。 “一说到他怎么在这我就来气,要不是你那卑鄙无耻的老公樊守对我下蛊,害我蛊毒发作,差点死掉,我歌且也不会情急之下,想到了会蛊术的汪洋哥,让他千里迢迢赶来救我。”阮玉朵恨恨的说。 难怪阮格契之前不怕阮玉朵中蛊了! 我一听阮玉朵骂樊守,心里就不爽了,气愤的反驳道:“要不是你们两兄妹抓了我们的孩子,还不肯还给我们,守哥至于会对你下蛊吗?他养蛊可是从来都是只救人,不害人!是你逼的,你活该。” “哼,这次樊守对我下蛊的仇我记住了,我要让他生不如死,十倍偿还。我也要让他尝尝我们降头术的厉害。得罪我们降头师是没有好下场的。”阮玉朵恶狠狠的发着誓,说完就生气的转身离开了。 我盯着阮玉朵离开的背影,有些不安。 这个女人不会对樊守做什么狠毒的事情吧? 也不知道樊守现在哪里,知不知道孩子还活着。 “还护着樊守?真不知道那个没用的男人,你有什么好护着的。”汪洋的声音突然传来。 我一听到汪洋的声音心里咯噔了一下,立马回过神,看着近在咫尺的面庞,我惊恐的退后好几步,防备的看着他。 刚刚因为想事情都不知道汪是洋什么时候走到我身边的,吓我一大跳,现在回神发现,又只剩下我跟汪洋两个人了,真的感觉很压迫。 就在我恐惧的思考着应对之策的时候,汪洋却出乎意料的只对我说:“梳洗一下,出去吃饭吧。” 汪洋说完就转身出去了。 我看着汪洋那萧索的背影心里无来由的酸涩了一下。 “为什么要这样固执呢?世界上比我好的女人多的去了!”我自语道。 本来以为他不会听到这句话,却没想到他听到了,脚步停了下来,“世界上好的女人是多,可没办法,让我动心了的,只有你一个。陈碧落,你都不认命的接受我,凭什么指望我认命的去放弃你?” “你……”我竟然无言以对了。 汪洋总是有他的一套歪理,我说不过。 他离开房间之后,那种压迫和不安的感觉,才从我身边消失,于是,我深吸了一大口空气,走到房间的墙角边。那儿放着一个木架,木架上搁着已经准备好的洗脸水,我草草的洗了个脸,收拾了一下也转身走出了房间。 走出房间我才知道原来我是住在二楼靠右的一间房,惊奇的发现陈设简陋的小楼,居然还有好多间卧室,我站在走廊边往楼下看,正好看见正中央孩子们跟汪洋围着一张小方木桌坐着,木桌上摆放着两三道凉拌的小菜,看起来挺好吃的样子。 而两个孩子叽叽喳喳开心的说个不停,汪洋则面目表情的看着孩子们失神,不知道在想什么。看到他盯着孩子们,我心里涌现出不安来,生怕他对孩子们不利。 于是,匆忙走下楼,来到孩子们的身后,他们两个聊得正兴起并没有注意到我下楼来。 “守白守玉,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我轻轻的将双手搭在两孩子的肩膀上,俯身朝他们微笑着问。 “妈妈!”两孩子见到我,从板凳上起身,一左一右默契的跑到我身边,高兴的抱着我腰不放,抬着可爱天真的小脸,笑眯眯的望着我,萌的不得了,我看的心都要化了一般。 孩子们好开心,显然是真的把汪洋当成了自己的爸爸,我心酸又无奈,只能假笑着。 “妈妈,我们再聊谁的蛊虫更厉害一点。”守白眨巴着大眼,朝我讨好的一笑。守白一向比守玉要懂事,所以,率先回答我。 守玉随后也附和着点头说是,还顺便说他的蛊虫怎么怎么厉害,可以让中蛊人怎么痛苦。我一听,心一沉,怒道:“谁让你们养蛊的?不是和你们说过很多次吗?蛊术只能用来救人,不能用来害人,更别提让人痛苦了!” 我这一声吼,让两个孩子都愣了,随后,怯怯的看了我一会,都不敢说话了。 而这时,汪洋也抬头望了我一眼,“是我让他们学的,从小不养成自保意识,长大了怎么保护自己和自己爱的人?” “他们是我和樊守的孩子,还轮不到你教育!”我气道。 汪洋鼻哼一声,淡淡道:“如果没有我,他们现在已经死了,你还有可以在这和我争论怎么教育他们吗?” 他这话一出,让我如同当头棒喝一般清醒过来,是啊,不管怎么说,如果这次没有汪洋,孩子们真的就会被阮格契兄妹害死了。 “妈妈,别和爸爸吵架。我们以后不害人,只救人就是了。”守白大眼一会看看汪洋,一会又看看我说道。 守白守玉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就认定汪洋是他们的爸爸呢? 看来,我得好好想办法搞清楚他们怎么了。 “饭还有一会儿就好了,先坐下等等吧。”沉默了一会,汪洋率先开口,转移了话题。 我这才暗自吸了口气,逼着自己冷静,蹲下身,搂着两个小小的身子,心里安慰不少。不管怎么样,孩子们暂时是安全的,这就是我最大的欣慰了。至于他们只认汪洋为爸爸的事情,等有机会,我在调查也不迟。 所以,我便拉着孩子们回去坐好,和他们一起等着。 而守白守玉毕竟是孩子,心性活泼,这会又聊起蛊的事情来,显然,他们对蛊有很大的兴趣。看着他们说话时,稚嫩的小脸蛋上,时不时的露出纯粹单纯的笑容来,我心情也更着好了些。 好像,汪洋除了让孩子们误认他为爸爸以外,没有做伤害他们的事情,这一点,让我很舒心。 “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对我们母子?”我打算试探试探汪洋的口风。 “之前我犯了个错误,不该将两个孩子做诱饵,让樊雅来害樊守。让最后一个得到你的机会从我手中溜走,所以,我现在吸取失败教训,把孩子留在身边,将他们的生死掌握在我的手里,这样,你自然就不会离开我了。”汪洋朝我认真的看过来道。 他这话一出,我心一紧,“你对我的孩子们究竟做了什么?” 331,恶上加恶的汪洋 我一听这话,心一紧,痛的半天说不出话来,他居然……居然对我的孩子下蛊! 于是,我心里的火一下涌到头顶,顺手就将手中水杯的水,泼在了他的脸上,“混蛋!他们只是孩子,为什么要这样对他们?” 我宁愿被他下情降,也不愿他伤害我的孩子们! 水哗啦一下从他的脸上顺下去,鼻尖、瘦尖的下巴上,都有水滴落下去,本以为他会像以往那样朝我发怒,可却没想到,他一动不动的坐在那,低着头,闭上眼睛,语调极其轻缓的朝我说了一句,“看来,樊守那莽夫把你带坏了!不要紧,以后我会慢慢纠正你,把你的泼妇气质,一点点的磨掉!” 我泼妇?! “你对我孩子们这样,还要我对你低眉顺目,和颜悦色?”我冷哼,气的手里拿着的水杯颤颤发抖。 这时,孩子们突然因为我泼汪洋水的举动,吓到了,一个个惊恐的看着我,大喊着“妈妈,不要和爸爸吵架!不要泼他!” 我这才回过神,孩子们还在这,我这样确实冲动了,懊悔不已,忙放下水杯,朝孩子们去伸手,想要安抚他们,哪知,他们均露出惊恐的表情躲了我一下。 我心刺痛了一下,“对不起守白守玉,妈妈以后不发脾气了。” 他们俩个这才互相看了一眼,没说原谅也没说不原谅我,而是从桌上抽出一张纸巾,给汪洋擦了擦脸上的水渍,还关心的问他有没有事。 看着两个孩子,用白白的小手给汪洋擦脸的模样,我心里说不出来的憋闷。 汪洋这会任凭他们两个给他擦脸,等擦完,他朝我扫了一眼,“守白守玉,别生你妈妈的气,妈妈只是和我闹着玩。” 守白守玉虽然小,但是,心智不低,这会两个孩子听到汪洋这句话,均抬头朝我不悦的嘟着嘴,最后,守白不满的朝我开口,“妈妈你该向爸爸道歉,为什么好好的要对爸爸泼水?” “就是啊,爸爸照顾我们很幸苦的。”守玉也小小声的朝我嘟囔了一句。嘟囔完了,还低下头拽着汪洋的衬衣角不愿意看我了。 看到孩子不和我亲近了,我心里别提多难受,居然毫不犹豫的就朝汪洋轻声道歉了,“对不起!” 要不是为了哄孩子,我绝对不会向汪洋示弱的。 汪洋听到我道歉的声音,勾起了唇角,笑的有几分苦涩,“也只有这样,你才会和我道歉了。好吧,我原谅你。” 这混蛋!我白了他一眼,他也不在意,而是伸手抚摸着守白守玉的头,“宝贝们真乖,回头爸爸再送给你们两只血蜘蛛。” “好!” “谢谢爸爸!”守白守玉听到汪洋要给他们血蜘蛛,兴奋的拍起掌来。 这让我心慌不已,刚才汪洋摸孩子们的头我就够担心的了,现在这样,我更担心。 “守白守玉,你们这么小,怎么能养这样毒的血蜘蛛呢?而且,血蜘蛛只有蛊师以上级别的人才能驾驭得了,你们哪行啊?”我劝道。 守白守玉却不以为意,守白道:“妈妈你不用担心,我和弟弟是蛊胎,天生对蛊虫免疫,并且,只要是蛊虫,我们都能驯服!” “你怎么知道这些的?”我可从来没和孩子们说过这些! “是爸爸告诉我们的!”守玉将小脑袋贴在汪洋的胳膊上,自豪般的说道,“要不然,我们还不知道自己这么厉害呢!” 我闻言,心里越来越不安,目光从他们的脸上,移到汪洋的脸上去了,恨不得用眼神戳死他。 “别这样看着我,我觉得孩子们就该了解自己,瞒着他们的优势,根本就是对他们的不尊重!”汪洋朝我扬了扬英气的眉毛,表现的无比温和。 如果我现在和他争论的话,只会惹得孩子们的反感,反倒是让孩子们和我有隔阂,真的就认贼做父了! 汪洋这一招果然狠毒,知道我的软肋是孩子们,就利用孩子们来对付我,让我妥协! 虽然知道这是他的计策,可我不能揭穿,只能默默忍受着。 就在我看着孩子们担忧的时候,背后传来脚步声,我就回过神,扭头看过去,一下就看到了一抹瘦高的黑色身影,只见她手中端着一个托盘,盘子里装着两盘热菜,一看清她的相貌,我整个人都差点吐了,她的脸全是密密麻麻的脓包,就连端盘子的手上也是! 但是,她的身影让我觉得熟悉,她看我的目光也充满了情绪,仿佛和我是认识的。 我见状,用左手端起她托盘里的菜到桌上,忍着呕吐的冲动,问她,“大姐,你是中国人还是越南人?” 她张开嘴,结果,啊了一声,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她好像喉咙有问题,是个哑巴? “碧落,你真是的,连老朋友都不认识了,亏你之前还靠换颜蛊虫装成她的模样。”就在我猜测这个女人是谁的时候,汪洋慢悠悠的朝我开口解惑了。 我闻言,脑袋嗡一声的炸开了,“什么?她……她是美美?” 怎么会这样!汪洋这混蛋怎么能这么残忍?不但毁了美美的容貌,还弄哑了她的嗓子! 我重新看着美美的脸,只见她低垂下去的睫毛上,不断的有泪水涌出来,划过满是脓包的脸蛋。 这让我胸口憋闷着一团郁结之气,好半天呼吸不了。是我害了她! 我端着炒菜盘子的手颤抖起来,终于支持不住,盘子落地,发出一声脆响。 这一声脆响,让处于浑浑噩噩中的我,回过神来,泪水止不住的从眼眶里流淌出来,愧疚的朝美美看去,“对不起……当初我不该那么做!” 美美抬起头,看了我一眼,朝我摇摇头,苦涩的笑了笑。好像是在告诉我,她不怪我,这一切都是她自愿的。 可她越是这样,我越是愧疚。 “还愣着干什么,收拾盘子!”汪洋这会朝她没好气的吼了一句,美美就怯怯的看了一眼汪洋,随后蹲下身去捡刚才我摔碎的盘子了。 我见状,忙擦了眼泪,要帮她一起捡,只听汪洋冷冷的飘来一句话,“你敢帮她,我保证,给她肚子里也放几条蛊虫。” 听到他威胁的话语,美美吓得身子一颤,我更是立马站起身,愤怒的朝汪洋瞪过去,“你为什么这么残忍?错的不是她,是我!” “我就知道,你一看到美美,就会知道自己的错了。很好,认识到自己的错就好。今后,可不要再犯同样的错。”汪洋说话间,修长白皙的手,缓缓抚过身边守白的脸颊。 他的手明明很好看,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可是,我看到他抚上守白粉嫩脸颊的时候,吓得呼吸都止住了。那只手,如同魔爪一般,让我害怕! 他这话的意思,分明就是在警告我,如果我敢再惹怒他,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的孩子们了。想到美美现在的样子,我彻彻底底的对汪洋屈服了。我可以不怕死,但是,我怕孩子们受到伤害,哪怕是一丁点伤害都不可以! “我妥协!”我猛地跌跪在地,朝汪洋磕头求饶,“别伤害我的孩子们,以后,你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哭了,这一刻除了妥协,我什么也做不了。 汪洋见状,冰冷的手抚到我的下巴上,轻轻的抬起我的下巴,让我被迫对视着他,只见他薄唇缓缓凑了过来,当着孩子们的面,亲了我一口,“这样才是我喜欢的样子,之前那泼妇样子,真的不适合你。” 我被他亲了,不敢反抗,只一个劲的落泪。 这时,他本抬我的下巴,变成了狠捏,“你说你们女人贱不贱?对你好的时候,你非要和我耍花样,不知道珍惜。非逼着对你恶,然后就乖巧的和猫咪一样了!……好了,起来吃饭吧,别吓到孩子们了。” 话说到最后,他松开我的下巴,手扶着我的胳膊,姿势优雅且温柔的将我扶回椅子上坐好。 “牛!老同学,真没想到,你医术和蛊术一流,这收拾女人的手段更是一流呀!这不用情降都能让女人甘愿对你俯首称臣,真是让我佩服佩服啊!”就在我感觉羞辱至极的时候,院门口,传来了阮格契调侃声。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请收藏本站最新! 332,玉蛊瓶一 汪洋听到阮格契的声音,并没有转头看向院门处,而是从桌上拿起杯子,递给我,意思很明了,是让我给他倒水。 我虽然恨他,可不敢得罪他,所以,接过杯子,拿起水壶,给他倒了一杯水放过去。 他接过杯子,就亲?了一口水,朝走进来的阮格契道:“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听这些假意奉承,实则嘲讽的话。” 汪洋说话间,我朝阮格契那边看了一眼,只见他穿着一套朱红色的长褂,黑色的长裤,很像越南古代男人的着装,不过,现在正式场合下,也偶尔见到越南男人这样的穿着。他头发是披着的,刚好及肩,刘海和发尾都是卷曲的,发色深棕,和身上朱红色的长褂挺搭配的。他相貌阴柔,身材消瘦,整个人看起来有股妖里妖气的妩媚感。用樊守的话说,就是娘气。 之前他一直扎着马尾的,所以,我还不觉得多娘气,现在这一散开头发看起来,有些漂亮女人的既视感。 估计是我看他的时间长了点,他就朝我也看了过来,甚至还朝我邪邪的笑了,但却回着汪洋的话,“我是真的佩服你,之前,我用两个孩子的性命为价码,让樊守把她和紫玉蛊瓶交给我,结果他只同意把紫玉蛊瓶交给我,却不同意把她给我,你说,你现在不但得到了她,还让她服服帖帖,我能不佩服吗?” 他说什么?上次他和樊守开的价码,是我和紫玉蛊瓶吗?难怪樊守不同意!在他的眼里,他的性命和孩子的性命,都不如我重要吗? 还有紫玉蛊瓶是什么东西?樊守有吗?我怎么从来都不知道? 我只记得,几年前在大樊村的时候,民嫂从大民那里,带回来一个白玉蛊瓶,然后不知道怎么被汪洋弄到了手,汪洋还拿这个玉瓶去讨好马金的。后来,我就再也没听说过白玉蛊瓶的事情了。 现在突然冒出来紫玉蛊瓶的事情来,我真的有些疑惑不解了,听他们的口气,这两个蛊瓶都不是一般的物件,究竟用来做什么的? 汪洋闻言,却没回应他,而是,继续端起水喝着。 我发现,这次见汪洋,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不太适应越南的湿热气候,还是怎么了,他好像特别爱喝水了。 见汪洋不说话,阮格契就不请自来的拉开了我们对面的一张椅子坐下,放下手里的手机,朝守白守玉看过来,脸上挂着不舍之情,“哎,我觉得自己亏大了,早知道你认识这女人,我死活也不会答应拿这两个孩子做交易。” 拿守白守玉做交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不是在阮玉朵中蛊之后,就联系了汪洋,让他给阮玉朵除蛊,估计,汪洋因此问阮玉朵中蛊的前因后果,得知守白守玉在他手上之后,汪洋就和他做了交易,让他将守白守玉给汪洋,汪洋则答应给阮玉朵除蛊! 一定是这样的,否则,他不会说出这番话。但我搞不明白,他当着我的面说这些,是什么意思?故意说出真相气我? 汪洋也不阻止他告诉我他们交易的真相,而是继续喝着水,本一杯水,这会就见了底,又递过来给我,让我接着给他倒。 我就拿起水壶又给他倒了一杯。 阮格契估计是见我并没有多愤怒,所以,眼珠微转,又笑着说道,“汪洋,这一次,你又是捡了个大便宜,我搞不明白,你这么好的脑袋,为什么就不去做生意呢?” “你别挑拨了,她本来就很恨我。如果,你是来吃饭的,就坐下一块吃,不是的话,就别打扰我们用餐。”汪洋终于嫌阮格契烦了,放下水杯,朝他冷冷看过去。 阮格契被他看穿目的,尴尬的拿手指搓了搓脑门,“好了好了,都老同学一场,不要用这么冷冰冰的口吻和我说话。我们好久没好好的聚一聚了,今天,就喝两杯。对了,我家门后面埋了两坛竹叶酒,刚才让玉朵去挖了,一会就拿过来。” 听他这话,他家离汪洋这不远? 汪洋不置可否,只是侧目扫了我一眼,朝阮格契道:“回头让玉朵带碧落去买一些换洗衣服。” “没问题。”阮格契一口就答应了。 而我听到这话,心里一紧,他这是什么意思,要给我置办新衣服或换洗衣服的话,不就是暂时不回国吗? “汪洋,我们暂时不回国?”我小心翼翼的问他。 哪知他冷冷瞪了我一眼,“不是暂时,未来很长一段时间,我们都要呆在这。” “为什么?”我有些诧异。 汪洋紧紧捏着水杯,发出“吱”的响声,面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但是,却没有回答我的话,而像是他想起了什么令他愤怒的事情。 他不回答我,我也不敢多问了。不过,我总觉得汪洋留在这,肯定又有什么诡计。 只希望他这次别伤害樊守。 孩子们和我都在他身边了,樊守已经够伤心的了,如果,这个时候汪洋再设计他,我真的怕他沉受不住。 汪洋表情阴沉下来之后,守白守玉不敢靠近他了,就统统凑到我这边坐好。 我自然是乐意孩子们亲近我的,给他们两个摆好筷子,一人倒了一杯水放好。不一会,美美又端来几盘炒菜放桌上了。我想帮忙,却被汪洋一个警告的阴冷眼神扫过来而止住了。 美美等菜上齐了,就怯怯的扫了汪洋一眼,退到厨房待命了。 而这时,阮玉朵推开院门,指挥着两个瘦干干的越南女人搬着两坛酒到桌上,就又对她们说了几句什么越南话,两个女人就连连点头离开了。 她们一走,阮玉朵就自顾自的从屋里搬来一张椅子,坐在汪洋和阮格契中间的位置上,看都不看我们母子三个的,朝汪洋打招呼,并且,还不等阮格契吩咐,就打开了酒坛,倒了三杯酒一一放在汪洋和她兄妹面前。 本以为汪洋不会喝他们的酒,却没想到,他随后和这兄妹俩喝光了两坛酒。直到最后喝的满脸通红,说话吐字不清为止。 汪洋向来是很有分寸的一个人,做什么事情都会小心谨慎,可现在这个样子,倒是让我看不懂了。他好像并不防备这兄妹。 守白守玉这会吃完饭,美美就领着他们去外面的椰林沙滩去玩了。我本想去,却在起身的时候,被汪洋伸手拉住手腕,他当着阮格契兄妹的面,朝我道:“不许离开我,一步都不行!……” 他吐字都不是很清楚了,特别是最后一个字,带着长长的尾音。 斜眼看我的目光也有些醉眼朦胧的感觉。 他捏我手腕的力度也很大,把我都捏痛了,我轻轻蹙了蹙眉,和他对视了一会,最终妥协,“好。” 我知道,现在要是反抗,对我和孩子都不利。 汪洋善于心计,之前故意让阮格契送给我楠木,告诉我孩子们死了,就是让我体验到绝望痛苦的感觉,让我害怕。然后,才能更好的用孩子们威胁我。很显然,他暂时赢了! 看到我顺从他,汪洋通红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苦涩的笑容,随后松开了我的手腕。 可这时,阮玉朵不悦的说道:“汪洋哥,有她这个外人在,我们说话不是很方便吧?” “她不是外人。”汪洋轻飘飘的扫了一眼阮玉朵,“有什么话,直接说没关系。” “这……”阮玉朵有些为难,最后朝阮格契带着询问的眼神看过去。 阮格契就笑着对阮玉朵说了一句越南话。阮玉朵就想想,豁出去般的道:“那好吧,我就直说了。你之前让我帮你找的那个东西,我和歌且已经在黑市找到了,不过,价位比较高。你确定要的话,最好这几天准备好美金。” 找东西?汪洋在找什么? “不用几天……我今晚就准备好美金,到时候,你们带我去黑市。”汪洋打断阮玉朵道。 阮玉朵摇摇头,“今晚肯定不行,黑市,六天才开一次。” “六天……”汪洋烦躁的皱了皱眉,“那岂不是……” 话说了一半,汪洋顾虑的扫了我一眼,随即就没接着说了。 阮格契这时候略带试探的口吻说道:“汪洋,你要这邪门的东西,究竟是为了什么?” " " 333,玉蛊瓶二 汪洋虽然现在有点醉醺醺的感觉,但脑袋还灵光,听到阮格契这话,薄唇微扬,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我和你说过多少次了,能告诉你的事情,我不瞒你,瞒你的事情,你就不要掏空心思来我这套话了,因为你套不出什么结果来。” 阮格契听到这话,悻悻的坐正身子,端起一杯酒,闷闷的喝了,喝完嘀咕道:“白浪费我两坛竹叶青酒。” 恐怕他为了套到汪洋的话,特意搞了两坛子酒来的。 汪洋喝了点酒好像很难受的样子,一直手捂着腹部,这会也不说话了。饭桌上安静下来,就比较的尴尬。阮格契就和阮玉朵先离开了。 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汪洋问清了夜市开始的日期,随后还嘱咐阮玉朵明天早上过来一趟。应该是让她陪我去买衣服什么的。 他们一离开,汪洋说他累了,让我扶他去房间休息。 我犹豫了一下,迟迟不敢伸手去扶他。 我怕,扶他去房间的话,他对我用强怎么办?如果真的用强了,为了孩子们,我恐怕也只能顺从…… 然而,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汪洋已经单手撑住桌沿,站起身,摇摇晃晃的走向楼梯处了。 我见状,想了想还是走过去,伸手扶了他一把,“你好像喝醉了。” 我的手一扶住他的胳膊,他身子就僵了僵,随后侧首扫了我一眼,眸光里的神色有些醉意更有些伤感,“其实……我很想醉,可是我却醉不了。即使脑袋晕晕沉沉的,可心里却越来越清明。” 话末,勾起唇角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随即,身子一偏,将一半的身体重量倚在我身上,下巴更是抵在我耳边,他带着浓烈酒气的呼吸就抚在我脸上。 这突然离得近,吓了我一跳,忙不自然的别了别头,准备和他保持距离,可下一刻,他却一把拉着我进入他的怀中,我一时不备,鼻子撞在他胸口处撞的生疼生疼的,就在我低声呻吟时,他双臂紧紧环住我的后背,声音在我的头顶传来,“我一直想做个好人的,可是我发现,好人真的太难做了。因为,做个好人就意味着我要失去所有,比如金钱、尊严、还有心爱之人。真的太痛苦了!所以,我不做好人了。陈碧落,这是我最后一次拥你入怀……” 最后一次拥我入怀?这是什么意思? 不等我搞明白他这句话的意思是什么,他已经松开我,然后看着我,目光越来越冷,直到后退数步,才转过身,扶着楼梯扶手,自己踉踉跄跄的走上了楼,回到他的房间休息去了。 听到他把门砰一声关上了,我心剧烈的一跳,随后连忙跑到院子外面去了。 一出来,就看到守白守玉在椰林下的沙滩上玩沙,穿着黑色奥黛,头戴斗笠的美美坐在一边,看着他们那个方向,似乎在想什么心事。 我抬脚就往她那边走去,随后四处打量了一圈,发现除了汪洋这栋二层木质小楼以外,周围还有不少普通的木屋平房,木屋前面都挂着一些渔网,有的人家门前还反扣着一条小渔船。而最显眼的房子是一栋三四层的砖瓦房,外墙漆着黄色的漆,屋顶是褐色的瓦片,而瓦片下面挂着一圈粉红色的莲花灯,灯此时被海风吹的来回晃荡,给这房子增添了几分灵气。 这栋黄色小楼,就在汪洋木楼左边位置,中间只隔了一片椰林而已。那会不会是阮格契的住处? 再往远处看了看,我才发现,这是在一处小岛上,四周被海围绕着,而正前方的海面原处有高楼和山坡什么的,估计,那里就是岘港,以此可以推算,现在我们所处的小岛是岘港附近的某处小岛。 本来我还打算趁汪洋回房休息的时候,我带着美美和孩子们逃呢,看来,真是我天真了。汪洋那么谨慎小心的一个人,又怎么会这么大意的给机会让我们逃? 就在我失落的时候,也走到了美美的身边。 美美听到我的脚步声,抬头看了我一眼,满是脓包的脸,这才从斗笠里露了出来。 我蹲下身,坐在她身边,伸手要摸她的脸,她一下别开了脸,朝我摇摇头。意思是不让我碰。 我和她对视了一会,发现她眸里浮现出了泪光。我心里难受极了,“美美,你别难过,只要是蛊毒,我都有办法给你解毒。” 她闻言,低下头将脸掩在斗笠里,随后,用手指在沙滩上写着字,“我不难过。我也不要你帮我解蛊,这辈子,只要能留在他身边,无论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看完她一个字一个字写出来的这段话,我心痛她心痛的紧,“美美,他对你这样,你还这样痴心对他,真的好傻。” 哪知我这话一出,她抬起头激动的朝我张了嘴,啊了半天,可惜我听不懂,只无奈的望着她。 她就想想,又低下头,给我写了一行字,“比起我来,他对你才是真的痴心,真的傻。只可惜,他的痴心用错了地方。碧落,这一次你就接受他吧,不然,我怕会发生可怕的事情。” “什么可怕的事情?”我看完这行字,立马追问她。 她就抹掉了沙上的字迹,收了手,别过头不看我,也不写什么。这显然是不回答我的意思。 我追问了她好几遍,她还是不肯写。我最后只能转移话题,问她我和樊守离开之后,她和汪洋发生了什么事,让他发现真相的。 她这才重新转过身,伸手在沙滩上写着字,本以为她会写出关于汪洋怎么识破她不是我的事情,结果,她却了一句令我匪夷所思的话来,“最残忍的事情,不是被骗,是明知被骗,还要假装上当。” 我细细琢磨了她这话好半天,也没琢磨透。因为,我记得汪洋在我刚醒的时候,告诉我,他是后来得知美美不是我,而气愤不已的。所以说,美美写的这句话让我很疑惑。 “你这句话是指汪洋其实早就知道我们在骗他?”我到底忍不住问美美。 美美深叹口气,在这句话下面,又写了一句,“他想做个好人的,可老天爷不让。今后,无论他怎么变恶,我都不会离开他的。更不会再做欺骗他,伤害他的事情。碧落,他和你之间,我选择帮他。这是我欠他的。” 我越发看不懂了…… “美美,他把你弄成这样,为什么你不恨他?” 美美就突然站起身,拍掉了身上的沙子,朝守白守玉“啊啊”的喊出声,两个孩子就回过神,朝美美跑过来,随后发现我之后,又转了个弯,奔向我了,“妈妈!” 他们一过来,守白还好点,守玉可不管不顾的一头扑在我肚子上,抱住我的腰,抬头看着我笑,嚷嚷着让我陪他们堆沙丘城堡。看得出两个孩子在这里过的挺开心的。 我好久没有陪孩子们玩了,借这个机会,就赶紧的陪他们玩,暂时抛开烦恼。 我们母子三个人玩得天快黑了,才回到木屋里,汪洋居然没有起来,估计真的喝多了。 晚饭汪洋不在,所以,我就帮美美一起做的,做好后,我打算上楼喊汪洋,结果美美却拉住我,朝我摇摇头,又指了指厨房瓦罐里煨着的肉汤,意思是她给汪洋开了小灶,让我别管了。 这样我也就放心带孩子们吃饭、洗漱什么的,随后,还有机会搂着两个孩子睡觉,看到两个孩子安稳的睡在我的怀中,我感动的哭了。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是,不能失去孩子,所以,我暗自下定决心,以后做什么事情,都要以孩子的安危做前提而做决定。 或许是孩子们在身边的原因,我这么多天来,第一次睡了个安稳的觉。 第二天早上都是被两个孩子叫醒的,洗漱完,下楼去吃饭的时候,居然发现了楼下出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并且,还和汪洋面对面,心平气和的说着话的! " " 334,玉蛊瓶三 看到他,我呼吸不匀,下楼的步伐都变得缓慢了。 难道是我看错了吗?要不然的话,樊守怎么会出现在这?还是心平气和的和汪洋说着话呢? 仔细朝汪洋对面坐着的樊守看去,只见他五寸密发倒梳在脑后,被发胶固定出一个很利索的发型,露出了整张俊朗的脸庞。 这会浓眉舒展,唇微扬,似笑非笑的一张一合,在和汪洋语气温和的说着话。身上穿着黑色的修身衬衣、休闲版西裤,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很好的样子,一点都没有因为我的失踪或孩子的“死讯”而伤感颓废的样子,这让我太疑惑了! “妈妈,你快点走啊,我们好饿。”就在这时,被我牵着手往楼下走的孩子们,感觉到我走路变慢了,不满的拽着我的手往下拉。 他们两个这一喊,把汪洋和樊守的目光都吸引过来了,汪洋是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看过来。樊守则一副隐忍的表情扫了我一眼,却没和我说话,而是朝汪洋看过去,语调平和的劝道:“这个交易,很公平不是吗?” “公平?”汪洋被他拉回目光,嘴角一扯,露出一抹鄙夷的笑容来,“樊守,无论你如今如何富有,相貌如何出众,在我汪洋的眼里,你还是和之前一样,丑陋粗俗!你想要一个紫玉蛊瓶,就从我手里抢走碧落和孩子们,还和我说公平,我不知道公平在哪?!” 原来樊守沉住气在和他谈生意的,我说,他怎么会好好的突然和汪洋心平气和的坐在一起呢! 只是,樊守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汪洋,我从来没有觉得你这么不要脸过!他们是我的老婆和孩子,我拿你需要的东西换回他们,你怎么还不同意?好,这样……”樊守扫了我和孩子们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这样,你自己开价!只要你能放碧落和孩子们回到我身边,你让我做什么都行!” 汪洋听到他这么说,嘴角微微一扯,露出一抹得逞的笑容来,“紫玉蛊瓶加上你的全部身家财产,另外,帮我一起找到我要的东西!我就放你们一家团聚,否则,你的孩子们永远都不会再认你……他们不认你,碧落自然也不会回到你身边……” “你也太贪心了!” 我听到汪洋的话,气的不行,三步并两步的拉着孩子们的手从楼梯上走下来,愤怒的剜着他吼道。 孩子们一见我吼汪洋,守白气的推了我一下,“妈妈,你是坏人,为什么要凶爸爸?” “对,妈妈是坏人,我不要理你了!”守玉这会朝我做了个鬼脸,就跑到汪洋怀里去了。守白随后也跟过去。 汪洋就张开手,抚摸着两个孩子的头,挑衅的将目光一一从我和樊守的脸上扫过,话却对孩子们说的,“宝贝们别生你们妈妈的气,她是被这个叔叔骗了,以为他是好人。” 守白守玉听到汪洋挑拨的话之后,一个个朝樊守气愤的瞪过去。我看到樊守面色顿时一滞,露出受伤的神色,随后,手猛地将面前的桌子一掀,顿时,桌子翻了,上面的餐具和杯具都稀里哗啦的扣在地上,摔得细碎了。 吓得守白守玉躲在汪洋的怀里瑟瑟发抖。 “汪洋,你究竟对老子的孩子们做了什么?居然让他们认贼作父!”樊守这会在也忍不住火气,彻底的爆发了。 汪洋邪邪的笑而不答,反倒是我忍不住,心痛的朝樊守说道:“他对孩子们下了降头。” 听到我这话,樊守本掀桌子的手,紧紧捏成拳头,朝汪洋凌厉的瞪着,“卑鄙残忍!居然敢对我的孩子下降,真是找死!” 话末,一拳朝汪洋的脸击过去。 汪洋头一偏躲过去了,刚要反击,只见樊守的拳头一张开,里面一下冒出几只火莹来袭击他。 我生怕两个人打架斗蛊的时候伤害到孩子,这会忙拽住守白守玉的小胳膊,领到一边去了。 汪洋向来都是怕火莹的,这会见情况不妙,嘴里发出招蛊声,房间的地板底下传来什么东西往上拱的怪声,我低头一看,只见密密麻麻的红色朱貅从地板下面冒出来,朝樊守快速的爬过去。 樊守急忙掏出口袋里的防蛊药粉,倒在脚边,那些朱貅就四散逃开。 汪洋见状,手在半空中一转,就有几只飞虫从他的衬衣袖口往樊守的身上飞过来! 我见情况紧急,赶忙伸手一把拉住汪洋的胳膊,“够了!这有孩子在这呢,你们要打要斗,都出去弄!” 我这一声吼,两个男人这才目光缓和,各自收了手,顿时虫子们就自己缩回了原处。 “汪洋我劝你别作死!” “不不……”汪洋轻轻摇摇头,装摸做样的装傻道,“我就是不想死,才要这样留后手的!樊守,我可以给你三天的时间考虑,只要你同意这场交易,我们即刻合作,等找到我要的东西之后,我一定会放了他们。” “不用三天,我今天就可以答应你!只是,你必须说话算数!”樊守深呼吸着,朝他气愤的道。 “守哥,这条件……” 我刚准备劝樊守,樊守就举起手,做出一个让我闭嘴的手势,随后逼视着汪洋。 汪洋眯了眯长凤目,“放心,我汪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不是个出尔反尔的人。” 樊守听他这样一说,才从他脸上移开了目光,朝我温和的道:“老婆,再委屈你几天。等我帮他找到他想要的东西了,我就把你们母子接回来。” 听到他这话,我心里满是暖意,朝他强忍住泪点点头,“好,我等你,你也放心,我会照顾好孩子们和自己的。” 樊守也紧皱浓眉,眸里浮上心痛和不舍的目光。 “好了,你生意也谈完了,是时候离开了!”汪洋这会冷冷的催促道。 樊守闻言,一咬牙,就猛地起身,朝我和孩子们不舍的扫了一眼,就朝外面走去了。 “守哥……”我看着他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在我眼前,我心里就失落的发痛。上前要追过去,却被孩子们紧紧拽住手。我只能作罢。 樊守身子僵了僵,顿住了步伐,想要扭头看我,可最终还是忍住了。 等樊守的身影彻底的消失在我眼前,我才身子一软,瘫坐在地,愤怒加怨恨的看着汪洋,“你这一箭双雕的计策可真是设的好啊?!汪洋啊汪洋,你整天这么算计别人,不累吗?” 我本以为他给孩子们下降,就是逼我顺从他,现在才知道,我真的是太高估自己了! 他根本就是在逼樊守为他做事,拿孩子们牵制我们夫妻! “累啊。”汪洋倒也直,不和我拐弯抹角的,侧头盯着我道,“可是,我不算计别人,就会死!所以,为了活下去,我宁愿累一点。” “你总是有你的歪理!善恶终有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我气的诅咒他。 汪洋嘴角一扯,苦涩的一笑,“是啊,善恶终有报,可我一直没有等到恶报,真是急人呢!” 说到这,他却突然捂住肚子,轻咳了几下。 见他这样,守白守玉都担忧的跑过去问他怎么了,他说自己没事,然后推开孩子们,理也不理我的朝楼上房间走去。 他回到房间之后,美美一脸担忧的从厨房走出来,随后朝我比划着,让我上楼去看他,我却别过头,不理会她,而是收拾被樊守推翻的桌子,再从厨房端出早点给孩子们吃了。美美就叹了口气,落寞的回到了厨房继续忙活。 -------- 下午的时候,阮玉朵才洋洋洒洒的来找我和汪洋,说要按照汪洋昨天的意思,给我去买换洗衣物。本来应该是汪洋不去的,但他好像要去什么黑市之前,必须准备好美金,所以,还是跟着我们一起了。 孩子们则留在岛上,由美美照看着。 到了岘港之后,阮玉朵非要先去她的庙里看看有没有合适的生意接,结果,我们陪她过去的时候,发现她的庙,已经被烧的成了废墟! 一看到这,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不会是樊守烧的吧? “这……这一定是樊守做的,这混蛋,还敢烧我的庙!”阮玉朵气的杏目圆瞪,死死的盯了废墟还一会,最终吼出声,“我要是不杀了这个混蛋,我誓不为人!” “哼,大言不惭!”我嘲讽道。 结果我话音刚落,阮玉朵就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朝我吼道:“你看我是不是大言不惭……” “呃……”我被她掐的好难受,伸手去掰她的手,可是,右手没力气,单靠左手,根本就掰不开,难受的我快要窒息而死了。 “放手!”汪洋在危机时候,猛地拽开了阮玉朵的手,认真道,“这庙不像是樊守烧的,他不会这么傻,在这个节骨眼上惹怒你们。毕竟他的妻儿还在我们手上!” " " 335,玉蛊瓶四 “不是他,还有谁敢烧我和歌且的庙!”阮玉朵这会气的咬牙切齿,伸手还想掐我,可手腕紧紧被汪洋捏住了,她挣扎了几下,结果都没得逞,就气的瞪着我用越南语直骂我。 而我这会喉咙被捏的发痛,一被她松开,双手扶着喉咙深呼吸着,可目光却移到阮玉朵他们被烧的庙宇废墟上去了。不管这个庙是谁烧的,我都觉得是一件好事。这样阮格契兄妹就没办法利用这个庙,和那些心术不正的人做交易害人了。 阮玉朵最后情绪渐渐平复下来,汪洋就松开了她的手。阮玉朵边走到废墟旁边,拿起一根吵了一半的木棍,去掀炭灰,好像在找什么。 “玉朵,你在做什么?” “我要找神像……神像是铜的,一定还在。”阮玉朵说话的声音带颤,似乎压抑着悲伤的情绪。 或许对我来说,这里是邪恶的地方,可她却觉得是神圣的地方吧。 她翻了半天,终于在灰烬底下,扒拉出来烧的发黑的神像。只见她立马扔掉棍子,伸手就要去捧,“太好了……真的是……” “别碰!” 还不等她伸手碰到神像,汪洋突然长臂一挥,几只火蝠直飞向她的手,因为中午阳光很烈,火蝠一飞出来,就身体着火了,烧的阮玉朵手立马缩了回去。然而,火蝠在她的手缩回去之后,就朝神像上落下去。顿时,从神像的底下冒出来十几只火红色的蚂蚁! 阮玉朵见状,吓得倒退了好几步,惊恐的道:“这什么蚂蚁?” “云山火蚁!”汪洋手挥了挥,让火蝠追赶火蚁,直到将它们如数烧死吞进腹中之后,他才手往后一招,唤回了火蝠。 这些火蝠本来全身都是火的,可在汪洋伸手往后招的时候,火蝠身上蓝色的火就灭了,随后就钻进他宽大的休闲外套里去了。 我发现汪洋现在蛊术越来越厉害,这种不是生与自身的蛊虫,居然也能随心所欲的召唤它们。 “汪洋哥,刚才要不是你的话,我可能就被火蚁伤了,谢谢!”阮玉朵这会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一点,脸色惨白的望着他。 汪洋合了合外套,虚假的笑道:“别和我客气,你都喊我汪洋哥了,我岂会对你见死不救?” “汪洋哥,这些火蚁也是蛊虫吗?”阮玉朵问道。 汪洋点点头,“是一种蛊虫,不过,并不是什么厉害的蛊虫。但凡蛊师级别的巫蛊师都可以驯养。火蚁自身会分泌一种易燃的油类物质,一和空气接触,就会燃烧起来,所以称之为火蚁。我看,你这着火的原因,就是这些火蚁导致的。” 阮玉朵听汪洋说完,猛地就摘下头上的斗笠,从里面拿出一把匕首,对准我的面门就要戳过来,我吓得睁大眼睛,连连后退。 可她的匕首很快,眼见着就要戳到我的脖子了,我甚至都感觉到她伸过匕首时传来的香风了,可下一刻,一条长长的赤炎蛇就圈住了她的胳膊,随后只听咯咯两声,她的胳膊就被拽到汪洋那边,手里的匕首也脱落掉地。 我惊骇未定的看过去,原来,是汪洋刚才拿赤炎蛇缠住她的手,他再拽住蛇身,将她的胳膊给拉开了。我才侥幸活了下来! “阮玉朵,你怎么又像杀她?”汪洋这会怒了,目光冰冷的剜着她。 阮玉朵刚才斗笠摘下来了,所以,长发凌乱的披散开来,这会瞪着我朝汪洋道:“你刚才不是说那火蚁是蛊虫吗?现在在安港的,除了你有蛊虫,就是她男人樊守有了,所以,这次烧庙的,肯定还是他!” “我敢保证不是,因为,樊守根本就从不养这种小儿科的蛊虫。”汪洋警告她,“别再伤害碧落,她现在可是我的筹码。” 听到这话,我心里冷哼,果然,汪洋这人,口口声声说多么爱我,为了我牺牲了多少,可到头来,说要利用我的时候,毫不手软!这种人真不配说爱这个字! 我早知他是什么为人,所以,这会也不感激他刚才救我的事情,只静静的呆在一边,心里猜测着这放火蚁烧庙的人究竟是谁。 想了半天,突然想起马大芳来,她可是也会蛊术啊,但是,她养了一些什么蛊虫我就不太清楚了。 “好,我就看在你的面子上,就先放她一马。等回头你的事情办完了,可不要再阻止我。”阮玉朵从我身上收回目光,就捡起地上的匕首放回斗笠里,就转身离开了。 看着她气鼓鼓的白色背影,越走越远,我深深的吁了口气。 “马家姐妹,恐怕对你们不是那么真心。”汪洋等阮玉朵离开了,才走到我身边,淡淡的说道。 “不要挑拨,我不信你。”我可不信他的话,如果马大芳和马七七对我们是假的,那么,马七七怎么会中降,而且差点死掉呢? 还有马大芳,这几次如果不是她和她前夫帮忙,我们连阮格契兄妹的面都见不到,又怎么能见到孩子们? 所以说,汪洋和她们姐妹,我自然信后者。 汪洋见状,薄唇微扬,自嘲的笑了,“看来,我又是自作多情了。” 话末,就提脚便走,理都不再理我。 要不是有孩子在他手里,我现在肯定不会跟上去。 等我跑过去追上他们之后,就在路边看到了几辆候着的摩托车队了,随后,我们便乘摩托车去了市中心地带。因为我不懂越语,所以,一直没有说话,看着他们两个忙活。先是汪洋去一家银行取出一大堆的越南盾,然后又是辗转了好几家银行,才换了一手提包的美金。 兑换好美金之后,阮玉朵又带我们去了一条专门卖衣服的街道,这条街,大多卖的是奥黛、斗笠和一种质量很好的橡胶拖鞋。 因为不想浪费太多的时间,所以,汪洋让我们去了街上第一家的衣服店买了衣服,进去后,老板娘用越语打招呼。话音还没落,汪洋就扫了一圈挂在上面的奥黛,对阮玉朵道:“告诉她,这里所有浅绿色的奥黛,无论款式,我都要了。” “只要是绿色的都要了?”阮玉朵以为听错了,不可置信的眨了眨眼睛。 汪洋没有再回答她一遍,而是,从兜里掏出一打越南盾扔给了她,就拖出店内的一张塑料凳子坐下,然后,手搭在腹部,也不知道是不是肚子不舒服,反正我看他脸色发白,鬓角有汗水流淌下来。 阮玉朵随后就按照汪洋说的那样,买下了这个店里所有款式的绿色奥黛,然后又在这买了几套内衣,等打包好了,就递给我,想要我提着。本来这些也是给我买的。 可汪洋却看了看我的右手,没有让我提,而是他从阮玉朵的手里接过来包装袋。 之后我们出来之后,老板娘还特意喊住我,给我手里塞了一串麻绳编的手串。我不明所以的拿起手串看的时候,她朝我竖起大拇指,说了句不太流利的中文,“你老公好!送你们“戈恩”,戴!” 话末,还朝汪洋那边看了看,朝我眨了眨眼,并且推我过去给他戴上。 我被她这么一推,身子就往前一涌,正好就撞到了汪洋的后背上。可他站的挺稳的,没有被我撞的往前涌,反倒是随后转过身来,伸出提着包的手,什么话也没说。 我看了看他的手腕,又看了看他的脸。和他对视了一会,想想把手串要收起来,他却开口了,“人家给我的东西,你凭什么不给我戴上?” 他这话说的我有些尴尬了,好像我私藏什么东西似的,不就一条破手串吗? 既然他这样说了,我就给他戴上了。 戴上之后,我抬头看他,却见他笑了,并且笑的很单纯。我还是第一次见汪洋脸上露出这样单纯的笑容,一时间,看的呆了。 “走吧。”他随后心情好像很好似得,一边看着手串,一边笑着继续往前走了。 看着他修长单薄的背影,我说不上来什么感觉,只想起一句话来,就是那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 回到岛上的小楼里,我就迫不及待的洗了澡,换了衣服。说实话,这两天没洗澡都快难受死了。越南这地方气候闷热潮湿,一天不洗澡,那简直身上就可以粘苍蝇了。 现在洗完澡出来,我换了一身薄纱的奥黛,披散着及腰的长发的,自己感觉都很飘逸。 所以,汪洋随后看到我这身打扮,一直目不转睛的,我都不好意思了,尴尬的将后背上的头发拨到胸口处挡住,“我去楼上陪孩子们。” “不行,你今晚必须陪我去趟黑市。”汪洋这才回过神,伸手继续拿起桌上的杯子喝着水。 " " 336,玉蛊瓶五 “今晚就去?还要我陪着?”我看着他修长白皙的手,优雅的拿着杯子送到嘴边,轻轻?了一口,并没有回答我的意思,我就忍不住又问他,“汪洋,你究竟又在打什么主意?你明知道,我过去不可能帮得上你的忙,还让我和你一起过去干什么?” 汪洋本来喝水喝的好好的,可突然手一抖,杯子就从他的手上脱落掉地,摔碎了。而他衬衣也被水打湿,变得半透明贴在胸口处,我一下透过湿衣服,看到了……看到了他胸口心脏处好像有什么黑色的纹路! “咳咳……” 不等我看清那些黑色的纹路是什么的时候,他已经单手捂住胸口处,剧烈的咳嗽起来。像是喝呛了水。 “你的胸口……?”我忍不住问了一句。 可他却猛地抬头,凤目死死的剜着我,目光冰冷,“不关你的事,管好你自己吧!” 他这是说我多管闲事?也是,我真是闲的没事做了,问他这么一句做什么! 汪洋随后拽出桌上的一张抽纸,把身上的水渍和嘴上的水泽都擦了,就去了楼上戴了一个黑色的礼帽,外罩了一件同色的夹克式外套,提着装钱的手提包走下楼。 刚下楼,他的手机就响了,他拿出来接了电话,“我们马上到。” 不等对方说什么,他又挂断了电话。然后扫了我一眼,“戴上斗笠。” “大晚上戴什么斗笠呀!”我嘀咕了一句,可在他冰冷的目光威胁下,只得去了厨房,将美美之前戴过的斗笠拿下,戴在了自己的头上。 戴上斗笠之后,感觉头沉沉的,很不方便,但奈何汪洋非要我戴,我也没辙。 随后跟着他来到了港口,那里阮格契兄妹正坐在一艘小渔船上,渔船很简陋,没有驾驶舱,只有发动机带动的螺旋桨,操作的船长,是一个瘦干干的妇女。船头有一个照明的灯,在就没有其他什么东西了。 我和汪洋上船之后,坐在后面甲板上,坐稳后,阮格契就对那个老妇女说了句越南话,她就发动了船,往海中间驶去。而阮格契估计闲无聊,就拿出手机打游戏。 发动机声音在浅水位置还挺响的,到了海中间位置时,就好多了。 “你们的黑市究竟在哪?”等船驶进深海区的时候,汪洋开口问道。 原来他也不知道黑市在哪呀! “我们这的黑市,向来没有固定的地点,上次在湄公河芦苇林附近,商贩都是一艘艘的小渔船装载货物买卖的。结束的时候,黑市场首只说这次开市地点,在岘港海南方的旧游轮上面,具体方位并没有说。”阮玉朵回答汪洋道。 我发现她今晚头发又盘了起来,并且头上还戴着一枝夜来香,白色的花朵随着海风散发着阵阵醉人的花香。 之所以不是阮格契去黑市,是因为越南这边的男人是很懒的,什么活都是女人干,男人只负责在家喝喝茶水,抽抽旱烟,打打牌什么的。而且,之前打仗打的,男人少女人多,所以,男人可以娶好几个老婆。当然,有合法婚姻关系的,只有大老婆。 并且,男人们还给自己的几个老婆取了外号,大老婆叫大米饭、二老婆面条、三老婆米线、四老婆方便面什么的。一般喊大米饭,就是大老婆。正是因为如此,所以,在越南女人是主要劳动力,田间地头、城市工地或摊贩等地,看到的都是女人在做活,男人们鲜少工作。 比如阮格契,他就是好几个老婆,外加一些情奴什么的。因为他长得还行,加上又是邪门的降头师,所以,凡是被他看上的女人,一般没有几个能逃得过他的魔爪。他本人除了替人下降解降以外,其他活基本都不会做,而是,妹妹或家里的老婆们做。小日子过的比较悠闲。 “难怪说你们这的黑市是亚洲之首。”汪洋淡淡道。 阮格契听到这话,笑道:“其他的我不敢说能比过你们国家,就这黑市和邪术我敢肯定是比你们国家强多了的!黑市上,种类繁多,只要是你敢要的,就不会没有的。” “那就好。”汪洋道。 听他们这你一眼我一语的,始终没有提到汪洋要买的是什么,我就有些好奇了,终于忍不住问了汪洋一句,“你究竟要买什么?” 哪知汪洋居然和我装高冷,居然不回答我。 我等了半天没等到答案,就索性不问了,打算闭上嘴巴,一路上当哑巴算了。 “作为枕边人,你连你男人要买什么都不知道,会不会太不用心了?你这样的女人,在我们这,可是要被戳脊梁骨骂的。”阮格契这会放下手机,朝我扫了一眼说道。 只是,扫了我一眼之后,又将目光盯在我胸口位置看。 我穿的是奥黛,本就是很显身材的,再加上我胸不小,这一显就更突出。他这样盯着,让我浑身不自在,于是,取下斗笠,挡在了胸口处,白了他一眼,“我不是他的枕边人,更不关心他要买什么。” “不关心你刚才问什么问?”阮格契笑道,“口是心非的女人是不可爱的。” 他这话说的汪洋扭头扫了我一眼,目光里浮现出复杂的情愫,随即又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串失了神。 汪洋这个人就是这样,心情好的时候,和你说两句话,心情不好的时候,一言不发。 “我没有口是心非!”这个阮格契是真的很讨厌! 阮格契见我生气了,不但没有失去兴致,反倒是将手机直接关屏,揣进了口袋,朝我饶有兴致的问道:“我有个问题想要请教陈小姐你。” “阮先生和汪洋是同学,可见也是博学多才之人,居然还会有事请教我吗?我真是好奇了。”我总觉的阮格契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什么请教我,肯定是不安好心的。 阮格契将被海风吹乱的头发捂住,朝我邪邪的笑着说道:“我要请教你的这件事,无论我多么有才聪明,都搞不明白的,所以,才要问你。” 我没理他。 他就接着又道:“我想请教陈小姐的事情就是……就是你觉得樊守和汪洋,他们两个,哪个在那方面更能满足你呢?” 果然,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他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我气的咬牙切齿的,捏斗笠的手都因为突然用力,将斗笠捏的吱吱响,“阮先生,不管他们谁,我想都比你这个看起来娘里娘气的男人强多了!” 想要羞辱我,真是做梦。 要是以前,我或许会因为他这句话气疯,或害羞的抬不起头。可现在的我,再不是以前那个未经世事的女孩了。 我这话一出,就见阮格契脸色一滞,笑容僵在了脸上。 “娘里娘气……?”阮玉朵皱了皱眉,好像不太明白这句话的意思,随后带着询问的眼神看着汪洋。 汪洋就勾起唇角,朝我边看了过来,边解释道:“就是很女人气。” 阮玉朵一听这话,就朝我怒了,“我歌且可不女人气,他的老婆一大堆。如果那方面不可以的话,怎么会有这么多女人跟着他?” “知道中国末代皇帝吧,他老婆也不少。”我笑着反驳道。 “噗……”汪洋终于忍不住,在一旁拿拳头抵在唇边笑出声。 这还是我第一次逗乐汪洋,没想到他笑点还蛮低的。 阮格契气的朝我瞪的眼睛都快要掉出来了,随后,双手合十,来回一撮,我就透过船前方的灯光,看到他手心慢慢往外冒黑色的气体来。这让我想到了上次在酒店和小旅馆见到的黑色雾气来,心里一紧,这家伙不会想要给我下什么降头吧? 蛊虫或蛊毒我能抗的过去,可这降头我可一窍不通啊! 就在我为刚才不冷静的惹怒阮格契而后悔不已的时候,汪洋突然身子一倾,一把捏住了阮格契上下撮的手道:“是男人就大度点,别对女人下降头。” “汪洋,我真纳闷你怎么喜欢这个讨厌的女人!”阮格契和汪洋对视了一眼,随即就松开了手,雾气便消失了。 汪洋就坐回身子,朝我看来,“是啊,我怎么就会喜欢上这个女人呢?” 我被他两这么一说,很是尴尬,随即,别过头不看他们,而是看着黑漆漆的海面不再说话了。 就这样,船在海面行驶了大概能有两三个小时,终于在前方看到一艘破旧的游轮,游轮上灯火通明,游轮周围,停满了大大小小的船只。有游艇、有渔船也有快艇。 我们将船停好,阮格契吩咐那个女船长在船上等我们,就朝游轮上喊了两声,游轮上面就放下来一截软梯,让我们一个个往游轮上爬去。我还是第一次爬这种软梯,而且右手还使不上劲,所以,好几次都差点掉下去,都是汪洋在关键时候拉了我一把,给我拽上去了。 等好不容易费劲的上了游轮的甲板上,我已经是累的气喘吁吁,腿肚子发软了,还没等站稳,游轮的船身被浪推的剧烈晃荡了一下,我不备这情况,身子就猛地往前一扑,以为下一刻就要摔倒在地出丑,哪知,在关键的一刻,被汪洋伸开双臂,稳稳抱在了怀里…… “你放开我!” 被他这么一抱,我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尴尬的脸颊发烫,忙要推开他,却被他搂的更紧了,“我内心煎熬了那么久,也该是时候让他也感受一下这种痛苦了!” “他?”汪洋这话什么意思? “汪洋,你放开我老婆!”突然,我背后传来了樊守的愤怒的声音来。 我的心陡然跳的剧烈起来,樊守也来了?太好了! “如果想要你两个孩子接下来过的安安稳稳的,就顺从我,不许和樊守说话,一直挽着我胳膊!”汪洋在我要从他怀里挣脱的时候,突然在我耳边轻声说了这么一句话。 我顿时心沉入谷底,这个汪洋,还能再卑鄙一点吗? 我虽然生气,可无可奈何,孩子在他手里,我只能忍耐! “放开她?好啊。”汪洋对我说完这句话,就表现的很大度的松开了我。 这时,樊守就伸手拉住我的胳膊,“碧落,你没事吧?” 顺着他拉我胳膊的大手,我的目光,一路往上攀岩,发现樊守今晚穿了一套黑色的修身版的休闲西服,头发还是倒梳刘海的沉稳发型,只是,有偷溜的几根头发迎着海风扫着他的浓眉。他朝我看来的目光,充满了柔情和隐忍之色。 我不敢看了,因为我想起汪洋刚才警告我的话。所以,我目光移到了他身后。发现他身后跟着郑云凯夫妇、马大芳夫妇和樊石头。其他人也和他一样,都朝我担忧的看过来。 看到他们,我心里好酸楚,明明他们就在眼前,我却不能靠近他们。 “咳。”汪洋轻咳了一下,是在提醒我了。 我也终于知道他为什么今晚非要带我来黑市了,目的恐怕就是要让樊守不好过吧! 他一提醒,我不得不拂掉樊守拉我胳膊的大手,然后靠近汪洋,在樊守诧异的目光下,挽住汪洋的胳膊。 挽住之后,我朝樊守那边瞟过去,只见他缩回了刚才拉我胳膊的大手,紧紧捏成了拳头,俊朗脸上的表情极其受伤。 " " 337,玉蛊瓶六 “呦,这不是樊先生吗?之前烧我庙的凶狠劲那里去了?哈哈,现在看着,好像被遗弃的小狗,真是可怜!”阮玉朵这会走过来,朝樊守奚落道。 樊守被她说的愤怒不已,紧皱浓眉,瞪着她,想说什么却忍住了。 但他身后的徒弟马七七就忍不住了,“阮玉朵,嘴巴放干净一点,不然,小心我给你条蛊虫吃吃!” “哈,手下败将也来威胁我?真是搞笑!”阮玉朵将脸上的一根乱发掖到耳后,邪魅的朝马七七勾起红唇,嘲讽的笑道。 “你找死!”马七七可不是个好脾气的女人,这会眼一眯,就有两只金光闪闪的飞虫冲向阮玉朵。 阮玉朵见状,身子往后一退,随即,周身生出一团黑雾,本以为可以阻止那两只飞虫,却没想到,这两只飞虫根本就不受黑雾的影响,快速的钻进了阮玉朵的鼻子里,让她打的喷嚏连连,就连头上的夜来香花也打掉了地。 “玉朵你没事吧?”阮格契见状,一把将她拿到身边,伸手从脖子上一抓,拽下来戴在脖子上的一条红色的项链就往她的脖子上戴去。 一戴上这项链,阮玉朵才止住打喷嚏,随即身子颤颤发抖起来,“歌且,我好冷……” 好冷?还是金光闪闪的虫子,难道是小寒蝉? 之前见樊守养过,但是,却是养来专门救被赤炎蛇咬伤的村民的。说小寒蝉毒性不大,但是药用价值很高。 “忍着点!”阮格契脱下自己的外套,忙披在她身上。然后朝马七七瞪过去,只见阮格契的眼睛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会发红了。 我正看的纳闷时,汪洋拽了拽我,“千万别看他的眼睛。” 我闻言,回过头看向汪洋,刚想问为什么,可想起他不许我说话的命令来,所以,我就没有开口问。 但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那边传来马七七痛苦的尖叫声来。 我闻声,忙担忧的看过去,只见马七七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捂住眼睛,随后,跌进郑云凯的怀中,嘶喊出声。樊守见状,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过去,从手腕处一抹,抹下来一条通体发红的半透明小蛇,就拿出匕首,剖开了蛇肚子,从里面取出了蛇胆喂马七七吃了。 虽然没有说立竿见影的效果,但马七七渐渐没那么痛苦了,叫声变小。 这会阮玉朵这边已经冷的倒地发抖了,身上还冒着寒光,嘴里一遍遍的喊着“歌且救我……歌且我好冷……”这样的话。 阮格契见马七七被他下的蛊还是降头的被樊守解了,气的呼吸不均,刚要双手合十搓手放毒物,却被汪洋给止住了,“这里海风这么大,而且人也多,不要动手下降雾,否则会被风吹走降雾,还很有可能被识破降头师身份赶出黑市。” “可玉朵她中蛊了!”阮格契气愤的瞪了一眼马七七。 马七七这会松开了捂眼的手,试探性的睁开了眼睛,发现能睁开之后,她就朝阮格契瞪过来,但是并没有再开口。 “玉朵没事,小寒蝉的毒性并不大,你回头拿银器盛水放一晚上给她喝就好。”汪洋提醒道。 阮格契听到这话,还是不甘心的朝马七七剜去。可汪洋喊了他一声,“阮格契!”这将阮格契喊的回过神,恨恨的从马七七那边收回目光,才将阮玉朵扶着下了黑市的游轮,随后,将她托付给了船上的妇女,让她来照顾阮玉朵,等一切安排好了,阮格契就又自己爬上了游轮。 这会马七七也因为蛇胆的原因,解开了眼上的降头毒素,在阮格契上来之后,变得警惕。 “开市了,你们还要不要进来?” 就在我们一干人或爱或恨的互相注视的时候,游轮入舱口那边传来一抹粗莽的男音,说的是不太流利的英文。 听到这声音,我们一个个回过神,往那边看了一眼,只见一个个头能有两米高的健壮男人,赤膊着上半身,下半身穿着一条大给裤衩的男人一手拿着一根甘蔗在啃,一边朝我们漫不经心的看过来,即使是漫不经心的,那眼神也很凶狠的感觉。 “我们走。”汪洋这时率先领着我和阮格契往前方的游轮舱口往前走去。 他领着我往前走去的时候,我回头扫了一眼樊守,还不等看清樊守,汪洋就拽了拽我的胳膊。我没辙,只得收回了目光,低头挽着他胳膊,继续走。 到了门口的时候,阮格契先走进去一点障碍没有。可一到了我和汪洋,那个大块头就朝我们用英文说道:“男人可以过去,女人……女人留下来检查,我怀疑她身上藏有武器。” 这里难道不让带武器吗?不过,我根本就没有带武器! 所以,这会我抬起头看向他,用英文说道:“我没有带武器。” 听到我声音,而且看到我的相貌,这个大块头脸上露出那种贪婪的表情,目光还移到我饱满的地方死死盯着看,“我说怀疑就是怀疑,快双手贴在墙壁上,我要搜身……” 说到最后一个字的时候,这家伙居然还咽了咽口水。 我气愤不已,这混蛋,根本就是想趁机占我便宜! “我说过让你戴上斗笠,可你偏不听。”汪洋这时凑到我耳边轻声和我说了句。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是啊,刚才我怎么就把斗笠扔船上了呢?现在后悔死了。 本以为汪洋回救我,可他却松开了我手,指着舱门边的破旧掉漆的舱壁处,意思示意我趴在那接受检查。 我气的瞪着他,他却朝我邪邪的一笑,随后提着箱子走进了船舱里,一点不带回头的! 我气的好疯掉了,这死汪洋在搞什么鬼? “趴那边去……”大块头见汪洋走了,更加的肆无忌惮了,这会直接将手里啃了一半的甘蔗往船甲板上一丢,就开始朝我伸手袭击过来。 我吓得连连后退,并且将手指塞进口中,只要这大块头敢进犯我,我就咬破手指,唤出护身甲虫对付他。但同时又期望在我咬手指之前,樊守他们能够追上来,替我挡住这混蛋。 他看我不配合,也不生气,嘴里邪邪的说着我听不懂的话,也不知道是越南话还是其他地方的话。反正说完,手就一把捏住了我的肩膀。 我见状,一咬牙准备咬破手指…… “呃!”突然,大块头松开了我的肩膀,并且单膝跪地,痛苦的捂住脖子处,可即使他捂住脖子,可他脖子上越肿越大的水泡也止不住的往外继续扩散。 “找死!” 樊守的声音突然从这大块头的身后传来,我忙循声望去,正好见几只蛊虫飞回他的身上,钻进衣服里无影无踪了。他这时正好朝我看了过来,我们便四目相对,彼此注视了几秒钟,直到大块头倒地发出一声闷响为止。 “汪洋呢?” 这大块头倒地,拉回了我们的思绪,樊守忙走过来问我。 他一走过来,其他人也跟上来。 我指了指船舱里,气愤道:“先进去了。” “糟了!”樊守闻言,好看的长睫大眼一睁,想起什么似得,忙吩咐身后的郑云凯夫妇和樊石头他们,“快,你们先进去找那东西,找到了,一定要比汪洋更高的价格买回来!” “好。”郑云凯夫妻和马大芳夫妻以及樊石头就赶忙跑进船舱了。 他们一进去,我就问樊守,“守哥,汪洋到底要买什么?” 结果,还不等我话说完,他就突然脱下了外套,披在我身上,“怎么穿成这鬼样子!真是不让我省心。” " " 338,玉蛊瓶七 樊守就是这样的,看到我穿的稍微显身材一点,就会很不开心,用他的话来说,就是感觉他吃亏了。 当带着他身上余温的这件外套披到我身上的时候,我只感觉温暖异常,伸手合了合外套,朝他再次问道,“你还没告诉我,汪洋要买什么东西呢?还有你怎么也来黑市了?” 樊守就牵起我的手往船舱里面边走去边回答道:“汪洋想要买的东西是被百种毒物毒死之人的干尸,俗称百毒尸。在越泰柬黑市被成为最阴邪之物。” “守哥,这黑市的名字叫越泰柬黑市?”我发现,我真的是孤陋寡闻的。 樊守朝我点点头,“对,顾名思义就是越、泰、柬埔寨这一代的黑市。这里的东西,都是一些违禁品。” “可我不明白,汪洋买百毒尸做什么?”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是用这百毒尸炼尸油,引更多的毒物进玉蛊瓶养蛊。”樊守深叹口气,“这汪洋的野心真不小,如果让他得逞,后果不堪设想。” 又是玉蛊瓶,之前我就听樊守他们经常提玉蛊瓶,但并不知道做什么用的,这会既然说起来了,我就顺便问他,“守哥,玉蛊瓶究竟是什么东西?怎么之前马金和汪洋他们都争来争去的?真的只是养蛊器皿?” “它可不仅仅用来养蛊……”就在樊守准备和我解释的时候,我们已经走过舱内的过道,到了第二道舱门位置了,这里同样的有一个壮汉守门,看到我和樊守之后,拦住我们,用英文要我们出示什么号码。樊守就给他报了两个六位数的号码,他拿出手机输入了这号码,然后点确定,就出现了通过两个字。他看到之后就问我们是否要蒙面,我不太懂,就看了看樊守。樊守直接说要。于是,这壮汉就从身后的箱子里,拿出两个骷髅面具递给我们。见我和樊守戴上面具之后,他就拉开舱门,请我们进去了。 “没想到这黑市还弄得挺先进的。”我这会搂着樊守的胳膊说道。 “当然得与时俱进了,不然怎么和全世界各地的人做买卖呢?”樊守这会领着我走进第二道门。进去后我发现,前方是窄小的楼梯,楼梯下面传来嘈杂的声音,真的像是某个市场一样。 我还注意到,这个船舱的过道旁边的舱壁上,锈迹斑斑,上面还有一些旧时蓝漆喷的一些英文字母,好像这艘旧游轮以前是欧美那边的。不知道这黑市的主办方从哪找到的。 樊守在我们走到楼梯边时,停了下来,将我往宽阔的怀中搂了搂道:“老婆,孩子们被中的降头很复杂,我问过当地的一些降头师,他们说,阮格契兄妹的降头除非他们肯解,否则,是绝对解不开的。所以,我必须和汪洋交易,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东西。这段时间,你和孩子们一定要好好的,别出什么岔子。” “守哥,汪洋想要的东西,难道不是你刚才说的什么百毒尸吗?”被樊守这么抱着,我觉得好温暖。如果可以,我真的一辈子都不想离开他的怀抱。 “不是。这些对他来说,不过是小儿科而已。他真正要的,恐怕是足以毁天灭地的东西。”樊守说到这,长睫俊眸眯了眯。 “毁天灭地的东西?我不明白,他连蛊术秘籍都看过了,还有什么东西是他要得到的?” “之前你和汪洋看到的那本蛊术秘籍,只不过是我阿姆抄写的副本而已,并且还是不全面的副本。现在汪洋想要得到的东西,就是和真正的蛊术秘籍有关。”樊守解释道。 “不是真正的蛊术秘籍?怎么会呢?如果不是真正的蛊术秘籍,那么,我怎么会成为了活蛊人?”我着实吃惊不已。 “老婆,我以前就和你说过了,活蛊人只是个传说。你现在只不过是和当初的樊瘸子一样,是个半蛊人。” “半蛊人?为什么你之前不告诉我?现在却说我是什么半蛊人了?你究竟还有多少事情瞒着我?”我愤怒的抬头朝他瞪过去。 樊守低下头,我便看到骷髅面具下他的长睫眼睛里闪现出无奈的光泽,“有些事情,你不知道比知道要安全。” “樊守,你总是这自以为是的样子!我已经不是以前那样不经世事的女孩了,你为什么还是什么事情都瞒着我?”我气愤的要推开他。 他却死死抱着我,不让我推开,还厚着脸皮哄我,“老婆,你别生气了,现在我们的事情还不够多吗?好不容易和你见上一面,就别和我吵了。我保证,等回头有时间,我一定和你好好说说蛊术秘籍的事情!” 我也不是个无理取闹的女人,现在这节骨眼上,确实不是和他吵的时候。所以,我就深吸了口气,朝他道:“好,暂时不说这件事。不过,我要提醒你,汪洋诡计多端,你要小心。” 樊守点点头,抬起面具,朝我额头亲了一口,才不舍的松开了我,牵着我的手往船舱底下的楼梯走去。 我们一走到楼梯这里,就看到楼梯下面的大船舱了,这里以前估计是游轮表演节目或跳舞的地方,因为我看到最前方有个一米高的舞台。 现在,这个大船舱里,满满当当的都是人。黑市我是第一次来,所以,自然忍不住好奇的到处瞻望。只见黑市的摊贩们,各自带着折叠的桌椅,桌子上摆放着一些稀奇古怪的物品,比如有人卖的是濒危野生动物幼崽;有的卖的就是野生动物的皮毛;有的还卖剧毒的药品;有的卖木乃伊;有的卖一些古玩;更有甚者还牵着几个貌美的女人在售卖……总之,什么稀奇古怪的违禁品都有卖的! 不过这些黑市的商贩,都戴着面具,买东西的顾客,也大多数戴着面具或斗笠,只有鲜少一部分人没有戴。 我站在楼梯处目光朝底下的人群搜寻了半天,也没有找到汪洋和阮格契的身影,反倒是看到东张西望的马七七他们。他们好像把汪洋和阮格契跟丢了。 “汪洋带你来这,估计就是为了拖住我们和他抢百毒尸。如果他得到了百毒尸,炼了尸油养出一些顶级蛊,我对付起他来就更难了。”樊守这会估计也在底下看了一圈,没找到汪洋他们,有些烦躁的说道。 我知道汪洋带我来这,绝对是没安好心的,却没想到是这样的。接下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所以,就朝樊守看过去。 樊守这会目光还在下面搜寻,并没注意到我在看他。 底下马七七他们也没有找到汪洋他们,于是樊守就朝樊石头那边放了一只火莹引起他的注意。樊石头被火莹烫了一下耳垂,就赶忙朝火莹看过去,火莹便在他看过来的时候,朝樊守这边飞过来,樊石头也因此发现了我们在楼梯处,忙拍了拍一旁郑云凯的肩膀,指了指我们这边。不一会,他们几个人就都发现了我们,并且朝我们这边走过来。 在他们往这边走的时候,我和樊守也下了楼梯。一下来,樊石头他们就聚了过来,马七七第一个拽下面具,朝樊守道:“师傅,我们一下来就没看到汪洋,现在不知道他们跑哪去了,怎么办?” 樊守面具下的眼睛转动了几下,随即想想道:“那卖百毒尸的摊贩找到没有?” “找到了,不过……”马七七说到这,失落的低下头,接下来的话没有说出来了。 她没说出来,我和樊守也大致猜到是怎么回事了。 “不过百毒尸已经被汪洋买走了是不是?”樊守气愤的问道。 这下马七七他们就一了点头,随后均低下头,不好意思看樊守了。估计觉得事情没办好,有些愧对樊守的感觉。 樊守见状,沉默了好一会,最后气的一脚踹了船舱的舱壁一下,“这个汪洋太狡猾了!” “守哥,现在怎么办?”现在也只有我敢在他气头上向他讨主意了。 在我看向他的时候,其他人也都朝樊守投过去询问的目光。 樊守这会冷静了下来,深吸一口气道:“看来,百毒尸已经被他买走了,我们生气也没用。算了,我们还是先离开这吧!” 话末,樊守就牵起我的手,往楼梯上折回了。马七七他们随后跟上。 一行人出来,来到了甲板上,刚准备下游轮,就听到甲板的另一头传来打斗声,随后是汪洋冰冷的声音传来,“百毒尸是我要的,你如果识趣,就卖给我。我手里的这三十万美金就是你的了。如果你不识趣……哼,我保证你就会成为新的一具百毒尸!” " " 339,玉瓶蛊八 听到汪洋的声音,我和樊守对望了一眼,他就朝我做了个嘘的动作,随后领着马七七和马大芳、樊石头小心翼翼的走过去了。 让郑云凯和马大芳老公留下是因为他们两个不会蛊术,可让我留下就说不过去了,毕竟我可是活蛊人……半蛊人呀,蛊虫我基本不怕的。所以,这样一想,我在樊守他们靠近之后,也偷偷跟了过去。 跟过去之后听到背后也传来脚步声,然后扭头一看,郑云凯和马大芳老公也不甘示弱的跟过来,见我看向他们,他们还朝我嘿嘿的笑了笑。我就没说什么,继续往前走着。刚走到后面甲板旁边的墙壁上靠着,就看到甲板上汪洋和阮格契包围着两个穿红色奥黛,脸戴面具,头戴斗笠的女人,她们中,矮个的那位死死抱着一个一米长短的箱子。那个箱子里估计装的就是百毒尸了。 “快把东西给我!” 眼见着两个女人往栏杆处越靠越近,汪洋着急了。 我很少见汪洋这样沉不住气的样子,恐怕,这百毒尸对他来说真的很重要吧? “退后,你们要是再靠近,我就把这箱子扔下去!”抱着箱子的矮个女人见汪洋他们步步紧逼,就猛地把箱子拎着往护栏外面一伸,朝汪洋威胁道。她说的居然是中文! 此时正好我来到了樊守身后,发现他听到这个女人的声音之后,整个人的身子一僵,并且呼吸急促起来,目光也死死的盯在那个女人的身上。他连我跟上来都没发现! 这让我觉得不对劲,忙看向他的眼睛,可惜,这边灯光很弱,我一时看不清他眸中神色,不过,我好像看到有水光在闪烁。但细想想又不可能,毕竟,那个女人戴着面具,樊守认不认识她都说不准。这会表现异常,有可能是没想到会有女人和汪洋抢百毒尸吧? “你敢!”汪洋见她把箱子往护栏外面一伸,气恼的一跺脚,只听“嘶嘶嘶”几声,几条金银蛇快速的往那两个女人身边爬去。 我怕本以为那两个女人见状,一定会吓得尖叫才对,却没想到,她们表现的都很淡定,高个子那个女人还单膝跪地,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脚腕处抽出一条银白色泛着光的鞭子,在金银蛇靠近她们的一瞬间,一鞭子挥下去,只听“啪”一声巨响,金银蛇立马被打的头尾分家,与此同时,她鞭子上还翻起了一层荧光粉末来,只是海风一吹,吹的四散开来,在她的周围罩起一层荧光光晕,好美! “你看我敢不敢!”高个女人解决掉了那几条金银蛇之后,矮个子女人,手一松,那装有百毒尸的箱子,就被她扔到了海里,随后一声“嗵”传来,箱子确确实实的掉进海里了。 这惹得汪洋彻底的发怒了,身子一晃,拽下头上戴的礼帽,“找死!” 礼帽一摘下来,一群带着绿色光晕的蜻蜓就飞向那两个女人。我心中一惊,那是翠蜻蜓蛊!毒性很大的蛊虫,碰到人的皮肤,会立马皮肤起泡直到溃烂而死的。以前汪洋让我对樊雅下过,不过没有成功,还惹得樊瘸子报复我们。 现在看到汪洋放出这么多翠蜻蜓蛊来,真的替那两个女人捏了把汗! 可那两个女人真的不凡,临危不乱,高个那个这会就迅速起身,用鞭子对准那些翠蜻蜓抽打起来。矮个那位则拍了拍手,身子倚在护栏上,像是在欣赏同伴舞鞭子一样。模样看起来很嚣张。 汪洋自然不会只有这点雕虫小技,所以,在放完翠蜻蜓蛊之后,手往前一身,袖子里又飞出一层像是苍蝇大小的蛊虫来。 哪知,那高个女人的鞭子上的荧光粉末不知道是什么成分,让那些黑色的小蛊虫一碰到,就快速的往回飞了。汪洋见情况不对,怕被自己的小飞虫蛊反噬,于是,用礼帽来回扇着飞过来的小蛊虫。 而这时,阮格契也不再看热闹,双手合十,使劲的搓着什么,只见他的手心开始快速的冒出黑色的降雾,几秒钟的时间里,就把他和汪洋的身体掩藏在黑雾里面了。 “不好,是降雾!芭蕉不要呼吸,不然容易产生幻觉。”那个矮个女人见到黑雾,立马收起看好戏的模样,警惕的站直身子,朝高个女人提醒道。 那个高个女人闻言,一只手捂住鼻子,另只手里的鞭子还在不停的挥舞着阻挡那些蛊物靠近她们。 可这时,黑雾慢慢扩散到她们那里,直接将她们包围了。 我的心替她们揪了起来,樊守这会暗骂了一句,“该死,连两个女人都不放过!算什么男人!” 骂完他就冲进了黑雾中,我没想到他会这样冲动的冲进去救人,急忙喊了一声“守哥,小心啊!” 这家伙难道不知道他现在是有老婆和孩子的人吗?怎么还是这么冲动啊! 樊守就是樊守,无论过了多少年,他这颗侠义心都是一样的。 “师傅他冲进降雾里面去了,会有幻觉的,怎么办呀师娘?”马七七这会凑近我,担忧的看着黑雾那边,朝我询问道。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了,因为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而就在这时,樊石头生怕樊守出问题,猛地抽出腰间的匕首,冲进了黑雾。见他冲进去,马七七也不甘示弱,一咬牙也要冲进去,结果被我一下拉住了,“人多了反而容易误伤,先别进去。” 马七七被我拉住,只好止住步伐,担忧的看着黑雾里面。 里面随后传来打斗声,还有几声蛊虫的怪叫声,紧接着是樊守怒吼的声音,“汪洋,你们两个大男人欺负女人算什么本事?” “哼,她们扔了我的百毒尸,就必须死!”汪洋冷冽的声音。 “真是好笑,那是我买的东西,付了钱的,我想扔就扔,关你什么事?我看你人模狗样的像个文化人,却没想到,你居然这样蛮不讲理!”是那个矮个女人的声音。 “汪洋不要和他们废话了,速战速决!”阮格契催促的声音。 估计阮格契的降雾在风大的甲板上不能维持多久,所以他才会催促汪洋。 随后再没听到他们说话声,而是短兵相接的兵器碰撞声和唤蛊声传来。 因为被黑雾挡着,谁胜谁负我们在外面的人也看不到,所以,急的我出了一身汗,只希望樊守和樊石头他们不要有事。 好歹这场打斗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一阵海风吹过,吹散了那些黑雾。只见这时候,樊守正护着两个女人在身后,樊石头手里举着匕首对着前面的汪洋和阮格契。 而阮格契显然是被毒物咬到了,这会单膝跪地,捂住脖子痛苦的呻吟着,汪洋见状,拉起他就走,“走!” 看到他们过来,马七七鼻哼一声,嘲讽的笑道:“这汪洋的蛊术怎么越来越差劲了,有阮格契的降雾帮忙做掩护,都没能打赢我师傅,还嚣张什么嚣张!” 正好汪洋他们走过来,就听到了她嘲讽的话语,只见汪洋猛地头一转,阴狠的剜着她。这目光就像是地狱的死神投来的一样,带着阴冷蚀骨的杀气,看的我都心跳加快,后背发寒了。更何况是马七七呢,果然,她也面露惧意,闭上嘴不在说话了。 汪洋就将目光移到我身上,“跟我走!” 我孩子们还在他手里,我自然是不敢违抗他的命令,所以,忙抬脚跟上他。只是在抬脚往前走的时候,扭过头朝身后樊守那边看了一眼,本以为他正向以往那样不舍的看向我的,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他居然背对我,转过身对那个矮个女人打量着,好像还在问她有没有事! 我还是第一次被樊守忽视,这种感觉让我很不安,心里也渐渐浮上醋意来。 可偏偏这个时候,汪洋朝我催促,“还不快点跟上来!” 340,玉蛊瓶九 我只能回过头,跟着汪洋离开了。 下了游轮来到小渔船上,汪洋就快速的给阮格契脖子上的蛊毒做了简单的处理,可能是太疼的缘故,阮格契一边哼哼,一边咒骂,“樊守,我绝不放过你,居然敢对我下蛊……嘶……” 咒骂完,还朝我气愤的瞪过来,“这笔帐,我一定要算在他老婆和孩子身上!” 我一听这话,心一紧,从船上站起来,“你别伤害我的孩子们!你要出气就找我好了。” 阮格契却鼻哼了一声,好像并不同意。我更加慌了,毫不犹豫的举起手,狠狠的往自己的脸上甩了一耳光,“对不起!” 我怕他觉得不解气,所以,这一巴掌甩的很重。我知道,现在只有阮格契气消了,孩子们才能安全。因为樊守之前说过,孩子们中的降头,只有阮格契兄妹能解。 “你这一巴掌……呃……”阮格契本来是想朝我吼的,结果刚大声说了一半的话,就感觉脖子痛了,所以,就痛苦的倒吸了口气,压抑着声音朝我道,“你这一巴掌哪能比的上我脖子上的痛?有哪能比得过我刚才收到的屈辱!” 他这话的意思,分明嫌我打的不够。 我默默的盯着躺在小渔船船舱中的他好一会,脑海里浮现守白守玉可爱的脸庞,心一横,噗通一下,跪在了船板上,然后举起左手,朝自己的脸上狠狠的、不停的甩着耳光,“对不起……呃……对不起……” 如此不知道打了多少巴掌,只感觉眼冒金星,脸都麻木失去知觉了,阮格契还是没有喊停,也没有说放过孩子们。 我只能继续一下又一下的狠扇着自己的脸。 “陈碧落,住手吧。”汪洋这会突然开口阻止我。 可我却并没有住手,而是祈求的看向阮格契,不停的对他道着歉。 汪洋就一把抓住我的手腕,阻止我,“够了!陈碧落,你今天看清楚了吧?樊守其实根本就不在乎你们母子!如果他在乎的话,就不会为了救两个不认识的女人,害得你在这因为他的鲁莽而遭受惩罚。” 本来我就因为樊守救了那两个女人,在我离开的时候,不曾看我一眼而憋屈着。现在听到汪洋这句挑拨的话,无疑给我胸口再来了一刀。我的眼泪,不争气的从眼眶里流淌出来,我想说,樊守不是不爱我们,只是这次疏忽了一下而已。 可脑海里总是浮现出我最后离开的时候,他对那个矮个女人关切的画面来。女人都是小心眼的,我也不例外。这会我如鲠在喉,难受极了。 可汪洋的话还在继续,“你为了这样一个男人,遭受这么多的痛苦,真的值得吗?” 他的话说完,渔船内沉默了好久,只能听到浪花拍打船身的声音传来。 许久,我才低声说了句含糊不清的话,“有什么值得不值得呢?”谁叫我爱他呢? 当然,后面的话,当着汪洋和阮格契的面,我自然是不好意思说的。 脸被打的麻痛,一说话就疼的冷汗直冒,所以,接下来我也不再多说什么了,而是继续祈求的看向阮格契,求他放过报复守白守玉。 阮格契是一个表面无害,内心险恶阴毒的人,这会还不满意,“就这区区几下,还想求得我的原谅?做梦吧!” 闻言,我毫不犹豫的从汪洋冰冷的手心里抽出手,打算继续往脸上扇去,只听汪洋道:“别傻了,你就是把脸打烂了,阮格契也不会原谅樊守,放过报复你们的决定的。” 他这话一出,我本打脸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朝他看过去。 “还是老同学了解我!”阮格契嘴角一裂,露出一抹阴毒的邪笑来,“在我阮格契的字典里面,就没有原谅两个字。得罪我的人,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更何况是……嘶……是伤我这么重的人!” 听他这句话一出,我的心一紧,深呼吸着问他:“你究竟要怎么样才肯放过我的孩子们?” 阮格契闭上了眼睛,淡淡道:“让你的男人,怎么放蛊咬我的,就怎么数倍还回来!不然的话,就父债子还。” 合计我这半天白扇自己的耳光了?真的是太气人了。 我双手紧紧捏着拳头剜着阮格契,可硬是拿他无可奈何。樊守和孩子们都是我最爱的人,不管是他们谁遭受痛苦,我都舍不得的。 所以,我突然身子一瘫,倒在船甲板上大哭特哭起来,“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咄咄逼人,为什么要这样伤害我们一家呢?我们只是想平平淡淡的过日子而已……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 我好难过,自从我和樊守相恋到结婚生子,这段时间里,无论我们怎么做,都是被这些人迫害,先有樊雅和马金,后有樊瘸子、郑民涛和王淑梅,现在就是汪洋和阮格契兄妹,我真的不知道,我们究竟做错了什么,他们要这样对我们! 我像个傻子一样哭了好久,汪洋突然将身边的手提箱扔到阮格契和阮玉朵躺着的船舱里,“归你了,这次就别将愤怒发泄在那两个孩子身上。” “我阮格契是缺钱,可是,我不会为了钱而失去尊严。”阮格契说是这么说,可目光还是扫了扫汪洋扔过来的箱子。 汪洋冷哼,“我不觉得对两个手无寸铁的小孩用邪术折磨,就能维护尊严!阮格契,你知道我的脾气,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阮格契闻言,和汪洋对视了好一会,随后朝我扫了一眼,讥讽道:“老同学,我真不知道你这种人也会是个痴情种!这个女人,除了貌美胸大以外,还有什么地方值得你这样付出的。哦对了,她还是别人的老婆,为别人生了孩子的,你现在,不但要护着她还护着别人的孩子……呵,真是太令我看不透了。” 阮格契这近乎侮辱的话一出,汪洋整个脸都阴沉下来,我生怕汪洋会生气,和他闹僵,这样一来孩子们就又危险了。所以,我这时赶忙拽了拽汪洋的衣角,示意他算了。 汪洋被我一拽衣服,扭过头看向我,目光里浮上了疑惑。随即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眼底的神色渐渐变得平淡,“你没有爱过一个人,自然不懂其中痛苦。” “既然爱一个人这样痛苦,那么你就别爱,这还不简单吗?这三十万,我当你给我的佣金了。”阮格契说完这些话,就闭上眼睛休息了。 这会阮玉朵也处于昏迷状态,他们两兄妹一不说话,那个开船的老妇女和我们又语言不通,所以,更是无话可说。一时之间,渔船里就安静下来。 这种安静一直持续到我们凌晨上岸为止。 一回到小岛上,手机有了信号,阮格契就拨打了岛上渔民的电话,来了几个男人,就把阮格契兄妹抬回他们家。 因为汪洋要帮阮格契兄妹治疗,所以,带着我也跟到他们家去了。进去后我才发现,阮格契他们兄妹确实住在这岛上最高的四层小黄楼这,而且,阮格契一回家,十几个女人都从房间冲出来围着他转,用越南语说着一些关心的话,我虽然听不懂,但看到她们脸上都挂着泪,就看出来她们对阮格契感情颇深。 阮格契家里的家具在越南算是先进了,但在我们国家也只能算是中等生活水平家庭的档次。本以为阮格契这样的降头师,那么贪心,挣的钱不少,足够他过奢靡的生活了。可看到他家这么多女人之后,我才知道,有多少钱也不够他养这些女人的。因为,他那很好面子,如果女人穿戴的不好了,丢脸的不还是他自己么!所以,花销自然大。 搞不懂,他娶这么多女人干嘛?而且,这些女人共用一个男人,不觉的别扭吗? 我反正是接受不了心爱的男人,和别的女人在一起的。 随后给阮格契兄妹身上的伤口敷了药之后,汪洋就带着我离开了他家。 因为是在小岛上,所以,地面都是细沙。这会太阳已经在海平面上缓缓升起,把海面染成了红色,抬眼看去,有一些暖人。让我的心情也稍微好一些。和汪洋在细沙上走了一会,就到了我们住的二层楼的木屋院门口。汪洋突然膝盖一屈,跌跪在细沙上,然后弓着背,捂住胸口一脸痛苦的紧皱眉头,紧闭双眼,脸色苍白如宣纸,并且鬓角还有汗水流淌出来。 我见状,不明所以,“汪洋,你怎么了?”这时我一说话,被打肿的脸就有些痛,话末,忍不住倒吸气的嘶了一声。 他抬头看了我好一会,深喘息道:“陈碧落,没有了百毒尸……我就更加不能放过你们了。平平淡淡的日子,从我们碰上蛊开始,就离我们远去了。” 我愣了一下,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些话是干嘛。 341,玉蛊瓶十 就在我愣在原处,不明所以的时候,他已经扶着院子的破门缓缓站起身,然后捂住胸口处,弓着身子,一步步艰难的往院子里的房子里走去。 这一刻,看着他虚弱的背影,我有些同情他,因为,我总觉得他这个人不是坏的灭绝人性的地步。他这个样子,一定是身体出现了状况。 我眼看着他到了房子的门口,然后推开门,抬脚就要走进去,可就在这时,身子一软,整个人瘫倒在地昏迷过去了。 屋内起床做早点的美美见状,赶忙来摇晃他,可是,却怎么摇晃他都没有反应。 我急忙跑过去,和美美一起,把他从地上抬到了一楼的凉床上,然后发现他全身都在冒淡红色的血汗来,而且,他眼睛下面发乌,嘴唇发紫黑,一看就是毒物攻心的样子。我赶忙撕开他的衣服,要看他的胸口处,结果,美美却一把推开我,朝我拧眉,直摇头。 “美美,我看他是毒物攻心了,现在,我必须看看他胸口中了什么毒,才好给他救治。”我以为美美推开我,是怕我趁机伤害他,所以,向她解释了自己的动机。 美美听后,憋了憋嘴,眼眶里就涌出泪水划过满是脓包的脸颊,随后坐到汪洋的凉床身边,伸手从汪洋的翻领衫的领口探到他的胸口处抚摸,不一会我就见美美突然表情痛苦,喉咙里发出“呃”的倒吸气声,紧接着她脖子上的青筋鼓胀起来,血液好像在快速流出去。 “美美你在干嘛?” 我见美美到最后仰起头,都翻白眼了,身子也在剧烈的颤抖着,立马觉得情况不对劲,伸手就去拉她起来。可我一拉她起来,她的手就从汪洋的衣领处拽出来了,一拽出来,我便看到她手心被通体发银白色的蛇咬住在不停的吸血! “冰刃蛇蛊?” 汪洋的蛇蛊怎么会冲破他的身体,吸食美美身上的血液呢?而美美刚才伸手进去的模样,好像是已经习惯给它喂血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 那蛇蛊很有灵性,听到我说话的声音,可能意识到自己被发现了,就立马松开口,“咻”的一声缩回了汪洋的胸口处。 美美也在蛇松开她手心的一瞬间,身子抽搐了一下,深吸了一口气,白眼落下,身体也不像刚才那么冰冷了。 我看她要倒,就把她扶到餐桌边,拽出一张椅子让她坐躺上去。坐躺上去之后,美美气若游丝,半晌才睁开了一点眼睛,朝我看过来,却因为喉咙被毒哑说不出话来。就在我有些着急的时候,她抬起手指了指厨房。 我不知道她什么意思,猜测道:“你让我去厨房?” 美美就赶忙点点头。 我见状,就放开她的胳膊,走进了厨房,一进去,我就看到液化气的灶台上放着一个瓦罐,因为底下的火还没来得及点着,所以,瓦罐里的东西顶的瓦罐的盖子咔咔响,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从里面冲出来一样,这让我感到很好奇。 几步走过去,轻手轻脚的去揭开瓦罐的盖子…… “嗖溜”几声,瓦罐里冒出一条张着大嘴吐信子的蛇! 我吓得几乎是条件反射的盖上了盖子,死死压住,然后另一只手打开了液化气的火。 这时候我才想起来美美每天都会炖这么一瓦罐的汤,然后端给汪洋喝。估计,这应该是治疗汪洋的一种蛇蛊吧? 所以,我才会点着火。 一开始这些蛇蛊被火炖的乱顶,可慢慢的就没了动静,我就松开了压盖子的手,直到里面传来烧开的水翻滚的声音之后,我把火转小,让它慢慢炖。 这时,美美也恢复了一点力气,强撑着身子走进来,朝我手里递来一张纸,只见上面写着几个字:“你们昨晚没有带回百毒尸吗?” 我点点头,“被人先一步买走了,然后扔进了海里。” 哪知我这话一出,她就垂下眸,哭了起来,随后拿起笔,在纸上写了另一行字:“打电话给樊守,让他快点过来救汪洋,不然的话,他会死,而你们孩子的降头永远也解不开,会疯掉的。” 看到她这行字,我慌了,忙问美美,“汪洋他究竟是怎么了?” 美美没再写什么,而是将纸递到灶里,让火烧了。随后见我还不走,推了我一把,算是催促我。 我没办法,只好走到汪洋身边,从他的兜里摸出手机,见是关机的,就赶忙打开机给樊守拨通了电话。 可樊守没有接,而是挂断了! 我万万没想到樊守会挂汪洋的电话,要知道,我和孩子们在汪洋的手上,他挂断电话只会惹怒汪洋,对我们不利的。 就在我心里不舒坦,准备再一次拨打电话的时候,门口处传来有几人走在沙上的声音。 我放下手机,起身往门口走去,还没走到门口,就听到樊守那洪亮的男音传来了,“别拨了,我来了。” 他的声音落下时,我也正好走到了门口,只见樊守领着马七七和樊石头快步走近。 樊守一看到我,眼睛骤然睁大,步伐放缓了,“碧落,你的脸……” 我这才想起来自己被打肿的脸来,别过头,扒拉了几缕长发遮住脸,“没事,你来的正是时候,快看看汪洋是怎么了?” 樊守哪里会在乎汪洋怎么样,一看到我脸上有伤,三步并作两步的走进来,一把将我霸道的拽进怀中,伸手掀开我刚挡在脸上的头发,目露心疼之色的看着我的脸颊,“谁打的?劳资掰断他的手!” 他这句话说的咬牙切齿的,恨不得毁天灭地似得。 不过我却一点都不感动了,撅着嘴,不乐意的举起左手道:“就是这只手打的,你来掰断吧!” 樊守见状,愣了一下,随即朝我疑惑的眨了眨长睫大眼,“你自己打的?” “是啊。”我低下头不想看他。可不看他,脑海里还是浮现出他对那个矮个红衣女人关切的模样来,心里就窝着火。 “你干嘛自己打自己,闲的吗?”樊守生气道。 樊守这人,有时候真的挺聪明的,可有时候真的笨的要死!这会我被他气的要死,别过头不想理他,但目光一下落到了躺在竹床上的汪洋身上,于是,就连忙拽起樊守的胳膊,走到汪洋的身边,“守哥,快点看看汪洋这是怎么了?他先前突然摔倒在门口,随后胸口还冒出来冰刃蛇蛊吸美美的血。” 樊守这会也发现汪洋昏迷了,就问我刚才的电话是不是我打的,我点点头,他也就没多说什么,而是掀开汪洋的上衣,这一掀开差点没把我吓死! 只见汪洋心脏位置的皮肤周围全是黑色的血管,而中间有个洞,洞口被冰刃蛇蛊的蛇头堵住的,它一感觉到衣服被掀开,立马伸出脑袋,张开血盘大口朝樊守咬过来,幸亏樊守反应快,身子往后一退,躲开了蛇蛊的攻击。 蛇蛊一招没伤到樊守,照理说就该来第二下,可是,它却身子慢悠悠的缩了回去,好像是没了力气一样。 我看的胆战心惊的,这会拍了拍心脏剧烈跳动的胸口处,平复心跳。 “师傅,这汪洋是中什么蛇蛊了吗?”马七七和樊石头这会走了进来,马七七看着汪洋胸口处的蛇蛊,疑惑的问。 樊守摇摇头,“这是汪洋体内护心脏的护身蛊,恐怕在大樊村的时候,他就已经养了这种蛇蛊,也是我当初疏忽大意,居然不知道他体温低的原因是这个。” “在大樊村就养过了?可是,长在体内的护身蛊,不是只有达到蛊人级别的巫蛊师才能养得了吗?他那时候在大樊村不过是蛊魔级别的巫蛊师吧?怎么会养得了这种蛊?”马七七更加疑惑了。 她问出的话,也正好是我想问的。 樊守这会如黑曜石般的眼珠微转了几下,深思了一会,才道:“汪洋恐怕远远不是我们能猜得透的人,他的心机太深太深了!不过,现在他身体里的护心蛇蛊都钻出来了,可见他身体里出现了不正常的情况。”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342,玉蛊瓶十一 “不正常的情况?”我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不等马七七问出来,我就问了。 樊守听到我的声音,朝我看过来,俊朗的脸上,表情凝重:“老婆,你还记得樊瘸子之前给汪洋下的血蛊吧?” 提到这事,我猛地想起来之前汪洋中血蛊的事情,当时,他还回到大樊村让樊守帮他的忙除蛊,可惜到最后也没除掉,因为必须要樊瘸子的血才行。但后来樊瘸子死了,也不知道汪洋怎么解开阳血蛊的。 “记得,怎么了?” 樊守没有及时回答我,而是伸手从兜里拿出一小瓶的绿色药水,拧开盖子,一边倒在汪洋的嘴里,一边朝我说道:“汪洋的身体里的血蛊,一直没有除掉,但是能活这么久,恐怕是服用剧毒的毒物遏制血蛊。现在他护心的冰刃蛇蛊都被迫跑出来,说明他身上的血蛊虫已经无法用一般的毒物来控制了。哎,我一直以为他买百毒尸是为了炼尸油引毒物制蛊害人,原来不是,他是用来续命的。可惜啊,百毒尸被那两个女人给扔了。汪洋时日不多了,他肯定着急去找活蛊人墓,寻找活蛊人返老还童的法子和真正的蛊术秘籍。” 樊守提了两遍真正的蛊术秘籍了,所以,我这次没有放过机会,追问他,“什么叫做真正的蛊术秘籍,之前的那本我烧掉的不是真正的蛊术秘籍?” 樊守这会把绿色的药汁给汪洋倒进嘴里之后,汪洋轻咳了两声,就把我们的注意力拉过去了,樊守也因此没有回答我。 汪洋咳嗽完,就虚弱的睁开了眼睛,当眼神变得清明之后,虚弱的张合了一下唇瓣,对樊守道:“你来的正好,今天……今天下午你就带我们去寻找活蛊人墓。” “这也太急了吧……”樊守为难道。 我挺佩服汪洋的,如果我昏迷了好久,然后醒过来,看到身边的人一定很奇怪,会问一句你怎么在这什么的,可汪洋却没有,只是很平淡的交代接下来要做什么事。 “我要是死了,你两个孩子的降头可就没法解开,到时候,只会精神崩溃,意识恍惚。”汪洋半眯着眼,冷冷的盯着樊守威胁道。 樊守听他威胁,气的拧紧浓眉,“我是觉得你这身体现在虚弱的和个娘们似得,怎么能跟着我们去找活蛊人墓啊?” “守哥,活蛊人墓是怎么一回事?”我倒是被他们的话说的云里雾里的。之前不是找到了那本蛊术秘籍了吗,现在怎么又来找? 估计我问的问题也都是马七七和樊石头想问的问题,一个个都朝樊守投来询问的目光。 樊守也不卖关子,深吸了口气,用脚勾起饭桌边一张椅子,一屁股坐下去,然后仿若无人的把我拉到他腿上坐下,圈住我的腰,朝我解释道:“老婆啊,这就说来话长了。传说最早养蛊的人是炎黄那时候,不过,那时候的人养的蛊虫都是小蛊虫,都是害人的。真正蛊术发展起来的是在几百年前清朝初期的时候,那时候苗蛊族的蛊术到达了登峰造极的程度,当时最有名、蛊术最高的一名巫蛊师叫做“奎三”,他养蛊养到最后,发现毒物被蛊化之后,或多或少都能延长寿命。他就受了启发,觉得如果人也变成蛊,会不会也能延长寿命呢? 于是,他利用毕生所学的蛊术,开始给人的身体里养蛊,现在的什么血蛊、护心蛊、护身甲虫等,都是他那个时候研究出来的。其他巫蛊师都觉得他不可能违背自然规律,能够延长寿命,成为长生不老的人,可他就是没放弃。传说,在他九十岁那年,终于研究出来了这种长生不老的蛊术,随即,从九十岁老头子变成了年轻的小伙,但是令他始料不及的是,别的巫蛊师得知他研究出来这种蛊术之后,就逼迫他说出方法。 可他自然不肯把自己辛辛苦苦研究出来的蛊术传给外人,所以,这些巫蛊师就拿他的家人威胁他,先后害死了他的徒弟、子孙等身边重要的人。让他痛苦不已。他才知道,这种活蛊术是害人的邪术,于是,开始用蛊操控傀体人,自修了一座活蛊人墓,活生生的把自己关在棺材里,守着自己的蛊术秘籍。 据传,当时他怕自己的墓会被盗,特意找来三个蛊女徒弟,为他守墓。并且给了这三个女徒弟一人一个颜色的玉蛊瓶,目的是为了让她们养出极品蛊虫,守护着陵墓。那三个玉蛊瓶就是三种颜色的,白色、紫色和红色。 我现在手里的就是紫玉蛊瓶,汪洋那有个白色的玉蛊瓶,是上次他从民嫂那夺去。我估计,那个一米长的小棺材里放着的女尸,应该就是三个守陵蛊女中的一个。” 樊守解释到这,马七七气愤的一把揪住汪洋的衣领,“原来你杀我阿爹,真的是为了白玉蛊瓶!什么要让我阿爹成为活蛊人,什么要我们马山寨的人成为唯一会蛊术的民族,都是你骗走他手中玉蛊瓶的幌子……我至今都搞不明白,一个玉蛊瓶,值得你把我们马山寨全村的人都害死呢?” “一个玉蛊瓶确实不值得,可如果能让你们误会樊守,让他背这个黑锅,我自然愿意冒险一试。”汪洋这会朝马七七冷冷的笑道,“再说,也是你阿爹先不仁我才后不义的。” 听到汪洋这话,我就想起之前他污蔑我杀马金的事情来。气的我牙根都痒痒。 “你混蛋,我要杀了你!”马七七看到他态度这么嚣张,气的从腰间拽出一把匕首就要桶汪洋。 可汪洋却依旧挂着笑,一点也不畏惧马七七手里的匕首。 即使处在劣势,汪洋这冷傲的气质也不会受到影响。这会马七七见他笑,举起匕首就要刺进他的脖子上,我见状,生怕汪洋死了,孩子们身上的降头没法解,成为意识混乱的傻子。 所以,伸手就要去夺马七七手里的匕首,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樊守比我先一步的捏住了马七七的手腕,直到她吃痛的手一松,匕首就脱落掉地,发出一声脆响来。 “师傅,他杀了我全村的人,我要报复回来!” 马七七打算躬身重新捡匕首,可樊守一脚给踢开了,“你要报复他我不管,可是,现在你杀他我就不能坐视不理了,因为,你杀了他,我的孩子就得疯。” 马七七闻言,这才像是恢复了一点理智,深吸了一口气,从汪洋身上收回目光,“我暂时就放过他一马,等回头守白守玉的降头解开,看我不杀了这混蛋!” 话末,她躬身捡起地上的匕首,就头也不回的出了屋子,去外面了。 看着马七七离开屋子,樊守就对樊石头吩咐道:“石头,你也出去吧。” 樊石头从来不敢违背樊守的命令,所以,就赶忙也离开了。 他们离开之后,樊守就把我搂的更紧了,但话却是问汪洋的,“汪洋,你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我阿姆留在地洞里的那本蛊术秘籍不是真的的?” “我早就知道了。还记得大樊村祠堂的壁画吧?”汪洋这会好像恢复了点力气,单手撑着凉床的边缘坐起身,身子靠在墙上,目光虚弱的看着我们这边。 那个壁画我记得,因为当初我伸手在墙上留手印的时候,看到过。 “记得,不过,那个壁画上的字被人破坏了,别告诉我,你还看到了那上面的内容。”樊守问道。 “那壁画是我破坏的。”汪洋淡淡的道。 “你破坏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和樊守同时问道。 343,寻找活蛊人墓一 “因为我担心你们更多人发现那上面白族文字的内容。”汪洋说话声音渐渐有了力度,脸色也不像刚才那么惨白了。 这会他的目光从我和樊守的脸上一一扫过,最后落在我的脸上,有些不自在的拽好衣服,似乎是怕自己狼狈的一面让我看到。 “上面究竟写着什么?那是白族的文字,就算你没有破坏,我们也看不懂。”樊守追问道。 “写着关于活蛊人和他爱宠镇兽蛊的一些故事。上面提到了活蛊人是蛊术秘籍的创始者,而且,最后归于活蛊人墓。后来,我跟着樊瘸子的时候,听他有次和樊雅谈话,提到了活蛊人墓和守墓的三位蛊女和玉蛊瓶的事情。在此之前,我发现马金和郑民涛他们,都在寻找或收集玉蛊瓶,就让我觉得疑惑。虽然不知道这些东西的用途,但是,准是重要的物品,所以,就暗自也争夺这些玉蛊瓶。很可惜,我争来争去,也只不过收藏了一个白玉蛊瓶而已。其他的紫玉蛊瓶和红玉蛊瓶都不知所踪。”汪洋深吸一口气,缓缓回答道。 话末,还单手撑在凉床边缘处,想要坐起来。结果却因为体力不支,没撑起来。 我见状,赶忙伸手来扶他。 但是,他却一把将我的手打开,“我还没虚弱到需要你搀扶的地步。” 说话间,自己一咬牙,双手撑着坐起身来,坐起来之后,额头汗水止不住的往下落。 汪洋这个人有时候真的太倔强了。 “原来如此,我说当初怎么祠堂的壁画上面,镇兽蛊好好的,可字却被破坏了。你也是够有心机了,通过这些事情,就推算出当初我在马山寨地下洞穴拿出来的不是真正的蛊术秘籍了。”樊守朝他不悦的鼻哼了一声。 “不是那时候,我是在发现山洪冲出碧落时,看到你阿姆仿的蛊术秘籍上的蚂蟥蛊时,我才知道,那本什么无字的蛊术秘籍不是真的了。”汪洋纠正樊守道。 樊守闻言长睫一抬,眼睛睁大,惊讶的望着汪洋,“你是从那时候知道的?可蚂蟥蛊有什么问题?” 我也觉得这没什么可疑之处呀? 汪洋扯了扯紫黑的唇瓣,讥讽的笑道:“你阿姆其实就是守墓蛊女后代之一,她怕真正的蛊术秘籍被觊觎,于是,设了这么个局,先是告诉樊瘸子等人,说自己从活蛊人墓里拿出了秘籍,后是把秘籍部分内容告诉樊瘸子,然后,又仿了一本假的蛊术秘籍,建了地下洞穴放进去。这一切做的确实很周密,但是,百密一疏。蚂蟥蛊施蛊的年限,超过三十年,就会自动发出来的。等我们拿到手的时候,不应该是无字的!更为大的破绽是,如果那本书真的是活蛊人秘籍原本的话,试问,你妈妈没发现蚂蟥蛊泛出来的字迹的话,是怎么知道蛊术秘籍的内容的?” 汪洋这话一出,我和樊守都陷入了深深的思考中。 经他这么一说,我确实觉出之前的事情有好多不对劲来。难怪我看到的蛊术秘籍有很多地方不全面了,还有就是汪洋会那么大方的让我烧掉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他偷偷拍了照片的,后来觉得不像。并且,他这个人很自私的,怎会真的守了我四年,眼睁睁看我成为活蛊人,他却无动于衷呢? 原来是他知道,我那样做顶多是个半蛊人而已。 他身上有阳血蛊,如果没有彻彻底底的成为活蛊人,是压制不住身体里的阳血蛊的。阳血蛊是接触到蛊物就会发作,所以,如果是半蛊人的话,血蛊只会立马发作,让汪洋死掉的。 以前想不通的事情,现在我终于明白了! 原来,最大的布局者不是汪洋,不是樊守,更不是樊瘸子他们,而是樊守的阿姆,也就是我的婆婆。 从心底里佩服她来,只可惜,我并没有见过她,更没有机会见她了。 “汪洋啊汪洋,真佩服你的城府。原本真的以为你痴缠我老婆,是爱她爱的无法自拔,现在看来,你特么绕来绕去,就是为了蛊术秘籍!”沉默了一会,樊守把我紧紧圈到怀里,不屑的白了汪洋一眼道。 汪洋闻言,看了我一下,估计见我脸上没什么表情,于是,低下头,将脸掩藏在长刘海中,可表情上的落寞掩住了,话音上的落寞掩都掩不住,“得不到的东西,我从来不会放弃。陈碧落是,蛊术秘籍也是。每个人都是怕死的,我也不例外。只要找到了蛊术秘籍,练成了真正的活蛊术,我就可以抑制身上的血蛊虫,更能够长生不老。所以,就算是天塌下来,我也不会放弃寻找蛊术秘籍的!可事实上,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要蛊术秘籍,就不能要碧落了。” 我终于明白汪洋之前为什么会说这一次,他要放弃我了,还没有对我做过分的举动,原来,就是在我和蛊术秘籍之间,选择了后者。因为,他和樊守做了交易,只要樊守帮他得到蛊术秘籍,他就解掉孩子们身上的降头,放我们回到樊守身边,就等于放弃了我。 我因为不爱他,所以,他做出这个决定,我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樊守一个劲的强调汪洋其实根本就不是真的爱我,因为,如果真的爱我的话,不但会放了我,更不会威胁他去找什么蛊术秘籍了。 当然他说的也是事实,汪洋并没有反驳。 随后守白守玉醒了,下楼来吃早点,看到我坐在樊守的腿上,很不高兴,非问我为什么坐在陌生男人的腿上,吵着闹着把我硬是拽起来,赶走了樊守和马七七他们。 樊守和我没辙,只好由着孩子们去了。只是相约下午的时候,收拾好东西,和汪洋去寻找活蛊人墓。 本来我是想留下照顾孩子们的,他们一起去,可结果,阮格契兄妹也要去,并且,汪洋发话了,让我跟着去,我没辙,只得把孩子丢给美美和马大芳夫妇照顾。 我则跟着汪洋他们去寻找活蛊人墓。 “现在我们先去哪?”等我们一行人在岘港的码头汇合之后,汪洋朝穿着一身黑色登山装,马丁靴,背着背包的樊守问道。 汪洋带着我、阮格契兄妹,外加一个阮格契的第八个老婆叫什么小梦的女人。 樊守那边则带着马七七夫妻和樊石头,我们总共加起来九个人。 樊守没立刻回答汪洋的话,而是走到我跟前,把自己戴在头上的鸭舌帽戴在我头上,数落我一句,“你怎么也不戴个帽子,这越南太阳可毒的很。” 话末,还把我的手牵住,从汪洋身边拉到他身边去了。 这惹得汪洋很不满的皱了皱英气的眉毛,但是,却并没有说什么。 阮格契这会搂着他家老八的,而他家老八小梦,还一边给他扇着风,一边提着包的。 他看到樊守对我这样,轻声嘟囔,“男人太宠女人,只会让帽子变色。” 樊守闻言,朝他白了一眼,“看来你脖子上的蛊毒伤口不疼了,怎么,需要老子的小黑再来一口?” 樊守说话间,还抬起了手,一只黑寡妇蜘蛛就从他的袖子里爬出来,朝阮格契那边张牙舞爪起来,吓得阮格契捂住脖子伤口处,往后退了好几步,再不多说什么,但目光却如同尖锥一样盯着樊守。 “我不喜欢重复话,樊守,你最好不要浪费时间,我的身体坚持不了太久。”汪洋这会又催促樊守了。 " " 344,寻找活蛊人墓二 话末,就见汪洋往身后的阮玉朵伸了伸手,阮玉朵就从背包里抽出一根登山用的拐杖递给他,他用拐杖支撑着身子不倒下去,可另一只手却捂住胸口位置,看起来很痛苦。 樊守见状,也不多浪费时间,从身后的背包侧兜里,抽出一张地图,铺在码头的一块石头上,对汪洋指划道:“以前虽然我不知道阿姆是守陵蛊女,但是,通过她以前和我说的一些关于南洋这一代的故事,以及她生前喜欢的物品来看,她和我外婆经常出入的地带是越南、马来西亚、泰国、柬埔寨,而能将这四个国家串联在一条线上的路线,是这里……” 他伸手在地图左上角位置的一道扭曲的路线上指了指,抬头看向汪洋。 汪洋见状,拄着登山拐杖走过来,仔细看着这条路线,眉毛紧紧拧住,“这里只有一半的路程,另一半的路线图呢?” “我找了所有这四国的地形图,以及亚洲区域的地图,都没有找到这条路的另一半路线图,但是,我敢百分百肯定,活蛊人墓一定在这条路线上。”樊守肯定道。 汪洋闻言,眯了眯眸,盯了樊守好一会,“樊守,你是知道的,如果你敢耍花样,那么你的孩子们……” “如果不是为了孩子们,老子也不可能站在这和你好声好气的说话!汪洋,我樊守什么为人你清楚,要么不答应,要是答应了,就会一做到底,不会和你一样,算计来算计去。”樊守不等他威胁的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 听到樊守这话,我心里很温暖,觉得此刻被烈日暴晒下,满头汗水的樊守是最帅的。 汪洋转动了几下眼珠,随后脸上怀疑的表情消散,就将地图递还给了樊守,“好,接下来,你带路。” 樊守却那手背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看向躲在椰子树底下乘凉的阮格契那边道:“我可带不了路,这一带,熟悉地形的,只有阮格契兄妹。” 樊守这么一说,汪洋就顺着他的目光看向阮格契那边。因为离得不远,阮格契兄妹以及阮格契的第八位老婆小梦都听到了。所以,这会阮格契他将一缕鬓角掖到耳后,邪魅的朝樊守一笑,“我凭什么要给你们带路,我又不欠你们的。这次我肯跟来,完全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 “格契,只要你肯帮我,到时候,我会教你蛊术,并且和你分享蛊术秘籍的内容。”汪洋这会不等樊守提出报酬,就先开口了。 阮格契听到他这话,本来还吊儿郎当的事不关己的样子,可现在,立马一整精神,推开给他扇风的小梦,认真朝汪洋问道,“你说的是真的?” “我有对你出尔反尔过吗?”汪洋不答反问。 阮格契就笑了,这时,阮玉朵也开始乐的不行,“歌且,汪洋哥说的话,从来是说到做到的。你就别浪费时间了。” 看到他们兄妹俩这激动的模样,我心里很不安。如果汪洋真的把蛊术秘籍和他们分享了,那么,他们就是又会蛊术又会降头术了,到时候,还有谁能制服得了他们?他们如此心术不正,将来必成大祸! 我担忧是担忧,但为了顺利找到活蛊人墓,拿出蛊术秘籍,救到孩子们,所以,也就不说什么了。 看向樊守,他脸上却没有什么担忧的表情,难道他就不怕阮格契兄妹学会蛊术,祸害他人吗? 阮格契听妹妹这么一劝,也就不在摆架子,而是拽了拽身旁的小梦,用越南话和她交谈了几句,只见这个清瘦的皮肤黝黑的女人,就点点头,伸手指了指码头外面马路上的大巴车,然后叽哩嘎啦的又对阮格契说了些什么话,惹得阮格契咯咯直笑,最后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亲吻了她唇瓣一下,让她害羞的低下头不说话了。 她不说话了,阮格契就朝汪洋说道:“老同学,我家老八小梦是马来西亚人,对樊守说的那条路了解一点,她说,那条路叫“无头路”是看不到头,又回不来的路,她们那边的老人们都告诫不能走那条路,她们偶尔走到山林中间时,误入那条路附近,也都是绕道走的。如果不绕道走,只要踏上那条路,走上一段距离,轻则昏迷,重则当场死亡,很是诡异。” “我不在乎这些,只问现在怎么走?”汪洋对他说这些话很没兴趣。 阮格契就朝他瘪瘪嘴,“你总是这么没趣。我家小梦说了,先乘巴士到市里,然后去沙巴,再从沙巴的红树林往……” 随后,阮格契简单的把怎么去无头路的路线说了一下,樊守和汪洋一合计,就先坐车去了市里,到了市里之后,阮格契本来想赖着住一晚上的,结果被汪洋催促,他只好动用一些手段,让几个他的信徒帮忙将我们送到了沙巴。 阮格契他们这些越南人,存钱的意识很淡薄,往往是,挣了钱先享受,享受完了,再接着挣钱。所以,他是一路上最会享受的人。无论做什么,都是身边的小梦照顾,包括吃饭,都是小梦给他摆好碗筷,就差没喂他吃了! 比起他来,我则相反,一路上都是樊守照顾我,我就是想照顾樊守,樊守都不让。这一点,看的小梦和阮玉朵都表情怪怪的。马七七夫妻和樊石头早就见怪不怪了。 之前因为孩子们生死未卜,所以,没有心思赏景,可现在孩子们暂时安全,于是,也就有了赏景的心情,马七七自从得知汪洋是杀害她父亲和全村人的幕后黑手之后,已经和我们关系处的很融洽,所以,从岘港到沙巴这一路,马七七都为我充当导游,给我介绍当地的风土人情极其风景,让我心情好了许多。 我们到了沙巴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多了,在当地市里找了一家不算大的酒店住下后,樊守就将我拉到他的房间去住了,我本以为汪洋不同意,可没想到,他当作没看见,由着我们去了。 阮格契看到了,虽然没有说汪洋什么,那眼神却鄙夷的不得了。 随后,除了汪洋、阮玉朵和樊石头是一人一间房间休息的,其他人都是住在一间房间。 我和樊守好几天没见面了,所以,一进房间,这家伙就迫不及待的把我给要了! 这一次,孩子们生命暂时安全,我不好再阻止他,而且,我也很想他,所以,强撑着疲劳的身体,和他在一起。 结束后,洗完澡,我们躺下,他紧紧搂着我,不舍得松开,“今晚,我可以睡个安稳的觉了。” “怎么,你这几天都没睡好吗?”我心疼的伸手抚摸着他近在咫尺的俊颜,发现他的眼下都泛出熊猫眼了。 他捉住我的手,凑到唇瓣上亲了一口,随即轻声道:“老婆孩子都不在身边,我怎么能睡得着觉……” 话说到最后,他呼吸声渐渐均匀了,应该是睡着了。 可灯还没有关上,所以,我看着他一会,见他渐渐睡的沉下去,就伸手摸到床头柜位置,准备关灯睡觉,然而,就在我刚摸到灯的时候,樊守放在床头柜充电的手机,传来了震动的声音,而且还是一次接一次连续性的,应该是有人给他打电话了。 于是,我带着好奇,拿起手机凑到眼下一看,只见屏幕上显示着“红桃花”三个字。红桃花?这谁啊,怎么和扑克牌的名字一样。 我从来都不是那种爱翻看老公手机,或者是替他接电话的女人,可这会看了看熟睡中的樊守,考虑了一下,还是按了接通键,刚准备开口问是谁,结果,里面就传来一抹很有磁性的女音,“看来,你又没睡着?需不需要我再陪你?” " " 345,寻找活蛊人墓三 我听到这话,整个人当机了一下,脑袋里也嗡的一声炸开了,几乎是不经考虑的,我朝手机里的女人问道:“你谁啊?这么晚不睡觉,给我老公打什么电话?还有,你陪过我老公吗?” 我快要气疯了,我和樊守这才几天不见啊,就出现小三了? 估计是我声音太大,一下把樊守给吵醒了,伸手将我一把圈进怀里,带着睡音问我,“老婆,你吵什么呢?怎么还不睡?” 而在他的话响起的时候,手机里的那个女人笑了一声,“呵,看来,今晚他是不需要我陪了。” 随即,对方就挂断了电话。 我听到她挂了电话,整个人气的身子都发抖了,可樊守这家伙还一点不知情,把我揽到怀里,习惯性的亲了我头心一口,然后继续睡他的大觉去了。 我快要疯了,他居然还在睡觉! “樊守!”我气的一把掀开他的揽着我的胳膊,朝他大吼了一声。 这一声吓得他条件反射的坐起身子,一把拽我进怀里护了起来,目光警惕的扫了四周一圈,“怎么了老婆?” 估计他以为我遇到了什么危险。 我掰着他搂在我腰上的大手,气道:“你这混蛋,我和孩子们在汪洋的手里,整天担惊受怕的,你倒好,一天没有女人陪都活不了了是吧?” “什么?”樊守被我这话说的一脸懵呆的表情。 “还和我装是吧?!哼,小三都打电话过来了!”我这会从他的怀里挣脱出来,一下跳到床下,将手机扔到他身前的被子上,气的声音都发颤了。 我一直以为樊守只爱我,只宠我,不会背叛我的,可是,刚才接到电话的这一刻,我感觉自己就是个傻瓜!白信他了! 樊守这会疑惑的眨了眨虎目,随即伸手捡起我扔在被子上的手机,按开屏幕一看,随即脸上露出惊慌的表情,朝我忙解释道:“老婆,你是不是接到红桃花的电话了?你可千万别误会,我和她没什么的。” “没什么?呵呵,没什么她凌晨给你打电话,问你怎么又没睡,需不需要陪你?你当我白痴啊!”我气的都流泪了。 樊守见状,赶忙扔了手机,掀被就下床来哄我,“老婆啊,我真的比窦娥还冤。我对你的心你还不了解吗?根本就容不下别人。” “我不管,她是谁?你们之前是不是……是不是一起过夜了?”我伸手指着手机,朝他吼道。吼完眼泪就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是……”樊守咬了咬唇,半天挤出这一个字。 就一个字就酸楚的我整个人都快要崩溃了,哭着看樊守好半天,直到把他看的走过来要搂我,“老婆,但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样子,我和她是很纯洁的……” “你和她过了一夜,还纯洁?现在,还打电话给你,说要不要陪你……呜,你当我是傻子吗?”我气的捡起床上的枕头就朝他健壮的胸膛扔过去,“你不许过来,我恶心!” 我现在樊守怎么和我解释我都听不下去,脑子里只重复着一句话,那就是我老公和一个叫红桃花的女人过了夜! 我快妒忌的发狂了,心都似泡在了醋坛子里一样,酸楚的难以忍受。 “陈碧落,你别哭了,真的烦死了,我怎么可能做出对不起你的事情呢?她和我的关系,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樊守被我哭烦了,朝我吼了起来。 他一吼我,我更是难受,这会蹲下身,捂住脸,大哭特哭起来,“你这混蛋,孩子们还在汪洋的手里,降头都没解开,你居然就背叛我和孩子们……呜呜……你怎么可以这样?怎么可以……” “真是够了!陈碧落,我要说多少遍,我不会做那种背叛你的事情,这个红桃花其实是……” “叩叩叩”…… 樊守的话还没说完,房间就传来了敲门声,随后是樊石头的声音隔着门传来了,“师傅师娘,你们没事吧?” 看来我和樊守的声音太大,把隔壁的樊石头他们给吵醒了! 见状,我努力忍住眼泪,不再发出哭声。 樊守听到樊石头的声音,不耐烦的吼道:“不关你的事,滚回去睡觉!” “师傅,你们这么吵,我们怎么睡啊?”这下是马七七的声音。 她声音落下了,还有郑云凯附和说就是就是的声音。看来,他们这会都在门口。 他们在,不知道汪洋和阮格契他们能不能也听到我和樊守吵架的声音了? 我虽然生气,可还没失去理智,我可不想让他们笑话我和樊守,并且,这个时候也不是我和樊守闹的时候。 “七七,你们睡吧……我……我们没事。”这会我擦了擦眼泪,站起身朝门口那边说道。 “哦,那……那师傅师娘你们也早点休息,明天一早还要赶路,精神不好可不行,特别是师傅,这几天一直都没睡好。”马七七估计听到我和樊守吵架的内容了,所以,这会特意替樊守澄清了一下。 我听到她这会没说什么,樊守这会显得比我还怒,这会一屁股坐在床沿上,双手交叉,抱在胸口处,盯着我看。 随后门外传来他们几个离开的脚步声,我这才松了口气。 樊守见我情绪缓和了,就朝我叹口气,语重心长般的解释道:“老婆,别闹了,我真的没做对不起你的事情。这个女人和我的关系是非同一般,但是,不是男女关系。现在,我还不能和你多说什么,以后你就会明白了,到时候,你一定会为今天对我发脾气的事情感到好笑。” “好笑?”我朝樊守冷笑了一声,随后懒得理他,自顾自的跑到柜子那边,抱出一床被子就打算去沙发上睡觉。 哪知,樊守见状,夺了我的被子,打横将我公主抱的方式给抱到床上,将我扔上去。 我挣扎着要起来,他却随后一把搂住我的腰,不让我挣扎,还怒道:“陈碧落,你要是再不老实,信不信我要到你老实?” “你混蛋!”我气的拍打了他的手背几下,哪知这家伙就翻身压住我,真要对我那样! 我生怕被他给再次要了,所以,连忙不敢动了,他才深叹口气,朝我凝眉看道:“我的呆瓜老婆,不但呆,还是个醋坛子,哎,真是拿你没办法。” 我气的别过头不理他,心里骂了他好几遍,明明就是他和那个叫红桃花的女人不明不白的,还不让我吃醋,真是可恨! 但现在真不是和他闹的时候,因为明天还得去找活蛊人墓,如果没精神,很容易出事的。所以,随后我也就冷静下来,不哭不闹任凭他抱着睡了。 本来以为出了这档子事,我该睡不着的,结果,我居然睡的太沉,第二天还是樊守把我叫醒的。 我醒来后,发现他都穿戴整齐,就坐在房间里的沙发那边了。 我想到昨晚那个女人打电话的事情,就气鼓鼓的去洗手间洗漱了,弄完出来,樊守不知道从哪捧来一套黑色的运动服给我,“山上路滑,矮树丛的刺多,你穿奥黛根本不行。换上这套衣服方便点。” 我虽然生他的气,可也不想自己在路上受伤,拖累他们,被他们瞧不起。所以,就接过衣服要去洗手间换。却被他一把拽到怀里,朝我坏坏的道:“又要矫情是不是?你的身子我要了无数次了,闭着眼睛都能指出你身上痣的位置,有必要背着我换衣服?就在这换!” 我被他说的又羞又恼,恨的牙根痒痒,伸手捶了他胸膛几下,除了让他对我目露宠溺之色以外,没别的用途,我也就不理他,换了衣服。 换完衣服,门就被敲响了,是阮玉朵的催促声,说汪洋在楼下的餐厅等着我们了,让我们吃完早点赶紧出发。 我们这才整了整精神,去了楼下用餐。 我们到的时候,汪洋他们,包括马七七夫妻和樊石头都在等我们了。因为酒店提供的是自助早餐,所以,随后樊守不让我自己去端早点,而是他一并给我端来了,看到他替我挑选的都是我爱吃的东西,我的心情才稍微好了些。 吃完早餐,我们退了房,就出发去了沙巴乡下那黑苗族的地方,原来,去那条无头路,必须经过这黑苗族寨子。 只是,我们刚进寨子入口,就发现寨子里不对劲,因为寨子里的房子都坍塌了,人都不知所踪! “奇怪,这寨子里的人都哪去了?”樊石头看了周围凄凉的环境一圈,疑惑不已。 " " 346,库巴族诡异风俗一 樊石头这话一问出来,在场的人没一个能回答出来他的话。 汪洋估计是第一次来这里的原因,所以,一边往前走的时候,一边凝眉好奇的张望着每一户人家的房子。 他率先往前走,我们自然就都跟上。一行人走到了寨子中央位置,依旧没有看到一个人。 别说是一个人,就是连一只苍蝇都没看到。我一路走过来,也是四周打量着的,发现这些黑苗寨的房子倒塌就算了,门口的花花草草也都蔫了,真的太诡异了。 越往深处走,越让我想起了这里老族长一家那天邀请我和樊守吃完饭的画面来,他们一家人虽然没有钱,但是,过的很幸福。 “七七你们离开之前,这里没发生什么异样吗?”又走了一段距离,樊守便转过头,看了一眼马七七和郑云凯。 他这么一问,大家都将目光移到他们两个身上去了。 马七七和郑云凯对望一眼,随后都似乎在回忆,马七七挠了挠长卷发,缓缓道:“好像没什么异常啊,我们走的时候,老族长一家还亲自送我们到山下呢。” “确实是这样的。”郑云凯也点点头,随后又突然像是想起什么似得反问樊守,“哥,会不会是当地的土著族来捣乱了?” 这里的黑苗族可是一直被当地土著族欺负的,之前马七七中降头,不正是当地黑苗族请来阮格契兄妹的原因吗? 他这么一说,樊守若有所思的重新环顾了周围环境一圈,没再说话。 汪洋这会走到一栋倒塌了一半的木质小楼门口,四处看了看,然后好像突然发现了什么,一下扔了手里的登山杖,蹲下身,伸手从兜里拽出一只手套戴在手上,抚摸了地面一下,紧接着,我就看到他手套上沾了一些浅红色黏糊糊的液体,他还凑到鼻尖闻了闻,闻完,英气的眉毛紧紧拧在了一起,从我这个角度看他,正好是个侧面,即使是侧面,我也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出现了惊讶的神色。 樊守在他伸手摸到黏糊糊的液体时,就几步走到他身边,然后也蹲下看了看地面,紧接着也像发现了什么,从腰间抽出匕首,挑起一些黏糊糊的东西凑到鼻尖一闻,立马俊眸睁得老大,“是朱貅的粘液!” 朱貅? 我的脑海里突然就浮现出在坡寨被朱貅追着跑的画面来,朱貅和泥鳅一样,只是颜色是红的,并且比泥鳅大很多倍,最为恶心的一点是,长着鳄鱼般的牙齿,见什么肉吃什么肉,吃了还不断的长大。和娃娃虫有的一拼。 樊守之前说过,这是一种变异的蛊虫,汪洋之前也养过。但是,养的并不大。 “这异国他乡的,怎么会有朱貅呢?而且,看这破坏力,这条朱貅还不小!”马七七和樊石头闻言,也凑了过来。现在提出疑问的是马七七。 “什么是朱貅啊?”阮格契兄妹没靠近,但是,阮格契忍不住问了一句。 樊守和汪洋都没理会他们,而是互相对望了一眼,最后是樊守率先开口,“你养过朱貅,应该最了解朱貅的习性,你觉得,这村寨里的人是被朱貅害死了吗?” 我一听到樊守说这村子里的人有可能被朱貅害死,我心里就一紧,难受极了。 “我不知道这村子里的人是不是被朱貅害死的,但是,我敢肯定,朱貅一定在这里出没过,因为,这里到处有朱貅留下的粘液。”汪洋淡淡的说完这句话,就起身,拽掉了手里的手套扔在地上,朝我们看过来,“接下来你们小心点,朱貅最擅长的就是隐藏自己,伺机而发了。” 阮格契兄妹和小梦闻言,自然是点点头,然后见汪洋走过来,就都跟着他继续走。 可我们却还看着樊守,只见樊守也收了匕首,抬头看了看这倒塌了一半的小木楼,深深叹了口气,随后也转过身要离开这。 本来因为凌晨那个女人打来的电话,我和樊守在闹别捏,一路上我都不理他的。可现在,我担心这寨子里村民的安危,就忍不住朝樊守问道:“守哥,我们这么离开的话,这个村子里的村民就不管了吗?” 樊守见我主动和他说话,紧拧的眉头舒展开来一些,朝我走过来,温和道:“他们是生是死我们都不知道,怎么管?还是先往前走走看吧。” 樊守这话说的不无道理,这里一个人影都没有,我们就算是想救人,都不知道从何而救,更何况,还不知道他们是生是死。 “吱嘎”…… 就在我和樊守说话的时候,我们背后突然传来木头被人踩断的断裂声来,这让我们猛然一惊,都朝背后出声处看去。 我不知道别人看到没有,反正我一转过头看过去的时候,就见一抹红色的身影从一家房屋的废墟里一闪而过,等我在定睛去看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了,难道是我看花眼? “有人!”然而,这时马七七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后她褐色身影就往那边快步跑过去追。 她一去追,阮玉朵也似乎不甘示弱的追上去,想要抓到那个红衣人。 本来马七七和阮玉朵一路上就爱争强好胜,一个说蛊术高,一个又说降头术棒,两个人还经常斗法,当然最后都是被汪洋和樊守劝阻收场。 这会追红衣人,更是谁也不让谁,马七七放出火蝠追,阮玉朵则放出一团降头黑雾挡在红衣人刚才跑过去的方向,想要阻挡那个人。 可两个人追了半天,也没有追到人,随后均垂头丧气的回来,朝我们摇摇头。 樊守见马七七摇头,面上露出疑惑之色,“这个红影是谁?怎么会出现在这呢?他(她)和村民失踪的事情有没有关系?” “别管这些了,我们时间有限,先赶路。”汪洋却一点都不在意这些事,而是想着赶紧找到无头路,然后寻找活蛊人墓去,所以,这会催促我们道。 他催促完,就开始往前继续赶路。阮格契兄妹和小梦均跟上他。樊守见状,随后牵起我的手,也领着我们跟上。我这会满脑子都在猜那个红影是谁,所以,并没有挣脱出樊守的大手。 被他牵着走了一段路,我们就出了寨子,还路过马七七之前住的那座砖瓦平房,那平房一点事情也没有,并没有坍塌。 离开黑苗族寨子后,我们又走了两三个小时的山路,在跨过一座高山之后,阮格契突然拦住我们,指了指马七七和郑云凯道:“前面就是当地土著人的村落了,这对夫妻最好蒙面一下,不然被土著人认出来是之前替黑苗族出头的蛊师,我们想要从他们的村子里穿过去就困难了。” 马七七和郑云凯被指,一开始不怎么高兴,但听完他的话之后,觉得有道理,但马七七却为难道:“可是我们没有带手帕什么的,怎么蒙面呀?” 她这话一出,阮格契就扫了一眼身边的小梦一眼,说了几句越南话,小梦就放下包,拉开拉链,从里面翻出一条越南女人平时戴的丝巾来,然后问樊守借了匕首,将长围巾裁成两半,分别递给了马七七和郑云凯。 他们夫妻两接过围巾就互相帮忙,蒙住了脸,只露出一双眼睛在外面,除了我们熟悉的人还认得出来以外,不熟的人,一般认不出来。 所以,随后我们一行人就下了山,往山谷底下的一个掩与茂密丛林里的村子走去。 进了这个村子之后,我发现这个村子建的房子很巧妙,都是选择一棵粗壮的大树做支柱,然后在离地两米多高的位置,打几个地桩,地面是一些木条钉上的,用芭蕉叶等作为屋顶,墙体则是用一种细枝条编织出渔网状的织物做成的,可以挡住一些蚊虫鼠蚁,却不挡风,看起来应该很凉快。 在这里气候潮湿闷热,如果房屋不够通风,真的很把人热死。 我们这会从山上刚走下来,进入这块山谷中的村落里,一点风都感觉不到,只觉得潮湿和闷热,这样的天气越发让人烦躁。我是被樊守牵着走的,我发现他的手心全都是汗水,估计他也热得够呛。我们养蛊的人还好,蚊虫不敢靠近,因为怕被我们身上的蛊虫吃掉。可是阮格契兄妹和小梦他们就遭殃了,比苍蝇还大的蚊子,就这样围着他们转,还时不时有些野蜂啊什么的凑热闹,搅得他们烦不胜烦。 马七七看到他们这样,一路上都在奚落,这让阮玉朵气的直骂她。 这会进了土著人的村子也是不停的咒骂,“马七七你别嚣张,等我以后学会蛊术,看我不扒了你的皮,让毒虫咬死你!” 她估计声音大了点,一下惊动了村子里的人,有一些健壮的男人从屋子里走了出来,还有一些正在屋子后面的一条溪边洗野物的妇女也朝我们这边看过来。 我发现,这里的原住民穿的衣服都是碎布缝起来的,也不知道是因为穷没布料做,还是因为就是这种衣服风格。男的是碎布缝起来的裙裤,头戴很小的斗笠,脖子上挂着一种紫色鲜花花瓣制成的花环,不穿鞋子。女的则是穿碎布抹胸包臀的连衣裙,脖子上也戴着紫色的花环,头发多半散开,右耳朵上夹着一朵紫色五瓣花,这种花很大,和百合花差不多大小和形状,但是,我不认识这种花。女的倒是穿了一双拖鞋,是那种人字拖,但明显不是城市产物,而是手工制品。鞋底像木屐。 他们看我们的眼神都很排斥,有的男的手里直接举着柴刀和弓箭。 见状,樊守把我一把拉到怀里,手环住我的腰,保护着我。 “库嘎巴隆!”就在我们继续向前走的时候,一个皮肤黝黑,个头矮小,凸额头凹眼睛翻鼻孔的当地男人,拿着柴刀从屋子上跳下来,挡住我们的去路,嘴里还说着我听不懂的土语。 本来樊守和我就是走在最前面的,所以,这男的突然像猴子一样跳下来,吓了我一跳,忙惊呼一声,紧紧抱住樊守。樊守也紧紧搂住我,保护着我,且慢慢手移到腰间,去拿匕首。 樊石头本在我们身后的,见状,跑到我们前面,伸手挡住我们,做出保护状,“师傅师娘小心!” 樊石头一开口,那个男的就眯了眯眼,柴刀就对准樊石头,做出随时攻击状且更加大声的道:“库嘎巴隆!” 他这一声喊,其他屋子上的男人,一个个都跳了下来,慢慢朝我们围过来。 “他在说什么?”这时,汪洋小声的朝身旁的阮格契问道。 阮格契回答道:“他在让我们站住。” “你们之前不是他们请来对付我们的吗?他们怎么好像一点都不给你们面子?”马七七这会看了一眼四周围过来的土著人,朝阮格契问道。 阮格契没回答她,阮玉朵不耐烦的道:“我们只和他们的族长见面了,而且还是在外面的树林里,他的族人并不认识我们,不过,倒是认识你们吧,你们之前不是来这教训过他们吗?” “当时我是暗着来放蛊的,所以,并不危险,可现在,明着干,除非有足够的蛊虫,不然,这么多人,真得费点时间,还不敢保证不会受伤。”马七七说话时,声音里带着一点的烦躁。 " " 347,库巴族诡异风俗二 马七七夫妻之前在黑苗寨和这里的土著族接触的多,所以,这里的土著人应该能认出他们来,即使蒙着面,我发现有几个男人的目光都死死盯在他们身上。 “汪洋哥,歌且,怎么办?”阮玉朵这会手合十,正要准备搓出降头黑雾来了,但还是想要和汪洋跟阮格契讨主意。 汪洋没说话,只是拄着登山杖站在她身后,目光阴冷的扫视周围。 阮格契则一把捏住阮玉朵的手,“先别闹僵,我和他们谈谈。” 他这样一说,大家都将目光移向他,只见他抬脚往前走了一步…… “咻!” 结果,一根箭矢就从天而降的落在他的脚前方,把他给吓的身子往后一瘫,抬头看向前方房屋的屋顶处,可什么人都没看到,不禁气的骂着叽里呱啦的什么话,有点像当地的土语。 他骂完之后,那些人围着我们的当地土著人就互相看了看,交替了几下眼神,轻声嘀咕着什么。 这时,小梦突然双手合十抵在左胸处,朝他们鞠了个躬,然后嘴里也是叽哩嘎啦的说了一通土语。 说完,她还看了看那些围着的男人一眼,眼神特别的真诚。这让那些男人放下了手里的柴刀和弓箭,又问了句什么,小梦就再次鞠躬,柔声回答着。 似乎回答的让这些土著人很满意,所以,随后脸上的表情都缓和过来,身子往后退了退,有几个人还让出路,好像让我们离开。 见状,我们都松了口气,樊守搂我的力度也松了一点,我听到他重重舒了口气的声音。 “我们快走。”阮玉朵扶起阮格契之后,就赶紧朝我们轻声提醒道。 于是,樊守就牵着我的手往前走,我被他拽拉了一下,脚下一个步伐不稳,被路上的树藤绊到,脚下传来“哗”一声,我条件反射的低头看了一下,然后就发现了一件熟悉的东西,“这东西怎么在这?” “什么东西?”樊守见我停下步伐,不解的问道。 我忙从他大掌里抽出手,然后蹲下身,捡起地上那根铂金手串,呼吸不稳。 脑海里浮现出我将手链摘下来,送给黑苗族长的孙女丫丫的画面来。当时,她笑的很开心…… “这手链我记得,你好像送给了黑苗族长家的孙女了吧?”樊守看到这条手链,一把从我手中夺过去,凑到眼下仔细看了一下。 “确实是我送给她的,守哥……我……”这会我心跳不稳,呼吸急促起来,把心里的想法说了出来,“我怀疑丫丫他们真的被土著族抓了!怎么办?” 只见樊守闻言,手指蜷曲,将手链紧紧捏在手心,目光环视了周围的环境一眼,却并没有说话,似乎在寻找什么蛛丝马迹。 “你们还愣着做什么,快走啊!”后面的汪洋拿登山杖戳了戳樊守的小腿,催促道。 樊守这才回过神,但没有抬脚走,而是扭过头看着汪洋他们,“黑苗族的人,应该被抓到这里来了。” “什么,他们被抓到这来了?师傅你是怎么知道的?”马七七闻言,惊讶的开口问道。 樊守就回答说是看到我之前送给丫丫的手链在这了。 马七七闻言,唯一露在外面的大眼睛咕噜噜转了一圈,“师傅,那你想怎么做?” “你们不许节外生枝。”汪洋不等樊守回答马七七,就把推开樊守,往前走去。 他一走过去,阮格契兄妹都走了过去,小梦走在最后,路过樊守身边的时候,对他善意的摇摇头,意思好像是也劝他不要多管闲事。 等他们走出土著族人的包围圈之后,樊守和我还是没有移动步伐,马七七夫妻和樊石头都朝我们焦急的看过来,我们不走,他们自然也不会往前。 “卡隆!”就在我和樊守犹豫不决的时候,一个土著族的男人不耐烦的将柴刀往樊守这边一刺,凶恶的吼道。 樊守见状,浓眉一拧,狠狠的朝他瞪了一眼过去,他立马打了个寒战,目光有些怯意,但是手里的柴刀依旧没放下,“卡隆求!” “他催促你们快走!”阮格契这会听到声音,朝我们催促道。 樊守收回瞪那个土著男人的目光,重新牵着我的手往前走。不过步伐缓慢。 马七七他们随后也跟着走了。 走出了这些土著人的包围圈之后,我心里沉重无比,害的我呼吸都不畅了。脑海里不断涌现出那个丫丫拿着我送给她的手链,笑的露出酒窝的可爱模样来。想到她之后,我又会想起守白守玉的笑脸来,心就更堵了…… 堵到最后,我实在是抬不起脚继续走下去了。 樊守见状,侧过头朝我看了过来,眼中带着询问之色,但等我抬起头祈求般的看向他时,他眼中的神色变成了了然,“哎……老婆,你是不是?” “对。守哥,丫丫也是孩子,她和守白守玉没什么不同!救救她和她的家人吧?”我说这话的时候,紧紧捏着他的大手,不肯松开,生怕一松开,他就和汪洋他们走了,不救丫丫他们。 “妇人之仁!陈碧落,你不要再多管闲事,我们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而且,这一路上危险至极,我们身上的蛊虫不能浪费在这些不相干的人身上!”汪洋听到我这句话,不等樊守答应,就压抑着声音朝我警告道。 “守哥……”我不理会汪洋,只一直看着樊守。 “樊守,她不理智,你不要也不理智。快点带她走!”汪洋见劝不了我,就转而劝樊守了。 樊守这会却伸手替我擦了擦眼上涌出来的泪水来,“果然是我樊守的老婆,和我一样,做不到见死不救呢!” “樊守!你别忘了和我的交易!”汪洋听到他这话,不禁气愤的吼出声来了。 樊守听到他的吼声,不禁别过头鄙夷的白了他一眼,“吵什么吵,老子还能出尔反尔吗?对,是答应帮你找蛊术秘籍,可又没答应你不能救人!你不帮忙可以一边去,但别阻止我们!” 听到樊守这句话,我心口压着的大石突然就松了,笑着看向他,这就是我的男人,拥有一颗侠义心! “老婆,我答应救人,不过,你可躲远点,别被这些土著人伤了。”樊守从汪洋那边收回目光,就伸手替我整理了一下头戴的鸭舌帽,小声嘱咐道。 本来之前还生他的气,可这会我完全把昨晚那个女人打电话的事情,抛诸脑后了,只柔声嘱咐他,“你也小心点,我会保护好自己,别顾虑我。” “好。”樊守点点头,然后就把我往汪洋他们那边一推,“照顾好她!” 我被他推的一个踉跄不稳,幸亏小梦伸手扶的及时,不然我一定摔倒在地。 樊守这会推我过来之后,就猛地转过身,伸手到了腰间,朝身后那些土著人用英文喊着:“谁会英语?” 在马来这里,之前一九五几年被英国殖民的,所以,当地人很多会英语。樊守这样一喊,还真的引起几个男女回应,其中就有那个刚才拦住我们去路的男人,他走到樊守面前,问他怎么还不走,要做什么? 因为这个土著人个头太矮,来到樊守跟前之后,就仰起头看他了,在气势上就落了一大截,让他不自在的往后又退了两步。 樊守扬了扬浓眉,左手一伸,晃荡了一下手里的手链,藐视的看着他,一个单词一顿的用不算太熟练的英文问道:“戴这条手链的女孩在你们这吧?” " " 348,库巴族诡异风俗三 樊守这句话一出,现场安静了数秒钟,那个男的也一直盯着樊守手中的链子看,直到他身后一个瘦小的少女轻声说了句什么,她因为说的是当地的土语,我们没法听懂,但是,她在这句话中间提到了“丫丫”的名字,虽然发音不是很标准,可我们还是听清了。 “对,就是丫丫的!”樊守说了句英文。 那个男的就眯了眯眸,随即将目光移向站在樊守身边的马七七夫妻身上,眼睛突然睁大,伸手拿着柴刀指着马七七道:“杰南,咔嗖!” 他说的是土语,我们没听懂,小梦却听懂了,喊出一个发音不标准的英文单词来:“quick(快)!” 阮玉朵闻言,就气愤的给了小梦一耳光,用越南语骂了她一句。小梦就低下头不说话了。 正在她话音刚落的时候,就从天而降的射下一根箭,而且,正好对准的位置就是马七七的头顶! 我这时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以为马七七即将被箭射中头颅,倒地死亡的时候,只见她的头顶处传来“叮”一声,紧接着是樊守怒吼声:“七七,屋顶的树杈上有人!” 他这话一出,我想起之前阮格契被人放箭落在脚前方,吓得摔倒在地的画面来。当时,阮格契就抬头看屋顶没有找到人,原来是在树杈上!没想到,在马来土著人落后的村子里,还有弓箭狙击手! 马七七闻言,深吸了一口气,稳定了一下情绪之后,就一伸手,从袖管里放出三只火蝠,本以为火蝠飞上树枝,那个藏在树枝里的狙击手就要被火烧的叽歪乱叫,从上面掉下来了。 哪知,三只火蝠飞上去没多久,只听“嗖嗖嗖”三声,三只火蝠就从半空中掉落在地上,着火的身体里正中三根箭矢! “靠,这个藏在树上的弓箭手的水平真非比寻常!”阮格契见状,兴奋的嘿嘿一笑,朝我看过来,“你的老公和徒弟们有大麻烦了,我敢打赌,他们救不出人来。在土著库巴人的手里夺东西,那是一定要付出代价的。哈哈。” “他们不会有事!”我被他这么一笑,弄得很不安心,这会朝那边看去。只见樊守见马七七火蝠都遭了道,收起了吊儿郎当的模样,而是唤来毒蜂朝树枝上袭去,果然他一出马,屋顶上方的一个树杈上,就跳下来一个少年。 这个少年,看起来像是十五六岁的样子,全身黝黑发亮,赤膊的上半身背后背着箭矢,手里拿着用木头做的弓箭,这会被一群毒蜂围攻,忙拿弓箭驱赶。 “原来是个小毛孩!真没想到!”阮格契见到跳下来的是个孩子,砸了砸舌表示唏嘘不已。 汪洋这会身子倚靠在一棵树干上,虚弱的看着打斗的前方,问道:“库巴人是什么人?” 阮格契就捋了捋被汗水浸湿的头发,回答道:“库巴人是当地土著族的一个旁支部落,他们虽然人口不多,但是,各个心狠手辣,是土著族里最凶残的一个部落。他们会一些养小鬼的降头术,所以,经常捉一些外族人的孩子们来炼活鬼童。” “活鬼童是什么?” 本来我是不想了解什么是活鬼童的,可想到之前阮格契兄妹吓唬我时,骗我说守白守玉被他们炼成了活尸鬼童,所以,我现在就好奇起来。 问他的时候,我却不是看着他的,而是将目光落在樊守他们那边,他们现在临时分成了三组,第一组是樊守,他负责和村民们用武力交锋。第二组是樊石头,他则对付手上有弓箭的村民,第三组是马七七和郑云凯,他们负责放蛊对付村民。 郑云凯之前是汪洋的徒弟,所以,会一些简单的蛊术,再加上马七七这几年的指点,他的蛊术达到了蛊徒级别的了。几条蜈蚣在他手里也算是使唤的得心应手。 “活鬼童就是指用活的童男童女,用降头术的一种“针催”术,在金针头部沾上致幻的药物刺在童男童女的脑神经穴处,控制他们的意识,麻痹他们的痛觉神经,使他们成为不会痛的傀儡人,简称为活鬼童。”阮格契朝我回答道。 他这么一回答我,反倒是让我疑惑的转过头看向他,“你居然会回答我这些!”这可都是降头术里面的方法吧,他怎么会这样毫不隐藏的全告诉我了? “这有什么的,就算告诉你这些方法,你这种人也不会做活鬼童,并且,你也不知道怎么配致幻的药物。”阮格契无所谓的说道。 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会有这么好心。 “说到活鬼童,他们真就上活鬼童了!不错,今天我算是免费看了一场大片。”阮格契这会咧开嘴,兴奋的看着樊守那边笑了。 我见状,忙将目光移向那边,只见,那些破房子的地下突然钻出浑身是土的几个小孩,从他们的身高和被土糊住脸,隐约可见的相貌来推算,他们大概4-8岁的样子,并且都是我国人的相貌特征。恐怕,这些被做成活鬼童的孩子们,都是黑苗族的孩子! 我仔细在这些刚从土里钻出来的孩子们身上看来看去,希望能看到丫丫,却又害怕看到丫丫,心里极其矛盾。 他们爬出来之后,就开始朝樊守那边围过去,翻着眼珠,仰着头,就像是丧尸一样,要冲过去咬樊守。 樊守一看是几个浑身沾满泥土的孩子,本抬起要踢他们的脚,猛地缩回去了。 而他缩回去,那些活鬼童却不肯放过他,一下扑到他的腿上,就开始啃咬他的腿。 樊守愣了一会,随即拽着他们的头发,试图要拽开他们,结果,他们真的不怕痛,死死的咬住了樊守的腿,疼得他大喊了一声,“妈的,怎么拿孩子当武器!呃……” “守哥!” 我见他被几个活鬼童缠住,并且还被咬的腿出血,心里一紧,就要冲过去帮他。可我刚跨出去两步,就被汪洋一把拽住了手腕,“你过去,只会成为他的负担!” “你放开我,我不过去,他会不忍心伤害那些鬼童,然后被活活咬死的!”我要掰开汪洋的手,但是,他的手就和铁打的似得,我根本就掰不开。见状,我急的泪如泉涌,“汪洋,你是需要樊守帮你找活蛊人墓的,如果他现在被鬼童咬死,你还找什么活蛊人墓呀?” 汪洋一听这话,扫了樊守那边一眼,微微拧了拧眉头,随即朝阮格契道:“怎么做能控制那些小鬼?” “他们头顶都有一根金针,拔出来,他们就会立刻失去意识,不会被主人控制了。”阮格契估计也觉得事态危机,所以,毫无隐瞒的告诉了汪洋这方法。 我一听这话,不等汪洋告诉樊守,我就朝他那边大喊道:“守哥,拽掉小孩头心里的金针!” 这个时候,樊守的两条腿上,包括腰部都被鬼童咬住,鲜血直从他们的嘴边流出,他们也不松开。樊守一脸痛苦,伸手想要拽开他们,但又怕弄伤他们,所以,正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这会听到我的话之后,愣了一下,随即就开始伸手摸索到鬼童头心处,真的从中间拽出金针来。 樊石头把那几个拿弓箭的村民制服之后,就赶过来也帮助樊守拽金针。真的很灵,只要他们拽掉哪个鬼童头顶的金针,哪个鬼童就身子一软,松开嘴,瘫软在地。 找到方法后,樊守在樊石头的帮助下,很快就把鬼童头心的金针拽出去了,他们一个个瘫倒在地失去意识。樊守这时也手搭在樊石头的肩膀上,维持住身形。 而这个时候,马七七和郑云凯放蛊,也折腾的村民们苦不堪言,一个个倒地打滚。 樊守稍微休息了一下,就走到在地上打滚的那个拦路男人身边,一脚踩在他的脸上,朝他问道:“黑苗族的村民在哪?” 349,库巴族诡异风俗四 这样一踩,那个男的就哼哼唧唧了半天也没说清楚是什么,樊守的脚就松开了一点,朝他用英文再次问道:“说,黑苗族的村民被你们弄哪去了?” 他脚从这个库巴族男人的脸上移开一点之后,他才艰难的用英文说道:“我……不是我们……” “还敢说不是你们!”樊守闻言,气的将手中的匕首刀锋朝下,身子往下一躬,蹲在地上,拿匕首戳进他的大腿处,顿时,疼得这个库巴男人啊的一声喊叫。 我没想到樊守会这样,心里咯噔了一下。在我映像中,樊守虽然野蛮粗鲁,但从来不会凶残。今天,恐怕是太担心黑苗族人的安危了。也是,毕竟一族近百人,就这样不明不白的失踪了,他怎么可能不着急呢? 樊守见库巴男人叫完之后,就接着道:“如果不是你们,黑苗族族长孙女的手链怎么会在这?” 他这一问,库巴男人就深喘息着用英文回答道:“我们虽然带她回来了,但……但并没有伤害她!” “只带她回来了?”樊守又问。 “是的。” “那其他人呢?”樊守这会手还握在匕首的刀柄上。 “我……我们也不知道……呃……”库巴男人的话还没说完,樊守就转动刀柄,痛的这个男人痛苦的喊出声,“真……真的不是我们……如果我们要杀了他们全族,多少年前就动手了,还会等到现在吗?” 他这话一出,樊守停止了转动匕首的手。低头看着他的脸,陷入思考中。就在这时,突然一根箭矢朝樊守这边飞过来,我心陡然一紧,连惊呼声都还没来得及喊出来,那根箭矢就正中樊守的肩膀处,让他吃痛的松开匕首,身子往后倒退了几步。 “师傅!” “哥!” 马七七夫妻见状,立即停止对付那些村民,跑到了樊守身边,樊石头则一把扶住樊守,担忧的看着他。 而樊守却将目光死死的盯着前方被毒蜂环绕,手发着抖,依旧做出攻击状的少年。 那个少年见樊守看过来,他忍住被毒蜂不断蜇的痛苦,艰难的朝他用英文道:“我父亲说的都是真的,不……不要伤害他!” 我闻言,仔细的看着那个少年,他现在头部被一群毒蜂环绕,而且手被蜇,明明肿的和馒头一样,他却还举着弓箭对准樊守,那模样很是倔强。 樊守和那少年对峙了能有几秒钟,拽着我手腕的汪洋轻声开口了,“这个少年没说谎。” “为什么你觉得他没说谎?”我不解的问了一句。同时也再次甩了甩汪洋的手,希望他能松开我,让我去找樊守。我看到他中箭,担心的很。 “因为,刚才他那一箭明明可以射中樊守的胸口的,但他却没有那么做。所以,他根本就没必要和你们撒谎。”汪洋回答我,说完,还松开了我的手。 我闻言,愣了一下,转头扫了汪洋一眼,见他面色惨白,汗如雨下的虚弱样子,知道他现在身体状况不好。但是,我也顾不了他,而是在他一松开我的手之后,就快速的跑到樊守那边,拽下马七七脸上的丝巾,就捂在樊守不断冒血的肩膀处。 樊守见我来了,这才回过神,头一偏,嘴里传来唤蛊声,将毒蜂唤走了。 毒蜂离开那个少年身边之后,少年就跌跪在地,放下了手里的弓箭,气喘吁吁。看他的脸都肿的和猪头一样了。 “把丫丫交出来。”樊守这会看那个少年跌跪在地,就朝他喊道。 那个少年微微抬起头,扫了倒在地上痛苦呻吟的村民一眼,再看了看躲在房子后面那些本族妇女儿童们一眼,深喘息道:“请放过我们的族人,我就立马将黑苗族的女孩交出来给你们。” 樊守闻言,嘴角一扯,带着几分欣赏的朝他笑了笑,用中文说了句,“小破孩,还挺有勇有谋的。” 听到他说中文,我就赶忙插了一句,“守哥,你还好吧?” “没事,你老公这点伤还能受的住。别担心,倒是你,不是让你别过来吗?”樊守这会从少年那边收回目光,朝我不高兴的看过来。 “可你受伤了,我能眼睁睁的看着吗?”我都好心疼的哭了,他还在这说我。 “嗨,你们同不同意我的交易?”那个少年估计看樊守没回答他,而是和我说话,所以急忙催促道。 现在毒蜂的毒素扩散到脖子上了,因此,他的脖子也肿了起来,所以,他说话都有点粗粗的,像是老头子的声音。 樊守闻言,重新看向他道:“我可以答应你,不过……” 话说到这,樊守将目光移到躲在一栋房子边的胖妇女身上,语调骤然变冷道:“不过,那个操纵鬼童的女人,必须放过这些鬼童,给与他们自由。” 少年没说话,有些犹豫,目光就移到还趴在地上起不来的他父亲身上。他父亲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便朝他也看了一眼,父子俩交替了一下眼神之后,那个少年就大声道:“好!” 说完,他就朝那个胖妇女艰难的用土语交谈了几句什么,那个胖妇女一开始愤怒不已,但随后又看了看地上被蛊虫折磨苦不堪言的村民一眼,犹豫了一会,最终走过来,将手里用木头碗装着的鲜红液体,用手指沾了一点放在鬼童们的眉心处。 顿时,神奇的事情就发生了,只见被点到红色汁液的鬼童,本翻上去的眼珠,顿时回落到原本位置,眼珠也变得有神,这会正左顾右盼,打量周围环境,显然不知道自己在哪。 “是降头师的血,这下鬼童恢复正常了。” 不知道什么时候,汪洋他们也走了过来,说话的是阮格契。 樊守没理会他们,而是朝马七七和郑云凯吩咐道:“给他们解蛊吧。” 马七七有些不乐意,“师傅,这么轻易就放了他们吗?你可是被他们伤了!” 马七七之前帮黑苗族人出头,教训过库巴族人,可后来库巴族人请来阮格契兄妹对付她,害的她中了降头,并且还让守白守玉遇险,所以,现在樊守要放了库巴族人,她肯定会不高兴。 “你晓得我不喜欢徒弟太叛逆的。”樊守这会冷冷丢下这句大樊村的土话。 马七七就只得瘪瘪嘴,无奈的拉着郑云凯去给库巴族人解蛊去了。 这期间,樊守的腿和肩膀的伤口都在流血,我就扶他坐在地上,然后给他做了简单的包扎。因为那根箭正好插在肩胛骨下面位置,我右手又没力气,所以,汪洋走过来,帮忙拽出来的。 弄完,马七七他们也给村民解完蛊了,包括那个少年。少年脸虽然没消肿,不过解了蛊涂了药,就让他不那么痛苦了。于是,招呼那些躲在屋后的妇女儿童们,将自己家的男人给扶回家,等现场就只剩下他的父亲还趴在地上之后,他才走了过来扶他。 扶起父亲之后,就朝樊守看了一眼,用英文说道:“跟我来,丫丫在我家。” 说完,他将父亲的胳膊搭在他的肩膀上,就扶着他父亲,往村子里最大的一家房子走去。 樊守受伤了,所以,也是郑云凯和樊石头给一手架一个的抬着跟上的。 我则担心几个鬼童恢复意识后乱跑受伤,所以,就招呼马七七帮我牵着孩子们的手往前跟着他们。小梦见状,也想帮忙,但最后估计看到阮家兄妹的眼神不善,所以,就没有帮忙。 等我们到了少年家的房子门口,我看到他们屋子前面的楼梯都只是几块劈开的木头钉起来的,很是简陋。进到屋子里之后,却让我眼前一亮,这屋子里面可比外面看起来要“富丽堂皇”多了,屋子里的家具都是很齐全的,并且做工精美,而且不足50平的屋子,用芭蕉叶编的帘子隔了好几间屋。因为没有门,所以,我们在大厅可以看到里面的情况,看到其中有一间的地上躺着一个白头发老头,席子旁边坐着一个头发乱糟糟的小女孩,小女孩正拿着蒲扇给老头扇风。 一看到那个小女孩,我就惊愕的喊出声:“丫丫?” 那小女孩听到我声音,扭过头扫了我一眼,因此,我就看清了她的面貌,果然是丫丫! 估计认出我来了,所以,她丢下手中的扇子,就起身朝我跑过来,一把抱住我的腿,死活不撒手,嘴里还哭喊着:“漂亮姨姨,救我阿姆阿婆阿爹阿爷……救我们……” 350,库巴族诡异风俗五 当丫丫一把将我的腿抱住的时候,我整个人为之一震,心里最柔软之处被碰触,所以,躬下身轻拍着她后背,安慰她,“丫丫不哭,告诉阿姨,你阿姆他们出了什么事?” “阿姨,是这样的……”丫丫这会听到我这么问她,她就抬起头朝我一边抽泣,一边诉说起来。 原来,马七七和郑云凯离开寨子没几天,村子里就开始出问题了,一开始是家禽莫名其妙的失踪了,紧接着就是村子里的花花草草枯萎了。再后来,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失踪。族长觉出不对劲来,于是就晚上带村子里的男人们巡夜,可就在前天,村子里突然出现了红色的大虫子(朱貅)吞了巡夜的几个男人,村民们见状,吓得第二天都收拾东西逃命去了。 村民都逃了,老族长觉得村里不能没有人守着,于是,他们一家就留了下来。昨天半夜的时候,那些朱貅又出现了,在危机时刻,老族长他们就往土著族这边逃。可半路上就出现了一个红衣女人,不知道给老族长他们洒了什么东西,就将他们弄晕了。由于丫丫的妈妈及时捂住了她的口鼻,所以,她才没有被毒晕。 在红衣女人指挥大鸟抓走她家人的时候,丫丫从草丛里爬走了,好巧不巧的就爬到了土著族这边,遇到了守夜的土著族族长孙子杰南(神箭手少年),听到她的遭遇之后,就带着族里的几个男人赶往黑苗族的寨子,发现他们寨子的房屋都倒塌了,现场一片狼藉,丫丫家人也不知所踪了,于是,就对丫丫生了恻隐之心,暂时将她留在这里了。 听到她说完,樊守低声说了句,“原来是场误会!” “阿姨,你们一定要救救我阿姆他们呀!呜呜,阿公说过,你们是很厉害的……”丫丫大概十岁左右,所以语言表达能力并不差,这会,一边擦着眼泪,一边朝我带着祈求的目光看过来。 我从兜里拿出纸巾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朝她点点头,“丫丫别哭,我和你叔叔一定想办法救出你家人。” 我这样一说,丫丫这才止住哭泣。 樊守这会因为腿之前被鬼童咬伤,肩膀也受伤的缘故,所以,进来后就被樊石头他们扶到屋子里的矮凳子上坐下来了。 坐下来之后,他看了看正帮着父亲绑腿上伤的杰南,轻咳了一声,用英文对他问道:“既然你们是救了丫丫,为什么不早说呢?” 杰南一边绑着纱布,一边朝他回答道:“你们也没给机会让我们说。” 他这淡淡的话一说,樊守就不好在说什么了。屋内沉默了一会,只听“噗通”一声,大家的目光都被吸引到了出声处,只见汪洋这会瘫倒在地,捂住胸口痛苦的抽搐着。 “汪洋哥!”阮玉朵见状,第一个蹲下身伸手去查看他的情况。 “不要碰他……”而樊守见她伸手去碰汪洋,惊呼了一声制止她。可惜,他的声音始终晚了一步,只见阮玉朵将手一碰到汪洋的身上,他胸口处就咻一声,钻出冰刃蛇蛊的银白色蛇头来,并且张开着血盆大口,不等阮玉朵惊呼声喊出来,蛇头的嘴巴就猛地合上了,将阮玉朵的手吞进口中,并且将她的身体往里拖拽! “啊……歌且救我!”阮玉朵痛苦的回拽着自己的手臂,并且向一旁站着的阮格契求救道。 阮格契见状,伸手也要去拉他,却被樊守喊住了,“不要拉她!拿匕首……拿匕首砍掉她的手!” 阮格契闻言哪里下的去手,只惊恐的睁大眼睛,手举在半空中,死死的盯着阮玉朵被蛇蛊咬住的手臂。 这时,阮玉朵的手臂衣料在拉扯的过程中撕碎,手臂皮肤暴露在空气中,只见她的手臂在肉眼可见的速度下,渐渐变得发紫黑色,而且还在干枯中,她痛苦的嚎叫着,“歌且……啊……救我……” 她嘶喊的时候,脸上的血管时隐时现,出现的时候,是成紫黑色的。 就这几秒钟的耽搁下,樊守皱眉叹了口气,“哎,来不及了。” 我还不明白他这来不及是什么意思,阮玉朵的脸也渐渐干枯成僵尸状,随后也没有喊叫声传出,她直直躺倒在地,手臂也从蛇蛊的口中抽出来。蛇蛊则缩回了汪洋的体内,汪洋也仰倒在地,昏迷过去,但脸上的气色好了许多。 仅仅不过十几秒钟,活生生的阮玉朵,现在就成了一具干尸!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她的尸体,我突然想起了美美之前把手伸向汪洋胸口处给蛇蛊吸血的画面来。为什么同样是吸血,阮玉朵就会被吸干成僵尸死掉呢? 心跳的好快,呼吸困顿,也不知道是吓得还是惊到的。但颤抖的手,还知道捂住我怀中丫丫的眼睛。生怕她看到这可怕的一幕。这个汪洋……太可怕了!他显然已经养蛊为患,成了个怪物了! 而屋内几个意识还处于混沌中的小鬼童看到阮玉朵的尸体之后,一个个龇牙咧嘴的露出兴奋的笑容来,并且要挣脱出马七七和郑云凯的手冲过去。 可毕竟是孩子,力量不及成人,所以,都没能冲的过去。 “玉……玉朵?”阮格契被小鬼童们兴奋的咯咯笑声给拉回神,这会单膝跌跪在地,手颤抖着朝阮玉朵的脸抚摸过去,可一碰到她皱巴巴的脸时,他又将手蜷曲捏拳,闭眼痛苦起来,“妹妹……唔……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他身后的小梦见状,也是手中的背包一松,跌跪在地,双手合十贴在左胸口处,低头痛哭起来,并且嘴里用越南语喊着阮玉朵的名字。 哭了能有一会,阮格契猛地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就朝汪洋扑过去,“我要杀了你这怪物!” “不要!”樊守见状,情急之下,屁股一抬,拿起刚坐在底下的凳子就猛地朝阮格契的手中匕首砸去。只听“哐当”一声,阮格契手中的匕首就掉到了地上。 阮格契被凳子砸的身子也往后一仰,跌坐在地,他好像被砸醒了一样,没有再捡匕首杀汪洋,而是伸手揪住自己的发根,痛苦的嘶吼出声。 他的嘶吼声过大,都引来了库巴族人挤到门口处往这伸头来看。 杰南见状,捂住还有些肿的脖子,走到门口处,用当地土语说了几句什么,然后又朝他们挥了挥手,围着的那些库巴族人就散开了。 “汪洋身体里的冰刃蛇蛊是护心蛊,在他严重虚弱的时候,就会充当吸养分的海绵体,帮汪洋吸收来自体外的任何活体养分。如果刚才你及时砍断她的手,或许还能救她……”樊守这会朝阮格契无奈的说道,“这一切,都不是汪洋自主的意愿,你杀他又有什么用?” “为什么你不早说?”阮格契气的朝樊守吼道。 他吼樊守的时候,真的是涕泪纵横。毫无往常的嚣张模样。 “我以为你们知道。”樊守叹了口气,随即又从一边拖过来一个凳子坐下,默不作声了。 阮格契愤怒的盯了樊守一会,估计也觉得这事怨不了樊守,就死死盯着汪洋去了。 汪洋这会处于昏迷中,根本就不会知道他在盯着他的。 屋内这样没人说话,所以,只能听到小鬼童们要往阮玉朵尸体冲过去的脚步声,但都被马七七他们及时拽回。 “师傅,这些小鬼我快拉不住了!”马七七拽了一会,就朝樊守求救了。 351,库巴族诡异风俗六 樊守看了她那边一眼,随后想了想朝樊石头吩咐道:“给他们洒点拦盗香,先弄晕他们。” 樊石头得令,就放下他身后背着的背包,从里面拿出一袋红色的拦盗香粉末,洒在那几个鬼童的脸上,他们吸进鼻子里之后没多久,就一个接一个的噗通倒地了。 马七七和郑云凯见状,这才跌坐在地,一个个深呼吸着,郑云凯恢复了一会问樊守,“哥,这些小鬼为什么看到阮玉朵的尸体……” 他尸体两个字刚说出来,就迎来了阮格契愤怒的目光,他感觉到了,忙合上嘴巴,不敢接着说下去了。 樊守见状,就朝阮格契看去,“阮格契,你最后将令妹的尸体火化掉,不然,她的尸体会生出绿毛蛊,最终化成一滩浓汤,到时候……哎,会尸骨无存的。” “不……”阮格契听了樊守的话,气的单手撑地的站起,擦了擦脸上的泪水,恢复以往的傲然模样道,“我要给我妹妹……给她最豪华的葬礼,我不能让她就这样凄惨的落葬!” 话末,他猛地手一搓,顿时现场出现了黑色的降头雾。 本来是亮堂的屋子,这会被降头雾覆盖的成了黑夜一样。我怀中的丫丫见状,吓得紧紧抱住我说她害怕,我忙伸手护着她,喊她不要害怕。 然而就在我和她没说几句话的时候,只见黑雾突然就散开了,屋内的光线恢复如常,处于本能的,我们就四处打量了一圈。 我发现,本来站在汪洋身边的阮格契不见了,小梦还在,并且还跪在阮玉朵的尸体边哭泣。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阮格契的声音突然在那个白头发的老头房间传来,说的是当地的土语,所以,我和樊守他们都没听懂。 但是,杰南父子好像听懂了,两个人都异口同声的朝阮格契说了一句土语,并且面露惊恐之色。 阮格契却冷哼说了句什么,惹得杰南拿起弓箭就要射击他,却被他的父亲给制止住了,还劝了他一句什么,让他无奈的放下了弓箭。 我见状,便将目光移到阮格契那边,只见他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个瓶子,而躺在地下的白发老头的额头滴了一滴红色的液体,这让我想起之前那个胖妇女朝鬼童额头点的血液来,难道阮格契在给这个老头下降? 而下降的目的,恐怕是在威胁杰南父子吧? 果然我猜测的没有错,随后,杰南父子给阮格契双手合十的磕了头。便听到阮格契叽里呱啦说了一大堆土语,期间他还指了指阮玉朵的尸体,看起来好像吩咐他们做什么。杰南父子就直点头,一看就是妥协了。 “阮格契这人真是卑鄙,除了会用降头术逼迫别人,就不会其他的了!”樊守见他这样,估计联想到我们孩子下降的事情来,很是气愤。 但气愤归气愤,我们也不能多说什么,之后,就见杰南扶着父亲站到自己门口,吆喝出村子里的村民来,伸手指着几个人吩咐了些什么,村民们就四散退开了。 “我妹妹还有多少时间,身体会长出绿毛蛊?”等他们出去后,阮格契问樊守道。 樊守也不和他卖关子,直接说道:“还有十个小时左右。” “那还好,来得及!”阮格契这才舒了口气。 “什么来得及?你吩咐这的村民做什么了吗?”樊守问道。 阮格契就低头看了一眼地上的老头,淡淡的回答道:“我让他们按照当地风俗,厚葬玉朵。只要厚葬了,我就会替他们的族长解降。” 原来如此!这阮格契和他妹妹的感情很好。 “那这些小鬼童为什么见到你妹妹的尸体,会那样兴奋呢?”郑云凯应该是觉得阮格契现在情绪稳定下来,就朝他疑惑的问道。 阮格契扫了他一眼,“玉朵是降头师,她身上的血液有特殊气味,小鬼闻到会发狂。” 听到他这样的回答,我们也就都没在问什么了,只劝他节哀顺变什么的,他随后倒是显得情绪稳定多了。 因为阮玉朵的死,汪洋的昏迷,樊守的伤势,所以,当晚我们只得留宿在库巴族里,但不是住在他们的房子里,而是在村后支起了帐篷。另外那几个小鬼童,也让阮格契吩咐库巴族人将他们送到市里的孤儿院去了。我让丫丫留在杰南家住着,杰南也没说不乐意,而且丫丫估计住了一天对他家不陌生,因此也不非要跟着我。 而库巴族一些人彻夜不眠,为的就是连夜给阮玉朵赶制棺材,明天好给她举行葬礼。 汪洋这会被樊石头和郑云凯抬到了另一个帐篷里,半夜醒来了,朝樊守问明情况,得知阮玉朵死在他胸口里的冰刃蛇蛊之后,只说了一句话,“我们必须近早找到活蛊人墓……我真的没时间了!” 樊守和我没回应他,他便又接着说:“我不想成为被蛊吞噬,成为一个不能自控的怪物!樊守,碧落,走到这一步,我也是被逼无奈。” 丢下这句话之后,他一掀他帐篷的门,走了回去。 我隔着帐篷窗户上的纱网看着他帐篷里萧索的身影,不禁问一旁的樊守,“守哥,你管不管丫丫的家人了?” 樊守已经受伤了,而且,我们根本不知道带走丫丫家人的红衣女人是谁。我记得之前在黑苗族的房屋废墟后面,看到了那抹红影,可惜没有捉住她。我们这么多人都没抓住她,可见这个红衣女人很不平凡了。也是,一个养朱貅的女人,又怎么可能是一般人? “当然要管,你不是都答应了丫丫吗?”樊守朝我笑着说道。 我闻言心里微微一暖,可随后又为难道:“可我们怎么管呢?都不知道丫丫的家人被抓去了哪里?还有那个红衣女人究竟是谁?又为什么要对付黑苗族呢?” 本以为这些问题提出来,樊守也会和我一样为难的,可万万没有想到,樊守居然开口道:“那个红衣女人其实不是在对付黑苗族,而是在对付我。” “对付你?”我听的疑惑不已。 樊守张开嘴,刚要回答我的问题,结果村子里传来一声惊呼,说的是土语,我们没听懂,但随后传来“啾啾”的声音,樊守和我都警觉了。 “好像是朱貅的声音!”樊守仔细听了一会,确定道。 “是朱貅?它们怎么会在这?难道那个红衣女人也要对付库巴族?” 我朝樊守问道的时候,他已经猫着腰走到帐篷门边,拉开拉链,打开门,就穿好先前放在外面的鞋,“我去村子里看看,你在这等我。” “不行,我和你一块去吧。万一你遇到危险,我还可以放出护身甲蛊虫来保护你。”我认真的说道。 樊守穿鞋的动作就顿了顿,随后不高兴道:“几条朱貅而已,我还能对付。” 可我不管他高不高兴,等他穿完鞋,我也赶紧穿了鞋作势要跟着他。 他没辙,只好让我跟着了,“好吧,不过一会遇到危险,你得赶紧逃。” “好,我明白了。”我答应道。 这时汪洋掀开了帐篷的门,朝我们道:“我也跟你们一块去看看吧,我可不想你们没帮我找到活蛊人墓,就死在这。” 帐篷离村子不远,所以,村子里的灯照在了我们的帐篷上,这会汪洋出来,灯光就照到他的脸上,我发现,他的气色真的恢复了好多。只是可惜了阮玉朵,这么年纪轻轻的就香消玉殒了。 “咳咳!”樊守这会不满我盯着汪洋看了,我听到他咳嗽,就回过神,不去看汪洋了。樊守见状,拉起我的手,就往村子中间的路上走去。 只是,刚走到路口,就被前方的画面给惊到了! " " 352,库巴族诡异风俗七 只见前方本在弄木头做棺材的村民们,正一个个四处奔跑,他们身后有几条成人大腿粗细的朱貅在追逐着他们,速度很快。 “啊!” “嗖卡……” “……” 他们一边跑,一边大声的呼喊着,虽然我听不懂他们喊得话是什么意思,但是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在呼救。 “怎么会突然跑出这么多的朱貅来?”汪洋环视了前方一眼,纳闷道。 就在他说话间,我看到一条朱貅正朝站在棺材边的阮格契和小梦快速的爬过去,只见阮格契吓得身子往后直退,可他身后就是刚做好一半的棺材,他退后之后,被棺材挡住了,所以,朱貅见状,猛地翘起脑袋,张开血盆大口,就朝阮格契咬过去…… “小心!”我惊呼了一声。 本以为下一刻,阮格契就会被朱貅的大嘴咬住,可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阮格契猛地将身旁的小梦一拉,将她做挡箭牌,一把推到了朱貅的嘴里去了。我心一紧,呼吸都止住了。 这个阮格契怎么可以这样无耻卑鄙! 小梦“呃”的一声惊呼还没喊出来,头就被朱貅咬住了。她肯定是必死无疑了! “咻!” 突然,一根箭矢正戳朱貅的脑袋上,紧接着它吃痛的张开口,就把小梦的头松开,小梦吓得整个人都瘫软在地,头上全是黏糊糊的鲜红液体。像是血液,但又不像。在周围火把的映照之下,我看到小梦的表情是呆如木鸡装的,身子好像还在发抖。显然是害怕到了极点。 阮格契那混蛋,居然扔下她就跑了个没影。 “这个阮格契真不是男人!”樊守气愤的吼了一句,随后不多说,捡起帐篷外面的背包,从里面拿出除蛊的药水和盐袋,就一瘸一拐的快步走过去除蛊救人。 汪洋见状,看了我一眼,但却什么也没说,就快步跑过去帮樊守了。 我这会回过神,咬破手指,放出几只护身甲蛊虫来,靠意识操控他们去护着小梦,然后就也往那边走去帮忙。可就在我往前走的时候,我发现村子里的入口处,密密麻麻的爬来几十条大小不等的朱貅! 这让我慌了神,止住步伐,大声的朝樊守那边喊道:“守哥,不好了……村口那边有好多朱貅……” 我话还没说完,就听到背后的矮树丛里也传来朱貅爬动的声音,这让我的话顿时止住了,心里发毛,猛地回头朝身后看去。 只见身后的矮树丛里钻出来好多条朱貅,有小有大,它们爬动的很快,片刻就越过了我们的帐篷。 樊石头和马七七夫妻这会也听到动静,从自己的帐篷里钻出来,马七七看到眼前的情形,惊愕的语无伦次了,“这……这是朱貅吗?怎……怎么会这么多?” “怎么办?”郑云凯见状,缩到了马七七的身后,朝她颤音问道。 马七七四周打量了一圈,最后发现就棺材那边的朱貅被樊守和汪洋除掉了,属于安全地带,于是,拉着郑云凯就往那边跑。 “师娘,快跑!”樊石头倒是还惦记着我,在关键时候,拉着愣神的我,就往樊守那边去了。 等我们跑到村子中间的棺材那边时,之前四散逃跑的村民都和我们一样,发现只有这里是安全的,于是,都聚集在这。就连阮格契也手拿着匕首,来到了汪洋身边询问他怎么办? 汪洋没回答他,只是皱着英气的眉毛环视周遭不断爬过来的朱貅,眼神中带着疑惑。 “屋里的人,在门口洒上盐,关好门窗!”樊守这会解决掉了一条朱貅之后,就用英文朝屋子方向喊了一句,喊完就深喘息。 屋子里呆着的村民有听懂英文的,所以,再用土语重复樊守的话后,就看到他们往门缝和窗户的缝隙间撒盐。 可这些都只是治标不治本,这么多的朱貅,如果真要对屋里人发起进攻,再怎么撒盐都没有用。 “村口有人!”突然,我们头顶处传来了杰南的声音,说的是英文,所以我们都听到了,这会齐齐往村口方向看去。 一开始没看清,只看到一抹人影在夜色下晃荡着,等几秒钟后,就见那个人影穿过夜色,来到村口的火把光线下,我们才看清,来人是一个穿着红色奥黛的女人,戴着斗笠。 她一走过来,那些朱貅就和遇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一样,迅速的闪开出一条空隙让她走过来。但是,她却只是走到一半位置,站在朱貅中间,下巴朝我们这边扬了扬,似乎在看我们。 现在我们所有人,都朝这个女人看过去。所有人中,自然包括我。我仔仔细细的打量了这个女人一遍,我发现,这个女人好熟悉,好像上次在游艇上看到过!不过,当时有两个红衣女人,一个个高,一个个矮。显然,如果是游艇上的那两个红衣女人中的一个的话,那么,眼前这一个,绝对是个矮的那个。 我清楚的记得,樊守当时看她的眼神不对劲,并且,对她的态度也很不一般,为了她,都忽略了我…… 我赶紧将目光移到樊守的脸上,果然,见到他神色复杂的看着那个女人。 我心里隐隐泛酸,看来,真的是游艇上那个女人,没想到,这个女人居然会让朱貅怕她,那么,这些朱貅是她养的吗?她究竟是什么人? 就在我泛疑惑的时候,朱貅离我们越来越近,但将我们这几十个人逼到棺材边紧紧靠在一起的时候,它们居然没有来攻击我们,而是,和我们保持一尺距离,翘着脑袋,头顶两颗眼睛正在朝我们盯着。 “这……这是什么情况?”阮格契见朱貅不动了,深呼吸的朝汪洋问道。 汪洋依旧没理他,而是目光来回在樊守和那个女人身上穿梭。 村民们也渐渐不在尖叫,只是,都警惕的看着脚前的朱貅,目露恐惧之色。 “阿守,为什么不听话?”突然,那个女人开口了,只是,话却是对樊守说的。 她这说话的口气,完完全全就像是一个长辈对晚辈教训的口气,可是,她的声音听起来很年轻,顶多二十来岁,怎么可能是樊守的长辈? 但现在重点不在这,而是…… “守哥,她怎么认识你?你和她什么关系?”我疑惑的朝樊守问道。 于此同时,脑海里浮现出之前接到某个女人打给樊守电话的时候来。因为,这个女人的声音,很像那个电话里的声音。 “别问了。现在不是回答你这些的时候。”樊守却对我没好气的说道。 这话让我很不满,但我不好发作,毕竟现场情况危机,不是我使小性子的时候。 樊守见我沉默下来,他就朝那个女人回了句,“你别闹了,把朱貅收走。” “放肆!”那个女人一听樊守的话,气的怒吼道,“之前你去大民的工地,找守陵蛊女棺材的时候,我就提醒过你,不要打活蛊人墓的主意,可你居然还敢来!” 大民工地找守陵蛊女棺材? 我脑海里浮现出几年前,我和樊守去大樊村村民的工地,救那叫大民的村民时,听他说拆迁邪庙的时候,拆出一具棺材,当时,我们找到棺材的时候,现场出现了一个红衣女人,我还以为是女鬼,现在才知道,原来是这个女人! 这个女人究竟是谁啊?从几年前就出现阻止我们找活蛊人了吗? “原来,当时对我们使调虎离山计,然后烧掉棺材的人是你!”樊守闻言,恍然大悟的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看向她,“你一直在我身边对不对?” 353,库巴族诡异风俗八 一直都在樊守的身边?樊守为什么这么问?这个女人究竟是谁?! 我这会把朱貅围攻的事情抛诸脑后了,只一会看看这个女人,一会看看樊守,猜测着两个人之间的关系。 “是的,我一直都在你身边……” 这个女人说话间,手一抬,一只黑色的,体形庞大的镇兽蛊,这会一飞冲到村中那棵杰南隐藏的大树上,只听杰南“啊”的一声喊,就从上面栽倒在地下的牛屎棚里去了,因为掉到干牛屎堆上面,所以,他并没有摔伤。不过,他摔下来的时候,手里的弓箭就掉到了地上,被镇兽蛊喷火给烧断了弓箭。 “我的弓箭!”杰南是个少年,反应很灵敏,立刻从牛粪堆里爬起来,就看到自己的弓箭被烧了,气的用英文喊了句,并且要冲过去,结果还没到那边,就被几条朱貅给围住了。他只得气的呼吸不稳的瞪着红衣女人,“你究竟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偷袭我们村子?” “偷袭?!”红衣女人用英文回了他一句,随后,伸手做出挥巴掌的举动,镇兽蛊就飞到杰南面前,用翅膀往他的脸上使劲的一扇,直接把杰南掀翻在地,这个女人才接着道,“哼,明明就是你刚才想要偷袭我!” 杰南被扇倒在地之后,半晌才扶着牛棚的木桩起身,目露惧色,不敢小窥红衣女人了,自然也不敢轻易开口。 红衣女人见状,斗笠下的红唇微微一扬,“愚笨的人,总是需要靠调教才能开窍的。” 话说到这她顿了顿,就朝樊守这边重新看过来,接着话锋一转,“阿守,带着你的朋友,快点从这离开,我保证不伤害这里的一畜一人。” 樊守这会还沉浸在她之前的那句话里似得,到现在还没回过神,目光呆立的望着她,表情很伤感。 我是女人,还是深爱他的女人,所以,我对他这样的表现很敏感,他对这个女人的感情,绝对非比寻常,否则,绝不可能被她牵动情绪。 想到这,我手紧紧捏拳,心里酸涩难耐。 “阿守?”那女人得不到他的回应,耐心很不好的喊了他一声。 樊守这才回过神,却说出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我终于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那个女人疑惑的问道。 不仅是她觉得樊守这句话说的莫名其妙,我也觉得疑惑不解。 樊守低下头,浓眉拧了拧,我居然看到晶莹的泪水顺着他的长睫滚落掉地,“你和郑民涛是一样的人,你们为了自己的目的,从来都没考虑过我的感受。” 他为什么提到他的父亲呢?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提到他,但是,我看到他难受,心里也抽搐的痛了一下,伸手过去握住他的铁拳,“守哥,你怎么了?” 樊守听到我的声音,张开拳头,反将我的手紧紧捏在手心,侧目看着我,眸里水光闪烁,神情复杂,但是,却一句话都没对我说。 “男儿有泪不轻弹,你也是两个孩子的阿爹了,别让我瞧不起。”那个红衣女人居然说出一句嘲讽樊守的话来。 我可以受委屈,但是,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男人被嘲讽,我就是在软弱的性子,也忍受不了,这会气愤的朝红衣女人看过去吼道:“你究竟是谁?凭什么在这说我老公!我劝你快点把朱貅弄走,并且将丫丫的家人放了!” “噗嗤……” 我的话音刚落,就感到面上一阵疾风袭来,眼前飞来什么,还不等弄明白,脸上就传来一记胀痛,耳边也传来“吱吱”的声音。原来我被她的镇兽蛊袭击了,和杰南一样,被打脸了! “落落!”樊守见状,将我往他怀里一拉,忙打量着我。 我看到他表情担忧,于是忙道:“我没事……不是很痛。” “没礼貌!”樊守还没说什么,对面那红衣女人就鼻哼了一声数落我。 这让我更是气愤,她先害人的,我说让她放过别人,就说我没礼貌?这人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刚想反驳她一句,樊守就拉住了我,然后他紧紧搂住我,朝那个女人道:“你别闹了,放过这里所有的人,并且也把黑苗族族长一家放了吧。” “这么说来,你是答应我,不去找活蛊人墓了?”红衣女人问道。 樊守别过头,目光看向汪洋这边,面露为难之色。汪洋见状,英气的眉毛深皱,“樊守,这是我最后的机会,我如果不找到活蛊人墓,得到蛊术秘籍和传说的重塑宝物,我必死无疑。当然,我死对你来说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你的两个孩子,就会因为得不到我的解降咒语,而疯掉!怎么做,你自己掂量。” 我听到疯掉两个字,心就一痛,脑袋一热,双手紧紧拽住樊守的手,摇着头朝他道:“守哥,不要……不要放弃找活蛊人墓,我要守白守玉好好的!求你了!” 比起孩子来,我觉得什么都不重要。 樊守看着我好半天,眸里的神色很复杂。可就是一言不发,我摸不透他的想法。 “师娘,你别逼师傅了,如果他现在不放弃找活蛊人墓,现场的所有人都得死在朱貅的口中!”樊石头见樊守不说话,替他开口了。 我闻言,胸口如噎大石,对啊,红衣女人说了,如果樊守不放弃找活蛊人墓,她就要大开杀戒! 回头看了看在场挤成团的库巴族人,脑海里也浮上丫丫和她家人的面孔来,他们都是无辜的,如果因为我们而死,我会自责一辈子的!相信樊守也会这样。可是,孩子们怎么办? “阿守,不要犯浑。就算我让你们进去,你们也会有去无回,怎么样,你们的孩子都会疯掉,不如早早放弃。”红衣女人朝樊守劝道。 “放弃?呵……”樊守浓眉深皱,猛地瞪向她,“放弃我的孩子们吗?你以为我是你们吗?!我今天就告诉你,我樊守就是拼了命,都要护好自己的妻儿还有这些无辜的人!” “你什么意思?”红衣女人说话有些凌厉了。 “我的意思是,活蛊人我要探,这些人我也要救!”樊守说话间,轻轻推开我,然后举起匕首朝红衣女人坚定道。 “你……”红衣女人伸手指着樊守,似乎是气到了,胸口剧烈起伏着,“冥顽不灵!好,既然你不听劝,那么,就别怪我六亲不认了!” 女人话末,就一把将头上的斗笠往下一拽,彻彻底底的盖住脸,本露在外面的下巴和嘴唇都遮住了,只见她的手伸进斗笠下面,好像拿了个什么东西凑近唇瓣,只立马从她那边传来笛子的声音。并且声音总是一种旋律。 这音乐一响,地上的朱貅一条一条的好像痴醉了一样,摇头晃脑起来,并且身子开时扭动着往前拱过来。 它们一动,就吓得在场的村民叽歪乱叫,阮格契更是吓得颤抖着身子撮手掌,散出黑色的降头雾,估计是想趁机逃跑。 就在黑雾快要包裹住我们的时候,我看向樊守,却见他拿起匕首,往自己的另一只手臂上狠狠的割了下去…… “守哥?!” 我惊呼了一声,就要过去阻止他,却被他用话语止住了,“不要过来,你知道的,我的血你和汪洋碰不得!” 樊守的话一出,我顿住了步伐,与此同时,黑雾袭来,将我的视线挡住了,他那张带着视死如归表情的脸消失在我眼前。我心痛极了。 樊守之前注射过一种对抗蛊毒的血清,任何蛊物,包括我和汪洋这样的半蛊人,只要碰到他的血液就会像是之前的樊雅一样,化成浓汤。 所以,之前我给樊守包扎的时候,才会那么小心翼翼。 可他有没有想过,在场这么多的朱貅,他要放多少的血液,才能除掉? 354,库巴族诡异风俗九 “守哥,不许死!”我看不见他了,所以我很着急,只能这么劝他。 樊守没有回答我,并且现场很嘈杂,村民们都不知所措的大喊大叫着,而黑雾越来越浓,真的是伸手不见五指了。 虽然我们什么都看不见了,但是,头顶的镇兽蛊还在盘旋着,发出“吱吱”的声音,我就是通过声音判断出它在我们头顶位置的。 还有脚下的那些朱貅,发出咬东西时的“咯咯”声,但凡这种声音一响,立马就会有人惨烈的发出呼痛声来。 现场瞬间就成了人间炼狱一样。 而我一直被人撞来撞去的,可我一直努力的不离开原来的位置,目光还看向樊守消失处,只想着等回头黑雾散开,能第一时间查看樊守的状况。 之前他可是受了伤,流了不少血的,如果现在血液放的太多的话,肯定是危险之极的。我必须要在第一时间给他止血! 突然,我的手被谁紧紧握住,这人的手不凉,也没有老茧,显然不是樊守或汪洋的手,所以,我正猜测其身份,“谁?” 可对方没有回答我,而是在听到我的声音之后,一把拽着我的手就往前拉去。我不备,差点被拉倒,步伐也凌乱的跟着他,“喂,你谁啊?快松开我的手!” 我一边被迫往前跑,一边掰他的手,想要挣脱出来。 在我往前跑得时候,我脚下总是传来黏糊糊的液体,好像是朱貅化掉了一样。 偶尔也会碰到人,差点绊倒,但总是在关键时刻,被拉我的人发现给及时拉起来。就这样跌跌撞撞的被拉着走了好一会,我发现自己进入了树林里一样,因为我能感觉到周围传来树叶碰触我皮肤的触感,还有枝叶折断的声音。 “你要带我去哪?”等被他拉了好久,直到出了黑雾包围圈之后,我发现前面那人的背影在夜色下晃动着,好像是个男人。我心生警惕。 “安全地带。”那人终于气喘吁吁的开口了。 一听到他的声音,我就惊到了,真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拉我的人居然会是阮格契! 得知拉我跑的人是他,我抵触不已,忙另只手抱住一棵树干,止住步伐,“你放手,我不需要你拉我!” 他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啊?就算是要拉,他也应该拉走自己的老婆小梦才对吧? 我说话间,也在伸手往回拽着。 本以为能拽回自己的手,然后再赶回去和樊守在一起的,哪知,我一拽不但没从他手心拽回自己的手,反被他一下给拽到他怀里去了! 当我猛地被他反拽进怀里的时候,鼻子不小心磕在他的胸口处,一下就痛的我眼泪都出来了,“你放开我,是不是有病啊!” “我干嘛要放开你?这一趟我是陪了夫人又折了妹妹,还差点丧命,怎么可能不找点补偿?不然岂不是太亏了!虽然你不是处,不过,身材好脸蛋也不错,足以弥补这一点了,我就收了你做第十三个小老婆吧。”我鼻子还没恢复,阮格契就突然一把捏住,然后,朝我笑道。 我被捏的鼻子生疼的,忍不住“呃”了一声,“你……你别做梦了,我是死也不会给你这种人渣做小老婆的!” 还第十三个小老婆,要不是我鼻子疼,不然真呸他一脸吐沫! 我说话间也在挣扎着,想要从他怀里挣脱出来。 “我就知道你不好驯服,不过没关系,我是降头师,而且,最擅长的是情降了!哈哈哈……这一趟,也不算亏!”他猖狂的对我笑了两声,就不知道对我用了什么方法,我只感觉后颈处一阵麻痛,就像被针扎了一下一样,随即,我身子就失去力量,瘫软在他怀中了,连话都说不出来,只心里干着急。 他要对我做什么?不会趁机欺负我吧?不……我不能对不起樊守! “瞧瞧,这皮肤细腻的,难怪樊守和汪洋这两个出类拔萃的男人都为之神魂颠倒了。”阮格契拿他的手在我脸上触碰着,然后是往颈脖滑去。 这让我感到恶心极了,想骂却骂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夜色下他那双闪着莹莹的猥琐目光的眼睛。 以前,我觉得汪洋挺坏的,现在看着眼前的阮格契,我只觉得汪洋并不是真的坏了。 “世人都以为情降是靠施降者的头发、血液和指甲,喂到被降者的肚子里。其实,非也非也,这只是降头师骗人的一个幌子而已,他们真正吞下的是血液里的一种卵,真正起作用的是……”阮格契话说到这,突然从抱我的后背上,抽回一只手,只见他双手的指间,好似夹了一个什么蠕动的东西,像是虫子!只听他接着说道,“真正起作用的是这条情盩!这条情盩是我用精血喂养的,只要这东西钻进你的脑子里,你见到我就会自然的想扑过来,让我和你玩床上运动的。不过这东西寿命不长,所以,才会有期限。这也是情降之所以不能长久的原因。一般人要先用血液中卵,等四十八小时发出来情盩,但,我不想对你暗着下降,而是,让你亲眼看着我给你下降……然后心甘情愿的诚服我!哈哈……” 情盩?什么盩?我记得之前樊守给我下过情蛊,就是小虾子,当时是在我的肚子里下的,我只要一离开樊守就会肚子疼,但是,并没有控制我的思想。可这情盩肯定不一样!因为,我记得之前那些中了情降的男女,都是改变原本心意,爱上施降者的。所以,这会我很怕自己被中情降,然后心甘情愿的跟阮格契这渣男发生关系! 不,我绝对不能被他下情降! 可我现在全身发软,连话都说不了,又怎么能反抗得了呢? 我好怕…… 这时,阮格契捏着情盩的手,渐渐凑到我的额头处,夜色下,我看不清他的相貌,但是他闪着邪魅光芒的眼眸格外吓人,我心跳的骤快,心里只喊着不要。 但,那条虫子细细的脚,还是碰到了我的额头,并且只要阮格契现在一放手,虫子就会钻进我的脑子里,我就会对樊守变心的…… 怎么办? 阮格契故意折磨我,一直不松手,就是让情盩的脚碰触我的额头。他猖狂的取笑着我,这让我恨得想杀了他,可偏偏又无可奈何。 “不玩了,我要放开情盩了!” “呃……”不要!我使劲想发出声,却只是喉间闷吭了一下。 阮格契这会就要松手了,我的心跳到嗓子眼,呼吸顿止。 “阿守的女人,你也敢觊觎!找死!” 突然,一抹熟悉的女音传了过来,紧接着一只火莹猛地出现在我额头上,烫的阮格契手一缩,同时,那条情盩也冒出肉香味来,活活烧熟了!阮格契爆了一句粗口,“靠!我的情盩!” “阿旺,那混蛋的心脏归你了!”这时,红衣女人的声音再次传来,但好像是在给什么蛊物发号施令。 “吱吱!” 我很想看向她那边,但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除了能转动眼珠以外,什么也办不到。 我现在,心里疑惑无比,这个女人为什么突然出现在这,把我给救了?先前看她明明和樊守不对付的样子啊? “糟了!”阮格契这会听到她发布的这条命令,一下就把我给松开,扔到一边不管了! 我倒下的时候,看到他一边搓手,一边快速的朝树林深处跑去,而那只红衣女人养的镇兽蛊扑腾着翅膀对他穷追不舍,看到阮格契仓皇而逃的背影,我顿时安下心来,太好了,只要不是被下情降,随便怎么死我都不在乎。 我摔下去之后,本以为会摔在矮树丛中,被树枝划破皮肤,结果,我摔下去的时候,居然会传来黏糊糊、软绵绵的感觉。转动眼珠仔细一看,好像是朱貅!太恶心了! “本以为阿守会找一个什么样多么厉害的女人,结果……哼,你除了给他找麻烦,真的就不会别的了!真不知道你哪一点比王淑梅强,樊守会不选初恋的她,而要你!”就在我因为摔在朱貅身上而泛恶心的时候,红衣女人朝我缓缓走近。 355,库巴族诡异风俗十 这个女人走到我身边之后,本在我身下做肉垫的朱貅都快速的爬开了,我只感觉后背嗖嗖的几下,特别的肉麻。朱貅爬开之后,我就仰躺在满是山石的地面上,眼珠费力的朝红衣女人方向看去。因为角度问题,所以,我只看到一双着了苗蛊族尖角布鞋的脚。其他什么也看不清。 鼻尖倒是闻到了一股腥味和淡淡的百合花香味。 我不能说话,现在这样很憋屈。红衣女人似乎看出我的窘状来,所以,蹲下身,伸手往我后劲处轻轻一抽,我就感觉那里有什么被抽走了一样。 “这些降头师,只会用这些卑鄙的手段。”红衣女人从我后颈处拽出的好像是一根六寸长针,因为这会我正看到她捏在两指间打量着,针在夜色下,偶尔泛着一点金属的色泽。 看到她指尖的针,我就想起了,之前库巴族胖妇女在鬼童脑袋上插金针控制他们的事情来。这个阮格契居然对我施这种针,太可恶了! “这个混蛋……咳……”我心里在骂他,嘴上也脱口而出,话说了一半,我发现自己能说话了,高兴极了,“我恢复了?!” “鬼头针一抽出来,你自然就会恢复的,没必要这样大惊小怪。”红衣女人见我这样,不屑的道。 她说完话,还将那根针丢到不远处的矮树丛里去了。 鬼头针?原来,那种针叫鬼头针啊,还真是名副其实。 这会我不知道这个女人究竟想做什么,所以,得知自己恢复行动能力之后,就猛地坐起来,警惕的看着戴着斗笠的她,“你是谁?为什么要救我?又为什么要阻止我们去找活蛊人墓?” “你不会以为我会回答你这些问题吧?”她冷笑一身,突然站起身,居高临下的朝我接着道,“虽然我不会回答你这些问题,但是,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你和樊守的敌人。” “不是我们的敌人?呵,真是有意思,如果你不是我们的敌人,怎么可能会放蛊对付我们和无辜的村民?”我讥笑道。 我可不是以前那个单纯天真的小女孩了,会轻易相信她。 她倒是也不生气我讥笑她,反倒是淡淡的道:“我不这么做,将来他怎么对我狠下心来呢?” “你这话说的,好像樊守对你多重视一样!”我不屑的笑道,“这个世界上,我什么都不敢肯定,唯独樊守对我的心,我敢百分百肯定!他除了我,不会再对任何女人动心思。所以你别找借口开脱了,你就是狠毒想杀无辜的人而已。” “我是狠毒。但是,我绝不会对樊守狠毒。还有,看来你是一点都不了解你的男人,他的心里,我的位置没有人可以替代的。”她根本没有因为我这句话而气愤,相反,只是用很不屑的口吻对我说道。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她这句话,我突然想起昨晚那通电话来,于是问她,“你是不是叫什么红桃花?” 我记得樊守存的备注名上,就是这个名字。 昨晚在手机里,听到的声音,也和这个女人有点像。 “我不叫红桃花。” 原来她不是那个女人,我微微舒了口气。 “我叫桃红。”她接着道,“凌晨你接到的那通电话,正是我打给樊守的。” 真的是她!我心里醋意四起,恨恨的抬头剜着她,“你之前……之前陪过樊守一夜?” 天知道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心里有多难受! “你吃醋了?刚才不是很信誓旦旦的说,他心里只有你吗?这么快就自打脸了?”这个叫桃红的女人朝我嘲笑道。 我心里很不是滋味,猛地扶住一旁的树干起身,从仰视她变成了俯视她,“你这女人还要不要脸,他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你……” “啪……” 我话还没说完,脸上就迎来了她一巴掌,她打的很快,我毫无防备可言。我气的伸手要还回去,却手到半空中,发现她斗笠下突然亮起来,瞬间发现数十只火莹正在她脸边围绕护着她。如果我一巴掌打过去,手一定会被火莹烫起泡的! 看着这些火莹,我气的呼吸不匀,“算了,不和你这样的女人浪费时间了!” 比起和她斗,我更在乎的是樊守他们的安危,刚才我可是没看清情形,就被阮格契拽出来了。想到看见樊守最后一眼的时候,是他那匕首割破手臂放血对付朱貅的画面来,心里就担心极了。 丢下这句话,我就赶紧往火光忽闪的库巴族村子那边跑去。 跑了十几步之后,背后便传来桃红的声音,“记住,别信马家姐妹!” 听到她这句话,我猛地转过头朝身后看去,只见她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趴在镇兽蛊的后背上,被它驮着飞向了树林深处,很快便失去踪影了。 真没想到,镇兽蛊还能驮人!早知道,我就好好养吱吱了。 不过对她提醒我不要信马家姐妹的话,我自然是不予理会的。她肯定是想挑拨,不然为什么会对我说这些?她是要害死我们的人,信她的话,我就真的傻。 赶忙转过身,跑向库巴族的村子。等我跑到村子的入口小路上时,我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 村子里的地面上,全都是鲜红的液体,不知道哪些是樊守的血液,哪些是朱貅化成的浓汤。本围绕在棺材边躲避的村民们,这会都互相抱住,恐惧的看着地上的鲜红液体,嘀嘀咕咕的说着什么。 而我目光在他们身上一一扫过,就是没有看到樊守的身影,并且也没有看到汪洋他们的身影,这让我很焦急,大声的喊道:“守哥?七七?……” 他们都去哪了,怎么都不在这了? “师娘,我们在这!” 我话音落下有一会,才得到回应。声音是马七七的,就在我背后。我猛地一转身,就看到帐篷那边,马七七正掀开帐篷的门,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顺着她掀开的帐篷门,看到帐篷里面,郑云凯正在给樊守粗壮的胳膊包扎,但樊守处于昏迷中,半靠在樊石头的肩头上。 我见状,第一时间飞奔过去,却刚到帐篷的门口处,就被一只冰冷的手捉住了胳膊,“别过去,帐篷里的地面有很多樊守的血液,会伤到你的。” 是汪洋。 我顺着他抓我胳膊的那只修长大手,目光慢慢攀岩到他的脸上,朝他冷音问道:“你不会觉得羞愧吗?” 汪洋松开我的胳膊,目光别开了,“陈碧落,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我要珍惜。” “哈哈,可笑的很,樊守的生命也只有一次,可是他却和你不一样,他为了让更多的人活着,可以牺牲自己的生命。可你呢,为了自己活着,就要牺牲更多人的性命!谁的命,不是一条啊?汪洋,你看到樊守这个样子,真的不觉的有一点的羞愧吗?”我气愤的朝他吼道。 如果不是他非要拿孩子们的安危,威胁我们,让我们来找活蛊人墓,桃红就不会放朱貅来伤人护陵,樊守就不会伤成这样!丫丫就不会和家人分开;黑苗族人就不会背井离乡;库巴族人也不会遭此浩劫;阮玉朵也不会死!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汪洋的自私导致的。 “我凭什么要羞愧?这个世界本来就是适者生存,弱肉强食!还有人不为己天诛地灭!陈碧落,别再用这种口吻和我说话,不然,我不在乎在你的身上浪费几只蛊虫。”汪洋朝我甩下这句话,就气愤的回到他自己的帐篷里去了。 我一直盯着他的背影,直到他进帐篷为止。心里在诅咒他。 “师娘,地上的血我们擦干净了,你放心进来吧。”马七七估计之前听到我和汪洋的谈话了,所以,这会朝我刻意说明道。 我回过神,看向樊守那边,发现樊石头他们已经帮他包扎好了伤口,并且将他放躺下了。 因为帐篷空间有限,一时间不能呆太多人,所以,我就朝樊石头他们道:“你们先出来吧,我陪着他就好。” “好。”马七七他们答了一声,就统统走出来了。 他们出来后,我没有及时进去,而是朝他们问道,“村子里的朱貅全部是樊守的鲜血化掉的吗?” 356,库巴族诡异风俗十一 他们三个闻言,互相看了一眼,交替了一下眼神,最后是马七七开口朝我解释道:“不是的,师傅的血液只除了一小部分的朱貅,大部分都自己爬开了。” “自己爬开了?”我疑惑道。 “是的,在师傅血流过多,昏迷之后,那些朱貅就自己爬开了,并且那个红衣女人也不见了。”马七七说到这,顿了一下,随后转动了几下眼珠又补充道,“好像……好像那些朱貅是跟着那个红衣女人离开的。不过我不敢确定,因为当时我们都忙着除朱貅。” 朱貅是跟随红衣女人一起离开的?我脑海里浮现出之前阮格契对我下情降,桃红突然出现救了我的画面,当时,我摔倒在地的时候,地上就有很多的朱貅在给我当肉垫。这样看来,马七七猜测的应该没有错,桃红确实在离开的时候带走了朱貅,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明明朱貅就是她放的呀? 难道是对樊守不忍心的? “师娘?”马七七估计见自己回答我了好半天,没得到我的回应,于是不解的朝我呼喊道。 我这才回过神,朝他们挥挥手道:“你们先去休息吧,我来照顾樊守。” “不行啊,我们得有人留下来守夜才行,要不然,红衣女人再来捣乱怎么办?”樊石头这会插言道。 “她今晚应该不会回来了。”我认真的说道。 如果她真的想致村民或樊守与死地的话,之前就不会带着朱貅离开了。 说完这句话,樊石头问我为什么,我没有回答他,就掀开帐篷的帘子,躬身进去了。 进到帐篷里之后,樊守身上的血腥味和朱貅身上的那种腥味,熏得我脑袋都疼,可我硬是撑住,盘腿坐在他身边,守着他。这会看着他因为失血过多而泛白的俊逸脸庞,我很是心疼,伸手摸了摸他浓密的眉毛,轻声道:“守哥,你和那个叫桃红的女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她好像很了解你。你好像也很在乎她……” 估计是我摸他眉毛让他在昏迷中也感觉到痒痒了,所以,眉毛拧了拧。这让我收回了手,捏成拳头,再不多说什么了。 这样守着他不知道多久,我渐渐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感觉身上传来覆盖的感觉,我便猛地睁开眼睛,就看到樊守醒了,而且,还艰难的伸手拽开毯子,替我盖在身上。 “守哥,你感觉怎么样的?”我见他醒了,猛地一个激灵,掀开他刚盖在我身上的毯子,便担心的朝他上下打量了一眼。 樊守见状,半眯着眼睛朝我看过来,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愫。本以为他这样是想要对我说什么,可他却粗壮的手臂一揽,将我抱着躺在他的怀里。 他的怀抱我不陌生,而且,感觉很温暖、很安心,但是,又担心他另一只受伤的手臂来,“守哥,你小心点,不要扯到伤口了。” 之前还因为那个女人说的那番话,有些怀疑樊守对我的感情,可现在窝在他温暖的怀中,我一点都不觉的怀疑了。 “别说话……让我这样搂你一会。”樊守虚弱的朝我道。 说话间,没受伤的这只手臂,也将我搂的更紧。 他这样一说,我也就不说话了。只窝在他的怀中,目光移到帐篷顶端挂的小型照明的手电筒上,心思飘远了。幸好樊守活着,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了。 “该还给他们的,我已经还了。从今往后,我再也不欠她的了。老婆,接下来,不管什么人都干涉不了我救守白守玉的决心。”樊守搂了我好一会,才沙哑着嗓音,虚弱的和我坚定的说道。 “她?你指的她是谁?”我总觉得他这句话怪怪的。 可樊守并没有回答我,说他头晕,想要休息。我就气不过的说他一句,“守哥,以后不要再做这种以卵击石的傻事了。就算你今天放出全身的血液对付朱貅,也对付不了他们。你可是有老婆孩子的人,做这些事情最好认真考虑后果!” 要不是被他气坏了,我现在也不能和他说这些气话。樊守闻言,愣了一会,随即那指头刮了刮我的鼻子,语气宠溺且虚弱道:“好、好!今天我确实冲动了,以后我保证不会了。” “哼,希望你说话算数。”虽然是原谅他,但是,我说话还是很强势的。 “男子汉大丈夫,说话自然要算数的。老婆,你就放心好了。”他轻拍了自己的胸口保证道。 见他这样,我才心里舒坦一些,不那么生气了。随后就问他关于桃红的事情,他居然只字不提,还警告我说,以后在他面前不要提她。我见他真的不打算告诉我他和桃红之间的事情,我也就没有硬是逼问下去了。但心里却越是觉得他和桃红之间有秘密。 考虑到樊守之前失血过多,所以,随后我就不再说话,而是躺在他怀中睡了起来。一开始是假睡,可到了后来,变成了真睡,不知不觉间就失去了意识。 等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天亮了,并且樊守已经不在我身边。 我赶紧起来,整理了一下凌乱的长发,就赶忙掀开帐篷的门帘,朝外面看了一眼。只见库巴族的村民已经开始清理中间的场地,男的负责提水冲地,女的和孩子们负责那扫把打扫地上的朱貅残渣。至于阮玉朵的尸体,还静静的放在做了一半的棺材里,周身洒满了一种紫色的花瓣。 我在忙碌的人群中搜寻了半天,也没看到樊守的身影,不禁有些着急了,就出了帐篷,刚要往杰南家走去,想看看他在不在里面,这时,身后的帐篷里传来马七七的声音,“师娘,你醒啦?” 听到她的声音,我就赶紧的转身朝她看过去,只见她正在郑云凯的帮助下,用热水壶倒温水在洗头,虽然这样洗头的环境看起来简陋,可同时也感觉到温馨无比。 马七七属于皮肤黑,眼睛大,个头矮的苗女类型,整体看起来,没有樊雅好看,但是,穿衣服比樊雅大胆,所以,照样不少吸引男人的目光。比如现在,她弓着腰洗头的画面,就引起了郑云凯痴迷的目光。 我看到她,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是想起了桃花的提醒,说马家姐妹信不得的事情来,虽然一直劝自己不要信,可到底还是对马七七产生了一点警惕的心理。只是面上没表露出来,仍旧温和的朝她问道:“知道你你师傅哪去了吗?” “呵呵,师娘,你这照顾人的,居然睡的比伤员还沉。”马七七闻言,朝我笑着取笑道。 虽然说的是玩笑话,可我听了还是很尴尬的。这会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和汪洋让杰南带路,去找无头路的入口去了,稍晚就回来。”马七七估计看出我尴尬来,于是就认真的回答我这句话,说话间,头发也清干净了,从郑云凯的胳膊上抽出干毛巾就擦起头来。 我听到这话,心一揪,担心起樊守来,“他伤还没恢复,居然就去找无头路的入口了?这也太拼了吧?” “不是他太拼,是汪洋。他着急去找活蛊人墓。”马七七纠正我道。 原来是汪洋,看来他真的很着急。 “阿姨,阿姨,快救救我阿姆!”就在我和马七七说话的时候,丫丫的声音从村子后面的小溪那边传来。我闻言,赶忙看过去,只见她双手沾了通红的血液,朝我哭喊着跑过来。 " " 357,库巴族诡异风俗十二 我一看到她这个样子,整个人为止一震,随后快步跑过去,拿起她的手就看了看,发现没有伤口,并不是她受伤流血了我提着的心,就落了下来,“丫丫,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是……是我阿姆!”丫丫这会大眼中含着泪,朝我抬头望过来,呼吸不匀道:“她在溪边……她受伤了!” 闻言,我二话没说,一把牵起她的手,就往小溪那边跑去。 这边的山中小溪和大樊村那边不太一样,因为这里属于亚热带区域,所以,溪边的杂草很深,唯有村民长出入的那条小路上没有杂草。我和丫丫一路狂奔,终于来到小溪边,并没有看到丫丫阿姆的身影,就在我张望的时候,她又牵着我的手往溪边的杂草丛里走过去。 这片杂草丛里的叶子被折断了一些,可见先前就是有人走过来的。估计正是丫丫走过来的吧。 走了能有十几步,丫丫就松开我的手,跪在地上,哭喊道:“阿姆……阿姆你醒醒啊,我带阿姨来救你了。” 我忙扒开挡路的一根芦苇,低头朝那边看过去,就发现在草丛中,一个身着黑苗族服饰的女人,躺在地上,一只脚穿着当地的橙色橡胶拖鞋,另一只脚穿过草丛插进小溪里,破旧的褶裙从中间扯破,大腿上清晰可见戳进去几根带刺的树枝,平角内衣本来的颜色看不见了,因为全被血液染城深褐色了。上身的衣袖也有扯破,同样的被树枝划出血,有的地方也插着尖刺。再往上看,脖子上、脸上都有树枝尖刺划破的痕迹,此时,她眼睛微眯看向丫丫,发白的唇瓣轻颤,像是要说话,但无力说的样子。 我见状,忙蹲下身拿起她的手,就替她把了把脉,发现她脉搏虽然微弱,但是还不危及生命,只是体力不支,虚弱导致的。 了解她只是皮外伤,没有性命危险之后,我深深吁了口气,忙朝丫丫的母亲看过去,“丫丫阿姆,我扶你起来。” 说话间,我轻轻的抬起她的手臂,就要往肩膀上架过去,这时,郑云凯和马七七跟过来帮忙了。 在他们俩个的帮助下,我们就顺利的把丫丫的阿姆,抬到了村子里,结果,刚抬到村子中间位置,就看到了阮格契。他见到我并没有什么尴尬之情,只是扫了我们一眼,接着吆喝村民给阮玉朵造棺材了。 因为这里气温高,所以,只是隔了一夜,也闻到了阮玉朵的尸体传来了臭味了,一些尸水都顺着棺材的缝隙往外流淌,苍蝇也开始在尸体周围飞来飞去的,看起来好恶心。 我们将丫丫的阿姆抬到了杰南家,我因为右手之前受伤无力,所以,只能做简单的包扎,而郑云凯则负责手术挑出她身上的那些树枝和刺。 本以为那些刺顶多一厘米长,可是,等郑云凯拽出这些刺的时候,我们才发现,这些刺足有四五厘米长! “这是什么树的刺啊?这么长!”马七七看到了也惊奇不已。 我从郑云凯手里接过这带血的树刺,看了看,朝一旁哭泣抹泪的丫丫问道,“丫丫,你知道这刺是什么树上的吗?” 丫丫擦了擦眼泪,看了看树刺,摇摇头,“我不晓得。” 说完她又在哭,我就放下刺,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慰她,“别哭,你阿姆不会有事了。” 之前要给丫丫阿姆做手术,怕她疼,所以,我们用了拦盗香将她迷晕了。这会手术完了,她还是紧闭双眼的。 丫丫很懂事,听到我这么说,也不哭了,而是从白发族长的屋里,拿出一条毯子,盖在了她阿姆的身上,然后拉着她阿姆的手守着她。 我则和郑云凯忙活完去了溪边洗手什么的,马七七自然就没跟上,而是留在杰南家打盹。 我和郑云凯去了溪边,我刚将手放在溪水中清洗,郑云凯就走过来,蹲在我身边,朝我道:“陈碧落,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我其实不讨厌你。” 他这话说的有点莫名其妙的,所以,我扭头看向他,有些不解。 因为我头发是散开的,这样一看他,隔着一层头发,看的不尽然。 郑云凯长得不丑,是和阮格契那样有点娘气的长相,脸白白净净的,和马七七其实极不相配,并且,马七七和他以前瞎混泡过的女孩比,差的很远,但是,他就是爱马七七,和她这么久,也不曾花过心。 “真是怪怪的,让我叫你嫂子,总觉得好别扭。”郑云凯深叹口气,随后将沾血的手在溪里洗了洗,随着手划拉水发出悉索声的同时,他继续道,“陈碧落,不要小窥你身边任何人,有些事情,也没有你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 郑云凯今天怎么怪怪的?平时跟着马七七,他是从来不多话的。 “郑云凯,你什么时候也装起深沉来了?” 郑云凯闻言,洗了手,甩了甩上面的水,直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我道:“经历的多了,总会变得沉着了。陈碧落,你就是被樊守保护的太过了,看不到最黑暗的东西。” 他说完就抬脚离开了,看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我心里总觉得怪怪的,但究竟是那里怪,我也说不上来。 他说我被樊守保护的太过了,看不到最黑暗的东西?这是什么意思? 想不通,索性不去想了,随后,洗了手,顺便捧水洗了脸,才走回村子里。 到了村子之后,发现村民已经将棺材做好,并且将阮玉朵的尸体抬进了棺材里,一些村妇开始用她们脖子上戴的紫色花环往棺材里丢。好像是在进行某种仪式。 “老婆。” 就早我看着村子中间的村妇们扔花环的时候,身后的杰南家传来樊守的声音,我就赶紧回头去看。只见吊着胳膊的樊守,正站在门口朝我看过来。脸色虽然还有些苍白,但比昨晚看起来要好多了。 我赶忙跑过去问他,“你现在觉得怎么样?腿上的伤口有没有感染什么的?” 昨天他可是被鬼童咬了腿,我很担心会感染。 “我没事。”樊守回了我一句,我本来以为他就要和我进屋去了,却没想到,他用没受伤的手牵我走到阮玉朵棺材边,朝里面看了看道,“开始要发绿毛蛊了,必须尽快烧了。” 我闻言,朝棺材里看去,果然见到被花环包裹的阮玉朵的尸体上,渐渐浮现出一层绿色的毛状物来。看起来肉麻至极,我忙不去看,只朝樊守转移话题道:“守哥,丫丫的阿姆在杰南家,你看到了?” 本以为樊守听到丫丫阿姆在杰南家,并且还活着,他应该面露喜色的,可结果,他却浓眉深皱,悲伤的口吻说道:“等一会,让她一块和阮玉朵火化吧。” “火化?!”听到他这话,我吃了一惊,睁大双眼,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我是不是听错了? “你也别太难受了,你已经尽力了。”樊守看到我这样,牵着我手的大掌,紧了紧力度,安慰道。 我却整个人都懵了,随后一把从他手里抽出手,跑到杰南家,往地上一看,只见本盖在丫丫阿姆身上的毯子,这会直接盖在了她的脸上,而她的脚浮肿发紫,显然是中了毒的样子。 她尸体边,是哭的失声了的丫丫,还有汪洋、马七七、郑云凯、樊石头、小梦、杰南和他的父亲、爷爷。他们将丫丫阿姆围了一个圈,或站或坐的看着她的尸体不说话。 258,库巴族诡异风俗十三 我见状,二话没说,一下走过去,掀开了盖在丫丫阿姆脸上的毯子,就看到她睁大着双眼,瞳孔放大,鼻孔和唇角都流出鼻涕和口水,脸色发青紫,是中蛊的最明显特征。 当看到她确确实实的死了,我惊愕的跌坐在地,朝郑云凯望过去,“郑云凯,我们刚才明明救活了她对不对?现在怎么可能就死了呢?” 本来我还等着她醒来,告诉我们她父母和老公被关在哪里的,这下她死了,无疑是线索断了。 可是,之前我明明把过她的脉,她并没有生命危险和中蛊症状啊?现在怎么说死就死了呢?我去溪边洗手,这前后也不过是二十来分钟的时间吧?这也太快了! 郑云凯朝我摇摇头道:“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给她取出来戳进身体里的树枝和尖刺的。是你把的脉,有没有生命危险我也不清楚。反正,我一回来她就已经死了。” 闻言,我想起和郑云凯是一个前脚走一个是后脚走回来的,所以,他应该和我一样,一回来就发现她死了。那么,之前守在她身边的就是丫丫和马七七了! “七七,我们走后,究竟又发生了什么事?”我朝马七七看过去。 马七七就将自己运动服的拉链拉下来,朝我露出肩膀处的一块抓痕,朝我道:“她在你们走后没两分钟,就突然醒了过来,伸手抓住我的肩膀,就要咬我的脖子,我费力挣扎,刚准备一脚踹开她,她就全身抽搐,嘴里爬出一条半米长短的腹蛊虫来,差点就钻到我身体里去了,是师傅他们及时回来,听到我的喊声,给我除了腹蛊虫的。” 原来如此!原来在她的身体里还藏着一条腹蛊虫!那个叫桃红的女人真的太狠毒了! “阿姆……”丫丫听到马七七重复刚才的情形,哑着嗓子哭喊了一遍,就突然昏厥过去,再没动静。 我收起悲伤的情绪,走过去拍她的脸颊,以及按压她鼻下穴道,想要救醒她。结果,折腾了半天没起到效果,反倒是汪洋说了一句,“让她睡吧,这样至少不会悲伤了。” 汪洋虽然坏,但这话说的不无道理,所以,我就停下了弄醒她,反倒是颤抖着手替她擦了擦眼角挂的泪水。 “石头,把丫丫抱到房间里休息。”樊守这会开口朝樊石头吩咐道。 石头就走到我跟前,将丫丫抱到族长隔壁的那间屋子里去了。 我心里堵得慌,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师傅,那个红衣女人究竟是谁?居然这样狠毒,下腹蛊虫对无辜的人,真是我们巫蛊师中的败类!这下丫丫阿姆死了,我们就不知道她的家人被红衣女人藏在哪了,可怎么办?”马七七率先打破屋内的安静。 话是朝樊守说的,说完,大家自然都将目光移向樊守。 樊守这会正盯着丫丫阿姆的尸体看着,手紧紧捏成拳头,听完马七七的话,猛地朝她爆发了,“你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看到樊守这么火大,我有些不快,“守哥,七七并没有说错什么,你别这样。现在,我们不是发火的时候,应该想想,怎么去救其余人。” “我可没有时间给你们浪费!”我的话刚落音,汪洋就不等樊守开口,朝我凌厉的瞪过来,“现在这个女人死了,断了线索,这就是天意不让你们救其余人,还有可能,她的家人也早就死了。” 汪洋最后一句话,让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对啊,会不会其余的人都死了? “早给你们一天的时间处理阮玉朵和这个女人的尸体,明天一早,我们就出发去无头路!”汪洋丢下这句话之后,就转身离开了。 他一离开,我们所有人都将目光移到樊守的身上,最后马七七道:“师傅,不管你生气也好不生气也罢,我只想提醒你,大局为重!你来不是救别人的,而是救你自己孩子的。做人做事,总要分个轻重缓急。” 她气鼓鼓的说完这句话,也拉着郑云凯离开了。 一下走了三个人,屋里就显得安静许多,我沉默了好久,看向樊守,他也感觉到了我的目光,朝我皱眉看过来,张口想说什么,结果又闭上嘴巴,一言不发了。这都不像之前那个想说就说,想做就做的性格了。 我其实猜到他想对我说什么了,“守哥,我还是那句话,守白守玉的命是命,别人的命也是命。如果为了救他们,我们就放弃了别人的性命,将来守白守玉获救了,知道这件事情,一定不会开心的。” 我并不是什么圣母,只是觉得自己为人父母了,就该给孩子树立榜样。 丫丫是守白守玉的玩伴,如果不救丫丫的家人,将来守白守玉真的会怪我们的。 樊守听我说完,浓眉渐渐舒展开来,看我的目光也越来越柔和。 “师娘,可七七刚才也说了,现在这个丫丫的阿姆都死了,断了线索,可怎么找啊?”樊石头这会插了一句道。 樊守闻言,从我脸上移开目光,朝丫丫阿姆的尸体边看了一圈,最后在地上装那长刺的盘子里落下目光,“那是什么?”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道:“从丫丫阿姆的身上取出来的东西,之前就戳在她身上的。” 我话音刚落,就见樊守蹲下身,一下捡起盘子里的一根长刺,递给一旁的杰南,用英文问他知不知道这长刺是什么植物上的,一般在哪生长着。 杰南接过他手里的长刺,然后仔细研究了一番,再递给了他的父亲,用土语说了句什么。不一会就看到杰南的父亲,接过这根长刺,凑到眼前一看…… 一看清这长刺的模样后,杰南的父亲就脸色大变,惊恐的将长刺扔得老远,嘴里还喊着土语,手合十,靠在右胸口处叽里呱啦的像是念经一样。 “靠,师傅,他这是怎么了?”樊石头见状,疑惑不已,朝樊守问了句。 樊守没好气的回答他,“我怎么知道,这破土语,我也听不明白,就看杰南一会怎么说吧。” 我们闻言,就将目光移到瘦弱的杰南身上。杰南感觉到我们的目光了,就用英文朝我们回应道:“我父亲说这是红蛙村的植物,这种植物必须快点烧掉,不然引来红蛙就会给我们部落带来灾难。” “红蛙村在哪里?”樊守追问道。 杰南摇摇头表示不知道,随后就转身打算问他父亲,可他的父亲却还在念经,他就不好打扰了。 就在我们焦急,不知道该不该催杰南问其父的时候,一直在角落处保持沉默的小梦,突然轻轻走了过来,朝樊守怯怯的看过去,柔音道:“红蛙村就在无头路上,据说那些红蛙是吃一种带刺植物的果实才变红的,本来,它们只是普通的树蛙而已。红蛙在我们当地,是一种不祥的象征,任何人遇到它,都会没有好下场。有俗语说:红蛙一只,毒害一村。” “原来如此!”樊守闻言,眼珠微转,从小梦身上转移目光,朝我看来,“老婆,这样的话,我们就明早和汪洋一块出发,等路过红蛙村,再想办法救人也不迟。” “嗯。”我同意道。 “杰南,葬礼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快点开始吧!”我话音刚落,阮格契的声音就从外面传来了。他说的是英文,好像有故意让我们听到的意思。大概是想我们也参加阮玉朵的葬礼吧。 杰南闻言,手紧紧捏拳,眼中寒光一闪,低声说了句什么土语,惹得他念经的父亲猛地拉住他的手,劝了一句。他这才深呼吸了一下,平复了情绪,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没多会,就进来两个壮汉,来把丫丫阿姆的尸体也抬出去了。 等他们把尸体抬走,樊守突然发现地上有什么东西,蹲下身,伸手往地上抹了抹,然后凑到鼻尖闻了闻。 我注意到他手指上沾了一些黄色的灰,“守哥,那是什么?” 359,库巴族诡异风俗十四 “雄黄粉。”樊守起身,随意的将手上的粉末往地上甩了甩。 他说完这句话,目光就朝门外看去,好像是看到了谁,长睫俊眸眯了眯,“走,我们也出去瞧瞧。” 虽然我和阮玉朵的关系并不好,但毕竟认识一场,还是想送她最后一程的。另外丫丫阿姆的身后事,我们也要处理。所以,樊守说要跟着去瞧瞧,我没有反对。 小梦在我和樊守走到门口时,用英文说了句,“我有些不舒服,就不跟着去了,如果阮格契问起来,你就请帮我说说。” 我回过头扫了她一眼,发现她低着头,跪坐在地上的,说话间,手捏着自己衣领,表情有些落寞。看到她手捏衣领,我便注意到她脖子上的牙痕,脑海里一下涌现出阮格契在朱貅袭来的时候,他将她推出去当挡箭牌的画面来,当时她就被朱貅咬住了头的,要不是杰南危急情况之下射了一根箭矢在朱貅头部,她现在早就葬身朱貅的腹中了。估计昨晚那一幕,让她看清了阮格契,现在开始不想接近他了。 比起阮格契这样的男人,我觉得樊守真的好太多了,遂被他牵在手心里的手也反握了他手一下。樊守感觉到了,会意的扫了我一眼,以为我在提醒他回应小梦,于是,他朝小梦道:“ok。” 随即,牵着我走了出来。 我们走出来的时候,恰巧看到穿着抹胸裙子的库巴族女人们,围着棺材在跳舞,与其说是跳舞,还不如说是在进行某种仪式,因为她们一阵乱晃之后,就有男的过来拿匕首割破她们的手腕,将一些血洒进棺材里,然后,又拽下头发或剪下指甲放进去。 等这些弄完,几个壮汉就开始抬棺材往站在村口的阮格契走去了。阮格契穿了一套白色的越南男人的奥黛,手腕上、脖子上都戴着紫色的花环,随即,在棺材抬过来的时候,他咬破手指,在自己的额头眉心处点了一滴血,嘴里念叨着什么,很快从树林里爬来四名面无表情的小孩,大概只有一米高,穿着越南小孩的肚兜,赤着脚,跟在他身后。 我仔细看,发现小孩的头顶也插着金针,难道这就是阮格契的鬼童? “是丝罗瓶。”樊守朝我道。 “他们是活着的吧?可不可以救?”我关心的不是他们是什么,只想救他们! 这个阮格契真的太残忍了,怎么可以拿这么小的孩子当作傀儡呢? 我身为人母,看到小孩受苦,心里别提多难受了。 “我都说了,这些孩子不是鬼童,而是丝罗瓶了,根本就没有意识了,怎么救?”樊守烦躁的道。 樊守已经好久没有对我这样烦躁的说话了,可见他心里也不好受。 等阮格契领着丝罗瓶小鬼在前面领路的时候,杰南则领着几个库巴族的少年捶着一种椰子做的某种乐器,吹着怪怪的曲子,跟在阮格契身后,他们后面是抬棺材的人,棺材后面是跳着怪舞的库巴族女人们,最后面是一些提着篮子的小孩,手里头洒着用血液浸泡过的花瓣。 要不是我和樊守在一起时间久了,经历过恐怖的事情多了,否则,这会一定觉得这送葬的画面太诡异了。 那些小孩走后,后面还有几个男人是抬着丫丫阿姆的尸体往前走的,我和樊守就赶紧跟上了。 跟着送葬队伍走了近一个小时的山路,他们才在一处悬崖处停了下来,一停下,我就担忧的看着樊守的腿,“守哥,你昨天被鬼童咬了腿,走这么多路要不要紧?” 樊守无所谓道:“老婆,你又不是不了解我,这点小伤根本不碍事。你在这等着,我去前面看看。” 樊守估计觉得前面是悬崖,我过去不安全。 可我担心受伤,走过去不安全,所以,并没有听他的,而是搂着他的胳膊,坚决要和他一起走到前面的悬崖边去,他拿我没辙,只好让我和他一起过去。 过去之后我发现,村民将棺材抬到悬崖边放下,丫丫阿姆的尸体也抬过来的。他们这会都单膝跪在地上,双手合十,放在左胸口,闭上眼睛,表情虔诚的念着什么经。而阮格契则嘴里也念叨着什么,最后将先前咬破的食指挤出鲜血,滴出一滴放在棺材里的阮玉朵额头上,顿时,跟着他的那四个丝罗瓶就爬进了棺材! “卡巴那!”他们一进去,阮格契就一声吼道。 他一吼,杰南和那几个少年就站了起来,将棺材往悬崖底下推下去,我见状,赶忙要冲过去救那四个小孩,可樊守却一把拉住我,朝我轻声道:“那四个小孩是丝罗瓶,就和行尸走肉一样毫无意识,你救了也没有用。” 我听到这话,便止住步伐,眼睁睁的看着那四个丝罗瓶小孩,跟着阮玉朵的尸体一起被推到悬崖底下。 悬崖底下不是河流活着是山谷,而是一个小的或火山口,他们将尸体扔下去,没一会就没入了底下的岩浆中。随后是丫丫阿姆的尸体也被扔下去了。 她们被扔下去无影无踪之后,阮格契单膝跪地,捂住脸哭泣了,嘴里说着越南话,时不时冒出一句“玉朵”,大概是在和阮玉朵告别吧。 杰南这时,却突然靠近他,手缓缓伸向阮格契的后背,打算要推他下去的意思…… 他们的同村村民看到这一幕,一个个都屏住呼吸盯着他,但都不阻止。我见状,心提到嗓子眼了!这杰南,虽然年纪不大,但这份胆量可一点都不小。 如果他一把将阮格契推下去,那么,他家人的降头可怎么解? 就在他伸手要碰到阮格契的后背时,突然他“呃”的一声,就像是突然被电击了一样,收回手,诧异的看着手。 他这吃痛的声音一出,阮格契就警惕的起身,朝身后的杰南看过来。 当一看到他捂住手,弓着身子呻吟时,阮格契一把拽起他的衣领,拖到悬崖边,用库巴族的土语吼了句什么,就要扔他下去。 樊守的声音突然响起,“别杀他。” “他想推我下去,我干嘛要留着他?”阮格契气愤朝我们这边扫了一眼喊道。 他这样子引起库巴族村民的不满,都围过来朝他凶神恶煞般的剜过去。看这架势,只要他敢把杰南扔下去,他们也会将他扔下去的。 阮格契听到他们靠近的脚步声,从我们身上移开目光,警惕的扫视着围过来的库巴族人们。并且将杰南往自己的身边拉的更近了。 樊守这时开口道:“他不能死。否则,你就会死。这些村民绝不会放过你。” “可他刚才想推我下去,想我死!”阮格契气愤的吼道。 樊守鼻哼一声,“切,你怎么不说你给他家人下降的事情来?这孩子好像挺野的,宁愿家里人降头解不掉,也要置你于死地,免得你害更多的人,真是有大无私的英雄主义精神。” “樊守,你究竟是哪一伙的?别忘了,我可是帮你们一起去找活蛊人墓的!”阮格契秀气的眉毛紧拧,不满道。 这会杰南拍打着他掐他脖子的手,让阮格契格外烦躁。 樊守显然看他焦急害怕的样子,心情很好,“当然是把你当一伙的了,不然刚才,我也不会对这库巴神箭手放蛊,阻止他推你下去了。快别折腾了,放了杰南。” 他这话一出,阮格契再次环视了围过来的库巴族村民一眼,随后计较了一下形势,最终将杰南往村民那边一推,快速的跑到了我们身后躲避危险了。 他一推杰南过去,那些村民就一把接住杰南。一个个呼喊着他的名字,显然是真的担心他了。 杰南被他们接住之后,他呆愣了几秒钟,就朝我们这边看过来,随后举起肿的老高的手,用英文质问樊守,“是你对我放的毒虫子吗?” 360,艰险探墓途一 樊守也不瞒他,“是我放的,怎么了?” 话间,樊守还松开我的手,朝他傲然的一步步走过去。 看到樊守这个样子,我着实替他捏了把汗,那边库巴族人那么多,他又这种话惹怒杰南,万一处于青春冲动期的杰南对他动杀心怎么办? 樊守走过去之后,杰南伸手推开身后拉他的村民,抡起肿起的拳头,就要往樊守的面门上砸来一拳,却被樊守身子往后一仰,躲了过去,随后,在杰南拳头扑空,身子往前扑过去的时候,用没受伤的那只大手,一把拽住他的胳膊,用英文道:“你要是杀了这个降头师,你中降头的家人得死,我们也失去一位帮手。我是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杰南被樊守及时拽住身体,所以,没摔倒在地,这会快速的站稳身子,朝樊守抬头望过去,但什么话也没。 樊守和他对视了一会,杰南才伸手拂掉他拉他胳膊的大手,朝库巴族村民挥挥手,示意他们回去,同时,他也往来时路走回去。 “竟敢想暗算我,这孩子真的是找死。”阮格契看着杰南走远,才放狠话。 我听到他这话,鄙夷的扫了他一眼,“如果不是你之前先给他家人下降头,他也不会报复你。来去,都是你错在先。” 哪知我话音刚落,他伸手就要掐住我脖子,却被樊守发现,两步冲过来,一把捏住他的手腕,再一脚快速的踢在阮格契的膝盖窝上,让他被迫跌跪在地,在反手一拧,把他的胳膊拧的背到身后,樊守另条腿就磕在他后背上,将他的头按在悬崖外,顿时,底下的热风就吹起了阮格契的长刘海,吓得他倒吸了一口气,“樊守,你想干嘛?” “阮格契,我忍你很久了,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存的那些龌蹉心思,我要不是看你还有用处,否则,早就要你贱命了!今后,你给我听好了,如果敢再对我老婆无礼,或对我不敬的话,我保证,让你试试我身上所有蛊虫啃咬的滋味。” 话到这,樊守嘴里开始吧嗒了几下,招出几条红色的蜈蚣趴在阮格契的脖子间,吓得阮格契呼吸不稳,尖叫连连,“呃……好……我明白了,你快松开我。” 樊守见他老实下来,这才松开他,朝我走过来,一脸关切的问道,“你没事吧?” “我没事。你的肩膀受伤了,要悠着点。”我伸手抚了抚他肩膀受伤处,心疼不已。 心疼他归心疼他,但同时心里对他刚才单手制服阮格契,将他压在悬崖边上的画面佩服不已。我老公就是棒! “知道了,走吧,我有点饿了,等去库巴族找点吃的。”樊守因为我关心他,脸部线条变得柔和,这会和来之前一样,牵着我得手,往来时路走去。 至于阮格契,我们都没有理会了。 等回到库巴族里之后,见有村民在村中间,拿铁桶到村中间生火做大锅饭,我就凑过去帮忙,好在之前我和樊守帮忙除朱貅的原因,库巴族的妇女对我还算热情,即使语言不通,等饭熟了,她们也给我分了几份。他们这盛产椰子和大米,所以,这两样东西,是平时必吃的食物。这会她就是用椰子挖出洞来,将米填进去,顶端摆上卤过的鱼肉,再放锅里煮的,还没吃,我端着四个椰子饭就闻的直咽口水了。 端到帐篷里去后,递给樊守一个,其他的就给了马七七夫妻,樊石头了,最后剩一个,我想想,放在了汪洋的帐篷门口,没话,但我知道他看到我放在这了。 放完正起身准备离开,他淡淡的了句,“谢谢。” 我有些意外,本想回应他的,但最终想起他做的那些恶事,便没有理他,回到了自己和樊守的帐篷里。 哪知我回来后发现,樊守这家伙居然一口没吃,自己在那啃压缩饼干。我气的数落他一顿,然后,拿起木头勺子,舀起一勺先喂到他嘴边,“来,张嘴!” 他受伤了,吃压缩饼干哪有营养补充啊! 樊守一开始犹豫了一下,可看我态度坚定,也就不矫情了,张开嘴,吃了我喂的饭,还一边嚼,一边幸福的看着我笑,“这椰子饭可真甜。” “那你多吃点。”我笑着喂着他又吃了好几口,我才给自己喂了一口。确实挺甜的,鱼肉在椰子饭里面,不但没有腥味了,还有股子椰子香味,真的很好吃。 “嗯,味道确实不错。”我赞道。 樊守就大手一揽,轻轻将我揽进怀里,沮丧的道:“以前在大樊村的山洞里,看到你跟我吃苦,我就发誓,以后有条件了,一定要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住最好的。可是,真的等我有能力了,特么的居然还是让你在吃苦!老婆,我觉得自己真没用。连你和孩子们都保护不好。” “守哥,我还是那句话,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不管是吃糠咽菜,还是山珍海味,我都感觉幸福。你也别自责了,世事难料,并不是你没用,而是我们身边的恶人太多,等这件事结束,我们就带着孩子隐居,过着幸福的小日子。”我放下手里的椰子饭,紧紧抱着他的腰,将头靠在他肩膀上,憧憬着。 如果能选,我真的愿意和樊守过简单平静的生活,而不是现在这样。我真的希望,快点找到活蛊人墓,让汪洋重获新生,我们也好一家团聚。 樊守随后被我的这席话感动了,低头便吻住我,要不是身体受伤了,不定又把我给要了。 好在他吃完饭,就听了我的话,早早躺下休息养伤了,我守了他一会,也就实在忍不住,睡了过去。 等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樊守正在帐篷里将缠肩膀的布解开了,我看到他肩膀上的伤口,已经结痂,恢复良好。我心情也跟着好起来,帮他换了件干净的外套,我们两人就去溪边洗漱了,去的时候,马七七和郑云凯以及樊石头也在,他们正好洗漱完毕了,和我们打完招呼就回去先收帐篷去了。 我发现他们往回走的时候,樊守盯着马七七的背影看直了眼,我有些不悦,“老婆看腻了是吧?” “噗……”樊守听到我这话,忍不住笑出声,转过头,捏了捏我的鼻子,宠溺道,“我的呆瓜老婆,你吃起醋来都这么瓜!我这辈子,怎么可能看腻你?” “你少来了,没看腻,你刚才盯着……” “那么多废话干嘛,烦人!快点洗漱。”樊守突然变了脸打断我的话。 这时我听到不远处传来脚步声,于是就觉得不对劲,朝来时路那边看去,果然见汪洋端着洗漱用品来了。看到我和樊守,他只当是空气,随后直直的从我们身边走过。 见他都起来了,我们也不好耽搁时间,所以,赶紧洗漱完毕,回到了库巴族村。回去后,就和樊石头他们一起把帐篷收好。就见阮格契也从杰南家走出来,看杰南放他走,就知道他肯定是给杰南家人解降了。 阮格契出来没多久,小梦就背着包走了出来,脸色不好的跟着他。 我因为担心丫丫,所以,就去了杰南家,和杰南的父亲用英文交流,让他们好好照顾丫丫,回头我们就把她的家人救回来了。杰南父亲人还不错,答应了我的请求。只是丫丫在我离开的时候,一个劲哭,跟着我们走到了树林里,才被樊守故意发怒给吓走了。 看到她离开之后,我看着她消失处,心情沉重,“希望她的家人还活着。” “一定还活着。”樊守走过来安慰我道。 “师娘,你不是又要耽误时间吧?那孩子的家人,你真打算救?”在我们身后的马七七听到我们的谈话,诧异的道。 也许是诧异的原因,声音特别大,以至于引起了前面汪洋和阮格契的注意,同时扭头朝我和樊守看过来。 樊守就白了马七七一眼,“都和你了,你不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361,艰险探墓途二 话末,牵着我的手就往前走。 汪洋和阮格契并不知道丫丫的家人被困在红蛙村,而且也不知道前面的无头路上有红蛙村这个地界,所以,这会闻言,互相对望了一眼,彼此都满脸疑惑,但都没说什么。 最后,我们一行人走了将近天黑,才看到无头路的入口,一道天然溶洞隧道…… “到了无头路入口了,大家小心点,别被藏在溶洞里的毒虫猛兽攻击!”来到溶洞入口,小梦说着英文朝大家提示道。 闻言,我顿住步伐,朝溶洞里面看过去,只见里面漆黑一片,除了偶尔传来滴水声以外,并没有其它的声音了。溶洞外面的石头上,长满了青苔还有一些攀藤子的植物,再往上就是高高的山峰了。 “守哥,你们发现没有,这溶洞里面和外面都出奇的安静!” 我拉了拉樊守的手,朝他说道。 樊守这会正在和我一样,打量着周围环境。听我这么一说,目光落在溶洞里面,长睫俊眸眯了眯道:“是啊,这里安静的几乎诡异了。估计溶洞里,真的有厉害的东西,吓得其他动物、昆虫之类的不敢靠近。” 樊守以前在大樊村住过那么多年,所以,对山上的环境很了解,他这会都这样说了,那么,溶洞里面就一定有危险的东西。 “师傅,那怎么办?”樊石头凑过来,朝樊守问道,“总不能,我们不穿过去吧?” 樊守闻言,转动了几下灿若星辰的眸,然后朝汪洋那边看过去,“我记得你有镇兽蛊吧?现在可是它派上用场的时候。” 汪洋闻言,将走乱的头发捋了捋,然后扭过头,淡淡道:“你还有火莹和火蝠呢,为什么偏偏要让我用镇兽蛊?” 樊守嗤笑,“我说汪汪啊,你这人怎么时时刻刻都在想着算计别人呢?我的火莹就剩下一只了,火蝠更是在对付朱貅的时候用完了,现在你觉得,这么大个溶洞,仅靠一只火莹就能照明,让我们看清楚里面的情形了?” 樊守要不是身上注射了抗蛊毒的一些血清,让身为半蛊人的汪洋畏惧,否则,他根本就不是汪洋的对手。毕竟,汪洋都是半蛊人了,而樊守,不过刚刚到蛊神级别。樊守身上携带的蛊虫,自然是数量不如汪洋的,并且蛊虫的级别也不如汪洋的。因为,半蛊人的身体里可以养蛊虫,而蛊神则不行。 现在他们两个都在算计对方身上的蛊,谁都不舍得让自己精心养大的蛊去冒险。 因为巫蛊师最后斗蛊,看的就是谁的蛊带的多,谁的蛊更强大。所以,蛊的数量和质量很重要。 汪洋这会听了樊守的话,朝他危险的眯着眼,目光冰冷,但却没再开口。 樊守见状,眼珠一转道:“你别忘了,你的时间不多了。阮玉朵输送给你的养分可坚持不了多久。” 汪洋闻言,本眯着的眸,豁然睁大,像是被他提醒到了,于是,朝天空大喊了一声,“斯洛!” 斯洛?我突然想起来了,在之前去马山寨后面的山里找假的蛊术秘籍时,我和汪洋遇险,他抱着我走出巨甲虫幼虫包围圈之前,喊过一只镇兽蛊帮忙,那时,他喊得就是这个名字。 我记得,那只镇兽蛊是一只黑色的。 果然,汪洋这一喊,一只黑色的镇兽蛊就从天而降,吱吱的在我们头顶几米高的位置盘旋着,目光也是落在汪洋身上的。 他的镇兽蛊比我的吱吱可大多了,看起来也凶狠多了。 “好大的鸟啊,这究竟是什么鸟?”阮格契忍不住发出疑惑。 “镇兽蛊,不是鸟,而是一种蛊物而已。”汪洋回答了他一句,然后,猛地伸手指着溶洞处,朝镇兽蛊发号了施令,让它飞进去了。 它飞进去之后,就开始从口中吐火出来,我们这才看清里面的环境,只见里面都是那种冰凌形状的石柱,表面看,好像没什么危险。 “还会吐火!这蛊物比我的丝罗瓶鬼童还要厉害!”阮格契看着正在喷火的镇兽蛊,眼睛睁得好大,露出一副羡慕的模样来。 估计他对蛊术和蛊物很好奇吧! “大惊小怪。”樊石头白了阮格契一眼,好像他是没见过市面的乡下人一样。 阮格契被樊石头这不屑的表情气到了,但依旧挂着阴邪的笑容,脸上的羡慕之情也减退下去。 “我先进去,你们在这等我。”总要有人先进去,而毫无例外的,现场唯一肯不顾自身安危,有颗勇敢之心的男人,就是樊守了。他这会从我手里抽回自己的大掌,对我安慰道:“老婆别担心,里面现在看起来没有什么危险。” “万一里面有潜伏的危险怎么办?守哥,要进去,我们可以一块进。”我很快一把抓回他的大掌,劝道。 樊守闻言,反捏了捏我的手,认真道:“老婆,我们都进去目标太大,如果真的有危险,那么不就是全军覆没了吗?而且,我们不管怎么样都要走过去,只要是走过去,总要有个带头的人。我觉得在场众人中,只有我比较适合带头的作用。” “我跟你一块去!”我可不想他一个人去冒险。 “别闹了,我们都进去,遇险了,孩子们怎么办?”樊守这下朝我发火了,伸手拂开我拉他的手,就快步往溶洞里走去。 “守哥!” 我还想跟进去,结果手被一旁的小梦捉住了,只听她用英文劝道:“你男人不是一般人,不会有事的。相信他吧!” 听小梦这句话,我便止住了步伐。 这时,樊石头追上樊守,“师傅,等等我!” 看到他跟过去,我虽然也同样担心,但是,同时又有点放心了。毕竟有人陪在樊守身边了,这样更安全一点。 可不等樊石头靠近,樊守就朝他吼了一句,让他滚回来照顾我,让他只好顿住了走近的步伐。 “蠢。”汪洋这会低声鄙夷的说了这一个字,气的我很想和他争论了。 明明樊守就是舍己为人,在帮他,他倒好,居然还这样说樊守,真没良心。 但这会我担心樊守进去会出事,所以,没有和他一般计较,而是朝溶洞里面那挺拔的身影看过去。只见他在汪洋的镇兽蛊斯洛的帮助下,一步步往溶洞前面走去,因为一只手受伤不便的原因,他这会是单手插在腰间,随时拿匕首的动作的。 我屏住呼吸,看他走了能有二十几步之后,他就停了下来,朝我们这边招了招手,“没有什么危险,你们跟过来吧。” 他这话一出,我挣脱出小梦的手,就往他那边跑过去。 一过去,就被溶洞顶部滴下来的水滴到后劲处,弄得我打了好几个冷战。 “守哥,这溶洞上面有水,好冰。”我缩了缩脖子,朝樊守道。 樊守就把我戴的鸭舌帽帽檐给转到后面去了,“这样不就没事了。” “你好聪明。”我笑着抱着他的胳膊道。 樊守揉了揉我的头心,“嘴甜。” 这时汪洋他们也一一跟进来了,本安静的溶洞,就变的不怎么安静了。 汪洋瞅了我们一眼,然后就道:“快走,没时间让你们浪费。” 我瘪瘪嘴,心想这混蛋一定是看不得我和樊守秀恩爱。 他话末,就吩咐斯洛继续向前飞着领路。樊守和我们赶忙跟上。 大概走了能有半个小时,突然,小梦捂住脖子,地跪在地,“啊~~!”的一声喊。声音唐突尖锐,吓了我一跳,樊守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把我往他怀里搂去。 " " 362,艰险探墓途三 “怎么了?”在樊守搂住我的时候,身后的樊石头听到小梦的声音,惊呼了一声,随后从背包侧兜里拿出手电筒,打开,对准小梦那边照去。之前本来是镇兽蛊喷的火光照明的,所以,大家都没有开手电筒,光线不怎么太亮。现在樊石头把手电筒打开,一下就让我们的视线变得清晰了。 只见小梦跌跪在地上,表情痛苦的仰起头,朝我们用英文喊道:“我的脚……呃……好痛!” 她这样一喊,樊石头就将手电筒的光线移到她的脚踝处,我们便看到她的脚踝以下都陷进了溶洞的地下石头缝里,连鞋带脚的被卡住了,看起来就挺痛的。 估计是樊石头打开手电,提醒到了其他人,随后,汪洋和郑云凯夫妇都将手电筒拿出来了,三个人却并不对着小梦照,显然是一点也不在乎她,他们都是将手电四处照着看洞内情形。 樊守见并没有什么攻击小梦,所以,就松开我,朝阮格契那边看过去,“你老婆受伤了,你还愣着做什么?” 阮格契不耐烦的扫了小梦一眼,然后从她后背接过背包,然后伸手拉她起来。边拉还边说着越南话,虽然听不明白他说的是什么,但听那不耐烦的语气,就知道不是什么好话。而且,他拉小梦的动作也极其粗鲁,疼得小梦直喊。关键是,即使他把小梦拉起来,可她的左脚还是陷在石头缝里出不来。 阮格契见状,气的蹲下身就粗鲁的要强行去拽出她的脚! “别这样硬拽!”我实在看不过去了,几步走过去,一把推开阮格契,伸手开始清理小梦脚边那些碎的石块,然后再一点一点的往外拽。 好在小梦穿的是那种橡胶底的软布鞋,我拽了几下,把她的脚给拽出来了,鞋还在里面。 樊石头这会手里的手电筒被樊守夺过来,然后替我照在小梦的脚上,我看了一眼,顿时觉得不对劲…… “呃……好痛!”这会小梦的脚拽出来之后,是就近的靠在樊守的身上的,并且脚开始发颤。我看着都能感觉到痛,因为,她的脚指头不知道为什么,就像是碰到了硫酸水一样,化的露出了一些白骨了,血液正一点点滴下来。 “守哥,她的脚不对劲啊!”我这会捧着小梦的脚,抬头朝樊守这边看过来。 因为有手电筒光线反光的缘故,所以,我这会并不能看清他的表情,但是,却感受到他眸中闪现出一抹诧异的光芒来,“怎么不对劲?” 说话间,他将手微微一伸,让手电筒的光线凑的更近,这下看小梦的脚就看的更清了。 我这话同时把汪洋他们的目光吸引过来了,这会能听到他们凑近的脚步声。 “她的脚好像……好像被什么硫酸一样的物质化了……”我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说话间,还在轻轻的将她的脚转动了一下。 “师娘,这怎么可能呢?这底下又没有硫酸,要有也只是溶洞上面掉下的水,渗到地缝里而已。”马七七走过来之后,照了照小梦的脚,表示质疑道。 我其实也觉得不可能是什么硫酸,可小梦的脚趾伤口,真的不是一般的石头挤压后,拽出来的那种伤口。 这里除了我是学医的,郑云凯和汪洋也是,所以,我就朝汪洋那边看了一眼。 汪洋这时却将手电筒光线放在小梦刚才陷进去的那个地缝里,思索着什么。 就在这时,阮格契突然“嘶”的倒吸了一口气,“这溶洞上面的水怎么是烫的?” 他这话一出,马七七他们,就把手电筒往溶洞的顶端照了一下。我也乘机往顶上看去,只见上面那些冰凌状的石柱上,闪烁着水光,像是随时会地下水来,但这并没有什么异常之处。 “不会啊,之前我后颈处被滴了几滴水,都是凉的啊。”我觉得阮格契在大惊小怪。 “好痛……呃……我受不了了!”这会小梦又开始吃痛的喊出声了,这次她估计是因为痛的受不了,直接伸手捏住樊守的衣服了,将头紧紧趴在他的颈脖间。 这种时候,我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只担心小梦的安危来,所以,对樊守说,“守哥,要不扶她先坐下,我给她的脚做简单的包扎?” 樊守点点头,随后朝还在那摸脖子的阮格契道:“这是你老婆,你不扶,躲那么老远干嘛!真是烦人。” 阮格契闻言,这才回过神,将背包往地上随意的一丢,然后过来扶着小梦坐了过去。 她一坐下,樊守就蹲下身过来协助我,帮我托着小梦的脚,要我上药。就在我用酒精给她消毒的时候,她或许是太疼了,喊了一声“呃”之后,就昏了过去,被阮格契接住了,轻唤了几声,没得到她的回应,阮格契就没好气的道:“这女人就是没用,要不是她知道这的路线,我才不带她过来。真是个拖累!” 这人说话,真的是太过分了。我白了他一眼,真想骂他,但樊守这时从樊石头手中接过来纱布递给我,让我从他那边收回目光,深吸一口气,就打开纱布,缠在小梦的脚上…… “等一下。”这时汪洋走了过来,打断了我缠伤口的动作。 我抬起头,奇怪的抬头看他,“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蹲下身,那手电筒仔细照了照小梦的脚,看了看她的伤口,随后直起身,又照了照溶洞顶端的石柱,“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里,这个女人的脚,确确实实是被液体腐化了。” 她这话一出,我的心咯噔了一下,随后是樊守一把将手电筒往地上一照,深喘息道:“难怪这里面,什么活的东西都没有,甚至连青苔都没有了!” “老婆,快包扎。”樊守见我发愣,这会又催促了我一下。 我便赶紧的将小梦的脚包扎好。 “石头,你帮阮格契提包。”樊守一看小梦的脚包扎好,就吩咐起石头来。然后,又让阮格契背上小梦,快速往前走。 这时,石柱上的水滴落的越发频繁了,我手背上被滴到一滴,感觉到确实不是凉的,而是灼热的火烧感了。 “这上面的绝对不是水!”郑云凯这会一边拉着马七七跑,一边说道。 “别跑,小心脚下!”樊守见他们跑,不放心的提醒道。 他这会将手电筒递给我拿着,牵着我的手,很小心的往前走着。 汪洋这会是跟着他的镇兽蛊走在最前面的,并且,一边走,一边从背包里拽出一件长袖的皮衣搭在头上。 郑云凯听到樊守的提醒,和马七七两个人步伐放缓下来,拿手电筒照着地面,很小心的走起来,怕脚踩进地上的积水中。 我头上戴着帽子还好,可樊守头上并没有戴帽子,我担心他被这种强腐蚀的水滴到头上伤害皮肤,所以,要求他将外套脱了搭在了头上,这才放心点。 我们这样走了能有十几分钟,突然前面的汪洋止步不前了,我和樊守都疑惑不已的对望了一眼,就朝他那边快步走去。 “汪老师,你怎么不走了?”郑云凯之前是汪洋的徒弟,所以,这会有意套他近乎,这样称呼他。 但汪洋并没有回答他,而是伸手一拦,不让郑云凯他们靠的太近。 这会我和樊守也走了过来,我赶紧拿手电筒往汪洋的前面照了照,一照,顿时吓了一跳,“大水潭!” 难怪汪洋不往前走了,因为他的身前两步距离,是一个超大的积水潭,把前面的路堵住了!而且,水潭的周围还有一些动物或人的骸骨,看起来阴森恐怖。这积水潭,一看也是强腐蚀性的。 “我说难怪汪汪不往前走了,原来,这里有个大水坑呀。”樊守见状,不但不像我们这样害怕,反倒是嘲讽起汪洋来了。 363,艰险探墓途四 “有时间在这嘲讽我,不如想办法过去!”汪洋这会听到樊守的话,扭过头,猛地扔下搭在头上的皮衣,朝樊守冷冷的看过来。 他一掀下外套,我才发现,这个积水潭的周边位置,并没有什么水滴下来了。抬头往上看了看,就这一块没有冰凌型的石柱。 樊守这会松开我的手,双手抱胸,睨着他道:“汪教授这么足智多谋,还需要我想办法?” 樊守不用伸手掀头上搭的外套,动了动头,就将外套给弄下去了。我怕他搞掉地上弄脏,所以,在外套滑落下去的时候,伸手准备接住,却被汪洋眼明手快的一把拽住手腕,“别接,衣服上有腐蚀性水渍。” 我差点忘记这一点了! 看着汪洋紧张的表情,我心里还是有些动容的。他这个人,就是这样的,时好时坏。 “你是不是对抢人老婆有瘾啊?”樊守见汪洋拉着我的手腕,气愤不已,几乎是一瞬间,就从他的手里拽出我的手腕来,将我拉到身后,和汪洋四目相对。 汪洋收回拉我的手,紧紧捏拳,并没有说什么。 这时阮格契在樊石头的帮助下,将小梦放下,坐在背包上,朝我们这边看过来,“快点想办法从这积水潭过去吧,后面带腐蚀性水滴的像下雨似得了,回是回不去了。” 他这一提醒我们,我们就转身朝后面的溶洞看过去,真的发现那些水滴的频率变快了。 “你们看,积水潭的水在上涨!”马七七惊呼了一声,让我们的目光又移回到积水潭这边。 樊守从我的手里夺过手电筒,仔细的往积水潭这边照去,只见水潭的水位真的在我们肉眼可看到的速度一点一点的上涨。 樊守又拿手电筒照了照四周环境,开口推测道:“我明白了,这积水潭是溶洞最底的位置,所以,石柱那里滴水,就会汇集到这里来,慢慢水位就上涨起来。你们看看石壁上的水位线,看起来,水会最终没入我们的小腿位置。” 说话间,樊守将手电筒的光线移到积水潭左右两边的石壁上,让我们看到了印在石壁上的环形水印。 “到小腿的位置……天哪,那还得了啊?我们腿都化了,岂不是必死无疑!”阮格契惊恐的道。 他这话一出,大家都沉默下来。 确实,这些水带着强腐蚀性的,如果涨上来,我们的腿肯定和小梦的脚趾一样,化掉露出骨头的。虽然,我心里很是鄙夷阮格契,但不否认他的恐惧是人正常面对危险的反应。 我倒是不怕死,可想到守白守玉还没有解降,我就怎么都不甘心了,拉了拉樊守的胳膊,在他看向我时,我小声问道,“守哥,怎么办?我们才刚到入口处,这要是死在这,也太冤了。” “就是啊,师傅,你快想想办法。”马七七这会也附和我道。 看她脸上的表情,就是充满了焦急和不甘。郑云凯在一边也是看向樊守,好像只有他才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一样。 樊守闻言,和我对视了一会,最终将目光移到汪洋的脸上,“你真的没有办法过去?” “是的,我暂时没有想到过去的法子。”汪洋朝樊守皱了皱剑眉,坦诚道,“对于野外求生和山中探险这一块,你比我有经验。” 汪洋是那种斯斯文文的类型,对于野外探险,确实不如樊守。想当初樊守在大樊村的时候,几乎每天都要上山,所以,遇到山林中的危险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因此,汪洋才会让樊守来想想办法。 当然,樊守也是我们这些人中,表现的最淡定的一个人了。 听他说完,樊守就将目光移到了在水潭顶端盘旋的镇兽蛊一眼,朝汪洋道:“你的镇兽蛊可以拉人飞过去的。” “不行,我的斯洛力量不够大,否则,我还用你提醒?”汪洋淡淡道。 樊守就单手捏着下巴,盯着积水潭思索了一会,随后又蹲下身,用手电筒,挑起刚才扔在地上的衣服细细研究了一会,忽然又扔下衣服,一扫愁眉苦脸的样子来,“衣服完好无损,看来,这腐蚀性的液体,好像只对血肉有腐化作用。” “你是想到什么方法了吗?”汪洋追问道。 樊守没有回答他,而是目光在四周环视了一圈,最后又抬起头看了看我们身后那些圆锥形的石柱,突然裂嘴一笑道:“我就知道,我不可能死在这破地方的。” 就在我们大家闻言朝他盯过去的时候,他指了指石柱,对汪洋道:“那你的镇兽蛊可以掰断那些尖尖的石柱吧?” “应该差不多……”汪洋看着那些石柱一会,突然眼前一亮,目露赞赏之色的看向樊守,“你不会是想……是想把那些石柱弄下来,然后插进积水潭底当台阶吧?” “对,就是这样。快让你的镇兽蛊试试。”樊守朝汪洋吩咐道。 汪洋就拍了拍手,召唤斯洛去飞到溶洞顶端,用爪子掰石柱试试,没想到,那些石柱看起来粗壮,但是,长时间被腐蚀性的水渍冲刷的原因。所以,并不是那么硬实,被斯洛一掰就掰断了,而且,它还很聪明的在掰断的时候,不松开爪子,因为爪子一松开,石柱就会摔在地上摔碎,那么,就没有办法插进积水潭底给我们做台阶了。 斯洛抓住石柱之后,在汪洋随后挥手指挥下,将石柱尖头朝积水潭底部扔去,结果扔下去之后,沉了下去…… “好像不够长,接下来让他它掰得长一点。”樊守说道。 随后又吩咐郑云凯、樊石头和阮格契去戴上登山手套去搬地上松动的大块石头,可阮格契并不听樊守的吩咐,只站在原处不说话。而我和马七七这个时候都在照看小梦。 樊守也没有因为阮格契不帮忙而说什么,反倒是自己用没受伤的手去帮郑云凯他们。 这时镇兽蛊斯洛也在汪洋的指挥下,掰下来一个更长的石柱,可能是因为太重,斯洛爪子抓住石柱摇摇晃晃的飞的不是很稳。斯洛是镇兽蛊,身上的皮肤很耐热,不怕火烧什么的,所以,它即使在扔下石柱,水溅到它的身上时,也不会有什么问题。尝试了几次之后,斯洛这一次扔下去的石柱终于稳稳的插在了积水潭底! 汪洋见状,奖励的咬破手指,喂了斯洛几口血液。斯洛好像知道汪洋身体状况不好,所以,并没有贪吃。吃完之后,它干活更卖力了,连续掰了五六根长的石柱,均稳稳插在水底。 另一边樊守他们也将大石块扔进积水潭,慢慢的在石柱边也堆出几个台阶。等差不多弄完,积水潭的水也已经往外溢出来了,眼见着就要超过我的鞋底了,浸湿我的旅游鞋,樊守突然朝我和马七七道:“落落、七七,你们两个先过去。” 我们两个女的听到这话都还没过去,阮格契就在樊守话音刚落下的时候,就提起地上的背包,连受伤的小梦都不管,就率先朝石柱上踩去。 我发现他一跑过去的时候,樊守的脸上展露出狡黠的笑容来,目光也鄙夷的盯着阮格契的背影看。 我有些不解,可随后,看到阮格契踩到石柱上之后,石柱摇摇晃晃的好几下差点倒下去,我才知道樊守笑的原因了。并且,这会,樊守在阮格契摇摇晃晃走到中间那根石柱上的时候,故意耍他道:“阮格契,谢谢你给我们踩实了石柱台阶。哈哈,这下我们可以安全走过去了。” “樊守!” 阮格契还想扭身朝樊守发火的,可结果,身子一抖,差点倒下去积水潭,所以,他甩了甩手之后,好不容易稳住身形,就吓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紧接着,赶紧往前走去。好不容易走过去之后,他已经瘫软蹲在地上,捂住胸口,气喘吁吁的看着石柱台阶这边了。 樊守之前故意说让我和马七七先过去的话,目的就是为了骗阮格契先过去,然后帮我们踩实石柱,真是狡黠呢,不过,这样坏坏的樊守,让我很喜欢。 “小梦给石头背过去就行了,你们两个女的先过去。”樊守这会在阮格契走过去后,催促我们道。 说话间,樊石头也走过来蹲下身,让我们把小梦扶到他后背上背着了。小梦还是处于昏迷状态的,所以,并不知道阮格契又抛弃了她一次,否则,一定更寒心了。 随后,我和马七七就手挽着手往石柱上走去了。樊守目含担忧的望着我,一再嘱咐我小心点。 而汪洋却在我们走到一半路程的时候,突然大喊道:“快!快跑过去,底下有东西!” 364,艰险探墓途五 底下有东西? 汪洋这一声喊,让我的目光从前面的阮格契那边,移向积水潭水面上。这时,水面因为前后都有手电筒光线照过来的原因,所以,水面泛着一层层金灿灿的水光。水光中间位置,凸出来一个脸盆大小的包,包上泛着比水面还明亮的反光。 这个包还在一点点靠近我们! 我见状,一时之间愣住了,腿下的石柱也开始晃荡起来…… “快跑啊!”马七七在我前面的,见我愣住,拉了拉我的手。 我这才回过神,赶紧抬脚打算跨到前一个台阶上,然后跑过去的。结果,我抬脚刚踩到前一个台阶上,那本在积水潭中泛光的包,突然鼓到石柱边,我只看到一节像是鳞片一样的东西在石柱边次啦一声,擦边游了一下,同时那根石柱倒进水里,我脚落在这个长满鳞片的东西上,把它当台阶踩了给迈过去的。 等我迈过去,到达对面岸边的时候,我第一时间转身朝那边看过去,只见那刚被我踩过的东西,突然“哗啦”一声,在积水潭掀起很大的波浪,之后,就看到一只像蛇头一样的动物头张大嘴,扭头咬它自己的背一下。那里,是我刚才踩过的地方! 如果我刚才慢一点上岸,这一口,咬的就不是它的后背,而是我的脚背了! “这是什么东西?”在水溅起来的时候,我和马七七出于本能的,就赶紧朝岸边后退了数步,等水落下,我们才敢说话。现在开口纳闷的是马七七。她的声音里带着一点的惊恐之意。 “我也不知道,是蛇吗?”我回了一句。 “蛇不可能不怕水里的强酸成分。”阮格契推翻我的推测道。 我也不知道那是什么,所以,他反驳我,我也无话可说。 这会我看到它见自己咬到的是自己的后背,所以,快速的松开,翘起脑袋到处看,最后朝我这边看过来,就猛地张开血盆大口要来咬我的样子! 不过它在水中,应该不可能咬到在岸上的我吧? 我此时和它隔着三四步的距离,照理说就算它爬上岸,这一下也不能咬到我的。 可是,偏偏这东西张大口的时候,身子左右成s形状游动,三秒钟不到,就冲到了岸上,嘴巴猛地咬住我的胳膊,就要往下拖…… 速度之快,难以置信! “不要!”我惊呼了一声。 可身子还是不受控制的往下移去。我惊恐不已的睁大双眼,等待着自己被拉进积水潭化成浓汤……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只见樊守踩着石柱台阶,跳到蛇形怪物的身上,举起匕首,就往它的身上戳去。与此同时,马七七也投掷出一把飞刀进蛇的眼睛上! 马七七投飞刀的时候,我甚至能感觉到飞刀破风而出,扫过我脸颊的触感来!飞刀戳进蛇形怪物的眼睛里之后,它就吃痛的张开口,我的胳膊就被它松开,整个人跌在岸边坚硬的石头上。 阮格契和马七七几乎是同时走过来,扶起我就往后退了能有十几步。 等我缓过神朝那怪物和樊守那边看去的时候,只见樊守已经从怪物身上,跳到了岸边。 一跳下来,他就一手横握着匕首,捂住肩膀处,估计那里的伤口被牵扯到了,现在正发着痛。 怪物在樊守跳下来之后,头摆动了几下,身子在水中扭动,打的水花哗哗响。看起来,很是痛苦。因为马七七的飞刀还插在它的左眼上,估计它是想甩掉,所以才这样剧烈的摇着头。 但它这样甩了好几下,也没有甩下来,它便缩回了积水潭里,渐渐没了动静。 “守哥,你没事吧?” 樊守这会已经弓着背,痛的眉头紧拧。我见状,赶紧跑过去要扶他,他却不让我碰他,“别动我,我身上沾着水渍。” 他这么一说,我就夺了阮格契手中的电筒,朝他脖子处照过去,发现他的手臂那里起了好多水泡! 我看的心痛不已,捏的手电筒都咯咯响了。 “你和七七他们快出去,我接应石头他们过来。”樊守在我打量他的时候,他也快速的把我上下打量了一遍,估计觉得我没什么事,所以,就直起身吩咐道。 “不,我们一起走!”我可不放心留他们在这。 “听话!”樊守急了,呼吸也开始不均了。 我刚想和他继续犟下去,就闻到一股子血腥味,随后是鼓泡泡的那种“咕咕”声从积水潭那边传来。我就赶紧将手电筒的光线移过去。 恰巧照到汪洋和樊石头,只见他们现在,站在对面岸上的一块大石头上,潭底的水已经溢出去了,顺着他们站着的那块石头往外流淌到地势低的地方扩散。 于此同时,汪洋也正在照潭面,我们两道手电筒的光线都照在潭面,就将那里照的清清楚楚的,只见潭面上鼓起红色的血泡泡来,刚才那条怪蛇,居然漂浮上来,身子被水腐蚀融化,周边才鼓起泡泡来。 “这条怪蛇它……它怎么死了?之前好像在水底都没有事啊?”我疑惑道。 樊守闻言,重重的舒了口气,“这怪蛇叫铁甲蛇,属于蟒蛇和赤炎蛇的杂交品种,是半蛊人级别的巫蛊师所能培养出来的蛊,我小的时候,听我阿姆提起过。这种蛇皮很厚,而且会分泌出一种蜡油,可以很好的保护身体,减少外伤的损害,所以,被蛊师祖取名为铁甲蛇蛊。在没有外伤的情况下,他这样厚实的外皮和蜡油根本不会被腐蚀。因此,之前它才会在水里没有事情。可刚才我用匕首戳破了它的皮肤,再加上七七的飞刀对它眼睛造成的伤害,那么就有了伤口,它再回到水潭里,很自然就被腐蚀了。” 原来如此啊! “既然这样,那刚才你怎么将匕首戳进它皮肤里的?”我还是有些疑惑。 “这很简单,用匕首先刮掉它外皮的蜡油,然后才使劲戳,不就戳进去了么!”樊守口气随意的回道。好像他能爬到铁甲蛇的身上,用匕首戳进它的身体里,没什么大不了的似得。可实际上,那是一般人根本就完不成的任务。 “吱吱……” 就在我和樊守一问一答之间,我们头顶处传来镇兽蛊斯洛的叫声,随后,是汪洋在那边气愤的喊声,“樊守,过河拆桥说的就是你们了!还不快点想办法救我们!” “师傅,我坚持不了多久了!”汪洋的话音刚落,樊石头也焦急的说道。 我那手电筒照过去,发现他背着小梦,腿都打颤了。看起来是真的坚持不了多久的样子。 “把手电筒给我。”樊守见状,从我的手里拿走手电筒,朝潭面仔细照去,这时之前让斯洛搬的那些石柱做的台阶已经被淹没了,汪洋他们根本就没法走过来。 “这下可糟糕了,石柱都淹了。”阮格契不知道什么时候凑过来,带着几分幸灾乐祸的口吻说道。 我白了他一眼,气愤不已。樊守则没理会他,而是拿手电筒来来回回的在积水潭的周围照着,照了一会,他突然将光线定格在浮上来的铁甲蛇身上,“汪洋,铁甲蛇身上的起泡鼓得很大,你们现在,可以借助它的浮力走过来。” 汪洋被他这一提醒,拿脚伸向鼓起的蛇皮上,一开始只是试探性的点了点,随后就是将一半的重量移过去,只见那蛇皮沉下去一些,但并没有全部沉下去。这说明蛇皮还能承载一定的重量! 365,艰险探墓途六 现在,没有更好的方法之下,与其在那等死,还不如赌一把。所以,汪洋随后就一咬牙,将自己身上的背包递给斯洛抓到对岸来,随后,又唤出一些蛊虫铺在蛇皮上,增加阻力达到防滑的目的,等一切准备好,他一鼓作气的快步跑了过来! 他的速度很快,几乎是眨眼之间,就踩着蛇皮跑过来的。要不是蛇皮现在水里晃荡了几下,我真会认为他是飞过来的了。 汪洋可能是跑得太急了,一过来就蹲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我看他安全过来了,就担心起樊石头来,他背后可背着小梦啊! 我朝那边看过去,只见樊石头背着小梦,用脚踩了踩蛇皮,结果蛇皮陷下去好多,眼见着水要没过他的脚,他赶紧的收了回去,摇摇晃晃好半天,差点摔下去!等好不容易稳住身形,他可怜巴巴的皱着八字眉,朝樊守看过来,“师傅,我不行啊,好像走不过去了……” “不会的,你再试试看。”樊守焦急道。 “师傅,我……我要是真过不去了,麻烦你答应我,回头好好照顾茄子……”樊石头唇瓣抖了抖,眼泪就滚落出来,在脸上泛着晶莹的光泽来。 这会我看到樊石头这样,心里难受极了,如果他不是为了帮我们,就不会遇险…… 他如果不背着小梦,或许还能走过来!可他不背着小梦,那小梦就必死无疑…… 转过头看向樊守,只见他这时,正紧皱浓眉,担忧的看着樊石头那边,脸上也露出焦急的表情。 “哥,如果樊石头放弃小梦的话,或许还能走过来!”一直不说话的郑云凯,突然上前一步,走到樊守跟前,提醒他道。 可樊守没有说话,像个木头人一样,死死的盯着樊石头那边。 这时,阮格契捋了捋他之前跑乱的长刘海,也走过来开口道:“我老婆多的是,不在乎这一个,樊先生你徒弟没必要跟她一起死。而且,你们就算是救了她,我也不感激你们。” 这混蛋,还有没有人性?再怎么说,小梦都是他的女人啊! 我气愤的剜着他,“如果你之前就背着她一起走过来,现在石头他们就不会被困在那了!这么不在乎她,你当初娶她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新鲜啊,像我这种对一个女人的兴趣不超过一个月的男人来说,自然会不停地娶老婆了。”阮格契凑到我身边,朝我语气暧昧的说道,“不过像你这样美的,保鲜期肯定会延长一个月!” “混蛋!” 我闻言,刚要伸手往贴近我的这张阴柔至极的脸上甩一巴掌,结果,樊守就先我一步,一拳抡在了他的脸上。并且对他警告道:“要不是现在情况危急,否则,我绝对不只送你一拳!滚!” 樊守这一拳打的阮格契连退了好几步,勉强站稳之后,捂住脸,朝樊守阴狠的瞪了过来,但是,却一句话没说,更别说是反击了。 “师傅……”这时,樊石头在那边又喊了一声樊守,“谢谢你不嫌我笨,收我为徒,以前我活的呆了吧唧的,不晓得要做什么才好。自从跟了你之后,我才晓得,人不只是为了吃喝活着,还得干些有意义的事情。我不会把这个女的扔下的,因为那样不地道。不晓得这么死了,我算不算英雄,不过,我不后悔这么做!……师傅,师娘,你们保重!” 说完,樊石头就要往水潭里迈步过去! 樊守见状,大喊道:“石头,你特么的别冲动!” 我也吓得心陡然一跳,呼吸顿止,“石头不要啊!” 樊石头却并不听我们的,抬起头朝我们这边笑了笑,然后就打算闭上眼睛,往水潭扑过去…… 我不敢看,吓得一把捂住脸,等待着他和小梦一同掉进潭中的声音传来。我心里好想冲过去救他们,可理智却控制着我,不让我往前迈步。 就这样,我一秒、二秒、三秒的过去了,我并没有等来“噗通”一声,而是听到“吱吱”“吱吱”“吱吱”这样好多声镇兽蛊的叫声,与此同时,还有镇兽蛊扑腾翅膀的声音。这声音绝不是一只镇兽蛊能发出来的! 于是,我将捂脸的手,岔开一个小缝,朝出声处看去,只见好几只白色的镇兽蛊飞到了樊石头那边,抓住他的胳膊和背后的小梦,一起飞了起来。我见状,将手一下从脸上挪开,揉了揉眼睛,不可思议的看过去,发现真的是有三只白色的镇兽蛊抓住樊石头在飞之后,我整个人都呆住了,“这……这突然哪来这么多的镇兽蛊?” 看这些镇兽蛊的颜色,和我的吱吱好像,但是,却比我的吱吱大多了。 是谁的镇兽蛊?汪洋的? 我下意识的将目光往汪洋那边移过去,却见他此时和我一样,一脸惊讶的看着突然出来的三只镇兽蛊,而他的斯洛正落在他的肩膀上,伸着脖子,朝那三只镇兽蛊方向叫着,像是在朝它们示威一样。 这明显不是汪洋的镇兽蛊…… “对啊,在哪来的这些镇兽蛊?”马七七他们也和我一样疑惑。 而就在我们疑惑间,三只镇兽蛊已经将樊石头和小梦抬过来了,并且将他们丢在樊守的跟前,随即,在樊守的头顶盘旋着,不停的叫着,像是邀功一样。 樊守见状,深吸一口气,拿出匕首毫不犹豫的割破了自己的手腕,举了起来。 顿时,三只镇兽蛊就蜂拥而上,争抢着去吸允樊守手腕上的鲜血,让他极其痛苦的皱着眉。 我看到这,什么都明白了,这三只镇兽蛊是樊守养的!可他是什么时候养的?为什么我会不知道呢?他在瞒着我吗? “师傅,是你的镇兽蛊?”马七七见状,惊得睁大眼睛,不可置信道。 樊守没有回答她,反倒是将目光落在樊石头身上,这时,樊石头还瘫在地上,一脸懵呆的表情看着樊守。 小梦则躺在地上,依旧昏迷不醒。阮格契走过去,还拿脚踢了踢她的脸,唤了她几声,没得到她的回应,他也就不了了之了。 汪洋这会走了过来,仔细的打量着樊守养的那三只镇兽蛊,清俊的脸上,闪现出几分鄙夷,“樊守,我就知道你不会放着这么好的镇兽蛊不养!恐怕樊雅收集的那些女人生的血丝蛋,都便宜你了吧?” 原来是樊守收走了樊雅的那些血丝蛋,偷偷养成镇兽蛊了。虽然我理解他作为巫蛊师,不好让敌人知道他究竟有多少蛊物傍身,但,我不是敌人,而是他的妻子,他为什么也瞒着我呢? 樊守这会收了手,随便扯下肩膀处之前缠的纱布,将手腕的伤口包裹起来,然后,大气的一挥手,三只镇兽蛊就像是条件反射一样,“扑腾”几声,向外飞出去了。 等镇兽蛊飞走,他就睨了一眼汪洋,“你错了,本来这些镇兽蛊不是我的,而是樊瘸子的,是我用玉蛊瓶炼出洗忆水,让它们重拾新主了的。” “玉蛊瓶还可以清洗蛊虫的认主记忆?”汪洋显然吃惊了,眼睛瞪大,目光闪闪发光,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 樊守白了他一眼,“别瞎激动了,你是不知道那种洗蛊忆水的方法的,而且,你手里的白玉瓶根本就炼不出来。” “这些都是你母亲告诉你的吧?!”汪洋声音带着嫉妒的上扬音调道。 樊守眸光一闪,随后别过头不看他,朝我看了过来,却什么话也没说。 我这时倒是希望樊守回答汪洋的问题了,我也想知道樊守为什么会使用玉蛊瓶的事情,还想知道那个红衣女人究竟和他是什么关系。以前,我觉得自己很了解樊守,对他的事情也都了解,可看到这三只镇兽蛊出现后,我突然发现,他的很多事情,我都不知道! “石头,你没受伤吧?”樊守这会从我身上移开目光,朝樊石头问道。 樊石头这才回过神,单手撑地起身,激动的拿起樊守没受伤的手,让他往自己的脸上打去,“师傅,你快打我一下,我想看看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居然没死!哈哈,这太不真实了。” 樊守没有打他,而是不悦的从他手里拽出自己的手,表面嫌弃道:“别丢人了,快点收拾一下,我们赶紧从这溶洞里走出去。” 他这一句话,不但提醒了樊石头,也提醒了我们大家。 随后,众人收拾好散落在地的包,阮格契负责背着小梦,我们几个人,便往溶洞外面走起来。 过了积水潭之后,溶洞的路就开阔好走起来,也没有什么水滴在身上了,眼见着溶洞口处的亮光越来越大,我们离出口就越近,大家显然都是激动的,就连鲜少露出笑容的汪洋,这会也勾起唇角笑着道:“第一次不讨厌看见阳光了。” 366,艰险探墓途七 原来汪洋一直讨厌见阳光,难怪他以前住的房间,要么没窗户,要么有窗户的,就窗帘紧闭了。 樊守牵着我的手走在最前面的,这会四周打量了一下,就松开我的手道:“我先去探探这附近地形,你们先在这等着。” 我却一把回拽着他的手臂,尽量不碰到他之前被水烫出的泡来,在他诧异的朝我看过来的时候,我柔声道:“守哥,先把你手上的伤口处理一下,其他的事情,等会再说。” 我这么一说,马七七和樊石头他们也凑过来附和我,劝着樊守。 樊守抬起手臂,看了看上面的伤口,随即转动了几下黝黑的眼瞳,“反正天也快黑了,那这样吧,我们现在外面安营扎寨。” 说完,目光移到汪洋那边,看汪洋没有异议,他就吩咐樊石头他们去搭帐篷什么的了。 等帐篷搭好,我便让他脱了上衣,戴上医用乳胶手套,替他处理伤口。先是用酒精给他做了一遍消毒,随后是涂药,再接着就是包扎了。包扎肩膀和手腕处的伤口时,我发现了一些很奇怪的现象,那就是樊守的伤口恢复的很快,这短短一个小时不到的时间,他的手腕伤口就结痂到了快要脱落的程度,而肩膀上的伤口,痂虽然没掉,但一看就是已经愈合的样子。 我是学医的,所以,很清楚这种外伤,如果是平常人,怎么说都是要十几天才能愈合的。可樊守显然比正常人愈合的速度快了十几倍! 这一点,我之前也有过,不过都是在汪洋的帮助下,泡在那种果冻状的蛊粉里,让肌肤吸收养分达到的疗效。可樊守这是什么原因,我就不清楚了。 “我没事,这点伤对我来说不算什么。”樊守估计见我在看他伤口失神,以为我担心他,于是,自己从我手里夺过纱布,随意的缠了起来。 “守哥,你的伤口愈合的好快。知道什么原因吗?”我等他包扎好,便将目光从他的手腕处移到他俊朗的脸上。 这时太阳还没下山,所以,帐篷内的光线很亮,我看到他俊朗的脸上一些树叶划伤的小细痕,在我可见的速度下慢慢变浅。这让我觉得惊奇不已。 “我也发现近期我身体愈合伤口的能力加强了,具体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樊守垂着眸,看着自己手臂上那些渐渐消退的水泡道。 原来他也不知道。我伸手拿起湿纸巾给他擦了擦脸上沾的脏污,“反正是好事,不知道什么原因也没事。不过守哥,你什么时候养了这些镇兽蛊?为什么都不告诉我?” “告诉你,你还不担心死?”樊守从我手里夺过湿纸巾,随意的往脸上擦了几下,就从帐篷里扔出去了。 我一听也是,三只镇兽蛊要吃他的血,被我知道了,我肯定是担心的。 “那守哥,你还有多少蛊物带到这来了?”我只是随便问问。 却没想到,樊守没有回答我,而是嘴里发出了低频率的唤蛊声,顿时,我看到他头发、耳朵、手心等地方,爬出好些蛊物,大多数都是剧毒的蛊虫,这会都朝我张牙舞爪的做出攻击状,吓得我“呃”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身子往后瘫倒下去,心跳也骤然加快。 樊守见状,哈哈的朝我笑了起来,“老婆,你可是大樊村的蛊婆,跟了我这么多年,居然还怕蛊虫,真是没长进。” “这可怪不得我,谁让你一次性招出这么多蛊物来吓我!”我气道。 以前都是见蛊物,一只一只的见,哪有现在各种蛊物齐齐出现朝我张牙舞爪的? 樊守见我真的生气了,伸手就要拉我起来,“还不是你想看看我带出多少蛊物来的吗?我一个个说出来多费劲,索性全唤出来让你一目了然多好。” 可我一看到他身上爬着的那些蛊物,就吓得往后直躲,“行,我看完了,你赶紧都收回去吧!” 我真佩服他们巫蛊师藏蛊的本事了,身体上下,没有不能藏蛊虫的地方! 樊守头一偏,嘴里发出口令,这些蛊虫又爬回原处了,然后又朝我伸来手。这一次我才把手放进他的手心,然后被他温热的大掌紧紧捏住,再使劲的一拽,给拽到怀中,横抱着,坐在他的腿上,抬头望着他,他目光充满了柔情,“老婆,答应我,后面的路,不要逞强,保护好自己,其他的事情,你都不要管,交给我就行。如果你遇险了,我会分心的。” 我知道自己很没用,不能帮助樊守什么,但他提醒的没错,我别的干不了,自保还是可以的。 所以,我朝他认真的点了点头。 --------- 樊守的伤口包扎好,我们睡了能有一个小时,他便出了帐篷,和樊石头、郑云凯去附近一边打探路形,一边捕猎去了。 而我帮助马七七生火做饭,汪洋和阮格契他们则一直在帐篷里没有出来。 我和马七七将火生好后,她拿出那种老实瓷缸来,接了点附近树叶上的露水煮起水来,便开始和我闲聊起来。这时,一旁的树丛里传来“呱”的一声响,像是青蛙的叫声,我和她便同时止住话语,朝出声处看去。 “呱呱呱”…… 紧接着,我们背后的矮树丛里又传来几声青蛙叫声。 马七七闻言,朝我看过来,压低声音道:“师娘,会不会是红蛙啊?” “会是红蛙吗?”我被她这么一提醒,整个人为之一怔,不对啊,杰南的爸爸告诉我和樊守红蛙村的时候,马七七当时好像并不在场吧?她是怎么知道红蛙的? “应该有可能是吧。”马七七这会将手里的树枝丢到火堆里,然后就往树丛那边走去。 我本以为她只是站在树丛边看一看的,哪知,她走过去之后,就一下钻进去了!看着她的身体没入矮树丛里,我紧张起来,“七七,你看见什么了?别往深里走啊!” 可马七七却道:“师娘,真的是红蛙!” 她话音落下之后,我就听到了她脚踩在树叶和树枝上的咔咔声来,矮小的身影也彻底被树枝树叶遮住了。 红蛙?会不会带我们去红蛙村呢?丫丫的家人可都在红蛙村啊! “呱呱”…… 这会红蛙的声音又传了过来,但明显的小了好多,似乎是往前跑了。与此同时,马七七脚踩树枝树叶的声音变得更加急促,好像在奔跑一样。 “七七……”我有些急了,赶忙起身追到树丛那边,可等我追过去的时候,树丛里已经没有了青蛙的叫声,马七七的脚步声也听不到了,于是,我就朝里面大喊了几声,可并没有得到马七七的回应,只是惊飞了几只鸟而已。 几只鸟扑腾翅膀飞的时候,还吓了我一跳,惊呼了一声“啊”便摔倒在地了。 “怎么了?”这会传来帐篷的门拉链被拉开的声音,随后就是汪洋虚弱沙哑的询问声传来。 我这才发现自己跌坐在地的样子有些怂,赶紧爬了起来,拍了拍牛仔裤上沾的树叶,朝他看过去道:“马七七跑进了树林里,说是看到了红蛙。” “红蛙?”汪洋蹙了蹙剑眉,朝我疑惑道。 糟了,我忘记了,汪洋也不知道红蛙村的存在! 我转动了一下眼珠,随后眼前一亮,如果我把汪洋骗到红蛙村,那么到时候,他就是不想救丫丫的家人,也得顺便救一下了!这样一想,我就回答道:“据杰南的父亲说,这红蛙是什么剧毒的毒物,一只外皮的毒素,就可以毒死一个寨子的人,所以……所以,马七七应该是去抓它来炼蛊了。” 我这话说的半真不假的,也不知道汪洋会不会信? 这会我窥着汪洋的表情,紧张的后背都出了汗,毕竟骗他这种狡猾的人,我也没把握。 “啊!!!” 就在我和汪洋互相对望的时候,树丛深处传来马七七的惊呼声,这让我惊得心咯噔一跳,忙扭过头重新看向树丛深处,“是七七的声音!糟了,她一定是遇险了!” " " 367,艰险探墓途八 话末,我不等汪洋作何反应,就自己掀开矮树丛的树枝,就要进去找人,结果,汪洋在我扒开树枝的时候,就一把拽住了我的手腕。 当他的手抓住我的手腕时,他手心冰冷的温度就传到我的手腕上,冻得我在这潮湿闷热的气温下,也忍不住打了个激灵。我发现,他身上的体温更凉了! “你拉着我干嘛?”我回过神之后,就要拂掉他的手。 他的另一只手,却抓住我来拂他的手,劝道:“马七七是马山寨长大的蛊女,从小到大,就是在这些山林中穿梭的,怎么可能在这种山林遇险?” 这倒也是,不过,这里的树林和马山寨那边的可不一样,而且,她先前不是看到了红蛙吗?会不会跟红蛙有关? “有可能是碰到红蛙,中毒了呢?”我推测道。 汪洋就从我的脸上移开目光,看向树丛深处,眯了眯眼,随后就松开我的手道:“狐狸想露尾巴,我怎么可以不成全呢?你去吧,我不拦你。” 他话总是这么的匪夷所思,如果不是绝顶聪明的人,绝对猜不出他话里的弦外之意的。 他这会松开我的手,我反倒是有些不安了,并没有急着去寻马七七。 “啊……好痛!”突然,树丛里又传来一声马七七痛苦的呼喊声来。 我想起之前马七七救过我的几次,还有她照顾守白守玉的情谊,这会就不多想,扒开树丛就往里面走去。只是,刚走了没几步,就听到背后传来脚步声,我猛地一扭头,就和汪洋四目相对了,他居然也跟了过来! 他究竟是想帮我救马七七呢?还是对我的红蛙产生了兴趣呢? 不管他是因为前者还是后者跟着我过来的,我都觉得安心许多,至少他这样的半蛊人跟在我身后,遇到危险也不难渡过去。 知道他跟在我身后之后,本来我放不开的步伐,这会放开了,脚步越来越快的朝马七七之前发出惊呼声的地方追去。可等我来到马七七刚才发出求救声的地方时,这里并没有她的身影。我站在这,伸手扶住一棵大树气喘吁吁了好几下,环顾四周寂静的树林,仍旧没有搜寻到马七七的身影,我正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的时候,前面的树林传来“呱呱”的叫声,我侧耳听了一会,随即,抬脚继续向前。 这过程中,汪洋始终一言不发,默默的跟在我身后。 我们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就是马七七的呼救声传来,于是加快步伐追过去,仍旧是一无所获。每当我不知道接下来该走哪的时候,前方某处总会传来“呱呱”的叫声,和马七七呼救的惊恐声,这声音引领着我们一直往前走。 本以为汪洋会中途阻止我什么的,但他并没有这么做,这让我也就更大胆的往前走了。 我们这样一路走,翻过两座小山,天渐渐黑了下来,我们就来到了一片榕树林,这里的榕树都很粗壮,而且树干上长满了气根,这些气根错综复杂,在夜色下,多次挡住我们的去路。 本来是我领着汪洋走的,到最后是他领着我往前走,我则跟着他,还不停的呼喊七七的名字。之前还有她的回应,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我都觉得不对劲了。 我们在榕树林里转了半天,还没有走出去,我就着急了,脑海里也不断冒出桃红那句小心马家姐妹的话来。 “我们好像迷路了。”汪洋带我走了半天,最后还是回到了原来的那棵最大的榕树下面。夜色下,他好像抬起头到处看了看。 我虽然跟着樊守这么久,对蛊物是不那么害怕了,可这黑夜,我还是克制不住的感觉到害怕。出于本能的,我就往汪洋身边凑了凑,“那怎么办啊?这种鬼地方,我们迷路,很容易遭到野兽攻击!” “这种地方,就是我们不迷路,也会遭受野兽攻击。”汪洋淡淡道。 他话末,还有几声狼吠和猫头鹰的叫声传来,更是应景了。 “这七七到底在哪?明明在呼救,可总找不到人……”我话还没完,就见汪洋突然把我往他身边一拉。我不备他这一拉,就吓得打断了接下来的话,伸手手忙脚乱的拽住一根榕树气根,勉强稳住身形,不解的朝汪洋看去。 因为他穿的是浅灰的上衣,所以,在夜色下也不算是太暗,我还是能看到他的。这会只听他呼吸声顿止,随后我耳边就传来“斯斯”的叫声。 “有蛇!”我以前和大虾子生活过一段时间,所以,对蛇吐信子的声音最敏感了,我敢肯定自己没有听错,并且,我们脚下不止一条蛇。 “那是我的护身蛇蛊,别大惊小怪的。”汪洋在我紧张的时候,淡漠的道。 他这话一出,我本提到嗓子里的心,顿时又落了回去,“你早呀,吓我一跳。” 汪洋没有理会我这句话,而是静静站在那一动不动。天黑,我看不清他的表情,不过,这会我倒是能看到他的眼睛在转动的时候,泛着水光,好像正在警惕的打量着四周。 他的护身蛊出来了,而且,他还如此警惕的模样,难道是这附近有危险这人能够在逼近?是红蛙? 可如果是红蛙的话,为什么我没听到它的叫声呢?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突然眼前亮光一闪,刺得我眼睛被迫闭上,“呃,怎么回事?” “陈碧落,你可真够蠢的,一只青蛙居然就把你骗出来了!”在我闭眼的时候,耳边突然传来马七七嘲讽的笑声。 听到她这句话,以及话的语气,我瞬间如跌进万丈深渊一样,心沉的厉害,“七七?” 怎么回事,她不是遇险了吗? 赶忙揉着眼睛,小心翼翼的睁开眼适应强烈的光线,等我适应了光线,睁开眼向出声处看去的时候,这才发现,我们的周围,居然站满了人!他们手里都拿着电筒,朝我和汪洋的脸上照着。 这些人哪来的? “是我。”就在我打量这些举手电筒的人的时候,马七七从我正前方的人中缓缓走出两步,嘴角浮出阴邪的笑容来,“师娘,没想到你还挺关心我。只是可惜了,我从来没有把你当过我的师娘!所以,我根本就不会领你的情,一会,该放蛊虫吃了你,我还会放的。” 放蛊虫吃了我?这马七七不会是脑袋有问题吧?就算她非要杀人,也是要杀汪洋才对吧,他毕竟才是杀马山寨的人。 “马七七,你为什么这么做?” 我实在想不通,只好问她了。 马七七闻言,站在离我十几步的距离时,整了整自己的长卷发道:“为了凑齐三个玉蛊瓶开启活蛊人墓啊?……哦对了,我干嘛要告诉你这些!真是浪费我的口水。” 为了玉蛊瓶?原来马七七姐妹真的不能信,桃花并没有胡! “你果然也觊觎着活蛊人墓里的东西。之前设计骗樊守夫妻来越,然后勾搭阮格契配合你演戏,劫走了守白守玉,真真是设计巧妙啊!”汪洋这时才开口,只是语气里满是轻松,“只是,你这样蛊术不过是蛊师级别的巫蛊师,也打算跟我夺玉蛊瓶?不觉的太自不量力了吗?” 原来,马七七和阮格契是一伙的? 这怎么可能呢?她之前明明都中了阮格契的玻璃降头啊?还有之前阮玉朵中蛊,他阮格契不是没有找马七七而是找汪洋吗?…… 难道,他们就是想借此机会把汪洋骗到越来? 368,艰险探墓途九 “光靠我一个人对付你,自然是对付不了,可是,要是加上我这么多的徒弟和阮先生,那么结果就不一样了。”马七七将手电筒的光线从我们的脸上,移到了我们的身后。 我见状,赶忙扭头向身后看去,只见一身白色男款奥黛加身的阮格契,正含着邪笑一步步朝我们走来。原来这家伙一直跟在我们身后! “汪洋,看到我是不是很惊讶?”阮格契走到离我们五六步距离的地方后,止步不前了,而是目光定格在汪洋身上。 汪洋闻言,低下头,儒雅一笑,“怎么会呢,你有多贪心,我怎么能不知道?所以,为什么会惊讶?只是,我有些不明白,你们为什么这么快就动手?我原以为,你们会等我们进入活蛊人墓之后,你们才杀人越货呢!” 汪洋说话间,手暗自牵住我的手,我感觉到有什么蛊虫,从他的手心爬到我的手心了,但具体是什么,我并不清楚。 我真没想到,马七七居然会和阮格契合作,我真的是太失策了。但现在,我更担心的是守白守玉,因为,他们还在马大芳的手里! “本来我也不想这么早就动手的,可是……”阮格契的目光从樊守的脸上,移到我的脸上来了,“可是,那两个孩子被人劫走了,我怕樊守知道这个情况,然后不肯帮你去找活蛊人墓,还阻止我们去,到时候,我们岂不是白来一趟了?所以,我在他孩子被劫之前,只能先下手为强了!现在,只要是先杀了你,夺了你手里的白玉蛊瓶,然后再设个陷阱杀了樊守,夺了他的紫玉蛊瓶,那么……我们就可以自己去找活蛊人墓了。” 一听到孩子被劫了,我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呆住了,呼吸顿止,“你说什么?守白守玉……他们被劫了?” 我越是担心什么,往往就越来什么,这会,我最担心的就是守白守玉,怕他们出事,可偏偏他们就出事了!我懊悔的想死,为什么当初我就把守白守玉托付给马大芳夫妇呢?之前我怎么就一点都不怀疑她们呢? 阮格契朝我勾起唇角,笑的更加的邪魅,“是呢,之前我在搭帐篷的时候,手机来了信号,接到了马大芳的电话。得知你们的孩子被劫了,所以,我才这么着急的对你们动手了。” 我想起来了,之前阮格契帮石头搭帐篷的时候,确确实实接到了一个电话,但是,当时他说的是越南话,我并没有听明白,没想到,居然是这事。 我的世界天旋地转了,满脑子里都是我两个孩子的脸庞在转悠,心痛欲裂,“守白守玉……妈妈对不起你们……对不起……” 心痛难过的我失去了力量,腿一软,跌坐在地。地上全是湿答答的落叶,我已经不在乎了。现在的我,想死的心情都有。 “可你们就算夺了我和樊守手中的玉蛊瓶,你们也还少一个蛊瓶,开启活蛊人墓,可是要集齐三个守墓蛊女的蛊瓶。”汪洋这会将话题又转到这上面来了。 阮格契闻言,居然仰头大笑了一会,随后伸手擦了擦眼角笑出的泪水道:“我的老同学啊,是你身体不适,脑袋变笨了吗?我们怎么可能不知道这事?既然想要开启活蛊人墓,怎么可能没有找到第三个蛊瓶呢?” 说话间,他从奥黛的侧兜里,掏出一个蛊瓶,因为他周围围着一群打手电筒的人,所以,光线太刺眼,让人根本看不清楚他手里的蛊瓶是什么颜色的。 他拿出来之后,就对着汪洋这边炫耀的转动着瓶子,邪笑道:“老同学,我忘了告诉你了,小梦之所以知道无头路,不是因为她是马来人,而是因为,她是黑玉瓶守陵蛊女的后人,只是她不会蛊术而已。” 原来小梦是守陵蛊女的后人! 难怪阮格契别的老婆都不带,偏偏带她过来。可她既然是守陵蛊女,为什么还随意的把蛊瓶给别人?不,阮格契对她来说,是丈夫。想想我和樊守之间,就不分彼此,所以,小梦会给阮格契蛊瓶也不足为奇了。 “果然黑玉瓶在你们那,看来,我都不需要硬闯活蛊人墓了……”汪洋闻言,薄唇微扯,笑的比阮格契还要灿烂,仿佛现在受困的不是我们而是他们似得。 他一笑,阮格契反倒是收了笑容,马七七也慌了,“还和他们废什么话,快点解决他们,我还等着去帮云凯,解决樊守呢!” 云凯?看来郑云凯也是和他们是一伙的。樊守和他一起去捕猎的,听他们这口气,好像已经设计好圈套捉樊守了。 “倒也是,时间耽误不得。”阮格契被马七七这么一催促,目光就一寒,随即双手合十,开始放降头雾。 汪洋岂能束手就擒,所以这会朝天空喊了一声“斯洛”,顿时镇兽蛊斯洛就从树林的顶端飞下来,就冲向阮格契,可阮格契却不慌不忙,依旧搓着手,顿时一团黑雾从他手中窜出来,一把包裹住了斯洛,让它视线受阻,顿时在黑雾了里横冲直撞起来,好几次身子都撞到榕树的气根上,疼得它“吱吱”的乱叫。 并且,这黑雾越来越多,再加上马七七吩咐围观的徒弟们关了手电筒,所以,我和汪洋的视线很快就被挡住了,什么也看不到。 我现在根本就没心思管自己的死活,只想着守白守玉。我依旧坐在地上的,在汪洋暗自召唤蛇蛊去咬围观的那些马七七的徒弟时,我能感觉到它们爬动时带动了地上的落叶。 马七七也不是吃素的,也对我和汪洋发起进攻,先是放了很多毒蜂,这些毒蜂围绕着我们“嗡嗡”的飞了半天,结果被汪洋招回“斯洛”,对着它们喷火,几秒钟的时间,他就把毒蜂解决了。 “汪洋,今晚我就要为我们马山寨一百九十八个族人报仇,你不死也得死!”马七七见毒蜂被汪洋解决了,又发出招蛊声,不知道又招了些什么,但数量明显比之前的毒蜂还多,因为我周边那悉悉索索的声音很多。 “他们养蛊害人,早该死,我之前那么做,也算是替天行道。”汪洋反驳了她一句,随后一把将我推倒在地,我还不明白他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只感觉他也趴了下来。 正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天空传来飞刀飞过时,传来的破风而出的声音来。 “千万别起来。”汪洋不知道什么时候,贴近我,对着我耳边轻声说道。 我本来因为得知守白守玉被劫的噩耗后,处于浑浑噩噩的状态的,结果,他这突然将我推倒,趴在地上之后,我才回过神,知道自己的处境。可即使知道自己现在处境很危险,但我也不在乎了。所以,我并没有回应汪洋什么。 随后,汪洋嘴里发出唤蛊声,顿时,我听到树叶被什么虫子爬动时带动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来。 很快,就是那些马七七徒弟的惨叫声传来,估计是被汪洋的蛊虫给咬了。 “擒贼先擒王,我要先去把马七七制服。你在这不要动。”汪洋这会估计觉得时机成熟,便打算绝地反击了,只是在反击前,先嘱咐我。 我没心思回应他,只是将脸贴在地上的湿答答的落叶上,看着黑漆漆的周围,心痛到了麻木的地步。满脑子里都是他们的可爱面孔。 没回应汪洋,他也好像起身要找马七七反击,可这时,我只听到他“呃”了一声,随后,我的耳边又传来阮格契嚣张的声音,“老同学,你以为,我这次放的只是降头雾这么简单吗?哈哈哈,接下来才是重头戏呢?怎么样,我的丝罗瓶不错吧?比你的蛊物更厉害吧?” 369,艰险探墓途十 “丝罗瓶……这怎么可能呢?那积水潭有强酸性,你就算要带,那些鬼童也不可能过的来。”汪洋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但是,带着压抑痛苦的感觉。 他这一说,阮格契只是笑,并没有回应他什么。在他笑的同时,天空传来飞刀破风而出的声音来。看来,马七七的徒弟们,并没有被汪洋的蛊虫都咬死。 我这会一直趴在地上,没有动弹。 汪洋话末,就传来他的招蛊声,还有脚踩树叶的声音传来。 这样的声音没有持续多久,我鼻尖就闻到了夜来香的味道,于此同时,汪洋传来闷吭声,随后,我的耳边也似乎传来小孩“咯咯”的笑声,这笑声不同于正常小孩那样无邪的声音,而是像没感情的机器人,模仿孩子笑出来的声音一样,没有丝毫的感情。 接下来,黑漆漆的周遭,闪现出好多红色的点,慢慢的,红点凑近,我才看清,居然是红眼小鬼!只是,这些小鬼都是半透明的身体,这让我突然想起来之前在庙里,樊守和阮玉朵斗法的事情来,那时,阮玉朵招出这种“小鬼”来啃咬樊守,樊守还假装被咬无力还手,最后却跳起来反击,反将阮玉朵制服了。 我记得很清楚,这些小鬼都是幻觉,是闻了夜来香和某种致幻的香料引起的幻觉,当时,庙里有香,可这会难道阮格契也突然对我们撒了什么香料? 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是知道这些小鬼是幻觉,可汪洋好像并不知道,这会被小鬼缠住,在那痛苦的嘶吼着。 他这样一喊,反倒是暴露出自己的行踪来,马七七他们的飞刀,随后破风而至。 一些落空,一些好像深戳他的身体里,因为我听到刀戳进肉中的那种声音。 “碧落,快走……”汪洋痛苦的喊了一声,随后,我感觉身上钻来好几条蛇,但并不是来咬我的,是在保护我。 这也许是他仅剩的蛊物了,到最后他却拿来保护我…… 汪洋这个人或许很坏,不过,却有时候也能对我展现出善意的一面来,这也是为什么,我一直不是恨他入骨的原因。 在这种时候,我是不能开口的,因为我一开口,就会暴露出自己的方位来,这样很容易招来马七七他们的飞刀。可是,如果让我这样丢下汪洋跑了,一是孩子将来的降头解不掉不说,二是我也会觉得对汪洋这么做不地道的。 就在我犹豫的时候,汪洋虚弱的声音再次传来,“守白守玉他们解降的咒语是……是当初你养花蜘蛛时的唤蛊声,不要说话,快走!” 第一次养花蜘蛛的唤蛊声?我记得那不是什么唤蛊声,而是手指弹几下发出的类似“哒哒”的声音,没想到,这就是他给守白守玉弄得解降咒语。可现在他居然告诉我了? 我疑惑的抬头,看着刚才他发出声音的地方,那里,出现了好几只“小鬼”在上窜下跳的,但我看不见汪洋。看来,除了幻觉能让我们看到“小鬼”,其他的东西,在黑雾下,我们还是什么都看不见的。 “快走啊!呃……”汪洋估计还没听到我这边传来动静,知道我还没走,焦急的催促起来。 第一次见处事不惊的汪洋会发出这种声音,可见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躲不过去这一趟了。 我真的要走吗?丢下他一个人对付阮格契和马七七他们这么多人?就算汪洋再厉害,也抵挡不住这么多人的进攻啊,主要不仅仅是降头和蛊,还有武器。 所以,我要是走了,汪洋恐怕真的是必死无疑! 手撑着地,准备起身,结果,手一下碰到汪洋之前塞到我手心里的冰冷物体上,隔了一下,一开始我以为是硬壳蛊虫,可现在我觉得这触感不像是虫子了,反倒像是……一个小扁瓶子! 我赶紧跪坐起来,双手摸了摸手心里的东西,真的是一个扁平的蛊瓶! 难道是白玉蛊瓶?真的难以想象,汪洋居然将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我! “汪洋,我一直以为你是个无比自私的人,没想到,你也会有如此痴情的一面。”马七七估计听到我起身时树叶被碰到的声音传来,所以,这会以为我要逃,忙开口道,“陈碧落,你恐怕还不知道吧,汪洋之所以找活蛊人墓,其实,大部分原因是为了你……” “我才没有为了她,马七七你不要故意让她对我不忍心,实话告诉你,我一直都在利用她……呵,她这样的女人,又蠢又笨,还和我最讨厌的男人生了孩子,我怎么会喜欢。我汪洋向来洁癖,你也是知道的。”汪洋这会声音沙哑了,说话也有气无力的,似乎受伤不轻。 本来他身上就有伤,再加上刚才中的几飞刀,恐怕支持不了多久了。 我对汪洋多多少少还是了解的,他这会说的这些话,恐怕都不是真心话。如果是真的,他当初照顾我四年是什么情况?还有和我拍结婚照,办婚礼又是什么原因?他或许对所有事物都有洁癖,唯独对我没有。 我不是木头,孰能无情?虽然不爱他,但至少也不想他死的这样凄惨。 所以,我开口了,“汪洋,小鬼是幻觉,不是真的鬼童。还有,我不想再欠你人情,我是不会丢下你,一个人走的。” “她在那边!” 我的声音一出,顿时就有马七七徒弟,朝我这个方向扔来飞刀,但是,飞刀却是没弄准,全部从我的脸颊或者耳边擦过去了,并没有伤到我。 本以为汪洋听到我的提醒会立马想出应对的方法,却没想到,他却突然笑了起来,而且,笑声很大,“哈哈哈……陈碧落你是真的傻,和我这种人还讲什么义气?” 随后,我就看到他那边突然一亮,发现好多火蝠围绕他飞着。 火蝠身上的蓝色火焰照在他的身上,给他平添了一股子神秘的气质。这会,他的脸是朝我这边看过来的,单膝跪在地上,一只手搭在膝盖上,他正用手背擦着嘴角的血迹。 我们离了大概四五步的距离,四目相对,幻觉让我还看到了他身边围绕的那些鬼童,那些鬼童或趴或咬着他,但汪洋表现的不像之前那么痛苦了。 “我不是讲义气,只是真的不想欠你什么。”我和他对视了几秒钟,开口道。 汪洋低了头,薄唇斜斜的一扯,略带苦涩的笑了,“可我欠你的好像很多很多。如果这次我能活下来,我打算做个好人。” 话末,嘴里又流淌出好多血里,好凄诡。 “还愣着干什么,继续掷飞刀!”马七七看见汪洋还好好的单膝跪地,于是,越发着急起来,命令徒弟的声音都带着哆嗦的音调。 汪洋闻言,猛地一扭头,从我这边移开目光,冷冷的看向她那边,“你们既然要找死,那么就别怪我狠毒了!” 说话间,只见他目光一寒,手往马七七这边一指,本围绕他飞的一些火蝠,顿时朝马七七那边冲过去。 马七七见情况不妙,连忙后退起来,而且嘴里还发出唤蛊声,没有三秒钟,一群花花的蝴蝶飞过来护身,然而,这些蝴蝶一碰到火蝠,立马就被烧着了,有些在飞落掉地之前就化成了灰烬! “啊……怎么会这样!”马七七见自己的蝴蝶被烧死,吓得花容失色,随即拔腿便跑。 “斯洛,追!”汪洋可并不想轻易放过她。厉声吩咐镇兽蛊。 370,艰险探墓途十一 镇兽蛊得令,张开长长的翅膀,就“噗”一声飞过去。它飞的速度自然比马七七跑得速度要快,没几下就将马七七追上了,并且扑倒在地。 马七七吓得拔出腰间的飞刀,就往斯洛的眼睛上戳,之所以要往斯洛的眼睛上戳,是因为,镇兽蛊全身的皮毛很厚,再坚硬的金属都没办法戳破,但它们的眼膜很薄,任何利器都可以戳破,所以,马七七这会才要戳它的眼睛。可斯洛反应很敏锐,这会小脑袋一仰就躲过去了,并且还得空吐出火来,要烧她。 “阮格契,快帮忙!”马七七危机时刻,伸手挡住脸,并且这样大喊了一声。于此同时,她的衣领处钻出来十几条碧蛇缠在她捂脸的手背上,替她挡住斯洛吐出来的火。 阮格契闻声,这才从黑雾中显身,一脚踹开斯洛,随即拽起马七七的胳膊就拉她起来。 汪洋见状,伸出修长的手指往他们那边一指,顿时几只翠蜻蜓蛊虫,就扑腾着翅膀朝他们飞过去。眼见着就要飞到他们那边时,阮格契一把松开马七七,手拽住一旁的马七七徒弟挡住了翠蜻蜓蛊,随后,又拽起马七七跑进黑雾,消失不见了。 而马七七的那个徒弟被翠蜻蜓蛊攻击了,很大声的惨叫了几声之后,手脚猛地伸的笔直,紧接着全身僵硬,直挺挺的倒在地上。他倒下之后,翠蜻蜓们还是贴在他的身上。 我记得汪洋说过,翠蜻蜓是云南某山谷中的一种毒蜻蜓,专门吃毒毛虫的,是用吸管嘴将毒素送进毛虫的身体里,将毛虫的身体化成浓汤后,再用吸管嘴吸食浓汤。所以,这会我特意多观察了一下,发现这些翠蜻蜓将毒素放进马七七徒弟的皮肤里面之后,他的脸开始往外鼓包,鼓到一定程度之后,就成了半透明的水泡,再“啪”一声破裂,红黄交织的汤水就从包里流淌出来,很是恶心。 马七七的徒弟痛的直哼哼,可很快喉咙处也被翠蜻蜓过了毒素,慢慢溃破流汤…… “我们走!” 就在我盯着马七七那个徒弟的时候,剩下那两个徒弟,互相搀扶的跑进树林深处,没了踪影。本来,马七七带着七八个徒弟围着我们的,可最后,只剩下那两个徒弟跑走了。 听他们的口音,不是越南人,而是国内人。 他们走了汪洋并没有去追,这倒是不符合他的性格了,我赶忙别过头去看他,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昏倒在地!手电筒掉在地上,被树叶盖住了一小半,因此,我透过手电筒的半束光芒,看到他紧皱眉头,闭上双眼的痛苦模样来。而且,他腰部、左胳膊处均有飞刀插进去,血液在不停的往外冒出来。 我现在幻觉还是没有消除,看到他身上还有鬼童的在啃咬他,但是,那些鬼童的身子越来越透明,很有可能,我的幻觉就快要消失了。 “汪洋,你怎么样了?”我打量他一圈,知道他情况危急,就赶忙跑过来,伸手摇晃了他几下,呼喊着他。 他一直比樊守瘦,但并不是那种很瘦弱的体型,而且,他在我的映像中,从来没有这样虚弱的躺倒在地的时候。他听到我喊他,皱了皱眉毛,随即睫毛颤动了几下,似乎是想睁开眼睛,可挣扎了半天也没睁开。 因为他是仰倒在地的关系,所以,我看他的脸还是比较的清晰。见他没睁开眼,我心里有些焦急,拿起手电筒照在他的脸上,另只手摸到他的手腕上,给他把脉,把了一会,发现脉象很微弱,说明他情况很不乐观。 “汪洋,你醒醒!”这种时候,如果他不醒,有可能一辈子都醒不过来了!所以,我将手移到他鼻下穴道,使劲掐了下去。 可狠掐下去,他只是微微隔着眼皮转动了几下眼珠而已。眼睛依旧没有力量睁开,但唇瓣却一张一合,轻轻的发出声音来,“碧……碧落……我没有机会做好人了……老天爷对我总是这么吝啬,连给我赎罪的机会都不给。” “你快别再说话了,我扶你起来,我们赶紧去找樊守,让他想想法子救你。”虽然他没有睁开眼睛,但是他一开口说话,我就安心不少。 话末,我将手电筒夹在胳膊底下,伸手去拽他的胳膊,想要扶起他来,结果,他却手一翻,修长的大手轻轻捏住我的手,“没用的,因为根本来不及了……碧落,你听我说,我死后,你也一定要去活蛊人墓,听说那里有各种蛊物化成的蛊汤,只要你喝了,就可以从半蛊人变成真正的活蛊人了。否则,你就会……呃……”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突然痛苦的倒吸了一口气,随即伸手敷住自己的心脏位置,身子发起抖来,似乎很冷。 他冰冷发颤的手握住我的手时,让我感觉心里堵得难受,“汪洋,你是不是又在耍什么花样?如果你真的是在耍花样,那么我真的要告诉你,没这个必要!我和樊守都已经答应去帮你找活蛊人墓了,自然不会出尔反尔的。”我被他骗了太多次了,再不敢信任他。他说他要死,我就觉得他是在撒谎。 汪洋闻言,发乌黑的唇瓣微微上扬,虚弱的笑道:“谎话说多了,即使说真话都没人会信了……呵,陈碧落你真的是永远都不知道我为你做了些什么!或许,我不如樊守那么大义凛然、侠肝义胆,可是,在对你的感情上,我不输给他。” 汪洋这句话说完,身子颤抖的越发厉害了,他衣领、袖子、衣摆下面,都钻出一些可怕的蛊物来,有蝎子、蜘蛛、黑色蝴蝶、筷子长短的金银蛇…… 这些蛊物爬出来之后,迅速的钻进汪洋身下的落叶中,不见踪影了。这些可都是汪洋随身携带的顶级蛊物,没想到,居然不用汪洋驱赶,它们就自己走了。 汪洋对我表白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但只有这一次,我认真听了。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给你的蛊瓶一定要收好……回头看到樊守,转交给他。”汪洋的声音越来越虚弱了。 我闻言,想起他之前塞进我手心的玉瓶,赶忙捧起来给他细看,“是这个玉蛊瓶吗?” “是的,一定要收好!”汪洋再次提醒我道,说话间,我听到我们身边传来脚步声,我警惕的朝出声处看去。 现场还有些黑雾没散开,所以,现在周遭的环境还有些朦胧。 “她收不好了!”突然,阮格契的声音在黑雾中传来,具体的方位我并不知道。 他不是带马七七走了吗,现在又是什么情况?难道刚才他们根本就没有离开? 就在我猜测他们怎么又会出现在这里的时候,我感觉到脖子上一凉,随即马七七的声音从我耳后传来,“交出白玉蛊瓶,我们放你们一条生路。不然,这榕树林就是你们的坟墓。” 原来是为了白玉蛊瓶,我说刚才他们怎么就那样跑了呢,原来根本就没跑,而是等着我和汪洋把白玉蛊瓶拿出来,在出其不意来硬抢! 我闻言,赶忙将目光移到出声处,只见在渐渐变淡的降头黑雾中,阮格契和马七七快步冲了过来,一个负责拿匕首架在汪洋的脖子上,另一个则躬身捏着我的下巴,朝我张手要道:“给我白玉蛊瓶!” 我被阮格契捏住下巴的这一刻,令我恼羞成怒,“你做梦!” 371,艰险探墓途十二 可我话音刚落,阮格契捏我下巴的手,就变成了狠掐。他虽然是男的,但大拇指和小拇指的指甲向来很长,所以,这样一掐痛的我忍不住低吟了一声,“呃……你这混蛋,阴谋绝不会得逞的。” 说话间,我故意松开手,想要将白玉蛊瓶藏到膝盖底下的树叶中。哪知,阮格契洞察到我的这一动作,连忙大手一掰,捏住我的手腕,硬生生的给举起来了,然后看到我手里的白色的扁瓶子,目光骤然变得贪婪起来,“果然在你手里!” 本捏我下巴的手就赶紧松开,去夺我手里的玉蛊瓶了,然而,就在这他眼见着就要拿到我手里的玉蛊瓶时,马七七一下松开架在我脖子上的匕首,先他一步,从我的手里夺走了玉蛊瓶。 “你想干什么?”阮格契见状,将我往地上一推,然后就去抢马七七手里的玉蛊瓶。 我也因为被他这么一推,推倒在汪洋的身上,手正好压在汪洋的左胸处,这里很冰,这让我想起他的护心冰刃蛇蛊,吸走阮玉朵身上血液的恐怖画面来,条件反射的缩了手,倒在他身边。汪洋显然已经力量用尽,这会再次昏迷过去,整个人如同死尸一般,一动不动了。 “你有黑玉蛊瓶,我有白玉蛊瓶,这很公平。不然,我很担心你会利用完我,再杀了我。”马七七在阮格契伸手夺蛊瓶的时候,往后退了一步,随即快速的往玉蛊瓶的瓶口里放了一条蜈蚣,很奇怪,蜈蚣本应该是钻进蛊瓶才对,但是,它却只是在瓶口缠绕,没有进去。 虽然只是在瓶口,阮格契也不敢贸然伸手去抢了,他不会蛊术,怕蜈蚣攻击他。 我在他们对话的时候,拿起之前马七七徒弟扔到地上的一把飞刀,割破了手腕,放出护身蛊虫来,慢慢的操控它们去攻击阮格契他们。就在甲虫飞过去的时候,马七七听到声音,赶忙躬身躲过去,随后朝阮格契道:“快走,她放出了护身蛊虫!” 说话间,她已经朝树林深处跑去了。 然而阮格契反应慢了一步,被我的护身蛊虫趴在了脸上,他惊慌的跌倒在地,用手拽,结果没拽出来,他便朝我这散来一把粉末,我不备,一下吸进去一口焦糊味之后,脑袋就晕沉起来,看阮格契也变成了好几道身影。 虽然是好几道身影,可每个身影都是在做着同一个动作,那就是惊惶无措的拽着趴在他身上的护身甲虫。他拽了能有几分钟后,不知道在皮肤上涂抹了什么液体,最终还是将甲虫拽出来了,并且扔在地上,用脚拼命的跺了几下,“想伤我,哈哈,才没那么容易呢!” 跺完,捡起地上的手电筒,朝我照过来,嘴里吧嗒吧嗒的说着类似于咒语一样的话,我的脑袋就更晕了,仿佛耳边有无数人在对我念经一样。我眨了眨眼,想要聚集起意识操控护身甲虫对他继续攻击,可是,我被吵的头太晕了,根本就无法集中注意力。 这样,我就等于失去了反抗能力,接下来,还不知道阮格契要怎么报复我?! 我心里知道害怕,可脑袋晕晕沉沉,根本想不到办法对付他。 “要不是着急去和马七七抢紫玉瓶子,现在我一定不会放过你!” 本以为阮格契会对我用卑鄙的手段,结果,他却只是朝我放了句狠话,就拿起手电筒离开了。他离开之后,我的周围就一点亮光都没有了,四周黑漆漆的,再加上我脑袋发晕,很快就失去了意识。 黑暗中,我仿佛被很多虫子缠身一样,弄得我全身都痒,我想喊出声,却怎么也喊不出来。就这样,不知道持续了多久,突然,我听到“吱吱”的叫声,紧接着,我的头顶像是被什么东西狠戳了一下,疼得我一下清醒过来。 猛地睁开眼,就一下打破了黑暗,眼前出现了白茫茫的一片模糊的影子,我眨了眨眼,再睁开,眼前的一切就清晰起来。 原来,天已经亮了,只是,榕树枝挡住了天空,我只看到树枝在迎风轻抚,鸟儿在树林里叫个没完没了的,我怔怔的看了会,耳边突然传来一声,不和谐的“吱吱”声,顿时,就将我从朦朦胧胧中拉回神,脑子里一闪而过昨晚的情形,最后一副画面定格在汪洋昏迷,阮格契离开,我晕倒的画面来。 我这才意识到,我还躺在地上,汪洋就在我身边!只是,他的脸被树叶遮住了,好像是很久没有动弹,所以,树叶落下来,盖住了他的脸。 看了他一秒钟,我就猛地单手撑地起身,发现手腕处发痛,举起一看,那里的伤口虽然不深,已经结痂了,但是,动一下还是会痛。 “吱吱……” 在我坐起身时,斯洛那庞大的黑影突然从树上飞下来,朝我叫嚷着,最后它落在汪洋的腿上,竖着尖尖的小耳朵,朝我可怜巴巴的睁着红眼,仿佛是在祈求我救它的主人一样。 我扫了它一眼,随即就伸手拂掉汪洋脸上的落叶,看到他苍白消瘦的脸上,眼睛紧闭,发着紫黑的唇瓣微张,露出洁白的牙齿,只是,牙齿上还沾着干了的血迹……整个人看起来,像是死了一般。 本替他拂掉树叶的手,渐渐颤抖起来,缓缓移到他的鼻下,我想试试他还有没有鼻息…… 我不爱汪洋,甚至对罪恶多端的他怀着恨意,可是,真的让我看到他这样如死了一般的躺在这,我心里还是很难过的。手从脸颊上移到他的鼻下,明明距离不远,正常情况下,一秒钟的时间都用不上,可我,却硬是用了十几秒的时间。手凑到他鼻下之后,等了也有十几秒钟,都没有感觉到有鼻息从鼻尖传来…… 难道,他真的死了吗? 心紧了一下,不知道是痛还是什么感觉,反正很不舒服。 “汪洋,没想到你会这样死掉。”我深吸一口气,弓起手指,打算收回,可就在这个时候,突然,我感觉到手指皮肤上,传来极其微弱的鼻息来。我眼睛骤然睁大,随即又将手移到他的手腕处,替他把了把脉,有脉搏!我惊喜的勾起唇角,笑了起来,“果然是祸害遗千年,我就说,你这样的人,怎么会这么早死呢?” 看他还活着,我心里还是有些窃喜的,随即顾不得手腕上的伤口,就赶紧起身,去找到几棵野生的芭蕉树树叶,从上面搜集到一些露水,拿过来喂到汪洋的口中。喂进去之后,汪洋的喉结动了几下,应该是把水吞下去了。我见状,重重的吁了口气,将芭蕉叶扔在了一边,脱下外套,将里面的白色吊带背心脱下来,然后撕成条状,然后穿好外套,拉好拉链,再将汪洋身上的飞刀拔出,简单的包扎了一下伤口。 刚包扎完,就听到斯洛“吱吱”的叫了一声,随即朝我的身后翘起尖嘴巴,张开翅膀,对那边做出攻击状的模样。与此同时,我还听到了脚踩在树叶上的脚步声! 糟了,该不会是马七七他们又折回来了吧? 我扭头看向那边,心里焦急万分,毕竟汪洋躺在这,我根本就拉不动他!而且,没有汪洋带路,我一个人根本没有本事走出这块树林,更别说找到樊守他们了。所以,这会我焦急万分,也纠结不已。不知道该不该丢下汪洋,我一个人离开…… 就在我焦急的时候,那边的树木被撞动,树枝震了一下,我的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摸起地上刚从汪洋身上拔下来的飞刀,警惕的看向那边。 “汪洋,老婆,你们在哪?”突然,我听到了樊守那醇厚却略带沙哑的男音从那边传来。 " " 372,艰险探墓途十三 听到他的声音,我整个人为之一振,猛地拽住一旁的榕树气根起身,朝那边激动的回应起来,“守哥,我们在这!” 樊守一听到我的声音,步伐应该骤然变快了,踩的地上的树枝树叶,沙沙直响。 一分钟不到,樊守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只见他脸上被树叶划了好多的细小伤口,穿着黑色的短袖t恤,粗壮的胳膊上也有树叶割破的细小伤痕。 他一看到我,本紧皱的浓眉,猛地就松开了,激动的跑过来,在我恍惚间,就大手一揽,将我揽进他宽阔的怀中,“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出事了。” 他搂的太紧,让我鼻子紧紧贴在他的胸口处,几乎快要我不能呼吸了,我赶忙伸手拍了拍他的胸口,让他松开我一些。他见我拍他,这才意识到自己抱的太紧了,所以就松开我一点,低头看着我。 他这一松开,我就赶紧的深吸了几口气,才恢复了一些,随即抬头和他对视,纳闷的问他,“守哥,郑云凯没有对你不利吗?” 樊守闻言,浓眉紧皱,虎目中划过一丝愤怒的神色来,“他想要偷袭我,夺走紫玉蛊瓶,辛亏我早有防备。” “你早有防备?”我纳闷道。 “对,我早就看出马七七夫妻不对劲了。”樊守伸手将我挡脸的刘海掖到耳后,捧起我的脸,唇瓣贴在我的额头上亲了一口,轻声道,“还好你没事,不然我真的不会原谅我自己。” “可守白守玉有事!我听马七七说,守白守玉被人劫走了。就因为他们被劫走了,马七七他们担心你得知这个情况,不领着他们去活蛊人墓,所以,他们就对我们先下手为强了。”我说到守白守玉被劫,眼泪忍不住的从眼眶里往外冒出来,迷糊了视线,让我看不清樊守的这张俊颜了。 本以为他听到了我的话之后,会很着急,可没想到,他却只是叹了口气,用粗糙的大拇指替我擦着眼下的泪痕来,“你别担心,我知道是谁劫走了孩子们,她不会伤害他们的。” “她?哪个她?”我一听樊守说孩子们没事,我才安下心来。可随即,又好奇是谁劫走了我们的孩子。 樊守没有回答我,而是在裤兜里,拿出手机递给我。在我接过手机的时候,他则蹲下身,去查看汪洋的情况了。 我接过他的手机,一按开屏幕,就看到屏幕上出现了一条打开的短信,来信人显示是“红桃花”也就是桃红。内容是:你们的孩子在我手上,立刻停止寻找活蛊人墓! 这条短信已经说明守白守玉是被桃红劫走的!她劫走我们的孩子,目的就是阻止我们去找活蛊人墓。 “原来是桃红劫走了我们的孩子!”我将手机往自己的兜里一揣,就蹲下身,朝正给汪洋查看伤势的樊守道。 樊守这会正在扒开汪洋的眼皮,看他的瞳孔来,估计没见到什么异常,于是就松开了手。但目光还是死死的盯着他的脸去看的,而且像是失了神。 “守哥,我们快去桃红那救孩子吧!我已经从汪洋那里,知道了怎么解守白守玉的降头咒语了。”我得知是桃红带走了守白守玉,就莫名的发慌。 此刻就算是入火海,我也要去救孩子们。不过,在救孩子之前,我们还是要先把汪洋救醒。我这句话里故意提到汪洋,就是想提醒樊守,汪洋变了。 樊守显然被我这话惊到了,“什么?他把解降的咒语告诉你了?他这一次,究竟又在耍什么花样?!” “守哥,我觉得这一次他是真的变了。”樊守醋性大,因此我不敢说汪洋什么好话,怕他生气。 樊守此时是单膝微曲,抬头朝我看过来的,盯着我的眼睛好一会,才没好气的道:“你是又想被他利用了是吧?他利用你的善心,做过多少对我们不利的事情,难道你都忘了吗?现在,他又稍微表现的可怜一点,你就信了?” 我被他说的很尴尬,别过头,不好意思看他了。不是我不记得汪洋对我曾经造成的那些伤害,只是,这一次他说过,如果他还活着,他希望自己做个好人。我被他这句话触动了,想要信他最后一次。 “你为什么不看我了,难道,你真的信他变好了?”樊守追问我。 我没有正面回答他,只深叹了口气,劝道:“守哥,汪洋这次伤的很重,我们要不先带他离开这树林,找块安全的地方,将他放下,然后再去找孩子们吧?” “陈碧落,你还想救他?”樊守忽然气愤的站起身,立马从仰头看我,变成了居高临下的剜着我了。 “守哥,不救他难道留他一个人在这?”我不答反问他。 “可他之前作恶多端,居然给守白守玉下降头,让他们认贼作父。我都恨不得他死,你倒好,居然想劝我救他!”樊守显然是气极了,伸脚便朝汪洋的胳膊上踢了踢。 哪知,他一踢下去,斯洛就猛地朝他扑过来要吐火,眼见着樊守来不及躲闪的时候,只听一声虚弱的声音从地上传来,“斯洛……不要乱来。” 斯洛本来火都吐了一半,把樊守几根散落在额头上的碎发都点着了,结果突然听到汪洋的命令,它就赶忙停下了。 樊守不是阮格契那样贪生怕死的人,所以,即使刘海被烧着了几根,他的脸上也没露出丝毫的惧意来。这一点是我极其佩服的。 我一听到汪洋的声音,就蹲下身,朝他看过来,发现他虚弱的睁开眼睛,看了我好几秒钟,才道:“你怎么还没走?……” “我说过的,我不想欠你这种人的人情。”我淡淡的道。 我说的也是事实。 汪洋被我这句话震到了,愣了半晌,随后回过神之后,就开始转动眼睛,四处张望了,发现还是昨晚那个地方,就朝我道:“我居然还活着……呵,难道是真的想我做个好人吗?” “你少给我装模做样,博取别人的同情心!老子可不是碧落,没那么好骗。”汪洋的话刚一落,樊守就不乐意了,双手抱胸,气恼的剜着他,“既然你醒了,那么现在我和碧落就离开了,你自身自灭吧!” 汪洋闻言,并没有看向他,而是一直都在看我。汪洋的眼睛,是那种很有灵气的眼睛,看着你的时候,总仿佛有千言万语要对你说出来一样。 但樊守是我老公,算是我的主宰,我必须听他的。 所以,我在樊守也朝我这边看来的时候,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挡脸的刘海掖到耳后,轻声道:“守哥,我们出发吧。” 樊守听到我这句话,如获大赦般的舒了口气,随即在不多说,而是牵着我的手,就往树林深处走去。 心里惦记着孩子们,所以,丢下汪洋我并没有想象中难过。我甚至连头都没有回。 “碧落,谢谢你昨晚的不离不弃……” 这时汪洋的声音在我背后传来,虽然声音不大,但是我还是听清了。 他好像真的变了,居然会感激别人了,这让我诧异的扭过头去看了一眼他,他已经单手撑地起来了,在我回头的一瞬间,他就像是有心灵感应一样,也看向我,四目相对,他的目光变得温和了。 “师傅,师傅……” 我被樊守牵着在树林里穿缩了好一会,前方不远处跑来一个人影,不用看他的脸,听他的动静就知道是樊石头来了。 “怎么了?”樊守不耐烦的问道。 “师傅,那个红衣女人来了,并且……”樊石头这时已经跑过来,伸手拍着胸口,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373,蛊王樊守一 红衣女人来了,难道是桃红?那么守白守玉呢? 樊石头说话间看到我了,所以,话说了一半,然后就话锋一转,“师娘!太好了,师傅找到你了。” 我和樊守在他说话间,也走到他面前来了。我发现他的脖子上缠着纱布,还有血迹从纱布中渗透出来,应该是受伤了,我就朝他问道:“石头你怎么受伤了?还有,你刚才说的那个红衣女人来了,是不是那个桃红?” “我没什么大问题……哎,都是马七七搞的鬼。师娘,你都不知道,丫丫的阿姆就是马七七害死的!”樊石头见我目光落在他的脖子上,他伸手摸了摸,随后气愤的说,“还有那个红衣女人桃红,简直太过分了,明明知道马七七的恶行,就是不提醒我们。昨晚要不是师傅提前看穿马七七不对劲,让我小心一点。师娘,你现在就看不到我了!” 樊石头这话一说出来,我脑海里立马冒出丫丫阿姆死时,马七七说的那番话来,她说什么是丫丫阿姆突然醒过来咬她,然后又蛊毒发作死掉的。可我之前明明没有看到她中蛊毒了…… 原来,都是马七七编的谎话骗我们的,丫丫的阿姆是被她害死的。 “她就算是要骗我们去找活蛊人墓,可为什么要伤害丫丫的阿姆呢……丫丫的阿姆根本就没有碍着她什么事啊?”我心里堵得难受。某种意义上来说,也是我害死了丫丫阿姆。如果我当时肯信桃红的话,就会防着马七七了,那样也许就避免了丫丫阿姆的死。 心里一难受,我被樊守牵着的手,就反握住他的大掌,紧紧捏了起来。 樊守感应到了,一把将我拉到怀里护起来,另只手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慰道:“马七七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我们不要在丫丫和她阿姆身上浪费时间而已。你也别难过了。” “守哥,我还是很笨,怎么都学不聪明……”他虽然劝我,可我心里还是没有好受一些,这会将额头抵在他的肩膀处,脸埋在他的胸口,泪水不停的从眼眶里涌出来,“桃红之前有提醒过我小心马家姐妹的,可我没信。如果我信了的话……” “你信了,也只不过是逼得马七七他们更早动手夺蛊瓶而已。别在自责了,这些事情,明明就是马七七他们的错。好了,别哭了,我看的心里更加烦躁。我们现在要赶紧去找守白守玉。”樊守对于哄女人,从来就不是个耐心的主,所以,哄了我一下,见我没好,反而还在哭,就不耐烦了,伸手吓揉了我后背几下,催促起我来。 我一听到要去找守白守玉,也就收起眼泪,从他怀里离开,看向樊石头。 樊守这会就也朝樊石头看过去,“石头,你刚才说桃红来了,那么,她在我们搭的营地上?” 樊石头点点头,“嗯。师傅,她不是一个人来的。” 不是一个人来的?难道? 我不等樊守问,就抢先的惊喜的问道:“难道还带了守白守玉?” 这会我期待的看着樊石头,等待着他的回答。说实话,虽然我知道桃红和樊守关系不一般,但是,通过这几次接触,我发现,她并不是坏人,所以,觉得她劫走守白守玉,是在帮我们。 然而樊石头却朝我摇了摇头,“不是。” 我闻言,一下就失落下去。 但他这样一说,樊守就以肯定的语气猜测道:“是一个高个的女人,对不对?” 一个高个的女人? 我眼前划过在游轮上见过的那个和桃红一起的高个女人,我记得,桃红当时喊过她的名字,好像叫…… “是的,我听桃红喊她芭蕉。”樊石头回答道。 对,就叫芭蕉。当时她们戴着面具,所以,我并没有看到那个高个的女人是谁,现在倒是有机会去看看她究竟找什么样了! “果然……”樊守一听到樊石头这话,他就深叹了口气,烦躁的爆了句粗口,“真是不死心,都这么多年了,还想着给我……” 他话说了一半,顾虑的看了我一眼,于是就没继续说下去了。 我很好奇他接下来的内容,结果,他就牵着我的手,往前走去了。因为担心守白守玉,所以,也就没问他这句话的余下内容了。 本来是樊石头在前面走的,可走到最后,变成了樊守在前,拉着我在后走,把樊石头远远给丢开了好远。他走的太快,我好几次都差点摔倒,都是他及时扶住我,然后再快速松开。就因为走的快,脸上被各种树叶划出伤痕来。 樊守身上有蛊虫的原因,所以,在这丛林深处,那些蛇虫鼠蚁类的毒物,根本不敢近身,所以,一路上还算顺畅。半个小时后,我便看到了一处凹地中,用树枝和宽大树叶搭建的一座临时小屋来,屋前还有在燃烧中的火堆。火堆上还架着两只烤的发深棕的野味,但是,火堆边和屋子下都没有看到人。 “人呢?”樊守牵着我的手来到火堆边之后,就四处打量了一圈,并没有看到人,就掐起腰,皱着浓眉,朝樊石头看过来。 樊石头这会才跟上来,气喘吁吁的道:“刚才还在……还特意让我来找你的……” 说话间,他也四处看了一圈。 我这会有些着急了,就走到简陋的屋子底下看了看,虽然没人,但想找找线索。 与此同时,樊守从兜里拿出手机,估计是想打电话给桃红,但没信号,于是将手机举起来左右晃了晃,“靠,这鬼地方真是烦人。” “都和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事耐心点,沉着一点,怎么还这样急性子。”就在樊守爆完粗口的时候,突然,树林里传来桃红略带宠溺口吻的声音。 我们闻言,都将目光移向出声处,只见那边的矮树丛被一双涂了红色指甲油的手拨开,随即,两道红色身影从那边走了出来。一道是身材矮小的桃红,另一道是披着一块纱巾的高个红衣女人,这个女人穿的衣服是七分袖的红色奥黛,款式几乎和桃红的一样,她的头发很长,编起来搭在胸口处,很是自然。长相出众,细眉大眼,鼻高唇薄,是典型的越南美女的风格。只是,她看樊守的眼神让我很不舒服,属于扫一眼,就赶忙低下头,脸红起来的模样。明显是对樊守有点意思。 反观桃红,她却大大方方的看着樊守,满眼里都是宠溺…… 就像是长辈对着小辈的那种宠溺模样,根本不像是爱慕樊守那种情意绵绵的样子。所以,我疑惑起来。他们究竟是什么关系?有什么样的过往? “我儿子被你带走了?”樊守是个直性子,这会看到她,直接切入主题。 “是啊。”桃红也爽快,没有兜圈子,直接走过来,抬头仰望着樊守,挑衅的笑着。 她笑容很好看,让我感觉有些熟悉,但具体哪里熟悉我又说不上来。 在她和樊守四目相对的时候,那个叫芭蕉的高个女人也走了过来,手里抱着好多干树枝,这会直接扔在火堆边,朝我打量起来。本来我是在注意桃红那边的,感觉到她的目光,我就转过头看向她。和她四目相对,她居然朝我白了一眼,就躬身往快要灭掉的火堆里添了几根柴禾。 处于女人的本能直觉,我感觉她并不喜欢我。 “他们在哪,我要去见他们。”樊守朝桃红道。 桃红闻言摇摇头,颇为无奈的笑了,“我就猜到你接下来要说这个。阿守,我们也好多年没一起吃饭了,现在,先一起吃点东西陪我说说话,然后,我们再谈你两个儿子的事情。” 374,蛊王樊守二 樊守闻言,低下头看着她神色复杂。 我本以为他会一口回绝桃红,结果,他看了她几秒钟,最终深吸了口气道:“好。” 听到他说了好,我心里一紧,诧异的看向他,这可不是他的个性啊,照他的性格,这会不是该朝桃红发火,说孩子生死未卜,他哪有心思吃饭的话吗?然后还得嚷嚷着要桃红带他去见孩子们才对。 桃红闻言,嘴唇上扬的更加厉害了,笑的舒心不已,“我就知道,有些感情,是时间改变不了的。” 有些感情,是时间改变不了的,哪些感情?!! 我呼吸不稳的一会看看樊守,一会看看她。 她说出这句话来,樊守也没反驳,相反,还走到芭蕉跟前,一把夺了她头上的纱巾,在其诧异的目光下,铺在了地上。本以为他会喊我坐过去,哪知,他却朝桃红看过来,“不就吃顿饭嘛,赶紧吧。” 虽然话说的有些不耐烦,可我听出来也看出来他对桃红的感情非比寻常了。 我吃醋了!凭自站在那呼吸不畅。掐着腰瞪着樊守。而樊守目光只盯着桃红看的。 我发现了,自从桃红出现,他就没有看我一眼,仿佛我就是空气一样!我这心里说不出来的郁闷。 桃红很是满意樊守这体贴的一点,红唇微扬,开心的笑了。随后坐下,还将樊守的手腕一拉,“你也坐……” 我看到这,实在是看不过去了,一股火顶上头,几步走过去,一把拂掉她拉樊守手腕的手,“要我老公陪你吃饭聊天,你以为你是谁?快说,你把我的孩子们藏哪去了?” 桃红本来是坐在丝巾上,抬头,目光温柔的看向樊守的,这会被我拂掉手,气愤的立马就朝我瞪过来,眯着长睫美目,鲜红的唇瓣一张一合的发出冷音,“要不是看在阿守的面子上,你这会早就是我蛊虫的腹中餐了。” 好嚣张!怎么说我也是半蛊人,被她这么小窥,自尊心严重受损,“你……” “够了。”我还想和她理论几句,结果樊守大手反抓我的手腕,将我拉到他身后去了。我被他这么一拉,心都疼了,抬头委屈的看着他,他正好也朝我看过来,朝我快速的动了动黑宝石般的眼珠,使了个眼色。还不等我弄明白他什么意思,他又接着道,“你老实看着我们吃东西就好,回头我一定会带回守白守玉来的。” 听到他说一定会带回守白守玉,我才怒气全消,醋意也散了。这会不再开口,因为,我心里想着,如果真能救守白守玉,别说是让樊守陪吃陪聊了,就是陪睡,我都不敢有意见。 见我情绪平复下来,樊守这才深深叹口气,捏我手腕的手,松开了,然后坐在桃红身边。 桃红轻蔑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将目光又落在樊守的脸上,目光骤然就变得宠溺起来,“都和你说过很多遍了,说话不要用肯定的语气。你怎么就肯定,你一定会从我手里带回守白守玉?” “你想出尔反尔?”樊守是个急脾气,桃红的话音一落,他就气的虎目圆睁,剜着她吼了起来。 桃红变脸的速度也不慢,这会见樊守和她吼,她气的不算白的脸,里面变得通红,“我只是说你陪我吃吃饭,聊聊天,让我开心了,我们再谈你孩子们的事情,可没说一定会放过他们!” “你别闹了,孩子们的解降咒语,落落已经知道了,只要给孩子们解降,我们立马离开这里回国去,保证不再寻找活蛊人墓。”樊守强压火气,认真的和她四目相对道,“我和落落只想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而已,不要逼我们。” 樊守这话一出,我也附和了一句,“是的,桃红小姐,请你看在守白守玉还是孩子的份上,放过他们吧。” 哪知我这句话不知道怎么得罪桃红了,招来她恶毒的眼神,“芭蕉,给我打她一耳光!” 我还不明就里的时候,芭蕉已经几步走到我跟前,一巴掌重重的扇在了我的脸上,顿时打的我眼冒金星,面颊发痛。 “住手,你干嘛打她?”樊守见我被打,心痛的站起来,朝桃红吼了起来。 随后把我拉进怀里,摸着我的脸,紧皱浓眉,目露心疼之色。 看到他眼里的心疼之色,我本来打的发痛的脸,都不觉得痛了,朝他笑着摇摇头,“我没事。为了孩子,挨一耳光又有什么要紧的呢。” 我话末,樊守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桃红就鼻哼一声开口了,“哼,我最讨厌打扰我说话的人了!阿守,你要是真的想守白守玉回到你们身边,那么,就不许离开这里,并且,协助我们制止马山寨那群乌合之众找活蛊人之墓。” “连你都要威胁我吗?”樊守抚摸我脸颊的手,突然收回捏拳,愤怒的低头瞪着桃红,咬牙切齿的道。 桃红这会没有看着他,而是伸手朝芭蕉那一伸,芭蕉就立马递过来一把匕首给她。她就拿着匕首朝火堆那边烤的野味身上,割下来一块肉来,再送进嘴里,小口的边嚼边对樊守道:“我为什么不能威胁你?我的身份,现在只是守墓蛊女。以前我犯了祖训,做了很多错事,其中,给你生命,是我做的最错的一件事……现在,我将错补错,有什么不可以的呢?” 给樊守生命?这个女人究竟是谁?以前救过樊守? 我越听越糊涂了。 樊守情绪变得更加激动起来,这会深喘息着朝她怒道:“在你的眼里,我的生命就是一个错误吗?呵,真是可笑啊,既然如此,你当初为什么还要把我……” “话就说到这吧,你好好考虑一下,是顺从我,将来安安全全的把孩子带回国;还是忤逆我,惹怒我,让我永远不让你和那两个孩子见面呢?”桃红咽下口中的肉,然后从红色的奥黛胸口处,拽出一块丝帕,擦了擦嘴,漫不经心的道。 永远不让我和守白守玉见面? 我一听到她最后那句话,心一空,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了一样,随后,膝盖一软,跌坐在地,直摇头,“不……我不要永远看不到守白守玉!” 我越说越慌,最后直接拉住樊守的手腕,抬头望着他,“守哥,我们顺从她吧……求你了,我要孩子们……他们已经受了很多苦,不能在受苦了。” 如果守白守玉再出点什么事,我真的要崩溃了!为什么别人家的孩子都好好的呆在父母身边,我们的孩子就这样多灾多难呢?我好没用! 樊守低头看着我好一会,最终松开拳头,擦了擦我脸上的泪痕,然后,转过头对桃红道:“好,我答应你,阻止他们去寻找活蛊人墓。” 桃红闻言,猛地起身,伸手拍了拍樊守的肩膀,“别怪我,作为蛊族王室正统的后人,守护活蛊人墓,也是你的责任。” 什么?蛊族正统王室?这蛊族还分王室?如果不是这会我亲耳听到了,而且还看到桃红说话时这么一本正经的样子,我真的以为自己穿越到了古代。因为,现代在国内哪还有什么王室? “既然你已经答应和我们守护活蛊人墓,那么,你接下来,收拾一下,就跟我们去红蛙古城吧。”桃红说完这些话,就收回搭在樊守肩膀上的手了。 她一收回手,樊守就把我拉起来,护在怀里。我赶紧的抱住他的腰,将脸深埋在他胸口处,警惕的看着桃红。她刚才说红蛙古城,那是什么地方? 而然,樊守关注的则是…… “守白守玉在那吗?” “去了你就知道了。”桃红却看到我被樊守搂在怀里,很不满的皱了皱眉。 说完这些,她又命令我们快点吃掉那野味,因为路还长着,不希望我们拖她们后腿。她则先去临时搭的房子下,休息去了。 她一过去,芭蕉就凑到樊守耳边,亲昵的说道:“守少主,您的孩子们是我亲手送到红蛙古城的,放心吧,他们很好。” 375,蛊王樊守三 守少主?我觉得芭蕉这样称呼樊守,很是别捏。不但是我这么觉得,樊守自己也觉得不自在了,朝她淡淡道:“你叫我樊守就好。你亲手把守白守玉送到了红蛙古城?那么,他们身体状况怎么样的?” “都很好,而且……” 芭蕉扫了一眼我这边,然后,掂起脚,伸手搭在樊守的耳边,轻声说了句什么。本来樊守还排斥她的举动,想要躲开的,但随后好像被她说的内容吸引了,紧皱的浓眉都松开了,眼里露出一抹柔情之色看向桃红。 我正在诧异她对樊守说了什么的时候,樊石头在火堆边已经用芭蕉叶分好了烤肉,喊我们过去吃。于是,芭蕉这才笑着退后了几步,依旧喊樊守为少主,让他去用餐。 樊守便拉着我坐在了火堆边,接过樊石头递来的烤肉,让我吃。我从昨天中午开始就没有吃饭,所以,很饿,一闻到烤肉的味道,就忍不住吃了起来。 说实话,在这种密林里,也就是和樊守他们在一起我才能吃到东西,要是我自己,早饿死了。 吃了半饱之后,我问樊守那个芭蕉刚才和他说了什么,樊守居然没回答我,只催促我快点吃完好出发。 因为得知孩子们就在红蛙古城,而我们一会就要往那边赶去,所以,我也就不问樊守这事了。快速的把剩下的烤肉吃完,我感觉自己力量多了许多。桃红她们想的还蛮周到的,让我们出发前先补充能量,不然,我真的虚弱的走不动道了。 等我吃完,我们便跟着桃红和芭蕉出发了。 一路上,樊守都是牵着我的手走的,有些难走的山路,他就背着我走。我习以为常了,可桃红看到了,就会气愤的剜着我,骂我一句娇气。我被骂的很尴尬,于是遇到难走的路,就想自己走,可奈何樊守偏偏不放心我。还说我要是受伤了,那才是真的拖累他。我拗不过他,只好顺从。 这里的气候潮湿闷热,适合动植物生长,所以,我们所路过的树林茂密,动物种类繁多,好多的动植物我都叫不出名。还好我们是养蛊的人,身上有各种毒物的气味,使得树林里的蚊虫等避着我们,要不然,免不了要受到它们的袭击。 就这样走了半天的时间,不但没有走出密林,还走到更茂密的树林里,不过,这树林里好多都是果树,比如野生荔枝树、香蕉树什么的。樊守见到有成熟的荔枝,就折下来几枝分给我们吃。 走的太久了,累的口干舌燥,看到可吃的荔枝,大家都没有拘着,而是快速的剥下外皮,吃了起来。 “过了这片荔枝林,就到了红蛙古城外围的红刺林,你们小心点,别被刺划破皮肤。”芭蕉第一个吃完一枝荔枝,扔下空枝条后,朝我们提醒道。 她是这里的人,常吃荔枝,所以,吃得快理所当然。可我到现在,只吃了一半而已。 经她这么一提醒,我们都有了心理准备,知道前面的路会有很多的带刺植物,就像这里的矮树丛一样。 可是,等我们真的站到了红刺林的入口时,我们都惊到了。我真没想到,这红刺树长得这么高,真的是名副其实的“红刺林”了!树干上都长着尖尖的长刺。而树根下,偶尔可见全身通红,呱呱叫着的红蛙。 看到这些长刺,我想起了丫丫阿姆身上戳的那些刺,于是问前面带路的桃红,“红蛙古城,是不是也叫红蛙村?” 我记得,丫丫的家人就关在这里的,不知道能不能顺便要求她把丫丫的家人放了。 桃红没理会我,而是朝樊守看过来,“这些树的刺有毒,而那些红蛙就毒上加毒了,,就算是百毒不侵的巫蛊师,也很难解毒,所以,一会你小心点。” 话末,她就抬脚要往林子里走去。 结果,刚抬起脚,就被樊守一把拽住了胳膊,“我走前面,你跟在我后面指路就好。” 说话间,樊守就从腰间抽出匕首,一边砍断前面挡路的刺,一边跺着脚,吓走树根底下的红蛙。 我刚才还在为怎么过去而犯愁,现在就被樊守解决问题了,我感觉轻松不少。 “师傅我和你一起!”樊石头见状,也赶紧从背后的背包侧兜里拿出一把匕首,去帮樊守了。 有樊守和樊石头在前面清路,我们三个女人走起来就不费劲了。这样走了能有一个小时,终于走出了黑压压的红刺林。 一走出来,出现在我们眼前的,又是另一片天地了,因为,我们一走出来,就站在了山崖上的,而底下是四面是山围绕的山谷,山谷里有十几栋古风吊脚楼! 而吊脚楼前是一条条石子路,路上有人拿香蕉树叶子铺在地上摆摊卖东西,也有人买东西,他们穿的均是大樊村民的那种服饰,我此时有些错觉,感觉自己回到了大樊村一样。 “这就是红蛙村?”樊守指了指山谷下的村庄,朝一旁的桃红诧异的问道。 桃红从山谷处收回目光,看向樊守道:“不是红蛙村,是红蛙古城。这里的每一栋吊脚楼,都有百年历史了。” “百年历史……”樊守闻言,捏了捏下巴,转动了一下眼珠,目光一闪,兴奋的朝桃红问道,“难道,这里也是苗蛊族的地界?” “嗯。之前活蛊人为了造墓,就带走了苗蛊族里一半的人员。这一半人在活蛊人死后,选择留在这安家。渐渐的,这里的吊脚楼就一栋接一栋的建造好。成了一座城,世外桃源般的城。”桃红朝樊守简单的诉说了一下这里的来历之后,就往山崖底下猛地纵身一跃,跳了下去! “啊!”我看到她跳下去,吓得条件反射的惊呼了一声。 谁知,我这一声喊,居然引来了芭蕉的笑声,“哈哈,陈小姐别怕,山崖底下有水潭,跳下去等于洗个澡,没什么要紧的。” 底下还有个水潭?一听到有水潭,没多会,就果然听到了桃红落如水潭的声音传来。 我忙将头往山崖底下一看,果然看到桃红从潭底游上了水面。她一出水面,就伸手抹掉了脸上的水渍,仰头朝我们看来,大喊道:“你们还愣着做什么?跳啊!” 她究竟是不是女人啊,这么高的悬崖,说跳就跳了,关键是,还喊我们跟她一起跳……本来我就恐高,还让我高空跳水…… “芭蕉小姐,还有没有别的办法进红蛙古城啊?”我这会收回往下看的目光,朝芭蕉问道。 芭蕉伸手捋了捋被风吹乱的一缕头发,朝我回答道:“没有。”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也就意味着,我不跳也得跳咯? “老婆,你好歹也是大樊村的蛊婆,我这个蛊界传奇的妻子,要是这点胆子都没有的话,多丢人?所以,别害怕,我抱住你跳,你只要记住别松开我就好。”樊守看出我害怕来,查我走过来,一把搂进怀中,目含宠溺的亲了我一口。 然而就在他亲我一下之后,只见芭蕉突然也纵身一跃,落入水潭里去了。 “师傅师娘,我下去看看有没有危险哈。”随后,樊石头也跟着跳了下去。 我看着水潭底下被他俩溅出来的水花,羡慕不已,同时又吓得瑟瑟发抖,我可真不敢跳啊! “只剩下我们两个了,如果再不跳下去,可会被看笑话了。”樊守说到这顿了一下,随后,在我不注意的情况下,猛地一拽我的手腕把我拽进他的怀里,还不等我站稳,他的身子就往山崖底下侧去…… “啊……” 我不备他这突然的抱我跳下去,吓得我心都快要跑出来了。 376,蛊王樊守四 随着急速坠落,我耳朵里也传来嗡的一声,脑袋里也一片空白。可等我恢复过来的时候,我们已经“嗵”的一声落入冰冷的潭水中,我呛了一口水就要挣扎出樊守的怀抱,想要游上去,结果,樊守只松开一只手臂,然后往上划水游去。 见他带着我游,我便冷静下来,脚随着他往上游去…… 很快我们就从水中探出头来,一出水面,我就贪婪的呼吸起来,可空气刚到我的肺部,就让我不适的剧烈咳嗽起来,“咳咳……” 喉咙被咳得发痛,眼泪都随着头发上的水滴落下去了。 樊守听到我的咳嗽声,伸出大手替我扒开挡脸的湿发,替我抹了抹脸上的水,问我有没有事?我自然回答没事,他便不多说,拉着我向岸边游去。等游到了潜水位置时,他就将我打横抱起,往岸上走去了。 而我没用的只知道咳嗽,但心里还是担心他身上的伤口的,忙一边咳嗽,一边费劲的劝他放我下来。 可他脾气很犟,自然不可能听我的。这样一路走到岸边之后,才将我放了下来。 “这样没用的女人,真不知道你怎么会要!”我脚刚着地,等我们的桃红就朝我没好气的白了一眼。 虽然她是在说樊守,可分明就是在埋怨我没用,只会拖累樊守。以前樊雅和王淑梅也经常这么说我,可后来她们都死了,就没有人再这样说过,现在听到桃红这样说,我感觉回到了过去一样。 “是挺没用的。”樊守这家伙,这会摸了摸脸上的水渍,朝我嘿嘿一笑。 分明是和桃红一起取笑我,这气的我不行,抬脚就踩了他脚背一下,“那你还……” 我刚要说他,结果他就笑容加大,宠溺的看着我,打断我的话道:“可我就是好这一口,喜欢她,这有什么办法。” 他这话一说出来,在场人,包括我都沉默了。我抬头和他对视着,心里暖暖的,一点也不生他的气了。 “哈哈,师傅你和我一样,我也是喜欢我家茄子,即使比我大,还刁得很,可就是喜欢的不得了,拿人家女明星来换,我都不干。”樊石头率先打破了安静。 我和樊守就回过神,朝他看过去,“这我信,因为你要是敢换,我敢保证茄子不给你留活路。” 这样一说,樊石头脸上的笑容就收了回去,咽了咽惊惧的口水,朝樊守埋怨道,“师傅你哪都好,就是一张嘴太直了。” 我见石头这?样子,忍不住笑出声。 这引起桃红的不满了,“被人说了没用,还在那笑。真是脸皮够厚!” 闻言,我就不自在的收了笑容,朝她看过去。 我算是发现了,这个女人好像对我很不满,不管我做什么,她都看不过去。 要不是守白守玉还在她手里,我不敢冒然得罪她的话,否则,我一定要和她掰扯掰扯了。 看我不说话了,她才从我身上收回目光,看向樊守了。眼神立马就变得温和许多。 恰巧这个时候,来了几个手拿带刺的红刺树棒的年青男人,走过来之后,一看清桃红和芭蕉的相貌,顿时放下手里的红刺树棒,单膝跪地,朝桃红拜了拜,然后操着大樊村口音说道:“恭迎蛊婆娘娘回城。” 蛊婆?我记得好像只有蛊公的老婆,才会被称之为蛊婆吧?难道这个桃红是这里蛊公的老婆?如果是的话,她究竟和樊守是怎么认识的? 樊守听到他们称呼她为蛊婆,也是吃了一惊,紧皱浓眉,怒目看向她,“什么情况?他们怎么会称呼你为蛊婆?” 桃红闻言,不自在的整了整湿发,侧脸朝樊守这边却不看他,“这是我自己的事情,轮不到你管。” “好!我反正也不想管!”樊守气的吼了一声,随后双手插腰,别过头不看她,独自在那生闷气了。 我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疑惑不已,同时也泛着酸楚。他好像很生气桃红已婚的事情似得,我不喜欢他被桃红牵动情绪,哪怕是生气的也不喜欢。 这会我只想快点找到守白守玉,然后给孩子们解降。于是,压下心里的不适,问桃红孩子们的下落。哪知,桃红回了我一记白眼,就率先往村子前的路口走去。芭蕉随后跟上。那几个男青年,就打量了我们一眼,没说什么,跟着她们也走了。 我见状,拉了拉还在生气的樊守,“守哥,我们赶紧去找守白守玉要紧。” 樊石头也附和道,“是啊是啊,不知道守白守玉啥子情况咯?别再受苦啊!” “不会的,他们很安全,桃红其实比我们更喜欢守白守玉。”樊守深吸一口气,朝桃红的背影望过去。 我闻言,纳闷道:“你怎么知道的?” “之前芭蕉对我耳语的话,就是这些。”樊守收回目光看向我道。 我这才想起之前芭蕉亲昵的附在他耳边说话的画面来,原来,她说的是这个啊,可是…… “桃红怎么会比我们更喜欢守白守玉?守哥,这话你也信吗?” “就是啊,师傅,如果她真的喜欢守白守玉,就不会把他们劫走了。”樊石头也附和我道。 看他看樊守的眼神,显然也是在纳闷樊守为什么这么轻易相信桃红的话。 樊守也没多解释,而是拽着我往前走道:“好了,说了你们也不明白。走吧,去找孩子。” “怎么叫说了我们也不明白啊?你又没说!”我虽然跟着他走,但是,一路上也不停的问他,“你和桃红究竟什么关系?什么时候认识的?为什么这么信她?还有……” 结果,我问了一大串,樊守就是不回答我,还说我烦死了,气的我甩开他的手,不让他牵了。 对我使小性子,他只无奈的叹了口气,随即由着我去了,他自顾自的走着。 我气的直跺脚,最后想到孩子们,才不得已又跟上去。 进了村子之后,我才发现,村民铺在地上卖的东西,大多是菜、鱼、水果之类的食物,而其他村民来买,不是用钱,而是用其他东西来换。这里的吊脚楼,也是那种古旧的房子,偶尔还能看到楼上的阳台处坐着几个绣花的苗蛊女。村中的人,但凡看到桃红都会鞠躬行礼打招呼,然后再好奇的打量着我们。 桃红带着我们走到村中间一处最高最大相对来说新一点的吊脚楼门口,就朝门口跪了下去,然后,手心朝上,手背朝下的往地上扑下去,行礼道:“欧,我回来了。” 她话音一落,前方紧闭的大门的门缝里就传来一抹咂舌的唤蛊声,顿时,她手心里就钻出来两条筷子长短的金色腹蛊虫! 看到冷傲的桃红这样谦卑的跪拜自己的老公,我心里说不出来的异样。大樊村的蛊女,地位很高的啊,一般都是招婿,就算不是,也不会对自己的老公这样谦卑的。 而她手心里怎么会有金色的腹蛊虫钻出来呢?这和普通的腹蛊虫有什么区别啊?这又是什么情况啊? “情蛊……”樊守看到这,发出惊愕声,随后呼吸都变得不均了。 情蛊? 我诧异的看向身旁的樊守,这时,他直直盯着桃红贴在地上的手心,一脸的复杂表情。 “回来就好。去洗洗吧,回头领着阿守和她的婆娘再过来一趟。”这时,屋内突然传来一抹沙哑的男音,这男音就像是被人掐着喉咙发出来的声音一样。听的我毛骨悚然的。 “是……”桃红收了手,直起身,看了看樊守,随后朝门内又道,“那他的孩子们……?” " " 377,蛊王樊守五 “你让芭蕉带回来的人,怎么处置由你。”里面的人淡淡道。 虽然是淡淡的一句话,桃红本挂着忐忑表情的脸,立马就缓和下来,舒了口气道:“好。那我先带着他们离开,回头再来拜见您。” 话末,她等了一小会,里面的人没有再出声,她才敢起来。 她走到我们身边之后,站在三米开外的芭蕉才走过来扶她。我发现,自从金色的腹蛊虫从她的手心钻出来之后,她的脸色就苍白虚弱了好多。并且,走路都开始哆嗦了。 樊守见状,推开扶她的芭蕉,亲手扶着桃红,皱眉问她:“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桃红顺着他扶她胳膊的手,目光一点点攀岩到他的脸上,盯了好一会,她最终只说了句冷冰冰的话,“不关你的事。自从你去了大樊村开始,我和你就没有任何关系了。现在,不管你做什么,还是我做什么,都互不相干。” 说完,她拂掉樊守扶她胳膊的大手,朝一旁看着他们愣神的芭蕉喊道,“还不快来扶我!” 芭蕉被她这么一喊,吓了一跳,随即赶忙来扶她。 “这脾气……”樊石头见状,小声朝我嘀咕道,“和师傅还真有点像。” 闻言,我仔细的再次打量了一遍桃红,发现,她好像不仅仅是脾气有点像,就连有时候的动作、眼神都有些像…… 我越发觉得,这两个人的关系非比寻常了,但要是说是爱情的话,我觉得太牵强了,因为,樊守看她的眼神,和看我的是完全不一样的。 桃红被芭蕉扶着之后,两个人就往村后面走去。 樊石头见状,赶紧跟了上去。而樊守还愣在原处,我看他们都走远了,就赶紧走过去,拉了拉樊守的胳膊,劝他赶紧跟上去。他就深叹了口气,反牵着我的手,跟着她们走了。 大概走了能有十几分钟,我们便走到一栋刷着新漆的吊脚楼门口,门口有个大场地,场地中间,中了好多黑色的蘑菇,有些蘑菇的下面还滴着黑色的汁液,散发着阵阵腥臭味。 “守哥,这是什么蘑菇?”我看了一圈这些黑色的蘑菇,不敢轻易迈步走过去了,而是随着樊守,停下了脚步。 樊石头也是朝樊守看过去,等待着他的回答。估计,他也没见过这种蘑菇。 樊守没有回答我,而是将目光移到前面的桃红和芭蕉身上。 桃红和芭蕉此时并没有停下脚步,而是很正常的抬脚落步的走过去,等到了黑色的蘑菇中间时,那些黑色的蘑菇全部和含羞草一样,缩成团来避开她们。这让我看的更加的惊奇不已。 樊守等她们走到门边,打开门时,才朝我回答道:“这是鸦菇,剧毒菇类,同样也是可养成植物蛊的一种。它们对气味很敏感,如果是养蛊主人的味道,它们会避开,不伤害她。但如果是陌生人的气味,它们就会张开所有的伞状蘑菇头,放出黑色毒液来攻击。因此,鸦菇被当作防盗蛊物,种植在巫蛊师门前。” “守哥这个鸦菇这么厉害啊?为什么以前你不种呢?”我只是随口一问。 樊守脱口而出道:“这种阴毒的东西,我要是随便种在门口,毒死了无辜的人怎么办?” 这倒也是! “如果真是这样,师傅啊,我们怎么过去呢?”樊石头为难道。 樊守却没有回答他,而是突然蹲下身,从腰间拿出匕首,划破了脚踝。 “守哥你干嘛呢?”我见他这样,心疼不已。 “我的血液里有蛊物害怕的气味,他们闻到了,自然会躲开。”他利索的收了匕首,从脚踝处抹了点血给樊石头的脚边。 也正好在这个时候,桃红那边传来门被推开的“吱呀”声,我忙将目光朝那边移过去。只见桃红被芭蕉扶着走进屋子里,这时,一个穿着黑色的民族裙的老妇女迎了过去,恭敬的朝桃红鞠躬打招呼。 桃红只淡淡的问了她一句,“伢子们呢?” “好的很呢,都吃了午饭,困高(睡觉)去了。小的那个,今天中午吃了两只炖蛙,嘻嘻,这饭量啊,还真像阿守小的时候。”老妇人咧嘴一笑道。 “能吃就好,晚上的时候,多搞点野菌菇炖山鸡给他们吃。”桃红闻言,红唇很自然的扬起,笑了起来。虽然离得不算近,但这抹笑容中的温暖感觉,还是让我感受到了。 看到她的笑容,我本揪着的心,瞬间就放下了。看来樊守说的没错,守白守玉在这真的没有受什么苦,桃红也确实挺喜欢他们两个的。 因为我不能碰樊守的血,所以,之后是樊守抱着我走过鸦菇地的。樊石头紧跟其后进来的。 进了屋,那个老妇人就朝我们看过来,当看到樊守之后,她的目光盯着樊守好一会,唇瓣都颤抖起来,“阿……阿守?” 樊守看到她,抱着我的手也紧了紧力度,我便觉得奇怪,将目光从老妇人身上,移到他的脸上,只见他表情也十分复杂,但也是看向老妇人的。 看来,他们两个人是认识的,很有可能,这个老妇人小时候照顾过樊守。因为之前她说守玉很像樊守小时候。 樊守没回应老妇人,樊石头却突然上前一步,围着老妇人转了一圈,惊喜的道:“呀,您不是阿珠婆嘛?您怎么还没死啊……” 老妇人听到樊石头这话,皱纹密布的老脸上的笑容顿时收了,不悦的皱起稀疏的白眉了。 “石头,你怎么说话的呢!”樊守见状,放下我,就朝樊石头白了一眼。 樊石头才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和老妇人鞠躬道歉,“对不住啊,阿珠婆,我是看到你太惊讶了。我还以为你老人家失踪了那么久,早就去世了呢……呵呵……” 他叫这个老妇人叫阿珠婆,那么,她会不会和大樊村阿珠有什么关系啊? 我仔细的打量了这个老妇人一眼,只见她白发黑衣,整个人瘦干干的,和大多数老年妇女一样,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唯一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她的眼睛,因为,她的眼睛没有老年人那种发灰白的可怕颜色,而是和年轻人一样,漆黑透彻,转动间,显得特别有神! “你是哪家的伢子?我瞅着眼熟,但是,认不出来了噻。”阿珠婆扫了一眼樊石头,声音淡淡的问道。 樊石头就朝她解释自己是哪家的孩子。 就在他们说话间,樊守走到了桃红身边,问她孩子们在哪。我闻言,忙从樊石头他们那边收回目光,赶忙跟过去。 桃红这会被芭蕉搀扶着坐在了堂屋的方桌边,听到樊守的话,也不回答他,而是让芭蕉倒了杯普洱茶给她。她细细品了起来。 樊守是急性子,见她不回答,拉起我的手,就朝楼梯走去,想要去看孩子们。 “孩子们都睡了,你们步子声音小点。” 在我们上楼梯,上了一半的时候,桃红提醒的声音传了过来。 听到这话,我们均放缓了步伐。本来我不喜欢桃红的,但是,现在听到她这么在乎守白守玉,我对她好感倍增。 等我和樊守上了二楼,推开了楼上前三间房门都没看到他们时,我们的心揪了起来。到了最后一间屋子的门口时,樊守松开了我的手,双手推开了门,并且和前面推门的时候一样,很轻。 门缓缓被推开,而我屏住了呼吸,目光不敢离开门。随着门被推开,我看到了屋内的两张小单人床,床上的木头都没有刷漆,看样子是刚做好的木床。床上铺着席子,守白守玉,各躺在床上,闭着眼睛,甜甜的睡着了。看到他们两个恬静的睡姿,我捂住嘴,忍不住心里的酸楚和幸福,哭了起来。 我的孩子们没事……太好了! 378,蛊王樊守六 樊守看到他们呼吸均匀,就没有进去,而是将门又关上,然后,搂着我拍着我的后背,轻声安抚我。 我被他拍了一会,才恢复过来,擦了脸上的眼泪,朝他抬头望过去,“守哥,我们得赶紧给孩子们解降,不然的话,我怕他们对你有敌意。” “好,等他们醒来,我们再给他们解降。”樊守点点头,随后牵着我离开了。 我不舍的回头看了好几眼,知道走到楼梯下,看不到房间为止。 等下楼之后,樊守就和桃红讨论了一下解降头的事宜。 桃红说:“虽然你们知道解降咒,可解降不是简单的朝伢子们喊出解降咒语就行了的。必须要用下降者的血液、毛发烧成灰,喂他们喝下去,再用熏香催眠的方法,念出解咒才行。” “还得用下降者的血液和头发?”这我可没想到! “下降头,其实就是和催眠类似。下降者,在被下降者处于混沌中的时候,喂食自己的血液和毛发灰,目的,就是让被下降者潜意识里,记住这种味道。然后,再下咒语就管用了。人的血液和毛发灰的味道就和指纹一样,每个人都不同。所以,这才是解降必须要用下降者血液和毛发的原因!”桃红解释道。 原来如此! “可是……”我难过的低下头,紧紧捏着半湿不干的衣角,无奈道,“可我们没有汪洋的血液和毛发。” 早知道,之前我就趁汪洋昏迷的时候,弄一点血和头发了。 樊守闻言也是一脸后悔之色,“我就知道汪洋没那么好心。” “马七七他们那帮人,我都不放在眼里,唯独这个姓汪的,让我轻视不了。”桃红端起茶杯,一边轻呡了口茶,一边盯着门外,思绪飘远的模样。 桃红的话说完,屋内众人都沉默了。 “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办法解降吗?”沉默了一会后,樊守率先打破安静,朝桃红问道。 桃红这才从门外收回目光,看着他道:“你们先去楼上换身干爽的衣服,回头我带你们去找蛊王想想办法。” “蛊王?”樊守皱眉问道。 桃红就不自在的拿茶杯凑到嘴边,扫了一眼芭蕉。 芭蕉就立马走上前,拉着樊守的胳膊道:“守少主,我领你去楼上换衣服吧,有什么话,回头再说。” 我看到芭蕉拉着樊守的胳膊,还说带他去换衣服,不爽到了极点。这女的还有没有廉耻之心啊?当着人家老婆的面,去和她老公亲昵,真是够奇葩的! 我见状,目光死死的剜着樊守,他也感受到了我不善的目光,忙拂掉芭蕉的手,“你说话就说话,别和我拉拉扯扯的。” 他这话一出,芭蕉清秀的脸蛋上尴尬的一红,随后低头不语了。 樊守随后拉我去了二楼一间屋子,发现那边的床上早就准备好了一男一女两套干爽的衣服。不过,都是这边的民族服。 我穿苗族服饰不是一次两次了,穿起来也挺快的,可樊守却比我还快,这会见我穿好,过来给我整理了一下衣领,撩了一下我的湿发,说了句,“我老婆还是穿民族裙最漂亮了。” 话末,目光还坏坏的在我身上上下扫了个遍。让我都不好意思了,伸手也整理了他的衣服一下,发现他的衣服也挺合身的。我就不免好奇起来,“守哥,这桃红好像事先就知道我们会跟她来这一样,不然,也不会准备好这些衣服了。” “我们的孩子在这,怎么可能不过来?这也不难猜。”樊守回答道。 说话间也从房间的架子上,拿来一块干毛巾递给我,让我擦了擦头发。 我擦完,他才接过去自己随意的擦了一下。 “对了,那个阿珠婆是阿珠的长辈吗?”我们走出房间的时候,我才想起这件事来。 樊守闻言,拉门的手顿了顿,侧首扫了我一眼,张嘴想回答我,但又最终闭上嘴,露出犹豫的神色。 我见他这样,就更加好奇了,“守哥,我发现你最近总不回答我的问题。桃红和你的关系,你不愿说,我也没逼你。可这阿珠婆的身份也有那么难回答我吗?” 樊守见我真的怒了,厚重的浓眉拧了拧,深叹口气道:“没想瞒你,只是我怕吓着你而已。这个阿珠婆,确实是阿珠的长辈,并且是她的亲奶奶……” 樊守说到这欲言又止。 “就算是阿珠的亲奶奶,这也没什么可怕的呀?还有,阿珠的奶奶,不在大樊村,怎么跑到这异国他乡来了?”我更疑惑了。 樊守想了想,最终说了句让我真的觉得惊吓的话来,“因为,她是我阿姆养的蛊。必须跟着我阿姆。” 我愣了,“你阿姆养的蛊?那她也和蛟蛟一样,身体里有条百年傀腹蛊虫吗?……” “是的。”樊守点点头,“你应该发现她的眼睛,异于平常老人吧?” “对,她的眼睛和年轻人一样乌黑透亮!”我回忆起刚才看到阿珠婆眼睛的情形来。 “因为傀腹蛊虫为了让傀体的听觉、视觉灵敏,所以,在钻入其身体时,就会特意强化这两个部分,因此,她的眼睛和耳朵会异于常人。”樊守回答道。 我这才恍然大悟,仔细想想,当初蛟蛟无论钻到谁的身体里的时候,眼睛都是变得乌黑许多的。 想到蛟蛟,我心里难受起来。以至于转移了注意力,忘了询问樊守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了。 “好了,我们先下去吧。” 随后樊守领着我下了楼。 这次下来之后,芭蕉和樊石头已经不见了,而桃红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下了红色的奥黛,穿上了火红色的苗族裙,看到她这身惹眼的衣服,我只觉得她的个性和这衣服的颜色一样,风风火火,让人近不得,又忽视不得的。 她见我们下来,冷艳的脸上,露出一丝不耐烦来,“真磨蹭。” 她是看着我说的,自然是说我的。我虽然不高兴,但也没和她争执。 “跟我走吧。”见我和樊守都没说话,她便利索的一转身,朝门外走去了。 现在的她,比才取出金色腹蛊虫的时候要有精神的多。难道刚才这会功夫,她就吃了什么补物? 我脑海里自然冒出她吃各种怪虫子的画面来,顿时肉麻起来。就在这时,樊守也一把将我打横抱起,走出去。 在我们走到院子场地上的鸦菇中时,我看到了阿珠婆正手里端着一盆鲜红的血液再往鸦菇身上浇…… “守哥,那是什么血?”我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去看了。 樊守扫了那边一眼,步伐并没有停顿,“食腐肉乌鸦的血液。” “难怪叫鸦菇!”不管养什么蛊,都是免不了要做阴毒之事的。 —————— 等我们再次来到那栋最大气的吊脚楼门口时,大门已经敞开了,只是,里面散发出阵阵黑橙交织的黑雾,看起来极其诡异。 桃红到了之后,并没有着急进去,而是先像之前那样跪地行礼,和上次不同的是,她并没有再将手摊开贴在地面上,估计是因为身体里的情蛊金腹蛊虫被取出去的原因吧! 她跪下行完礼之后,她就朝我们看过来,“见蛊王,先参拜,这是蛊族千百年来的规矩。快点的!” 她一脸严肃,好像如果我们不参拜的话,真的就是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一样。我倒是可以跪,可樊守他的性格那么倔,肯定是不会给人下跪的。 所以,我将目光移向樊守,果然,他掐着腰站在那,低着头,皱着浓眉冷冷的盯着屋子里道:“我这辈子,连父母都没跪过,还会给一个见都没见过的陌生人下跪吗?老子才不要跪!” “闭嘴阿守!”他话音刚落,桃红就突然冲过来,一巴掌扇在樊守的脸上。 而就在她扇樊守的时候,我看到屋内本冲出来的三条半透明的黑色巨蛇,瞬间又缩了回去!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桃红这一巴掌要是没扇出来,估计,樊守就被那三条巨蛇攻击了! 我吓得呼吸不稳,反观桃红,她也是吓得呼吸不稳,额头处都流淌出汗水来。这屋内的男人,究竟是个什么人物啊?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就在我猜测里面的男人究竟是什么人物的时候,屋内便传来了那抹沙哑苍老的男音来,“果然是樊桃红的儿子,这倔性格,简直一模一样!” 他这句话一出,我如遭雷击一般,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桃红! 这个人口中的樊桃红,不会就是我眼前的这个桃红吧?!! 379,蛊王樊守七 而樊守和桃红看到我这个样子,桃红是淡淡的表情,完全没把我的惊愕当回事。可樊守却皱着浓眉,担心的朝我看过来,张开嘴想解释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 他既然不主动解释,那么我只好自己问了,“他的樊桃红,是她吗?”我伸手指着桃红,质问的看着樊守。此时,我的手在抖,而且身上发寒。 如果樊守是,我一定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因为,我的婆婆明明就是死掉了,而且,就算活着,也不可能这么年轻! 樊守没有开口回答我,而是点了点头。 我一见他这样,整个人身子一缩,手垂了下去,不敢在指桃红了。因为,指婆婆是大逆不道的事情。我转过身,仔仔细细的将桃红再次打量了一遍,以前觉得她眉目间像谁,但总是想不起来像谁,可这一刻,看着她的脸,我脑海里冒出樊守的脸庞,两张脸亦真亦幻的在我眼前重合起来,我突然低下头,笑出泪来,“呵,我就是个傻瓜!就像汪洋的那样,蠢的无药可治了。我早该想到的……” 难怪樊守对她总是表现出眷念的目光;难怪桃红看樊守总是宠溺的目光了;又难怪桃红会用长辈的口吻教育樊守和我! 之前我不知道桃红为什么对我的孩子们这么爱护,现在终于搞明白了。可我现在,宁愿永远都搞不明白。 “老婆,你别这样,其实,我之前就是怕你接受不了这样的事实。”樊守伸出大掌,搭在我肩膀上捏了捏,朝我又道,“毕竟……毕竟连我自己到现在都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他话到这,目光移向桃红,声音里带着颇多无奈的音调道,“一个我认为死了十几年的母亲,突然出现在我的面前,还是以同龄人的模样出现的,换做是别人,恐怕也很难接受吧。” 桃红被他这样的话的触动了,低下头躲过去他的目光。 我闻言,本对樊守隐瞒我的气全消下去了,取而代之的是对他的痛惜之情。设想一下,如果我是樊守,看到自己死了很多年的母亲,突然以同龄人的身份出现在我眼前,我一定会无法接受,并且感到无比的恐惧。 “感情抒发的差不多了的话,就进来吧。我这个继父的面,你们夫妻,总是要见上一见的。”就在这时,屋内那沙哑的苍老男音又冒了出来。 他的声音,沙哑的像是喉咙被痰糊住了一样,听起来,真让人难受。无疑,他的话将我们拉回神,将目光重新移向那边。 桃红见状,率先朝屋内走去,只是,她在跨进门槛之后,转头回来看了一眼樊守,那眼神,极其的担忧。估计是担心樊守再惹怒屋内的那个男人吧! 我也是一个母亲,能体会到她此时的心情。想到我的孩子们,我朝樊守小声的提醒了他一句,“守哥,别忘了守白守玉还需要里面的人帮忙。” 这句提醒,显然是奏效的,果然,樊守没有再什么,而是牵着我的手往屋内走。 可令我们万万没有想到是,我们刚走到门口,门砰的一声关上了,将屋内雾气腾腾的画面给遮住了。我和樊守站在门口都愣了。 这时,门后传来桃红的声音,“阿守,只要你给继父磕个头,以后就和他是一家人了,将来,你有什么事情,他也好帮你。” 桃红这话的很明显了,分明是提醒樊守,只要磕了头,里面的那个男人,就会帮我们给守白守玉解降。 樊守牵我的手骤然捏的紧紧的,呼吸也不均。我了解他,此时他是在做剧烈的思想斗争。对于一个血性男儿来,让他给下情蛊害他母亲的混蛋下跪,那简直是一种天大的侮辱和折磨。 可不给里面的人下跪,那么守白守玉的降头,很可能就解不了了,他们慢慢就会疯掉…… 一边是自己的尊严,一边是孩子们的安危,樊守该怎么选?我心痛的看着樊守。 樊守此时闭上了眼睛,紧皱着眉头,眉心一动一动的,可见是在极力隐忍着情绪。 “阿守,你阿姆的对,只要你给我下跪,喊我一声阿爹,今后,你就是我的儿子,你的孩子,就是我的孙子,我没理由不救他们。”屋内的那个男人,声音依旧是沙哑难听的,但是,这会故意带着一点诱惑的声调,听起来,尤为让人不爽。 樊守被他这话激的呼吸更加的急促了,并且捏的我手骨都要碎了似得,疼得我咬了唇瓣,还是发出了一点吃痛的倒吸气声。这才把他拉回神,扭头朝我看过来,终于开口问我,“如果我跪下,你会不会瞧不起我?” “你是我老公,我瞧不起你,不就瞧不起我自己吗?再,你为了救孩子们下跪,我只会认为你是最好的男人。”我认真的看着他回答道。 闻言,樊守轮廓分明的唇角微微一扬,露出一抹苦涩笑容,“就知道你嘴甜。” 话末,庞大的身子骤然一低,双膝跪地。 我被他一拉,也跟着跪下去了。 等我们都跪下之后,樊守朝里面一脸冰冷的喊道:“阿爹,开门。” 我发现,他在喊阿爹两个字的时候,眼睛眯了眯,露出极其凶狠的神色,我很少见到他这样的目光,所以被惊到了。 里面的男人这才满意的笑了,“哈哈哈,好伢子,这才乖。” 他笑声过后,门也吱呀打开,一打开门,那股黑橙交织的雾气就涌了出来,难闻的腥臭味就扑鼻而来,熏得我一时忍不住,“呕”的一声,朝门口处吐了。 然而,我刚吐完,还没来得及擦嘴,喉间突然一紧,紧接着,我感觉到颈部皮肤被尖锐的东西刺进去了,冰冷的触感以及痛感,同时朝我袭来。我惊愕的睁大眼睛,就看到一条半透明的蛇头,正咬着我的脖子! 因为离得近,再加上门口的光线比较亮,因此,我清晰的看到了蛇半透明的肉下一根根的骨头!这让我惊恐的不知道思考,只知道睁大眼睛。 “你为什么吐?” 就在我感觉到窒息,樊守拽出匕首,狠刺咬我的半透明的大黑蛇时,那个男音带着极度的愤怒音调,传了过来。 我因为被蛇咬住脖子,再加上惊吓,所以,脑袋发懵,耳朵里传来嗡嗡声,听着他的声音,都觉得不真切了。要不是脖子能感觉到痛,我一定会认为自己是在做梦。 “!为什么你要吐?” 那个男人再次逼问我。 我就从蛇头这边移开目光,朝出声处寻去,可是,很可惜的,我只看到了一团黑橙交织的浓雾,其余什么也没看到。 “你放开我老婆!”樊守的匕首,此时猛地扎进了那条咬我的黑蛇身上,可是,他扎进去之后,黑蛇一点反应都没有,相反,随后又迅速的爬来两条半透明的黑蛇,一左一右的缠着樊守的胳膊,让樊守动弹不得,只能嘶喊出声,“你究竟要干什么,快点给老子住手,别以为只有你会放蛊!” 嘶喊间,樊守的衣领处也开始有蛊虫爬出来,对付缠着他的那两条黑蛇。 可这些蛊虫根本就对黑蛇不起作用。这时,桃红开口了,“阿守,你冷静!” 她话音刚落,那个沙哑的男音,就喊了一声闭嘴,就再也没听到桃红话了。 他便又朝我问了一遍,“你为什么吐?!” 我这会感觉咬我脖子的蛇,力量低了一些,这样我才有力气话,这会大口大口先喘了会气,才朝他回答道:“因为……因为我闻到了一股恶臭……呃……” 380,蛊王樊守八 结果我的话还没说完,那蛇又猛地加紧了咬我的力度,我清楚的感受到蛇的牙齿戳进了我脖子处的血管里,血液不停的往外冒出来。我呼吸也在这一瞬间被止住,所以,话并没有说完。 樊守见状,焦急的朝我喊了一声,可我没法回应他,因此,他轻砸舌头,发出了招蛊声,不一会,三只镇兽蛊从外面冲了进来,朝黑橙相间的雾气正中飞去。 一时之间,屋内“吱吱”声,和扑腾翅膀的声音不断。而我,这会窒息的快要死了,心里只盼望着护身蛊虫能够快点从幼虫变成成虫保护我。 “这该死的婆娘……” 就在我快要窒息而亡的时候,黑橙色的雾气中,又传来了那个男人沙哑难听的声音,于此同时,那边闪现出火光来,还有樊守养的镇兽蛊的“吱吱”声。只不过,那叫声比之前要弱的多。 随着樊守养的镇兽蛊喷火传来的亮光,我隐约看到了一个坐在类似于大澡盆里的人影。具体相貌没看清,但是,一头披散进大澡盆里的长发,极其醒目。而刚才传出来的那些黑橙色的雾气,正是从男人身下的澡盆里散发出来的。 我一看到这画面,心中除了恐惧,就是疑惑,我搞不明白,这个人怎么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坐在澡盆里? 可我的疑惑没能持续太久,就被眼前的晕眩所转移了注意力。显然,我已经窒息到快要失去意识了。之前挣扎,推着蛇脑袋的手,也渐渐失去了力量,整个人瘫倒在地…… 随着我瘫倒在地,只听樊守心痛的呼喊了我一声“碧落!”,他在特别担心我的时候,总不用昵称的。他的这声“碧落”我听的模模糊糊的,但我知道他在叫我。我很想回应他,可惜,我无能为力。 我这一次估计真的逃不出死亡的魔爪了,这个被桃红成为“蛊王”的男人,蛊术超群,樊守斗不过,我自然也躲不过。我只是觉得自己这次被袭击,有点莫名其妙,有点冤而已。 就在我快要窒息而亡的这一刻,突然,我的眼前寒光一闪,随即,那条压在我身上,咬我的蛇,首尾分家,身上冒出乌黑的血液染湿了我身上的衣物。于此同时,蛇头咬在我脖子上的牙齿和嘴部,被我血液中变成的护身甲虫攻击,几乎是五秒钟时间不到,就被它们啃食了大半,蛇头从我的脖子上滚落掉地,而蛇身还在我身上乱动。 我此时顾不得其他,只抚着自己的脖子直呼吸,好在蛇只是用尖牙戳进我的脖子里去,并没有撕扯下来肉,所以,伤口不大,我呼吸起来,还算顺畅。 “老婆,你还好吧?”就在我恢复了一点的时候,樊守不知道什么时候冲破了另外两条蛇的纠缠,一把拽起压在我身上的蛇身,给扔到一边去了。他在说话间,已经蹲下身,伸手将我拉进怀中,替我顺着气。 我深呼吸的看着上方他俊朗的脸,见他的脸上溅了一些蛇血,顿时明白,刚才是他及时用匕首砍断了蛇头,让我脱离险境了。 被他抱在怀里的这一刻,我知道自己是暂时安全了,身子也瞬间瘫软在他怀里。 就在他看着我的这一会功夫,突然一只镇兽蛊“吱~!”一声惨叫过后,雪白的身体就朝我们这边砸了过来。樊守来不及闪躲,只猛地身子一倾,把我紧紧圈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当盾牌,硬生生的接了这一记狠砸。 “呃……” 樊守被砸的身子一震,随后喉间传来吃痛声,可见被砸的不轻。 我担心的喊了他一声,“守哥……咳……” “我……我没事。你脖子受伤了,别说话。”樊守快速的恢复过来,松开我一点,朝我皱眉看来,“你现在这用意识操控护身蛊保护自己。” 我点点头,赶忙集中精力,用意识操控护身蛊虫来保护我,只见护身蛊虫顿时从地上飞起来,在我和樊守的周围转圈飞起来了。 樊守见状,松开我,让我坐好。他则捡起了地上的匕首,抚摸了一下被摔在地上,身体渐渐化成血水的镇兽蛊一下。紧接着,就愤怒的瞪向前方坐在澡盆里的男人,“为什么突然要害我老婆?” “她嘴贱,该死!”那边的男人沙哑的声音透过层层浓雾传来,于此同时,那种烂肉烂菜的臭味又浓烈了些。 直到他这话出来,我才明白他这么对我,就是因为我说了这里有臭味的原因?我真感觉自己比窦娥还冤! “呵,真特么好笑,你不会就因为我老婆说了一句实话,就对她痛下杀手吧?”樊守闻言,嗤笑道。 那个男人没回应他,而这时,雾气里面又传来两声镇兽蛊的惨叫声,随后,两道镇兽蛊的白影从浓雾中扔出门外! 樊守扭头往门口处看了一眼,随即气愤的捏匕首柄的手,都传来用力过度那种骨头摩擦发出的“咯咯”声。 就在这时,屋外突然响起了一些村民的惊诧声。 “呀,是镇兽蛊吧?” “对哦,好像就是镇兽蛊!养的这么大,还是白色的,可见是益蛊,只是可惜了,化成了血水咯……” “看这好像是从蛊王的屋里头扔出来的,恐怕是蛊王的蛊物吧!蛊王就是厉害。” “……” 我闻言扭过头朝屋外看了一眼,我发现,屋外的那些村民都站在路边,并不敢靠近蛊王的屋子。这让我想起了芭蕉之前在桃红跪地行礼的时候,她躲开的画面来。好像,整个村子里的人,除了桃红可以近距离接近这个男人以外,没有人可以靠近他。 知道这一点之后,我对这个男人的身份就更好奇了。他究竟是谁?为什么成为这里的蛊王了? 听到村民的声音,这个蛊王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瞬间将大门关上了。直到我看到门闩上,出现了泛着荧光的壁虎在爬来爬去,我才知道,他是操控了蛊虫“守门虎”,才将门关上的。 关上门之后,屋子里的臭味就更浓烈了,周围也黑漆漆的。樊守的三只镇兽蛊都被蛊王解决了,我开始不安起来。权衡了利弊,我示弱道:“咳咳……蛊……蛊王先生,如果刚才我说话冒犯了您,我像您道歉。请不要为难我们……毕竟……” 我目光在屋子里搜寻了一圈,可惜太黑了,都没搜寻到桃红的身影,只能继续说道,“毕竟,我们都是一家人了……” 我这话音一落,就听到斯斯的声音,好像是有蛇又要朝我袭击过来!我虽然有护身甲虫护身,但听到这声音,还是吓得条件反射的捂住自己的脖子了。然而,下一刻我的脸上就迎来重重的一耳光,紧接着是桃红的声音传来,“闭嘴,谁和你是一家人!除了惹人不开心,你还会做什么?还不快滚!”我发现这个桃红很爱扇人耳光! 她的声音一出,蛇那斯斯声顿止,我立马明白她是在救我。对她打我的这一耳光也就不气愤了。 我闻言,赶忙爬起来,准备开门退出去,哪知,突然屋子里一亮,蛊王那边传来他沙哑难听的声音,“想走,那得留下你的舌头!” 他的声音让我后背发寒,猛地转头朝出声处看去,却猝不及防的看到了一张极其恐怖的画面!天啊,这是人还是鬼?我还是第一次见这么恐怖、这么恶心的画面! 我很不给面子的,再一次反胃,当场“呕”的一声吐了…… 381,蛊王樊守九 即使是在吐的过程中,可我的脑海里还是浮现出刚才看到的恐怖画面。一个满脸腐烂,血肉模糊的脸,在长发和雾气的遮掩下,时隐时现,显得无比的阴森诡异。他的身体,在胸口甲骨位置全部没入大深澡盆里,澡盆里的水看不见,因为被浓烈的黑、橙交织的雾气挡住了。但是,雾气中,时不时能冒出来几只蛇头来…… 无论是这个男人恐怖的脸,还是那时不时从澡盆里冒出来的蛇头,都让人不寒而栗,恶心至极。 我一吐,樊守生怕那个男人再次伤害我,于是,身子在我跟前一挡,“想伤害我老婆,那也得问问我手里的匕首同不同意!” 话间,翻书还将匕首朝那边扬了扬。 我身边的护身甲虫也在环绕着我和樊守飞着,所以,我倒是不怕那个蛊王会突然袭击我们。这时,我也吐过,忍住了胃部的不适了。但不敢在往蛊王那边看去,因为他实在是太可怕了。 “阿守,放下匕首。”桃红见樊守这样,吓的脸色发白,一步走到樊守面前,伸手试图夺走他手里的匕首,结果樊守反应迅速的举起了匕首,躲开了。这让她更为着急,“阿守!” 樊守对她的焦急,恍若未见,而是认真的低头俯视着她问,“这个怪物究竟是什么人?你为什么会改嫁给他?” “现在不是这些的时候!你们快点跪地朝蛊王求饶,不然的话……” 桃红接下来的话还没完,就被樊守打断了,“不然的话,他就要对我们下毒手是吧?” 话间,樊守目光从桃红身上,移到了泡在澡盆里的蛊王身上。 我这也才敢大着一点胆子,朝蛊王那边看过去。只见蛊王的澡盆那些蛇都冒出头来,朝我们这边张嘴吐信子,一副随时攻击的模样。而蛊王那双眯着的眼睛里,在屋内飞转的火莹照射下,泛着凶狠的光泽。 一时之间,两个人四目相对,彼此的目光都不善。 “阿守,蛊王现在可是你的阿爹了,你不要对他无礼,快,给他磕头认错。”桃红慌了,这会话都带着颤音。 可樊守根本不听劝,“你之前就和我过,我和你早在我去大樊村的时候,就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那么,你嫁给谁,关我屁事,我干嘛要认这个伤害我老婆,不人不鬼的家伙为阿爹?” “可你……可你不想救你儿子吗?”桃红低声劝他。 樊守却大声反驳了她一句,“为了让儿子们记起我,我就得牺牲我老婆,还得丢掉我的尊严?如果是这样,我真做不到。” 樊守这话一出,桃红又急又气的瞪了他几秒钟,最后就愤怒的朝我剜过来,那眼神,恨不得把我生吞活剥了一样,搞的我后背发毛。 我很想点什么,可这会嗓子在刚才遭受蛇咬和剧烈的呕吐之后,严重损伤了,所以,我开口话很困难。再加上我也没什么可的,所以,我就没有开口。只抱歉的回视着她。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你们既然要选择和我对抗,那么,就只有死路一条。”这时蛊王的声音又传来,沙哑的嗓音,听的人喉咙都不舒服。 “真是大言不惭,看看是你的蛇多,还是我的匕首快!”樊守根本就不怕威胁,这会闻言,推开挡在他身前的桃红,就拿着匕首冲了过去。 我生怕他吃亏,所以,忙操控护身甲虫跟他一起冲过去。 那蛊王就大喊一声“咬!”那些蛇头就一个个翘起脑袋,张开大口,朝樊守这边咬过来。 桃红在这时,突然大喊起来,“欧,放了他们,小伢子不懂事,你别和他们一般见识。给我个情面吧!” 话末,只听噗通一声,她给这个蛊王下跪了。 我没想到她会突然下跪求这个蛊王,所以,一见到她这样,心揪了一下。桃红虽然是樊守的母亲,但外表看起来,只有二十来岁,长得也很漂亮。和这样一个怪物结婚,根本就是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了。而她还这么卑微的给他下跪,任凭谁看到了都会不忍的。 樊守这会见她这样,愣了一下,“樊桃红,我不需要你这么做……呃……” 就在他愣神的功夫,就被几条蛇缠住了。我的护身甲虫纷纷落在蛇的皮肤上,开始啃咬救他。可时间上,显然是来不及的,因为樊守在几秒钟的时间里,就被蛇缠住,死死的勒住身体。他渐渐的脸上都憋得发紫了,但嘴里还是对蛊王骂骂咧咧。 蛊王这会轻蔑的朝跪地的桃红扫了一眼,“樊桃红,在我的眼里,你不过是我的一只活傀体而已,真当自己是我的婆娘了?还在这求我,你有什么资格!要是你还想这样活着,就赶紧给我闪一边去。” “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这么多年,我也为您做了不少事情,就请你看在我之前辛辛苦苦帮您的份上,给我儿子一次机会吧!”桃红即使被侮辱了,也还不死心的朝他跪地求情。 看到桃红抬头望着前方,美目含泪的恳求目光,我心酸极了。这其实就是母爱。无论嘴上怎么着狠话,可真当自己的孩子出事了,她连尊严都不要的就去救孩子。 “别的那么好听,什么帮我,你分明就是想永远活下去,从我这获得你想要的蛊菌粉而已。”蛊王朝她不屑的鼻哼了一声,随后,从澡盆里升出一双黑漆漆的手,捋了捋挡眼的长发,朝我们三个扫了一眼,慢悠悠道。 我看到他从澡盆里拿出手的时候,手指上掉出来的汁液也是黑色的颜色,由此可见,他澡盆里的水,应该也是乌黑色。 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将自己泡在这样的黑水中呢?难道,这是什么蛊术吗? 不过,现在我在乎的倒不是这一点,而是另外一点,那就是,他不肯放过我们了,我们该怎么办? 此时,樊守被蛇已经勒的眼睛都翻上去,呼吸困难,根本没有力量挣扎了。而我的护身甲虫到现在连一条蛇都没有解决掉,更何况是救樊守呢? 我见樊守痛苦,焦急不已,目光在屋里搜寻一圈,最后落在樊守刚才被蛇缠住时,弄掉的匕首上。心想,如果我拿起匕首,狠戳蛊王的胸口的话,那么他一定会死,他一死,那些蛇蛊没人操控自然而然的就会松开樊守了! 所以,我暗自向匕首方向移步过去。 在我偷偷走过去捡匕首的时候,桃红开口继续道:“为什么您不肯给阿守机会?之前你不还让我将他带回来吗?而且,你也过,只有他才能帮我守住活蛊人墓吗?” 桃红这话似乎提醒到了这蛊王,他猛地僵住抚摸自己长发的手,浑浊不堪的眼睛,死死的盯着桃红,一副深思的模样。 而我就在趁他深思的时候,身子快速的一蹲,捡起地上的匕首,几乎是想都没想的朝这个男人的胸口处扎去。 只听“噗哧”一声,我的匕首插进了蛊王的胸口里,我吓得手立马松开了刀柄,身子倒退了数步,呼吸困难。 我还是第一次拿匕首伤人,所以,分外紧张。 就在我匕首戳进蛊王的胸口之后,只听他“嘶”的喊了一声,似乎是吃痛了,抬起头朝我愤恨的剜过来。与此同时,那些勒住樊守身体的蛇也渐渐松开了力度,樊守得以恢复自由。 只见他瘫倒在地上坐着,随即大口大口喘息了一下,就重新起身,赶紧抓起我的手和桃红的手就往门口处跑去,“快走,离开这恶魔越远越好。” 而桃红死活不肯离开,“不,我离不开!要走你们走吧!” 她不但不离开,还挣脱出手,跑过去要拔掉我插在蛊王胸口里的匕首。 樊守见状,恨铁不成钢的大喊质问她,“你究竟为什么要护着这个怪物?!” 382,蛊王樊守十 桃红听到樊守的质问,只蹙着眉,为难的看向他,“阿守,快走,只要离开这间屋子,他就伤害不到你们。” “你不和我们走,我是不会走的。”樊守倔强道。 而这时,我离蛊王近,听到他那边嘎嘣一声,就像是骨骼断裂的声音传来了似得,于是,我惊恐的朝出声处看去,只见他不知道什么时候,成仰头看天的姿势了,而那头几乎是后脑勺贴在后背上,脖子的喉结凸出来,里面像是有什么东西在蠕动一样。溃烂开裂的唇瓣此时也缓缓张开,里面冒出来一些橙色的气体。 他的也手一点点,摸索到胸口处捂过去。在他捂过去的时候,我清晰的看到了有乌黑色的汁液从他的胸口处涌出来,他没有正常人的鲜血!这让我想起了之前的半蛊人樊瘸子和樊雅来。当时他们身体里就是被蛊虫缠绕的,唯一不同的是,这个蛊王外面只是溃烂,而没有虫子护体。 他这是在做什么? 我恐惧的往樊守身边靠过去。现在,樊守和桃红还在因为僵持着,我总感觉蛊王嘴里有什么东西要钻出来似得,所以,忙打断樊守和桃红,“你们别犟了,那怪物的嘴里好像有东西要冒出来。” 我这么一提醒,樊守和桃红几乎是同一时间将目光移到他身上,看完,桃红的美目越睁越大,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再不走就来不及了!阿守,我本来就已经死了,不必管我。听话,带着守白守玉快点离开这里……” 她话还没说完,樊守居然二话不说,一把将她打横抱起,然后朝我喊道:“老婆,去开门。” 这就是樊守,劝不了,就会来蛮横的。要不是桃红是樊守的阿姆,这会我一定会吃醋的。我听了他的命令之后,二话没说,走到门口处,控制护身甲虫赶走了守门虎之后,就打开了门。 这时,天已经黑了,小村子里没有路灯,只是住了人的吊脚楼上,点着灯,但灯看起来很昏暗,应该是蜡烛之类的照明灯光。 我把门打开,自己并没有先出去,而是让樊守他们先出去,樊守几步走出去,桃红就在他怀中挣扎起来,大骂道:“阿守你这个呆瓜,放我下来……你这样会害死村民的!” 樊守没理会她,而是朝我看过来,见我也走出来了,他才放心些,朝我道:“快点关上门。” 我这才发现自己出来时太过着急,竟然连门都没关,于是,拉上门环,将沉重的木门给关上了。 我刚关上,樊守这才放下桃红,从之前割伤的手臂处,洒了一些血迹在门口等处。 在他洒自己鲜血的时候,屋内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就像是水中冒泡的声音。紧接着就是那个蛊王沙哑到了极点的声音,隔着门传出来,“既然你们找死,那么就别怪我了……” 桃红一听到他这声音,吓得立马就跪地讨饶,“欧,放我们一条生路,给我们机会弥补过错吧!” “阿姆,你快起来,没必要给这种怪物磕头求饶。”樊守这会见桃红这样,有点恨铁不成钢的道。 我看到他完血,胳膊出的伤口还在流血,便扯下围腰准备递给他包扎,然而,他躬下身,要拉桃红起来,在半蹲下身时,反被桃红一巴掌扇在了脸上,“你这鲁莽的家伙,知不知道自己要害死多少人?这整个村的人,身上都被中了活蛊人的蛊,要不是靠着蛊王定期给他们解药,他们早都死了。” 听这话,樊守猛然收回拉桃红的手,惊讶的对视着她,“这就是你为什么会替他办事的原因吗?阿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你还有什么好隐瞒我的吗?” 樊守这一句反问,让桃红的眼中渐渐浮上了水光,“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确实也没什么好隐瞒你的了。是的,我没死。但我也不是活着,你现在看到的我,只不过是一具每一个周都要换新鲜血液、蛊菌浸泡、服食乌金水蛭等补物的尸体而已。提供给我这些东西的人,就是里面的那个人。他叫樊千,是活蛊人的亲弟弟。为了长久的活着,他不择手段……和我们一样……我们整个红蛙村的人,都为了活着,不择手段!” “活蛊人,不是好几百年前的古人吗?他的弟弟,怎么可能还活着呢?”我闻言,惊愕的道。 “是活蛊术……”桃红深吸了口气,闭上眼睛,平复了一下情绪,接着道,“他曾经得到了其哥哥活蛊人樊万的真传,学到了活蛊术的中级水平,所以,知道怎么靠蛊物维持生命。” “原来如此。可这和整个红蛙村的村民有什么关系啊?”我追问道。 桃红扭头白了我一眼,“你知道什么!哼,这个村的村民本来是给活蛊人樊万建墓的,可樊万这个人阴邪至极,为了不让自己的活蛊术和墓被人发现,就给这些建墓的村民都下了蛊。这种蛊,是一种在血液里投放虫卵的阴毒蛊,周期为三天。就连他的弟弟,他也没有放过。还好樊千聪明,在这之前,研究出了克制这种蛊卵的药物。所以,才救了整个红蛙村民一命。而据说,我们守墓蛊女的祖先,被活蛊人也下了蛊,但是,活蛊人为了有人守住他的墓,给这三位守墓蛊女,一人一个小玉蛊瓶,专门用来养解开对方蛊毒的蛊虫的。可令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三个蛊女,其中一个对活蛊术起了兴趣,打算盗墓。可被其他两个蛊女发现了,就将她处置了,关在一个小棺材里……就是你们之前在大民工地上见过的那具尸体。那里面其实就是监守自盗的蛊女之一,也就是白玉蛊瓶原主人。” “剩下的两个蛊女,因为蛊瓶所养的蛊物都是对方所需的,所以互相调换了蛊瓶,两个人虽然违背活蛊人樊万的命令,互相调换了蛊瓶,但是,却没有放弃守陵的任务。一个长期留在墓附近保护着,另一个则因为给红蛙村民找樊千所需要的药品克制蛊虫,而到处东奔西走,时而国内云南老家,时而回到这里来小住,慢慢的,两个蛊女也嫁人生子了,就有了传承。当紫玉蛊瓶传到我这一代的时候,都不知道已经被多少先辈们拥有过的。” “那年,我看清郑民涛的真面目之后,我就设计了报复他的手段,将所知道的一切蛊术,包括最初级的活蛊术,写了一本假的蛊术秘籍,藏在马山寨附近。随后,安顿好樊守,我就约郑民涛谈判,本想着和他同归于尽,却没想到,他关键时刻耍了阴招,把我推下了悬崖。最后被樊千发现,带我来到了这里,给了我身体里下了蛊虫,让我“死而复生”为他办事。本来自己没想到还能被救,所以,就将紫玉蛊瓶给了阿守。这些年,除了让我帮他,他还一直在逼迫我给他蛊瓶。” “其实,他嘴上说着让我守好活蛊人墓,心里想的,却是怎么盗活蛊人墓。可我一直谨遵祖训,保护着活蛊人墓。他见我不肯帮他挖活蛊人墓,就对我做了一些过分的举动,比如对我用情蛊、逼我嫁给他、那全村人的性命要挟我……可我始终不动摇护陵的信念,惹得他越来越对我恶毒。” 桃红说完这么长长的一段话,我消化了好一会,这期间自然就没开口。 一直沉默的樊守却气愤的问了句,“既然你一直都在世,为什么不去找我,或者带我来这?” 383,蛊王樊守十一 樊守这话一问出来,桃红沉默了。樊守是个急性子,再次问了她一遍,她不答反问,“你们没发现这村子有什么不同吗?” 他这样一问,我和樊守互相看了一眼,显然都被她问的有些不解。樊守道:“没什么特别的。” 桃红朝樊守深叹口气,“你都是两伢子的阿爹了,做事情怎么就不能沉稳点呢?你仔细想想,这村子里真的没什么异样吗?” 她这样一说,樊守就沉下心想了想,最后猛地想到什么,回答道:“这个村子里,除了守白守玉,再没别的小伢子了。” 他这话一出,我恍然大悟。我们先前来这村子的时候,有看到年轻男女和老人,就是没有看到小孩子。 这一点确实不对劲! 桃红见樊守看出来了,语气变得沉重,“对,这个村子里,没有小伢子。因为……” 说到这,她将目光移到蛊王的门口处,好半晌也不接着往下说。这连我都急了,“因为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是想到一些残忍的事情来。 桃红没回答我,而是回答樊守最先的一句话道:“你当时还小,我并不敢带你来这。后来你大了,我这个鬼样子,又不敢出现在你的面前。如果不是你在游轮上认出我,我可能一辈子都不会让你知道我还在世。阿守,本来我带守白守玉过来,就是想让蛊王帮忙解降,然后说通他用你守陵的。其实我知道,他想要得到你手里的紫玉蛊瓶,就会一定帮你给伢子们解降的。哪里知道,最后是这个结果啊!” 桃红难怪会从马大芳的手里抢回守白守玉,原来本意是想让樊千解降。要不是我之前说屋里有怪味,估计,他不会发火吧?我发现,有时候我说话真的太不经过思考了。 “都是我的错……”我难受的说了句。 樊守闻言,没有说什么,而桃红却朝我鼻哼了一声,“当然是你的错。你太蠢了!根本不知道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樊千是个小心眼的男人,本来在澡盆里用蛊菌粉泡着身体,勉强维持生命,已经很自卑了。你还那样说他,他不对你动手,都不正常了。” “可我当时并不知道他在澡盆里泡着。”我反驳了一句。 桃红就更气了,“你不知道的话,可以闭嘴,为什么要表现出那副娇气的样子。” 她指的娇气,应该是我闻到那股子臭味,呕吐的样子吧。 我那时,确实有些娇气了,所以,我不再反驳。 见我不说话了,桃红就懒得理会我。而这时,屋内那种鼓气泡的声音越来越大,樊千沙哑嘶吼的声音也时不时的传来。这让我们都警惕起来,特别是桃红,非要劝樊守离开,说是这樊千发怒了,后果不堪设想。 可樊守说自己的血可以除蛊,他在门口都洒了血,足以阻止蛊王樊千放蛊出来害人。 桃红摇摇头,朝他道:“你根本就不知道天高地厚……阿守,听我的,带着守白守玉离开,然后去请芭蕉带路。先离开这里,回头等我劝服了樊千,我自然会去找你们。” 樊守还有些犹豫,这时门内传来一些蛊物的叫唤声,其中的朱貅叫声我听出来,看来,这樊千是要放更厉害的蛊对付我们了。 “走啊,如果你不走,你的老婆孩子都会死在这!”桃红这下真的怒了,直接就朝樊守吼了起来。 樊守目光就从她的脸上,移到我的脸上,最后一咬牙,朝她道:“那你先在这顶一会,我把他们母子送出村,再来找你。” 桃红不置可否,只继续催促他。 樊守就拉着我的手离开了。 在他拉我离开的时候,我看到桃红不再跪地,而是起身,从苗裙的围腰间抽出一根笛子,吹起了。顿时,一群黑压压的鸟类状的蛊物,从天而降的冲她飞过去,并且怪叫着。 不像是镇兽蛊,而向是蝙蝠! 就在我想着这些东西是什么的时候,它们身体突然间都着了火,一个个有序的从门的上方缝里钻进去…… 原来是火蝠!桃红在和樊千斗蛊! 樊守这会也扭头扫了一眼,随后又加快了步伐,带我朝来时路跑去。 等我们跑到桃红家的时候,居然看到芭蕉一只胳膊夹着守白,一只胳膊夹着守玉从屋内冲出来。里面,樊石头和阿珠婆,居然都在唤蛊虫对付两条金色的腹蛊虫!而房子很多地方都着了火,一些火莹还在时不时的攻击着樊石头和阿珠婆,情况很危急。 我见状,就操控身上几只护身甲虫过去攻击了两只金色的腹蛊虫,可是,那腹蛊虫的身体太过坚硬,根本就不怕我的护身甲虫啃咬。这会在地上扭动着身体,很想甩开附上去的护身甲虫。 “让我来,你和芭蕉照顾好孩子。”樊守轻轻推了我一把,让我停止控制护身甲虫。 我回过神,深呼吸着看向他,只一转眼的功夫,他单膝跪在地上,随手捡了地上的一片落叶,这么轻轻的一吹,就吹出一丝悦耳的响声来,顿时,地下的土里钻出一只巨大的甲虫来,这甲虫的背上还沾着碎石和黄沙土,出来之后,甩了甩前面两只像是牛角的尖嘴上的树根,朝樊守扬了扬牛角尖嘴。 这巨大甲虫我见过,以前在大樊村的树上见过,很小,叫什么名字我一时之间想不起来了,但当时樊守确实有捉过它们进蛊坛饲养。当时我还觉得好奇,心想这种甲虫又没有毒性,他养着做什么。现在看到这个巨大的足有澡盆大小的怪物,我才觉得,它应该有大用处的! 果然,樊守一下就单膝跪在它的后背上,单手按在它的头顶处,嘴里吹的唤蛊声不断,眼睛死死的盯着屋内。这只大甲虫,就快速的朝屋内冲进去了,碰到一旁的鸦菇都没对它造成任何影响,反倒是鸦菇被撞烂不少。 樊守冲进屋之后,芭蕉此时已经穿过鸦菇的地界,来到我身边。我忙从她手里,接过快要掉地的守玉。发现他紧闭双眼,处于昏迷状,不禁心痛的拍了拍他白嫩的脸蛋,“守玉?” “别拍了,两个伢子都被我用了拦盗香,不然这场面会吓到他们的。”芭蕉这会气喘吁吁的吸了口气,然后将守白也脚放地上,半搂着。 我看到守白在她怀里,也是静静的闭着眼睛的,但是,小胸口处还在上下起伏,显然是在正常呼吸,并无大碍,我才舒了口气。 “阿守少主是不是和蛊王闹僵了?”芭蕉这会看着冲进屋里的樊守一眼,朝我问道。 我正在给怀中的守白擦额头的汗水,听到她这话,我手顿了顿,“你怎么知道的?” “蛊王的金腹蛊虫突然爬进屋,攻击我们,我就猜到了。”芭蕉扫了一眼正朝樊守攻击过去的金腹蛊虫一眼,就朝我又问,“具体是怎么个情况,你倒是快说呀。” 我见情况紧急,也就简单的把我们和樊千闹僵的过程说了一遍。 芭蕉听后,脸色在火光的照射下,都能看出苍白之色,“糟了,那我们必须快点离开这!要不然,这里的村民知道情况,就是蛊王没伤到我们,他们也不会放过我们的!” “我知道,可是现在,樊守他们被金腹蛊虫缠住,怎么走?” 我紧紧抱住守白的同时,目光移到屋内。 此时,屋内的火势越来越大,不过火莹不知道被阿珠婆用了什么蛊虫,将它们都赶进她手中的一个瓦罐里去了。那蛊虫我看不见具体模样,只是感觉像是长长的毛虫一样,飞来飞去的。等将火莹赶到瓦罐里之后,阿珠婆的枯手一伸,那条长毛黑虫就迅速的钻进了她的衣袖里去了。 384,蛊王樊守十二 樊守过去就引开了那两条金腹蛊虫,见前方的阿珠婆他们也躲开了火莹的攻击,就朝樊石头厉声命令,让他带阿珠婆和我们先离开村子。樊石头不肯,樊守就急得爆了一句粗口,还说他再磨磨唧唧的,就不是他徒弟什么的。反正说了好几句激将的话,才把樊石头给说动了,搀扶着阿珠婆离开了屋子。 他们一离开,樊守就从甲虫的身上站起来,脱下身上的民族服外套,朝屋顶上着火的一块红布伸过去,点燃衣服之后,就甩向那两条金腹蛊虫。可这金腹蛊虫很敏捷的躲开了,气的樊守骂了句该死。继续和金腹蛊虫斗。他一方面要保护自身安全,另一方面又要阻止它们跑出来攻击我们,所以,很累。 我的心则因为他而悬着,生怕他遇险。这个时候,屋内的火势很大,如果稍有不慎,就会被火烧伤! 我很想喊他小心点,但我怕自己像上次那样,喊他让他分神,反而更危险。所以,我只能焦急的看着他那边。 过了一会樊守气愤的大吼了一声,“真是在逼老子,这两条破虫子我要是斗不过,那真是白养这些年的蛊了。” 话末,就见他将着火的外套突然敞开,然后整个人朝金腹蛊虫那边扑过去…… “守哥!”我见状,心咯噔一下,跳到了嗓子眼一样,呼吸顿止。 下一刻,屋里的房梁柱子被烧断了,哐当一下,砸了下来,顿时,屋内被大火彻底的吞噬了,我看不到樊守的身影了。 我再也忍不住心里悲痛的感觉,抱着守玉就想冲过去,可刚跨出一步,就被跑出来的樊石头和阿珠婆给阻止住了。樊石头朝我劝道,“师娘,你现在冲进去也没有用,更何况你手里还抱着守玉。” “不……守哥在里面,火这么大,我不能眼睁睁看他出事。”我伤心欲绝,目光被火光灼的发痛,我也不敢移开,仍旧死死的盯着着火的屋子方向,任凭樊石头怎么拉扯都没有用。 最后樊石头没辙,朝我喊了起来,“师娘,你就算不为自己想想,也该为守白守玉想想啊!师傅已经……以及凶多吉少了,如果你再出了什么事,孩子们谁来照顾?” 樊石头这话一出,才让我从悲伤中回过神,低头看了一眼怀中睡的安稳的守玉一眼,泪水便颗颗坠落在他白嫩的脸蛋上。我还有孩子们……我如果出了什么事,孩子们可怎么办?我要坚强! 于是,我强忍着心里的痛苦,最后看了一眼被汹汹大火吞噬的屋子,然后在樊石头的搀扶下,朝路的尽头走去。 “阿守少主……”芭蕉正抱着守白,对着火海哭泣了一会。也追上我们,领着我们往前方走去。 而我几乎是走几步,就回头朝那汹汹大火的屋子看一眼。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是我亲眼看到樊守被大火吞噬的,但我潜意识里不觉的他会死,而且,觉得他肯定会在某个瞬间从火海中跳出来的。 阿珠婆见状,安慰我道:“别担心,阿守福大命大,再加上他从小做事就有分寸,一定没啥子事的。” “我也觉得阿守少主蛊术不凡,再加上有勇有谋,不会被这点火给伤着的。”芭蕉听了阿珠婆的话,也插了一句。这句话虽然是安慰我的,但语气更像是她安慰自己的。 听了她们的话,我就安心许多,步伐也加快了些。 走到半路上,路过蛊王的吊脚楼,我发现他的屋子门口全被雾气罩住了,并没有看到桃红的身影,里面更是连一点声音都没有了。看起来诡异之极。 另外路上偶尔路过几家吊脚楼,屋内的村民都只是站在二楼位置,朝着火的桃红家那边看过去,有些反应快的,连衣裳都顾不得穿好,就张罗着邻居去救火。芭蕉见状,只一再告诫我们低下头,快速走过去,什么都别管。 守玉虽然不到五十斤,可我抱着他这么小步跑,真的很累。樊石头估计见我快支持不住了,就从我手里接过他,快步往前跑去。 我则搀扶着阿珠婆紧跟其后。芭蕉在前面抱着守白,一点也不显疲态,脚下步伐飞快。 等我们走出村之后,芭蕉才步伐放缓了一些,将守白递过来,让我抱着。我松开阿珠婆,接过守白之后,她就指了指悬崖的潭水那边道:“你们顺着水潭往山上走去,接下来的路,让阿珠婆带就好。” 今晚天空有半个月亮,月光洒在村外的空地上,照的周围朦朦胧胧的,隐约间,能看清那边的情形。 我听她这话觉得疑惑,“你不和我们一起走吗?” “不了,我要去蛊王家救师傅。如果救不到,就像她之前吩咐的那样,放火烧了蛊王的吊脚楼。”芭蕉回答我道。 “你师傅之前还吩咐你烧了蛊王的吊脚楼?”我更加疑惑了。难道桃红之前就算出来,我们会得罪蛊王吗? “师傅做事情,向来做两手准备。她担心阿守少主会得罪蛊王,所以,就吩咐我,如果出现这样的情况,在她和蛊王斗蛊的时候,我就烧了蛊王住的吊脚楼,将她和蛊王一起烧死。”芭蕉说到这,月色下,朝我看过来的目光闪烁了不善的光泽,“可没想到,惹怒蛊王的人不是阿守少主,而是你这个没用的女人。陈碧落,说实话,从你和阿守少主去大民工地的时候,我就认识了你,当时我就纳闷,阿守少主为什么会喜欢你呢?我本来还以为,他会选择青梅竹马的樊雅作为妻子,或者是我师妹王淑梅。” 我听到这话,脑海里闪现出之前在大民工地上,我们先是看到有个红影一闪而过的跑进树林,等我们追过去的时候,发现上当,赶紧折回来,但那个时候,棺材就着火了。由此可以推算出,破坏棺材的人,不只一个。这两个人,就是桃红和芭蕉了。 芭蕉是桃红的徒弟,王淑梅也是,所以,两个是师姐师妹也不足为奇了。 “可你现在回村去,会不会遇到什么危险?”我虽然不喜欢她,但毕竟她屡次帮助我们,我不想她出事情。 她并没有再回答我,而是转身往回走去。可我看着她走了几步之后,突然想起一件事,“芭蕉,黑苗族的族长一家,应该也被你们带到红蛙村了吧?他们在哪?” 芭蕉听到我这话,偏了偏脑袋,却没回头看我,“他们被蛊王关在地窖里,准备用来养活蛊花的。我回头会想办法放他们出来的。” 说完,在不理会我们,一路小跑的往村子里跑去了。 “我们也快走吧,不然村子里的那些野蛮村民,追过来就惨了。”阿珠婆见我和樊石头的步伐都停了下来,就赶忙催促道。 她这一催促,我们才回过神,抱着守白守玉,跟着她继续往前走去。 等阿珠婆带着我们来到水潭旁边之后,就绕了半圈走进了悬崖底下的树林。一走进树林,我就听到了一些红蛙呱呱的叫声,而且,进入树林之后,树顶的月亮就被树枝遮住了,四周黑漆漆的,我好几次脚下踩空,差点摔倒。都是阿珠婆及时伸手扶住我。 于是,接下来走路的时候,我就格外小心了。 在树林里穿梭了还没几步,树林外面就传来一些火把的光线,随后是一些村民的喊杀声,“蛊王说了,他们一定还没跑出去,我们赶紧追!” “好。哼,敢伤我们蛊王,真的是找死。” “……” 听到村民的声音,我紧张起来。樊石头更是脚步放缓,朝我轻声问道,“师娘,村民追来了,我们该怎么办?” 385,蛊王樊守十三 樊石头这话还真把我给问愣住了,我扭头看了一眼身后越来越近的火把光线,随后将横抱的守白,变成竖着抱在怀中,一只手抱紧他的腿,另只手托着他单薄的后背,这才安心些。等将守白重新抱好,我看了看前面被樊石头抱在怀中的守玉,一时之间,并没有什么主意,只说:“先走出村子再说。” 听我说完,樊石头就快步朝树林深处走去。阿珠婆表面看起来虽然是老人,可毕竟身体中是百年傀腹蛊虫在操纵,所以,协调性还算可以的,走起路来和我差不多速度。 她一路上没说什么话,只是领着我们向前走。等我们彻底走入森林深处之后,我发现,那拿火把的村民们,也追了上来。 现在,他们离我们不到十几步的距离了。我甚至能透过他们手里的火把光线,看到樊石头的背影。在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被发现的。 我四处看了看,发现这个树林里矮树丛很多,于是,我轻声朝樊石头道:“蹲下躲在矮树丛,让他们先走。” 我已经累的膝盖发酸,腿肚子都没知觉呃,如果再不停下来,我很有可能就抱着守白摔倒在地了,到时候,只会发出声音,暴露行踪。 樊石头闻言,回头看了身后闪烁火把光亮的地方,简单计较了一下形式,就说了个好字,就用下巴扬扬前面一处矮树丛最茂密的地方。然后自己率先走过去蹲下了。他一蹲下,便被矮树丛的枝叶全部遮住,躲藏的很好。我见状,也和阿珠婆走过去,先后蹲下。 我们蹲下还没有十秒钟,红蛙村的村民就走了过来,嘴里还叽哩嘎啦的说着话,大致说这里出去的路,只有这一条,如果没找到我们,他们就去出口守着就行了。 等他们走过去,我数了数人数,是五个人,好像都是身强体壮的小伙子。 五个身强力壮又会蛊术的小伙,守在出口处,我们这几个老幼妇孺,怎么可能斗得过呢? “师娘,刚才他们的话你听到了吧?”等那几个小伙走了之后,樊石头学我竖抱起守玉,从矮树丛里直起身,朝我问道。 “那几个小伙就在我们身边的矮树丛经过的,说的什么话,我怎么可能听不到?”我无奈的叹了口气,“这下,我们恐怕跑不出去了。” 那几个小伙离开之后,火把的光线也就跟着他们走了,现在,森林里依旧漆黑一片,我看不到樊石头的脸,只隐约能看到他的影子在我眼前。 “阿珠婆,你在这个村子里呆的时间久,你认识这几个村民吗?知道他们是什么级别的巫蛊师吗?”樊石头沉默了一会,朝阿珠婆问道。 阿珠婆几乎是紧挨着我蹲着的,所以,我扭过头朝她看过去。此时,我发现她身上的温度很低。这就和当初蛟蛟钻进傀体身体里的情况差不多。 只听她道:“红蛙村的村民本来是来给活蛊人樊万建造陵墓的,所以,大多数都不会蛊术,但是,这五个小伙后来被蛊王樊千收为徒弟了,有两个到了蛊魔级别。其他三个也是蛊师级别的。” 蛊魔和蛊师那可都是比樊石头的蛊术高。我虽然是个半蛊人,可我的蛊术根本就是连蛊徒级别都不到…… “靠,本来还想我自己过去和他们拼一拼,护着你们走呢。”樊石头闻言,沮丧道。 他这话一出,我很感动,对于樊石头和樊茄的忠心我向来都是知道的。 “石头,你虽然级别不够,可我是半蛊人,身上的血液里有护身蛊虫的卵,到时候放出一些护身甲虫对付那五个小伙应该不难。所以,这一次,我来负责对抗他们,你和阿珠婆照顾好孩子们。”我想来想去,只有这个方法可行了。 我不怕死,如果不是为了守白守玉,之前樊守被火海吞噬的时候,我就冲进去了。 樊石头听我这么说,死活不同意,“这怎么行,师傅把你们母子托付给我照顾,我怎么能让你冒险?” “我是你师娘,你师傅不在,你就得听我的!守白守玉,交给你们俩个照顾了,我先去把他们引开。”我不容置辩的道。 话末,将怀中紧抱的守白松开,然后小心翼翼的递到一旁的阿珠婆怀中,等她接过去的时候,我伸手在黑暗中抚摸了守白的脸颊几下,心里柔柔的痛痛的。 而樊石头这会还在劝阻我,我并不理会了,只告诉他们好好照顾孩子们,然后就朝那五个小伙追过去。 追他们还是很好追的,因为跟着火光走就行。他们也没走多远,估计一边走,一边找我们比较浪费时间。 我在离他们十几步距离时,身子一蹲,躲在了一棵大松树的背后,然后那樊石头的匕首,将自己的手腕割破,放出了一点血液,发出一些护身甲虫来,靠意识操纵它们飞向其中一个小伙的脖子上。那小伙以为是树林什么爬虫,拍了一下,紧接着就揉了揉,然后继续若无其事的和同伴们一边说着话,一边继续往前走去。 他说的话大多都是抓到我之后,怎么欺负我。还说要把守白守玉送给蛊王养蛊菌,听着就不是什么好人。 我并没有着急控制护身甲虫吃他,而是控制第二只,飞向其他人,慢慢的,五个人的身上,或多或少的都沾上了我的护身甲虫。我感觉这些人好像很粗心大意,对护身甲虫钻身的事情,一定都没察觉。这无疑给我提供了一些方便。 于是,我闭上眼睛,跪在矮树丛里,双手合十,脑袋里用意识控制这五只护身甲虫对这五个小伙展开啃咬行动。 一开始,只听到“嘶”一声,随后一个小伙粗莽的声音,就传了出来,“艹,什么鬼虫子钻到我身体里去了?必须要搞出来……呃……痛!” “你怎么了?”他的同伴听到他喊痛的声音,一个个都紧张起来,手拿着火把,朝周围照了照,估计一无所获,脸上就露出了惊讶的表情。 然而这表情还没在其他人的脸上维持多久,随即就被痛苦代替。随后钻进其他人身体里的护身甲虫也开始啃咬起来,痛的他们捂住被护身甲虫钻身的位置,痛苦的喊起来,“啊,这啥子情况?” “我们好像中蛊了……” “呃,我的肩膀里头有个虫子在啃咬我!”第一个被甲虫钻身的男人,手里的火把被他丢在地上,他一只手捂住肩膀,另一只手开始去摸索腰间的匕首,估计想要用匕首挑出护身甲虫来。 可护身甲虫一旦开始啃食,就不会停下来的。 其他人的情况也都好不到哪去,见他痛苦,他们更加惶恐无措。 我见时机成熟,是时候引他们离开了,于是,就从矮树丛中站起身,故意嚣张的朝他们喊道:“怎么样,我的护身甲虫的滋味不错吧?哼,别以为,只有你们的蛊王蛊术厉害!” 他们一听到我的声音,均朝我看过来,我见状,猛地朝南方跑开。 “那个女的……好像是蛊婆带回来的那个男人的婆娘!我们快点追……”那五个小伙中领头的大高个,就捂住被护身甲虫咬痛的肩膀,朝我这边追过来。 他一追过来,其他人紧跟其后。 我这会只想将他们引到离樊石头他们越远的位置越好,所以,即使脸上在奔跑中被树枝树叶狠划着,我脚下的步伐也不敢有丝毫的停顿。 但后面那几个男人的脚步声,还是在渐渐逼近我…… 被人追的时候,最怕听的就是这种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了,这会在奔跑的过程中,我心慌至极,后背发寒。 这护身甲虫怎么还没有把他们咬倒在地呢?再不快点,我可就要支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我开了一下小差,便没注意到前方的情形,随后,“砰”一声,脑袋撞到了树干上,顿时,我痛的眼前一黑,昏倒在地。 “快,抓住她!” 386,蛊王樊守十四 在我昏倒,掉进一堆落叶中的时候,有两个身手敏捷的小伙跑过来,一把按住我的肩膀,一个还兴奋的大笑说:“太好了,捉到这个女人,我们有的玩了。” 这不怀好意的声音刚落下,一只咸猪手就敷在不该敷的地方了。顿时,让我清醒过来,挣扎的扭动身体,“你们放开我……呃……” 但我话还没说完,他们其中的一个,居然就伸手捏着我的脸颊,坏笑道:“村子里的女人我们都玩够了,好不容易来了个仙女级的,我们做啥子要放过你啊……哈哈哈……” 他说话间,后面那三个小伙也追了上来,而且他们一过来,带来了火把。此时,在火把的光线下,我看清了捏我脸颊的这个小伙的脸,发现他长得颧骨高,小眼睛,眼中还闪着贪婪的光泽,一看就不是好人。 事实上,从他敷在我身上的手的动作就可以确定,他不但不是好人,还是欺负女人的混蛋了。 他的笑声一出,其他人都附和着笑了起来,目光更是在我身上来回穿梭,就好像我光着出现在他们眼前一样,这让我感觉又羞又恼,想骂又被捏住脸颊骂不出。 他们明明被我的护身甲虫钻身了,为什么他们好像并没有受到多少痛苦一样呢? “现在我们就开始……嘿嘿……我最先捉住的她,所以,就我先噻!”捏我脸颊的小伙,咽了咽口水之后,就朝我呼吸不匀的看过来,朝其他人说道。 其他人闻言,虽然有些不满,但都退后两步让他了。 他见状,手松开我的脸颊,粗糙的咸猪手开始渐渐下移…… 我气愤的伸手拽住他的手臂,就是下了狠劲的往他手臂上一咬,“呃……”结果,我却被他身上的肉“嗝”的牙疼!就像咬到了冻猪蹄的感觉,只是,唯一区别于冻猪蹄的是,他的手不是那么冰而已。 难怪我的护身甲虫钻到他们身体里之后,就没有再继续啃咬下去了。因为,他们身上的肉都太硬了! 为什么会这样?活人的肉体都是软的、温和的,可这个小伙的肉为什么是硬的,还冰? “还想咬我?哈哈哈,真是呆瓜的可爱呢!”这个小伙见我咬他,不但不觉得疼,相反还朝我裂嘴,嘲讽的笑起来。 我心一紧,这下可糟了,护身甲虫对他们造不出威胁,那么我身上唯一有的蛊虫也就没有了作用!接下来,不用想,我也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了。我瞬间变得好无助,“你们杀了我吧……杀了我!” 我真的不想在死前把自己的身体给毁了,否则,我怎么有脸见樊守呢? “这么漂亮的人,我那里舍得噻……先陪老子困高,你放心,有我们五个在,你保证欲仙欲死的,嘿嘿。”这个小伙不但不肯放过示弱的我,相反,对我的冒犯举动更加大胆了些。 我就知道他们不会轻易放过我,我必须想办法摆脱困境,可是,怎么摆脱呢?我一边挣扎着,一边朝他们喊住不要,脑袋里却操控着意识,让钻进他们身体里的护身甲虫再次攻击他们。 但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护身甲虫在他们的身体里就和长进去了似得,根本就不动弹。 我瞬间心灰意冷,这可是我最后一点希望了,没想到仍旧行不通,难道,我真的要被这五个人…… 不,我绝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也许是我太害怕了,我的力气骤然变大了不少,我伸手猛地将拉扯我的男人给推开了。推开他之后,我双手紧紧捏住民族裙的立领,朝他吼道:“滚开,你们这些混蛋……” 带着颤音将这句话勉强说完,我就转身准备逃走,可一转身,就被四个男人围了过来,我就是想逃也逃不掉。我惊吓的叫声连连,声音很大很尖锐,因为把树上的鸟儿都吓走了。 “还想逃,真是做梦,在我们五个手里,还真没有哪个女人的能逃走。”在四个小伙包抄我,离我越来越近的时候,我的背后突然被一双粗糙的大手拽走,紧接着那个小伙凑近我耳朵,说了一些极其yin秽的话语。 我拼了命的想挣扎出来,可无论我怎么狠打很踢,都不行。 只听“撕拉”一声,这男的等不及了,居然直接扯掉衣服,就要对我用强。 我吓得紧闭双眼,几乎用尽我全身力量喊了一声“不要。” “呵呵,女人总是这么口是心非,等我真的那样了,你绝对不会说不要两个字的。”小伙开始要拉扯我了。 我见状,泪如泉涌,为什么我就这么倒霉呢?只希望守白守玉他们能比我幸运,被阿珠婆和石头带出去了。只要他们能够安然离开,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可偏偏在我打算咬舌自尽,结束这侮辱的事情时,只听草丛深处,居然传来守白守玉的呼喊声,“妈妈……” “妈妈!” 这无疑让我惊醒过来,朝出声处看去,只见那边的矮树丛树枝传来动静,随后是守白守玉掰开树枝走了出来,只见守白像个大人一样,手背在身后,朝我们这边吼道:“放开我阿姆,我让你们好死。” 此时,守白和守玉都穿着黑色的民族服的小孩衣服的,两个人稚嫩的脸上,露出的表情却不尽相同,守白长得像樊守,本来就是英气十足的,这会喊完这句话,紧皱浓密上扬的眉毛,愤怒的盯着我上方的男人身上。而守玉则担忧的蹙着细眉,看向我,眼圈里含着水光。 “守白守玉……”看到他们俩个过来了,我心中一惊,吓得不轻,忙朝他们喊道:“你们快走,这里很危险!” 樊石头和阿珠婆呢?怎么不好好看着守白守玉,让他们跑过来了?还有,守白守玉是什么时候醒的? 我纵然心里有无数个问题,这会也没时间问。只费力的抬头看向他们,露出焦急的表情来。 守白守玉都很聪明,应该看得出这边有多危险。 可偏偏这两个家伙,虽然小,但和樊守一样固执,特别是守白,这会将守玉拉到自己的身后,查我认真的看过来道:“妈妈,你别怕,我们来救你了。” 他们来救我? 这两个孩子简直不知道天高地厚了呀!我都好急的喊他们祖宗了!居然说来救我,他们都不到七岁啊! “哈哈哈!”守白这小脸露出认真表情说出来的话,逗乐了现场这五个小伙,一个个仰头大笑起来。特别是压住我的那个,笑的声音最大,而且伸手指着守白的脸,取笑道,“这毛还没长全的小毛伢子,居然敢在这和我们大放厥词,真是狂妄。今晚,老子就把你们一窝端,敬献给蛊王大人。” 他这话一出,其他四位同伴和他一样,都朝守白守玉露出鄙夷的表情。 “那也看你们有没有那个本事了!”守白守玉面对他们的嘲讽,不以为意。 这气焰嚣张的模样,惹得五个小伙一个个气喘吁吁,目光变得凌厉。 “敢这样对我狂妄,简直是自寻死路。”先前压我的那个小伙,抬起脚就要收拾守白守玉。 我赶紧抱住他的腿,阻止他过去,“不要伤害我的孩子,不要!” “滚开!”哪知,这个男人一把拽住我的长发,往一边一推,就双手朝守白那边伸去,只见,一条黑色的蛇蛊就朝守白的面门攻击过去。 我这会被推倒在地,顾不得起来,只心提到嗓子眼,“守白守玉,快跑!” " " 387,蛊王樊守十五 然而守白守玉并没有离开,相反守白见我被推倒在地,气的大喊起来,“居然敢推我妈妈,我要你去死!” 他说话间,周身突然散发出刺眼的光亮来。这光亮比火把的光线亮数倍不止,刺得我眼睛被迫闭上了。 等我适应了一下,再睁开眼看过去的时候,本来朝守白攻击过去的黑蛇蛊,居然头部一缩,身体摔在了地上,随后化成了一滩黑水,渗进了地上的落叶枯枝里没了踪迹。而守白周身围绕着一群火莹! 火莹屁股后面发出刺眼的光亮,把守白的小脸蛋照的白莹莹的,看起来很不真实。 守白什么时候养了这么多的火莹啊? 我看呆了。与此同时,那五个小伙也显然是被这一幕弄懵了,一个个僵住动作,看着守白发愣。 “哈哈,哥,你太酷了!”我们发愣的时候,站在守白身后的守玉,突然拍起小手,朝他睁大眼睛,崇拜的看过去。 守白见状,朝他白了一眼,“还愣着干嘛呢,去救妈妈呀!” 守白板着小脸,一副冷冰冰的模样,居然有点像樊守生气时候的模样。 守玉被他这么一提醒,立马放下手,朝我看过来,刚要走过来,那五个小伙就突然朝他们围了过去,其中一个大高个怒道:“没想到,你们两个小毛伢子居然也会蛊术……” 说话间,他们的步伐不停。 我看到守玉步子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躲到守白身后,怯怯问他怎么办为止。 守白比他淡定多了,“怕什么,我的血蜘蛛还没场呢!” 他小嘴吧嗒吧嗒发着唤蛊声,顿时从他裤腿里钻出好几只血红色的蜘蛛,快速的朝那五个小伙爬过去。那几个小伙见状,不但不害怕,还一个个发出嘲笑声。 这下守白小脸上才露出不安的表情来,但还是嘴里唤蛊声不断,操控着火莹朝他们飞过去。 我这会着实为他们俩捏了把汗,暗地里爬起来,手在地上摸索着,想要摸索到之前从樊石头那拿来的。这之前在我挣扎的时候,弄掉了,但应该就在这附近才对。可我越着急,越是找不到! 虽然我的手是在摸索,但目光丝毫不敢离开守白守玉那边,生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就再也看不到他们了…… 守白放出的血蜘蛛爬到那几个小伙的身上,他们居然伸手捉住,然后活活给捏死了。显然,他们是不怕血蜘蛛的毒。 可守白见状,气的眉毛紧皱,眼中发出和他年纪不相符的戾气来。不过嘴上操控火莹的唤蛊声还是没有停。 守玉却见血蜘蛛被他们捏死了,吓得直咽口水,“哥,他们……他们怎么不怕血蜘蛛啊?” 守玉问守白的时候,目光也从那几个小伙的身边缝隙里,朝我这边看过来。当和我目光相对时,我朝他张开嘴,用口型对他重复着“跑!”这个字。 可他却站在那一动不动,目光从恐惧,变成了坚定,并且咬了咬樱桃般红润的唇瓣,然后摇摇头。 这孩子!怎么这样不听话啊!我急的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就不再看我,而是豁然抬起头,牙齿松开唇瓣,嘴里也发出唤蛊声,只见一对黑色的蝴蝶就从他微卷的头发里钻了出来,追着火莹,朝五个小伙袭去。 这是黑蛾子,我认识!这蛾子身上的粉末有毒,并且可以让人产生幻觉。但我没想到守玉会有,他是什么时候养的? 突然发现,我对自己的两个孩子毫不了解。这让我很心痛,很内疚。 黑蛾子飞过去的时候,五个小伙这才止住步伐,一个个脱下身穿的长袖民族服马褂,用力的往火莹身上挥去。火莹虽然是屁股后面的火很烫,但是,它毕竟只是一种虫子而已,用衣服扫下来,用脚踩,很容易就踩死了。所以,五个小伙对付七八只火莹并没有什么困难的。至于守玉的黑蛾子,他们根本就没放在眼里,即使在他们面前飞来飞去,他们也不以理会。 最后一只火莹被高个小伙一脚踩的稀巴烂,后面的萤火汁液溢出来,烧着了几片树叶,同样的也被他踩灭。 这时,守白才停下了唤蛊声,小胸脯剧烈起伏着,呼吸急促,“你们算什么男子汉,只知道欺负女人和小孩,我瞧不起你们!” 守白这话,和樊守说的如出一辙。 以前,樊守就经常教育他们,不要欺负弱小,不要见死不救,还要保护女人,这样的男人才叫男子汉,他们就学会了。 “哈,小毛伢子还挺会说。等一会我撕了你的嘴,你就老实了!”高个小伙不屑的冷笑了一声,单手一伸,就捏住了守白的脖子,一把就给提了起来。 守白被他这么一提,顿时痛苦的踢蹬着小腿,脸却憋得发了紫,喉咙里发出被捏时的沉闷声。 守玉见他被提起来,吓得哭喊起来,伸手要去拉他的腿,“你放开我哥……哥……呜呜……” 见状,我心碎极了,也不在地上摸索了,而是随意的捡起一根粗的枯树枝,猛地就朝那个高个小伙的头顶击过去,“放开我儿子!” 我要杀了他! 我这一下击打过去,是用了全身的力量的,恨不得把这混蛋的脑袋打开花,让他放下守白。 可是,我树枝还没击打到他头上,他身边的同伴就察觉了,猛地把我一推,给推倒在地,然后一只脚就踩在我的后背上,把我给踩趴在地上,我半晌透不过气来,差点当场就死掉了。短暂的失去意识之后,我头顶传来拉扯头发的痛感,这让我恢复意识,痛苦的发出一声呼喊声,“呃……守白……” 我的视线因为刚才被摔被踹的模糊了,看不清前面的画面,只隐约看到守白还被那个小伙提着的,但他的脚踢蹬的力度渐渐变小了。 守玉的哭喊声却越来越大,在这树林中尤为凄惨。 我见状,急的手不停的往前爬着,试图爬过去救他们,可即使我的手把地上的黄泥都刨出来了,可我的身体还是没有向前挪动一点,踩在我背后的那只脚的力度反倒越来越大,随后拽我头发的手劲也越来越重。明明这样很痛,可我却感觉不到身上的痛,有的,只有心里的痛。我此时已经无法形容内心的悲痛之感了。只知道,我的儿子要死了!要被这些可恶的男人给害死了…… “守白……呜……啊……” 我痛苦的喊着守白的名字,我突然发现,自己现在能做的好像只有这一点了。 “艹,你别把这伢子给弄死了呀,不然回头还怎么让蛊王中菌蛊?” 就在守白的脚停止踢蹬的时候,那个高个小伙身边的同伴,这才过去劝阻他。那个小伙才一把松开了守白,但是,掉下去的守白却没了动静。 “哥!”守玉见状,一下瘫倒在地,抚摸着守白的脸颊,然后哭喊起来。 我一看到守白摔倒在地,一动不动了,我的脑袋里嗡的一声炸开了,紧接着,一股热流从我的头顶猛地扩散全身,仿佛身上的每根血管都被这种热流涌过,一瞬间,我全身都充满了力量。这感觉很熟悉,每次我蛊性发作的时候,就是这个样子的!我已经好久没有过这种感觉了,这种感觉让我有着毁天灭地的冲动。 然而,这一刻,我却不用那人拽我头发,我自己就仰起头,仰天大吼了一声,“啊~!守白!” 这一声守白喊得我心碎了,胸口一团气堵得我难受。 “这……这婆娘是不是疯了,这么大声!”我这一声喊,让踩着我背的小伙惊到了,气的提起脚,狠狠的踹了我后背一下,“老实点,不然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的手从地上的土中一下抽出来,然后狠狠的一把反扣住他拽我发根的手,使劲的一捏,只听骨骼被捏碎时的“嘎嘣”声一出,紧接着就是那个小伙痛苦的惨叫声响起,“呃,我的手……” 他这痛苦的声音一出,我全身的血液都沸腾了,兴奋到了极点,“这才是开始!”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388,蛊王樊守十六 话末,我猛地将拽我头发的那个小伙的手臂一转,然后在他痛苦的嘶喊声响起的时候,又将他的胳膊往地上重重的一摔,只见一米七的壮汉,居然被我轻松的给摔到地上去了,他半晌没了动静。 这时,其他四个小伙听到动静朝我这边看过来,各个面露惊愕之色,其中那个高个的小伙,还从一边的同伴手里夺过火把,朝我这边照过来,似乎是想看看我究竟是怎么了吧。 我这会虽然全身充满了力量,但是,不像以前那样被蛊性操控了,失去理智。相反,我这会脑袋异常清醒,我深呼吸着从地上慢慢爬起来,顾不得将乱发拂开,隔着乱发,我就凶狠的剜着那个高个小伙,对他沙哑着嗓音喊道:“你杀了我的儿子,我要你血债血偿!” 说话间,我看到那小伙的丑脸上,露出一丝恐惧之色,“就……就凭你?呵……信不信,我现在就让你死?” 我闻言,嘴角一掀,冷冷笑了,虽然是在笑,可眼泪顺着眼眶流淌出来,目光也落在了倒地一动不动的守白身上。此时,守玉也发现了我的异样,抬头恐惧的朝我看来。对视着他这双含满泪水的眼眸,我的心揪了一下。 “妈妈……”守玉眨了一下眸,眼泪就从他的眼中流出,洗刷着他白皙的小脸。 他只是喊了我一声,我就听到了其中的担忧和恐惧之情。 要是以往,我会立马冲过去抱住他,让他别怕什么的。可现在,被蛊性刺激的我,居然很冷静的朝他道:“接下来,闭上眼睛,捂住耳朵。很快,妈妈就会解决这些坏蛋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说的够严肃还是其他,守玉居然信任的点点头,然后闭上眼睛,哭着捂住了耳朵,乖乖的跪在守白的身边。 “小二子死了。这女的不对劲。”这时,一个小伙去查看了一下刚才被我摔在地上的同伴一下,探了鼻息之后,猛地缩回手,朝大个子小伙惊恐的提醒道。 大个子小伙闻言,将目光重新落在我身上,仔仔细细的看了一圈,眼中生了一丝畏惧,然后朝身后的两个同伴吩咐道:“你们先带走这两个小伢子,这女的交给我们!” 我闻言,心中一急,伸手就去掐这个大个子的脖子,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居然猛地张开嘴巴,嘴里猛地探出一只蛇头来,这蛇头也在一瞬间,张开血盆大口,将我的手给一把咬住,顿时,蛇的尖牙,刺进了我的手臂皮肤里,剧痛也随之袭来。 这个大个子的蛊术绝不亚于当初的王淑梅,不然身体里也不会养着这么一条大蛇蛊了。 虽然痛,可我却没有像之前那么吃痛的惨叫,蛊性发作的我,不但力量变大了,就连胆量和耐受力都跟着大了些似得。我被蛇咬住之后,本仰起的头,就吃痛的垂了下去,这时,意外的发现这个男人的腰间黑布腰带上,插着一把弯刀! 我灵机一动,另一只手,一把拽住刀柄,将这把弯刀“咻”的一声从刀鞘里抽出,几乎是考虑都没有考虑的,就一下砍在蛇头的颈部,顿时,蛇吃痛的松开我的胳膊。男人的身体也倒退了数步,要不是他身后两个同伴扶着,他绝对的倒地了。 而被我砍掉的蛇头掉地之后,化成了一滩黑水,我仅仅扫了一眼,就朝那个大高个看过去。此时他捂住嘴巴,惊恐的朝我看过来,于此同时,他嘴里不断冒出来的黑水顺着他的指缝溢了出来。 我见状,将手里的弯刀举起来,看了看锋利的刀锋,心里一紧,“还以为多么厉害,不还是一刀就解决了么!” 话末,我猛地将刀锋往他那边一指。就这么简单的一指,就吓得那几个小伙连连后退了。 “呃……呕……”大高个最终因为口里的黑水太多,他捂不住了,只能松开手,跌跪在地,大吐特吐起来。 “大个子,你没事吧?”他的同伴都担心的看向他。 可他吐着吐着,居然吐出了内脏来,先是胃,再是肠子,再是心脏……最后,整个人往前一趴,身子在一瞬间就腐烂冒出了黑水来了。 “呃……”他的同伴见状,一个个吓得退后数步。 过了几秒钟,他们才恢复过来。而这个时候,我已经走到了守玉他们身边,蹲下身,想要探守白的鼻息。 结果,我脖子突然被谁从后面掐住,他们居然有人在偷袭我! 正常情况下,我被从后面掐住脖子,肯定会憋得难受,本能的会伸手去掰扯他的手。可蛊性发作的我,居然没有着急反抗,而是拿起弯刀猛地向后面戳去…… 可不等我戳过去,我的手就被他的一个同伴捏住,想要掰扯我的胳膊。但他却不知道,在蛊性的刺激下,我的力量异常强大。他不但没掰断我的手,相反,被我手一转,用刀割破了他的手。只听他“啊”的一声痛呼,随即,手上的黑血喷溅到了我的脸上,我闻到血腥味,整个人更加兴奋。 而于此同时,掐我脖子的手,力气也越来越大,我因为呼吸不畅,而意识恍惚下来。意识一恍惚,我的力量也渐渐变小,手中的弯刀也不知道被谁夺了去,只听头顶传来“贱婆娘,去死吧!”,随后我的额头处传来一点冷风,我心中一紧,完了! 滴答,滴答…… 突然,我预计的刀锋没有插进我的额头,相反,还有什么液体在我额头上不断**下来,像水滴,但又不像,因为还有点稠。 就在我想象着,这是什么的时候,掐在我脖子上的那双手,也豁然松开,我条件反射的贪婪呼吸着。这时,只听我背后传来“噗”一声,好像有谁倒地的声音传来。我忙眨了眨眼,等视力恢复了一点后,猛地朝身后看去,只见一个小伙,额头有个血窟窿,倒在地上死了。 而他的身边,还躺了另外两个小伙的尸体,而那两个小伙的伤口在脖子上! 地上的火把,将树枝树叶都点着了,周围变得亮堂起来。所以,我看的才这么仔细。只是我很疑惑,他们怎么突然就死了? 我捂住脖子,气喘吁吁的看着他们的尸体,愣了神。 “爸爸!你总算来了!”突然,我旁边的守玉,猛地发出一声带着鼻音的呼喊声来。 爸爸? 我脑海里一下浮现出樊守的脸庞来,难道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樊守赶到了吗?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他不会那么容易死掉的! 猛地朝守玉那边看去,只见他抬起头,朝我的身后看去。我忙顺着他的目光,朝那边看去,嘴里发出沙哑到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喊道:“守哥……” 然而,我一看过去之后,整个人都呆住了。 “碧落,快给守白喂下这个!”出现我眼前的不是樊守,而是一脸憔悴的汪洋! 他这会好像力量用尽,单膝跪地,他一只满是血迹的手,紧紧捂住胸口,而另只手里,正拿着我之前从大个子那抢来的弯刀,不过是拿着刀尖撑在地上,维持住他身形不倒的。但看到我朝他看过来,他艰难的将捂住胸口的手,摸索到外套的兜里,从里面掏出一个小玻璃瓶子,哆嗦着递给我。 我这才将目光从他身上移到那个玻璃瓶上,只见里面装的是深绿色的液体,看起来像是草汁一样。但我知道不可能是什么药草汁。 “这是什么?”我可不敢轻易信他。 “一种蛊虫和草药的汁液,快给守白喂下去,然后给他做心脏复苏,或许还能来得及!”汪洋说话间,紧皱眉头,闭着眼睛,一脸痛苦的模样。而且,话说的也是有气无力的。 我一听他说救守白一命,我整个人都惊到了。忙接过他手里的药瓶,然后探了探守白的鼻息,真的感受不到了!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389,蛊王樊守十七 “守白!”我顾不得多想,猛地要拧开瓶盖子,可是手指因为之前在地上狠抓,把指甲掀翻了,一碰瓶盖子就钻心的疼。我为了节省时间,只好用牙咬开了瓶盖子,然后将汁液倒进了一点到守白的口中,可是,他并没有吞咽,药汁都从他的嘴角流淌出来了。 我一着急,强忍着手痛,用手捏着他的脸颊,然后再倒,倒进去之后,再捏住喉咙处,正等着药汁进入喉咙的时候,我再给他做心脏复苏的按压,这样也可以迫使他将药汁吞下去。可就在我的手朝他的小胸脯移过去的时候,发现他心脏上搭着一只冰冷的大手,随后是他使劲的按压下去。 我顺着这只白皙的大手看过去,果然见汪洋紧皱浓眉,一脸认真的给守白在做心脏复苏的救急。他是医大教授,动作很专业,我赶忙看向守白的喉咙处,只见守白在他的按压之下,条件反射的吞咽下去了药汁。 我见状,不敢耽误,随后给守白做了人工呼吸。守玉跪在守白脚下附近,一边抹泪,一边呼喊着守白。 大概十分钟左右,守白突然在我输送空气的时候,自主的吸了口气,紧接着,他就轻微的咳嗽了一声,“咳……” 我赶忙朝他的眼睛看过去,在火光的照射下,他浓密的小眉毛皱了一下,随后睫毛也跟着颤动了几下,眼珠也隔着眼皮转动。 “守白!”我激动极了,伸手抚摸着他的脸,可手指上有血迹流淌出来,我怕手中的血液里的护身甲虫卵,变成甲虫伤害到他,所以,轻颤着收回了手。 但目光却一点都不敢离开他。 “哥!呜呜……哥你没死对不对?”守玉见状,从他脚边爬过来,拽起他的胳膊就摇晃起来,“哥,你快起来……开起来啊……” 在守玉这么一晃,守白被惊醒了一样,猛地睁开大眼,黑如宝石的眼珠缓缓转动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发紫的唇瓣微微颤动了一下,发出极其沙哑的声音,“妈……妈妈?” 我和他目光对视的这一刻,再也克制不住自己兴奋的情绪了,猛地一把抱起他,将他抱在怀中,大哭特哭起来,“守白,妈妈在这,妈妈没事!好孩子,妈妈的好孩子……” “妈妈!”守玉这时也抱了过来,我顺势就将他也一起抱在怀里。母子三人劫后余生,就这样哭成一团。 哭了有一会,守白突然推了推我道:“爸爸妈妈,我们快去救石头哥和阿珠奶奶,他们被坏蛋抓走了。” 对啊,石头和阿珠婆没和他们在一起,而且,汪洋是怎么突然出现在这的呢? 我闻言,松开他们两个,就疑惑的问他们是怎么回事。守白和守玉就你一言,我一语的朝我诉说了经过。 原来,我引开这几个小伙之后,守白守玉在被石头和阿珠婆抱着往外逃的时候,醒了过来。可他们刚醒,就发现身后还有一些红蛙村的村民在追他们。樊石头见情况不妙,怕两个孩子们被捉走,于是,让他们两个躲在矮树丛里,他们则往相反方向跑走,引开了追兵。但是,没多久,樊石头和阿珠婆就被红蛙村的村民逮走了。两兄弟躲在矮树丛里没敢吱声。 等村民走了之后,他们又听到树林里传来我的尖叫声,两个孩子就强压恐惧的循声找过来救我。后面的事情我也就知道了。 听他们说完,我反倒是更为疑惑的朝汪洋看过去,“你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 他之前不是在红蛙村外的树林里吗? 汪洋这会头发乱了,身上的衣服也不干净,看起来不像以往那样一丝不苟和冷傲了。这会他弓着腰,手捂住胸口处,低着头单膝跪在地上深喘息的,唇瓣乌紫起皮,显然状况很不好。 他闻言,唇瓣微微张合,没有回答我,反倒是发出招蛊声,他招蛊声一出,我感觉到自己的发根处传来一阵异动,随后飞出一只黑色的小甲虫,不等我看清长什么样,就飞到了汪洋的眉毛间躲着去了。甲虫很小,只有小果蝇那么点大,再加上汪洋的眉毛也挺浓的,所以,它躲在里面,根本就看不出来。 我记得,这个虫子,好像叫什么…… “我在你的身上放了眉虫,一路上跟踪你到这里。只不过……”汪洋皱了皱眉头,朝我看过来,有气无力的回答道:“只不过我身体状况不太好,因此走的太慢。” 对,就叫眉虫。 如果是平时,我身上蛊性没有发作,我一定会感觉到后怕,觉得汪洋心机深沉,居然在我身上放蛊虫,跟踪我。可现在,我却并不害怕,相反,还有些暗喜,因为正是他跟踪了我,才因此救了我们母子三个一命。 “为什么要跟踪我?”我忍不住问了他一句,可不等他回应,我自己就想明白了,“难道你也想来红蛙村,是不是你对樊守手中的紫玉蛊瓶还不死心?”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我蛊性发作,除了身上力气见长以外,脑袋好像也变得清明一些。所以,这会才能不用他回答,我自己就想到答案了。 汪洋看着我好几秒,随后,乌紫起皮的唇微微一扬,挤出一丝笑容来,“看来,我在你的眼中,真的是恶到了极致的人。除了算计别人,就是害人了?” “难道你不是这种人?”我鼻哼了一声。 哪知,守白守玉就立马不乐意了,特别是守玉,朝我嘟着嘴瞪过来,“妈妈,你怎么这样说爸爸啊?” 我这才猛地想起来,孩子们的降头还没有解开,我说话得注意点。 于是忙解释说我们在开玩笑,才把他们给糊弄过去了。 “守白守玉,你们两个先原地休息一会,等缓过神,我们去村里救人。”我见他们安静下来,就朝他们嘱咐道。 守白刚恢复,所以,自然身上还没什么力气,就朝我点点头。我便让他躺在一旁的枯树叶上,让守玉守着。 等安排好他们,我朝汪洋轻声道:“我们去前面,我有话对你说。” 说话间,我走到汪洋身边,伸手要去拉他起来。可他看了看我指甲翻开满是血迹和泥土的手,别过头,自己扶着一棵树起来了。 他起来后,便跟着我走了十几步。我看了看微光闪烁的不远处,估计守白守玉听不到我们说话声了,我才抬头朝汪洋认真道:“这次你的计划要扑空了,守哥……守哥被大火吞噬,紫玉蛊瓶自然也就没了。如果你还有点善心,我请你给我一些血液和头发,让我给孩子们解降吧!” 本以为汪洋听了我的话,又会说出什么条件之类的,哪知,他伸手在头上拽了几根头发,又从衣服的领口处,抽出一根金针,接着又从兜里拿出一个拇指大小的空玻璃瓶子,咬破手指,放出小半瓶的血,再将这些东西一起递给我道,“用鬼头针扎在他们的颈动脉上,然后在他们的鼻尖涂上我的血液,再将头发烧成灰,放到血液里搅拌,然后喂给孩子们喝下去,嘴里不断的重复着解降咒语,这样的话,他们醒来之后,就应该能解降了。” 我看着他递来的东西,迟迟不敢接,只疑惑的眨巴着眼睛看着他,“你又在搞什么阴谋吗?汪洋,我身上真的没有你可图的东西了。如果是我的身体的话……你现在这状况,恐怕也……” “你想多了。”他别过头,微恼道,“我汪洋虽然不是好人,但绝不是个十恶不赦的恶人。我从来都是,在自己方便的时候,又和自己利益不冲突的情况下,我能救的人都会去救。现在,我生死未卜,不知道自己将来能不能找到活蛊人墓,夺得蛊术秘籍和什么重生药物,所以,我打算在余下的这段生命里,多做一些你能够记住的善事,让你今后偶尔回忆起我的时候,也能想到我的好。” “我不信。”他一定又有什么阴谋,不然,怎么可能这么费劲的跟踪我来到这,然后就是为了给我的孩子们解降? “我就知道……”汪洋冷笑了一下,随后,扫了我一眼,“信不信由你,反正我已经把方法告诉你了。” 话末,他就硬是将东西塞到我手心里,接着转身朝来时路走去。 我却紧捏手里的东西,即使手指疼痛,也不敢松手,并且,看着汪洋单薄的背影失了神。 他真的良心发现了? 仔细回忆起以前的种种,我摇摇头,“不,他怎么会良心发现?因为他根本没有良心!” 但是…… 低头看着手里的东西。但是,这些东西都是解降的东西,所以,我是不是应该最后信他一次呢? 390,蛊王樊守十八 况且刚才如果不是他来的及时,我们母子三个早就在劫难逃了。我打算冒险一次,信任他。 我拿着这些东西,追上他,将东西递还给他,他愣了一下,“你……?” “虽然你把方法都告诉我了,可我还是怕自己做不好。”我们现在离守白守玉只隔了两棵小树,所以,我目光移到两个孩子那边,朝汪洋道。 守白守玉这会背靠在一棵粗壮的树木上,互相蜷在一起闭目休息。两个孩子很乖,这样越发看的我心酸。 汪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只沉默着,将东西拿着走到了守白守玉身边。他们听到他的脚步声,就睁开了眼睛,一个个目露崇拜的看着他,喊着他“爸爸,爸爸……” 汪洋就单膝一屈,单膝跪地,伸手抚摸着两个人的脑袋,嘴角上扬,露出温和的笑容来说他们真乖,还劝他们继续休息,他有点事情要做。 两个孩子就点点头,乖乖的闭上眼睛接着休息去了。 这时,他才收了笑容,看着他们好一会,才起身,将金针和头发一个烧热,一个烧成灰,再往盛着他血液的玻璃瓶子里放灰烬。 看来,他是同意帮我给孩子们解降了。这让我暗自松了口气。 他将一切弄妥之后,悄悄走到守白守玉的身边,用金针戳进脖间,又喂下血液,嘴里不停地念着解咒的咒语,看起来很像是在做催眠一样。我很紧张,在这过程中,连大气都不敢出,生怕打扰到他。 对蛊术我还能了解一些,对这降头术,我真的是一窍不通。自然也就帮不上忙。 汪洋喂完掺有药物、头发灰烬等物的血液之后,就一直在守白守玉的耳边重复着解降的咒语。大约过了十分钟左右,他才停下来,注视了他们好一会,才将他们脖间的金针拽出来。 这金针一拽出来,只听守白守玉顿时“呃”的一声,条件反射的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就睁开了眼睛,但目光还有些懵懵的感觉。 我见状,赶忙跑过去,挤开汪洋,就一手搭在他们的肩膀处摇晃起来,“守白守玉,妈妈在这?你们怎么样了?” 我这样一喊,两个小家伙的眼神才渐渐变得清明起来,两个人环顾了周围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脸上,似乎在打量我,“妈妈。” 两个孩子几乎是同时开口喊我的,我被他们这么一喊,立马放下心来,“守白守玉,你们身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 我其实还是有些担心的。 守白守玉均说自己头有点晕。 这时,汪洋开口道:“解完降头,头晕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他这话一出,守白守玉小身子顿时一僵,同时抬头,恐惧的朝汪洋看过去,守白甚至还将守玉往自己的身后拉了拉,“怎么会是汪叔叔?爸爸呢?” 估计他们之前一只把汪洋当作是樊守的,所以,解开降头之后,发现在这的不是樊守,而是汪洋,有些疑惑。 这也从侧面表明,汪洋是给孩子们解开降头了。 我心生感激,或许汪洋是很坏,但对我还是好多于坏的。 我顺着孩子们的目光,转头朝汪洋看过去,见他眸中浮现出一丝受伤的神色,我有些诧异,难道他其实不讨厌守白守玉?对他们也生了一些感情吗? “妈妈,爸爸刚才不还在这吗?现在哪去了?”守玉相比守白有些沉不住气,这会拽了拽我的衣袖,朝我怯怯的问道。 我自然不能说他们之前是中了降头,把汪洋认作是自己的父亲了,所以,想了想骗道:“他先去红蛙村救你石头哥哥和阿珠婆婆了。汪叔叔现在变好了,是来帮助我们的。” 守白守玉闻言,脸色都放轻松了一些。但守白随后却转动了几下大眼,将信将疑道:“他是真的变好了吗?爸爸可说过,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妈妈,我们不能大意啊。” 听他这人小鬼大的话,我又欣慰又心痛,他只是一个孩子,居然比我还谨慎。 我伸手抚摸了他头发几下,认真道:“那妈妈也告诉你们一句话,叫做浪子回头金不换。有些人,以前做了很多恶,可只要能改邪归正,我们给他一次机会,信任他一次,也不是不可以。” 表面上我是说给守白守玉听的,可实际上,我是说给汪洋听的。我就是想他知道,我可以最后一次信任他,希望他能够真的改邪归正。 守白守玉闻言,互相看了一眼,随后朝我点点头。 我们沉默了一会,突然,南方的天空骤然一亮,紧接着传来“砰”一声巨响,像是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而南面正好是红蛙古城村的方向。我见状,赶忙起身朝那个方向看过去,只见那边火光闪烁,时不时还有什么东西炸开,发出“砰”的巨响。 “那边是红蛙村的方向吧?”汪洋问道。 他之前说是还没来得及进红蛙村,就发现我在树林里遇险,过来救我们母子的,所以,不知道那边是红蛙村也正常。 我忙回答是。 汪洋就朝我问道:“你不会打算,真的要进村去救樊石头和什么阿珠婆吧?” “当然真的打算救他们。他们可是为了保护守白守玉才遇险的。”我认真道。 “可你怎么救?”汪洋这话说的就带着一点嘲讽的口吻了。 在他的眼里,我就是个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的女人,说要去满是蛊术的村子里救人,简直就是不自量力。 可我却不这样想,“我蛊性发作,力气异常强大,可以拼一下。” “你力气再大,也敌不过那么多的……”汪洋话说了一半,就没接着说下去了,我就赶紧朝他看过去,只见他目光落在地上那些小伙的尸体上。这时我才发现,那些小伙的尸体,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化成了一滩黑色的血水,就连骨头都是黑色的!我正纳闷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汪洋接着道,“百年蛊尸。” “百年蛊尸?!”我还是第一次听说这个词。 汪洋估计看出我不知道,就和我简单的解释了一番。 原来,百年蛊尸,就是中蛊将死之人,被人用一种蛊菌粉浸泡和喂养,维持生命。一旦日子到了,没有及时吃到蛊菌和浸泡蛊菌,他们就会死去,化成一滩浓汤。 听他解释完,我想起之前桃红也这么说过她自己,我才知道,她这种不死不活的状态,叫做蛊尸啊! “那你之前给我恢复容貌的蛊菌粉,是不是和这些村民浸泡和食用的蛊菌粉是一类?”我惊恐的朝他问道。 如果他说是,我真担心自己时间长了不浸泡那种蛊菌粉,就会脸上被修复的肌肤,会溃烂化成一滩血水来。 汪洋没有回答我,只说,“你一个人去救人,只会死路一条。不如,我和你一起吧。” 我被这句话惊到了,“你说什么?你和我一块去救人?” “你没听错,我是要和你一块去救人。我说过,我要在剩下的日子里,做个好人,给你留下一点好的印象。”汪洋朝我真诚的看过来说道。 我和他四目相对了好一会,我从他的眼里没有看到任何的诡异神色,所以,我信了他,“如果你真的肯帮忙,对我来说,自然是有益无害的好事。” 说到这,我别过头,有些不自然的朝他又道,“我还要谢谢你……” 汪洋听到我说谢谢,就轻咳了一下,“你说这两个字,我感觉有千斤重,压得我透不过气来。以前我对你做的那些过分的事情,根本不配你和我道谢。” 说完这些,我们沉默了一会,最后我转移话题,“那我们出发吧!” 结果,守白守玉闻言,非要说和我们一起。我很是纠结,不知道该不该带他们,不带他们,把他们丢在这,我又不放心。带上,我又怕他们遇险…… 这时,汪洋说道:“守白守玉虽然小,但是很机灵,蛊术也不低,你作为母亲,该给他们一个锻炼的机会。” “可是……”我还是比较担心。 “妈妈,我们是男子汉,你不要担心我们!”守白不等我说完,就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朝我认真道。 看到他们这样,我只能一咬牙,心一横,同意带上他们了。 随后,我们就朝村子里走去,但是,一走到村子的入口处,就被眼前的画面惊到了。 391,蛊王樊守十九 村子入口处居然盘踞着很多条黑色的大蛇,这种蛇身体呈半透明状,在火光的映照下,甚至能看到它的骨节。而村子里面,有好些的村民想要往外跑,但是都因为这些蛇蛊而吓得连连后退。有些村民的身后,还跟着一些小孩子。小孩子相当虚弱,面色也很苍白,就连头发也是白的…… 之前桃红不是说红蛙村没有小孩子吗?这些小孩是怎么一回事? “救命……!”就在我们看着村子里的人发愣的时候,一些村民看到我们,其中一个中年妇女,抱着一个三四岁,骨瘦如柴的小孩,朝我喊道,“求求你们救我的孩子,求你们了!” 说着,那妇女还朝我跪下来。 见她跪下来,她身边那些带着孩子的村民们都跟着跪下来,朝我们磕头。她们身后的背景就是着火的房子,而诡异的是,唯独蛊王那栋吊脚楼完好无损。 我倒是想救他们,可村口这里的入口处全都盘踞着蛇蛊,别说我靠近了,我们就是看它们一眼,它们都会朝我们张口吐信子,露出攻击架势来。 我现在有些疑惑,之前这些村民不还帮蛊王来捉我们吗?现在怎么又来求我呢? “他们好像不会蛊术。另外,他们的房子好像是被火莹点燃的。另外这些乌蛇蛊很大,看起来像是养了百年之久。控制这些蛊的巫蛊师,级别恐怕过了半蛊人级别了……难道,是活蛊人?”汪洋打量了村子一圈,随后低声自语道。 “不是活蛊人,是一个泡在澡盆里,靠吸收蛊菌粉等物质续命的怪物。红蛙古城的村民,称他为蛊王。他也是活蛊人的弟弟。”我纠正汪洋道。 汪洋闻言,眉毛一拧,惊讶道:“活蛊人的弟弟?那岂不是樊千吗?他居然还活着!” “你知道他?”我惊愕道。 “不错,之前大樊村的祠堂墙壁上有介绍。好像说他们兄弟两个人,一个叫樊万,一个叫樊千,哥哥研究蛊术治病救人,而这个弟弟则喜欢用蛊术害人。”汪洋道。 是这样?可桃红不是说樊万为了不让活蛊人墓的秘密被其他人知晓,给所有帮他建墓的人下了蛊吗?樊千是最后救这些村民的人吗? 不等我想明白,那些村民就惨叫一声,随后,那些烧了房子的火莹,就朝这些村民攻击过来。而且,还有两个穿着牛仔裤,黑色背心,手臂上纹着红蝎子的矮个女人,一人手里拿着一根笛子,吹着奇怪的唤蛊声,顿时,地上就拱出好多黑色的腹蛊虫来,同样的,都是朝村民攻击过来的。 村民这会已经避无可避,抱成一团,朝快速逼近的火莹和腹蛊虫惊恐的看过去。有些胆子小的妇女和孩子,还发出惨叫声来。 我见状,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嘱咐守白守玉躲在我身后,然后,我伸手指着那两个吹笛子的女人,聚集起几只护身甲虫,操控它们去攻击她们。 汪洋这会见我动手,也唤出镇兽蛊斯洛,越过乌蛇蛊,用爪子从村妇手中要救走孩子。可村妇不知道这镇兽蛊是来救她孩子的,吓得将孩子往怀里紧紧抱住,用后背挡着镇兽蛊的爪子。 “这些蠢货!”汪洋见斯洛扑空,气的骂人。 那吹笛的两个女人突然遭受到我的攻击,立马朝我这边看过来,她好像认识我,见到我之后,眼睛骤然睁大,打量了我身后一圈,然后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问我:“大个子他们被你解决了?” 听这话,我立马就明白了,这两个女人估计是蛊王的人。 这时我身后的守白突然提醒我,“妈妈,就是她们领了几个村民把石头哥和阿珠婆捉走的。” 守白这话无疑确定了我的想法。既然她们也是蛊王的人,我就弄不明白了,他们为什么要烧村子? “都是一个村的人,你们为什么要自相残杀?”我说话间,自然注意力无法集中去控制护身甲虫,但好在护身甲虫已经落在她们两个人身上,自主的去啃咬她们了。 本以为她们被啃咬之后,会出现痛苦的表情,没想到,她们却只是稳稳站在那,一个继续吹笛子控制腹蛊虫攻击村民。另一个则朝我不屑道:“他们不过是蛊王养的蛊尸用来生育婴儿给蛊王养蛊用的。没想到,近些年,他们居然敢偷藏孩子,害的蛊王越显苍老,身体养分不够,开始溃烂。要不是桃红一二再而三的哄骗蛊王,说要帮蛊王凑齐三个蛊瓶,打开活蛊人墓。这些人,早就成为一滩黑水了。哪还会活到现在!” 原来村子里的人,都是蛊尸! 我的目光移到那些村民的身上,发现他们明明都是活生生的人啊,还有被父母护在怀中的孩子,虽然毛发是白色的,脸也苍白,可他们那些闪现着恐惧神色的黑色眼瞳,无一不体现出对于死的害怕,对于生的渴望。 他们即使是蛊尸,也是有意识的,那就是有生命有感情的人!樊千怎么可以这样对待他们! 汪洋这会低声叹了口气,“为了活着,居然连婴儿都不放过。这个樊千,太狠毒了。我也终于明白,这些小孩为什么会毛发发白了,估计是被藏在地下,常年不见日光导致的吧!” 我也生为人母,能够体会得出村民为了保护孩子的心情。毕竟谁愿意用自己的孩子送给蛊王养蛊续命呢? 蛊术太邪恶了! “我要救这些村民!你有什么好办法吗?”我低声问汪洋。 汪洋伸手捂住胸口,深呼吸了几下,然后目光紧锁前方的两个女人,“你的护身甲虫对她们不起作用,我的镇兽蛊倒是可以试试用火攻的方法,你先带着孩子们退后,我试一试。” “那好,你小心一点。”我嘱咐道。 他闻言,本阴狠盯着前方的目光,变柔和了一些,但一瞬间又恢复如初了。 我则拉着守白守玉退到汪洋身后十步开外,这时,汪洋已经召唤镇兽蛊喷火对付前方的两个女人了。 她们却不疾不徐,召集起四面八方的百余只火莹,一起对付斯洛。斯洛顿时被这些火莹包围,它虽然不怕火烧,但是,火莹后面的荧光,还是把它给烫到了,让它受惊的吱吱乱叫,逃窜而飞。可那些火莹还是不肯放过它,对它穷追猛打,直到它们都飞的离开了我们的视线为止。 “妈妈,那大鸟跑了!”守玉这会拽着我身后的衣服,紧张的道。 守白闻言,不等我说什么,他就纠正守玉,说:“那不是大鸟,是镇兽蛊。它很厉害的,一定不会被火莹伤到的!” “咳咳……不行,这两个女人的蛊术在我们之上,我们根本不是她们的对手……我掩护你们,你们还是快逃吧。”汪洋见情况不妙,就劝我们母子离开。 我目光移到那些村民那里,发现黑色的腹蛊虫因为两个女人对付我们,而暂时围在村民的身边,还没有开始进攻。但这也只是暂时的,我敢肯定,我们现在一跑,村民们必死无疑。我们就算有汪洋掩护,也不一定会逃得出去。更为重要的是…… “汪洋,我之前欠你的人情已经还清了。现在,不想再欠你人情。” 我这话一出,汪洋扭头扫了我一眼,勾起唇角无奈一笑,“你真的是蛊性发作了吗?怎么还是这样蠢。我要是死了,就算你欠我人情,又有什么关系?” 我没有再开口。他不了解,他活着我会许还有机会还,死了,我怎么还? 可前面那两个女人方向,突然传来笛声,一听到这笛声,我暗叹不好,第一个反应是看村民那边,果然,那些腹蛊虫猛地朝村民,快速爬过去。刚才朝我下跪的那个妇女见情况不妙,吓得,一把将孩子打横抱起,泪眼朦胧的朝我这边看过来。那眼神,无比的绝望。我们或许是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了,可是,我们救不了他们。 " " 392,蛊王樊守二十 我被她这样的眼神刺痛,无奈至极。手紧紧捏着守白守玉的手,直到他们呼痛,我才回过神来,蹲下身,将他们紧紧抱在怀里,不让他们看这残忍的一幕。 汪洋则低声提醒我,“她们现在正对付这些村民,是你们逃跑的最佳时机。” “你们逃不掉的。”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应汪洋,前方两抹笛声,突然变成一抹,随后就传来之前那个女人的嘲讽声音。 她这样的声音,在痛苦嘶喊的村民声音中,尤为清楚。 汪洋刚才的声音很小声,她居然听到了,这让我突然一惊,“她们好像不是人!” 我松开守白守玉,重新朝那两个女人看过去,果然觉得她们的眼神有些呆。 汪洋显然也看出来了,“她们估计是百年傀腹蛊虫钻身的傀体。” “你们猜对了,接下来,你们俩个,就会成为我们新的傀体。至于那两个孩子,正好可以送给蛊王补补身体。哈哈哈……”那个女人大笑着,一步步走到蛇蛊边,蛇蛊们顿时要朝她攻击过去。但是她的头顶处,突然钻出好多黑色的触角来,那些蛇蛊见状,本来还做出攻击状的,瞬间就缩回头,快速的退开,给她闪出道来。这个女傀体就一步一步朝我们走近。 我急忙牵起守白守玉的手,往后直退。 可即使牵着他们后退着,我的目光还是死死的盯在这个傀体身上,只见她的原身,渐渐从傀体里钻出来,血肉以及黏糊糊的液体都沾在它抖动的黑色触角上,看起来恶心至极。 “碧落,快跑,她想钻你的身体!”汪洋这时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雄黄粉洒在了它身上,可这巨大的腹蛊虫,根本就不怕,相反还一下从傀体中将余下的身体部分抽出,猛地爬到汪洋身上,把他给扑倒在地,然后弓起身子,一副想要钻进他身体里的样子。可就在这时,汪洋痛苦的“呃”了一声后,他胸口的冰刃蛇蛊猛地冲破衣服,一口咬在腹蛊虫身上。 腹蛊虫不备,被咬之后,猛地扭动身体,想要把蛇蛊从汪洋的胸口处拽出。如果它得逞,汪洋必死无疑! “汪洋!”我一着急,松开守白守玉的手,一脚毫不犹豫的踹在了这条巨大的腹蛊虫身上,本来没想到自己会踹开它的,哪知,我居然一脚将它从汪洋的身上踹翻掉地。 冰刃蛇蛊反应也很快,在我踹上去的时候,它就松了口,因此,没有从汪洋的胸腔里被拽出来。 “哇,妈妈好厉害。”守白守玉见状,居然鼓起掌来。 而我却气喘吁吁的盯着被我踹翻的那条巨大的腹蛊虫,生怕它再次攻击汪洋。可我却想多了,它快速的翻过来之后,就朝我迅速的爬过来。我连连往村子里跑去,它便对我穷追猛打。我其实故意引它来村子的,因为,如果我向后退,很容易给守白守玉带来危险。我带它进入村子之后,就往村民中跑过来。果然如我所料想的一样,来到村民身边之后,那些小的腹蛊虫就和蛇蛊一样,一个个受惊躲开它,因此,没有听从笛音,继续攻击村民。 剩下那几个村妇和小孩也不傻,一个个往村外跑去。那里有刚才腹巨大的腹蛊虫走过去时,在乌蛇蛊中间留下的缺口。 我看到他们及时往那边跑去,重重的舒了口气,但脚下的步伐依然不敢停下来。 “妈妈……妈妈……”可这时,守白守玉担忧的惊呼声突然传了过来,让我心一揪,几乎是条件反射的转头朝他们那边看过去,“呃……” 结果,我还没看清他们,脚下就被村民化成的黑色血水滑到,我整个人往下扑了过去。 摔下去之后,手先朝地的,所以,翻掉的指甲碰到地上,顿时疼得我冷汗直冒,半晌动弹不得。 而就在这时,那条巨大的腹蛊虫,猛地爬到我的身上,弓起身,用前面的尖角嘴,对着我的额头,就钻了过来! 我惊恐的睁大眼,眼睁睁的看着它的尖嘴离我越来越近,我心想,这下我要被腹蛊虫给吃了,成为它的新傀体了。 这一瞬间,我脑子里居然是一片空白,身子也忘记了反应。 “妈妈!” “妈妈……呜呜……” “落……咳咳……” 耳边传来守白守玉还有汪洋的惊呼声,我在这一刻,闭上了眼睛。闭上眼睛之前,我的额头已经感觉到了腹蛊虫那尖嘴碰触到我额头肌肤的触感了。下一刻,估计就钻进我的脑子里去了…… “啾……”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突然我感觉到脸上一热,紧接着是什么东西被烧到的声音传来。我隔着眼皮,也感觉到光感传来,我惊讶的睁开眼,居然看到一根烧红了的木头,一下插在腹蛊虫的扁平头部上,发出“啾”的声音,而腹蛊虫身体也痛的胡乱扭动挣扎着。 这是什么情况? “爸爸!” “爸爸来了!”突然,守白守玉惊喜的呼喊出声。 这两声齐齐喊出来之后,我身子一僵,爸爸?他们口中的爸爸是谁? 汪洋吗?不对,他们已经解降了,难道…… “快起来……”就在我要顺着这根插在腹蛊虫身上的木头往上看过去时,一只大手,突然拽住我的胳膊,紧接着,我整个人就像是被提小鸡似得,一下被这只粗糙的大手提起来,下一刻,身子就被结实的臂膀揽紧。我听到这声音以及这温暖结实的熟悉怀抱,泪水猛地从眼眶里涌了出来,“守哥!我就知道你不会死!” 是樊守,他真的没有死! 樊守没有回应我,因为,他还在对付那条巨大的腹蛊虫,这会无暇他顾。 他拉起我之后,很快又松开了我,用力的将那条腹蛊虫举起,然后跑进着火的一栋吊脚楼里,把这条巨大的腹蛊虫,连同着火的木棍一起扔了进去。 刚扔进去的时候,它还剧烈的挣扎着,把着火的吊脚楼房柱打的火星直冒,可渐渐的就没了动静,不一会,身体也燃烧了起来。 “小左!”它的同伴见状,停下吹笛,惊呼了一声。看到它已经燃烧起来,目光就移到我和樊守这边,朝我们嘶喊出声,“竟然敢伤害小左,我要你们陪葬。” 话末,她举起笛子,换了种乐曲再吹,那些蛇蛊以及小的腹蛊虫,统统四散开来,见人就去攻击。 樊守见状,沾了些黑灰的脸上,露出了烦躁的表情,“一条破蛊虫,也敢这么放肆,看我不化了你!” 说话间,他捡起地上不知道谁掉的民族头巾,缠在大手上,然后从着火的房子里,就拽出一根烧成红碳的木头,左闪右躲的躲开攻击的蛇蛊和腹蛊虫,就冲向那个吹笛子的傀体那边。 那傀体见情形不妙,就赶紧的往后直退,可她的速度根本不及樊守,一下就被他扑倒在地。她“呃”的一声喊,手里的笛子也一下松落,掉在了一旁。 笛声一停,本来还在四处找人攻击的蛇蛊和腹蛊虫,就顿时不再前进,而是原地张牙舞爪起来。 村民们就乘机加快速度,逃出了村子,汪洋和守白守玉,就让他们躲在了身后。 我见状,深深的吁了口气。村民们暂时安全了。 可樊守这边,还在和傀体打斗。傀体毕竟只是蛊虫操控的,活动上不灵敏,这会已经被樊守单手掐住脖子了,正要将木炭插进傀体的后颈处(这里是腹蛊虫盘踞的地方),可这腹蛊虫很狡猾的从傀体的腹部钻出来了。 我见状,左右看了一圈,看到了火堆里有一根着火的树枝,于是就准备去打它。哪知,等我转过身的时候,那腹蛊虫早爬的不见踪影了。只有樊守扔掉手里的木炭,起身骂那条腹蛊虫真狡猾什么的。 樊守此时赤膊着上身,健壮的麦色身体上,到处可见水泡和细小的划痕,脸上也沾着不少的黑灰。如果是一般人,一定看起来狼狈不堪,可是樊守的气质很好,这会有种野性的酷劲散发出来。 “爸爸!”“爸爸……” 就在我打量樊守的时候,守白守玉突然跑过来,朝樊守的腿抱了过去。 樊守见状,整个人都呆住了,看着跑过来的守白守玉,张嘴想说什么,但是,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只眼睛渐渐泛出水色来。 393,蛊王樊守二十一 我见他不出话来,便解释道:“汪洋在我发间放了一只眉虫跟踪我来到这里,然后帮守白守玉解了降头。现在,他们都恢复了。” 我怕他担心,所以,并没有我们在树林里遇险的事情。 樊守这会估计太高兴了,只是弓着身,双手敷在守白守玉的小后背上,看着他们,眼神充满了宠爱之情。 我看到这样一幅画面,心都要被暖化了。再没有比一家人团聚更幸福的事情了。 父子三个这样静静的相拥了一会,村外传来小孩的哭声,引起了我们的注意。樊守将守白守玉拉到我身边,“你看好孩子们,我过去把蛇蛊和腹蛊虫除掉。” 他话间,在我和守白守玉站立的地方,画了一个大圈,又从兜里取出一个装有他血液的小瓷瓶倒出血在圆圈上,保护着我们。 “守哥,你小心点。”我在他转身要去除蛊救那些村民的时候,担忧的道。 樊守闻言,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呼吸还有些带喘的道:“我没事,你照顾好孩子们,不要让我分心就好。” 我忙点点头。 可他这会却突然盯着我的眼睛皱起了眉头,手也突然从我的脸上收走了,“你……你蛊性发作了?” 我看着他的手从我脸上拿开之后,他的表情也变得紧张,这让我觉出不对劲来,“是的,之前遇到了一点危险,所以,激发我蛊性大发。不过,好在我现在能控制蛊性,并没有被它弄得失去理智。” 樊守却双手捏拳,别过头没再什么,而是,转身去除村子里到处乱爬的那些腹蛊虫和乌蛇蛊去了。 他体力好,蛊术高,再加上现场到处有火源,所以他除蛊很方便,没多会就将村子里的蛊物解决的差不多了。 村外的汪洋则用防蛊的红粉末倒在自己和村民的身上,让那些腹蛊虫不敢靠近,但有些乌蛇蛊总是来攻击他,他只得从地上捡起一根红刺树的枝子,对抗着。本来他就身体虚弱,对抗这些蛇蛊很是费力。眼睁睁的看着蛇蛊就要咬住他的时候,樊守一把匕首投掷过去,正好贯穿了乌蛇蛊的头顶,它连同匕首一起,倒在地上,身体乱扭着。 “真是厉害的很哦~!他好像是蛊婆带回来的男的哇。是哦。蛊婆带回来的人,都是好人。因为蛊婆就是好人,不像那个蛊王…………” 十来个活下来的村民们,一个个朝樊守看过去,发出感慨来。 他们大多数是女的,有的手里抱着孩子,有的则牵着孩子。 而汪洋这会则看着匕首钉死在地的乌蛇蛊,表情复杂。 樊守村子里的蛊物解决了差不多之后,便擦了擦额头流淌下来的汗水,走到汪洋那边,对视了他好一会,我本以为两个人会大吵一架什么的,但是,却没想到这两个死敌,却只是相顾无言了一会。最后是一个抱着孩子的村妇走到樊守跟前,突然给他跪下,哭着求他道:“这位小哥,多谢你救了我们。” 她这么一跪,她身后的那些女人小孩,以及两个受伤的男村民,都跟着跪下谢樊守救命之恩了。 樊守不是个温和性子的男人,这会只手一摆,喊他们起来。他躬下身,把地上插进乌蛇蛊头中的匕首拽了出来,然后往蛇蛊的伤口处撒了一把盐,顿时蛇蛊的头部就化成了一滩黑色的污水。 村民并没有起来,仍旧给樊守磕头道谢。樊守看的烦躁不已,忙不耐烦道:“你们还是赶紧起来吧,乘着天还没黑,赶紧找块地方栖身吧,这村子里是呆不了了。” 村民们这才起身。我见没什么危险了,就嘱咐守白守玉呆在原处,我则走过去,在村民离开之前,抓住那个抱小孩的妇女,问她为什么蛊王突然攻击他们。 这妇女就告诉我们,原来桃红和蛊王斗法,惹怒了蛊王,他随后吩咐他两个蛊物奴隶小左小右处罚村民,烧了村民的吊脚楼。可一些村民家里的地下,都挖空了,藏了孩子。一着火,这些村民就只能把孩子们抱出来逃命,因此被小左小右发现,就对村民斩尽杀绝,还想夺走孩子给蛊王补充体力。 原来,这些村民虽然是蛊尸,但生育能力并没有影响,几乎每年村子里都会有十几个孩子出生。但这些孩子一出生,蛊王就会派小左小右带走给蛊王养蛊菌,是为了造出蛊药维持村民的生命,可他们都知道,更多的是蛊王为己所用。而且,村民中,大部分人,宁可自己遵循自然规律死亡,也不想自己的孩子被蛊王养蛊,化作蛊药来维持他们的生命。但是,一直惧怕蛊王的他们,根本就不敢反抗。直到桃红嫁给蛊王成为蛊婆之后,她总是暗地里帮助他们隐藏孩子,所以,他们才留下这几个孩子来。但因为常年躲在地下,不见阳光,身上的毛发变得发白,身体也很虚弱。 听他们完,我心里气愤不已,“这樊千简直太残忍了!” “十蛊九毒,十人养蛊,九个毒。而我阿姆从小就对我,我们是要做那个不毒的巫蛊师,她确实做到了。”樊守这会扭过头看向中间未着火的那栋吊脚楼方向。那里就是蛊王的吊脚楼,桃红在那里生死未卜。 我顺着他的目光朝那边看了一眼,随后想起樊石头和阿珠婆来,就又问村民他们的去向,他们中,一个五十来岁的男村民回答,“我看到他们被小左小右带到蛊王的吊脚楼里去了,对了,还有那几个黑苗族的族长一家。” 樊守闻言,眼眯了眯,自语了一句什么,但因为声音太低,我没怎么听清。准备要问他的是什么的时候,他就转过身吩咐村民快点离开这里。村民们也不敢耽搁,互相搀扶的暂时离开村子,往树林里走去了。 村民们一走,樊守就吩咐我道:“老婆,我先去救阿姆他们,你带着孩子在村口等我一晚上,如果,我天亮还没出来,你们就离开这里,再也别回来了。” 着着,他伸出粗糙的大手,抚摸了我脸颊几下,目光带着眷恋。可随后一咬牙,打算转身离开。 可我却一把拽住他的手腕,“我和你一起去!” “你去了,守白守玉怎么办?”樊守朝我扭头吼了一声,吓得守白守玉都跑了过来,拉着他的手,不让他对我凶。樊守见状,蹲下身,一把将两个孩子抱在宽阔的怀里,鲜少的对他们温声哄道,“守白守玉,你们两个是男子汉,一定要好好照顾妈妈。爸爸先去救你们的外婆和石头哥,很快就会回来的。” 两个孩子中,守玉很好哄,当真的点点头。可守白却皱起小眉毛,戳穿樊守道:“不,爸爸你骗人,那个蛊王很凶很厉害的,你一个人怎么可能打的过?我们要去帮你!” 守白这样一,守玉也要帮樊守,还为了显示自己有实力,特意唤出一条毒蜈蚣出来给樊守看。 樊守看着他们失了神,眼圈也渐渐湿润了,“傻孩子,你们过去,正合那怪物的心意了。你们就乖乖的听我的话就好。” 守白守玉却不依,樊守就又凶了他们两个一句。他们才老实下来。 我这会心里很纠结,跟着去,守白守玉没人照顾了。不跟着去,我真的怕……怕永远都见不到樊守了。 从大樊村到现在,我已经和他分不开了。他如果死了,我就算为了孩子们活着,也是行尸走肉一般。 “我走了……你们母子三个,好好保重。”樊守最终还是狠心的丢下这句话,往蛊王那栋吊脚楼走去。 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认定要做的事情,无论谁劝,怎么劝,都没有用。 我讨厌看他的背影消失在眼前,但是,这一刻,我却不得不眼睁睁的看着他再次从我的眼前消失。 “樊守,我和你一起去。”就在樊守走出去十几步的时候,一直没开口的汪洋,突然开口朝他的背影喊道。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394,蛊王樊守二十二 汪洋的声音不大,他和樊守的声音截然相反的两种音质,一个是清冽干脆的声音,一个是醇厚有力的声音,但同样的都充满男性诱惑力的磁音。他声音不算大,还有些虚弱的沙哑,可樊守还是听到了,微微侧过头,就露出刚毅的侧面线条来,他唇瓣微张,发出嘲讽的话来,“你是想乘我遇险的时候,夺走紫玉蛊瓶吗?如果是这么想的,我劝你……” “我不觉得自己现在这德行,还能对抗那什么蛊王,从他手中夺走你的紫玉蛊瓶。”汪洋打断樊守的话。 樊守闻言,这才身子转了过来,纳闷的看着他,“那你是为了什么?” 不等他回答,樊守将目光转到我的身上,接着道,“难道是为了碧落?” 他这话的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生怕汪洋真的是为了我,那样,樊守肯定不会让他帮忙了。实话,我虽然讨厌汪洋,但是,他要是能真的帮樊守,我还是很感激的。 汪洋扫了我一眼,唇角微微一扯,苦涩的笑道:“我很想不是。” 他很想不是,那么不就是是吗? 这下樊守肯定不会让他帮忙了。 本以为樊守会直接拒绝他了,哪知,樊守居然深叹口气道:“都我固执,汪洋,你又何尝不是呢?可这次你就算帮我了,估计自己也不能活着出来,这个讨好碧落的计划,可不明智。”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讨好她。” “那你为的是什么?”樊守问道。 樊守问的,正好也是我想问的。汪洋这个人的心思,总是让人摸不透。他可能这一刻好的无人能比,可下一刻就会坏的无药可救。这样的人,没人敢相信他,更没人敢轻易得罪他。 “我要的,其实连我自己都没弄明白。”汪洋扫了我一眼,但很快又低下头,往樊守那边走去了。 他这样子看起来很可怜。就像是不敢看我一样。这一点都不像当初那个高傲的医大教授了。 “不管你要什么,你只要和我进了那怪物的吊脚楼,恐怕你都得不到了,你要想好。”樊守冷冷的提醒他。 汪洋却什么也没,只越过他,自顾自的先走着。 樊守见状,看了看他的背影,又扭过头深深的看了我和孩子们一眼,张开嘴,想要点什么,但是最终深叹口气,利落的转过去,朝前方的蛊王吊脚楼,继续走去。 “妈妈,爸爸和汪叔叔会不会死啊?”守玉抬起头,拉了拉我的衣角问道。 我闻言,收回看樊守和汪洋背影的目光,低下头,看着守玉和守白这两张稚嫩的小脸,心里一痛,泪水便夺眶而出了,“不会的,好人都是受老天爷眷顾的,他们一定都会好好的。不但是他们,你们的外婆、石头哥都会好好的。” 守玉眨巴着眼睛,望着我好半天,将信将疑。守白见状,扯了扯他的胳膊,浓密的眉毛皱起来,朝他认真的道:“妈妈从不骗人的,你就相信妈妈吧。” 他这样一,我心里倒是更为难受。抬头朝樊守他们那边看过去,却不见他们的踪影了,只有吊脚楼那边的黑雾一层层晕出来,整个吊脚楼都快要看不清了。 我们母子三个站着看了没多会,守白守玉就拉着我去村外的一块大木头上坐好,两个人便去了不远处的河边用芭蕉叶子装来水给我清洗伤口。我本来是不想让他们两个这样费劲帮我清洗伤口的,可是,这两个小家伙人不大,但很固执,非他们是男子汉,就该照顾受伤的女人!搞的我都无言以对了,只好任由着他们去折腾了。 他们给我清洗完手指上的伤口之后,我本还担心两个孩子饿,谁知道,他们居然就趴在我的腿上睡下了。 就着村子里的火光,我看着孩子们恬静的睡姿,我本不安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抬头看了看村子里那被黑雾缭绕的吊脚楼处,心中只能祈祷着樊守他们能够战胜樊千,平安出来。 或许是身体太累,我居然一边轻拍着孩子们的后背,一边意识模糊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咯吱一声,好像是什么树枝被踩断的声音传来,紧接着我的意识缓缓聚集起来。这时我要醒未醒,却听到守白和守玉小声话的声音传来。 “嘘,守玉你怎么笨手笨脚的,不是告诉你小心点吗?真是成事不足败……”守白估计想败事有余的,但估计没记住这成语,只了一半便不了。 守玉比他更小声的回道:“哥,这不能怪我啊,是地上的树枝太多了,天又太黑,火又快灭了……” “好了好了,别找借口了。快点过来,要不然,妈妈醒过来,准不让我们去帮爸爸他们。”守白小声催促道。 帮爸爸?这两个孩子不会是想要去冒险去樊千的吊脚楼吧? 这两个熊孩子! 我心里一惊,就猛地睁开眼来,想要去喊他们,可刚醒,居然没聚集起力量喊他们。 只听他们快步往前跑得脚步声来,还有守玉问守白,“哥,你之前在河边的那个计划真的行吗?我们不会死吧?” “你要是怕死的话,就别跟着了,回到妈妈的身边做你的小乖乖好了。”守白回了他一句,然后,就再没话。 守玉闻言,忙跟着他自己错了,让他别生他的气。就这样,两个人的声音没有了。 我等恢复了意识,视线变得清晰之后,喊他们的时候,他们小小的身影,已经一前一后的没入了樊千吊脚楼外的黑雾中去了。 我见状,急的大喊着两个孩子的名字,就往前追过去,可奈何腿脚长时间蜷着的,所以一起来,脚下一软,整个人就扑到了地上去了,好半天才重新聚集起力量爬起来追上去。 “守白守玉?”我在腿还有些麻的时候,就强行往前走着,所以,脚下的步伐很僵硬。 等我来到黑雾缭绕的吊脚楼门口时,已经看不到守白守玉两兄弟了。我急的好哭了,这两个熊孩子,知不知道里面多危险啊,竟然还敢跑进去! 顾不得多想,我就冲进了黑雾中,这黑雾里带着那种恶臭味,熏得我头都痛,很想吐。而且视线也很是不清楚,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但,伸出手来,也只是迷迷糊糊的看到手的轮廓而已。 我一步步向前挪着步子,凭着记忆往前走,“守白守玉?你们别闹了,快跟妈妈出去!” 嘶嘶嘶…… 而就在我喊着守白守玉的名字时,突然,我的脚下传来蛇吐信子时发出的那种声音,这种声音我很熟悉,所以,绝不会听错。 看来我脚下有蛇或蛇蛊,如果我动,一定会遭受到攻击,可我不动的话,怎么找那两个小家伙? 还好我身上蛊性发作了,因此胆子大了许多,否则的话,我早就吓得不知所措了。 就在我站在这和地上的蛇蛊僵持的时候,吊脚楼里猛地传来一声惊呼,“哥哥,我好怕!” 是守玉! 我顾不得多想,猛地跨出步子就往前跑去,“守玉,别怕,站在原处等我,妈妈这就过来!” 我刚跑出去没有五步,脚腕上突然传来刺痛,很快脚脖子上也被蛇蛊那冰冷湿滑的身体缠住了,我整个人因此趴在了地上。这时,我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喊,就一脸栽倒在地。然而,地上并不是坚硬的地面,相反,是一层层蠕动的……蛇身! 肉麻的我鸡皮疙瘩瞬间就起来了,手忙脚乱的想要起身,可蛇却猛地爬上来,一层层缠住我! “呃……”我蛊性发作,力气应该很大才对,所以我挣扎着想要逃出来,却没想到,这些蛇蛊会这样多,它们快速的把我包裹般的缠起来,紧接着,拖着我的身体,往前蠕动…… “又来了一个送死的,哈哈,一家人,这算是凑齐了!”突然,樊千那苍老沙哑的声音,从地底下传了出来,声音好像很远,但是,我却听的很清楚。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395,蛊王樊守二十三 他的声音怎么会从地底下传来呢?他究竟在什么地方? 然而此时,我并没有多余的注意力去想这些,因为,我现在被蛇蛊一层一层的裹住身体,往屋内拖进去,蛇身上的臭味熏得我都快要窒息了。守玉只是之前喊了一声,再就没有任何动静传来。即使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我担心的还是孩子们和樊守,只希望他们吉人自有天相。 我挣扎不出蛇蛊的缠绕,只能这样任凭它们拖着移动,大概拖了能有十几分钟,我的身体从平着的变成了头朝下,竖起身子来了。突然这样竖起身子,反倒是让我身子轻松了一些,因此,也不感觉那么憋了,只赶紧乘机深吸了两口空气。 这样竖着大概被往下拖了好几分钟,这期间每隔三四秒,就会有颠簸感传来,如果我猜测的没有错的话,应该是它们正在把我从楼梯一样的地方往下拽的。这些蛇蛊听命于樊千,也就是,现在应该是樊千在把我往下拉的。 之前他的声音就是从地底下传来的,而守玉的惊呼声,也是从这个方向传来,由此可以推断出,守玉他们也被樊千拉到这下面来了。 等颠簸感没有,本裹着我身体的那些蛇蛊,突然就松开了我。我身体就从束缚中解脱出来,第一个反应就是张嘴,口鼻并用的大口大口呼吸着。 “凑齐了……哈哈哈,这下好了,我有的是营养来补身体了。”在我呼吸的时候,樊千的声音突然又传了出来。我闻言,赶忙睁开眼,出声处看去,只见那边本是乌压压的一片的,瞬间就强光一闪,刺痛了我的眼睛。我赶忙闭上眼睛,适应了一下,就又赶紧的睁开看过去。 一看过去,我整个人为之一振,心也猛地跳到了嗓子眼上去了。只见,樊守、汪洋、石头、桃红、阿珠婆和守白守玉都被黑色的蚕茧包裹住身体,只露出头在这些蚕茧的外面。看他们一个个闭上双眼的模样,就知道,他们是昏迷过去了。 他们是被吊在这地下室的梁上的,这会有风从地下灌出来,和上面的入口成穿堂风,所以,把吊在上面的樊守他们,都吹的前后晃荡着。 “守哥!”我扫了一圈,最终将目光落在吊在最前面的樊守身上,朝他焦急的呼喊着。 “没用的,他们被我的蛊菌散发的味道催眠了,这会睡得香得很呢。”樊千的声音再次传来,这才让我回过神,想起他还在这。目光往出声处看去,只见他躺在地下室的拐角位置,下半身看不见,因为被一层泛着荧光的草莓状植物遮住了。而上半身则赤膊着,却近乎半透明状。我和他离着大概三四十米的距离,这么远,在灯光不算明亮的情况下,我都能够清晰的看到那半透明身体里漆黑的血管正在一会粗一会细的变化着。这样看来,就像是正在吸收着底下东西的养分一样。 “你究竟想要做什么?快把他们放下来!”我这会看到他,就赶忙从地上爬起来,朝他怒道。 话间,也乘机扫视了周围的环境一眼,想找找看有没有什么匕首之类的东西,如果有,我完全可以用匕首划破那些黑蚕茧,然后将他们放下来。 “我好不容易捉住你们,怎么可能放掉呢?”樊千话间,突然手抬了起来。他这样一抬手,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我这才知道,他原来还是坐在水中的,只是水上浮着好多泛着荧光的草莓,所以,之前按我没看出来。 显然看这荧光草莓的数量以及覆盖的程度来,这次,樊千并没有坐在澡盆里的,而是类似于十来米长短的水池中的。 他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不可能放过他们,所以,我着急之下,就抬起脚,准备走到樊守那边去解救他们。可是,我刚迈出一步,几条蛇蛊就和箭一样飞扑到我的脚脖子上,缠住我,不让我走。 “滚开!”我救人心切,见蛇蛊缠我,我就弓腰伸手去拽它们。哪知,我刚弯下身去拽它们,就发现地上散落着好多干扁扁的尸体。这些尸体,大多都是小孩的! 脑海里划过桃红之前了一半的话,以及村民们七嘴八舌的那些话来,什么,樊千把刚出生的婴儿都带走养蛊菌,提供养分给他维持生命。难道,这些化成白骨的尸体,都是那些婴儿的尸体吗? 太可怕了,这个樊千简直太没有人性! 要不是身上蛊性发作,让我变得大胆了些,否则,我早就被这些小孩的遗骨吓到了。 这些白骨漂浮在泛荧光的草莓之间,变得更为显眼,让我想忽视都难。我触电般的缩回了手,脑海里浮现出这些孩子被蛊菌吞噬的残忍画面来,心里瞬间就被刺痛了。 在我收回手之后,那些张着嘴准备攻击我的蛇蛊,也缩回了头,只朝我吐着信子。 “看到这些白骨,是不是觉得我很残忍?”樊千见我望着白骨,又开口了。 实话,听到他的声音,我都想冲过去,把他给乱刀砍死。他简直不是人! “你不仅残忍,还变态。为了自己活着,居然害死这么多无辜的小生命!人心都是肉长的,难道你不觉的不安吗?”我已经不敢看这些孩子的白骨了,只气愤的朝他剜过去。 樊千伸手捋了捋他的乱长发,鼻哼了一声,“他们都是我的食物而已,我吃饭,为什么要不安?” “可他们不是食物,是活生生的孩子!”这樊千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怪物。 “我又没吃他们,只是,拿他们养了我这些蛊菌而已。”他话间,还伸手捧了一把黑色的水,送往嘴中咕咚一下咽了下去,“味道淡了点,不过很快就会变浓了。” 他抬头望了一眼挂在上面的樊守他们,裂开乌黑的唇瓣阴狠的笑了。 他这抹笑容,看的我毛骨悚然的。我见过的坏人不少,可像他这样残忍的还真是第一次见。 这种人,我都不想和他什么话,只暗自环顾这里,想要找到合适的工具救人。 “你是叫陈碧落吧?”他突然又转移话题,问我叫什么名字了。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气愤的剜着他。他见状,不屑的又道,“我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我还真的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解决掉这些蛊尸和他们的后代。” “感谢我?我又没帮你什么,你是不是吃错药了。”这会我看到脚边的台阶上,有一把匕首,这时樊守的匕首,我认识。 估计他被黑蚕缠住的情况很突然,让他都始料不及,所以惊慌之下,落下了这把匕首。 我话故意声音很大,就是想要转移他的注意力。而与此同时,我的脚缓缓向后挪步过去,并不敢抬脚走。 “你当然帮了我,如果不是你让我有了借口发难,我又怎么会找出爆发口来对付桃红?不捉住桃红,我又怎么能对村子里这些蛊尸们一网打尽?”樊千嘲讽的对我笑着道。 原来,我之前嫌他臭,当场吐的事情,是他借题发挥呀!我真是倒霉,被他利用了一把。好卑鄙啊! “如果你杀了樊守和桃红,你自己也没法找到活蛊人墓,到时候,我看你还怎么活?”我脚终于挪到了匕首这边了。 “就算我不和他们撕破脸,他们也不会真心帮我找活蛊人墓,我还不如,自己动手……”樊千话到这,突然话锋一转,“好了,时间到了,是时候也送你一张黑蚕茧吊床了!” 396,蛊王樊守二十四 他这话一出,我故意假装害怕,大呼一声“不要!”然后,就跌倒在地,暗自将手压在地上的匕首之上,一把捉住匕首的刀柄,藏在背后。脸上还故意露出惊恐的模样,看向樊千的。 樊千真以为我被吓到了,嘴巴裂开的更大了些,“哈哈,果然是个胆小的女人,瞧瞧你这可悲的样子。你以为害怕的朝我露出祈求的目光,我就能放了你吗?” 我没说话,只盯着他看过去。心里也在想着怎么救樊守他们的计策。我现在手里有匕首,而樊守就在我前方几米开外的地方吊着的,他身下是那漂浮着白骨和那种泛荧光草莓的黑水池子。我要怎么才能拿匕首割破包裹樊守的黑蚕蛹呢?还有就是掉到这水中,樊守会不会有事呢? 我满心里都是疑问,同样的,我也十分着急。 “你眼睛发红,应该是身上沾满蛊性的人,不过,居然到现在还没有被蛊性操控,也算是个奇迹了。”樊千说话间,手在水中一划,捞出一把泛荧光的草莓来,凑到鼻尖,嗅了一口,可怕的脸上露出享受的表情来,接着道,“我倒是很想知道,你如果吃了蛊菌之后,会不会还是能够保持理智呢?” 他这是什么意思? 我正纳闷间,他突然手指放在嘴巴里,吹出一种特别的口哨声,顿时,我感觉眼前萤光一闪,水中有什么东西拱出水面,朝我快速的游过来。我看不清它具体的模样,只看到一个篮球大小的黑色圆脑袋,这让我想起了上次在樊守黑蚕茧外看到的黑蚕来,难道是黑蚕茧? 想到是黑蚕茧,我就想起了上面吊着的樊守他们,估计就是这水里的黑蚕把樊守他们吊上去的吧? 我现在谁也靠不上,所以,我绝不能指望别人,只能自救,再救他人。我不能死,不能被制服! 看清楚形势之后,手紧紧捏着匕首的刀柄,慢慢坐正身体,等待着那水中的黑蚕冲向我时,给它致命的一击。 很快,那黑蚕就从水中游到了岸边,紧接着,用锯齿状的嘴巴咬着岸边的山石台阶,身子往上一拱一拱的爬过来。它的身体和婴儿那么大小和长短,爬动的速度在岸上并不快。等它爬到我脚边的时候,它便开始张嘴,朝我吐出黑色的丝线,一把勾住我的脚,想要一点一点的包裹我的身体。 我自然不会束手就擒,在它吐丝缠到一半的位置时,我突然的一把拿出匕首,就猛地往它的头上狠狠的戳过去,眼看着就要将这恶心的大黑蚕给扎的稀巴烂的时候,突然,那些四面八方的乌蛇蛊,猛地朝我攻击过来,条条都是张大嘴巴,咬住我的手腕。我一条胳膊,被数十条蛇咬住,疼得我“啊”一声痛呼,匕首就“哐当”一声掉到了地上,发出脆响。这还不算完,那些后面动作慢的蛇蛊,因为张口咬的晚,没有咬到我的胳膊,就咬到了别的蛇的身上,那些蛇气愤的松开我的胳膊,反咬回去,顿时,一些蛇蛊开始自相残杀起来。 但这个时候,我被蛇蛊咬的胳膊又痛又麻,我根本就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手了。黑蚕根本就没有因为我这边发生的变故影响吐丝的动作,不一会,我就被他吐得丝包裹住了下半身。 黑蚕吐得丝,带着一定的粘性,我怎么挣扎都不管用。而且,很快那些蛇蛊停止了自相残杀,而是转朝我传过来,不但把我双手给死死缠在身体上,还时不时拿带着恶臭的信子在我脸上吐着,弄的我好恶心。 “樊千你这老怪物,你不会得逞的,你这样的人,就算活着又有什么意思?瞧瞧你躺在水里的垃圾样子,滋滋,我真的可怜你,同情你……呃……”我身体挣脱不出来,就只能用嘴骂他了。我平时很少骂人的,但现在真的是气的失去素质了。 樊千估计被我这句话给气到了,吹口哨的声音换成了另一种音调。让那些蛇蛊直接勒住我的脖子,害的我呼吸艰难起来,因此也打断了我后面的话。 我被蛇蛊勒到最后,眼前的事物开始模糊,随后就失去了意识。 等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我的身体已经被黑蚕裹住了,只和樊守他们一样,只露出一个脑袋在外面。 樊千嘴里还是在发出招蛊口令,随口我感觉到自己被一群蛇蛊拖着拽下了水池中。我顿时头皮发麻。想要喊不要,可喉咙太痛,我嘴巴干长了十几下,硬是没发出一点声音出来。 随着一声“嗵”,我整个人连同裹身的茧一起,掉进了水中,紧接着,温温的池水一点点渗透蚕茧,将我淹没…… 臭味,刺鼻的恶臭味熏得我睁不开眼,而且,水慢慢漫过我的脸颊,朝我的鼻腔和嘴巴灌进来,让我惊恐不已,我本能的闭上嘴巴,屏住呼吸,阻止这黑水的进入。可水到了我鼻腔位置的时候,水面的白骨以及泛着荧光的草莓状物质都顺势飘荡过来,挡在我的眼前,阻止了我的视线。 我发现,这些泛着荧光的草莓状物质,很烫,就像是刚被煮过拿出来的一样。其实,不仅仅是这发荧光的草莓有温度,就是包裹着我的黑水也是温暖的温度,直到这一刻,我才突然意识到一点,这个池子,恐怕是一处温泉池!之前那些黑雾,很有可能不是樊千养蛊制造出来的,而和这温泉池有关系。 但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我现在正往这个温泉池沉下去,接下来等待我的是什么我不得而知,但我知道,我逃不掉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溺死在这池底。 突然间觉得自己好没用,从来就没有一次能够办好一件事情的。什么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说的就是我了。 樊守和我在一起这么久,一直都在保护我,后来保护我和孩子们,为我们劳心劳力,可我呢,除了给他添麻烦,没有任何的作用。 心里很不甘心,但也无济于事,因为,我的身体都被黑蚕茧包裹住了,没有办法逃脱出去。 渐渐的我憋不住气了,在水里将口中含着的最后一口空气吐了出去,我甚至听到了自己吐出空气是,吐出泡泡的声音来,但紧接着就是胸腔里呛进来好多水,而且我还顺着水呛进来的时候,误吞了几个带着荧光的草莓状物质。胸腔瞬间就像有什么东西炸开了一样,很痛苦!脑袋也在这一瞬间空白了,眼前却出现了无数的红色血点,慢慢的变成猩红一片。再接下来,我耳朵里也传来嗡嗡的怪声,意识渐渐恍惚。 难道我这就快要死了吗? 为什么,坏人总是能得逞?不是说,吉人自有天相,善恶终有报吗?可为什么结果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们一家都死在这呢? 我不甘心,我气愤,但我更无奈…… “嗵……” 就在我快要被水呛死的最后一刻,我突然听到了一声巨响,紧接着,水波荡漾起来,将我荡的朝岸边飘去。我本来快要失去意识了,结果,被这一荡,瞬间又聚集起意识来。 几秒钟后,一双冰冷的手,托在我的后脑处,然后一把将我的头托起,离开了水中。当我一出水面,便条件反射的大口大口的呼吸起来,期间,呛得咳嗽连连,我也顾不上,只努力呼吸。 “碧落,你没事了……”就在我呼吸的差不多的时候,耳边传来汪洋虚弱的男音。 是汪洋及时跳下来救了我?可他不是在上面吊着的吗? 我缓缓睁开眼睛,模糊间,看到他正低头看着我的。 “咳咳……汪洋?”我艰难的从喉间挤出这几个字。 汪洋还没来得及回答我,樊千的声音就传来了,“这怎么可能?你怎么会醒过来的?” 397,蛊王樊守二十五 樊千的声音一说出来,我整个人一惊,随后,意识也彻底的恢复过来。眨了眨眼,让自己的视线也变清晰起来。这样我才看清汪洋,发现他的眼睛里满是红血丝,眼圈发乌,唇瓣已经发出不正常的紫黑色了。 樊千问他话,他并没有回应,而是把我托着,半走半游的来到池边,将我抱出池子,放在池边的木板地上。他一路过来,樊千唤了好几次蛇蛊和黑蚕蛊对付他,可奇怪的是,这些蛊物见到汪洋,都不敢靠近了。这情况很奇怪。 “为什么这些蛊物不怕你……咳……”我被他放下之后,看到他拿起匕首,给我划开了包裹的蚕茧。我疑惑的问了他。 我注意到他那匕首的手顿了一下,随后朝我深深的看了一眼,“它们不是怕我,而是怕你。” 怕我?我被他这话弄得疑惑不已,刚才这些乌蛇蛊和黑蚕蛊都对我进行了攻击吗?现在怎么会突然怕我呢? 估计他是看我朝他疑惑的看过来,他不等我问出来,就朝我解释道:“你刚才误吞了蛊菌,又跑了黑潭蛊水,身上的蛊味越来越重,那些蛊物感觉你和他们的主人身上一个味道,又怎么会敢伤害你呢?” 他这话一出,我突然想起刚才呛水的时候,确确实实误吞了几个带荧光的草莓。原来,那个就是蛊菌!汪洋说我身上的味道和樊千一样,我着实吓得不轻,猛地抬起手,只听“撕拉”一声,我居然不等汪洋替我把蚕茧划完,我自己就在抬手的时候,轻松把蚕茧给撕破了。 或许是汪洋已经划破了一点缺口,我这样撕扯起来不难的原因吧? 这会我并没有细想,而是,将手凑到鼻尖,想闻闻是不是有那种和樊千身上一样的臭味来,结果,我一闻,除了一股子血腥味和酸味,并没有浓烈的臭味,我才放下心来。 “这怎么可能……”突然樊千那边传来他不可思议的惊叫声来,“怎么会有人受得了我这黑潭水的毒性?你们两个为什么没有事?” 这次听到樊千的声音,汪洋才拿起匕首,转身朝他冷冷的看过去了,“因为我们和你一样,都是半蛊人,身上的血液里都有护身甲虫的卵。而且,我们很早前,都已经泡过蛊菌粉,早已经适应了一切蛊性。” 樊千闻言,伸手揪着自己的长乱发,不可置信的望着汪洋,“不对……不对,这世界上,只有我和我哥这种蛊胎才能真正的百毒不侵,令蛊虫畏惧的。你们算什么东西,居然也会又这样的能力?” 原来他是蛊胎啊! 他说话间,汪洋眼一眯,朝他那边快速的游过去,我猜测他是打算用匕首去袭击樊千的。可是,他聪明人也办了糊涂事,因为,那些乌蛇蛊和黑蚕蛊是惧怕我,才不敢靠近他的,这会他离开我,那些蛊物自然就会都朝他围拢过来,他根本就没法靠近他!不但如此,他手腕还被蛇蛊给纠缠住了,瞬间就将他连人带匕首的给拖拽到池底去了。 我见状,急的猛地坐起身,呼唤了他一声,见没有反应之后,不得不手忙脚乱的扯掉围绕在身上的蚕丝,就打算下池救他。结果,我刚脚碰到水池,整个人的身体就和触电一样,全身发麻,并且胸腔里就像有团火在燃烧起来一样,弄得我好难受,“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好不等我搞明白这是什么情况的时候,我本受伤的手指甲里,钻出好多只护身甲虫,快速的朝樊千飞过去了…… 它们飞过去干什么?不会是打算活生生的啃掉他吧? 我只是一个想法而已,却没有想到,接下来,这群护身甲虫,真的就朝樊千啃咬起来。樊千气愤不已,嘴里发出唤蛊声,随后飞进来好多的火莹,来烧这些护身甲虫。 眼见着这些甲虫就要被烧死了,我扫了一眼岸边的盘着休息的几条乌蛇蛊来,心里着急不已,如果再不救汪洋,他有可能就被这群乌蛇蛊害死了! 想到汪洋刚才救我的画面来,我一咬牙,脚再次往水里伸过去…… “碧落,乘着还没有失去理智,你千万不要再进黑水潭里去了。”就在这时,樊守的声音突然传来,紧接着,是噗通一声。还不等我看明白,就被上面的樊守落水时,溅了一脸的黑水。 樊守居然也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他一出马,我就知道他一定会救起汪洋的。 哪知,他掉下进了池子里之后,就再没了动静。我心一紧,他该不会被这黑潭水给化了吧?之前那些婴儿或大人掉到这个池子里,都是瞬间变成白骨的,养分都融到了这些水里头的。 汪洋和他这么久没上水面来,情况不妙,我该怎么办啊? 就在我六神无主的情况下,樊千突然狂笑不止,“哈哈哈,我以为这两个小子挣脱出黑蚕茧会有什么危险的举动,谁知道,直接被黑水化了!哈哈哈哈……呃……” 樊千突然话说了一半,就倒吸了一口凉气,紧接着,我发现水面冲出一抹健壮的身影,手持匕首,就快速朝樊千的喉咙里刺去。这个健壮的身影,自然是樊守的。他这一匕首下去了,樊千的笑声也截然而止了。 我看到他冲出水面,刺到了樊千,我瞬间舒了口气。以为樊千彻底的完蛋了。 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樊守的匕首刚插进樊千的喉咙没多久,樊千就突然两只手一把掐住樊守的脖子,嘴里还骂着樊守找死什么的。 我一看他狠掐着樊守的狰狞模样,我的心跳到了嗓子眼,“守哥!” 可我这么一喊,并不能起到什么作用,相反,樊守被掐的仰起头,紧皱眉头,双眼紧闭。可即使这样,他手中的匕首也没有松开,还是死死的在樊千的脖间搅来搅去的。 “守哥……” 我看樊守都这样搅他的脖子了,他的力气还没受到影响,我就觉得这情况不对劲。于是顾不得失不失去理性,也跳下了池子,要去救樊守。 可我一跳下池子,整个人眼前一黑,紧接着,我脑袋里嗡嗡的发响,我就不知道自己是谁,身在何处了。这种感觉持续了能有几秒钟,我的意识才稍微恢复一下,视线也渐渐恢复,只见前面的樊守已经被樊千掐的犯了白眼,手也从插在他脖间的刀柄上松开了,看来是不行了。 我见状,一股热流从心底涌到了头脑中,整个人就和打了鸡血一样,亢奋的有使不完的力气一样,几下游过去,伸手一拽,硬生生的把樊守从樊千的手中拽出来。 拽出来之后,我几乎没经过思考,就捧起樊千的头,“卡擦”一拧,顿时,樊千的脑袋上传来骨头错位的声音。他也呃的一声,断了气息。 如此我还不解恨,意识操控着护身甲虫,将樊千的尸体给啃掉了。 看到樊千的身体,渐渐从血肉模糊变成一堆白骨,我畅快极了,上扬嘴唇,笑了起来,“呵,该死,这种混蛋,终于体会到那些婴儿的痛苦了吧!这就是他的报应……” “碧落……” 然而就在我笑的时候,樊守突然朝我喊了一声。 我闻言,这才想起他来,扭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上半身露在水面,表情担忧的望着我。 我们对视了几秒钟,突然水下冒出汪洋的脑袋来,我便被他吸引了目光,朝那边游过去,托起汪洋的身体来。樊守见状,就协助我,将汪洋抬到了岸边。 刚抬上去,我将手搭在他鼻尖探有没有鼻息的时候,顶上传来了桃红略微沙哑的女声,“阿守,现在是绝佳的机会,快杀了他!” 398,蛊王樊守二十六 桃红的声音,她也醒了? 我闻言,朝出声看去,只见她正用匕首割破裹身的蚕茧,口中也发出唤蛊声,很快,一只庞大的镇兽蛊就从楼梯入口处,飞了下来。飞下来之后,正好她也把蚕茧割破,掉落下来。镇兽蛊见状,猛地飞过来接住她,随后,安安稳稳的将她送到了岸边。 “阿姆,我不能趁人之危。”樊守没有听桃红的,而是低下头,看着奄奄一息的汪洋一眼,认真道。 桃红听到他这话,从镇兽蛊身上下来,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给了樊守一耳光,“呆瓜,你不乘现在杀了他,今后绝对会后患无穷!” “什么后患?他根本就活不了多久。”樊守被桃红打了一巴掌,没有捂脸,而是愤怒的朝她瞪过去。 桃红这个时候也呼吸不均的对视着他,母子两人,这样沉默了一会,谁都没有妥协的意思。 我却不想让汪洋就此死在这,毕竟他之前先救了我们母子,后又无条件的给守白守玉解了降头,刚才也是他在关键时刻救了我,纵然他以前再坏,这几次的恩情,我都必须要还的。 “守哥说得对,我们不该趁人之危的杀了汪洋。况且,他屡次救我和孩子们。”我手探了探汪洋的鼻息,见他还有气息,所以,放心的站起来,走到樊守的身边,附和他说话。 我这话一出,桃红的目光猛地移向我,眼神特别的阴狠,“我们母子的事情,这哪轮到你插嘴?” “樊守是我老公,他的事就是我的事。我怎么不能说话?”估计是蛊性发作的原因,我并不怕她。 “还敢顶嘴,简直目无尊长!”她见我反驳她,更是气的睁大眼睛,举起手来就要扇我巴掌。 这都什么年代了,她居然这样随随便便打人,就算我们是小辈,也不该这么想打就打想骂就骂的! 所以,在她伸手过来的时候,我居然条件反射的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了。速度甚至比身手不凡的樊守还要快一步。我抓住她的手腕之后,手心发痛,好像有什么东西从我的肉里钻出来一样,我正诧异间,桃红痛苦的倒吸了一口气,“呃……你……什么东西?” 我听她这么一喊,赶紧松开手去往手心一看,只见,我手心里钻出来一些带血的护身甲虫来,它们一钻出来,就朝桃红飞去。吓得她拿手一挡。她这样一挡,我才看到她的手腕处,居然钻进去好几只护身甲虫,在啃咬她! “阿姆!”樊守见状,猛地捉住桃红的手腕,就要驱赶那些护身甲虫,可这根本就不管用。桃红依旧痛苦的呼喊出声,樊守见状,咬掉自己手臂上取血的伤口处纱布,挤出鲜血涂在桃红的手腕处。外面的一些甲虫确实被化掉了,可里面的甲虫,直接钻进皮肤里,在她的手臂上,鼓出好几个动弹的小包,疼得桃红直接瘫坐在地,嚷嚷着樊守砍掉她的手臂。 樊守急了,猛地朝我吼道:“快点用意识操控护身甲虫,让它们出来!” 我见状,就赶紧的聚集起意识,想象着它们从桃红的手臂上出来。可是,这些甲虫钻进人体之后,并不那么听话,我如此重复了好几遍,才在甲虫跑到桃红肩膀上的时候,才拱出来的。 这些护身甲虫已经都拱出来了,可桃红还在那呻吟了一会。随后,樊守拉着她的胳膊说护身甲虫都出来了,你还痛吗?是不是还有哪里的护身甲虫没有出来? 他这话一出,桃红才立马停下来嘶喊的。我脑子里突然闪现出樊千派去的那五个徒弟,他们也是蛊尸,都不怕护身甲虫的啃咬。可为什么桃红同样是蛊尸,就害怕护身甲虫的啃咬,而且,还有痛感呢? 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这个女人身上的护身甲虫,居然会不受她的意识,就出来保护她。可见,她已经和樊瘸子一样,蛊性变异,即将成为虫人了。阿守……这个女人也留不得!留不得啊!”桃红在樊守拉着她起来的时候,她紧紧抱住樊守的胳膊,露出惊恐的目光看向我道。 我听到和樊瘸子一样,成为虫人,心咯噔了一下,“你说什么?虫人?什么是虫人?” 桃红在我呼吸不稳的朝她看过去的时候,她却别过头,不肯看向我。而是,继续朝樊守劝道。 我见状,就将目光移向樊守。此时,樊守正朝我神色复杂的看过来,一言不发。 我就问他,“守哥,什么是虫人?” 虽然他没有回答我,但我脑子里已经浮现出樊瘸子和樊雅之前满脸虫子的画面来。难道,那就叫虫人吗?如果是那个样子,我宁愿死…… “没有虫人!碧落,你不要听我阿姆胡说,她是气糊涂了。”樊守估计看到我眼中的恐惧之色了,一把拂掉桃红紧抱他胳膊的手,朝我走过来,伸手朝我肩膀上一搭,顿时,我感觉到有护身甲虫从我的肩膀处钻出来,只是,刚碰到樊守的手心,估计被他的血吓退了,又钻回我的肉中。我甚至能感觉到这些甲虫钻进我肉里的那种痒麻感。 我心里好害怕,举起手,发现刚才钻出来甲虫的手心,并没有愈合,而是成溃烂的状态。指甲处也是这个样子,而且,有些虫子还在指甲的伤口处钻进钻出…… “呵呵呵……守哥,你骗人!”我举起手,含泪抬头看着一旁的樊守,“你看看……我的手指……是不是,虫人就和樊瘸子一样,全身都被虫子拱来拱去的?” “碧落……”樊守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渐渐松开了,目光里泛着心疼的水光,“我一定有办法除掉你身上的蛊性,只要你身上的蛊性没了,这些虫子就不会在你身上了。” “阿守,别骗她了。这种渗透到血液里的蛊性是除不掉的。我劝你,还是尽快烧了她吧。”樊守的话刚落音,桃红就朝他再次劝道。 她这句话,就和一把利刃一样,狠狠的戳在了我的心上,让我半晌透不过来气。 烧了我?这句话,以前樊雅也说过,在我生完孩子的时候,她就说我身上沾了蛊胎的蛊性,不能留。当时我不了解蛊性是什么,以为只是会让我力量变大,变血腥的一种东西。现在才知道,蛊性原来还会把我变成怪物! 看着樊守收回搭在我肩膀上的手,紧紧捏成拳头,低头不敢看我的模样,我心里很堵。 如果我成了一个满身是虫子的怪物,他还会爱我吗? 估计不可能吧!因为,他到时候碰都碰不了我,又怎么还会爱我呢? “阿姆,她是我的老婆,是我孩子的阿姆,我怎么会杀了她?请你不要再说这样伤害我们夫妻感情的话了。”樊守沉默了一会之后,最终深吸一口气,一把牵住我的手,表情坚定的看向桃红道。 在他牵我手的时候,护身甲虫钻了出来,但一碰到他的肉之后,就快速的退了回去。如此三番,这些甲虫就再也不敢钻出来了。 他感觉到了,便将我的手握的更紧了。 “真是呆瓜!”桃红见状,朝樊守恨铁不成钢的骂了一句,凭自掐腰气的呼吸不匀了一会。 樊守这时则转过身,想将我揽进怀里,可手刚伸出来,又顾虑的缩了回去,“老婆,你信我吗?” 我点点头,“我信。” “那就好,我说你身上的蛊性我有办法去掉,就一定有办法去掉。所以,你不要有顾虑。这段时间呢,你注意不要和任何人有接触,免得护身甲虫钻出来,导致你的皮肤溃烂无法愈合。” “好。”我习惯性的顺从樊守的安排,这会自然没有异议。 “那你不杀她,就把这个姓汪的解决了。”桃红最终妥协道。 可我和樊守都不同意,桃红就气道:“你们不杀是吧,那我来!” " " 399,蛊王樊守二十七 说话间,桃红就拿起匕首,就要朝汪洋的胸口刺去。 我见状心头一紧,“不要!” 刚喊出声,心里也在想着要阻止她的时候,一群护身甲虫就从我身上飞出去,朝桃红攻击过去。桃红见状,猛地朝后退了两步,要不是樊守及时在后面托了她一把,她就来不及收脚,跌进黑水潭中了。 等她稳住身形的时候,我也赶紧用意识操控起护身甲虫回到自己身上了。可桃红着实被我气的不轻,紧皱柳眉,怒目瞪着我,“你是樊守的妻子,居然为了救其他男人,伤了自己的婆婆,你简直是大逆不道!” 这会就说她自己是我婆婆了?之前不是死活不肯承认我吗? 我努力的收了怒气,尽量心平气和的对她说道:“他救了我们几次,我必须还他恩情。” “他救你们,绝对是有预谋的。”桃红不屑道。 “就算有预谋,那也确实是救了。我和守白守玉都欠他一条命,加在一起就是三条命。我爸爸曾经和我说过,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我不要做忘恩负义的人。”我坚定道。 说话间,我轻移步伐,慢慢走到了汪洋的身边,暗自护着他。 “别说的这么冠冕堂皇,我看你就是身在秦心在汉!只有阿守这呆瓜当你是个好女人,在我眼里,你连金边的街头女都不是……” “够了!”樊守不等桃红的话说完,就猛地一吼,打断她侮辱我的话语。等我们都朝他看过去的时候,他一会看了看桃红,一会又看了看我,语气缓和了一些,“你们俩个都是我最亲的人,不要吵了,真的很烦人。” 闻言,我和桃红不约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彼此都看不顺眼,就快速的转移了视线。我担心孩子们的安全,就朝樊守道:“孩子和石头他们还在上面,我们想想办法,把他们给弄下来吧。” 樊守抬头看了看,皱起浓眉想了想,随后就和桃红商量了一下,他用火蝠烧掉链接上面的蚕丝,而她负责命令她的镇兽蛊接着他们。桃红同意了。于是,母子两个配合起来,二十分钟不到,就把孩子和石头他们救了下来。 救下来之后,我找了把匕首,就帮助他们一起,把裹在孩子和石头他们身上的黑蚕丝给划断,扒开了。我以孩子为重,自然先去救出守白守玉。然后将他们两个,刚准备抱出来,结果就被桃红一把推开了,“别忘了,你手上可有护身甲虫,把我的孙儿伤到了,我可不饶你。” 他们也是我的孩子! 但是她说的没错,我身上有护身甲虫,虽然守白守玉是蛊胎,有一定的抗蛊毒的能力,可这护身甲虫他们是抗不了的。所以,她推开我,我也没说什么,只默默的看着她,一个个将守白守玉抱起来,走出地下室,放到上面的方桌上躺着去了。 樊守等将所有人身上的黑蚕丝都解开之后,石头他们才慢慢苏醒过来。石头和阿珠婆一醒来,看到樊守,就问他樊千哪里去了,樊守就把樊千死去的经过和他们说了。当然,被救出黑蚕茧的,不止是石头和阿珠婆这几个人,还有一些年轻体壮的村民、婴儿。他们听到樊千死了,一个个都激动不已。先是一个脸上有疤的男的,抱起婴儿,然后看到婴儿安然无恙的睡着,感激的朝樊守和我下跪,哭着说什么樊千被我们杀死了,樊守就是蛊王和蛊婆了。 他这么一说,其他几个村民也都跟着下跪附和,搞的我和樊守都懵了。樊守是个简单的人,所以,不喜欢被这些名利所牵绊,并不同意做他们的蛊王,只让他们去村外找那些躲出去的村民回来。他们便先离开了。 他们一走,石头就走过来,朝我竖起了大拇指,“牛啊师娘,那么厉害的老怪物都被你给打败了,真不愧是我师娘!” 怪物…… 估计不久后,我也会成为一个怪物吧。虽然是我亲手杀了樊千,但我一点都不开心。相反,我很害怕。莫名的害怕。 “少贫嘴,快去这吊脚楼的楼上,看看关没关着芭蕉和黑苗族族长一家。”樊守估计见我心情不是很好,就忙打发了樊石头。 他这话一出,我才想起来芭蕉和黑苗族族长一家人并不在黑蚕茧里,这样看来,应该就在楼上了。 “好咧!”樊石头得令,拍了拍身上残留的一些黑蚕丝,就准备上去。却突然被阿珠婆拉住了,“我和你一起上去,楼上是樊千养蛊的地方,里面的蛊物,你是对抗不了的。” 樊石头闻言,一笑道:“那就再好不过了,多谢阿珠婆了。” “这伢子,长得虽然歪了点,还挺有礼貌。” 阿珠婆用长辈的口吻说话,让樊石头不自在的瘪了瘪嘴,“你这虫子倒是真成精了,说起话来,还真像个人。” 说话间,他就率先上去了。阿珠婆紧跟其后。 他们一走,就剩下我、樊守和汪洋在这了。汪洋这会依旧没有醒,静静的躺在地上,浅灰色的衣物沾了黑色的潭水,变成了深灰色了。长长的刘海紧贴在眉间,更显得他发黑、脸惨白来了。 “老婆,接下来我打算和汪洋一起去寻找活蛊人墓。”沉默了一会,樊守走到我跟前,低头看着我,认真且坚定的说道。 我抬起头看向他,见他眸光里带着对我的怜惜之情,我心被暖了一下,“是为了我,你才下定决心去找活蛊人墓的吧?” 樊守不是个拐弯抹角的人,所以,点点头。 他一点头,头发上的水珠就滴在了我的脸上,让我心一酸,低下头不敢和他对视了,“我要是不让你去呢?” “你知道的,我认定的事情,就一定会去做的。”他伸手,将我挡脸的湿发掖到耳后,柔声又道,“老婆,你身上的蛊性,我早就想除的。它就像一颗定时炸弹,虽然在你的身上,但却也按在我的心里。我时时刻刻都担心它会爆炸……” 说到这,他顿了顿,将头朝汪洋躺着的地方扫了一眼,接着道,“汪洋这个人虽然诡计多端,没说过多少真话。但是,他那句,你永远都不知道他为你做了多少事情,是真的。这些年来,他为了压住你身上的蛊性,做出了很多你不知道的事情。我却做不到……” “你这话什么意思?他为了压我身上的蛊性,做了什么事?”我不明所以了。 樊守低下头,捏了捏拳头,纠结了一会,才张开道:“其实……” “其实,我做那么多,无非是为了自己能够长久的活下去,想让你从樊守身边离开……”樊守的话还没说完,汪洋那略带沙哑的声音就传了过来,打断了樊守的话。 闻言,樊守和我就一同转头看过去。只见汪洋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过来,并且已经捂住胸口,艰难的站起来了。这会他那双布满红血丝的眼睛,正朝我看过来。 那目光,看起来淡淡的,但是,却特别的专注。 “汪洋,多谢你帮我孩子们解降,也多谢你之前肯冒险帮我闯进来。”樊守见汪洋醒了,第一次朝他如此礼貌的道谢。 汪洋目光这才从我的脸上移开,看向樊守,“不用谢我,我有我的目的。刚才我听你说,你打算要和我一起去找活蛊人墓了?” “不错。心甘情愿的和你一起去。”樊守点点头。 汪洋便舒了口气,“早这样,后面这些事都可以避免了。樊守,你做事永远都被无关紧要的情感所羁绊。不过,正是因为你这一点,我才输给了你。” 说到输给了他,汪洋朝我扫了一眼,意味深长的苦笑了一下。 “师傅……师傅人我找到了!”就在我们三个都沉默下来时,下地下室的楼梯上,传来樊石头的声音。 400,蛊王樊守二十八 樊石头这一声喊,让我们都转过头看向他。只见他急匆匆的下了楼梯,到了地下室。 樊守闻言,问他道:“你找到芭蕉和黑苗族族长他们一家了?” “是的。”樊石头来到樊守面前时,已经是气喘吁吁了,话说了一半,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又道,“不过,他们身上都中了蛊,我不敢轻易动他们,阿珠婆让我下楼来通知你……唉,师傅……师傅你这就上去了?” 樊石头的话还没有说完,樊守就将他扒拉开,然后自顾自的往上走去。他一走,我自然也跟了上去。汪洋和樊石头紧跟在后面。 等我们上来的时候,我看到桃红不知道在哪找来的一件小毯子,盖在了守白守玉身上。听到我们的脚步声,还朝我们做出一个“嘘”的手势,显然是提醒我们小声点,不要打扰到了孩子们休息。 我就赶忙放轻步伐,目光朝守白守玉那边瞟去。要不是我现在身上的护身甲虫太敏感,否则,我现在就会去挤开桃红,我自己守着孩子们了。 随后跟着樊守来到二楼处,便听到了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就像是老鼠咬肥皂的声音。这声音我以前听到过,那就是娃娃虫咬尸体时的声音。难道族长一家和芭蕉都是中了娃娃虫蛊了?可不是娃娃虫只吃新鲜的尸体吗?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阿守,你来的正好,我就快镇不住它们了。”我们一上楼,阿珠婆的声音就从楼上拐角处的那间屋子里传来。我们闻言,循声直奔那间屋子,刚走到门口,就看到里面有黄色的汁液溅出来。樊守是走在最前面的,一看到有东西溅出来,第一个反应是长臂一身,将我往后一推,他自己的身体也向后仰了一下,躲过这汁液。 躲过去之后,我们赶紧朝屋内看去,只见阿珠婆手里拿着一把砍柴用的柴刀,对着地上不断往外快速爬的五彩软体虫子戳去。这些五彩虫子,就像斑马一样,身上长了横纹的斑纹,五颜六色的,很是鲜艳。个头大概有西瓜那么大。被阿珠婆戳破身体后,会流淌出来黄色的汁液。在昏黄的松油灯照射下,那黄色的汁液颜色有些深。 “师傅,这是什么蛊虫?”樊石头这会也走到了门口,伸头朝屋内看了一眼,就问樊守。 樊守目光在屋内搜寻了一圈,并没有回答樊石头,而是吩咐他去找一根火把来。 樊石头就急忙离开,去找火把了。 我这时目光也在打量这屋子里的情形,果然在屋子最西边的角落处,看到了老族长一家坐在地上,几个人都瘦干干的,眼窝深陷,意识恍惚。我喊了他们好多声,都没有得到他们回应。 可他们不回应,屋顶处,突然传来芭蕉虚弱的女音,“别喊了,他们都中了彩颜蛊虫的毒,神志不清了。” 闻声,我抬头往屋顶上一看,发现安装吊扇的那个地方,芭蕉身上裹着黑蚕茧,吊在那里。在场明明不止樊守一个,可自从樊守进来到现在,芭蕉的目光就没有从他的身上离开过。 “这蛊虫怕什么?火?盐?……”樊守扫了一眼地上几十条彩颜虫,烦躁的皱起了浓眉。 芭蕉摇摇头说,“它们是比水蛭还恶心的虫子,身体被劈开了,它断体,能够在重新长出头尾来。什么火、盐等对它们都起不了什么致命性的伤害。除非……” “除非什么?”我焦急问道。 “除非把它们引到地下室的黑潭水中,它们就会被黑潭水化掉。”芭蕉认真道。 “原来如此。”樊守道。 我却很好奇,“我不明白,樊千为什么会养这什么彩颜蛊虫呢?而且,我们都被他骗进了地下室,你为什么和黑苗族的族人们却在楼上呢?” 芭蕉解释道:“那是因为他需要储存食物。” 储存食物?我眉头拧了拧,芭蕉口中的食物,估计说的就是他们自己吧。 抬头看着芭蕉,见她被黑蚕茧包裹着身体,头耷拉着露出蚕茧外面,看起来累极了。 “我先想办法将这些彩颜虫引进黑水潭,碧落,你负责在我引开后,把芭蕉救下来。”樊守这会已经有了计划,这会朝我吩咐道。 我点点头。 他见状,便又转过身对汪洋吩咐,让他一会在樊守引彩颜虫下楼的时候,注意一下,不要让这些彩颜虫乘机逃脱。汪洋虽然拉长着俊颜,但也点点头同意了。 阿珠婆这会还在对付这些彩颜虫,闻言,抽空问樊守她要怎么办? 樊守就吩咐她停下来,不要在对这些蛊虫狠戳猛砍了。阿珠婆这才松下柴刀。 正巧她柴刀一放下,那些虫子就快速的往门口冲出去。单看一条彩颜虫还觉得很漂亮,很可爱。可是,当他们都聚集在一起,往门外爬去的时候,要多令人恶心就有多恶心。 我和汪洋闪到一边,我正想樊守要怎么引着这些蛊虫去地下室的时候,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从兜里摸出紫色的蛊瓶来,从里面倒出一点粉色的粉末涂在脚后跟上,那些彩颜虫就快速的朝樊守这边追去。 是紫玉蛊瓶! 我将目光移到汪洋的脸上,他脸色如常的冷傲,根本就没有因为看到玉蛊瓶时激动的表情。 樊守速度很快,十几分钟内,就把彩颜虫引到楼下的黑水潭去了。而我则在阿珠婆的协助下,站在板凳上替芭蕉拽掉了那些黑蚕茧。 芭蕉一下来,获得自由之后,就猛地抽出腰间的鞭子,往地上使劲的一甩,把地面那些破旧的木头地板震裂开了。 可她还是不解气,“真是可恶,这樊千居然把我吊了这么久,腿脚都麻了!” 我在她发怒的时候,已经把黑苗族长一家人的手上链子给拽了下来,救了他们。 只是,这样折腾,他们都还是表情呆呆的,并没有醒。 “他们会一直这样精神恍惚吗?”我看着黑苗族族长一家人紧闭的双眼,心里说不出来什么滋味。我答应过丫丫,一定会安全把她的亲人找回来。 “应该是的。”芭蕉这会朝地上摔了几鞭子,心情好多了,才朝我说。 我闻言,焦急的很,“难道就没有别的办法解吗?这样恍恍惚惚的回到丫丫身边,估计孩子会害怕的。” “这都什么时候,你还想着别人?现在能除掉彩颜虫就很不错了。”芭蕉这会快速的将身上的蚕丝扯掉了。 说实话,我不是个见死不救的人,让我袖手旁观我真的做不到。既然芭蕉不管,只有我管了。所以,我朝阿珠婆讨方法,阿珠婆也摇摇头,说她也不知道怎么救。 见状,我才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好的一家人,就这样被樊千害的家破人亡的……” 老族长他们一家,现在在这的,就是老族长夫妇和女婿,丫丫在土著的库巴族里呆着的,暂时安全。而她的阿姆已经离开人世了。没有妈妈的孩子,是最可怜的…… 想到这一点,我就想起了守白守玉,如果我有一天成为了怪物,我不想活了,孩子们一定很痛苦。 我不能让那一天发生,一定不能! “陈碧落,你的眼睛这样红,是不是身上有蛊性?”芭蕉突然走到我跟前,看着我的眼睛,嘴角微微上扬起来。 我点点头。 她见状,嘴角裂开的弧度更大了点,“哈哈哈,太好了,我的机会来了。陈碧落,对不住了,我为了得到自己心爱的男人,总是要设点手段对吧?” “你想干嘛?”我不解的看着她。 却见她,猛地睁大双眼,一群护身蛊虫从她的衣领、袖口钻出,飞到了老族长一家人的身上…… 401,蛊王樊守二十九 护身蛊虫?! 难道芭蕉也是半蛊人级别的巫蛊师吗?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那些护身甲虫已经飞到了黑苗族族长一家人的身上,几只快速的钻到他们的皮肤里,疼得他们啊啊的只喊,并且快速站起来,在屋子里东撞西撞的,像是再逃,可却不知道哪里有门。由此可以判断出,他们的脑子连最基本的东西南北都判断不出来了。 我见状,心中一惊,诧异的朝芭蕉看过去,“你这是要做什么,为什么要对他们下蛊?” 芭蕉闻言,将她头上的长辫子往后一抛,笑着对我说道:“这哪里是我对他们下的蛊?分明是你啊。” 是我下的蛊?…… 她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 “你胡说什么,快点让你的那些甲虫回来,别再伤害他们!”我气愤的朝她喊起来了。 可芭蕉却偏偏不肯这么做,而是继续操控甲虫啃咬黑苗族族长一家。 黑苗族族长一家三人,本来还能走动的,现在被啃咬的痛不欲生,倒在地上打起滚来。打滚的声音都把地板弄得咚咚响,他们嘴上也发出痛苦的嘶吼声,声声令人心颤。他们裸露出来的肌肤上,都趴着护身甲虫,甲虫们快速的啃咬着他们的肉,直到啃到露出白骨为止。 我见状,走过去想要救他们,可我一过去,自己身体里的护身甲虫就跟着跑出来,不等我碰到他们身上,它们就争先恐后的往族长一家的身上飞去…… “怎么会这样?”我见到这一幕吓呆了,连忙收回手,控制意识要去操控自己的护身甲虫回来。 可不等我唤回他们,门口处就传来樊守惊愕的声音,“碧落你在做什么?” 听到他的声音,我扭过头朝他看过去,刚要告诉他什么情况,结果,芭蕉一声惊呼响了起来,“啊……好多的甲蛊虫……阿守少主,你千万不要进来,她疯了……” 闻言,我朝出声处看去,只见芭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在地上打起滚来,并且身上趴了好多的护身甲虫,那些甲虫好像还在啃咬她。这是什么情况? 她在诬陷我吗? 突然想起之前放护身甲虫的时候,对我说的那句话,什么要为了得到心爱的男人,必须要设点手段。难道,她心爱的男人就是樊守,她为了得到他,就故意放护身甲虫诬陷我? 想到这一点,我气愤不已,恨不得将她大卸八块! 有了这一个想法,我身上的护身甲虫,居然都快速的朝芭蕉飞过去。惹得她尖叫连连! 樊守见状,二话没说,割破自己的手腕处,放出了一些鲜血,然后就往她身上洒去。我那些护身甲虫,一碰到樊守洒过来的鲜血,就顿时化的化,逃的逃了。 我这会因为身体里的护身甲虫飞出来太多,血液流失过猛,整个人就跌坐在地,气喘吁吁了。 回头朝族长一家三人看过去,他们已经没了动静,只有护身甲虫啃咬他们身体的噗哧声传来。而他们三个,身体的肉也吃掉了大半,露出森森沾血的白骨。 他们死了! 刚才还活生生的三个人,不到二十分钟,居然统统都死了! 而罪魁祸首,就是那个芭蕉。我不明白,这些女人为了一个男人,居然能做出这么多歹毒的事情来。之前樊雅是,后来是王淑梅,现在又来了一个芭蕉。我真的搞不明白她们的想法。爱一个人,难道必须要去伤害别人,才能得到他吗? “阿守少主,我害怕……我害怕……”就在我为黑苗族族长他们的死而感到难过的时候,芭蕉那佯装害怕的发颤的声音,从门口那边传了过来。 我气愤的朝那边看过去,只见她躺在地上,一把抱住樊守的腿,目光可怜巴巴的朝樊守看过去。看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我突然想起了我之前被樊牛大欺负,然后朝樊守求救的画面来。那时候的我,就和芭蕉现在装出来的样子一模一样…… 樊守看到她这个样子,果然大男子汉的保护欲涌了出来,低下身,伸手拉起她来,“没事了,你快起来,离开这里。” 樊守这目露怜惜的样子,让我醋意大发,“樊守,这些护身甲虫不是我放的!” 樊守这时已经拉起芭蕉了,听到我的话,紧紧捏着芭蕉的胳膊,手腕处的鲜血不停的滴落下来,他浑然未觉,只神色复杂的看向我,“碧落,我不怪你。” 什么叫不怪我? 难道他并不相信我的话,认为我是在开脱? “这真的不是我做的!我怎么可能……”我扭过头看了看族长一家人被啃成白骨的尸体,心里一痛,不忍再看,别过头重新看向樊守,“我不会做出这种事情的……绝不会!” “就是你……你刚才突然发怒,不但对他们下了护身甲虫,还对我也动手了。好在我会点蛊术,才抵挡了一会,不然,这会我也死了。”芭蕉躲到樊守后面,故意装出怯怯的模样说道。 她戏演的比樊雅、王淑梅还要逼真,看得我都要信她的话了。 “真的不是我!”我心里憋屈极了,明明就不是我做的,为什么要诬陷我! 我这样一怒,身上的护身甲虫就飞出来,和之前樊瘸子那些甲虫一样,围绕着我开始转圈飞了。我见状,吓了一跳,后退着数步,“怎么会这样的……这些甲虫在做什么,滚开……快滚开啊!” 看到这些甲虫,我好害怕,伸手去驱赶着它们。 樊守见我这样,心痛的往前走了几步,“老婆,你别害怕,我信你。你心情平复下来,它们就会走的。” 我本来以为樊守会像之前那样,被人家诬陷我了,还会信别人。谁知,他却无条件信任我。 刚才如果我是樊守,正巧看到我身上的护身甲虫飞到了族长他们身上,现在又这样,肯定信芭蕉的话,不信我的话的。可偏偏樊守说出信我这句话来,瞬间,我的心中一暖,烦躁、惊恐的心情就平复下来,这些围绕我飞的护身甲虫,也慢慢的飞回我的身上,快速的钻进我的肉中藏了起来。 我这才深喘息着望着樊守,见他一脸担忧,我竟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阿守少主,真的是她放的护身甲虫,不信你问阿珠婆,她一直在场!”芭蕉朝阿珠婆那边扫了一眼道。 阿珠婆闻言,就赶紧附和她道,“阿守,芭蕉说的不是假的。真是这女的放的护身甲虫在这黑苗族一家人身上的。” 我睁大眼睛,不可思议的看向阿珠婆,摇摇头,“真是可笑,连条虫子也会撒谎吗?” “对啊,蛊虫是不会撒谎的,由此更能说明,这一切都是你做的。”芭蕉反驳我。 我气愤的捏起拳头,朝她瞪过去。没敢想把她杀了的画面,不然,真怕护身甲虫冲过去,惹樊守不信我。 樊守这会不管在场发生了什么事,我们在说什么,他的目光始终落在我的身上,一言不发。 我见他这个样子,着急起来,走到他身边,认真的看着他道:“守哥,真的不是我做的!” 樊守闻言,本来是看着我的,随后低下头,拧起浓眉,声音很小的道:“我知道,我说了,我信你。” 他嘴上说信我,可脸上的表情并不是信我的表情。我看到他这个表情,心里堵得很,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碧落,你必须学会压制身上的蛊性。”屋外传来汪洋虚弱的声音。 这时,我才发现汪洋站在门外,默默的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 他这话的意思,很明显是在说,是我蛊性大发,才放了护身甲虫害人的! 连睿智的汪洋都不信我,更何况是樊守呢? 我心里更堵了。 “汪洋,我们天一亮,就立马出发去找活蛊人墓。”我闻言没说什么,樊守却猛地扭头朝汪洋看过去道。 402,蛊王樊守三十 汪洋闻言没有什么,只是从樊守的身上移开目光看向我,脸上浮现出担忧的神色。汪洋是个很会隐藏自己情绪的一个人,现在,脸上这担忧的表情这样毫不隐藏的表现出来,反倒是让我不敢相信是真的。 “师傅,师傅,火把来了……”就在我们处于相对无言的情况下,之前被樊守命令去拿火把的樊石头举着一根火把跑上楼来了。 他这一声喊,将在场人的目光都吸引过去了。他跑到樊守身边之后,气喘吁吁的看了看他,见他没什么反应,就将目光移到了地上,没有看到彩颜蛊,就抓了抓自己的头发,疑惑不解的问樊守是不是除掉了彩颜蛊。 樊守简单的回答了他,就朝他吩咐道:“这屋子里除了彩颜蛊,还有一些养在罐子里的蛊虫,你挨个烧了吧。还有……” 他将目光移到地板上黑苗族一家的尸体上,声音沉重的道:“还有,把黑苗族族长一家的尸体也烧了吧。” 吩咐完这些,樊守就看都没看我一眼的,朝楼下走去。 芭蕉在樊守转身之际,对我露出一抹得胜的阴笑,随后追着樊守去了,一边追过去,还一边他手受伤了,她要给他包扎什么的。 樊石头一个人自然做不了这么多的事情,所以,阿珠婆就主动帮助樊石头去了。至此,我被孤零零的晾在屋内,心里堵得慌。 “樊守是信你的。”汪洋的声音又从门口传来。 我回过神,抬头朝他那边看过去,“他更信他自己的眼睛。” 话间,我走了出来,想着往楼下走去,却被汪洋一把捉住胳膊。我本以为护身甲虫会朝他聚集过去,却没想到,护身甲虫对于他的接触,一点反应都没有。我低下头,看着他捏在我胳膊上的修长大手,心里微微一痛,“我的护身甲虫为什么不防你?” “因为我身上的护身甲虫,比你的厉害多了。”汪洋解释道。 “可为什么,你的护身甲虫不会不受控制的飞出来呢?”我纳闷道。 “因为,我比较沉得住气。”他回答道。 他这个回答让我无话可,低头看着他拉我胳膊的手好一会,我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和汪洋成为一类人了,这时,我才终于明白他为什么要千方百计的寻找活蛊人墓了。 汪洋这个人,到底,也不过是个可怜人。 “这个你拿去喝,可以控制一下你身体里的护身甲虫的滋生速度。”本以为汪洋拉着我有什么话要对我,却没想到,他只是往我手里塞了一个小瓶子。 我接过小瓶子,打开盖子往里一看,是绿色的汁液,刚要开口问他是什么。汪洋洞察到了,先我一步道:“我不会告诉你这是什么药的,因为你知道了之后,就不会喝了。” “无非是一些虫子熬出来的汁液呗,我不怕。”话间,我就将小瓶子凑到嘴边,一口喝了下去。喝完拿衣袖擦了擦嘴。可一抬手的时候,看到手指甲处的伤口上布满了护身甲虫,我心里又是一阵酸涩。 “只要樊守同意去找活蛊人墓,你是有希望从半蛊人变成活蛊人的。”汪洋瞧出我心里难受,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了我一下,便离开了。 我直看到他单薄的背影下了楼之后,我才走下去。 刚走到一半的楼梯时,就听到桃红刻意压低声音,在训斥樊守,“你疯了吗?真打算去寻找活蛊人墓?难道你看不出来,这一切都是你眼前这个姓汪的小人设计的吗?” 我闻言,朝楼下出声处看去,只见桃红伸手指着捂住胸口轻咳的汪洋,朝樊守怒目相对。 樊守则背对着我,我看不见他的脸,只能看到他结实的后背。他在桃红出这句话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那又怎样,我必须去。” “我怎么生出你这么个呆瓜儿子来!明知是圈套,还往里面跳!”桃红恨铁不成钢的伸手推了一把樊守的胸膛,抬头仰望着他怒道,“你告诉我,你这么做,是不是为了那个陈碧落?” “阿姆,你可以不告诉我活蛊人墓究竟在什么位置。不过,我希望你帮我们照顾守白守玉。”樊守没有回答是不是为了我,但我知道,他就是为了我。 桃红鼻哼了一声,气道:“就算你们不去找活蛊人墓,我也不会把两个孙子给你那呆瓜女人带的。这两孩子已经受了够多的苦了,不能再跟着你们受苦。” 话间,她走到方桌边,伸手抚了抚守白守玉的脸庞,眸中自然流露出怜惜之情来。虽然桃红并不喜欢我,可守白守玉是她的亲孙子,她自然喜欢。 “这样我们也就没什么后顾之忧了。阿姆,明天我就出发。你……你多保重。”樊守朝她扭头看过去,语气不怎么自然了。樊守向来都不擅长这种客套的语气话,所以,这种话的时候,不自在也在情理之中。 桃红闻言,没再什么。这时,芭蕉从外面走进来,手里拿着一坛子酒和几块黑色的布条,什么村子大多数人家都烧了,没有什么治伤的药了,只寻到这些东西来给樊守包扎。樊守没什么,她便走过去给樊守包扎了。 樊守的血液对我有抗蛊的作用,所以,我不方便给他包扎,现在芭蕉这么大献殷勤,我也就没阻止。等她包扎完毕了,我才下了楼。 我一下楼,樊守就从芭蕉的手中抽回自己的手,朝我担忧的看过来,但什么也没。 芭蕉这时候却故意搂住樊守的胳膊,亲密的问他,“阿守少主,您都不知道,村子里的村民们,现在都喊你为蛊王了,刚才我去给你找伤药的时候,他们都请我转告你,天亮后,他们要来拜见您呢。” “天亮我们就出发了,我哪有功夫和他们折腾。”樊守不耐烦的拂掉芭蕉搂他胳膊的手。 芭蕉被他拂开了,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不知道接什么好了。这时,桃红就朝她吩咐道:“去后院烧些热水,帮你少主洗洗,换身干净的衣服,今晚就通知族人来拜见不就是了。” 让芭蕉给樊守洗洗?还当着我的面这么,分明就是没把我这个儿媳放在眼里的。这桃红,真是可恨。 我生气归生气,还没气的要和桃红吵闹,只将目光移到樊守身上,看他打算怎么做。 樊守闻言,却点头道:“多烧点热水。” 芭蕉高兴的朝我挑衅的笑了笑,随即就跑到后院烧水去了。 等他一进去,樊守就走到我跟前,凑到我耳边温声道:“一会我两一起……” 他一凑近,我忙后退了一步,“我身上有护身甲虫你小心点。” “那又怎样,它们又不敢咬我。”樊守可不管这些,伸手一把将我搂进怀中。 “阿守!”桃红担忧的朝他低声惊呼了一声。可樊守却无所谓的拉着我朝门外走,边走边要去准备好明天上路的用品什么的。任凭桃红在哪生气。 汪洋见我们走了,自然也就跟出来了,但他却是往村外方向走,他在树林里准备了帐篷等物,自己要先去休息了。我和樊守自然就没有拦他。 其实樊守带我去找必需品是假,带我去找蛊虫是真。他带我去了村子后面的一片红刺树林,用火把照明,寻找到了红蛙在树底下产的卵放在紫玉蛊瓶中,然后盖好盖子,然后递给我道:“老婆,保管好这个紫玉蛊瓶,然后,你去找汪洋。” “为什么要我去找汪洋?”我疑惑了。 403,蛊王樊守三十一 “你找到他之后,就和他先一步离开这里。等回头,我会去找你们的。”樊守朝我不舍的又道,“我们顶多分开一天两天的时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不和我一起走?”我们一家好不容易团聚,现在让我又要和他们分开,我说什么都不同意。 “我了解我阿姆的性格,她不同意的事情,我们就算怎么做,都不会令她改变心意。刚才她只是表面上好像妥协了,但背后一定会给我们使手段。我担心她会想方设法的收走我手里的紫玉蛊瓶,阻止我们去找活蛊人墓。所以,我想让你先带着紫玉蛊瓶去找汪洋,等事后我摆脱掉阿姆,就去找你们。”樊守伸手抚摸着我的脸庞几下,语调中充满不舍。 我闻言,才明白他的意思。 脑海里浮现出桃红之前在库巴族的树林里对我说的话,她说过,让朱貅攻击库巴族人,目的就是为了让樊守恨她,将来对她才不会手软。我总觉得,她这句话说的就是关于我们去找活蛊人墓和她对立的事情。 “那我先走了,你自己多加小心。”我也比较担心樊守。 我这样一走,就等于把烂摊子留给他了,孩子、周旋桃红等等,确实是个不小的烂摊子。 樊守朝我点点头,随即松开抚摸我脸的大手。并且护送我出了村子,又目送我走进树林,他才离开。 站在树林里,我手中拿着火把,已经看不见他的身影了。至此,我才一咬牙,朝之前汪洋说过他搭建帐篷的方位走去。 大概走了半个小时,才在一处凹地,看到有小堆火。走近去看,发现火堆后面,确实有一顶绿色的帐篷,帐篷的门口,有一只黑色的如雕大小的镇兽蛊守着。它发现我,就朝我张大尖嘴,吱吱的叫唤了两声。 看样子,这镇兽蛊是认识我的。当然,我也认识它。它就是汪洋的镇兽蛊斯洛。 斯洛这样一叫唤,帐篷的门上拉链被拉开,露出汪洋那张苍白的冷俊脸庞,他四周扫了一圈,最后发现我,虚弱的朝我问道:“你怎么来了?樊守呢?” 说到樊守的时候,他还特地朝我身后看了看。 我走了过来,将手里快要燃尽的火把丢到火堆里,淡淡道:“他怕桃红对我不利,于是让我先来找你,明天和你先去寻找活蛊人墓。” 汪洋闻言,冷冷一笑,“他倒是越来越放心我和你独处了。” 他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是,以前在大樊村的时候,我稍微多看一眼汪洋,樊守都要吃很长时间的醋,可现在,他好像不像以前那么在乎了。或许,他知道汪洋不会对我怎么样吧。 汪洋见我许久没有回应他的话,也就不再多说什么,而是从帐篷里拿出一个睡袋放在外面,然后自己钻进睡袋里休息,意思是把帐篷让给我了。 对于他这样的举动,我心里多少有些感动。朝他说了一声谢谢,然后就进了帐篷休息。 进去后,我躺下并没有安心睡下,一是担心汪洋趁我睡着,拿走紫玉蛊瓶。二是想守白守玉他们,怕他们醒来之后,没有看到我,又好难受了。三是担心樊守和桃红母子起争执,闹得太凶。五是不知道我们找到活蛊人墓之后,能不能顺利进入…… 总之,想的事情太多太多了,所以,根本就睡不着。 就这样一夜无眠的撑到天亮,汪洋就喊我起来了。 帮助他收了帐篷等物,汪洋的镇兽蛊斯洛就在林子里捉到了几只小鸟递给汪洋,他便拿出随身携带的手术刀,手法娴熟的将鸟收拾干净,烤熟了当早餐。同样是烤野味,他的手艺就比樊守差远了。不过,我正好饿的前胸贴后背的,也顾不得口味,一口气吃了三只小鸟,才算饱。 他看着笑了,“人看着不大,胃口倒是不小。” 我第一次看汪洋笑的这样纯粹,不禁看的呆了一会。 汪洋倒是被我这么看着有些疑惑了,“为什么这样看着我?别告诉我,你是对我突然有了好感?” “你想多了。我只是没想到,你也会笑的这样纯粹无邪。”我坦诚的说道。 汪洋伸出修长的手指抚摸了自己的脸颊一下,随后别过头,看着渐渐灭了的火堆许久,才说道:“纯粹无邪……你这形容,让我不自在。只有问心无愧的人,才能拥有纯粹无邪的笑容。而我,并不是个问心无愧的人。以前我做了很多的恶,不配那样的笑容……”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以前都是过去的事情,以后才是将来的事情。所以,以前怎么样,并不重要。”我猛地起身,拍了拍身上沾的泥灰,朝他接着又道,“汪洋,我希望你这次是真的改邪归正了。” 汪洋闻言,抬头看着我许久没说话。 我却提起地上的大背包,催促他说该走了。他才回过神,拿起登山杖,弓着身子,走在我身后。 看到他现在这虚弱的样子,我总是想起他以前冷漠傲然的样子来,他现在和过去真的是天壤之别。也不知道,这算不算报应。 我们按照之前阿珠婆他们说的上山方向,走了一上午,终于走到了山顶悬崖处,悬崖另一边是带刺的红树林,来到树林入口,汪洋一把拽住我的胳膊,朝我温声道:“这里就让我先走吧。” 我愣了一下,结果就被他先一步走进红树林了。 看着他弓着身体,步伐艰难的凄凉背影,我都对他不忍心了。以前他是做了不少的坏事,但现在,他真的变了不少。他说要先一步走,估计就是想给我挡住前面的危险,因为红树林里有一些剧毒红蛙,我们就算是半蛊人,也不一定能抗的过去。 汪洋是个极其细心的人,所以,有他在前面带路,我们并没有被树枝上的刺,或是偶尔从树底下跳出来的剧毒红蛙所伤害。 在树林里走了能有四十分钟左右,就从树的缝隙中,看到绿色的树木来,看样子,我们马上就要走出红树林了。 然而,就在我惊喜的准备加快步伐走过去的时候,汪洋居然身子一僵,步伐停了下来。我一时不备,头撞到了他的后背上,把鼻子给撞的生疼的,不禁气的捂住鼻子,就要说他,“汪洋你……呃……” 我的话还没说完,就见他突然转身,伸手捂住我的嘴巴,不让我继续说下去。 我蹙眉,气愤的拽住他的衣袖,想要拽掉他捂我嘴巴的手,这时,红树林外面传来了马七七的尖细女音,“这些没用的东西,连个红树林都进不去!” “七七,你也不能怪他们,他们并不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进去就只会送死。你别生气了。”郑云凯劝马七七的声音。 郑云凯的声音显得很小心,这倒是让我越发觉得他畏惧马七七了。之前他可不是这种低声下气的性格。 马七七却朝他吼了起来,“那你是怪我白白牺牲了这几个废物了?” “没有……他们是你的人,我……我有什么资格管呢。我这么劝你,无非是想提醒你,活蛊人墓还没找到,我们不能白白浪费人手在这红树林。”郑云凯声音更加卑微起来。 “你懂什么,我们如果不去红蛙古城找到活蛊人“奎万”的弟弟蛊王樊千帮忙,我们就没法在缺少一个蛊瓶的情况下,闯进活蛊人墓!”马七七烦躁的又道,“实在不行,我就自己独闯红蛙古城村,找到樊千,和他谈谈合作。” 听到马七七这话,我心里冷笑,她真的要失望了,红蛙古城村的蛊王,现在可是樊守,她进去,正好给了樊守处罚她的机会。 “她怎么知道樊千在红蛙古城的?”汪洋轻声发出疑惑。 " " 404,蛊王樊守三十二 汪洋这样一问,我也觉得很诧异。马七七是怎么知道樊千在红蛙古城村的呢? 汪洋不等我回应,就自己猜测的又道,“难不成,她之前去大樊村给樊守当徒弟的时候,也看到了祠堂墙壁上刻得白族字迹?” “她是什么时候去大樊村给樊守当徒弟的?”我低声问道。 汪洋回答大概十二三年前。那时候,他还没有把祠堂墙壁上的文字划掉,所以,马七七当时看到上面的文字也不无可能。可如果她真的是老早就知道樊千存在的话,那么她带孩子们来越南就真的是预谋好久了。 这个马七七的城府太深…… “看情况,她会接触郑云凯也不是偶然的一件事。”汪洋用登山杖拨开几根红树枝,朝马七七他们传来声音的地方看过去,斜长的凤目里浮现出冰冷的目光。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看到了马七七和郑云凯正站在红树林的外面。身后还跟着两个矮个子的马山寨村民,应该是马七七的师兄弟或徒弟之类的。他们的脚下还有几具面部肿胀发紫的尸体,估计是闯红树林时,被红蛙或树枝上的棘刺碰到身体,中毒身亡的。 马七七掐着腰,环视了一圈红树林,“可不管怎么样,我们都必须闯进去。千万不能在阮格契找到这里之后进去,不然的话,让他得到两个蛊瓶,接下来,他绝对会打我们手中的白玉蛊瓶的主意。” 汪洋在马七七目光要扫到我们这边的时候,猛地放下树枝,拉我蹲了下来。 郑云凯这会听马七七这么一,也没话了,只低着头杵在她身边。 “云凯,我给你什么放几条护身蛇蛊,你先在前面带路,领着我们进去。”沉默了一会,马七七的声音再次传来,却出这么一句话来。 郑云凯闻言,声音发怯,“这……” “怎么你不愿意?难道,你还想尝尝百蛊钻身的痛苦?”马七七音调一下变冷了。 郑云凯忙道:“我这就进去!” 听两个人的对话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郑云凯一直都是被马七七威胁的。 这还真让我有些意想不到,毕竟以前的郑云凯那么的张狂,对马七七也是招之则来挥之则去的。现在却反了过来。 我被汪洋拉着蹲下身之后,他的手还一直在捏我的手,我感觉他的手就和冰块似得那么凉,正好在这炎热潮湿的天气里让我舒服许多。 可舒服归舒服,男女之间,肯定要保持距离的,所以,我不自在的拂掉了他的手,并问他,“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静观其变。”汪洋被我拂掉手之后,手便缩回去捏成了拳头,话也的几分冷淡。 他静观其变,我便耐着性子蹲在他身边,默默的观察着外面的马七七他们。 现在,马七七已经唤出自己身体里藏的几条护身蛇蛊(红、花、绿)放在郑云凯的身上,然后递给他一把长弯刀,让他在前面开路。 郑云凯接过弯刀。脸上带着无奈和惊恐的表情,就一步步朝树林中走来…… “我马小姐,你难道不知道一根筷子易折断,一把筷子难折断的道理吗?既然找到了樊守的行踪,为什么不告诉你的盟友我呢?”就在郑云凯要走进红树林的时候,阮格契的声音,突然从不远处传来。 他这声音一出,一下就惊了马七七他们,一个个迅速的朝出声处看去。只见一身朱色马褂着身的阮格契,被三四个美女簇拥着走了过来。 这些女的,我在岛上的时候,在阮格契的家中见到过,都是阮格契的老婆们。分别是第几位我就搞不清了。不过我有注意到,小梦是跟在最后面的,而且,她走路还一瘸一拐的,脸色也很不好。 看到小梦孤单一人走在最后面,我心里就有些心痛她。同为女人,我和她的命运就差别太大了。她的男人左拥右抱,根本不在乎她。而我,樊守对我那样专一和宠爱,真的是天壤之别。 阮格契他们走到马七七身边之后,马七七掐着腰,朝他怒音问道:“你怎么找到这来的?难道你跟踪我?” “先别管我怎么过来的,现在我只想劝你,我们是同盟,如果我们不团结,到最后,谁也别想进入活蛊人墓拿到我们想要的东西。”阮格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转移了话题。 马七七闻言,别过头搓了搓牙,随后深吸了一口气,沉住气,“阮先生你想多了,我本来也没想不和你团结。我只是想先打头阵,闯入红蛙村中,找到樊守,从他手中夺走紫玉蛊瓶而已。你知道的,没有紫玉蛊瓶,我们就打不开活蛊人墓,到时候,我们只会功亏一篑。” 阮格契嗤笑,“马小姐如果真是这么想的,那就再好不过了。既然这样,那么我们就在这外面等你们的捷报吧!” 阮格契话末,就朝身后摆了摆手,不一会,他身后的老婆们,就立马从背包里拿出一块毯子铺在地上,让阮格契坐上去。阮格契坐上去之后,是盘腿坐的。看样子,是在打坐的架势。打坐的时间可是很长的,可见他是真的打算在这等马七七他们进去夺了紫玉蛊瓶,他坐收渔翁之利。 马七七见他这没脸没皮的样子,生气归生气,可也拿他没办法,只先自己去看看情况,毕竟樊千那个人性格怪诞,还不知道会不会帮她。 阮格契却笑着樊千一定会同意帮她的,因为樊千也一只想打开活蛊人墓什么的。 马七七被他这么一,也不好反驳什么,只无奈的吩咐郑云凯继续出发。 不一会,郑云凯他们一群人,就相继走进了红树林。 他们一走,阮格契就从腰间拿出墨玉蛊瓶在手中一边把玩,一边等待着马七七他们。 我蹲了这么久,早就热的汗水直冒,腿脚也因血流不畅,开始传来麻木的痛感。我便推了推一旁樊守的胳膊,问他:“难道我们真的在这干蹲着啊?” “怎么你累了?”汪洋轻声问道。 “有一点。”我如实告诉他。 其实我知道马七七进入红蛙村那是自投罗网,而在这里失去了耐心。 汪洋此时已经换了一套墨绿色的休闲服穿在身上的,头发乱了点,刘海随意搭在眉毛上,看起来脸变小了,但温文尔雅的气质还是没有受到影响。 他转过头,从阮格契那边回头朝我看过来道:“你知道吗?真正会捕猎的猎人,是绝对能沉住气的。” 他的这话我明白其中意思,他是劝我耐心点,等回头好将阮格契和马七七一网打尽。 可他不知道的是,紫玉蛊瓶在我的手里。如果他们现在合作,还真有可能一起找到活蛊人墓。 但是,汪洋的算计是如何将马七七和阮格契手里的两个蛊瓶夺走。 我和汪洋在红树林本来是蹲着的,后来汪洋直接脱了外套铺在地上让我坐下等待。这样我们等到了将近下午的时候,马七七和郑云凯两个人,狼狈的从红树林里相搀扶的走了出来。 我有注意到,他们脸上身上都有伤痕。 “你们这什么情况,难道你们被打劫了?”阮格契本来是在打盹的,结果他的一个老婆听到马七七他们走路传来的动静,就推醒了他。因此,他就朝马七七和郑云凯奚落道。 本来他也是一句打趣的话,却真的让马七七和郑云凯脸色一白,特别是马七七,一把推开郑云凯,朝阮格契吼道:“确实,我们被打劫了!我万万没想到,红蛙村的蛊王,现在是樊守!” 405,勇闯活蛊人墓一 “什么意思?”阮格契闻言,猛地推开给他扇扇子的一个老婆,一下就站起身朝马七七不可思议的望过去。 马七七掐着腰,深吸了口气,沉着脸道:“樊守已经解决了樊千,成为红蛙古城村的蛊王了。我的白玉蛊瓶也被樊守夺了去……而且,要不是我两个师兄缠住樊守的人,我们现在就回不来了。” “樊守怎么会解决掉樊千?樊千不是活蛊人奎万的弟弟吗?就算他没有哥哥那么蛊术高超,但也不至于连樊守都对付不了吧……”阮格契虽然是在问马七七,可自己又捏着尖下巴在转动眼珠子思考。 马七七自然是回答不了他,只转移话题,“先别管樊守是怎么解决樊千的,现在,我们得想办法保护好你的墨玉蛊瓶。如果让樊守在夺走,我们真的就没戏可唱了。” 阮格契一听这话,皱了皱眉,将遮住半张脸的长刘海掖到耳后,想了想,朝马七七道:“你说的没错,我是得收好蛊瓶,千万不要让它落到了樊守的手里。所以,我们必须先樊守一步,找到活蛊人墓。” 说完这句话,阮格契就不再耽搁,命令几个老婆赶紧收拾东西,离开这里。 他的几个老婆,包括一直盯着阮格契上衣侧兜里的墨玉蛊瓶的小梦,也不得不收了目光,跟着她的姐妹们一起收拾东西,和阮格契匆匆离开了这里。 我记得阮格契来这里的时候,只带了小梦,可现在身边却出现了五六个女人,这也太奇怪了。 他们一走,马七七和郑云凯也互相搀扶着跟了过去。 等他们一走,汪洋却紧皱着浓眉道:“好奇怪……” “奇怪什么?”我朝他问道。 本来我还想问要不要跟着他们的,但我又怕樊守回头除了村子找不到我,所以,就没问。 汪洋站起身,捂住胸口轻咳了两声,回答道:“你不觉的马七七很奇怪吗?” “马七七奇怪?”我闻言,脑海里回忆了一下刚才马七七的种种表现,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所以,我朝汪洋摇了摇头。 汪洋就深吸了口气道:“估计是我想多了。” 话末,他便自顾自的走出了红树林。 我随后跟上去。一出红树林,才感受到太阳光来,举起手,看了看自己的手心,手心昨晚被护身蛊虫钻出的伤口,溃烂的面积更大了一些,虫子也在来回的进出,看起来肉麻至极。事实上,我也感觉到它们钻来钻去的触感。 “汪洋,如果我变成虫人了,你说,作为一个男人,你们是不是很排斥?”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抽了什么风,居然问汪洋这句话。 汪洋本来在看着阮格契他们消失的地方想什么的,一听到我这话,回过神来扫了我一眼,随即目光落在我的手心处。我感受到了他的目光,就赶紧将手背到了后面。 他便道:“会。” 只有淡淡的一个字,我心就碎裂了一般的痛着。估计樊守也会这样吧……他虽然说不会在乎我变成什么样,可真当我变成满身是虫子的虫女,只怕他一定会躲我躲得远远的。 “你和樊守连孩子都有了,我想,你就算是成了虫女,他也不会舍弃你的。”汪洋朝我安慰道。 我摇摇头,“你错了,就算他不会舍弃我,我也不敢面对他。汪洋,如果活蛊人墓里没有我们要的东西,在我变成虫人的时候,你就放火烧了我吧。” “如果真是那样,我和你一起死。”我的话音刚落,他就接着说了这么一句。 我抬起头,看着他苍白憔悴的脸庞好一会,直到他的目光变得柔情,我才别过头,转移话题,“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办?是继续在这等樊守,还是去追马七七他们呢?” “先跟着马七七他们吧,这样我们也省的走一些弯路。至于樊守……”汪洋看着我欲言又止,随即话锋一转,“你那婆婆不是个善罢甘休的人,她是守陵蛊女,就一定会誓死保护陵墓。樊守要是真的和我们一起去闯活蛊人墓,她一定不会对他手软,到时候,樊守估计很为难。” 他说的这些,我也想到了,樊守估计也想到了。不然,他不会把紫玉蛊瓶给我带出来。如果樊守还留着紫玉蛊瓶,只怕是会被桃红收回的。 我不想死,也不想成为虫女,所以我并不阻止樊守去和我一起找活蛊人墓…… 说到底,樊守和桃红反目的话,一大半会i是因为我。 因此,我心中暗自决定,将来桃红怎么生我的气,恶劣的对我,我都不会怪她的。 ——————- 因为汪洋之前在阮格契他们离开前,放了眉虫在他的头发中,所以,之后我们跟踪他们没费什么力气。 就这样跟着他们在丛林中走走停停能有三四天,就进入了一个叫做万虫谷的地方。 万虫谷是处在几处高山相隔的缝隙中,这谷中因为被高山挡住阳光的原因,生长着的一些花花草草和树木都比较娇嫩。就像捂豆芽那样。 树林中奇奇怪怪的各类虫子也特别大,特别多,估计正因为如此,这个地方才会被取名为万虫谷的。 这里常年不见阳光,地上的泥土很松软,很不巧的是,我们走进谷里的这一天,下了一场大雨,把谷底的泥土弄得稀烂,我和汪洋走起路来,很是艰难。 汪洋最近几天,身体每况愈下,好几次昏死过去,都是我给抢救过来。有了几次抢救的经验,我才知道,汪洋身体里的冰刃蛇蛊,就像是吸营养的海绵体一样,只要在他危机时刻,捉住几只动物,送到冰刃蛇蛊的口中,就能让它吸收营养,让他恢复过来。 至于樊守,这几天一直也没看到他追来。可我每天都会给他留下记号,方便他来找我。 “碧落,前面有一条小溪,我们先去那洗洗脚,然后在溪边搭帐篷休息一晚上,明天再出发吧。” 在山谷里走了很长一段路之后,前面的汪洋突然停了下来,扭头朝我看过来。 我扒开前面挡住我视线的树叶,朝他那边看过去,是在他身前不远处看到一条半米宽窄的小溪。溪边还有一点火堆的痕迹,可见,昨晚阮格契他们也在这里休息过。 汪洋和我总是跟马七七他们保持晚一天的行程,这是汪洋安排的,他说,这样才不会被阮格契他们发现我们在跟踪。 说实话,如果不是身边有汪洋,我一个人根本就不敢走这样的地方,也早放弃找什么活蛊人墓了。 “好。”我答了句,然后就跟着汪洋走过去。 走过去之后,我便又和之前的时候一样,向汪洋借来刀,在树上刻下记号,以便樊守找到我们。 “你有没有想过,樊守这么多天没找来,会不会不来了?”汪洋放下背包,一边从里面拿出帐篷,一边朝我像是随意的说道。 他这随意的一句话,却让我心中一紧,散出痛来,给树刻记号的动作也顿了顿,“你是想挑拨我们夫妻间的感情吗?” “挑拨?”汪洋冷笑,“你了解我这个人的,我从不爱做这种没实质性作用的事情,真想搅散你们,我的手段不会这么低级。” 也是,他之前的手段各个比嘴上挑拨厉害多了。 “或许,他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比如桃红在使绊子……”我再替樊守找着借口。 “或许吧。但我要提醒你,樊守那个人顾虑太多,你不可以全靠他救你。我还是以前教你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上能救你的人,永远只有你自己。”汪洋提醒道。 对于他这句话,我并不反驳,因为他说的没错。 随后我刻完记号,就跑过去帮汪洋搭好帐篷,他生起火,然后又砍了一层树枝盖在泥地上,才将睡袋放上。 一切弄妥,他朝我道:“我去找点吃的,你在这守着。” “好。”我点点头。 说实话,我对野外生存一窍不通,不管是汪洋还是樊守,他们的野外生存技能都比我强多了。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要拖累他们就行。 汪洋随后唤出他的镇兽蛊斯洛,便去了树林深处。 我则在小溪边,洗了洗身子,然后又把鞋洗了洗,感觉舒服了些,就钻进帐篷里休息了。 可休息了没多久,就听到帐篷外面传来好多的脚步声,我立马惊醒,坐起身,将目光往帐篷门边看去…… 突然,一只手猛地拉开了帐篷的拉链,一抹熟悉的男音也传了进来,“果然在这!” 406,勇闯活蛊人墓二 这抹熟悉的男音不是别人的,正是阮格契的! 听到他的声音,我下意识的去控制身体里的护身蛊虫对抗他,可是不知道为什么,护身甲虫一飞到他的身边,就快速的缩了回来,这让我费解极了。 也正是在我费解的时候,阮格契拉开了拉链,帐篷的门就被打开了,我便在帐篷底下,看到了他那张带着邪笑的阴柔面孔。他笑着微眯了桃花眼,看我的目光极其邪魅,“陈碧落,我们又见面了,几天不见,你可丑多了。” 他说话间,目光还在我脸上扫来扫去。 我闻言,心中骤然一惊,随即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这才发现我的脸上出现了坑坑洼洼的小孔…… “我的脸……” 我真的是太天真了,手上的伤口溃烂都恢复不了,脸上的伤口有怎么能恢复得了呢?汪洋之前也没说,我自己也没怎么在意,再加上荒郊野外的也没有镜子,所以,我并没有发现自己这一点,现在知道我的脸变成这样了,脑海里浮现出樊瘸子和樊雅之前满脸是虫子的画面,整个人都慌了。 阮格契见我这表情,似乎感觉很有趣,朝我饶有兴趣的说道:“你不会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的脸,变成麻子脸了吧?” 麻子脸…… 我现在一定难看极了。 手紧紧捏着衣角,愤怒的剜着阮格契,“你怎么发现我在这的?” 阮格契这才被我转移了注意力,伸手捋了捋长鬓角说道:“我自然不会告诉你原因。” 他这话一出,他背后就传来几个女人叽里呱啦说着越南话,具体说的什么,我听不懂,但阮格契显然是眉头一皱,面露焦急的表情,伸手一把拽住我的手腕,将我从帐篷里拉了出来。 “你放开我!”我拼命的要挣扎,可是,本因为蛊性发作我的力气本应该很大的,现在在阮格契面前,我所有的蛊都使不上来。明明知道这不对劲,可究竟是哪里不对劲,我说不上来。 阮格契把我拽出来之后,就拖拽着到了他一群老婆身边,让她们将我手绑到了背后,两个稍微个高一些,年纪大一点的女的,便一左一右的拉扯着我向小溪的另一边走去。 我挣扎了一下,见还是逃不脱,就没有再浪费力气,而是朝阮格契的几个老婆看了一眼,最终在最后面看到担忧望着我的小梦。 小梦看到我朝她看过去,她朝我微微摇了摇头,好像在示意我不要轻举妄动一样。 我看到她这样,也微微冷静下来。 大概走了二十几分钟,我便被他们带进了一块三人宽窄的山谷夹道中,这时,阮格契忽然说了句越语,顿时,几个女人都停了下来,转过头朝他看过去。我见状,也跟着转过头看向他,只见他从身穿的那件墨绿色的长袍侧兜里,掏出墨玉蛊瓶递给小梦,小梦便乖乖的接过墨玉蛊瓶,将自己的手指上缠绕的一层纱布拆开,露出了血肉模糊的一根手指,紧接着,她就朝瓶子里滴了几滴鲜血。滴完,又将瓶子还给阮格契。 阮格契接过瓶子之后,嘴角一扯,露出兴奋贪婪的笑容来,将瓶子举起,往山谷中的一处长满青苔的石头处凑过去。这时,我发现黑色的蛊瓶里冒出丝丝红色的烟雾,烟雾散出去没多久,一条全身发绿,只有小拇指大小的毒虫子,缓缓爬进了墨玉蛊瓶里去了。它一进去,阮格契就立马盖上了瓶盖子,将蛊瓶凑到眼前晃了晃,笑着说了一大串的越南话。 他这些话一说出来,除了小梦,他其他的老婆们都笑着说着什么话,估计是奉承他的话,因为,我随后见到阮格契兴奋得意的仰头笑的更大声,还伸手勾起一旁一个矮个丰满的女人摸了摸。 看到他这个样子,我是极度鄙夷的。不过,我的目光却落在阮格契手中的墨玉蛊瓶上,看来,这个蛊瓶的作用也不小,如果我把这蛊瓶弄到手,将来等樊守找我,我们就可以直接去活蛊人墓,开启墓室了。因为马七七的白玉蛊瓶不是也被他拿到手了么。 想到马七七,我突然想起来,之前马七七和郑云凯不是和阮格契在一起的,现在怎么没跟着他们过来呢? 心中有万千疑惑等待着解开,却偏偏阮格契他们一路上都说着是越语,我一句都听不懂。 之后,跟随阮格契他们又走了一段路,阮格契估计是累了,就命令她们停了下来,找附近的一块相对来说山石比较多的地方坐下休息了。 坐下休息之后,阮格契还拿出墨玉蛊瓶在那把玩,随后,他的一个老婆点着了一堆火,阮格契便从袖口抽出一根金针在蛊瓶中戳了一下,接着拿出来的时候,针头上就戳着那条毒虫子了,他坏笑了两声朝身旁的老婆们扬了扬,吓得她们都惊叫着跑开,他开心的笑了两声,就将金针上戳着的毒虫子送到火上烤了烤。 他这样,我就立马明白他的用意了,估计他是想烤这条毒虫吃掉吧! 樊守说过,任何毒素剧烈的蛊虫,都有它一定的药用价值。有些还是上好的补品。 阮格契果然和我猜测的一样,等毒虫烧成轻微的焦糊色之后,他便毫不犹豫的送进口中,细细嚼了起来,之后,咕咚一声吞了下去。 他几个老婆见状,一个个捂住自己的喉咙,恐惧的看着他。估计她们很怕这些毒虫,见被阮格契吃了,自然都觉得可怕。 本以为阮格契吃完会精神百倍,但是,却没想到,他吃完没有多长时间,眼睛就迷瞪起来,开始打盹要睡觉。 他几个老婆见状,都不解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该怎么办。最后一个年长一点的,率先走过去扶住阮格契,随后吩咐其他的女人从背包里拿出睡袋等物,伺候着阮格契躺下。 他躺下之后,就手一松,墨玉蛊瓶脱落掉地。而他也陷入了深度睡眠之中。 我看到墨玉蛊瓶掉了地,整个人为之一振,目光死死的盯着那个蛊瓶,激动不已。要不是我手被绑,这个时候,我一定就去捡起来跑掉了。 可是,我手不但被绑在了背后,身旁还跟着一个女人在看守我。因此,我也只是能过过眼瘾而已。 墨玉蛊瓶掉了地,小梦第一个弯下身,刚捡起蛊瓶,我舒了口气。然而下一刻,那个年长的老女人就从小梦的手里一把抢过去,还附带的给了小梦两耳光,凶恶的用越南话骂了一句什么。小梦就怯怯的低下头,连一个字都不敢反驳。 我看到这不免有些替小梦鸣不平,可在现场这么多恶毒女人面前,我并没有轻举妄动,只心痛的看着小梦。 随后估计她们见阮格契真的睡着了,互相商量了一下,便有两个女的去山谷里的树林里去了,好像是找吃的和水源。原地就剩下小梦、年长的女的,和一个矮个丰满的胖女人滞留。 小梦见那个守着我的女人打盹的时候,偷偷靠近我,朝我手心里塞了一把刮眉毛的小刀片,然后又朝我眨了眨眼,给我使眼色。 我接到她递来的小刀,心中一喜,将刀夹在指尖,身子一转,将手隐藏在一旁的草丛里,开始用刀缓缓去割绳子。 这时,小梦还故意走到年长的女人身边,说了几句什么,年长的女人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随后就将蛊瓶放到了阮格契的兜里。 小梦见状,朝我扫了一眼,好像在给我使眼色,但很快,她突然捂住肚子,和那个女人不知道说了句什么,就快速的往树林里钻去了。 那个年长的女人见状,还白了她背影一眼,就开始拿起扇子给阮格契扇风,驱赶蚊虫什么的。 这时,我手里的刀片,已经啪嗒一下,将绳子割断了,而就在这时,树林里突然传来小梦惊呼的一声,“啊……” 407,勇闯活蛊人墓三 那个年长的女人,就骤然一惊,并且还朝我身边惊醒过来的女人说了句什么,她立马就走到背包边,拿起一把匕首,朝树林中走去了。也是在这个时候,那个年长的女人,死死的盯着我看过来。 我用意识要控制护身蛊虫去攻击她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同样的我没得逞。护身甲虫刚飞出来围绕我转圈,可就是不敢往那个女人身边飞去。如果说阮格契有对抗我护身甲虫的方法,我还可以接受,可这女的,连条蛊虫都害怕,怎么可能也让我的护身甲虫不敢近身呢?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那个女的并不明白我身边围绕的护身甲虫是什么,看到之后,吓得后退着走了好几步。 我见状,灵机一动,暗自摸索到裤子的侧兜中,将紫玉蛊瓶的盖子打开,然后让里面的一只拇指大小的红蛙跳出来,朝那个女人身边跳过去。 这只红蛙,是之前樊守放的那些红蛙卵孵化出来的,本来前几天里面还有十来只小蝌蚪,可等它们长出两条后腿之后,就开始在蛊瓶里互相残杀,活着的就是现在这只红蛙了。它之前将自己的兄弟姐妹都吞了。并且在两天时间里长成了拇指大小的成蛙。 那个女人一开始没注意到红蛙,等它跳到她附近“呱”的一声叫之后,她才发现。低头一看,居然是红色的树蛙,吓得她转身就大喊大叫的朝树林里跑去了。 说来也巧,她刚从一边跑进去,另一边的小树中,就钻出来小梦那一瘸一拐的身影。 “小梦!”我见状,惊喜的收好蛊瓶,朝她走过去。 小梦听到我喊她,却朝我做了个“嘘”的动作,随后猫着腰走到阮格契身边,从他的手中拿走了墨玉蛊瓶,就朝我轻声道:“我们快跑!” 我此时正好也走到她跟前了,她居然毫不吝啬的将墨玉蛊瓶递给我,然后拉着我朝山谷前方走去。 因为山谷前方满是树木和杂草,所以,我们跑过去没多会,就被这些东西挡住了身影。 大概跑了十几分钟,背后传来阮格契那位年长老婆的怒喊声,小梦见状,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更是加快了步伐带着我往前跑。 她的腿脚不便,却跑得比我快,可见她以前经常穿梭在这样的山路中。 “小梦,为什么阮格契不怕我的护身甲虫?”一口气跑了能有半个多小时之后,我们步伐才放缓。我便乘机用英文对小梦问出自己的疑惑。 小梦闻言,回答我说:“是因为我刚才给你的黑色瓶子的原因。” 原来是墨玉蛊瓶的原因!我说刚才怎么我的护身甲虫不敢靠近阮格契呢。 “这瓶子有什么作用?”我虽然在问小梦,自己心里却猜出大概来了。 小梦也不瞒我,说是这墨玉蛊瓶是她家传家宝,以前她并不知道有什么用,后来她奶奶临终前告诉她这瓶子里放上她的血,就可以吸引进来一些剧毒的虫子,然后吃掉这些虫子,会让她身体健康什么的。但是,她胆子小,根本就不敢吃那些毒虫子,所以,自从墨玉蛊瓶传到她手里之后,她就再也没有打开过盖子。要不是那天她无意间看到汪洋手中的白玉瓶子,形状和她的差不多,她也不会拿出来研究,结果被阮格契发现了。 听到这,我又追问她,“你不知道自己是蛊女的后代吗?” “并不知道,是后来阮格契夺走了我手里的墨玉蛊瓶后,我才听他推测到的。本来他是想杀了我的,可后来因为只有我的血液才能招来毒虫子进瓶子里,他才放过我。”小梦提到阮格契的时候,小巧的脸上,满是愤怒之色。 我想到这是她家祖传的蛊瓶,就犹豫了一下,最终将蛊瓶递向她道:“既然这是你家传世的蛊瓶,还是你保管吧。只希望等我们要打开活蛊人墓的时候,请你借给我用一下就好。” 小梦却并不来接,真诚的望着我道:“我要这个蛊瓶也没有用,还是由着你保管吧。我本来只想安安稳稳的找个合适的男人嫁了,将来好有个归宿。却没想到,居然找了阮格契那种男人……那天要不是你救我,我估计早就死在那带酸雨的溶洞里了。这就算是我报答你的礼物吧。” “我救你其实不需要你报答的。”我还想推辞。 可小梦却非要把墨玉蛊瓶塞进我的侧兜里,还朝我笑了笑道:“你就放心手下就好,其实,我还有事求你。” “什么事?”见她执意要给我这个墨玉蛊瓶,我也就不和她客套了。 小梦突然步伐顿住,认真的朝我道:“我不想回到阮格契身边做小老婆了,所以,我希望你肯收留我在你们身边。我虽然脚不好了,但是,我还可以干活的。我洗衣做饭、缝纫、刺绣、编织样样都会。” 虽然她英语发音不是很标准,但我每个字每个词都听清楚了,不禁看了她紧张的小脸好一会。 心里也在默默计较着,即使我屡次被身边的人背叛,先是堂姐再是王淑梅和马七七,但我并没有因此就不再信任别人。这会我想着小梦孤苦无依的,如果让她回到阮格契那边,无疑是死路一条。因为她将墨玉蛊瓶夺回给我了。以阮格契那阴狠的性子,肯定不会放过她。而我今后生死未卜,留她在樊守身边,将来也好照顾守白守玉。 “当然可以。本来我也不放心你在阮格契身边的。”我见小梦一脸紧张加期待的望着我时,我伸手要去拉她的手,结果,我手刚伸过去,几只护身甲虫就围绕着我指尖飞着,想要攻击小梦似得。于是,我赶忙缩回了手。 小梦这会并没有在意护身甲虫的事情,反倒是,高兴的朝我咧嘴一笑,露出洁白的牙齿来。看到她这个单纯的样子,我心里微微发暖。 我其实越被出卖的深了,越是想交一个信得过的好友。 随后我们担心阮格契他们追上来,一路上都没敢停下脚步。可越往前走,越发现前面不对劲了。我们现在其实已经走出了那条三人宽窄的山谷,但是,出来之后,前面是一大片的茂密森林。单是森林我们倒是没什么好怕的,关键是,森林里居然在我们走进后,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白色的雾气来,这雾气还带着一股子腥臭味来。 我捂住鼻子问身旁的小梦这里她知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她却说她也不知道。我又问她知不知道活蛊人墓怎么走,她倒是说阮格契之前没赶马七七走的时候,有和马七七讨论过路线,说是,万虫谷一路向东走,差不多就能找到活蛊人墓的入口了。 可现在我们被这渐渐浓的雾遮住了视线,别说是东南西北了,我们很有可能连左右都看不清了。 不过,我倒是抓住重点,“你刚才说马七七他们被阮格契赶走了?” “对。阮格契见马七七手里都没有蛊瓶了,而且,也搞清楚了去活蛊人墓的路线了,并不需要他们夫妻,于是,就唤出丝罗瓶,逼走了他们。”小梦回答道。 说话间,她还前后左右的观察着身边的景物。 我一听这话,居然忍不住笑了,“呵,这马七七算计来算计去,到最后还不是丢了蛊瓶,被阮格契赶走么。就凭她也想和汪洋、阮格契他们夺活蛊人墓里的东西,真是自不量力了。” 我很少取笑人,嘲笑人,要不是她之前对我伤害太大,我也不会这样。 因为我说的是中文,所以,小梦自然没听懂,问我在说什么,我只说没事。她便朝我转移话题,“碧落,我发现这个森林里的树木好奇怪。” “奇怪?”我闻言,伸手挥了挥眼前的雾气,看着前方的一棵树,发现树真的不对劲,树皮里好像有东西在蠕动一样!“确实挺奇怪的!” 见状,我下意识的从口袋里,拿出之前小梦给我的眉刀,凑到树皮边,准备割开树皮,看看里面有什么,结果,我手一放上,里面猛地钻出来一条黑色的虫子,往我的面门袭来…… 408,勇闯活蛊人墓四 “小心!”小梦惊呼了一声。 这时我看到那条黑虫子朝我越来越近,眼见着它就要钻进我的额头时,我额头处突然感觉鼓出好多的包,随后是护身甲虫钻出来的疼痛感袭来。也是这时,那黑虫像是受了惊吓一样,半空中缩回脑袋,掉在了地上,因为地面上也满是雾气缭绕,所以,我看不见它掉到地上后爬到哪里去了。 “天啊,那是什么东西?”小梦在虫子掉到地上好一会之后,才走到我身边,心有余悸的朝我问道。 我没见过那个虫子自然没法回答她,只伸手抚了抚狂跳不止的心脏道:“不清楚,不过一会我们千万不要碰树了。” “好。”小梦点点头,又往我身边靠了靠。 我朝她扭头看过去,发现雾气大到我们近在咫尺,都看不清对方的地步了。 小梦随后伸手要来拉我的手,我不敢轻易的和她拉手,怕手上的护身蛊虫会袭击她,只像之前那样,用根树枝递给她,让她牵着树枝往前走。 也不知道这样在森林里摸索着走了多久,我只感觉脚发麻,膝盖以下,小腿上痒的难受,伸手抓了几下,却不解痒。问小梦她小腿痒不痒,她却说自己没事。 “嘶嘶嘶……” 又走了一会,我突然听到四周传来斯斯的声音,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了,是蛇吐信子的声音,我忙止住步伐,也劝小梦不要动。等我们的步伐都停下之后,地上居然依旧传来树枝被踩动的悉悉索索的声音来,仔细分辨一下,确实是蛇在地上爬动传来的动静。而且,听这动静,这蛇不止一条! “小梦,地上有蛇,你离我近一点,但是不要碰我。否则我身上的护身甲虫会攻击你。”我见情况不对劲,就忙嘱咐小梦道。 好在小梦的胆子也比较大,并没有因为我说有蛇就害怕,反倒是劝我,“嗯,你别担心我,我从小在山里长大,对这些东西都不害怕,倒是你,你要小心点。” 我没接话,确实,比起她来,我的丛林经验少多了。可我毕竟是接触蛊虫的时间很长,对毒物不如以前那么害怕了,所以,觉得自己的胆量也异于常人。这会本能的处于保护小梦的状态下。 “我们先不要动,这些蛇好像并不受人控制,应该不是蛇蛊。如果不是蛇蛊,那么只要我们不要乱动,它们应该就不会主动攻击我们的。”我朝小梦提醒道。 小梦闻言,只说了个好字,就不敢乱动了。 她倒是不敢乱动了,可我的腿好痒,痒的我真的受不住想要去挠,但又不敢,于是只能硬咬着牙坚持着了。 就这样熬了能有几分钟,我突然听到背后传来笛子的声音,随后我一惊,脑海里浮现出在红蛙村,汪洋和樊守对付的那两条百年腹蛊虫的画面来。当时,那两条腹蛊虫是钻进人的身体里,然后吹笛子控制那些乌蛇蛊的。那笛声就和现在的笛声一样…… 千万不要是我想的这样啊,别活蛊人墓我还没有看上一眼,我就死在这了!我刚才还以为这些蛇是没有人控制的,现在发现,我真的是大错特错了。 “有笛子的声音!这是怎么一回事啊?”小梦这会也听到了笛声,纳闷的问我。 但我并没有回答她,而是仔细的听着地上的蛇蛊爬动的声音,我发现在笛声的催促下,这些蛇蛊爬动的速度越来越快了,因为我感觉到地上枝叶被它们爬动时弄的更响了。 “怎么办啊?蛇好像离我们越来越近了!”小梦说话的声音开始带着颤音了。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于是,我问小梦,“不是说墨玉蛊瓶能防蛊吗?怎么这些蛇蛊还敢靠近我们呢?” “我也不知道啊。”小梦害怕道,“你刚才说什么?蛇蛊?之前你不是还说这些不是蛊吗?” “我没时间和你解释了。这样,我操控护身甲虫护着我们试试,希望能够躲过攻击。”我焦急的说道。 这会我感觉蛇蛊吐信子的声音就在我脚下了,所以,不敢耽搁,忙操控意识,控制身体里的护身甲虫飞出来围绕我和小梦转。 由于雾气太大,我找不清小梦具体的位置,只能这样凭感觉,想象着她在我身边多远的位置,派护身甲虫飞过去。 “呃……” 突然,小梦那边传来一抹倒吸气的声音,我心里一惊,注意力一下就转移了,顿时护身蛊虫便乱飞起来,随后只听“噗通”一声,好像是小梦倒地的声音传来了。 我慌了,因为在这“噗通”声响起的时候,我手里树枝的另一头猛然一松,这就意味着,小梦真的倒地了! 难道她被乌蛇蛊攻击了吗? “小梦?”我慌了,惊呼了一声。与此同时我的另一只手也往小梦的方向抓了抓,并没有抓到她。 本以为我这么一乱动,那些蛇蛊立马就会朝我咬过来,但是,我等待了半天,蛇蛊并没有攻击我。而且,我也没听到笛子的声音了。 “这是怎么一回事?”我觉得不对劲了,于是,蹲下身往地上用树枝点了点,想要找到到底的小梦,看看她有没有事。 虽然心里了解,被乌蛇蛊咬到的普通人,一半都没命在了,可我还是潜意识里觉得她没有死。 蹲下后我发现,本来在我们脚下吐信子的那些蛇蛊居然都不见了,吐信子的声音也瞬间不见了,仿佛刚才不过是一场幻觉一样。 “小梦……”这让我胆子便大了些,直接扔掉手里的树枝,那手去摸索地面。 终于在离我两步距离的地面上,发现了小梦那酥软的身子,“小梦!” 我手一路向上,摸到了她的脸,手指探向她的鼻子下面,发现还有鼻息,只是很微弱而已。我怕她是被蛇蛊咬后奄奄一息,所以,就赶紧的又一寸一寸的摸了一下她的四肢等地,并没有摸到被蛇蛊咬的伤口,这让我感到疑惑不已,她这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突然倒下昏迷,叫都叫不醒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只要她没有生命危险就好。 等给她把了把脉之后,感觉脉搏平缓,我才放下心来,索性坐在地上,开始挠自己的腿。感觉腿上麻嗖嗖的了,当我也没在意。因为我突然想起来,怎么刚才我给小梦把脉的时候,护身甲虫没有像攻击其他人一样,攻击她呢? “咳咳……”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小梦那边传来轻咳的声音,将我的思绪一下拉回了。我忙朝出声处看去,“小梦,你醒了吗?” 出声处隐约可见小梦宝蓝色的身影躺在地上,头好像晃动了一下,然后慢慢起身,“我……我这是……咳咳……这是怎么了?” 她说话的声音变得怪怪的,感觉有点僵硬。 “你刚才突然摔倒了。”我如实相告。 小梦好半天才回了句,“我突然摔倒了?哦……估计,是我突然吓到了吧。” 她之前明明不是说不怕这些蛇吗? 不过后来她倒是也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来,所以,我也就没多想了。只伸手拉她起来,我自己低语了一句,“好奇怪,这些蛇蛊怎么突然就……” 刚说到这,我猛然想起来,之前在樊千家的地下室潭水中,我就是吓跑了那些乌蛇蛊的,汪洋当时抱起我,我看到乌蛇蛊都退开了,还以为是汪洋吓到了它们,哪知汪洋说是我的原因。也是在那个时候,我才知道自己已经被彻底激发蛊性,成为虫人了。 想到这些,我也就明白那些蛇蛊会突然离开的原因了! “陈小姐,你在说什么啊?”小梦问我。 我愣了一下,她刚才还叫我碧落的,这会怎么称呼变得生疏了。但我还没来得及细想,她又不等我回答,接着道,“我想起来了,这里应该是活蛊人墓前的蛊物林!” “蛊物林?”我被她这么一提醒,顿时来了精神,“这么说来,我们马上就要找到活蛊人墓了?” “差不多……” “碧落!”小梦的话还没说完,不远处就传来一抹熟悉的男音,正在惊喜的喊我。 " " 409,勇闯活蛊人墓五 听到这抹声音,我整个人为之一震,这声音不是别人的,正是樊守的。只有他的声音这样醇厚。 我忙朝出声处看去,只看到一层厚厚的白雾。 “守哥,我在这!”我看不到他,只能大声的朝他喊道。 听到我的声音,樊守就回应我道:“你别着急,我们一会就过去找你。” 他们?难道他身边还跟着谁吗?樊石头?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樊守的声音又一次响了起来,“汪洋,你不是脑子最灵感了吗?快点想办法把这些雾除了!” “咳咳,你真是大言不惭,我又不是神,怎么可能把大自然产生的雾气给除掉。”汪洋轻咳了两声,随后说道。 听到他的声音,我才知道,原来樊守指的他们,是汪洋和他。 “那你搞不掉雾气,总能有办法找到碧落吧?”樊守说话中带着几抹焦急的情绪,可见只担心我了。 他总是这样,一担心我,就会不耐烦。 汪洋闻言,回答他说,可以寻着我们的声音来判断我们的位置,从而找到我们。 我听他这样一说,就开始朝他们说话,两个人就这样走到我们身边,但是,雾气太大,一时之间看不到他们的相貌。不过凭借着我的感觉,我认出那抹健壮的身影是樊守的,所以,伸手要去抓他的胳膊,结果,还不等我的手抓过去,他的大手就一把将我的胳膊捉住,随即整个人被他紧紧的圈在怀中。 一跌入他温暖结实的怀抱里,听着他稳健的心跳声,我整个人瞬间就安下心来,“守哥,你们怎么找过来的?有没有遇见阮格契他们?” 我这样一问,樊守搂我的手僵了僵,沉默了几秒钟,才对我道:“我前几天被阿姆关着了,脱不开身,最后是在芭蕉的帮助下,才出来找你的。一路上我马不停蹄,迎着你留下的记号,找到了小溪边,却发现汪洋正在到处找你,我就追上去了。后来他说,他去找食物回来,就发现你不见了。我一听这话就着急了,于是,赶紧跟着他一起找你。我们随后在地上看到了好多脚印,汪洋推算是阮格契将你给抓了。我们便顺着脚印一路追逐到这来。路上倒是遇到了阮格契的老婆们,却没有见到阮格契。” 我一听这话,有些纳闷,“怎么可能呢?之前阮格契是和他老婆们在一起的。” 樊守和汪洋都没说话,我便也没在这件事情上纠结,只问樊守孩子们的情况。樊守说他都安排好了,让我放心。 我们又说了几句,雾气蒙蒙的背后又传来樊石头和芭蕉的询问声,都是问他们找到我们了,需不需要他们也进森林。樊守就回答说只需要樊石头过来就好,至于芭蕉,那就先回红蛙村休息吧。哪知芭蕉却不肯,说死活都要跟着他。因为她对活蛊人墓也算是比较熟悉的。有她带路,我们会事半功倍。樊守不傻,听她这么一说,他自然是留下她了。 等芭蕉和樊石头也进入雾气腾腾的森林之后,小梦才开口和樊守他们打招呼。樊守和汪洋都没有回应她,只有樊石头伸来手和她握手。我觉得樊守就是这性格令人尴尬,不喜欢或不在乎的人和他说话打招呼之类的,他说不理就是不理。 汪洋则比樊守会做表面工作,主动伸手和小梦握手,还夸她的手嫩什么的,夸得小梦都不好意思多说话了。 汪洋便趁热打铁的问她,“小梦,刚才听到你说这里是什么蛊物林,我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的这个问题一出,我就骤然一惊,对啊,小梦是怎么知道这个蛊物林是活蛊人墓前门的护陵树啊? 小梦沉默了一会,虽然被雾气挡住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但是,我却感觉到她呼吸变得粗喘,就好像是在紧张一样。汪洋问她个问题,她有什么好怕的呀? “小梦?”汪洋见她迟迟不回答,都开始催促了。 小梦好似被他吓了一跳,因为我听到她吓得“呃”的声音,随后,她才挤出几个字道:“我是听阮格契和马七七的话,所以才知道这里就是那个活蛊人墓前的护林。据说,这个活蛊人墓前面的森林是死亡之路,不管是好人坏人,站在这里很快就会招来杀身之祸。我看我们还是赶紧想办法离开这里才行。” 他最后一句话拉回了我们所有人的思绪,特别是樊守,拉我手腕的大手都更紧了,说小梦说的不错,是应该想办法走出这篇森林才对。 可惜大家沉默了一会,都没有好的办法。因此没人开口。 也不知道这样僵了多久,石头突然开口道:“师傅,我们可以先放蛊虫到活蛊人墓的门口,然后再跟随蛊虫的味道,寻找进入活蛊人墓的入口。这样我们自然而然的就走出森林了。” “蛊虫……”樊守闻言,叹了口气道,“可我身上的蛊虫都大伤,根本就不敢离开我半步了。” “这不行,那也不行的,师傅你到底还想不想走出这烟雾缭绕的鬼地方了?”樊石头埋怨起来。 这让小梦听到了,说:“我以前经常在山里野,所以对于在雾气腾腾的山林中找出口,根本不在话下。你们要是肯信得过我,就跟我来,我带你们走出去。” 我自然是相信小梦的,于是就说了个好字。可樊守他们却没开口。但随后小梦带路的时候,他们还是跟着一起走了。 一路上,我们跟着小梦弯弯绕绕,走了能有三四个小时,我的腿都麻了,才终于走出雾气腾腾的森林。 可一出来,天都黑了。我们不得不在一处杂草少的地方,安营扎寨了。 樊守和樊石头带的东西算是齐全,因为还给我专门带了换洗的衣服,这让我特别开心。 进入帐篷之后,我就打算换下这几天一直穿的脏衣服。可是,我刚把裤子脱下来,顿时就被小腿上密密麻麻的虫洞吓得冷汗直冒…… 难怪我之前总觉得小腿又痒又麻了,原来是快要被护身甲虫弄烂掉了! 下意识的伸手摸到脸上,脸上那些坑坑洼洼的感觉也更加明显了,不用照镜子,我也能想象得到我的脸有多可怕了!这样的我,和怪物没什么两样吧? 脑海里一一闪现出樊瘸子、樊雅、樊千他们成为虫人时的模样来,估计,要不了多久,我也会如此了。 “碧落,衣服换好没有啊?换好,就赶紧出来,我给你烤好了一只山鸡。这可是你最爱吃的。”帐篷外传来樊守略带催促的男音。 听到他的声音,我的心里一紧,深怕他会突然掀开帐篷走进来,看到我这难看的样子…… 之前有白雾挡住,后来又有夜色作遮掩,现在帐篷里的手电可是打开的,再也遮不住我的情况了。 “碧落?”樊守估计等了一会,没有得到我的回应,有催促了一声。 我见状,忙压住心里的慌张,朝他回应了句,“我还没换好,你先吃吧。” 樊守就催我快点,再就没说什么。可他没说话了,一会传来芭蕉的声音,“守少主,我发现您对夫人真好。” 樊守没回应她。 芭蕉也就没说什么,可小梦的声音却突然传来,且很唐突的插话道:“我看明天翻过前面那座大山,我们应该就到了活蛊人墓了。你们可准备好蛊瓶了?据说没有凑齐三个蛊瓶就闯活蛊人墓的话,只能是有去无回。” 我听到她这话,手紧紧捏了捏一旁的两个蛊瓶,我们自然是凑齐了,希望明天可以顺利进入活蛊人墓。 410,勇闯活蛊人墓六 “我发现你好像对这活蛊人墓很熟悉。”汪洋听完小梦的话之后,也跟着说了一句英文。 这话一出,外面的人都安静下来,隔着帐篷,我只能听到火堆柴禾燃烧时发出的啪哧声。 汪洋问的这个问题,估计正是大家都想问的问题。 小梦沉默了一会,就开始支支吾吾了,“这……这是因为……因为我之前听阮格契和马七七说过……再加上,我小的时候确实也在这附近住,当时不清楚情况,现在明白自己身份之后,才知道,这是我祖母她们为了守护这里的原因。” 真的是这样? 虽然她说的这句话令人挑不出毛病,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不太相信。但不管是什么原因知道活蛊人墓的位置的,对于我们来说都是一件好事。 “怎么,你们不会不相信我吧?”小梦或许是没听到大家回应她,她有些不高兴了。 汪洋就笑音道:“哪有,我只是好奇,还请梦小姐不要多想。” 汪洋这个人可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看样子,他一定觉得小梦有什么问题了。 想起之前在雾气森林里的时候,小梦突然昏倒的事情来。难不成,小梦…… “老婆,你这速度也太慢了。”樊守这没耐心的家伙,果然在等了我半天未果的情况下,走到帐篷边,要拉开帐篷的门帘了。 我忙心一慌,直接躺下,“我……我不饿,就是累。” 我躺下还是特地背对着他躺的,目的自然就是不想让他看到我现在的鬼样子。 我话音刚落,就听到樊守拉门帘拉链的声音传来,身子一僵。他还是进来了。还好我在他进来之前,关掉了照明用的手电。 其实,我心里在嘲笑自己多此一举,因为明天我还是要暴露出自己的鬼样子,现在遮掩又有什么用呢? “你没事吧?”樊守拉开门帘之后,就猛地坐了进来,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不等我反应,他依然就大力的将我的身子掰正。 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伸手把脸一捂,朝他道:“不要……守哥,你不要靠近我……不要……” 樊守听到这话,不但没有离开,反倒是伸手摸到照明用的手电打开了,打开后,我身子都发颤了。 “你的手……” 打开灯几秒钟之后,他估计看到我捂脸的手了。只是听他这话,难道是我的手也出现虫洞了? 刚才我只注意到腿上的虫洞,却没在意手上的问题,这会反倒是被樊守看个正着,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于此同时,樊守掰我肩膀的手也快速的收回了。 我得空,再次将身体转过去,背对着他。 两个人沉默着,谁也没先开口说话。 这时,帐篷外传来芭蕉的声音,“守少主,您到现在还没有用餐,我给您烤了一条蛇,你……” “我还有手有脚,用不着你伺候!滚开吧。”哪知芭蕉的话还没说完,樊守的暴脾气就发作了,朝她吼了一句。 他这一声吼下去,芭蕉就好像步伐飞快的离开了,看样子也是生气了。 对于芭蕉之前陷害我的事情,我本来就对她有火,现在见她被樊守凶了,我心里畅快了些,便深深的吁了口气。 “陈碧落,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傻婆娘要捂脸捂到什么时候!”樊守一听到我吁了口气的声音之后,就率先朝我说话了。不过,同样的话说的很凶。 “守哥,我的脸好难看……我不想让你看到。”我咬牙说道。 “你上次被王淑梅那女的把脸给烧伤了,毁了容,我不就告诉过你,我根本就不在乎你会变成什么样子吗?只要你是我老婆陈碧落,你就是真的成了像樊瘸子那样的虫人,我也不会在乎的。”樊守说话间,温热的大掌就敷到了我的手背上。 他这句话无疑让我心里暖洋洋的。 他见我没有拂开他的手,他便轻轻的捉住我捂脸的手,开始往下移,并且声音温和不少,“别在犯傻,我是你老公、孩子的阿爹,如果我就因为你的脸不如从前好看了,我就嫌弃你,那我真不配做你的男人。我记得以前,我满脸痘包的时候,你后来不是也不嫌弃了吗?” “守哥……” 我其实知道他不会嫌弃我,可是,我嫌弃啊! 我只希望自己永远美美的留在他身边,而不是……而不是和樊瘸子那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留在他身边,让他丢人。 想到这一点,我果断的再次捂住脸,“别看,给我留点尊严……” “陈碧落,你差不多就行了,还没完没了了吗?”樊守暴脾气却被我激上来了,一下将我的两只手一把拽下来,死死的盯着我的脸看。 我不备他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正要挣扎的时候,却看到他俊朗的脸庞越凑越近,在我还处于惊愕中的时候,他已经吻住了我的唇。 我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我和他已经很久没有亲热了,他这样突然的举动,让我不知所措。 他吻了我一口之后,唇便从我坑坑洼洼的脸颊一路亲到耳后,对我轻声道:“我不在乎,你也不许矫情。我现在就放话出来,你就是成了虫人,我也会毫不犹豫的吻上你。” “守哥……”我不知道自己要说什么好了,只一遍一遍的喊着他。 身上的护身甲虫本来是蠢蠢欲动想要出来攻击他的,但估计一碰到他,感觉到他身上的血腥气,就都吓得缩回,老老实实不敢妄动了。 “你也别太担心自己会成为虫人,因为,我们很快就找到活蛊人墓了,到时候,找到真正的蛊术秘籍,按照上面的方法,把你练成活蛊人,你就会恢复的。就算不恢复,我也不会在意。你知道的,我这个人不贪心,只希望能够一家团聚就好。”他说话间,大手抚摸着我的头发,极其认真的道。 他说话时,温热的气息扑在我的脸颊上,让我仿佛回到了以前和他亲热的时候了。看来,他是真的不在乎我的相貌。 “老婆,你听到我说话没?”樊守估计没得到我回应,很是担忧的朝我的眼睛看过来。 正好我和他对视着,看到他眼中的担忧神色,我最终朝他强挤出一抹笑容来,“我知道了……我会坚强的!” 樊守闻言,这才舒了口气,眉头松开了。 随后他也没出帐篷,而是将我搂在他的怀中,让我枕着他粗壮的手臂休息。说实话,这几天他不在我身边,我真的没有敢好好休息,所以,躺在他怀里没一会,我就失去了意识,进入了睡梦中。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总感觉脸上毛毛的,好像有什么带毛的东西在我的脸上噌来噌去的。 毛毛的东西…… 我脑海里浮现出小狗的模样来,可聚集起一点意识,想了一下,这荒郊野外的哪来的狗?而且,我之前不是躺在樊守的怀里吗? 这样一想,我猛然一惊,一下就睁开了眼睛。 一开始视线不是很清楚,只看到一抹白色的影子,在我眼前跳动着。但随着视线变得清晰之后,我才发现,原来这团白影,不是别的东西,正是樊守养的镇兽蛊之一! 咦,樊守哪里去了? 我四周看了看,发现我自己还是躺在帐篷里的,但是,樊守不见踪影了。只有一只镇兽蛊守在我身边,这会还在开尖嘴吧啄翅膀。正因为它啄翅膀的时候,翅膀底下的毛毛就蹭到我的脸上,把我弄得毛毛的。 看到樊守不在,我就猛地坐起身。却把镇兽蛊吓得“吱吱”叫了两声。随后,帐篷的门帘被掀开了,汪洋苍白发青的脸,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咳……你醒啦?” “樊守呢?” 411,勇闯活蛊人墓七 “樊守呢?”我问了汪洋一句,随后就朝他身后的外面看去。结果看了一圈,也没看到樊守他们人。于是就将目光重新移到汪洋的脸上。 汪洋垂下眸,并没有看我,而长睫正好将他瞳内的幽光遮住了,让我根本就看不到他眼底的神色。他也没回答我是怎么回事,这让我有些焦急了,“汪洋,我在问你话呢?樊守他们去哪了?” 说话间,我也坐正身子。 汪洋好半天才张开发乌的唇瓣,轻声道:“他们去找活蛊人墓了。” 听到这话,我吃了一惊,“什么?樊守他们去找活蛊人墓了?那为什么不带我?” 而且我更疑惑的是汪洋怎么没跟着去? 汪洋叹了口气道:“哎,是樊守……是他说,不想你跟着冒险。所以,趁你睡着的时候,他们凌晨就出发了。” 这确实是樊守的性格,就喜欢把我丢下,自己独自去面对危险。 “不行,我得去找他!”我闻言气不过推开汪洋,就走出了帐篷。 我一出来,樊守的镇兽蛊就跟着飞出来,在我头顶焦急的吱吱叫着,好像是在阻止我走出帐篷似得。 汪洋这会也拉住我的胳膊,劝我道:“你去了,反倒是让他分心。还不如老老实实的在这等他们回来。” “可万一他们回不来呢?”我反问汪洋。 汪洋就闭上嘴巴,不再说什么了。看他这样,我又忍不住问他,“奇怪了,你为什么不跟着他们过去?” 汪洋看着我的目光变得温柔,可很快就别过头,冷俊的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道:“樊守只派一只镇兽蛊来守着你……万一阮格契他追过来,你岂不是很危险。” 他这句话的弦外之意不就是说他担心我吗? 这倒是让我有些意外。我知道汪洋对我的爱慕之心,也知道他对我很好,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因为我而不去找活蛊人墓。毕竟,活蛊人墓里有他一只想要的东西,比如蛊术秘籍、比如什么能令人起死回生的蛊药。 我发愣的看了他好一会,他松开了我的手,然后重新看向我,似乎明白我在惊讶什么,他便朝我苦涩的笑道:“我其实也不全是为了你。我知道,去活蛊人墓危险重重,如果我跟过去,保不准就是有去无回。我守着你,如果樊守找到了那些东西,肯定会回来找你。而以我对他的了解,他也不会对我见死不救。虽然不一定能把蛊术秘籍交给我,可估计也会亲手按照蛊术秘籍的方法来救治我。” “你就一点都不对蛊术秘籍好奇了?”我觉得他肯定又是在搞什么阴谋。 汪洋笑道:“好奇啊,并且很想得到。但是,我不觉的自己现在这鬼样子,还能有能力和樊守争夺。” 我觉得他说的有一定的道理。 不过…… “汪洋,你刚才也说了,进入活蛊人墓穴,危险重重。万一樊守遇险……” “万一樊守遇险,你我必死无疑。樊守死了,估计你这一根筋的性格,恐怕也不会独活下来,与其这样,不如我陪你一起死。我说过的,我这个人永远都不知道什么叫做放弃,所以,我就算死,也不会放弃和你在一起的机会。”汪洋苦涩的一笑,打断我的话。 我被他这话说的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他现在因为阳血蛊的原因,身体越来越虚弱,整个人看起来消瘦的就像一个常年缠绵病榻,奄奄一息的病怏子。但即使这样,他身上的儒雅气质,一点都没有收影响。 我深深的和他对视了好一会,我认真道:“我记得你曾经还说过一句话,你说,你不喜欢被动做人。什么事情,都要努力去争取,你的世界不允许存在失败两个字的,现在,你怎么变成这样被动了?汪洋,你想过没有,如果我们不过去帮助樊守,或许樊守他们能拿出活蛊人秘籍,可是,几率会小很多。但如果我们都过去了,虽然能力有限,但是,总会增加他们出来的几率。更何况,樊守是为了我们去找的活蛊人秘籍,让我在这不劳而获,我做不到!” 汪洋听我说完这句话,一点都没有诧异的表情,反倒是了然道:“我就知道你不会在这安安稳稳的等他……樊守和你在一起这么久,始终不如我了解你的性格。” 他说话间,蹲下身捡起地上的背包,自己背上了。看起来是想要离开的样子。 我见状愣了一下,不会他早就料定我不会乖乖等樊守回来,于是,早早就收拾好行李,准备和我一块去找樊守吧? “还愣着做什么?咱们一起去找他们吧。”汪洋在我发愣的时候,拿起登山杖戳了我脚背一下,催促我道。 我这才回过神,看来他真的是这么想的。 看着汪洋脸上淡淡的笑容,我突然对他有些陌生了,这还是那个作恶多端的蛊魔汪洋吗?现在变得好像很贴心很温暖了。难道真的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了? 不管他是出于什么原因,反正这会他肯带我一起去找樊守,我是真的很感激。 在前往去追樊守他们的路上,我朝他道了谢,他却不高兴的沉了脸,说了句,“说谢,让我知道你还是对我见外的。” 他这话说的,我无言以对了,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索性就沉默下来。 大概走了半天的路程,我们看到了一座带瀑布的小山,这座小山不算高,在两座高山中间的位置夹着的,瀑布也不宽,大概三四米的宽度而已,水倒是流的很急。 “汪洋,我们还有多久才能到活蛊人墓啊?”我看了看天上渐渐西落的太阳,朝坐在瀑布边的一块大石头上休息的汪洋问道。 汪洋闻言没及时回答我,而是捧着一点水,将脸洗了一把,才深喘息的道:“听昨晚小梦说,过了这个瀑布,前方会有一个天然溶洞,活蛊人墓应该就在溶洞里。” 听他这样一说,我犯了难,这瀑布四周都是峭壁,我们怎么可能过得去呢?这活蛊人也真是够厉害的,居然把墓建在这里。别说有守陵的蛊女,就是没有,这鬼地方,也不会有谁能找得到的。 但话说回来,这小梦是怎么知道这里的?她说她以前在这附近住,可没理由会经常跑到这里来吧?况且她之前不是说,她是后来才知道自己是守陵蛊女的后人吗?之前并没有去过什么活蛊人墓的…… “汪洋,你觉不觉得小梦有些可疑。”我这会朝汪洋问道。 之前他不是和小梦话里有话吗,应该是看出来点什么了。 汪洋却但笑不语,只递过来水杯给我,让我喝水,然后休息一下,一会跟他一起爬上去。 他这个人是那种,不想回答你的问题,无论你怎么软磨硬泡、威逼利诱都是不会说的。这一点倒是和樊守有一点像。 休息好了之后,我以为我们会开启徒手攀登悬崖峭壁的模式,哪知,汪洋却召唤出他的镇兽蛊,在和樊守的镇兽蛊的配合下,将我们一前一后的抓到了山顶树林处。随后,我们又越过瀑布,真的就看到一个地坑式的溶洞,并且我们在往下走的时候,还看到了一些压缩饼干的包装袋,可见樊守他们之前在这里稍作休息了。 来到坑下没多久,天就黑了。汪洋的建议是我们晚上在这暂住一下。可我找樊守心切,并没有同意,而是让他带我继续往前走。他也没拒绝,于是,拿着手电筒,走在前面给我领路。 刚走了没多久,突然听到底下传来“呜呜”两声,顿时让我骤然一惊,一把抓住了汪洋的胳膊,“什么东西?” 412,勇闯活蛊人墓八 我一手抓住汪洋的胳膊,让他的身子僵了一下,随即朝我扭头看了眼,“你不是被蛊性操控,胆子变得大了些吗?现在怎么还是这样的胆小?” 他这不就是变相说我依旧胆小吗? 我被他说的有点尴尬,于是忙松开抱他胳膊的手,只问:“我只是想问问你是什么声音而已。” 我说话间,底下又传来“呜呜”的声音,像是女人的哭声,又像是婴儿的哭声,因为声音尖细,忽远忽近,有时清楚;有时模糊。 话末,汪洋朝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拉着我的手往下方也就是前方缓慢走去,并且他还唤出镇兽蛊来在前面打头阵,相对来说,对我们安全一点。 照理说,樊守他们之前走过的路,就算是有什么危险,他们之前也该清除了的,所以,这怪声应该不是什么危险的东西。 就这样我们走了能有几分钟,突然,我感觉自己的耳边的头发被什么东西撩起来了一下。 我吓得步伐一顿,扭头就往身后看去…… 结果,我的背后除了黑漆漆的一片,以及坑底洞壁上的水渍在手电筒灯光照射下,泛出点点水光来,并没有其他的可疑情况。那么,刚才我的头发是谁撩起来的? “你怎么了?”汪洋估计没听到我跟着他的脚步声,于是将手电筒朝我照过来问道。 他这光线突然打过来,我只感觉眼前闪过一道矮身材的黑影,速度之快,只在眨眼之间。我要不是刚才正警惕的打量这身后,也不会注意到这一抹黑影。现在看到了,只觉得后背惊出一身冷汗来。 我是不相信世界上有鬼的,但是,刚才那道黑影,以及撩我头发的动作,只让我往那方面想了。 “碧落?” 汪洋又喊了我一声,这才把我拉回思绪,转头朝他道,“我好像看到了一道黑影……” 汪洋皱了皱剑眉,就将手电筒的光束往我身后打了一圈,结果什么也没看到,他不禁松开眉头看向我,“估计你眼花了,你身后什么也没有。” “可是,之前我还感觉有什么东西撩了我头发一下……”我小声的说道。 和他说的时候,我还上前走了一步,离他近了些。 虽然我不喜欢汪洋,但是,这种生命系在一起的时候,我处于本能的,就想和他离得近一点。 “有可能是风。你们女人总是这样疑神疑鬼……这样吧,你和我并排走着吧。”汪洋却不以为意。 他这态度好像我是多想了。可我刚才是真的没有疑神疑鬼,真真实实的感受到了被撩了头发。 “绝对不是风,我敢肯定!”我认真道。 汪洋就深吸口气,声音有些虚弱的道:“你现在身上有护身甲虫,如果真有什么不明物体碰你的话,你的护身甲虫会第一时间来保护你,你根本不需要担心。” 他这话说的不无道理,如果真的是有生命的东西撩了我的头发,我的护身蛊虫,一定会出来保护我的。所以,我更朝那方面想了。但现在我自然不会说是怀疑见到鬼了,因为汪洋就是哥无神论者,告诉他,他就算表面不说什么,心里一定嘲笑我迷信的。 因此,我不再和他争论,而是保持沉默的跟着他,继续走着。 可这会走了几步,那“呜呜”的怪声就又传来了,声音倒是很远,就像是遥远的地底发出来的一样。我和汪洋放缓了一下步伐,紧接着就没有理会了,而是继续往前走去。 越往下走,就越是冷,本来在潮湿闷热的气候下,我热的汗如雨下的,可现在,我却冻得不自觉的抱住胳膊。 “呜呜……” 突然,那诡异的哭声,猛地在我耳边响起,而且就像是贴在我耳边喊出来的哭声。 我身子猛地一僵,还没等转过身,一双冰冷潮湿的手,一把搭在我的肩膀上,我肩膀上的衣服,瞬间被它给浸湿了,不一会,我感觉到皮肤底下钻出来好多的护身甲虫…… “汪……”我刚要喊汪洋,哪知,那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不……应该说是爪子,居然一下捂住了我的嘴巴。力度很大,而且我的鼻尖闻到了一股子恶臭,熏得我呼吸都止住了。 好歹我喊了一声,汪洋还是偏了偏脑袋,朝我无奈的道:“这是又怎么了?” 我的嘴巴被捂住了,急的想要伸脚去踹他,可这会这个捂我嘴的东西,猛地将我向后拖去。因为它拖我的时候,是用的蛮力,所以,我的脚在地上发出了拖拽的声音。汪洋这才觉得不对劲,猛地转过头,与此同时,手电筒的光也朝我这边打过来。 我见到他手电筒照过来的时候,他睁大了斜长的凤目,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的上方,“怎么……怎么会……” 他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捂我嘴巴的什么东西,被我身上爬出来的护身甲虫给啃咬的缩回了一只手,也因此,拖拽我的速度减缓。我乘机伸手一把掰扯捂我嘴的另一只手,然后见它松开了一点,我就以极快的速度蹲下身子。 与此同时,汪洋反应迅速的朝我上方的什么东西,掷出一条赤炎蛇,然后几步冲过来,拉着我的手就往前狂奔起来。 在我们狂奔的时候,我背后还传来了那“呜呜”的怪声。忍不住好奇,我扭头过去看来一眼,只见一道弓着后背的身影,脸上的颜色是黑色,且泛着一层油光,好像这东西不是人,有点像掉进油桶里的大猩猩一样。 “刚才……刚才那个是什么东西?”等我们停下来,深喘息的时候,我也不忘问汪洋刚才袭击我的是个什么玩意。 看汪洋之前的表现,好像认识那个东西。 汪洋这会因为之前跑得太快了,所以,正呼吸困难,一时间没有回答我。等他恢复了一下,才虚弱的告诉我,“那是蛊魈。” “蛊魈?那个山魈的魈吗?”我以前在动物园里可是见过山魈的,这会听汪洋说出蛊魈的名字,本能的联想到那种动物。并且,刚才我好像也看到那个动物有一点像山魈。 汪洋点点头,修长的手捂住胸口处又深吸了几口空气,朝我解释道:“蛊魈顾名思义,就是被蛊虫操控了的山魈。一般能将傀体操控的这么契合的,应该是傀腹蛊虫了。看样子,后面那只附在山魈身上的傀腹蛊虫,应该也是一条百年的蛊虫。” “和蛟蛟那样?”我惊奇不已。 本来以为只有人能做腹蛊虫的傀体,没想到这动物也可以! “对。”汪洋说话间,唤出几只火蝠照在我们身边,目光警惕的看着我身后又道,“正常情况下,腹蛊虫不会选择动物做傀体,但是,这里是活蛊人墓,活蛊人是个顶级巫蛊师,他的蛊术自然是无人超越的,所以,养的蛊虫也不能用我们浅薄的目光去看。” 说来说去,汪洋想表达的意思就是,这里看到什么样诡异的蛊虫,都是正常的。因为这里是顶级巫蛊师的墓室。 “呜呜……” 突然,那蛊魈的声音又传来了,且声音很近。 “快跑!”汪洋闻言,这次直接拽起我的手就往前拉着跑起来。 速度极快,快到我都没有时间去挣脱他的手。当然,这种时候逃命要紧,自然也没有去挣脱。 我在奔跑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是樊守,我不知道他有没有遇到蛊魈,还有,他现在在哪? 就在我们跑得正快的时候,突然前面传来“噗通”“噗通”几声,紧接着汪洋突然就止住了步伐,我一时不备,一头撞在他的后背上,诧异的问他,“怎么了?” 413,勇闯活蛊人墓九 “退后。”汪洋突然朝我吼了一声。于此同时,也将我往后推了一把。 我一时不备他这样一推,整个人往后一仰,就摔倒在地,手心在地上的碎石上划破了手心,护身甲虫就开始往外跑出来了。 但这时候,我顾不得这些,而是赶紧将目光移到汪洋的身前,因为,我听到他前面传来好多的“噗通”声。 等我将目光移过去的时候,只见汪洋的镇兽蛊斯洛,正对着前方一群黑色红脸的山魈模样的蛊魈吐火。难怪汪洋刚才喊我快点退后了,原来是蛊魈跑到我们的前面去了。 本来我还以为只有一只,现在看来,这里不止是一只啊,在心里大致的默数了一下,将近十来只。并且,这些蛊魈和动物园里的那些山魈不一样,它们的个头更高一些。还有些抱住洞顶的石柱,伸出黏糊糊的手来挥打斯洛。犹豫这些蛊魈的数量太多,斯洛对付不过来。 汪洋见状,又唤出一些火蝠和护身蛊虫之类的对抗着它们。 它们却似乎只对火畏惧,其它的蛊物对它们根本就造不出威胁。 “陈碧落,爬起来快走,这写蛊魈我对付不了。”汪洋抽空朝我喊道。 我这时才回过神,爬起身,拽住他的手腕道:“我们一起走……” 就在我抓住他手腕的这一刻,突然一只黑色的毛手拍在了我的手背上,并且不让我去碰汪洋。等将我的手从汪洋的手背上拍下来之后,它一把就拽住我的手腕,死命的往一边拉去。 汪洋见情况不妙,从口袋里抽出一把锋利的手术刀,就往蛊魈的上臂划去。本以为,这样就可以割破它的肩膀,让他吃痛的收回手,然后就松开我。但是,它却并没有被划破胳膊,身上的粘液好像很滑。汪洋的手术刀上去,反倒是被划开了,也因为这样,惹怒了它,它伸出另一只爪子,就抡到汪洋的脸上。汪洋仰头本是要躲过去,哪知聪明反被聪明误,后面一只倒挂在石柱上的蛊魈猛地一把拽住了汪洋的头发,将他给掀翻在地。 汪洋这一倒下,前面狂奔来十几只蛊魈,全将汪洋按在底下。 “汪洋!”我惊呼了一声。 他本来就身体虚弱,这些蛊魈一起压住他,不会让他送命才怪! 我虽然对汪洋没有什么复杂的感情,但是,毕竟认识了这么久,眼睁睁看他死掉,还真是有些难受。 我这一声喊,却像是把那些蛊魈喊醒了一样,它们均回过头。说来也巧,斯洛正好驱赶走一只蛊魈之后,朝这边来喷火救汪洋。正好这一喷火,就让我看清了这些蛊魈的脸,它们脸上自然没什么表情,但一双黑溜溜的眼睛,一个个睁得老大的盯着我看,好像我是比他们还可怕的怪物一样…… 可我只扫了它们一眼,便将目光移到地上的汪洋身上。发现他在这些蛊魈的脚下,已经昏迷不醒,一动不动了。 我正心里焦急的时候,突然抓我手腕的蛊魈,猛地“呜呜呜”的叫出声来,其它的蛊魈就都像是收到什么指令一样,冲到我的身边,一只只的伸手将我举了起来,快速的往前半爬半跳着走去。 我拼了命的想要挣扎,却挣扎不出来。明明我身上的蛊性发作了,力量不小的,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挣脱不出来。好像这些蛊魈的力气比我还大! “汪洋……”我挣脱不出来,只能艰难的翘起头,朝汪洋那边看去。只看到斯洛站在他的身边,长着翅膀,朝蛊魈的后背吐火恐吓它们。它这是在护主。也因为它喷火,我才得以看清汪洋。他身边除了斯洛,已经没有蛊魈了。他依旧一动不动,昏迷不醒。或许下一刻就醒来了,又或许一辈子也醒不过来了…… 指望他救我是不可能了,我能做的,只有自救。汪洋说的真的是一点没错,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谁也救不了你。 我被这些蛊魈抓住身体,举过头顶,这样姿势很不雅的往前移去,我不知道接下来我会怎么样,会不会被这些蛊魈吃掉、折磨死还是碰到樊守他们,被他们救下……所以,越想我越害怕。即使蛊性发作,这会的我,仍然逃脱不了对死亡的恐惧。 “呜呜呜……” “呜呜……” 这些可怕的蛊魈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嘴里发出似哭声的喊叫声,在这样深不见底、黑漆漆的溶洞里回荡着。 不知道被它们这样拖举着走了多久,我听到了很多水滴的声音,在接着,我感到它们下水时脚踩在水里的声音传来。我估计自己是进了什么水池子里去了。可就在这时,我的身体也没入了水中。本以为这水只是普通的水,可令我慢慢没想到的是,我身体碰到这水的时候,传来刺痛感,就像是被开水烫那种痛感。 我痛的“啊啊”的喊了好多声,可并没有阻止这些蛊魈的步伐。 不过好在我没有在这种水里泡多久,就又出了水面。那些蛊魈继续托举着我往前走去,说来也怪,我一出水面,身上就不痛了。 我真的不知道这些蛊魈究竟要将我抬到哪里去,为什么单单只抬我,不抬汪洋呢? 在我还没搞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的时候,突然,黑暗中传来“吭哧”一声,就像是石门被推开的声音一样。 紧接着,我感觉到身体好冷,像是瞬间跌入冰窖一样。 “呜呜……” 到了这里,那些蛊魈又开始兴奋的嚎叫起来了。并且它们托举我走了一段之后,突然就猛地一松手,我整个人从上面摔到了地上,摔得我七荤八素的,半天没喘上气。 而就在这个时候,本漆黑的四周,突然传来一亮,随着光亮而来的,还有按开什么快关的“啪哒”一声。 我因为长时间眼睛处于黑暗中的,所以,亮光一出现,我条件反射的就闭上了眼睛去适应。 “魈们,知道你们会办到的。所以说,有时候蛊虫比人更可靠。”就在我闭上眼的时候,我前上方,突然传来了一抹熟悉的女音。这女音不是别人的声音,正是我婆婆桃红的声音! 她怎么会在这? 我顾不得眼睛有没有适应光线,就直接强睁开,向前看去。一下就看到身穿血红色苗裙的桃红,正一只脚搭在膝盖上,一只手抚摸着脚脖子上缠绕的一条朱貅,当摸到它身上的粘液时,我却见她居然将这些粘液送到了嘴上舔了舔! 她好恶心…… “主人,我下次一定不会出纰漏的……”就在我惊愕的打量着桃红,不相信眼前的一切是真实的时候,我左边传来了芭蕉的声音。 我闻言,猛地朝左边看去。只见芭蕉不知道什么时候跪在了地上,一脸谦卑的朝桃红看去。她身后则恭敬的站着那些蛊魈。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之前芭蕉不是和樊守他们在一起吗? 她们都在这的话,樊守和我的孩子们不是应该都在这吗?! 还有,她怎么不喊桃红为蛊婆,而是喊她为主人呢? 现在,我总算知道她为什么总叫樊守少主了! “你们怎么在这?樊守和守白守玉呢?”我这会才从惊愕中回过神,朝桃红那边问道。 我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蛊魈带到桃红这里来。 问她的同时,我也打量了四周一圈,发现这里好像是一间墓室。而桃红正坐在一口墨色的棺材上的。 “蠢。”桃红闻言,朝我上扬鲜红如血的唇瓣,轻蔑的笑道,“我终于知道有句话为什么叫做,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了。用在你这蠢女人身上,一点都不为过。真不知道樊守怎么会爱上你的。” " " 414,勇闯活蛊人墓十 听她这话让我整个人为之一震,“你不会是来阻止我们探活蛊人墓的吧?” 我感觉到她说话那么不友好,就知道她对我绝没有好意。 “到现在才明白过来?你也真是蠢的可以。”桃红唇瓣上扬的更甚,不过,她脸上的笑容却越发阴冷起来。 我记得樊守之前说是在芭蕉的帮助下,从桃红的软禁中跑出来,来探活蛊人墓的。所以,一看到桃红的时候,我就知道她来者不善。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芭蕉怎么也在?她们这两个女人究竟在搞什么鬼? 她说这话,我并没有开口回应。 桃红估计见我没有回应她,于是接着道:“樊守之前是不是和你说,在芭蕉的帮助下逃出来探活蛊人墓的?” 我稍稍点点头。 她就收了脸上的笑容,气道,“这混蛋真是比你还傻……” 芭蕉听到她的话,气的伸手就要掐我脖子,却在手伸过来不到半寸的时候,被一只蛊魈给止住了,并且还朝她“呜呜”的说这么什么。芭蕉气愤的收了手,瞪着我,话却朝桃红说:“主人,您都不知道,少主在这个女人面前,真的是只字未提所受的痛苦。” 痛苦? 樊守受到了什么痛苦? 我闻言,这才朝芭蕉看过去,“你什么意思?什么痛苦?” 芭蕉却将自己的长辫子往后背一抛,蹲下身,扬着下巴,邪魅的睨着我道:“我的主人说你傻,看来你是真的傻!知不知道,守少主为了换得自由,甘愿吞下主人的十二月蛊。更是生生受了我一百鞭子……” 说到鞭子的时候,她手指还移到腰间缠绕的鞭子上,手指蜷曲,紧紧捏住鞭子。 她说这些话时,我脑袋里想象出樊守为了我,承受这一切苦楚的痛苦画面来,整颗心都要碎了。 “守哥……” 我觉得自己好自私,为了争取这一线机会活下去,就让樊守承受这么多痛苦。 “和她说这些做什么?!让她觉得我这个养了樊守十几年的母亲,不如她这个外人在他心目中的地位重吗?”桃红听了芭蕉的话,气的一把揪住缠在她脚脖子上的朱貅,一把给扔到了地上。 朱貅被她这样一扔下来,芭蕉身后的那些蛊魈就如同狗看到了包子一样,统统冲了过去,把那条手臂粗细的朱貅生生给撕扯吃掉了。 芭蕉倒是听到桃红这话,闭上嘴,退到一边,不敢在多说什么了。 桃红见她退到一边,伸手一拍,愤怒的喊了一声“滚”,那些蛊魈就吓得退后了好多步,直到现场的油灯光照不到的位置为止。 等现场安静下来,桃红就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怒火,朝我恶狠狠的瞪过来,“你知道我为什么讨厌你吗?” 我摇摇头。 我确实不知道自己究竟哪里不得这个婆婆喜欢了。 她见我摇头,却自己回答起来,“我之所以讨厌你,是因为你总是让我樊守受累。之前我给他安排好了王淑梅在身边,本来是想防止他爱上樊瘸子的女儿,可我千防万防,万万没有防得住你这样一个外来女……我的计划,从你出现,就被打乱了!本来,樊守可以过着他想要的那种简简单单的生活……可现在呢……” 说到这,她越来越激动,看我的目光也如刀子一样让我感到恐惧,“这是我和守哥的缘分,缘分天注定,你又怎么可能掌控得了?” “闭嘴!”她猛地伸出手指指着我的脸,气的胸脯起伏不匀,“本来一切都在我掌控中的。他作为樊守,能够自由自在,不被束缚。可自从你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他走出了大樊村,进了马山寨和郑家人的圈套中……现在,正因为你一步步走向深渊!我一定要阻止他……一定要!” 我被她这话说的懵了,她这到底再说什么乱七八糟的? 看到我困惑的样子,她反倒是不说了。而是朝芭蕉挥了挥手,“按照原计划行事。记住,千万不能让他发现这墓室的秘密。” “是!”芭蕉得令,朝她鞠了个躬。 桃红就猛地转身,背对着我了。 而这时,那些蛊魈再次出现,要朝我袭击过来。我慌了神,准备爬起来,可是,我双手一撑地,我才发现,我的手居然没有感觉了…… 不仅仅是我的手,随后我想动了动脚,都发现脚发木。难道是我躺在这冰冷的地上时间太久了,以至于冻得麻木了,因此没了感觉? 可仔细想想,我之前被蛊魈们突然摔到地上的时候,我也没有感觉到痛感!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而就在我惊讶的时候,那些蛊魈不知道什么时候,一把抓住了我,再次将我举起来。我这才回过神,朝桃红那边喊道:“桃红……你究竟要把我……呃……咳咳……” 话说到最后,我的喉咙里居然发不出声音来了,原因是我的舌头也没了感觉,我根本无法操控它!没法控制自己的舌头,我自然就没办法发出声音。 这时的我,恐惧到了极点。 而蛊魈们却举着我来到了桃红的身边,我便看到她居然手搭在墓室的棺材上,手腕处流淌着血。血渗到了棺材的缝隙里不见了之后,大概几秒钟后,出现无数条黑色的树藤物质的东西,一点点将墨玉棺材打开了。 她一打开,我拼命的往下看去,想要看看棺材里面有什么。可看了半天,我什么也没看到,因为即使打开棺材的盖子,里面也黑漆漆的一片。 桃红见棺材打开之后,她就朝我这边抬头看过来,嘴角还挂着阴毒的笑容。 看到她这抹笑容,我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她不会是要把我关进这棺材里吧? “放她进来。” 果然,她朝那些蛊魈发了命令。 我发现这些蛊魈都能听懂她的话,也是,百年腹蛊虫都是智商不低的,自然能听得懂她的话。 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将我关在棺材里呢? 在我带着不解的心情时,我已经被蛊魈们一下扔进了漆黑的棺材里。我心里吓得快要崩溃,可我的身体,却一点感觉都没有,不能动、不能说话,只能无奈的盯着棺材上方那张喊着阴笑的女人脸。 只见那张脸离我越来越近,随后她从腰间拿出匕首,用匕首的尖端对准我的脸颊划了划,当然,我一点感觉都没有。可她却笑的更加兴奋,“你现在一定好奇我为什么放你在这里吧?” 我自然没法回答她,当然,她也不准备我会回答她,因为紧接着她就自己回答自己了,“因为,只有让樊守亲手杀了你,才能让他死心。你放心,你死后,我会让芭蕉代替你的位置,留在阿守的身边。她会好好照顾守白守玉,不会像王淑梅那个胆敢背着我虐待他们的贱人一样的。你就安息吧!” 说到这,她就收回了匕首,然后手一推,就将棺材的盖子给合上了。 我虽然不知道她刚才匕首有没有将我的脸划破,但是,通过她刚才合上盖子时,我脸上飞起来的一些护身甲虫来看,我就知道,我的脸,很有可能已经被划破。 我记得樊守说过,就算我变成了虫人,他也不会在乎我的。所以,我对相貌被毁不毁,已经没多少在意的了。只是在想,接下来棺材盖子合上后,我会不会被闷死? “对了,忘了告诉你,其实这里没有你们要找的一切……哈哈哈……” 就在盖子彻底的合上之后,桃红的声音隔着厚重的棺材盖传进了我的耳中,我整个人都崩溃了。 415,勇闯活蛊人墓十一 没有蛊术秘籍?如果这里没有蛊术秘籍的话,我们吃了这么多苦,跑到这里来岂不是一场空? 我感觉自己的世界天翻地覆了,彻彻底底的绝望了。 桃红的话却还没有结束,只听她那带着邪笑的尖细女音又传来,“樊千、郑家、马山寨、姓汪的、樊瘸子、阮格契、黑苗族……这些人无论是诡计多端的郑民涛,还是智慧超群的汪洋,又或者是心狠手辣的樊千、樊瘸子和马山寨人,在我的眼里都是天底下最蠢的人。活蛊人……活蛊人!哈哈,什么叫活蛊人?那就是拥有不死之身的人,既然是不会死的人,怎么会有真的坟墓?蠢……哈哈……蠢不可及……” “蠢不可及啊……” “……” 渐渐的桃红的声音越来越弱,直到最后微不可闻为止。此时的我,脑海里不断的重复着她最后那句话。她说“既然是不会死的人,又怎么会有真的坟墓……” 她这话的意思不就是再说,这里,不但没有活蛊秘籍,就连活蛊人的棺椁都是……都是空的!也就是说,活蛊人还活着?! 如果活蛊人还活着,会不会像樊千那样,是个可怕的怪物呢? 桃红他们走后,墓室、棺材里都安静到了极点。我自己甚至能听到自己呼吸的声音。桃红估计是真的要让樊守亲手杀了我,否则,不会将棺材故意没全合上留下缝隙给我呼吸。 我不知道桃红究竟在用什么方法让樊守亲手杀了我,但我总心存侥幸,觉得樊守一定不会那么做的。 在棺材里躺了也不知道多久,我突然发现我的周围传来沙沙的声音,紧接着,有些黑色藤状物在我的周围蔓延开来,并且将棺材的盖子顶的“咯咯”直响。这些东西我之前在桃红用血液打开棺材盖子的时候见到过,但并不知道这是些什么,现在看到它们疯狂的在我周边生长起来,只觉得慎人。 我躺在棺材里,被这些疯长的黑藤吸引注意力的时候,突然听到“哐当”几声,好像是墓室外面的石门被打开了。 我猛然一惊,会不会是樊守他们来了? “哇,师傅,石门真的开了!我还以为这三个蛊瓶是电视剧里演的那样,用来放在什么机关里的钥匙。哪里晓得,居然是瓶子里的蛊物的作用啊……” 石门打开之后,樊石头那带着惊奇语气的声音就从外面传了进来。与此同时,还有手电筒的光束照进来。 手电筒的光线比这里面原本的油灯光线要亮,所以,晃得我眼睛都有点模糊了。 不过,我现在真的好激动,真的是他们来了! “石头,这里不对劲,你靠后。”樊守劝说樊石头的声音传来了。 从没有一次如我现在这样,一听到樊守的声音,就激动的泪水溢出眼眶的。他来了,真的来了…… 接下来,我会真的如桃红说的那样,会被樊守亲手杀了吗? 如果他真的亲手杀了我,我会怪他吗? 不,他不会杀我的……绝对不会! 樊守的警告声落下之后,就传来脚步声,并且脚步声很缓慢,处处透着谨慎。 “守少主,你也不能自己走在前面,将危险留给自己。” 突然,我听到了芭蕉的声音! 她之前不是和桃红在一起吗?什么时候又和樊守在一起了? 她的声音落下之后,随后是小梦的声音,“芭蕉小姐说的没错,你不能将危险留给自己,这里,还是我先进吧!” 小梦的话音刚落,就听到她急不可耐的脚步声往里进了。 等一下,她的脚步声为什么是正常的,而不是一深一浅的?她不是脚受伤了吗? “咦,梦小姐,你的脚……” 樊石头也觉出小梦不对劲来了。可他的话还没说完,樊守就打断了他的话,“梦小姐请随意。” “守少主,她这分明就是想要先进去抢蛊术秘籍!你怎么能让她先进呢?”芭蕉的声音再次传来。 她这是故意这样说的吧,我听不出她这句话中的紧张情绪,有的只是一点嘲讽的笑意。 “对啊……”樊石头被芭蕉这么一提醒,立马也觉出不对劲来了,“师傅,你看小梦好像真的有些不正常。” 樊守没说话,不知道在想什么,又在干什么。 但是,我却听到小梦的脚步声离我躺着的这口棺材越来越近…… “墨玉棺……蛊王您要找的墨玉棺,我终于替您找到了!”小梦的声音突然就变的激动起来。 她说什么?蛊王?…… 小梦怎么会知道蛊王的?她口中的蛊王指的肯定不是樊守了。 听到她这话,我脑海里一下就浮现出之前在雾气森林里的事情来,当时,小梦突然倒地。而在她倒地之前,我们遇到了樊千的百年腹蛊虫控制的乌蛇蛊…… 难道,小梦那个时候被百年腹蛊虫钻身了?就和当初龙阿爹的孙子被蛟蛟钻身一样吗? 心里刺痛了一下,因为,小梦如果真的是被百年腹蛊虫钻身了,那么,她等于已经死了。我又怎么能不心痛? “师傅,小梦说的话……说的话不对劲啊!”樊石头惊愕道。 听他的声音,应该离我躺的这口棺材还有一段距离。 “守少主,那个女人确实有问题。我们冲进去吧!”芭蕉略带焦急的声音也传来。 樊守依旧没有说话,这让我搞不明白他究竟是在哪里了,又打算怎么样了。 “哈哈哈,我终于找到了墨玉棺了,蛊王,我马上就能让您起死回生了……”小梦这会居然没有把他们的话听进去,毫不顾忌的大笑出声。下一刻,我就看到棺材的边缘处伸进来一只手,好像打算搬开棺材盖的。然而,当她的手一伸过来还不到两秒的时间,棺材里那些黑藤就“嗖溜”一下,风驰电掣般的将她的手,连同手臂都缠住了。 只听她“呃”的一声,惊恐的喊了一声,随后只见她的胳膊瞬间就成了一截干枯的骨架。 “呀,师傅,那棺材里的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会缠住小梦的胳膊?”樊石头惊恐的问道。 “闭嘴,烦人,这种时候,我不觉得有空回答你的问题。”樊守没好气的骂道。 樊石头就老实下来了。 樊守不回答他,芭蕉却很有闲情回答他道:“那叫黑肢蛊藤,我记得樊千之前说过,这种植物,是只有活蛊人级别的人才能驾驭得了的。它主要是活蛊人用来吸收人或物养分的管道状物体。活蛊人正是凭借它才能达到不老不死的状态的。” “黑肢蛊藤?……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师傅,你听说过吗?”樊石头有些兴奋的朝樊守问道。 樊守没有回应他,现场就暂时安静了几秒钟。随后,只听“噗通”一声,好像是小梦的申屠倒下去了一样。 “呀,师傅,我们要不要救那个小梦?”樊石头又问道。 樊守这下不耐烦的又骂了他一句,“我为什么要救一条害人的蛊虫?” 他这话一出,只听芭蕉惊呼一声,“不好了,小梦的身体里……里钻出一条腹蛊虫!” “啾啾”…… 她的话音刚落,我就见棺材中的那些藤子迅速的往外涌出去,随后一下缠住了那条男人大腿粗细的腹蛊虫进棺材,在我的上方生生给吸成虫壳了! 我吓得呼吸都不均了,这些究竟叫“黑肢蛊藤”的玩意,究竟是怎么养出来的蛊物啊?简直太可怕了! “这……这什么蛊藤的东西,简直太吓人了!师傅,怎么办?”樊石头怯怯的声音。 416,因蛊重生 樊守还没有开口回答樊石头,芭蕉的声音就先响起来,“这棺材里一定躺着活蛊人,我们只要想办法杀了那个怪物,就可以拿到棺材里的活蛊秘籍和什么复活的药物了。” 听到芭蕉说这话,我立马就明白她和桃红的计划了。原来,她们是想让樊守把我误认为是活蛊人,然后给误杀了! 不,我不能让她们的阴谋得逞,否则的话,樊守事后知道他亲手杀了我,一定会痛苦不堪的。 樊守这时开口了,“我只是来借点东西而已,为什么要杀人?” 可是,我不能你说话,不能动弹,甚至于连知觉都没有,怎么阻止她们的阴谋? 从没有一次我会像现在这样嫌弃自己的无用。我总想变得强大,可是我无论怎么做,都没有这些人狡诈。 我这时却想他靠近,希望他能够看到棺材里的是我…… “对啊师傅,这里是活蛊人墓,这里面一定躺着的是活蛊人。我们一定要想办法解决掉这些黑肢蛊藤,然后杀掉活蛊人才行。不然,我们根本没办法拿到棺材里的东西。”樊石头道。 樊守这时开口了,“我只是来借点东西而已,为什么要杀人?” 听到他这句话,我微微松了口气。 听到芭蕉说这话,我立马就明白她和桃红的计划了。原来,她们是想让樊守把我误认为是活蛊人,然后给误杀了! “可是黑肢蛊藤和活蛊人是一体的,你除了黑肢蛊藤,活蛊人也必死无疑了。”芭蕉的声音又传来了,“如果你不想救陈碧落的话,完全可以不杀这棺材里的活蛊人,我们现在也可以离开了。” 这个可恶的女人,根本就是在诱导樊守杀我。樊守你一定不要听她的话! 我在心里祈祷着,然而,下一秒钟,只听樊守那醇厚的男音传了过来,“有什么方法可以除掉黑肢蛊藤?” 我闻言,瞬间心情跌入谷底,彻底绝望了。 “果然只要是为了陈碧落,你真的是什么都可以做。”芭蕉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 她声音说的不大,所以,樊守就没有回应她。她随后也就转移到正题上来,“我之前听说黑肢蛊藤怕火。” 我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一个人影之后,我不禁纳闷,我这是在哪? “我发现一般蛊物都怕火。”樊石头闻言插了一句道,“正好我师傅有火莹和镇兽蛊,可以对付这些黑肢蛊藤。” 我抬起手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我的手,居然小了一圈,就像是十二三岁的孩子的手一样大小! “那守少主,你就唤出火莹和镇兽蛊来烧了这些黑肢蛊藤。”芭蕉道。 樊守却沉默了一会,随后响起了他走近的脚步声,以及芭蕉他们劝他不要再往前的声音传来。 他不是说……不是说我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认出我来吗? 我这时却想他靠近,希望他能够看到棺材里的是我…… 如我所愿,他真的靠近了,并且唤出火莹围绕在他身边,那些黑肢蛊藤就不敢靠近他,一根根的缩回到了棺材里,只敢在棺材里张牙舞爪。 因为棺材的盖子是半开的,所以我看到了上方的樊守,只见他低头看向我,黑如宝石的眼瞳紧锁着棺材中的我,和我四目相对了。这一刻,我泪如泉涌,拼命的转动眼珠示意他。其实我知道,就算我不用转动眼珠,他也应该能认出我来的。 我闻言,瞬间心情跌入谷底,彻底绝望了。 我知道这一刻,桃红她们的计划要泡汤了。 我这时却想他靠近,希望他能够看到棺材里的是我…… 就在我心中窃喜的时候,他却突然开口道:“烧了黑肢蛊藤,也会烧了蛊术秘籍的。我不能因小失大,所以……” 说到这,他伸手从腰间拔出他的那把弯匕首,在火莹的环绕下,对着我的胸口处一点点戳过来,“所以,我只能先解决掉这个活蛊人。活蛊人前辈,蛊术不是个好东西,它害人不浅。早该毁掉……我杀了你之后,就算得到蛊术秘籍,也只会找到救我老婆的方法,救好她,我就会毁掉这蛊术秘籍,从此往后,再不养蛊。” 她后面的话我还没听清,就一口气没有送到喉咙里,眼前一黑,彻彻底底的进入了永恒的黑暗中了。 话末,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怎么会没认出我来呢?怎么会这个样子? 他不是说……不是说我不管变成什么样子他都会认出我来吗? 就在我惊愕的时候,他头一偏,不再看我,紧接着我看到他的匕首深深的插进了我的胸口,我直到这一刻,才有了感觉,心痛的感觉! 他真的如同桃红说的那样,亲手杀了我! 直到有一天,我头顶一痛,我才猛地睁开了眼睛,打破了这死寂般的黑暗。 我感觉自己呼吸越来越不畅,眼前的事物也开始模糊。 “我的傻儿子,这世界上,哪有什么活蛊术……如果这里面真的躺的是活蛊人的话,你就算得到了蛊术秘籍,将来你也只能让陈碧落变成现在的活蛊人模样。一辈子靠黑肢蛊藤活在棺材里。” 突然,桃红的声音从樊守身后传来。我聚集起所有力量使劲的眨了眨眼睛,让视线重新变得清晰了一点,就看到樊守脸色一僵,豁然转过头看向背后的桃红,“没有活蛊术?我不信……我不信!如果真的没有活蛊术,这里面的人又是谁?” 这一刻我没有害怕死亡,而是害怕桃红告诉樊守躺在棺材里的是我! 所以,我在桃红朝我这边看来的时候,艰难的将眼珠往左右转动了一下,让她别说。 “果然只要是为了陈碧落,你真的是什么都可以做。”芭蕉略带嘲讽的语气说道。 她见我这样,红唇扬起,阴邪的笑了,“还能有谁,当然是……” 她后面的话我还没听清,就一口气没有送到喉咙里,眼前一黑,彻彻底底的进入了永恒的黑暗中了。 —————————— 我不知道在黑暗中徘徊了多久,只是感觉身体好痛,且这种疼痛一直都没有缓解的症状。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上的疼痛感觉没有了,只有酸乏的感觉传来。 直到有一天,我头顶一痛,我才猛地睁开了眼睛,打破了这死寂般的黑暗。 “可是黑肢蛊藤和活蛊人是一体的,你除了黑肢蛊藤,活蛊人也必死无疑了。”芭蕉的声音又传来了,“如果你不想救陈碧落的话,完全可以不杀这棺材里的活蛊人,我们现在也可以离开了。” 见到这个情形,我有些迷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我是在做梦? 睁开眼的一瞬间,我发现自己处在一间茅草屋子里,屋子顶端还挂着一串串的白萝卜条,屋内散发着霉臭味。 这间屋子里什么家具都没有,只有一张破板床。板床的一条腿还断了,底下用的灰砖垫着,充当那条缺失的床腿。 我知道这一刻,桃红她们的计划要泡汤了。 我环视了一圈,没有找到一个人影之后,我不禁纳闷,我这是在哪? 茅草屋外还传来说话的声音,这声音听起来像是黑苗族那边的方言。大致说什么“伢子睡了多少天”“女伢子看起来很漂亮,阿婆捡到宝了”“……” 听说话的声音,是几个妇女的声音。在她们说话的时候,我还能听到时不时有木头砸东西的沉闷声传来。好像是在一边干活一边说话的。 见到这个情形,我有些迷糊,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难道我是在做梦? 之前我明明是被樊守用匕首直戳心脏,死掉的。现在怎么还活的好好的?并且躺在这里呢? 我伸手掀开身上盖的破毛毯,可当我的手一搭在毯子上的时候,我整个人都惊呆了,“我……我的手……” 樊守还没有开口回答樊石头,芭蕉的声音就先响起来,“这棺材里一定躺着活蛊人,我们只要想办法杀了那个怪物,就可以拿到棺材里的活蛊秘籍和什么复活的药物了。” 我抬起手仔细的看了看,发现我的手,居然小了一圈,就像是十二三岁的孩子的手一样大小! “我们这是黑苗寨,几个月前,我去河边洗衣裳,看到你飘在河里,身上穿着大人的衣服……我就拿竹竿子把你捞上来了,好在你还有口气,我就一直给你喂着豆浆米汤的,没想到还真把你这伢子给救活了。”老婆婆放下手里装黄豆的盆,一边对我说道。 所以,我在桃红朝我这边看来的时候,艰难的将眼珠往左右转动了一下,让她别说。 赶忙举起另一只手,同样的,我的另一只手也是一样的大小,这简直太不可思议了! 我心跳的急速,连忙在掀开毯子去看腿和脚,只见两条白白嫩嫩、细细短短的小腿就放在破床上,我整个人彻彻底底的崩溃了“啊”的一声喊出来。 怎么会这样?我为什么会变小…… 我惊呼出声的时候,手也不断的去摸索胸口处,发现胸口处也是平的,根本就没有成年人的饱满。 我不知道在黑暗中徘徊了多久,只是感觉身体好痛,且这种疼痛一直都没有缓解的症状。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身上的疼痛感觉没有了,只有酸乏的感觉传来。 “伢子,你总算醒了!” 突然,门口处的破麻布帘子被掀开,一个驼着背,身上穿着黑色苗族服饰的矮小老婆子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盆黄豆。盆是那种老式的木头盆,看起来就挺沉的。 她满脸是皱,眼睛浑浊发灰,头巾下面的头发全白了,张口说话的时候,牙齿只看见两三颗。看她的岁数,没有九十,八十是绝对有了。 也许是看到老婆婆慈眉善目的,我才压下恐惧的心情,连滚带爬的爬下了床,走到老婆婆身边,一手抓住她的胳膊,就问她,“老婆婆,这是哪?我怎么在这呀?” 我这一走过来才发现,我居然还没有这个老婆婆高! 并且,我一说话,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好稚嫩。 樊守却沉默了一会,随后响起了他走近的脚步声,以及芭蕉他们劝他不要再往前的声音传来。 “我们这是黑苗寨,几个月前,我去河边洗衣裳,看到你飘在河里,身上穿着大人的衣服……我就拿竹竿子把你捞上来了,好在你还有口气,我就一直给你喂着豆浆米汤的,没想到还真把你这伢子给救活了。”老婆婆放下手里装黄豆的盆,一边对我说道。 417,诡异的老阿婆 我听了老婆婆的话,整个人为之一震,“漂在河上……” 我怎么会飘在河上呢?我明明之前就是在棺材里躺着的,怎么会飘在河上呢? “对哦,你这伢子就是漂在河上的。而且,身上好多的伤口,不过你这伢子身子好奇怪,那么多的伤痕,你硬是一个月里就恢复的一点疤痕都没了,真是怪得很!怪得很!”老婆婆说这话的时候,浑浊的眼睛还在我的身上来来回回的打量着,脸上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来。 一个月就恢复了? 我记得之前自己确确实实有些自愈的能力。伸手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发现自己的脸上,真的没有疤痕。而且皮肤比以前更细腻光滑,根本不像成年人的。 我不知道自己“死后”发生了什么事,但是,我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我还活着,只是变得小了而已。只要活着,我就还能够见到守白守玉,只要我知道他们活的好好的,我就放心了。至于樊守…… 想起他亲手拿起匕首戳进我胸口的画面来,我心刺痛了一下,呼吸随即一紧。被心爱的人亲手结束生命,不管他是不是属于自愿的行为,我都感到寒心和恐惧。我甚至于现在一想到他,就会浮现出他用匕首很插进我胸口的画面来。我迈不过这一道坎了,所以,目前根本无法原谅他。 还有桃红和芭蕉…… 本来我还想报仇的,但我想想,我根本就没那种能力。如果我看到守白守玉好好的,我就放心了,以后就离他们远远的。 “伢子?伢仔你想什么呢?”就在我走神的时候,老婆婆伸出枯瘦的手在我眼前晃了晃。 我回过神,看向她,和她这双皱纹密布,浑浊不堪的眼睛对视了一会,直到看到她眼底的善意目光后,心里才慢慢回暖,“谢谢您救了我。” 说话间,我膝盖一屈,朝她恭恭敬敬的磕起头来。 她看到我朝她磕头,受宠若惊的忙来拉我起来,“伢子别磕头,这救你也是顺手的事情,用不着行这么大的礼。快起来。” 我这时并没有起来,而是朝她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响头之后,我才起来的。 起来之后,她就伸出满是皱纹和老年斑的手,抚摸着我的脸颊,看着我的脸问道:“伢子,你叫什么名字啊?为什么会在河里漂着呢?关键是,还穿着大人的衣裳啊?” 看到这老婆婆慈爱的样子,我想起了我已故多年的外婆和奶奶,她们生前都是这样疼爱我的。心里一酸,我哭了,却笑着回答她,“老婆婆,其实我什么也记不得了……可能,可能是在水里泡得时间长了,伤了脑袋了。” 我对老婆婆撒谎了,原因是我不想将自己复杂的身世告诉她。一时怕她会吓到,毕竟我从二十多岁突然变成了十二三岁,太不可思议了。二是,我想重新开始。不管我还能不能再次长到成年人的模样,都不想再那么累了。 我是一个懦弱的女人,没有远大的理想,只想着我爱的人,和爱我的人都能够平平安安。桃红不喜欢我,才会让樊守亲手杀了我。我得不到樊守母亲的祝福,注定和他没有好的结果。她会设计害我一次,也会设计害我第二次、第三次,而樊守是她的儿子,无论桃红做出多么恶毒的事情来,他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所以,夹在中间最受罪的人,就是我和孩子们。 只要我死了,桃红也不会再使坏了,孩子们也会过着安稳的日子,真要是这样,我一辈子不长大,也没有关系。 “哦,有可能,你昏迷的时候,嘴里就嚷嚷着头痛。哎,真是个可怜的伢子。如果你实在想不起自己是谁,以后就住在我这好了。”老婆婆一点也没有怀疑我,还笑着拉着我坐到床边,伸手拍着我的手背笑道。 “这样会不会太打扰您啊?”我有些不好意思了,毕竟这老婆婆看起来就挺不容易的,我住在这,吃喝都是一大笔开销。 老婆婆笑道:“不打扰……不打扰,我呀,自从儿女都大了,离开村子之后啊,就一直一个人过,这好二三十年了,孤孤单单的……” 说到这,她脸上的笑容收了,抬头环视了自己的屋子一眼,叹了口气又道,“我一个人啊,特别害怕睡觉,因为我害怕睡一觉起来,身边一个人都看不到……呜呜……” 老婆婆说到这哭了起来,随即掀起打着补丁的围腰擦了擦眼泪。 空巢老人最可怜了,以前我没等好好孝顺外婆和奶奶,她们就去世了,现在看到这个老婆婆,我心里一软,就决定了,“老婆婆,如果您不嫌弃我,从今天开始,我就是您的孙女了。我要好好报答您、照顾您、孝顺您。” 老婆婆听我这话,擦眼泪的手顿了顿,缓缓转过头看向我,“伢子啊,你说的是真的?” “嗯。只要您不嫌弃。” “当然不嫌弃,我高兴还来不及呢!”老婆婆激动的捉住我的手,眼里直泛泪花。 随后的半年时间里,我就真的成了她的孙女,她给我取了个名字,叫金豆。之所以叫我金豆,她是认为我一来,她种的黄豆就丰收了,恰巧她姓金,于是就叫我金豆了。 本来我以为她这黑苗族是和越南的黑苗族有联系的,后来才知道,这里根本就不是在越南境内,而是在中越边境,一个叫做“瓦头村”的小山村里。这里的人大多都是黑苗族和壮族人。但虽然是一个村子里的人,可因为民族不一样,硬是在村中间开了一条小河,河左边是黑苗族的人,河右边是壮族的人。当地人称呼左苗右壮。 虽然分开了,但这两个民族的人感情还是很好的,每逢过年过节的时候,都会聚到一起,去村子前面的瓦头(用灰瓦铺的地面做成的广场)唱歌跳舞的,玩得很是开心。在这里,我过的很快乐。 至于我为什么从越南来到这,我估计是自己顺河而下漂到这的。 这半年的时间里,我身高体重都没有长,但是头发却长的很长。在这村子里,大家都对我不错。特别是几家有儿子的村民,都爱往金阿婆家跑,又是给我们修屋子又是送东西的。我也不是真的小孩子,自然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所以,有些烦恼,因为赶又不好赶,说又不好说。好在金阿婆拿我还不到岁数搪塞他们,才暂时换得一些安稳日子。 我其实很想离开这去看守白守玉,但是,我根本没有钱,而且,金阿婆身体也不好,在我醒来后的十几天后就犯了风湿病,行动很不方便,离不开人照顾。 金阿婆是个慈祥的老人,但同时也是个古怪的老太婆,比如,她从来不吃荤,也不许我吃,而且,每天晚上她几乎都不睡觉,坐在破桌子边拿着筛子数豆子。一数就是一整夜。我有时候喊她,她都不理我。第二天问她,她却说她什么也不知道。 今晚她又是这样,我看着背对着我数豆子的佝偻背影,还真是有点慎得慌。 将破毯子往身上盖了盖,突然见她猛地坐直了身子,自语道:“少了一个……少了一个!” 说完就“砰”一下将筛子放到了破桌上,然后就摸索到桌旁的拐,一瘸一拐的朝屋外走去。 我见状,掀开毯子就追了出去,“婆婆,你去哪?” 可我追出去的时候,看到金阿婆一瘸一拐的速度极快的朝村子中间的河边走去,我喊她,她都不理会我。我担心她出事,就赶紧追上去。因为我现在腿短,走路、奔跑的速度都不快,所以,一直跟她差个十几步,硬是追不上她。 等我气喘吁吁的跟着她来到河边的时候,却见她突然放下了手里的拐,嘴里念叨着“咕咕咕”的声音,这声音猛地心头一紧,这分明就是唤蛊的声音,难道金阿婆也会蛊术? 可她咕了好几声,我也没看到有蛊物出现,难道是我想错了?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突然我的肩膀被人猛地一拍,我刚要惊吓的喊出声,一只手又捂在了我的嘴巴上,随后耳边传来一抹熟悉的男音,“小丫头,千万别说话,喊醒了这老阿婆,她就死定了。”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418,重见汪洋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听到这清澈的男音了,心跳的好快,与此同时,我也闻到了捂在我嘴巴上那只手的清香味来。 “你不害怕?”汪洋收好这蛊物递给美美后,突然朝我看过来。 估计是见我不挣扎,他便放下了捂在我嘴巴上的手,又轻声问我,“小丫头,你和这个老婆婆认识吗?” 是汪洋,他的声音和身上的味道,我记得很清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估计是见我不挣扎,他便放下了捂在我嘴巴上的手,又轻声问我,“小丫头,你和这个老婆婆认识吗?” 我这会已经转头朝他看过去,月色下,我看不清他的脸上表情,但是,我却清晰的看到他的目光是朝着金阿婆那边看去的。人有时候就是挺贱的,以前汪洋总是在默默关注着我的,我却不当一回事。可等他一旦眼中在没我的时候,我又忍不住有些失落。他估计没有认出我来。细想一下,他认不出来也很正常,毕竟我现在是十来岁的女童,我小的时候和长大的样子相差甚远,而且,现在又是晚上。 蛊物在汪洋的匕首砍下来的时候,想要松开金阿婆的胳膊,快速跳回河里的,结果,汪洋刀法精湛,一刀下去,就将那蛊物砍成了两半。蛊物被砍断之后,金阿婆就像是下过的面条一样,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我见状,赶忙跑过去,摇晃着金阿婆的身子,可硬是没有把她搞醒。而这时,美美也快步走了过来,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汪洋的,并没有说话。 汪洋穿的是深色衣服,发型变了,刘海变长,搭在眉峰上,一股神秘飘渺的气质。 “小丫头?”汪洋见我没回答他,就纳闷的朝我扫了一眼。 我便回过神,收回看他的目光,低声道:“她是我阿婆。你是谁啊?” “她是你阿婆,那你记住,明天早上,把她的黄豆全炒熟了。”汪洋没有回到我他是谁,只说了这样一句话。 现在我疑惑的是,汪洋不是和我之前一样,身上的蛊性大发,奄奄一息了吗?现在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这?关键是还带着美美! 让我煮熟阿婆的豆子?他怎么知道阿婆哎晚上数豆子? 我见状,大呼了一声“阿婆小心!”。可金阿婆并没有躲开,相反还歪着头,将自己的双手伸过去送进那白色的怪东西口中。那怪东西听到我的声音也不害怕,而是猛地缠在阿婆的手腕上,好似一条蛇。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我们背后传来脚步声,我猛地回头朝身后看去,只见穿着紧身衣服,披散长发的美美朝我们这边走来。我之所以知道来的这个女人是美美,只因她的脸已经恢复了之前的相貌,我心中真的是替她高兴。汪洋到底不是坏的那样彻底,到最后还是恢复了美美的相貌。 现在我疑惑的是,汪洋不是和我之前一样,身上的蛊性大发,奄奄一息了吗?现在怎么会好端端的出现在这?关键是还带着美美! 美美一走过来,二话没说,就伸手挽住汪洋的胳膊,声音娇嗲的轻声问道:“老公,你找到没有?” 老公?!美美和汪洋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亲近了? 汪洋是个极其睿智的男人,但这一次,他却怎么想也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十来岁女孩是陈碧落! “对。”汪洋道。 美美从走过来到现在,居然看都没看我,仿佛我就是周围的空气。 汪洋是个极其睿智的男人,但这一次,他却怎么想也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十来岁女孩是陈碧落! 对他们两个这样的变化,我有些惊愕。可汪洋却温声朝她道:“找到了,就在这条河里。” 老公?!美美和汪洋什么时候变得这样亲近了? 什么就在这条河里? 汪洋话音刚落,河面突然泛出旋涡状的水波,在月光的照射下,荡出一圈圈的月华色的水光来。这很明显的是河底下有东西在游来游去,不然的话,水面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见状,我目光直直盯着河面,不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东西从底下钻出来。心里有些紧张。我在紧张的时候,汪洋和美美还在轻声交谈着,说着什么“这次不能再让它跑了。”“这次万无一失。”“……” 从他们说话的语气以及亲密的动作来看,他们真的很像夫妻了。难道这半年的时间,两个人在一起了? 想到美美为了让汪洋接受她,她所受的那些苦,我就替她高兴。汪洋总算良心发现了。 本来没有想要认他们,现在更不想和他们相认了。 就在我走神的时候,河面突然传来“哗啦”一声,一个白影一跃出了水面,紧接着就朝金阿婆袭过去! 我见状,大呼了一声“阿婆小心!”。可金阿婆并没有躲开,相反还歪着头,将自己的双手伸过去送进那白色的怪东西口中。那怪东西听到我的声音也不害怕,而是猛地缠在阿婆的手腕上,好似一条蛇。 “老公,它出来了!快,快啊!”美美见状,猛地松开了汪洋的胳膊,激动的指着河面道。 我见状,大呼了一声“阿婆小心!”。可金阿婆并没有躲开,相反还歪着头,将自己的双手伸过去送进那白色的怪东西口中。那怪东西听到我的声音也不害怕,而是猛地缠在阿婆的手腕上,好似一条蛇。 汪洋扭过头看向缠在金阿婆手上的怪东西,随即从裤子兜里拿出一把匕首,在用盐涂在匕首上,然后就朝金阿婆那边跑过去。走过去之后,他手起刀落,很是利落的砍向那白色的蛊物。 “捉蛊巫蛊师?”这是什么职业?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这个职业啊?汪洋和美美怎么会干这个工作呢?而且汪洋怎么变好了,好像只救人,不害人了。 蛊物在汪洋的匕首砍下来的时候,想要松开金阿婆的胳膊,快速跳回河里的,结果,汪洋刀法精湛,一刀下去,就将那蛊物砍成了两半。蛊物被砍断之后,金阿婆就像是下过的面条一样,身子软软的倒在了地上。我见状,赶忙跑过去,摇晃着金阿婆的身子,可硬是没有把她搞醒。而这时,美美也快步走了过来,一会看看我,一会看看汪洋的,并没有说话。 在摇晃阿婆的胳膊时,我发现她的手腕上出现了好几个血窟窿,于是就拽下她头上的头巾给她包扎了一下。等我一切弄完,才看向汪洋那边。只见汪洋这时从美美的手里接过一个塑料袋子,用匕首挑起地上那两截白色的蛊物“尸体”装进塑料袋子里去了。而美美拿出手机,用辅助光给汪洋照亮。正因为有她在照亮,我才发现这个怪物不是蛇,因为它的身体底下有好多脚,整体看起来,像是……像是一只超级大的蜈蚣,这蜈蚣和小虾子长得差不多。 想到小虾子,我就又想到了樊守,心里隐隐的犯痛。 “你不害怕?”汪洋收好这蛊物递给美美后,突然朝我看过来。 我已经好久都没有听到这清澈的男音了,心跳的好快,与此同时,我也闻到了捂在我嘴巴上那只手的清香味来。 他的眼神很是锐利,看的我呼吸不稳起来,“害……害怕,但更是好奇。这位……这位叔叔,你手里的那究竟是什么玩意?” 汪洋听到我这话,眉头皱了皱,疑惑的朝我问道,“你难道不是黑苗族的人吗?” 我被他这一句问话弄得心猛地一跳,随即深呼吸着,努力的平复紧张的情绪,“我是黑苗族的人啊,可这和我问你手里的怪东西有什么关系?” “如果你是黑苗族的人,不可能对蛊术不了解。”汪洋淡淡的说道。 说话间还上下打量了我一遍,看的我浑身不自在,“蛊……蛊物?你的意思是我阿婆中了蛊?” “对。”汪洋道。 我第一次见汪洋对人这样有耐心的,他以前可不是这性格。 估计是见我不挣扎,他便放下了捂在我嘴巴上的手,又轻声问我,“小丫头,你和这个老婆婆认识吗?” 美美一走过来,二话没说,就伸手挽住汪洋的胳膊,声音娇嗲的轻声问道:“老公,你找到没有?” “那你知道这是什么蛊吗?还有,您和这位阿姨是干什么的呀,怎么半夜出现在我们村子里呢?”我尽量将声音压得更低,让自己显得更像一个小孩子。 汪洋是个极其睿智的男人,但这一次,他却怎么想也想不到站在他面前的十来岁女孩是陈碧落! 我变矮了,所以这会看汪洋是真的要仰起头看他。 他看了我好一会,才缓缓开口道:“我们是会捉蛊的巫蛊师,你阿婆中了白蜈蚣幻蛊虫,估计被它扰乱了神经系统,让你阿婆在规定的时间里,不受控制的来到这里,将血喂给这条大蜈蚣的。” “捉蛊巫蛊师?”这是什么职业?我以前怎么从来没听人提起过这个职业啊?汪洋和美美怎么会干这个工作呢?而且汪洋怎么变好了,好像只救人,不害人了。 是汪洋,他的声音和身上的味道,我记得很清楚。他怎么会出现在这? “你阿婆已经没事了,等回头朝着我之前告诉你的方法去做。”汪洋显然不打算和我再多说什么了,而是一边收拾东西,一边打算离开了。 我其实有很多话要和他说,但张开口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只能淡淡的回了句“好”。 我刚说完,他就和美美手挽着手离开了。 看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下,我满心里都是失落和不舍。我好想告诉他们我就是陈碧落,但是,我就算告诉了,除了吓他们一跳以外,并不能改变什么,所以,不认比认强。 等他们走后没多久,金阿婆就醒了过来,还问我她怎么在河边的,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好避讳的,于是照直说了,“您是中蛊了!” " " 419,中蛊阿婆 “中蛊?”金阿婆闻言,不可置信的说道。她的声音很沙哑,一听就是刚苏醒过来的声音。 我回答道:“是的,您是被一条大白蜈蚣给缠住了。好像是什么幻蛊虫。” “幻蛊虫?”金阿婆缓缓坐起身子,微微偏着脑袋看了我好一会,“可你是怎么知道这些的?你这伢子难不成还会蛊术?” 听这话,我敢肯定金阿婆肯定知道一些蛊术,否则的话,不会这么问我。 我斟酌了一下回答道:“蛊术是啥子我不知道呢,是之前叔叔阿姨告诉我的。” “叔叔阿姨?”金阿婆这下更加疑惑了。但月色下看我的目光就没有那么的锐利了。 她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了,索性就没再开口。 我忙把她昏迷之后,遇到汪洋的那些事情都告诉她了。当然,我没有告诉她我认识汪洋和美美。 “叔叔阿姨?”金阿婆这下更加疑惑了。但月色下看我的目光就没有那么的锐利了。 金阿婆听完之后,沉思了好一会,才举起自己的手看了看,估计是看到我给她包扎了,于是就对我道:“金豆啊,你难道不害怕那蜈蚣蛊虫吗?”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差点忘了,我现在的身份可不是一个会蛊术的人,自然是会本能害怕的。这被金阿婆一说,我这才故意气喘不匀的道:“害……害怕。” “既然害怕,你怎么看到白蜈蚣蛊虫而不逃呢?居然还给我包扎。”金阿婆问的这个问题和汪洋之前问的一样,无疑提醒了我以后在这方面要注意。 我想了想回答说:“那是因为,我更害怕阿婆您出事情。我只有阿婆你一个亲人,我不想你出事情。” 我说的是实情。 金阿婆闻言,在月色下和我对视了好久,最终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头顶,“你这伢子我没白救!” 等我扶她起来之后,我想想还是问她,“阿婆,那既然你会什么蛊术,你可得好好想想自己是怎么被那条大白蜈蚣蛊虫给缠上的呀,不然,下次你再被那怪东西吸血,您可不一定再能碰到那叔叔了。” 我闻言整个人一惊,那黄豆里有阿婆养的什么豆蛊子?难怪她那么宝贝那些黄豆了。汪洋这不是在害我吗?他一定是知道里面有蛊虫,不然怎么会让我炒了呢? 我被她这样一揉头,心里暖洋洋的,因为这让我想起了以前外婆和奶奶对我的种种好。她们最喜欢的也是这样宠溺的摸我的头了。我感觉自己回到了以前。 本以为金阿婆打消了疑惑就会让我扶她回家了,哪知,她居然接着对我说道:“金豆啊,这段时间,你大概也发现了,村子里但凡有人家生病,都爱来找我“喊魂”吧?” 我点点头。确实,这半年来,我发现村子里但凡有哪家村民的孩子无故发热或得重病,都是来请金阿婆帮忙喊魂。喊魂在我们老家那边的村子里也存在,就是让年长的婆婆拿糯米在孩子睡觉的时候,喊她的名字,等喊完,就必须把门关上,再将装有糯米的袋子枕在患者的头下。金阿婆喊魂的步骤倒是一样,但是,装在袋子里的东西却不一样。她装的则是黄豆。并且是她每天晚上数的那些豆子。 金阿婆见我点头,于是接着道:“其实,我喊魂的本事,不是我有什么法术,而是我……我会一点小小的蛊术。当初我救醒你,其实也用了一点蛊毒。自古巫医蛊毒不分家,我也会一点苗医术。所以那个时候,我看到你才会把你带回家救治。” “中蛊?”金阿婆闻言,不可置信的说道。她的声音很沙哑,一听就是刚苏醒过来的声音。 我想起来了,那时候我昏迷中总感觉头痛,全身都像是被虫子咬了一样的痛,原来都是金阿婆给我用了蛊毒啊。只是我搞不懂,她对我用的是什么蛊毒,怎么会让百毒不侵的我都不能免疫了? “哦。” 我回答道:“是的,您是被一条大白蜈蚣给缠住了。好像是什么幻蛊虫。” 我假装似懂非懂的哦了一声。 金阿婆就笑了,“你这伢子果然是不一样的,居然一点都不觉得好奇什么的。要不是我看你身上没有解毒的体质,也不对蛊物有防御的能力,我真的会怀疑你是蛊胎或者是会些蛊术的。” 她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了,索性就没再开口。 “好了,你扶我回去吧。”她见我也没多少好奇心,也就不再说下去了。 放下这把豆子,拿铲子随意的在豆子里翻了几下,就见锅的底下出现了一些细细的黑色小腿,就像是从某种昆虫身上脱落下来的。我知道蚕豆放久了,里面会长一种虫子,难道这黄豆也是? “你还敢喊痛,今天你要是不说为啥子炒我豆子,我打死你算了!”金阿婆气道。 她这话说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回应才好了,索性就没再开口。 金阿婆说到这,泪水便从她浑浊的眼睛里涌了出来。看我的目光也有心痛和愤怒的神色。 等我扶她起来之后,我想想还是问她,“阿婆,那既然你会什么蛊术,你可得好好想想自己是怎么被那条大白蜈蚣蛊虫给缠上的呀,不然,下次你再被那怪东西吸血,您可不一定再能碰到那叔叔了。” 金阿婆好像被我提醒到了,只见她身子僵了僵,低声道:“我家金豆说的没错,我确实好好想想自己是啥子时候中的蛊了……” 等我扶着金阿婆回到茅草屋,看到桌上的那些黄豆,想起了汪洋说的那些话。于是在金阿婆躺下睡着之后,我便将那些豆子端到外面的露天灶台上,用吊锅给炒熟了。 刚开始炒的时候,天还没亮,所以没发现什么异样,可等我炒到闻到香味的时候,天亮了,我去拿锅铲翻豆子的时候,就见本该是黄色的豆子,居然全都成了黑色!我以为是自己炒糊了,可铲了一点凑到鼻尖闻了闻才发现,根本没有糊味,难道是豆子里本来的颜色? 放下这把豆子,拿铲子随意的在豆子里翻了几下,就见锅的底下出现了一些细细的黑色小腿,就像是从某种昆虫身上脱落下来的。我知道蚕豆放久了,里面会长一种虫子,难道这黄豆也是? 想不出来,索性也就不去想了。把黄豆盛出来,我就洗了锅淘了米煮起粥来。因为金阿婆年老,行动不便,所以,这半年来多半是我做饭,这做饭的手艺已经比之前和樊守在大樊村过日子的时候强多了。 想到樊守,本能的又想到了他拿起匕首直戳我胸口的画面来,这画面如鲠在喉,天天折磨着我。赶忙不去想他,而是想起汪洋和美美来,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有机会再见到他们了? 金阿婆醒来之后,我的粥也煮好了,就盛了两碗放桌上,又弄了一点咸菜,这就算是准备好早餐了。 洗漱完毕,我们坐下,金阿婆端起碗刚喝了一口,就猛地吐了,忙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估计什么都没找到,就惊恐的望向我,“我的黄豆呢?” 原来她是在找黄豆啊,我看她这么紧张的样子,不禁有些好奇,她为什么这么在乎那些黄豆呢? 金阿婆见我点头,于是接着道:“其实,我喊魂的本事,不是我有什么法术,而是我……我会一点小小的蛊术。当初我救醒你,其实也用了一点蛊毒。自古巫医蛊毒不分家,我也会一点苗医术。所以那个时候,我看到你才会把你带回家救治。” “您的豆子我给炒了,在外面放着的呢。”我如实相告。 哪里知道,金阿婆听完之后,脸色一下就沉了下去,颤抖着嘴巴好半天才冒出一句,“完了……完了!我养了五十年的豆蛊子,就这样没了……你这伢子咧……” 金阿婆说到这,泪水便从她浑浊的眼睛里涌了出来。看我的目光也有心痛和愤怒的神色。 我闻言整个人一惊,那黄豆里有阿婆养的什么豆蛊子?难怪她那么宝贝那些黄豆了。汪洋这不是在害我吗?他一定是知道里面有蛊虫,不然怎么会让我炒了呢? 我说的是实情。 洗漱完毕,我们坐下,金阿婆端起碗刚喝了一口,就猛地吐了,忙在屋子里找了一圈,估计什么都没找到,就惊恐的望向我,“我的黄豆呢?” “阿婆……我不知道那黄豆里有什么豆蛊子……”我愧疚的看着金阿婆,心里难受极了。 金阿婆见我这样气没消,拿起一旁的拐杖就往我肩膀上砸来,但砸的不是很重,估计也不舍得对我下狠手。只听她直骂道:“你气死我了……这下子,我养老的东西都没了,以后怎么给人治病挣钱?” “既然害怕,你怎么看到白蜈蚣蛊虫而不逃呢?居然还给我包扎。”金阿婆问的这个问题和汪洋之前问的一样,无疑提醒了我以后在这方面要注意。 我想了想回答说:“那是因为,我更害怕阿婆您出事情。我只有阿婆你一个亲人,我不想你出事情。” 我没敢躲,生怕我一躲,她打偏了摔倒在地,把自己给伤了。而且,我嘴里也还在朝她说着道歉的话来,“阿婆我错了,我下次再也不敢了,别生气……您身体不好,气坏了怎么得了。” “你这伢子,好好的炒什么黄豆!气死我了……”金阿婆却并没有放下拐杖,而是继续打着我,下手倒是重了点。估计说到这她更气了。 我本来想说是汪洋让我炒的,可我想想汪洋也救了她,我要是说是他吩咐的,金阿婆一定不会再感激他,只会气他。到时候积怨对他下蛊,那不是自寻死路吗?所以,我不能说。 金阿婆估计见我也不解释为什么炒黄豆的事情,就更是生气,下手更厉害,打的我好痛,不自觉的就喊起痛来。 “你还敢喊痛,今天你要是不说为啥子炒我豆子,我打死你算了!”金阿婆气道。 就在这时,茅屋的破布帘子被掀开,一抹修长儒雅的身影出现在我们面前,“是我让她炒的!” 420,与大蛇纠缠 汪洋突然出现,让我一下愣住了。 就在我愣住的这会功夫,金阿婆的拐杖就一下打在我的头顶上,“嗡”一声,我脑袋就和炸开了一样,耳朵里也传来耳鸣的声音。可即使这样,我的目光也没有从汪洋那边移开,只见汪洋掀开布帘后,就走了过来。看到我被打,他皱了皱眉,伸手一把捉住了金阿婆的拐杖。 金阿婆见状,朝他诧异的瞪过去,“你是你让金豆炒我黄豆的?” 话间,金阿婆还试图将拐杖从汪洋的手里拽出来,可汪洋毕竟是个男的,力气自然比这七老八十的老太太大的多。根本就拽不出来,只能抬头干瞪着他生气。 “是我。”汪洋反手一拧,从金阿婆的手里拽出拐杖丢到了地上,然后拍了拍手。 金阿婆的拐杖丢了没在意,反倒是对汪洋承认这件事怒气冲天,“你……你是谁,为啥子要我家金豆炒我的黄豆?” 汪洋没开口,反倒是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眉头越拧越紧。 “你话啊?你是哪个?”金阿婆气的吼道。可吼完又剧烈的咳嗽起来,于是,我走过去忙扶着她坐下,替汪洋介绍道:“阿婆,这个是昨晚救你的叔叔。” 我头被金阿婆打的还有点晕,所以扶阿婆坐下之后,我也坚持不住的坐下揉了揉头。 金阿婆见我揉头,皱纹密布的脸上露出心痛之色,“是他让你炒的,你怎么不早?” 我没回答,只低着头不话。 金阿婆见状,就没再和我多什么,而是朝汪洋剜过去,“你既然是昨晚救我的恩人,那么也就是会蛊术的巫蛊师了,肯定知道我的黄豆里养了豆蛊子,为啥子要让金豆炒了它们?” 汪洋收回打量屋子的目光,背着手,居高临下的看着她,冷冷的道:“拿蛊骗人、害人,有违蛊道。我自然要毁了你的蛊。” 我万万没想到汪洋居然会出这么一句正义凛然的话,是不是我幻听了? 金阿婆不可思的再次打量了一遍他,脸色变得很是迷惑,“你究竟是谁?怎么管我这些闲事?”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有我在的一天,这个世界就不允许有蛊害人。金阿婆,瓦村里数你岁数大,可以,这里的村民各个都算是你的子子孙孙了,你拿蛊欺骗他们,害他们,难道就不觉得内疚?”汪洋语气凝重的道。 他这些话的时候,眼神、表情都是很认真严肃的,一点都不像是在装模做样。我不确定他的是不是真心话了。汪洋这个人,之前可就是最爱装好人,背地里作恶的。 金阿婆不了解汪洋,这会被他这样一,皱纹密布的脸上,露出了尴尬的表情。 人无完人,每个人都会有缺点和邪念,金阿婆也不例外。通过这半年多的接触,我发现她其实也挺古怪的,而且自从我能下床走动了,她就再没做过任何活,什么事情都是我做。当然我没有一点怨言,因为她是我的救命恩人。可这不表示我看不出她是个有些自私的老婆子。但我真的没有想到她会养蛊害人。我还天真的以为,她只是个普普通通的老太婆。 “以后不要再养蛊害人了,那些白蜈蚣自然也就不会再缠着你。”汪洋语气稍微有了一点温度的劝道。 金阿婆低下头嘟囔了一句,“我哪里养蛊害人了……” “你们村子里那些小孩子无故发烧,你敢不是你下的豆蛊虫害的?”汪洋又沉了脸,冷音道。 原来村子里的那些小孩发烧,都是金阿婆害的!难怪我们总穷的没饭吃的时候,村子里就恰巧有谁家孩子发烧了。原来是她放蛊害的。心里对金阿婆的印象不是那么好了。 金阿婆似乎没想到会被汪洋揭穿这件事情,脸色难看到了极点,再次抬起头,睁大浑浊的眼睛看着汪洋,“你到底是谁?” “你非想搞清楚我是谁的话,我可以告诉你。我是一个因蛊而伤的人。就因为被蛊害的很惨,所以,不想再有人和我一样,被蛊所伤。金阿婆,就算是为了你自己和你这可爱的孙女,也不要在养蛊作恶了。”汪洋道。 金阿婆闻言,扭头看了我一眼,随即在我和她目光相接的时候,赶忙别过头嘀咕道:“看你这伢子穿的这样好,就一定不知道我的苦楚,我要是不这么做,哪里来养老的钱?又哪来钱养孙女。” 金阿婆的话音刚落,汪洋就伸手从休闲裤的兜里掏出一沓百元大钞放在破桌上,然后什么也没,就转身走了出去。 我和金阿婆见状,都惊愕的看着汪洋消失处,好半天都没回过神。 “金阿婆,不要再养蛊害人,不然,下一次我放在你桌上的,就不是这些给你养老的钱,而是送你归西的蛊物。” 汪洋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才拉回我和金阿婆的思绪。金阿婆第一个反应是伸手抓住这些钱,往门口那边一丢,钱顿时散开,洒了一地,“我老婆子这么大岁数了,怎么做,自己晓得,还轮不到你教训。你拿着你的钱走。我不稀罕。我要是真的是贪财的老婆子,早就用蛊术害人来发财了,还用这样小打小闹!” 金阿婆到这,已经是气喘吁吁的了。 我忙给她拍着后背顺气,“阿婆你别气了,这个叔叔也算是咱的恩人,昨晚要不是他救了你,你现在可不一定能活。” 金阿婆被我这么一劝,脸色才缓和一点。 而这时门外传来美美轻声劝汪洋的声音,“老公,这老太太冥顽不宁,你就别和她浪费口舌了。我们反正也捉到了那条大蜈蚣,这个村子就安全了,我们赶紧赶往竹节镇吧。” 竹节镇是瓦村下面的一个乡镇,据还挺热闹的。听到美美的声音,我感到很温暖,他们现在是真的一心向善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别扭。毕竟汪洋在我的印象中可是十恶不赦的坏蛋啊,他突然变好,我真的不太适应。 随后外面传来汪洋和美美越走越远的脚步声。 “真不知道这小两口怎么这样爱多管闲事!”金阿婆等他们的脚步声越走越远,她气愤道。 看到金阿婆这样评价汪洋和美美的善举,我真的有些替他们不值。不过同时又想起我和樊守之前的事情来,我们好像也爱这样多管闲事。现在反倒是颠倒过来了,我以前就跟着樊守到处帮人除蛊。 想到以前,我心里就犯痛,所以不敢多想。 金阿婆估计是因为蛊虫被除掉了,心情不好,在汪洋他们离开之后,她就一句话没,躺在床上休息去了。我则收拾了碗筷,端去河边准备洗洗,哪知刚到河边,就看到河边围着好多村民,一个个都在惊呼着什么“快点先打死那东西……可怜的伢子哦!哪来的两个小伢子……掉到河里被那么大的蛇缠住,估计是没救了。……” 我见状,忙放下手里的东西,赶紧跑过去,想要挤过去看看是出了什么事情,可我刚过去,我的胳膊就被一只黑不溜秋的手拉住了,随后头顶传来一抹洪亮的男声,“金豆儿,你快别去那边,危险的很!” 这声音我有点熟悉,但想不起在那听到过了,所以赶忙顺着捉我胳膊的这只手往上看过去,直到看到皮肤黝黑,身材高瘦,相貌刚毅的少年,才想起来,他是瓦村村长家的孩子,叫什么名字,我忘记了,所以,我没有喊他的名字,只问,“出什么事了?为什么大家都在这聚着?” “你不知道,今天村子里来了两个城里少年,非要来河边游泳,拦都拦不住,结果刚跳到河里,就被一条大蛇缠住了!大家现在都在想办法救他们呢!”村长家的孩子道。 421,再见守白守玉 城里的少年? 听到他这话,我有些疑惑,瓦村这穷乡僻壤的地方,怎么会有城里的少年过来,而且还非要在这河里游泳的? 我好奇的往那边伸头要去看,却被这村长家的孩子给拉开了,“你快别凑过去了,先回家吧。” 他刚拉开我,人群里就有人喊他,“小峰你快回家帮我拿鱼叉来,快!”鱼叉我见过,就是那种用铁丝绑在竹竿上的一种铁叉,专门用来叉鱼的。以前在大樊村的时候,樊守经常用鱼叉带我去河边叉鱼的。 这声音苍老,一听就是村长的。寻声看过去,真的见头上扎着黑色头巾,穿着马裤的村长在朝我们这边看来。 我也这才想起来,这个少年叫小峰,姓罗。 罗小峰听到他阿爹的话,松开我的胳膊,朝我嘱咐道:“离河边远点哈。” 我不是真的小孩子,看到他瞅我的暧昧眼神,就知道他对我有意思了。我颇为无奈,现在的我,外貌只有十来岁的样子,居然也被看上。不过,这个小孩好像也不到十八岁,小屁孩一个,居然也表现的这么大男人主义。 我没话,只盯着他,他就着急了,“你听到没啊?” “小峰,你还愣着干嘛,赶快点的!”村长朝小峰催促道。 小峰正处叛逆期,也没在乎他,只瞅着我,脸上带着着急。 看他这倔强的样子,让我想起了之前的樊守来。我担心这孩子也是那样,我要是不点头,他就不去拿鱼叉救人。所以,就赶忙点点头。 果然,我一点头,他才松了口气,转身就往他家方向跑去拿鱼叉去了。 可我在他走后,就挤到嘈杂的人群中往河里看去,可因为个头太小,挤不过这些大人,只能依稀看到河里有两个打着赤膊,穿着四角泳裤的健壮少年,在河里和一条成人大腿粗细的黑蛇纠缠,看起来很危险。 两个少年因为总是在动,而且一会被蛇拉进河里,一会又挣扎出来的,所以,根本就看不清他们的长相。但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我身旁的村民都在伸手指划着,念叨着,就是没有一个人敢下去帮忙。 正因为是有这种似曾相识的熟悉感传来,所以,让我更加注意那边的情形,这会甚至用手推开两边的村民,硬是拱到了人群的前面。 这一到前面来,我就看清了一些,发现那条蛇分明就是乌蛇蛊! 因为蛇的身体呈半透明状的,蛇身体里的骨头在阳光的照射下,都清晰可见的。所以,我很肯定自己没看错。 至于那两个少年,始终背对着我这个方向,我看不清他们的相貌,但是他们两个人的身材看的比之前清楚了。一个瘦瘦白白的,一个健壮肤色深,虽然身材胖瘦不一样,但是,他们的发型都一样,就连脖子上戴着的项链的链子都很像,至于前面是什么吊坠,我在他们的背后是看不到的。 在我看来,他们两个并不像村民的那样是被蛇给突然攻击了,而是在捉这条乌蛇蛊。因为,我看到一个少年的手中拿着一个网兜;另一个少年则趴在蛇身上,用手死命的掐着蛇头,想要将它制服。 看到这,我认为他们一定是会蛊术的巫蛊师,至于为什么来捉乌蛇蛊,我就不得而知了。但有一点我更加疑惑,那就是,这条河里究竟有多少蛊物?之前是大白蜈蚣,现在是乌蛇蛊,为什么我之前就没发现呢? “小玉,你那样是不行的……用匕首插进它头顶去!”就在我看的失神的时候,那个健壮一点的少年,一只手抬高手里的网兜,另一只手摸了摸脸上的水泽朝前方趴在蛇身上的同伴喊道。 因为少年处于变声期,话带着几分沙哑,听起来有些难受。他喊的那声小玉,让我想起了守玉。这半年来,我几乎都适应了自己这个女童身份了,可一想到自己的孩子,我心里就忍受不住的泛苦涩。也不知道我的孩子们怎么样了? “哥,你……咳咳……”那前面瘦白的少年刚一句话,就被蛇蛊拖进水里呛了一大口水,等咳完吐了,就大声喊道,“咳咳,我的匕首刚才就掉到河里去了,你又不是不知道……真是的!” 匕首?他们需要匕首?对,只有匕首戳进蛇蛊的脑袋里,它就会暂时失去控制,到时候就能被捉了。 就在这时,罗小峰来了,拿着鱼叉喊大家让一让。村民们见状,一个个都闪开了,就见他把鱼叉递给了他的父亲,他父亲就拿着鱼叉往河里的那条蛇蛊要刺过去,可是,几次下来,都没对准,反倒好几次都要刺到少年身上。他最后,便大喊了一声,“两个伢子,你们想办法脱身,我拿鱼叉来叉住那条大蛇……” 他这一喊,惊到了那两个少年,一个个转过头来,往这边看过来。他们这一转头,相貌顿时就露了出来,当我看到他们的相貌之后,我整个人为之一震,心也在这一刻漏跳了一拍! “守白守玉……” 我万万没有想到,我居然会看在这看到守白守玉,还是少年时期的他们!他们怎么长这么大的? 还是,我是在做梦? 我眨了眨眼,再次朝他们的脸看过去,还是他们的相貌,守白现在下巴除了没有樊守的青胡茬,眼睛不如他凶狠,其他的地方,都和樊守一样。至于守玉,肤色白皙,眉目间像我,但更英气。两个孩子无论是相貌还是身材来看,都是十五六岁的模样了。可半年多前,他们还不过六七岁的模样,怎么会这么快就长大了? 别是他们,就是我自己,我也没弄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变小的。 就在我惊愕的看向他们的时候,只听人群里谁喊了一声“小心背后的蛇!”,我便将注意力移到他们的背后,只见那条乌蛇蛊,突然从守玉的手里挣脱出来,长大蛇口,一口就咬在了守玉的肩膀上,将他一下给拉进了河里! “小玉!”见到这情景,守白惊呼了一声,随即一个猛子也钻到了河里。 看着河里泛的水花,却不见他们的踪影,我整颗心都揪了起来,脑袋里也嗡的一声炸开了,“怎么办?怎么办啊……” 我在岸上急的团团转,正不知所措的时候,肩膀一下被人捉住,随后我的头顶传来罗小峰的怒音,“不是让你不要靠近这吗?你怎么不听啊?你要是出事,还不把金阿婆给急死?” 我被他这么一抓,整个人回过神来,目光正好落在他的腰间,看到那里的民族腰带上,挂着一把匕首,我二话没,几乎是没用大脑考虑,就抓起那把匕首,然后,一把推开他,我就跳到了河里。 在我进入冰冷的河水中时,就听到许多人倒吸气的声音传来,随后是罗小峰惊愕喊我的声音,以及他父亲拉扯他,劝他不要靠近河边的声音。 我此时根本就没在意这些声音,而是跳到河里之后,就睁大眼睛,在水里找着守白守玉他们的踪影,终于在和中央位置,看到守玉被蛇蛊咬住肩膀缠绕住身体,整个人已经昏迷了。而守白用拳头打着蛇的身体,试图让蛇蛊松开守玉,可显然他的拳头没有对蛇蛊造成伤害,因为蛇蛊并没有松开守玉。 找准他们的位置之后,我赶忙拿着匕首游了过去,在守白捶蛇头的时候,我一把拉住他的胳膊,他感觉到我在拉他,疑惑的转过头来,当看到我之后,惊愕的睁大眼睛。 但我却并没有过多的耽搁,在他惊愕看我的时候,我则使出全身的力气,将匕首猛地插进蛇头中去了! 422,母子相见 当我伸手将匕首插进蛇头中的时候,我才发现,我的力气太小,再加上在水中,阻力很大,虽然是戳破了蛇头的皮肤,但并没有戳的多深,并不能对蛇造成多么大的影响,反倒是让蛇蛊松开咬守玉肩膀的大口,猛地朝我的头咬过来! 我见状,本能的要倒吸气,却忘记了这是在水中,所以,我吸的是一口腥味十足的河水,将自己呛得快要窒息。可不等我多做反应,我手中的匕首猛地被人夺了去,随后是我整个人被推到一边。我胡乱的划了两下水,就朝前方看去,只见守白夺了我的匕首,往蛇头上猛地戳过去,而蛇正咬住他的胳膊。估计,刚才蛇要咬我的时候,是他一把推开我,夺了我的匕首,因此被蛇咬住的。 蛇咬住他的肩膀之后,鲜血将他那边的河水染红了,让我看不清他的表情,只能看到蛇蛊和他缠作一团,他们争斗的时候,河里鼓起无数的气泡上去。 不一会,恢复过来的守玉从水底游上去,捉住了蛇的尾巴,在试图将它从守白的身上拉开。慢慢的,蛇本来还在剧烈的挣扎,可到了最后,动作越来越缓,直到停了下来,没了动静。这时我就知道,这条蛇蛊被制服了。整个人也就放松下来,慢慢朝河面游过去。 等我游出水面,肺部一吸到空气,整个人就剧烈的咳嗽起来。岸边好像有谁在喊我,但我咳嗽的睁不开眼,就没在意。 不一会,喊我的人越来越多,我才伸手摸了摸脸上的水,朝岸边看了一眼,只见罗小峰他和他的父亲正将鱼叉的竹竿递向我,喊我拉住。其他村民也跟着呼喊我,有的还在竹竿的后面拽着,显然是在帮忙。 我这时并没有抓竹竿,而是担忧的朝身后的河中看去,用目光搜寻着守白守玉的身影。 结果,我刚转过头的时候,就见守白守玉一同冒出水面,手里还捧着蛇的身体,守白捧得是蛇头。守玉则抓住蛇尾。岸上的村民看到这情况,一个个都激动的欢呼起来。 听到村民的欢呼声,守白守玉扭头看了他们一圈,最后互相对视一眼,笑了起来。 看到这两兄弟不同的脸上,挂着同一抹的兴奋笑容,我心里暖洋洋的。他们没事,太好了! 我现在这个女童的模样,我是不敢和他们相认的,怕吓着他们。本来还不放心他们,现在看他们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突然之间,我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了,我该何去何从呢?我有些迷茫。 “金豆儿,你快点抓住竹竿上来!”就在这时,罗小峰突然朝我这边喊了一声,我猛地回过神,转头朝他那边看去,只见他一脸的担忧。 我这才抓住竹竿,被他们给拉了上去。 拉上去之后,罗小峰他们又继续将竹竿递到守白守玉那边,可他们却并没有拉竹竿上来,而是将蛇蛊装好后,先后游上岸了。 他们一上来,就被村民给围住了,大家七嘴八舌的问他们,大多都是问他们怎么将蛇制服的,又问他们这蛇是什么蛇之类的话。可守白守玉并没有回答他们,而是提醒他们以后不要在这河里洗澡。 我见他们没事,就走到河边的一棵杨柳树下坐下,还是拧身上的水。拧了一半,就见身旁多了一双脚,“刚才就是你在水里帮我们的吧?” 是守白那处于变声期的沙哑声音,我听到之后,身子一僵,动作顿了顿,随即抬头朝他看去,只见他已经披上了一块白色的浴巾,乍一看,还真像樊守。 说实话,现在真的有些尴尬,我变小了,我的儿子们却突然变大,怎么看怎么别扭。 “小妹妹,你怎么不说话?”守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走了过来,还朝我递来一块浴巾。 我的目光就从守白的身上转到守玉的身上,听他叫我小妹妹,我不自在极了,没有接守玉递来的浴巾,不禁脱口而出,“谁是你小妹,别乱叫。救你们是顺便的事情,你们不要在意。不过,我要提醒你们一下,这蛇危险的很,你们没有万全的准备,就不要冒然去捉它。不然,到时候出了什么事情,你父母会担心的。” 想到他们刚才遇险的事情,我就一阵后怕,这两个孩子,真的是太冒冒然了。 守白守玉听到我这类似长辈教训的口吻的话,互相看了一眼,守玉就皱着眉,朝我打量了一遍,语气不太友善的道:“你这小村姑,说话怎么这样没大没小的!我哥向你道谢,你不客气两句就算了,反倒是来教训我们。你真是……” “小玉,别这样。”守白到底比守玉沉稳一点,忙拉住守玉,不让他继续说我。 而他这样一拉,将守玉的肩膀处的伤口牵扯到了,痛的他嘶了一声。我闻声,心一痛,猛地站起身,朝守玉看过去,“你没事吧?伤口是不是没处理?” 守白和守玉见我这样,又都奇怪的看向我。我这才发现自己表现的“失态”了,毕竟在他们的眼里,我可是和他们素不相识的陌生人。所以,我赶忙调整好了情绪,对他们真诚的道:“你们要不去我家吧,我让阿婆给你们包扎一下伤口。” 他们两个闻言,面色都缓和下来,特别是守玉,态度还有些愧疚的道:“不用了,我们回镇上包扎就好。” “那怎么行呢?从这去镇上,要两三个小时吧?一路上不知道还得流多少血!”我一听他们还要回镇上包扎,心里就很不放心,于是,二话不说,拉着他们就往金阿婆家走去,“你们就放心好了,我家阿婆会一些医术,给你们包扎伤口涂点止血的草药是一点问题没有。” 我知道他们有解毒的体质,所以,一般的蛊毒伤不了他们,便没有担心蛊毒的事情。 他们两个人被我一拉,也就没再矫情,只扭头对村长他们吩咐,说是烧了那条乌蛇。他们并没有说是乌蛇蛊,只说乌蛇,可见就是不想村民知道村子里进蛊物的事情。 等到了金阿婆家的门口,他们俩个站在门口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圈,最后互相看了眼,脸上都露出同情之色。特别是守玉,还问我,“小妹妹,这就是你家吗?” “我叫金豆,我不喜欢人家叫我小妹妹。还有,这并不是我家。我的家……”我目光在守白守玉的脸上扫了一圈,最终别过头,轻声道,“我的家……恐怕已经不是我的家了。” “什么?” 守玉没听清我的话,问道。 我没有回答他,而是将金阿婆家的门帘拉开,请他们进去。 他们便一一走了进去。 一进去,就听到他们两个惊呼一声,“不好,有腹蛊虫!” “哥小心!” 听到他们两个这一喊,我就赶忙走进屋往床上一看,只见金阿婆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上跌到了地上,仰着脸的,鼻子里留着鼻涕,耳朵里却钻出来一条黑色的腹蛊虫! 这情况分明就是金阿婆被腹蛊虫吃了脑浆死掉了! 腹蛊虫一钻出金阿婆的耳朵,就快速的朝守白守玉这边爬过来,可一碰到守白的脚丫,就估计闻到了他身上的蛊胎的气味,掉转头,就爬向他身后的我。 我对腹蛊虫并不陌生,所以没有慌,而是快速的退出屋子,从外面的灶台底下抽出一根带红炭的柴禾,一把戳在腹蛊虫的身上,顿时,腹蛊虫不备,被烫的身子乱拧,到最后缩成一个球,活活被烧熟了。 这时,守白守玉他们也先后掀开门帘走出来,看到这一幕,一个个睁大眼睛,朝我不可思议的看过来,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会蛊术?” 423,收徒 我被他们这一问,顿时反应过来,忙说:“我……我阿婆会点蛊术,以前有告诉我怎么对付这腹蛊虫。” 提到金阿婆,就想起她被腹蛊虫吃了脑袋死去的事情来,我就心里一难受,泪水便夺眶而出了。 估计是看到我哭,守白守玉也没有多想,忙来安慰我,等我恢复情绪之后,他们两个就和我一起走进屋子,将金阿婆抬到破板床上。 因为金阿婆死像太难看,所以,我拿毛巾将她的脸盖住了,我是怕她这样子吓到守白守玉。可是,我刚盖上,守白又掀开了,说是要看看金阿婆是从哪里被腹蛊虫钻进脑子里的。看着他认真查看金阿婆头部的模样,我才知道,他们是真的长大了,而不像小的时候需要我保护了。 “你刚才说是金阿婆叫你用火烧的方法除腹蛊虫的,那么,她自己怎么还会被腹蛊虫害死呢?”守白查看完毕,盖上毛巾,就朝我看过来,他的目光极其锐利。 我不备他这突然的一问,愣了一下,随后摇摇头,“我也不知道。或许是阿婆睡着了没发现有这黑虫子来袭击她吧。” 说到这,守白的目光才缓和下来,“你和你阿婆在村子里有什么仇家吗?” 我仔细想了想,金阿婆在村子里还真没什么仇人,相反,大家都很尊敬她,因为她会给村子里的孩子们“喊魂”退烧。 守白这一问,也让我明白他这么问的意思,估计,他是在才这腹蛊虫是谁放出来的。 “你们没有仇家……”守白好像知道了什么,别过头,看着金阿婆的尸体,没有接着说下去。 这时,守玉却突然道:“哥,你快来看这阿婆的脚底!” 守玉这一声喊,就将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他那边去了。只见他站在金阿婆的脚下位置,歪着头看着她的脚心,皱着眉,表情凝重。 他这个样子,一定是发现了什么。于是,我和守白都走了过去。 走过去之后,我朝金阿婆的脚心看去,只见她的脚心处有个小血窟窿,这分明就是腹蛊虫钻进去的地方。 “又是从脚底钻进去的!”守白看到这伤口后,眉头皱的比守玉还紧,说话间,我还听到他手捏拳头时传来的咯咯声,好像在发怒。 “哥,乌蛇蛊、白蜈蚣还有这腹蛊虫,都是他下的蛊对不对?”守玉朝守白看过去,我发现他的眼睛里有水光在晃动,似乎心里正难受着。 这让我不禁好奇,他口中的那个“他”是谁? 这个“他”又为什么要下蛊害金阿婆呢? 守白没回答他,而是别过头,似乎在隐忍着什么。我见状就有些焦急了,“是谁?是谁害死我阿婆的?” 哪知我这么一问,他们两个都朝我看过来,目光里充满了愧疚之色。但是,他们却什么也没说。 他们越是不说,我越是着急,“你们告诉我啊?” “金豆,你阿婆的死,我们也不太清楚是谁。”守白毕竟还是小,撒谎都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这会别过头,闪躲着目光,就是不敢看我。 “你撒谎,你弟弟刚才都说是那个“他”下的蛊,你们分明就是知道的!快点告诉我,究竟是谁害死我阿婆的!”我这会是真的生气了。这两个孩子为什么要替下蛊的恶人隐瞒? 守白守玉闻言,互相看了一眼,最终是守玉开口道:“告诉你又怎么样,你又不认识那个人。再说,你这么小,也报不了仇。” 又说我小,要不是怕吓着他们,我真的想告诉他们我的真实身份。 “我现在是小,是报不了仇,可不表示我不会长大!告诉我那个人是谁?”我逼问道。 守白守玉却并不告诉我,只沉默着。 我气的又问了几次,见他们还是态度坚决的闭口不说,我也就没辙了。随后担心他们肩膀上的伤口会感染,所以,就暂时放弃问他们这个问题,而是先帮他们包扎了伤口。 在我给他们包扎伤口的时候,守白一直盯着我看,这让我都有些纳闷了,斜眼看了他一眼,“怎么了?”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像一个人。”守白目光依旧不避讳的盯着我的脸看。 我心虚了一下,这小子不会是看出我是谁了吧? 有些期待他看出来,又有些担心他看出来。如果被他认出来,我都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了。 “哥你也觉得她像妈妈是不是?”我还没来得及做出回应,守玉就凑过来,朝我眨巴着好看的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着道。 我被他两这么一看,心跳的剧烈,“你们的妈妈?” “是有点像,可是……”守白收回看我的目光,将搭在桌上的浴巾拿起,裹住身体,落寞的自语道,“可是她已经不在了。就算在,也不会是这点大的小女孩。” 看来,他们以为我死了。既然他们都以为我死了,那么樊守也一定是这样的。可我搞不明白,我的“尸体”是怎么漂在河面上被金阿婆救回来的呢? 屋内安静了一会,守白突然站起身,对守玉道:“走吧,再晚天就黑了,我们想离开这里就不方便了。” 守玉闻言却看了我一眼,目光中有不舍之情,随即朝守白道:“哥,这个小女孩怎么办?她……” “我们连自己的管不好,还能管得了她吗?”守白不等守玉的话说完,就知道他想说什么,并且打断了他的话。 我听到他说连自己都管不好,心里咯噔了一下,“什么叫你们连自己都管不好,你们的家人难道不照顾你们吗?” 我这时才想起他们捉蛇蛊的事情来,他们俩个可是单独来捉蛇蛊的,樊守和桃红难道也不管吗? 哪里知道我这句话一出,就引来他们两个诧异的目光。我忙改口,“看你们也不像是无父无母的苦孩子啊。” 他们这才目光缓和下来,守白道:“不是无父无母就是苦孩子,有时候,有父亲比没有更痛苦。金豆,照理说,你帮了我们这么多忙,我们该在你困难的时候回报你才对,可是,我们现在真的自身难保,帮不了你。” 什么叫做有父亲更痛苦?樊守对孩子们做了什么?居然让孩子们这样痛心? “我不需要你们帮助,你们只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就可以了。”我认真道。 守白看我的目光就变得更加愧疚起来。 “哥!我们不一定让金豆跟着我们,可以让她去找汪叔叔和美姨啊,美姨前段时间不还说想要汪叔叔收个像丫丫那样伶俐的徒弟吗?”守玉道。 汪叔叔?美姨?他们对汪洋和美美两口子的称呼好亲切,究竟是什么时候他们的关系变了的? 守白听到守玉的话,于是想了想,就朝我看了过来,但什么话也没说,似乎是在思考守玉的提议。 现在金阿婆死了,我留在这里也没意义,所以,守玉提的这个建议,真好正中我的下怀。如果我真的再次成为汪洋的徒弟,学到更多的蛊术不说,还能搞清楚我死后发生了什么事情,并且,还可以经常见守白守玉了,怎么想怎么合适,所以,我静静的等待着守白的决定。 守白看着我想了好久,才问我:“金豆,你除了这死去的阿婆,就真的没有其他亲人了吗?” 你们就是我的亲人啊,傻瓜。 我心里这么想的,但面上却装作悲伤的摇摇头。 守白见状,叹了口气道:“你愿意跟着我一个长辈学蛊术吗?” “我愿意。我阿婆曾经就希望我学蛊术,可我以前害怕那些虫子,总不好好学。”我撒谎道。 为了留在孩子们的身边,我也是豁出去了。 守白见我同意,就道:“那好吧,我们留下来帮你处理一下你阿婆的身后事,等回头就带你去见我汪叔叔。” 守白的话刚落音,只听门口突然传来脚步声,以及一抹清冽的男音,“不用麻烦了,我收徒弟,向来都是亲自收。” " " 424,樊守变了? 这清冽的男音自然是汪洋的,我们都回过头朝门口处看去。只见他掀开门帘,先让身后的美美走进来,随后他才跟着进来了。可见其绅士风度。 一见到他们,守白守玉就激动的凑了过去,守玉忙问,“汪叔叔,您怎么在这?” 汪洋没开口,身后的美美就把昨晚他们来这捉白蜈蚣的事情说了,并且也说救了金阿婆的事情。说到这守白守玉就朝我这边看了过来,守白就朝我道:“原来你认识我汪叔叔,你怎么不早说呢?” “他……他原来就是你汪叔叔,我哪里知道。”我心虚的答道。 虽然我有些心虚,但这话说的也无懈可击,所以,守白也就没再多问。转移了话题说:“汪叔叔,她阿婆是被腹蛊虫吃掉脑袋死掉的,我怀疑这件事情,恐怕和他有关。” 我有注意到,守白说到他的时候,表情很不自然。 汪洋扫了他一眼,随后就将目光移到金阿婆的身上,沉默了几秒钟,才深叹了口气,“没想到,他会变得这么彻底。” 他会变得这么彻底?谁变了? 虽然不确定他们说的是谁,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感觉很不安。 汪洋这句话说出来,守白守玉均低下了头,情绪低落。美美这时打破沉闷的气氛,走到我跟前,伸手从兜里拿出一包面巾纸递给我道:“小丫头别哭了,人死不能复生。今后,你就跟着我们吧。别的我不敢保证,但吃穿住行我敢肯定会比你现在强。” 美美的声音很温柔,她一走近我,甚至带来了淡淡的香水味以及汪洋身上特有的清香味。如果不是很亲近,她身上是不会沾染汪洋身上的味道的。 我的目光顺着她手上的那包面巾纸,一点点往上攀移,就抬头看到了她的相貌,她如以前一样,美貌依旧,唯一不同的是,她不再化浓妆了。现在这淡淡的妆容很适合她。她本是模特,身材自然是没得说的。看到她,我竟然自卑了。 她和汪洋还是以前的样子,而我却变得这么小。因为自卑,我扫了她一眼之后,就感觉低下头,但还是伸手从她的手里接过了面巾纸,朝她道了谢。 接过纸巾,我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就听到汪洋拨打手机的声音,我朝他看过去,只见他一脸淡漠表情的朝手机里说着,“村长,你过来处理一下吧,金阿婆出事了。” 看样子,他和村长是认识的。 汪洋打完电话,就朝我走了过来,简单的问了我一下身世,我不敢在汪洋面前胡编乱造,只说自己是金阿婆从河里救上来的,以前的家人是谁,都记不清了。 汪洋听后也没多说是什么,只说,“以后,我们几个就是你的家人,你可以叫我师傅,也可以跟着守白守玉叫我叔叔。” 我心想这辈分上,我是铁定吃亏了。但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就点了点头。 下午的时候,村长就找来几个村民,秘密的将金阿婆葬在了村子里的坟场。我在坟头哭了好一会,才被罗小峰他们拉回家。 正巧这时天已经黑了,罗小峰说怕我一个人在金阿婆的屋子里住出事,便要我和汪洋他们一起,住在了他家后山那边空着的一栋小木楼里。 晚上吃了些村长老婆做的糍粑,美美就拉着我的手,领着我去了楼上的一间屋子。我刚开始还以为她是送我进来,随后就出去和汪洋住的,哪知,她却走到床边,铺好被,对我道:“金豆儿,今晚你就和我睡一间屋,别拘束。” “什么?你和我一起睡啊?那汪洋呢?”我吃了一惊。她怎么不和汪洋睡一起? 哪知我这么一问,她铺床的动作一下就顿住了,脸上的笑容也收了。但一句话也没回应我。 我见她表情不对,忙补言道:“我……我是说你和汪师傅不是两口子么?我听阿婆说,两口子都是要睡在一起的。” 美美就缓缓坐到床边,将挡脸的长刘海掖到耳后,朝我看过来,“有时候,是两口子,但也不一定非要睡在一起。你现在小,还不明白,等长大了自然就会知道的。” 她说这话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落寞。这是我以前在她的脸上经常看到的。 “哦。”我假装似懂非懂的点点头。随后就走到床边,抱下一床薄被就要去凉床上睡,她却一把拉住我的胳膊,“你怎么了?” 我知道她是问我为什么不和她一起睡,所以,我就回答道:“我身上脏,阿姨你这么干净漂亮,我怕给你弄脏了。” 她听到我这话,被油灯照的昏暗的脸蛋上露出一丝心痛之色道:“没事,我不在乎。实话告诉你,我以前有一段时间,比你现在过的还不如。” 她大概说的就是以前被汪洋毁容的时候吧。我想到她那时候的情形,就心痛。 她见我不说话,就无所谓的笑了,“不过那都过去了。说实话,我看你这孩子很像我以前认识的一个好友,可惜她……不说这些了,总之,我很喜欢你。你不要担心我嫌弃你什么的,我不是那种人。” 美美确实不是那种矫情的女人,她是个敢爱敢恨的性格。就因为这性格,我才和她做朋友。 之后我也不矫情,就脱了鞋,躺在了她身边。晚上,她对我说了很多故事,那些故事,都是关于我和她之间的事情。估计她觉得眼前的“金豆”和以前的陈碧落很像,然后勾起了她的回忆吧。 我被她说着说着就弄睡着了,梦中,我似乎又回到了过去,我还是以前成年人的模样,和美美在沙滩边坐着,一起谈笑着。我这辈子交往的好友不多,美美就是其中一个,我很珍惜和她的友谊。我也真心希望她能和汪洋在一起,获得幸福。 第二天一早,我是被美美起床的声音弄醒的。朦朦胧胧间,我看到她走出了房间,然后就关上门,随后就听到门口处传来守白的声音,“美姨,村长他们会送来早点,你不用做早餐了,快回去再休息一会儿。” “不行啊,你知道的,自从从活蛊人墓回来,你汪叔叔就得用蛊虫做食养身体,不然身上那些阳血蛊克制不住,又发作,到时候他好遭罪了。”美美叹了口气,随即是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 她的脚步声消失后,门外就传来守白守玉轻声交谈的声音。 守玉道:“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守白问:“什么怎么办?” 守玉道:“就是关于爸爸的事情……” 守白猛地打断他的话,声音也变得大了许多,“不是告诉你别喊他爸爸了吗?他已经不是我们认识的那个正直仁义的父亲了,他就是个恶魔,还是一个六亲不认的恶魔!我们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都是他一手造成的!如果妈妈在世,看到他这个样子,不定会伤心成什么样子呢!” 听到这,我如遭雷击,他们口中的爸爸,自然是樊守,因为他们的父亲只有一个,那就是樊守!可我却不敢相信他们说的每一个字……一定是我听错了,不然的话,樊守怎么会变成一个六亲不认的恶魔呢? 虽然我心里不肯相信这是真的,但脑海里浮现出樊守一匕首戳进我胸口的画面来,整颗心又开始泛出痛来了。 我“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我真的好想搞明白! “哥,可是我到现在还不愿意相信他会变成这样!他一定是有苦衷的。”守玉比守白要软弱一些,听这话就能听出来。 今天是圣诞节,祝亲们圣诞节快乐! 425,同时去世的老人 “有苦衷?呵。”守白冷哼了一声,“他能有什么苦衷?妈妈已经去世了,而且还是他亲手杀了的。他不但一点悔意都没有,还对我们这样无情,要不是汪叔叔和美姨,我们早就不在这个世界了。小玉,不要再对他存在幻想了,他是真的变了。” 樊守变了?怎么变了? 我听到他们说到这,再也顾不得多想,掀开被子就下床,走到门口处,准备打开门走出找他们问清楚,可我却走到半路顿住了步伐,我脑海里闪现出汪洋以前装好人使坏的画面来,假如这又是他设计的一个计策,让守白守玉和樊守产生误会怎么办?如果是这样的,我一点也不能暴露身份,因为,只有这样,我才能暗中给他们父子解开误会。 想到这一点,我本搭在门上的手,收了回去。 我在门口站了一会,就听到他们离开下楼的脚步声。等没有了动静,我便拉开了门,走了出来。 结果我刚在木质阳台上走了没两步,背后就传来开门声,随后是汪洋喊我的声音,“金豆,你来我房间一下。” 村长家这栋小楼的二楼有三间房间,守白守玉住在第一间,我和美美住中间,汪洋住在最后面一间。 我闻声转过头朝他那边看去,只见他并没有看向我,而是在整理自己白衬衣的袖子。他这个人不管做什么事情都是一丝不苟的,穿衣服也是这样的,衬衣什么的,从来都不允许有褶子。 他既然喊我过去,我自然不好拒绝,所以,我就老老实实的走了过去。他这会也一边扣着衣服袖子上的扣子,一边走进了屋。 一进他的房间,我就被屋内的情形吓了一跳,只见他的房间墙壁上倒挂着好多的火蝠,而房梁上倒挂着那只镇兽蛊斯洛,这会它一见到我,猛地飞过来,就要朝我扑来。 汪洋见状,却不喊斯洛住手,而是任凭斯洛把我扑倒在地,对我张大尖嘴,露出里面的尖牙。 我不备它突然将我扑倒,吓得“啊”的一声大喊,这时汪洋才喊了一声,“斯洛,退回去!” 斯洛是极其听汪洋的话的,于是朝我合上了嘴巴,又飞回了房梁处,然后合上翅膀,将头埋进去休息起来。 而我则心有余悸的直喘息,目光死死的盯着它。 “它叫斯洛,是一种蛊物,你别害怕,它刚才只是飞过去认识你一下。”汪洋的声音随后传来。 我闻言深呼吸了几口空气,扶着门沿,缓缓坐起来,假装害怕的朝汪洋看过去,“斯洛?这是什么蛊物呀,好可怕!” 我明知故问,目的就是在汪洋面前装的像一点。 我深知汪洋的性格,他一般情况下,不会回答别人这些低级问题的。 就在我想着接下来要如何装下去的时候,他居然朝我伸过手来,“是的,思念的思,飘落的落。” 思念的思,飘落的落,那不是思落吗?原来他的镇兽蛊不叫斯洛,而叫思落! 心一下被触动到了,看着他朝我伸过来的修长白皙的手,我呼吸困顿起来。 他为什么给自己的镇兽蛊取这样的名字?难道是思念我? “怎么还不起来,难道还打算在地上躺一辈子吗?”汪洋见我迟迟不扶着他的手起来,声音有些冷了。 我这才回过神,伸出手,将自己的小手放在他的手心,被他拉了起来。他的手,还是以前那样冰冷。 他拉我起来之后,并没有立刻松开我的手,而是在我要抽出来的时候,他才回过神,松开了我的手。据此同时,我看到他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落寞,还低声自语道:“不是她……我想多了。” 不是她?他想多了? “汪师傅,你在说什么?” 汪洋摇摇头,“没说什么。金豆,以后每天早起来找我,看我怎样喂蛊,回头你也学一学。” “哦。”他这是真打算教我学蛊了? 以我对汪洋的了解,他可不是好收徒的人,并且就算收徒,也不会这样用心的教的。现在的他,难不成真的变好了? “你过来,将自己的手指用这根针扎一下,然后喂桌上第一个蛊坛里的蛊物……”随后汪洋教了我一些简单的喂养蛊物的方法,并且还送给我一条红色的蜈蚣做蛊虫。我刚开始假装害怕,但慢慢就“适应”了,汪洋见我这样,还温和的笑着夸我聪明什么的。 我被他夸的时候,其实心虚极了,要不是我之前对蛊术了解一二,现在我绝对不会这么淡定的。 等喂完蛊虫,正好美美也在底下喊我们下去吃早餐了。等我们和汪洋并排走着下楼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真的好矮,跟以前和他走在一起的感觉很不一样。以前的我,和他走在一起很自信。可现在的我,很是自卑,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变大,如果不能,我就是侏儒了……我真的很害怕。不和他们相认的绝大部分原因,其实就是怕被他们嫌弃。 我和汪洋下楼的时候,村长的媳妇正在往桌上摆放早点,美美在帮她,而守白守玉则一言不发,看着桌上的早点失神。 听到我们下楼的声音,美美他们就朝我们这边投来目光,所有人都在朝汪洋打招呼,忽略了我。 “村长去忙了吗?”汪洋走到桌边坐下后,就朝给他递来筷子的村长媳妇问道。 表面上看起来是漫不经心的一句话,其实是问的极其巧妙的,他这话的意思大有嫌村长不重视我们。 村长媳妇是个头脑简单的村妇,拐弯抹角的话,她压根没听出来,只如实回答道,“可不,他今天刚起床,就有村民来找,说自己的阿婆阿公都在一夜间过世了,喊他过去看看。” 老人都在一夜间过世了?能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吗? 我不禁感到很好奇,不但是我,就连美美都疑惑了,“几家老人同时去世呀?” “五家!而且都是八十来岁的老人。这事可邪着呢。” 她的话一出,除了她,我们所有人都朝汪洋看过去,看他接下来怎么做,本以为他会继续追问村长媳妇这事,结果他却只是端起碗来,优雅的用勺子舀着碗里的粥,一言不发。 看他这个样子,我疑惑了,他难道不觉的奇怪吗? 等村长媳妇一走,美美就迫不及待的朝汪洋问道,“老公,你怎么看这件事情?” “是啊,汪叔叔,你怎么看这事?”守白也跟在美美后面问了一句。 汪洋这才放下碗,慢条斯理的道:“看来,我们今天走不了了。” 我们疑惑的看向他,不知道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他随后朝守白守玉吩咐道:“你们两个一会吃完饭去那几个死了老人的村民家查查他们死因。美美你和金豆在这等我们回来。” “不,我要和你一起。”美美见汪洋站起身,一把就拉住他的胳膊,不让他起身离开。 汪洋伸手抚了抚她长发,笑着说了一句冷冰冰的话,“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太粘人。” 美美听他这话,立马就松开了他的胳膊,轻声道:“那你去哪?” 汪洋沉了脸,没回答她。她就咬了咬唇瓣,“不管你去哪,我都希望你能平安。” 汪洋这才深深的吸了口气,“只是去接着找几个蛊虫而已,又不是什么危险的事情,你不必这么紧张。” 又是去找蛊虫? “蛊虫?”守白是我们当中最先反应过来他这句话的涵义,“汪叔叔,你不会怀疑这些老人家的死因和蛊虫有关吧?” 426,凶手是谁 汪洋没回答他是或不是,只转身走了出去。我们几个人怔怔的看着他修长优雅的背影消失才回过神。不过我们也没多说什么,守白和守玉随后也离开去村子里那些死了老人的村民家去了。 我则和美美留在木楼,但是,我特别想跟汪洋去看看,看看是不是村子里的这些老人的死也跟蛊物有关,如果是的,那么就和樊守脱不了关系,因为,之前守白守玉就说这些蛊虫是樊守放的。真是他做的话,那么金阿婆和这些老人的命就是他害的了。我无法想象正直善良的樊守能做出这种残忍的事情来! 我印象中的樊守是一个不会欺凌弱小、不会仗势欺人的人,我猜想,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或原因。 可汪洋刚才没让我跟着,作为一个小孩子,我那么害怕蛊虫,也不可能要求跟过去的,所以,我没有去。 帮美美收拾完碗筷,她就坐在桌边玩手机,我想了想,正要找借口去找汪洋,这时,罗小峰的声音突然在大门口处传来,“金豆儿,金豆儿!” 听到他的声音,我立马就觉得机会来了。于是快速的跑到门口处,只见他赤膊着上半身,下面穿着七分马裤,跑得一身汗,赤膊的上身上汗水甚至流淌滴到地面。看到我迎了出来,他脸上露出一丝激动,可随后又很快湮灭了。 我见他这样,不禁问道,“小峰哥,你找我什么事情?” 他气喘吁吁的来到我面前,低头看着我,刚要说什么,屋内的美美看到他,朝他打了声招呼,他就礼貌的朝她点了点头回应了一下,就一把拉着我的胳膊对她道:“汪婶子,我和金豆儿有点话说。” “哦,那你们说吧。”美美起身就要上楼,显然是给我腾地方。 可我却灵机一动,一把拉着罗小峰的手,边朝外面走,边问:“什么事啊小峰哥?” 小峰被我拉着胳膊,身子僵了一下,可很快就跟着我走出来,甚至于比我走的还快。最后是他反拉着我走动到了村中间的瓦台处,四周看了看,见没有人之后,就将我的手抓的很紧,“听我阿姆说,你要跟汪大夫学徒,明后天就得去城里了?” 我以为他要和我说什么,没想到居然说的是这是。我闻言点点头,“是啊,我阿婆去世了,我孤苦无依的,有个人肯收留我,还教我本事,我自然要把握住机会。” 他闻言,咬了咬唇瓣,稚气未脱的脸上,露出一抹纠结的表情,看着我一会,等我的目光和他交接的时候,他又不好意思的别过头,“其实,你不是孤苦无依,我可以照顾你的。” 这孩子才多大呀,就说这种话,真的是太早熟了!不过细想一下,这里的村民结婚都早。男女十几岁就结婚的比比皆是,挺落后的。 “你有不是我家里人,没必要照顾我。”我话说的淡淡的。 要不是看他小,怕伤了他,这会就转身离开了。 他咬了咬牙,“金豆儿,你也十来岁了,不可能不明白我这句话是啥子意思,你要是肯,就不和这帮人离开,先住在木楼里,等过个五六年,你长大了,我们就……” “我不肯。”我果断的拒绝他。 我没想到这孩子这样直接,所以,我也就直接的拒绝他了。 可他显然不是那种轻易放弃的性格,将我的手捏的都疼了,“你为什么不肯?” “我想进城。我觉得这不属于我。” “进城有什么好的,你都不晓得,我听我阿爹说,这一伙城里来的人,并非是什么好人,邪着呢,你要是跟他们去城里,他们害你怎么办?”罗小峰朝我急道。 我知道不了解内情的他是为了我好,所以,我朝他柔声道:“那个汪大夫是不是好人,我目前还不能确定,但是,和他一起的那两个少年是好人,这一点我很清楚。好了,小峰哥,你不要替我担心,我不会有事的。等我进了城里,得空我就回来看你们的。” “金豆儿……” 罗小峰还想劝我,我便伸手拂掉了他捏我手的手,转身朝来时路走去。估计他这个年纪正是血气方刚的时候,不好意思继续追我,因此,我很快就摆脱了他。 随后我来到村中,听到哪家门口有打锣的哭唱丧歌的,我就赶紧凑过去,趴在门口处往里偷看,一开始两家没看到汪洋和守白守玉的身影。可等到了第三家,我便看打了守白守玉站在门板铺成的简易停尸床边,看着尸体和死去的老者家人说着什么,我怕发现,所以就没敢靠的太近,因此就没听清他们说什么。 见汪洋不在这,我就去往别处,本还打算去死了老人家的门口转悠,看看能不能窥到汪洋在做啥,可半路上,我看到村子里房与房半路上闪过一道白影,我就赶忙小心翼翼的跟过去了。 人变小了就是好,我行动更敏捷了,很快跟上那抹白影,仔细一看,确实是汪洋,只见他身子微微一弓,从裤子的侧兜里掏出一个小玻璃瓶,然后拧开盖,朝地上单膝蹲下去,在地上到了一点什么液体,顿时他脚下那里就发出一层淡淡的白烟,这白烟没到三秒钟就消失了。我忙朝他的脚底下那边伸头去看,只见他脚下一条黑色的腹蛊虫渐渐成了一滩黑水。原来,他是在解决这腹蛊虫啊! 看来老人们的死真的跟这些腹蛊虫有关,心里闷得难受。我不信樊守会做出这种事情来。 “真是讽刺,以前我养你们,现在我却除你们。真是天意弄人。”汪洋见那条腹蛊虫彻底的化成黑水,他才将小瓶子的盖子盖好。 我此时是躲在巷子里一户村民家门口的柴禾堆后面的,一时看他除蛊看的呆了,居然手不小心碰掉了一根柴禾,立马就引来了汪洋的目光,“你怎么在这?” 完了!这下我可怎么办? 我怯怯的抬起头看着他那张俊逸的脸庞,只见他表情淡淡的,看不穿他什么想法,所以,我就硬着头皮,压下慌张之感,朝他道:“刚才小峰哥来找我说话,说完我就离开了,没想到在这遇到你,看到你在解决这什么怪虫子,所以就没出声,怕打断你做事。” 我回答完毕,还特意观察着他的眼睛,想要从他眼睛里看出点情绪来,这样也好判断他内心想法。可汪洋就是汪洋,永远都那么的让人看不透。他眼中神色平淡,嘴角却缓缓上扬,“那你来的正好,可以学学怎么除腹蛊虫。” “腹蛊虫?又是腹蛊虫!这虫子不是害死我阿婆的虫子吗?它们究竟是谁放的,为什么要害这些老人的性命?”我故意装的气愤来套话。 本以为汪洋不会这么快打消戒心,肯定不会认真回答我的话,哪知,他却看了地面那化成浓汤的腹蛊虫残渣道:“这是腹蛊虫,专门吃人脑浆的一种蛊虫。身上坚硬如铁,什么东西都能钻进去,更何况是人的身体。我们要除掉它,就必须以柔克刚。” 说到这,他拿起手里的玻璃瓶,晃了晃里面透明的液体。我见状,不禁脱口而问,“什么是以柔克刚?瓶子里的又是什么?” 汪洋淡淡答道:“硫酸。再坚硬的外壳,在硫酸的腐蚀下,也能化成一滩浓汤。” 谁想知道这些啊!我只想知道,“那这到底是谁放出来害人的!我只想知道凶手是谁,这些蛊虫的主人又是谁?” 427,待宰羔羊 汪洋扫了我一眼,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将装有硫酸的小瓶子放回兜里去了。 之前我只知道腹蛊虫用火可以解决,没想到,硫酸也可以消灭它们。估计这也是汪洋琢磨出来的方法。 看到汪洋不打算回答我,我不禁有些泄气,“你不说,我也猜到了。守白守玉他们之前说这些腹蛊虫和他们的父亲有关。那么,你刚才消灭的那条腹蛊虫就一定是他们的父亲放的。” 汪洋听我这话,动作顿了顿,“你是个小孩吗?”说话间更是朝我投来目光。 他的目光很锐利,让我有些慌张,但我不敢移开和他对视的目光,怕更显的心虚。缓缓地走到他身边,抬头仰望着他道:“我只是小,不是傻。今天早上守白守玉在门口说话,我听到了。本来我就对阿婆的死很在意,听到他们那些话,我就记住了。” 汪洋静静的看着我好一会,目光渐渐变得温和,“好一个你只是小,不是傻。我其实也不是不肯告诉你,只是,我想你活的简单开心点。一个人如果心里面怀着恨的话,就会过的很痛苦。我不希望你痛苦,所以,才不告诉你凶手是谁的。” 我真不敢相信这是汪洋说的话,他以前不就是满心里都装满了仇恨吗?现在他想通了? “痛苦?你不告诉我,我又着急又痛苦。”我假装不满道。 汪洋闻言,薄唇勾了勾,伸手要摸我的头。我本能的一偏躲开了,他就尴尬的收回。而就在他收回手的一瞬间,我看到了他手腕上戴着之前在越南的时候,那个衣服店的老板娘送给他的手链,当时是他让我亲手给他戴上的。没想到他到现在还戴着。 “好吧,我告诉你。”本以为汪洋不会告诉我了,却没想到,他沉默了一会,居然告诉我了,“我们怀疑这些腹蛊虫,以及之前我收走的那条白蜈蚣,都是守白守玉的父亲樊守派人放在这的。换言之,你的阿婆,以及村子里其他老人的死,都是跟他有关。” 他平淡的一句话,却在我的内心里掀起了轩然大波。我虽然之前隐约已经猜到了答案,可真当汪洋肯定的告诉我后,我还是有些接受困难。我不信樊守会做出这些事情来!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这对他有什么好处?”我有些激动了,手不知不觉间紧紧捏着自己的衣角,知道指甲发痛,才让我回过神,忙低下头,隐藏自己的情绪。 “这你就该问他了。因为,我也搞不明白他的动机是什么。”汪洋无奈的道。 “那他在哪?”我赶紧接住话茬问道。 汪洋却好半天没有回答我,我不禁着急了,抬头朝他看过去,却发现他正盯着我看,目光里满是探究。 难道他看出什么来了?我心跳有些不稳了。 “如果我知道他在哪,现在就不会被他牵着鼻子走了。”汪洋长睫微转,别开了目光。 听这话,他也是不知道樊守的行踪了。那么樊守在我“死后”,究竟发生了什么改变,以至于连守白守玉都不认,还对这些无辜的村民下毒手呢?我越是搞不清,越是着急。 但无论如何,我都不会相信樊守变坏的。 “我不喜欢没有礼貌的徒弟,所以,你以后跟着我的话,说话一定要礼貌。”汪洋朝我严肃的命令道。 我情绪低落的朝他点了点头。他便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朝守白守玉在的那村民家走去。我自然是紧跟其后。 到了那村民家,本哭丧的村民们看到汪洋,一个个都愣住了,估计不知道他是谁,怎么过来了。好在村长在,就站出来简单的介绍了一下。村民们这才又各自忙活起来。守白守玉这时也从死者身边走了过来。 “汪叔叔,我们刚才……” 守玉一走过来,就张嘴打算和汪洋汇报调查结果,可话还没说完,就被守白拉开了,他朝汪洋认真道:“汪叔叔,这里说话不方便,我们回去说吧。” 守白守玉两个人穿着同一款的短袖t恤和黑色牛仔裤,明明是一样的衣服,却有不一样的气质。守白是阳光之气,守玉是温润之气。 汪洋闻言,目光扫了一眼不远处的村长一眼,点点头。 于是,我们几个人就离开了这村民家。 走到半路上,汪洋就朝守白守玉问道:“你们查看的怎么样了?他们是不是都因腹蛊虫而死?” “是。”守白答道。 汪洋就顿住了步伐,扫了他们兄弟两个一眼,“还是从他们的脚底下钻进去的?” “嗯。”两兄弟同时点点头,脸上也露出落寞的神色。 “这样看来,这些腹蛊虫还是和他有关。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杀这些老人呢?”汪洋闻言,往前走了两步,来到村中的河边,望着不远处的石拱桥一脸的困惑,“樊守啊樊守,你究竟是怎么了?就算因为碧落的死颓废了,可也不至于滥杀无辜呀。这期间一定有什么误会。” “不,汪叔叔这期间没有任何误会。那个人就像中了邪一样,六亲不认,只知道害人!”守白低头咬着唇瓣说道。 说话间,我看到他双手捏拳,一脸的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汪洋侧了侧身体,朝他问道,“你们那天到底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突然一夜间长大?他对你们做了什么?” 守白守玉闻言,脸色瞬间苍白,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好像想起了什么恐怖的事情一样,两个人都不开口。 我见他们这样,心揪痛着,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我本来还以为他们是经过了半年的时间长大的,却没想到他们是一夜之间长大的。那么,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不仅是汪洋想知道,我也很想知道。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过去吧。”汪洋见他们两个不肯说,就忙转移话题,“这个村子里的腹蛊虫我已经除掉了,并且也和村长说了防蛊的方法,所以,我们一会就出发回去吧。” “好。”守白守玉异口同声的道。 看样子他们也不想在这里多呆。也许是因为看到死去的老人,就会对樊守更加痛心吧。 我虽然不知道樊守这半年究竟变成了什么样子,但我却坚持相信他是个好人,这些老人的死,一定和他无关。就算有关,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随后我们几个人就往回走,可我们一走到木楼的门口,突然大白天的,木楼周围就升起了黑雾。 “捂鼻,是降头雾!”汪洋一见情况不对,立马喊我们捂住鼻子。 他话音刚落,我们就已经被雾气包围了,立马就伸手不见五指了。 看到降头雾我本能的想起阮格契来,难道他也跑到这瓦村来了?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黑雾中传来“咻咻咻”的声音,就像是箭矢破风而出的声音。 “呃……”突然我听到前面传来汪洋闷吭的声音,随即是他怒音,“老同学,半年不见,你越发卑鄙了,见面的方式都这样让人瞧不起!” “一群待宰羔羊,配让我和你们见面吗?我想,还是等你一会被杰南的箭射死,我再出来给你收尸再见吧。”黑暗中,阮格契的声音忽远忽近,听不出是从哪个方位传来的。 而他这句话中,提到了杰南,我仔细回忆了一下,才想起之前在库巴族遇到的那个少年。那个少年就是越南土著族人,箭术水平极高。没想到现在居然跟着阮格契了! 阮格契的话刚落,我就听到箭声继续传来,这次是离我越来越近。好像是要射向我这边的。我有些慌,连连后退,却一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将我给绊倒了,我惊呼了一声,“啊~!” 可刚摔下来就听到守白虚弱的声音,“是我。” 是守白!他不会被箭射中了吧? 我担心的赶忙爬起来,伸手在他的身上摸索着,看看有没有受伤。他却打断我,“我……我没事,只是突然间不能动了。你看看一边的守玉有没有事?” 守白的声音很小,如果不是我凑得这么近,根本就听不到。 我听到他没事,正好想去看看守玉,所以,赶忙伸手去摸索守玉,正好在一旁摸索到了他的脸,他的眼睛是闭着的,鼻下呼吸均匀,像是昏迷过去了。又用手把了把他脖间的脉搏,也没事。我这才放下心来,“没事。” 发现他们没事之后,我突然觉得不对劲,怎么在杰南放箭的时候,他们俩个会突然没力气倒地了呢? “想给我收尸,你们两个恐怕还没那种能力!”突然汪洋那边亮光闪烁,随后飞出无数只火莹来。 428,樊守在附近? 汪洋什么时候也养了这么多的火莹了?不过这会火莹飞出去正是时候,这样突然的亮光出现,会很容易扰乱杰南的视线。我明显的感觉到杰南放箭矢的速度缓了下来。 为避免守白守玉被杰南的箭矢伤到,我双臂展开,护住他们两个。而这时,汪洋的火莹迅速的往左上方飞去,凭着记忆,我猜到那里是木楼的二楼阳台位置。杰南和阮格契估计就在二楼对我们进行攻击的。 我的猜测果然没有错,因为没多会,上方就传来阮格契用越南话咒骂的声音来,随后是杰南吃痛的声音。看样子火莹是伤到了他们。 汪洋见状,乘胜追击,又唤出镇兽蛊朝他们攻击过去。 因为我是仰脸对着那边的,所以,看起来不费力。我发现镇兽蛊思落飞上去之后,二楼那边传来火光闪烁,但有降头雾的原因,我并不能看清二楼处具体的情况。 “汪洋,你最好给我住手,不然的话,你的女人可就死定了!”阮格契估计是被镇兽蛊和火莹追得避无可避了,所以,焦急的吼了起来。 吼完,周围的降头雾就渐渐的散开了。这让我慢慢看清二楼处的情形,不知道什么时候,阮格契站在美美的身后,将一根七八寸长的降头金针对准她的耳朵那里威胁汪洋。可能是思落认识美美,所以,它这会没有对阮格契继续吐火,而是在他附近盘旋着飞来飞去,嘴里“吱吱”的喊叫着。 而杰南这会就站在阮格契的右后方,手拿的不是以前那份破旧的弓箭,而是时尚的弩箭。弩箭的尖头在阳光的照射下,甚至泛着刺眼的寒光。这光却不及杰南那眼中迸发出来的目光寒冷。 阮格契相比半年前来说,更加瘦了,下巴尖的如锥子,目光不如以前有神,脸色还发乌,唇瓣更是紫成黑色了,他好像是……是中毒了一样。至于杰南,和半年前没什么区别。 看到美美被挟持,我心揪了一把,朝她看过去,她居然表情激动,看着楼下的汪洋,不等他开口,她就大声喊了句,“老公,别听他的,他是想要你的命!就算你放过他们,他们也不会放了(我)……呃……” 美美的我字音还没说完,阮格契就用另一只手勒住她的脖子,让她发不出声音来了。 汪洋见状,一惊,“放了她,我这就收回火莹和镇兽蛊!” “咳……不……”美美听到汪洋这话,一边挣扎着,一边艰难的发出声音阻止他。 我这会真的没想到汪洋会救她,而且还是不顾自身安危的情况下。我记得以前的汪洋可不是这样舍身忘我的人。我到现在还是不相信汪洋是真的变好了,认为他还是在装。 “那你还不快收蛊!”阮格契凶狠的吼道。 汪洋闻言,真的发出唤蛊声,火莹就飞了回来。镇兽蛊思落和他意识相通,所以根本就不需要唤蛊,自己跟着回来了。 看到汪洋收回蛊,我彻底的相信他是真的变好了。因为,这蛊一撤回,他就等于没了东西对抗阮格契他们,任凭他们宰割了! 果然,蛊一收回,阮格契就上扬了乌黑的唇角,朝汪洋邪笑了起来,“老同学,你可真是一个痴情种,以前为了一个陈碧落甘愿背负骂名,用蛊害人,暗地里帮助她克制蛊性。现在又为了一个女人连命都不要,真是让我感动极了。不过,感动归感动,你,我还是必须要杀的!” 话说到这,他猛地朝杰南使了一下眼色,杰南就猛地扣动了弩箭下面的扳机,一根箭矢就朝汪洋的额头处飞了过来。 “小心!”我惊呼了一声,可就在这时,汪洋的胸口处那条冰刃蛇蛊钻破他的衬衣,伸出头来,一把挡住了那根箭矢。紧接着,汪洋的身子痉挛似的一弓,往后倒退了数步。 这变故一发生,周围瞬间安静下来,一切仿佛静止了似得,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阮格契“嘶”了一声,就听到“通”一声传来。 我就回过神朝那边看去,只见美美不知道什么时候从阮格契的手中挣脱出来,直接从二楼处跳了下来。 她一跳下来,杰南立马转身进入了房间,随后是他打开房间窗户跳出去的声音。他拉窗户的时候,汪洋已经快速的反应过来,让镇兽蛊和火莹等蛊物朝阮格契重新攻击过去了。阮格契没有杰南反应快,所以,很快就被镇兽蛊等蛊物围住,逃不了了。 见他被围困住,我忙快速跑到美美那边去查看她的伤势,然而不等我跑过去,她已经从地上爬起,一瘸一拐的朝汪洋走过去,“洋,你有没有事?” 她这次没有叫他老公,而是直接叫洋了。但不叫老公,叫他这个名字也感觉更加亲切。 汪洋这会捂住胸口,直了直身体,摇摇头,蹙着眉打量了她一下,最后目光落在她的左脚处,“你脚摔伤了?” “我没事。”美美说话间已经走过来,伸手去m索他的胸口处,查看他的伤势。 看到这两个人这互相关心的画面,我就止住了步伐,转身回到守白守玉身边,查看他们的情况,这时我发现他们的脖子上都有一排小小的牙印,是蛇咬的牙印,像是剧毒蛇咬的,但因为两个人身上都有解毒的抗体,所以,只是倒地不能动弹而已,并不危及生命。 我走过去时,守白已经在试着动手指头了。因为我看到他手指头在上下的点地。 “守白守玉,你们怎么样?”汪洋这会恢复了一些,也走了过来查看他们的情况。 守白艰难的开口道:“没事,只是突然不能动了。” 汪洋闻言,蹲下身,伸出修长带着丝丝血迹的手抚摸了几下他的脖子牙印处,“你们好像是被赤焰蛇咬了,好在你们是蛊胎,天生就有解毒体质,所以并没有大碍。” 看到汪洋手上沾着血迹,我就仔细打量了他一眼,发现在肩膀处看到一根很短的箭矢,看样子是刚才被杰南射中的那一根。 “赤焰蛇?阮格契和杰南并不会蛊术,怎么可能会对我们放这种蛊?”守白疑惑道。 可能他提到阮格契让汪洋回过神来,于是瞳孔缩了缩,随即猛地起身,朝我冷音道:“好好照顾他们。” 我点点头。只见他就松开捂在胸口的手,快速的上了二楼。 美美因为脚不好,这会跌坐在地上,抬头朝汪洋那边看去。他上了二楼之后,并没有着急唤走围绕阮格契的蛊物,而是对受惊大呼大叫的他喊道:“阮格契,现在恐怕是我要给你收尸了!” 阮格契一听到他的声音,顿时朝他那边看去,捂脸挡住火莹攻击的手也挪开了,“老同学……放过我,我也是被逼的……” “被逼的?你的意思是你过来杀我,是被逼的?”汪洋问到这,突然又恍然大悟般的道,“难道是樊守?否则你怎么知道我在这!” 他一提到樊守,我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事难道又和樊守有关? “是的。”阮格契一边挥手打开攻击他的火莹,一边回答道。 真的是樊守…… “他为什么要让你来杀我?”汪洋话音冷到没有温度的地步。 “主人……不不,樊守说是你破坏了他的事情,他才要对你下手的。”阮格契提到樊守时,语气显得又敬又怕。 可我更加疑惑的是,樊守什么时候成了他的主人了? 不过,同时我也突然明白守白守玉为什么受到赤焰蛇的攻击了!如果我猜的没有错的话,是樊守暗中放了蛇蛊咬他们,让他们倒下,以免被杰南的箭矢所伤! 真是这样的话,那么樊守岂不是就在这附近? 一想到他有可能在附近,我就激动的呼吸困难,目光四处搜寻着他的身影…… 429,长高一点 然而我搜寻了半天,也没有在附近看到樊守的身影。我失望极了,难道是我猜错了? “我破坏他的事情……”汪洋自言自语了一句之后,估计想到了什么,便接着问他,“那么杰南也是他的人了?” “杰南是他的徒弟……汪洋,你要是真的想从我这套话,能不能先把这些蛊虫子赶走!”阮格契显然是受不了这些火莹的攻击了,这会被烫的衣服上一个洞一个洞的,脸上还鼓起了不少水泡。 汪洋回过神,浓眉皱了皱,嘴巴动了动,发出一些唤蛊声,这些火莹就老老实实的钻到他的衣服中去了。 这些火莹一散开,阮格契就累的瘫软坐在阳台处,朝他气喘吁吁的说道,“我真是受够你们这些巫蛊师了,整天养这些蛊害人,就不怕反被蛊反噬吗?” 这阮格契明明自己心术不正,反倒是教训起别人来了。汪洋没有理会他这句话,反倒是接着问他,“你为什么叫樊守主人,难道你现在也受雇于他?” “什么受雇于他!我明明是被他下了蛊,没办法反抗。要不然,你以为我会这么窝囊?”说到这,阮格契突然站起身,一脸讨好的看向他又道,“老同学,看在我们这么多年的情分上,你帮我看看,我身上的蛊虫,你能不能解?” 汪洋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却并没有理他。 我说怎么看阮格契脸色发乌,唇瓣紫黑了,原来是被樊守下了蛊。樊守不是说他只用蛊救人,不用蛊害人吗?现在怎么也给别人下起蛊来了? 虽然有些难过樊守用蛊害人了,但却又觉得大快人心,毕竟给阮格契这家伙坏事做尽,给他下蛊,也算是给他的报应。 阮格契估计看汪洋没理他,他忙又道,“老同学,你不会是因为刚才我给你下降头雾的事情生气吧?说实话,刚才我是有机会放丝罗瓶对付你的,可我都没有那么做,就是想给你机会逃。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 这阮格契真的是太不要脸了,刚才他哪有给汪洋什么机会,相反还将美美拿来要挟汪洋撤蛊,硬生生被杰南射中箭矢的。 “哼,在我面前颠倒是非,你还真是妄想了。”汪洋显然不是那么好糊弄的,这会冷哼了一声,就猛地朝他一伸手,一金一白两条蛇就从他的衬衣袖口钻了出来,朝阮格契翘起脑袋吐出信子来。 这是汪洋的金银蛇蛊,剧毒! 阮格契一看到这两条蛇,吓得头往后一仰,后脑勺都撞到了阳台的木头栏杆上,“别……别冲动啊老同学!我错了……我知道错了,我不该来害你们!可是……可是我真的是被逼无奈的。樊守说了,如果我不杀了你们,我身上的蛊就会发作,到时候我必死无疑……我怕死啊!” 阮格契这没出息的男人,说到最后,居然哭了起来。 我都看着替他脸红了。美美见状,鄙夷的白了一眼他,低声道:“孬种,真不知道怎么还有脸活着。” 汪洋也是被阮格契这没骨气的样子弄得厌恶的皱着眉,说都懒得说他,“滚。” “你要放了他?”美美听到汪洋这话,忙朝他抬头不可思议的看过去。 汪洋微微侧着头,扫了一眼楼下的美美一眼道:“不放他走,难不成还替他除蛊?” 他这意思不就是说他不会杀了阮格契,但也不想救阮格契,在这两条都不愿意做的事情上,他只能放了他。 可阮格契不傻,一听这话,立马就知道汪洋是有能力给他除蛊的,所以,忙就地跪地,给汪洋磕起头来,“老同学,求你救救我……救救我吧,我错了,真的错了!这样,只要你肯救我,我给你钱……” “在我没改变主意前,你最好给我滚。”汪洋显然是更加厌烦了。 阮格契以为汪洋和他一样,是个贪财的人,可是事实上,汪洋并不贪财,否则,他早利用蛊术敛财了。 阮格契还是不肯走,汪洋就气愤的放出金银蛇蛊咬他,他被蛇蛊逼得没法子,才落荒而逃了。 他一离开,汪洋就抱着美美去了屋子治疗了脚踝的伤,而守白守玉没过多久都恢复了行动能力。有趣的是守玉,是他苏醒过来之后,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到处问人怎么了,当然除了我有时间回答他以外,汪洋和守白都忙着照顾美美,没有空搭理他。 本来是原定于当天就离开这里的,却因为这一耽误,我们只能在这多呆了几天。 这多呆,就是两天,村子里老人去世的丧酒,我们都出席了。这里离城市较远,没有火葬,而是依旧实行土葬的。所以,死去的老人都是被放进棺材中下葬的。守白守玉因为是双子少年,被村长认为是阳气很正的人,出丧由他们在前面带路,能够压制这么多老人惨死的怨气什么的,因此,老人们出殡的时候,守白守玉就跟着去了。 可他们到了晚上才回来,一回来,两个人就都闷不作声的回到了房间,汪洋喊他们,他们都没回答。这让我们都有些不解了。 “守白守玉好像不对劲。”美美朝汪洋道。 汪洋正割破手指喂镇兽蛊的,听到她的话,看了看楼梯处,皱眉道:“应该是除了什么事情,一会我去问问,你们就别担心了。回头早点睡,明天早上我们还要早起离开这里。” “好。”美美向来对汪洋的话是言听计从的,所以乖乖的点了头。 我这时正在帮美美叠衣物,可耳朵却在听他们的对话,心里很是担心守白守玉。 随后帮美美收拾完衣物,我就先一步上了楼,来到守白守玉的房间门口侧耳听了听,正好听到守白压低嗓音的话,“这事情千万不要告诉汪叔叔。” “哥,难道你不信他?”守玉道。 “不是不信,而是不全信。你别忘了,以前妈妈在世的时候,他是怎么利用我们牵制妈妈的。那时候我们小,有些事情还看不透,可现在大了,爸爸妈妈都离开我们了,我们必须要谨慎。小玉,在事情没弄明白之前,我们谁都不要告诉。”守白认真道。 守玉就轻嗯了一声,“嗯,你是我哥,我都听你的。” 听到这两个孩子的对话,我终于放下心来,这两个孩子是长大了,知道做事要谨慎,真好。 我暗自舒了口气,就打算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哪知刚迈了一步,脚在阳台的地板上踩出声音来,引起了守白守玉的警觉,只听他们异口同声的问道:“谁?” 我心漏跳一拍,随即答道:“是……是我。” “金豆?”守白听出我的声音来,随后走到门口给我打开了门,低头打量了我一下,“你在外面听我们说话?” 我忙摇摇头,“不小心听到了,但是,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守白本来看我锐利的目光就变得温和许多,“没事,就算你说出来也没关系,我们刚才又没说什么事。” 这孩子不就是在告诉我,我也没听到什么事,就算告诉别人,都不知道从何说起么! “金豆……”守白见我好半天没说话,想了想,又朝我欲言又止。 我见状,疑惑的朝他眨了眨眼,“怎么了?你有话对我说吗?” “我是想说,要不你别跟我们去……” “守白守玉,你们到我房间来一下。”守白的话还没说完,汪洋就上了楼,并且直接喊他们去他的屋子。 因为他的屋子在最后面,所以,他上来之后,越过我们,直接朝他的房间走去了。守白守玉对望了一眼,便跟了上去。 随后美美在下面喊我有事,我只能下楼去,所以,并不知道汪洋找他们在谈什么。因此一晚上都没睡的踏实。到了第二天拜别村长一家,启程回镇上的路上,我忍不住问守玉,“昨晚师傅对你们说什么了?” 因为我们两个是走在最后面的,所以我问他这话的时候,前面人应该听不见。 守玉朝我看了一眼,不悦道:“金豆,虽然你长的很像我妈妈,可是,毕竟我比你大,你说话要有礼貌!比如喊我,喊声……” 他后面的那个“哥”字没说完,我就立马打断他了,“你不说算了,我反正也不想知道的。还有,我以后只会叫你小玉。别问为什么,因为现在我还不能告诉你,以后我自然会说的。” 守玉听到我这话,顿住步伐,愣愣的眨了眨眼,“你……你这样子好像……” 说话间,将我上下打量了一遍,最终将目光定格在我的头顶处,呼吸顿时不稳了。 “我好像什么?”这家伙不会终于发现我好像他妈妈了吧? “你……你好像长高了点!”他伸手在我头顶比划了一下,惊讶道。 430,丫丫中蛊 看着守玉一脸困惑的模样,我心中掩不住的狂喜了一下,我长高了吗?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说来,我变小只是暂时的了? 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头,在看了看衣袖,发现我的手腕真的超出衣袖一大截!这衣服本来是金阿婆从村子里一个刚出嫁的少女家要来的,衣服我穿起来大了些,手腕处一直被遮在衣袖里的,以前我还老是挽起袖子来干活的,可这几天事太多,我都忙的忘记挽袖子了,也没发现不方便。要不是守玉这一提醒,我才发现,我不但个头高了点,就连手臂也长了! “前几天看你还没这么高,现在这怎么突然就长高了好几厘米?”守玉还在打量着我,一脸的不可思议。 我这才回过神,想了想道,“估计是这几天我跟着你们吃的好了点,所以有营养长高的。” 守玉都看出我长高来了,接下来,我可得缩着点脖子,以免被汪洋他们看出来。 守玉虽然个头长高了,但是心智什么的,不如守白,还是没怎么长,所以,我这么一解释,他伸手挠了挠自己的后脑勺,“有可能吧……” “快别说这个了,你还没回答我,昨天师傅喊你们进屋都说了什么呢?”我赶忙转移话题。 守玉有些不备我突然的转移话题,于是边走边回答道:“也没什么,就是问我们一些关于那几个死去的老人……” 话说到这,他突然一顿,忙警惕的看着我,“你问这些干什么?” “我好奇呀。”我答道。 守玉却低头睨了我一眼,“这有什么好好奇的。” 说完,就不等我,快步朝汪洋他们那边追过去了。他走过去之后,汪洋扫了他一眼,随后又朝我看过来,喊我快一点。随后我缩着脖子,赶紧的跟过去。 到了山下的镇上,汪洋就直接去了一家诊所的门口,和诊所里的一个老大夫说了几句什么,就被他带到了院子里,过了一会,便从院子里开出来一辆吉普车。车不是什么豪车,但吸引了不少镇上人的目光。 车驶到路边停下之后,守白打开副驾驶的车门,让美美先上,随后又打开车后门,将行李等物一一放上,才跟着我和守玉一起坐在了后车座上。 说实话,被他们两个一左一右的夹在中间坐着,我心里感觉很幸福。我们母子三个,总算再一次团聚了。之前在活蛊人墓的棺材里,我还以为要永远的离开他们呢…… 想到在活蛊人墓里发生的那些悲惨的事情,我就对桃红充满怨恨,这个可恨的女人为什么想要拆散我们一家呢?如果不是她,或许我们一家四口还好好的在一起。还有活蛊人墓的事情也太诡异了,为什么活蛊人墓里什么都没有?不是说活蛊人墓里有蛊术秘籍和重生的东西吗? 一路上我都在回忆,所以很安静。汪洋的车开的很稳,并且他也不是个多话的人,因此,车里的气氛显得很沉闷。 天快黑的时候,我们才从镇上到了一个叫寿县的小县城里,本以为这里只是我们的落脚点,哪知,汪洋却把车开到了城中一栋带门面的三层小楼的门口停了下来。 车一停下来,门面里就走出来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穿着粉色的连衣裙,扎着马尾辫,随着她出来的还有一只小黑狗,汪汪的叫着。而小女孩嘴里喊着,“汪叔叔你们回来啦!” 一看清小女孩的相貌,我就惊到了,原来是丫丫!本来汪洋之前收我为徒的时候就说过丫丫的名字,但我并没有想到是黑苗族族长家的孩子,半年多没见,她看起来倒是不那么的忧郁了,相反,她看到守白守玉下车之后,目光盯着守白一直不舍得离开。 汪洋随后下了车,摸了摸她的脑袋,问了她最近几天诊所情况怎么样,她说很忙。我这才抬头看了看这栋处于县城闹市区的小楼,只见门面上方写着利民诊所,我才明白,这里是汪洋开的一处诊所。 只不过半年的时间,就改变了这么多的事情,汪洋变好了,樊守却貌似变坏了。站在这陌生的小楼门口,我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估计是晚上不接待病患的原因,诊所里并没有什么病人。只是,我们往里走的时候,一个穿白大褂的男医生,领着两个穿便服的女生迎了过来。我仔细一看,发现这三个人好像是汪洋的学生,以前我见过他们上汪洋的课。 “汪教授,您总算回来了,这几天我们都好急死了,打您手机老是打不通。”那个男生还不等我们坐下,就开始朝汪洋说道。 这几天汪洋他们的手机信号突然不好,估计他们这才打不通的。 汪洋没有解释,美美却走过来要替他解释,汪洋洞察到她的想法,忙伸手阻止了她,见美美闭上嘴巴,他才一脸认真的问那个男医生,“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对,南城、海城那边出现了不少奇怪的病例,老教授他们都束手无策了,所以打电话给我们找你帮忙,可我们怎么给你打电话,都是打不通。”男医生道。 一旁的一个女生也附和道:“是啊,周川说的没错,老教授他们这几天都是一天好几个电话往这边打过来。可见是焦急难耐了。” 另一个女生也点点头。 周川?这个男医生原来叫周川,我想起来了,他可是之前汪洋手底下最优秀的一个学生了。没想到现在跟着汪洋来这小县城里当诊所的小大夫。 汪洋闻言,二话没说,就从兜里拿出手机搜了搜信号,就跑到二楼给那些老教授回电话去了。 他一上去,周川他们就将目光落在我身上,上下打量了一遍道:“这小女孩看起来好熟悉……” 我虽然变小了,但相貌上多多少少还有成年后的影子,他们感到熟悉也不为过。守白守玉没说什么,美美却笑道,“她是我们刚在山里的村子中收的小徒弟,此前并没有出过村子。” 她这一解释,三个人就哦了一声,再没说什么。 “丫丫,你带金豆去你房间洗洗,先换身衣服。”美美吩咐一旁的丫丫道。 丫丫这会才收回看守白的目光,朝我打量过来,估计见我的相貌有些熟悉,也是愣了一下,但最后还是上前拉着我的手上了二楼的一间屋子。我发现汪洋并没有在二楼的走廊处,估计进了他的房间了。 丫丫拉我进了她的房间,房间装修不算奢华,但是却收拾的很整洁,这比起她在越南的房子可好多了。她在我打量她房间的时候,替我拿来一套干净的衣服,当然,是童装…… 我接过来,朝她说了谢谢,她笑了,还拉着我走到衣柜的穿衣镜前面,照了照,发现我比她高,她就道:“你比我高,以后我就叫你姐姐。” “……”不是说要看岁数比大小吗?不过之前她是喊我阿姨的,现在喊我姐姐,我还真有点不适应。 之后她带我去了洗澡间,我发现她的房间里也有淋浴很方便,看来汪洋和美美对她很好。 我洗完澡出来,她还帮我擦头上的水,我乘机问她,“听说你叫丫丫,也是汪大夫收的徒弟,那你是从哪来的呢?” 我本以为她会经我这么一问,想到以前不开心的事情,会很难受,哪知,她笑着说道:“美姨是我阿姨,我是她姐姐的女儿啊,只是我父母出了车祸离开了,我就跟着他们了。” 我闻言,心里一诧,这怎么可能呢?她怎么撒谎呢? 我朝她稚嫩的小脸上看去,发现她表情自然,目光清澈,根本就不像是在撒谎…… “咳咳……”而就在我看着她的时候,她突然捂住脖子,剧烈的咳嗽起来,我有注意到,她一咳嗽,额头就会鼓出紫黑色的经络来,这分明就是中毒的迹象。 “丫丫,你怎么了?”我有些慌了,忙要碰她。 她却连忙往后退了退,朝我艰难的摇摇头,“别碰我……我这个时候身上有毒!” 她说话间,瞳孔也从乌黑变成了血红色,看起来好可怕。 而就在我发愣的时候,她朝门外喊了一声“阿毛”,那条黑狗就从门外跑进来,熟练的钻到床底下,从下面叼来一瓶黑色的药水递给她,丫丫随后拧开盖子,喝了一口那瓶黑色的药水,顿时我看到她的头顶就散出一些烟雾来,她才恢复如常。 “你……你这是怎么了?”我见她恢复如初,才假装害怕的问道。 其实,我猜到她有可能是中蛊了。 “我姨夫既然都收你为徒了,肯定也告诉你关于蛊的事情了,我其实,是中了蛊……”说到中蛊,我看到她的眼神里面就变得狠毒起来,“害我中蛊的那个坏蛋,我长大后一定不会放过他的!” 431,门外蛊声 闻言,我试探性的问了一句,“谁把你害成这个样子的?” 虽然现在丫丫没有回答我是谁,可我心里却有了答案,一个我极不希望成为事实的答案。 丫丫指甲发黑的小手紧紧捏着玻璃瓶子,眼神越发阴狠,“樊守!一个连自己的孩子都不肯放过的大坏蛋!” 果然…… 怎么会这个样子,到处都是樊守在作恶? 心里说不出来的疼痛,恨不得现在就跑到樊守面前去质问他,这一切是不是他做的,又为什么要这么做? 等等,樊守之前明明就是在帮助丫丫的,怎么可能后来伤害她呢?而且,美美也不是丫丫的阿姨,为什么丫丫会认定她就是她的阿姨? 我搞不明白,于是接着问她,“他也太过分了,为什么这样对你?” 丫丫毕竟是个孩子,并没有发现我是在套她的话,而是真的以为我在替她打抱不平,所以,朝我回答道:“半年前我被关在一个小黑屋里,养一棵奇怪的树,然后被守白守玉两位哥哥发现,砍了那棵树,把我给放了出来。结果我刚掏出黑屋,就被一个老太婆捉住,要将我捉回去。守白守玉和她打了起来,不久后,那个叫樊守的男人就出现了,放出古怪的蛊虫对付守白守玉,要求他们别救我。可他们不听,那个坏蛋就发怒了,放了一种蛊药对付他们,让他们在短短的十几分钟里急速的生长,痛的他们生不如死。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那混蛋对我下了这种古怪的蛊术,就连我姨夫都解不了……” 我听到这,简直是疑惑至极,樊守为什么要抓丫丫去养一棵古怪的树呢?为什么又突然对守白守玉下催长的蛊药呢?我总觉得这里面有什么误会。 “那后来你们怎么逃出来的?”我追问道。 丫丫就顿了一下,朝门口处看了一眼,“是姨夫及时赶到救了我们,因为这样,姨夫还受了伤。你都不知道,我姨夫受伤的那段时间,那个坏蛋怎么害人的!姨夫带着我们躲了一段时间,把伤养好之后,就开始救一些被他下蛊差点失去性命的人……可他害的人实在太多太多了,姨夫他们都救不过来。” 听丫丫称呼汪洋左一个姨夫右一个姨夫的,我是真的别扭。 越发不信她说的话,“我觉得很奇怪,既然你姨夫知道你被关在小黑屋了,为什么早不去救你,晚不去救你,偏偏在你快要逃出来的时候去救你呢?还有,你是怎么被那人抓进小黑屋的,你有印象吗?” 丫丫被我问的愣住了,抓了抓后脑勺,半晌才朝我道:“我不记得以前的事情了,姨夫说我是蛊毒侵入脑子,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对了,你是怎么被我姨夫收成徒弟的?” 她说她失去记忆了?难怪我说她怎么不记得自己的外公外婆爸爸妈妈了呢。原来如此。 见她期待的眨巴着眼问我,我只得将汪洋去瓦村收我为徒的事情告诉了她,和她交心,以换得她的信任。好在小女孩好骗,我说的话她都信了,还很同情我没了亲人,走过来抱了抱我。看着我和她差不多高的个头,我只能无奈加苦涩的笑了笑。 “金豆姐姐,我总感觉在哪见过你,不过想不起来了。”喝了那瓶药水之后,丫丫额头的经络就恢复正常了,这会抱我也不担心过毒到我身上来。在我拍她后背的时候,她朝我含含糊糊的说了这么一句话,我就假装没听见,她之后也就没再问。 之后楼下的美美催促我们下楼吃饭,我们俩才匆匆下了楼。 下楼之后,发现楼下的餐桌边,你三个诊所的医生已经不在了,只剩下我们几个人。 我一走过来,汪洋他们本那筷子夹菜的手顿了顿动作,一个个都朝我看过来,眼神都很复杂。 尤其是守玉,他直接放下筷子,走到我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着我,甚至于伸手捏了捏我的脸颊,撩了撩我的长发,最后发出不可置信的声音道:“金豆,你也长得太像我妈了!难道,你是老天爷弥补我们的礼物吗?” 说着说着,守玉就红了眼眶。 看到守玉这个悲伤的模样,我心里也很不好受,真想告诉他,我就是他母亲,只不过变小了而已。 “小玉,别再胡说八道了,快坐下吃饭。”守白仅仅扫了我两眼,就别开目光,朝守玉道。 守玉闻言,还是依依不舍的站在我面前,居高临下的望着我不肯过去。 “你还别说,这金豆洗干净,换了身衣服,还真的和碧落更像了。”美美这时也用目光来回打量着我。 他们觉得我像,就算是真的知道就是我,我都不担心,我担心的则是汪洋看没看出来,如果他看出来了,那么我留在他身边调查他是不是有阴谋的计划就泡汤了。因此,我这会缩了缩脖子,弓起了后背,不想让他知道我变高了。 汪洋也打量了我一圈,但最终只说了一句,“吃饭吧。” 其他人的注意力就被他成功转移了。我这也才松了口气。 在饭桌上,饭吃了一半,美美就放下筷子问汪洋,“洋,你给那些老教授回过去电话,他们怎么说?” “还能怎么说呢,自然是让我i回南城帮忙。”汪洋夹了点菜,一一放在离他近的我的碗中。其他人包括美美都惊讶了一下。 我更是惊讶的看着碗里他刚夹得一块竹笋,心里五味杂陈,这家伙不会是看出我的身份来了吧?要不然怎么知道我爱吃笋子? 可很快汪洋又给右手边的美美和丫丫夹了菜。 同样的也是给她们夹得笋子,美美他们的脸色才恢复过来,美美还担忧的朝他道:“那你答应回去了?” “嗯。”汪洋用筷子优雅的夹了一点白米饭送进口中,细细嚼着。 他表情平淡,可美美却一脸的惊涛骇浪,激动道:“这怎么可以呢?樊守、马七七和郑云凯他们可都是在南城,你回去不是等于送死吗?洋,我求你不要在冒险了,我真的好害怕。” “以前我作恶的时候,你劝我不要太坏。现在,我想做善事的时候,你又阻止我,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汪洋冷了音调。 美美听他说完这句话,泪水便从眼眶里滚滚流出,却一言不发的端起碗,赌气的扒着饭在吃。 守白守玉见现场气氛不对,忙从中调和,守白先道:“这样吧,我们就跟着汪叔叔您去南城吧,省的美姨担心。” “就是。”守玉点点头,点头之际还不忘朝嘴里塞一块红烧肉吃。可见这几天在村子里苦着他们了。 “你们去我更担心!”美美没好气的嘟囔,“你们也就出了让我操心,就没别的事做了。” 她这话一说出来,现场都安静下来,就连那条叫小毛的狗狗都老实的坐在一边。 “你们两个留下来照顾她们,我自己去就好。”汪洋没有理美美,而是朝守白守玉扫了一眼,“这次我也不是去找樊守逞能的,只是去救人,不会遇到什么危险的,你们就放心吧。” “可是……” “够了,吃饭!”美美还想劝,却被汪洋给拦住了。 美美只好耷拉着脑袋,一脸无精打采的吃了饭。 这时,屋外突然传来嘶嘶蛇吐信子的声音,于此同时,餐桌上方挂着的吊灯也被门外吹进来的风给弄的摇曳出声。 “吱嘎……吱嘎……嘶嘶嘶…………” 一时之间,周围都发出不寻常的怪音,提醒着我们在场的每个人,危险正在逼近,大家一时间都警惕起来。特别是汪洋,居然起身朝门口走去,“外面有人吗?” “不要回南城……不要……” 432,蛇蛊人? “不要回南城……不要……”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了一抹夹杂着风声、蛇吐信子的声音。因为杂音太多,听起来断断续续的,不过依稀可以听出是男音。 本以为外面传出那些紧迫的怪声,是有危险在向我们逼近,可这男音过后,门外的风声虽然依旧,但蛇吐信子的声音却没有了。这说明,那些吐信子的蛇不是要闯进来对付我们的。 “汪叔叔刚才外面好像有人在说话!”守白是我们这些人中最先回过神的。 他这句话,就拉回了大家的思绪,一个个朝他看过来。汪洋没有说什么,而是眼瞳在眼眶中来回转动着,正沉浸在自己的思维中。守玉这时见汪洋没说话,他就开口了,“哥,不是好像!刚才外面是真的有人在说什么“不要回南城”!” “不要回南城?”美美皱起好看的秀眉,疑惑道,“外面刚才是什么人,怎么知道我们有人要回南城呢?” 她所疑惑的正是我们大家所疑惑的,所以,一时间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这时,门口那边突然传来“吱嘎”一声,吓了我一跳,忙往那边看去,只见丫丫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门口处,伸手指着门外大声的喊道:“你们看,街那边的树后面有人影……” 她话音还没落,就见汪洋喊了句“思落,冲过去!”,缩在屋顶角落处的镇兽蛊就扑腾一下飞出去了。飞出去的方向自然是丫丫刚才指的那个地方。 顺着丫丫指的那个地方,我也看到在街对面的一棵梧桐树后面站着一抹黑影,因为他不远处有昏黄的路灯照亮,所以,我还眼尖的发现他帽檐下时不时的有几个黑点探出来,起先我以为是头发,可后来发现镇兽蛊思落飞过去之后,那黑点就翘了起来,从帽子里伸出来近半米长短的身体,并且还有鳞片反光的迹象,应该是蛇! 这个人究竟是谁,我很想看清他的相貌,但由于他戴的是宽边的帽子,而且又是将帽檐拉的这样低,根本就让人看不清他的相貌。 本以为镇兽蛊飞过去,他一定会走开的,谁知道,就在思落飞过去的时候,他手一伸,袖口里就像是烟花爆开了一样,喷出好多的火花,把斯洛都吓了一跳,猛地掉转方向,像这男人的侧面飞走了。 “是火莹和护身蛇蛊,这个男人会蛊术,而且蛊术不低。”守白看到这,发出惊讶的声音道。 汪洋闻言,冷哼了一声道:“不是不低,而是很高。连思落这样的顶级蛊物看到他都吓得飞走,这蛊术应该超过半蛊人级别了。” “超过半蛊人级别,那不就是活蛊人吗?!”美美惊愕的道。 她这话一出,大家都惊愕的朝那边的人影看过去。不知道为什么,即使他将帽檐拉的这样的低,以至于我看不到他的相貌,可不知道为什么,我总隐隐感觉他是在朝我们这边看来的。 思落等火莹飞开之后,它再次朝那抹黑影飞过去,嘴中也吐着火,速度很快,我心想,这下这个人该是躲不开了,谁知道,他居然站在那纹丝不动,不躲也不反击,就这样迎接着思落吐出来的蓝火! 我心莫名的揪了一下,他下一刻一定会被思落烧成灰烬的…… “回南城必死无疑……必死无疑……切记不要回南城!不要回南城……”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那男人头顶的帽子里突然探出好多蛇头,蛇头乱摆,像是海葵一样的围成圆圈状,一把将思落的头给吞噬进圆圈中,顿时思落喷火出来的光线不见了,它的头整个被蛇给快速纠缠住,只看见它的身体在胡乱的扭动着、挣扎着。 “思落!” 见状,汪洋没有动,守白激动的要跑过去救它,却被汪洋一把拉住了胳膊,“不要过去,那边的男人是个蛇蛊人,我们不是他的对手。” “蛇蛊人?”守白从那边收回目光,朝汪洋疑惑的看过来,显然他和我一样,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回头在告诉你,现在,我们不能轻举妄动。好在这个蛇蛊人只是来警告我们的,而不是要伤害我们,不然的话,今晚我们谁也逃不掉!”汪洋目光一一扫了我们一圈。 看到他一脸紧张的表情,我就知道这个什么蛇蛊人是个厉害的角色了。 就在我们分神的时候,那边传来“噗通”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掉到了地上。不用猜,我也猜到是思落的尸体掉到地上了。朝那边重新看过去,果然见思落的脑袋被那些蛇活活的啃成了血肉模糊的骨头架。不到几秒钟,掉在地上的思落身体也直接化成了一摊血水。 “这……这是什么人,太狠了!连思落这样的蛊都这样轻易解决了。”守玉看到这一幕,惊吓的后退了一步,躲在了守白身后。 而这时大家都没心思回答他,目光都盯着那个头部到处冒蛇的男人。我这会是怕这恐怖的一幕被路过的路人看到,受到惊吓是小,要是惹怒这个什么蛇蛊人被他杀死怎么办?看他这个样子,好像很嗜血。 想到这,我忙朝街道两边看过去,看玩我整个人都惊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路上……路上的行人怎么都趴在了地上,是不是死了?” 我看到马路两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几个路人,不知道是生是死。 我说怎么到现在没看到有路人走过呢! “他们应该还活着,因为身体没有中蛊毒和流血的迹象。”汪洋这时也发现了那些倒地的路人,给出了专业的分析。 我这才松了一口气。 汪洋话末,走到门口处,朝街对面的那个黑影问道:“你为什么要阻止我回南城?又为什么敢肯定我回南城就一定会死?” 本以为那个黑影会回答他,谁知那个黑影却突然手一招,天上就飞来两只巨大的黑色镇兽蛊,这两只镇兽蛊可比汪洋的思落大多了,像极了武侠剧中的大神雕。它们飞过来之后,就用爪子抓住了那人的手臂,将他拽着扑腾了几下翅膀,就飞走了! 速度很快,快到我们看了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他……他被镇兽蛊接走了!”守玉指着那人消失的地方,一脸的不可思议道。 汪洋被守玉这一开口,就拉回了神,从那边收回目光,双手攒拳,一言不发的转身朝楼梯那边走去。美美见状,忙跟着他追了几步,“洋,你要干嘛去?” 汪洋没有回答她,甚至于连步伐都没有顿一下。美美就更加的不放心,忙追着他上了楼。 他们俩一上楼,守玉就和丫丫都凑到守白身边,守玉问道:“哥,你说这个什么蛇蛊人会不会和咱爸……” “别瞎猜,先跟我出去看看那些路人有没有事。”守白没等他把话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说话间,还扫了一眼丫丫。 可见是在丫丫面前,他们俩都有所保留。也对,丫丫可是视他们俩的父亲为敌人的,当着她的面谈论他,不管是正面的还是负面的,都不太好。 本来我正要出去检查那些路人的情况的,听守白这样一说,我忙说要跟他们一起去,守白死活不同意,还让丫丫拉住我。我知道他是怕外面有危险,可我是他们的母亲,怎么能让他们涉险?所以,等他们出去,我就掰开丫丫拉我的手,跟着去了外面,帮他们一起查看了路人的情况。 守白看到我还想说我什么的,结果就听守玉道:“哥,他们没事,只是身上洒了拦盗香昏过去了。” 拦盗香?不是只有大樊村的人知道拦盗香的制作方法吗?难道,这个男人是大樊村的人? 433,诊所失火 “拦盗香……”守白这会也蹲了下来,拽起一个昏迷的路人的后衣领,凑到鼻下闻了闻,闻到味后,就猛地松开了路人的衣领,手慢慢捏成了拳头,若有所思的沉默了。 “哥,刚才那个蛇蛊人怎么也会有拦盗香呢?我记得爸……不,是那个人说过,拦盗香这东西,只有大樊村附近的山上有。会不会,刚才那个蛇蛊人是大樊村的人?”守玉的反应速度也不算慢。 守白没回答他,只说赶紧将这些人弄醒,不然好引起不必要的恐慌了。于是两个人就从兜里拿出,专门解拦盗香的一种野生薄荷草汁凑到昏倒人的鼻尖,然后迅速的拉着我和丫丫离开。 等我们回到诊所,从门缝往外看,只见那些昏倒的路人就一一爬了起来,还互相看了看,都有些不明所以。但是,因为互不相识,也就没有多说什么,所以,并没有引起恐慌什么的。 见路人都散开之后,我们才松了口气。 这时,楼梯上传来脚步声,只见汪洋提着行李包走了下来。美美紧跟其后,边下楼还边劝着汪洋不要独自一人去南城什么的。汪洋自然没有理会她。 守白守玉看到这,相互交替了一下眼神,最后是守白开口问道:“汪叔叔,你真打算一个人回南城吗?” “嗯。”汪洋只轻嗯了一声,并没有说其他的话。 “可是,刚才那个蛇蛊人的警告您不在意吗?”守白担忧的看向他。 汪洋闻言,将手提包放到了一张病床上,走到守白的面前,伸手捏了捏他的肩膀,“有什么好在意的,他越是阻止我,越是说明南城情况不妙,我作为一个医生,不可能见死不救的。” “可万一你要是出什么事怎么办?”守玉担忧的插了一句话。 汪洋无畏的笑了笑,朝他看过去,“大不了一死呗,以前我做了很多的恶事,害死不少无辜的人,如果我能救人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了。你们也不要担心我,生死有命,一切冥冥之中自有安排。好了,不多说了,我先走,再晚就买不到火车票了。” 说完,拎起包就要离开。 美美见状,先他一步的拿起包,紧紧的抱在怀里,“不,我不能让你走。洋,我知道你现在是变好了,可是,你也不能变到不顾自己性命的地步啊!你答应过我的,会好好照顾我,让碧落放心的。如果你死了,还怎么照顾我呢?” 原来汪洋会娶美美,是因为想让我安心呀!这一刻,我又有点被感动到了。 汪洋看着她,眉头越皱越紧,无奈的道:“美美,如果碧落在世的话,在南城数十万人和你之间,也会果断的选择前者的。我不能因为自己想活下去,就不顾那些人的死活。南城的那些医生,并不懂怎么对付蛊物,我必须要去帮忙。你听话,把包还给我。” “不……”美美难受的哭了起来,不但没有犟包松开,反倒是越抱越紧,“洋,我不能失去你……不能!你要是真的去南城的话,就带我一起去,不然,我也会自己去的!” 汪洋闻言,沉默了好一会,最终无奈的叹了口气,“好吧,你可以跟着我回南城,但是,你要老老实实的呆在我安排你的安全地方。” “好!”美美破涕而笑,忙主动将包递还给汪洋。 汪洋宠溺加无奈的摇摇头,接过她手里的包,“你呀,比碧落可犟多了。” 提到我,我心里暖洋洋的,最起码他们到现在都没有忘了我,真的太好了。 守白和守玉见美美也要跟着去了,着急了,竟然也异口同声的对汪洋说他们也要跟过去。 汪洋说什么都不肯,最后拿我和丫丫需要照顾为由,将他们给劝服了。 如果不是因为怕守白守玉去南城赴险,我早就说我们不需要照顾,并且提议和他们一起去南城了。 等美美也收拾好行李,两个人这才离开了诊所,开着那辆吉普车去车站了。 他们一走,守白守玉就显得无精打采的。将门闩起来之后,就大发我和丫丫回房间休息。 我现在表面上比他们小,所以就表面听他们的话,回到了房间休息。 刚进屋子,丫丫就拽着我的手去了衣柜处,对我做出“嘘”的动作后,就小声道:“金豆,我们也去南城吧?” “我们也去南城?可是师傅不是让我们老老实实的呆在这吗?况且南城那么危险。”我假装害怕道。 丫丫闻言,抓了抓头发,烦躁道:“可是守白哥哥很想去,却因为要留下来照顾我们,他就去不了了……我不想他不开心!金豆姐姐,你就帮帮我,和我一起去南城吧!只要我们说要去南城,守白哥哥一定会开心的。” “那怎么行呢?我们不能不听师傅的话。”我假装生气道。 我可不能让这几个孩子去南城冒险! “你这人……”丫丫赌气小嘴,不悦的甩开我的手,“真是胆小。你都不知道南城多好玩。” 小孩就是小孩,时时刻刻都惦记着玩,即使是会蛊术的丫丫和守白守玉也不能免俗。 “好了,我们先休息吧,累了一天了。”免得丫丫再劝我,我便赶紧的走到床边躺下了。 丫丫嘀嘀咕咕的说了我几句什么没义气,就自顾自的打开柜子,装她的行李去了。这孩子还挺犟的。 她装好行李,就打开门走出去找守白守玉,因为她出去后,没有关房门,所以,我听到她敲响了守白守玉的房门,“守白守玉哥哥,你们打开门,我有事情和你们商量。” 别看丫丫岁数不大,这话说的可老成了,不知道的真以为是大人说的话。 守白守玉闻声,给她打开了门,问她有什么事情要说,她就直接了当的说要去南城,这把守白守玉弄的沉默了一会,最后是守白开口劝道:“丫丫,你快回房间吧,南城那么危险,你和金豆根本就不可以去。至于我们两个,还是……还是听从汪叔叔的安排吧,免得去南城给他们俩找麻烦。” “守白哥哥,我敢肯定这不是你的心里话。我知道,你们一定是想回到南城的。”丫丫笑着说道,“你们放心,去了南城,我和美姨还有金豆姐姐,躲在安全的地方,保证不给你们找麻烦。” “这……”守白守玉有点犹豫。 可就在这时,我突然闻到一股子的焦糊味,随后是窗户外面不断有漆黑的浓烟滚滚而进,这让我回过神,忙朝窗户那边走过去,打开窗往楼下一看,顿时发现楼底下不知道什么时候,居然着了火!屋子周围的火势还很大,烧的墙皮都脱落了。 我眼见着火焰要攀到二楼来了,忙将窗户拉上,冲出房间,朝守白守玉那边大声喊道:“不好了,着火了!你们快点跟我去二楼阳台跳下楼!” “怎么会着火呢?”守白守玉闻言,都很疑惑。 而丫丫则慌了神,大喊大叫道:“这下可怎么办啊?需不需要打什么电话,喊人来灭火呀?” “当然要打!”我道。 可守白却摇摇头,“不行,如果我们叫来消防队员来灭火,就一定会让他们发现养着的蛊物,到时候,把我们当怪物抓起来可就惨了。” 也是,蛊物可是见不得光的东西,要是被他们消防员发现,那肯定是被捉进去的命运。 “那怎么办?总不能干看着大火烧了房子吧?”丫丫都急哭了。 434,神秘的男人 “先别管怎么办了,快点跳下楼要紧,不然一会我们想出去都出不去了。”我焦急道。&lt;/p&gt; 守白守玉闻言也觉得有理,就拉着我丫丫,跟着我往阳台方向跑去。好在我们跑到阳台那边的时候,火势还没有烧过来。&lt;/p&gt; “小玉你先跳下去,随后接着丫丫和金豆。”到了阳台处,守白吩咐守玉道。&lt;/p&gt; 守玉闻言,就猛地一跃,从阳台上跳了下去。他跳下去之后,守白就拉丫丫过去,让她也跳下去。可丫丫刚爬过阳台处的栏杆,就猛地一惊道:“还有小毛,小毛还在楼底下!”&lt;/p&gt; 小毛就是那条黑狗。丫丫想起小毛之后,就死活不跳下去了,还要翻过来去楼下救它。因为楼下的大门被反锁了,所以,我们从前门是进不去的,再加上,前门那里着着火,也没办法进去救。&lt;/p&gt; 守白闻言怒道:“你别闹了,底下火势那么大,你去救小毛的话,不是等于送死吗?听话,先下去,然后我们再想办法救火、救小毛!”&lt;/p&gt; “不我要救小毛,不然它会烧死的。”丫丫依旧不肯下去。&lt;/p&gt; 守白见状,一咬牙道:“那你先跳下去,我帮你去救小毛。”&lt;/p&gt; 什么,他要去救小毛?脑海里想象出他被大火围困的恐怖画面,我心揪痛着,我怎么可以让他涉险!所以,我在他说服丫丫,小心翼翼的拽着她胳膊送她下楼的时候,猛地将他一推,让他和丫丫一起摔倒在了底下的草坪上。&lt;/p&gt; “还是我去吧,你们先到安全的地方等我。”我把他们推下去之后,我才安下心来,随后折回去救那条小黑狗。&lt;/p&gt; “金豆嘶”背后楼下传来守白担忧的声音,我没有理会。&lt;/p&gt; 我折回到楼梯位置的时候,楼下一股浓烟就涌了上来,熏得我眼泪鼻涕统统流淌出来,我连忙捂住口鼻,剧烈的咳嗽着,这时,楼下厨房的方向传来小毛的叫声,听那声音就知道很痛苦。&lt;/p&gt; 虽说是一条狗,但也是有生命的,我自然不会见死不救,所以,捂住口鼻,适应了一下,就快速的往那边跑去。可我跑到楼梯的转角处,就已经熏得眼睛睁不开,什么也看不清了。好不容易熬到楼下,楼下的床褥子好像都着火了,放药的柜子里有酒精,应该也被点燃了,因为时不时能听到爆炸声,还有酒精的味道散发出来。&lt;/p&gt; “小咳咳,小毛”底下烟太多了,我根本就看不清什么,并且也听不到狗的叫声了,我只能喊它一次,希望能唤醒它,让它叫两次,我好确定方位前去救它。&lt;/p&gt; 估计它听到了我的声音,痛苦地发出了两声类似于狼的嚎叫声之后,我便确定了它的方位,忙摸索过去,突然,我的手摸到了什么肉肉的东西上,我还没猜到这是什么东西时,我的脖子突然传来窒息的紧迫感,我好像被谁掐住脖子了!难到这底下还有人?&lt;/p&gt; 还不等我搞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一抹沙哑的男音从我的头顶上方传来,“为了一条狗折回来送死,真是个蠢货。”&lt;/p&gt; 果然有人!我闻言,下意识的去掰扯他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可对方的手如铁爪般坚硬,我根本就掰不开。&lt;/p&gt; 慢慢的,我就开始呼吸困顿了,意识也溃散着。我以为,我接下来就要死掉了。&lt;/p&gt; “哗啦”突然,我脖子处一松,紧接着胸口处传来一记闷痛,整个人就像是被扔出去的球一样,撞在厨房那玻璃窗上,把玻璃撞碎的同时,我整个人也越过外面的火层,飞到了外面的马路上。&lt;/p&gt; 我屁股被摔得好痛,再加上脖子被掐的透不过气,所以,我这会只仰躺在地上,大口大口呼吸着。这男人是谁,怎么会在着火的诊所里?这火是他放的吗?&lt;/p&gt; “嗵!”“汪”&lt;/p&gt; 就在我疑惑不解的时候,一声闷响在我腿边传来,没多会就想起了小毛的叫声,看样子,那个人在把我扔出来的时候,也同样的把小毛给扔了出来。 这样说来,他不是在害我,而是在救我们!&lt;/p&gt; 我想到这一点之后,就赶紧忍住疼痛爬起来,朝里面看去。可砸碎的玻璃窗里,只有滚滚的黑烟往外冒,根本看不清里面的人。&lt;/p&gt; 就在我带着疑惑朝屋内看去的时候,背后传来脚步声,随即是守白呼喊声,“金豆,你没事吧?”&lt;/p&gt; 守玉随后也走了过来,蹲下身查看我的伤情。&lt;/p&gt; “小毛!太好了,你没事太好了。”丫丫跑过来之后,却第一时间将小黑狗抱进了怀里,喜极而泣。&lt;/p&gt; 我打量了他们三个一眼,看都没什么大碍,就放心了,“我们快离这远点,以免被火烧到。”&lt;/p&gt; 闻言,守白守玉就将我扶到了一边,丫丫抱着小黑狗紧跟着走了过来。&lt;/p&gt; 我们刚站稳,一抹黑影就从那破裂的窗口跑出来,但他跑出来之后,身上穿的墨蓝色衬衣都烧着了,他连忙扑掉火,就头也不回的跑开了。&lt;/p&gt; 由于他戴着鸭舌帽、墨镜和口罩,我根本就看不清他的相貌,但看着他的背影,就能看出他身材魁梧高大,应该是个身强体壮的中年男人。&lt;/p&gt; “怎么会有人从里面出来,他是谁?”守白守玉他们看到这抹黑影,守玉惊愕的说道。&lt;/p&gt; 他的话刚落音,守白就对他吩咐道:“小玉,你在这照顾她们,我跟上去看看。”&lt;/p&gt; 我闻言,一把要拉住他的胳膊,哪知晚了一步,他已经快步跟了上去,我只能嘱咐他小心点。&lt;/p&gt; 守白走了没多会,火势就更大了,好在不一会消防车赶到了,很快就将火势给灭了。怕造成不必要的麻烦,我们并没有落面,而是躲在马路对面的树林里,观察着。火灭后,汪洋那三个学生才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和消防队长说了几句什么之后,消防官兵就离开了。&lt;/p&gt; 消防官兵走后,他们三个站在烧的黑乎乎的小楼门口,唉声叹气,显得无措。&lt;/p&gt; 但随后还是离开了。&lt;/p&gt; 他们一走,我们便出来上了二楼,把一些没有烧掉的财物给收拾了。&lt;/p&gt; “这下好了,我们不去南城都不行了。”从屋里出来,守玉将行李包往地上一落,瘪瘪嘴说道。&lt;/p&gt; 他说的真没错,这里的房子被烧了,我们也没地方住了,还不如去南城找汪洋和美美。&lt;/p&gt; 在房子旁边的草坪上等了守白大概一个小时,我们都着急了,他才回来了,并且背后跟着那个之前救我们的男人。&lt;/p&gt; 他们一过来,我们的目光都落在那个戴鸭舌帽的男人身上。&lt;/p&gt; “哥,他是谁?”守玉心智还不算成熟,一点也不会隐藏自己的情绪,只走到这个男人跟前,上下打量了他一圈,不等守白回答,他就又接着问道,“这人怎么回事,大夏天的把自己捂得这么严实干什么?难道不怕脸上长痱子啊?”&lt;/p&gt; “小玉别没有礼貌,这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守白忙打断守玉。&lt;/p&gt; “什么?他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守玉一脸不信的表情。&lt;/p&gt; 这个男人没开口,守白又道,“是的,刚才要不是他把金豆和小毛丢出来,他们就完了。”&lt;/p&gt; “哦。”守玉淡淡的哦了一声,又张开唇想问什么,这个男人却抢先道:“今天蛇蛊人应该也过来警告你们了,不让你们去南城吧?”&lt;/p&gt; 他这话题转的也太快了吧?不过&lt;/p&gt; “你怎么知道蛇蛊人警告我们的事情,你究竟是谁?”我警惕的抬起头,看着他问道。&lt;/p&gt; 他戴着墨镜和口罩,我根本就看不到他的相貌和眼神,所以,猜不透他现在什么想法。&lt;/p&gt; 435,活蛊人?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他把自己捂着严严实实的样子,我有些激动,会不会是樊守? 可很快我自己又打消了这个想法,如果是樊守的话,以他的性格,不会这样躲躲闪闪的,而是光明正大的走出来。毕竟这里也没有什么人需要他防备的。 他闻言低头好像是在打量我,“怎么还多一个小女孩你这长相和陈碧落很像” 话说到这,他还伸手过来捏我的脸蛋,我忙向后一倒给躲开了。 至此他就把手给收回了。虽然手是收回了,但我感觉他还是在注视着我的。刚才听他说我想陈碧落,那么他一定是熟人,会是谁呢? “你认识我妈?你到底谁啊?”守白这会估计也猜到他大概是熟人了。 这人没回答,还是一个劲的盯着我看。 “哥,真想看看他是谁,还不很简单么!”突然,守玉手一伸,以最快的速度出其不备的将他的口罩给拽掉了! 顿时,一张熟悉的脸庞出现在我眼前,并且和记忆里的一张帅气脸庞重合了。 “是是郑云凯?怎么会是你!”虽然没有拽掉他的墨镜,可郑云凯那特有的尖下巴,以及唇瓣上之前被食唇蛊啃咬留下的疤痕,都轻易的让我们认出来了。当然,我现在是金豆,自然不认识他,所以,没有像守白守玉这样惊讶的喊出声。 我记得,郑云凯之前是被马七七中了情蛊的,照理说,他不可能单独出现在这。 想到这,我四周搜寻了一圈,并没有看到马七七,不禁很是疑惑。 郑云凯见被认出来了,也就没什么好隐藏的了,于是就将墨镜摘下来,揉了揉丹凤眼,朝守白守玉扫了一眼,“你们这两小子,不但个头高了,这智力也见长呀。不错,就是我,你们的小叔。” “你别瞎认亲戚,我们才不把你当小叔呢!”守玉见是他,不悦的白了他一眼,随即就从兜里找出纸巾开始擦脸上的灰了,显然一副懒得再搭理他的态度。 守白倒是稳重一点,朝他又问了句,“你怎么在这?难道之前的大火是你放的?现在又来假作好人?” 不怪守白守玉不信任他,讨厌他,主要是这家伙以前就没做过什么好事。我们一家之前吃他和马七七的亏简不在少数。 郑云凯闻言,将脸耷拉下来,伸手拽下鸭舌帽,搓了搓压塌的头发道:“你们不认我也不行,血缘摆在那呢。你们也别瞎猜,那火不是我放的,我本来是打算偷偷溜进去找你们的,结果刚进去,里面就着火了,我本打算上楼去救你们的,结果这只狗咬住我的腿不松口,我才没能及时上去。可不等我上去,这个丫头就下来救狗了。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丫丫” 说到这他又朝我看过来,仔仔细细的打量着,“结果是这个小丫头,她是谁啊?” “她是谁,你不需要知道。”守白见他这样打量我,很不高兴的将我往他身后一拉,结结实实的护了起来,然后又问他,“好,既然火不是你放的,你偷偷来这找我们干什么?” “我当然是来救你们的。我听蛇蛊人说他看到汪洋夫妻去车站了,所以我就过来看着你们” “等等,你和蛇蛊人很熟吗?他是谁?为什么阻止我们去南城?”这下是守玉打断郑云凯的话了。 郑云凯这才捂住嘴,一副说漏嘴的表情。 “你说话呀!”守玉见他不回答,焦急追问道。 郑云凯咬了咬唇瓣,犹豫了一会才道:“别的我不能多说,反正,你们只要知道,我是来保护你们的就行了。这火不是我放的,但是,这放火的人,分明就是想把你们逼到南城去。可南城现在有个大阴谋,你们过去,等于送死。” “南城有什么大阴谋?”我忍不住从守白背后探出脑袋,问了一句。说实话,我很担心樊守,因为他在南城。 他闻言,诧异的看着我,却没说话。 守白就附和着我也问了一句,“对啊,南城有什么大阴谋是我们不能回去的?” “我说了,有些事情我不能说。现在我既然已经暴露了,只能明着保护你们了。你们就跟着我,我会在这关键时期照顾你们的。”郑云凯道。 丫丫闻言,抬起头,仰望着他鼻哼一声道:“我们才不信你,你哪会有那么好心。当初你和马七七害死我阿姆的事情,我还记得呢。迟早有一天,我会找你们报仇的!” “小丫头,你最好搞清楚,当初是马七七害的你妈,可不是我。我当时是被她用情蛊牵制住了的。我恨不得她死!现在好了,我终于在活蛊人的帮助下解开了情蛊,脱离了那蛊女的魔掌,获得了自由,接下来我要做回我自己。”郑云凯一脸认真的说道。 我闻言疑惑了一下,原来他是解开了和马七七的情蛊,但却是活蛊人帮他的?哪个活蛊人?我刚才是幻听了? “活蛊人?”显然守白守玉也惊到了,一个个不可置信的望着他,异口同声的问道。 郑云凯这下又捂住嘴,瞪大眼睛,一副他怎么又说漏嘴的表情来。 “你快回答啊,你刚才说的活蛊人,是哪个活蛊人?”守玉又沉不住气了,伸手推了他一下道。 结果他手刚推完他的肩膀,往回缩的时候,就见郑云凯的肩膀上钻出一些很细小的线虫,因为光线不明,所以,看不清这线虫的具体颜色。 郑云凯见状,伸手抚了抚肩膀,那几条竖起来的线虫就缩了回去,郑云凯打趣道:“这什么护身蛊虫啊,反应速度也太慢了,真丢人。” 没想到郑云凯也养了护身蛊虫了,看来他的蛊术已经到了蛊师的级别了。 “你倒是快回答我们的话呀!”守玉见他还不回答他,急的都流汗了。 我也急,心里好多疑问等着郑云凯解开,结果 “想要知道啊,那就跟着我走吧。”郑云凯反倒是买起关子来了。 话末,他就拍了拍鸭舌帽,将帽子又戴回到了头上,又将墨镜插在裤子侧兜里,就大摇大摆的往前走去。 “守白守玉哥哥,你们可千万别上了他的当啊。他不是好人,我们要是跟着他走,他害我们可怎么办?现在我姨夫可不在我们身边啊!”丫丫不等守白守玉跟过去,就走到路中间,伸开小胳膊,拦住他们的去路劝道。 她一跑过去,小毛也跟着跑到她身边坐下,朝守白守玉汪汪的叫了两声,搞的好像也在劝他们一样,很是可爱。 我倒是觉得丫丫这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郑云凯和马七七两个人之前可是经常骗我们。之前要不是他们两个的欺骗,守白守玉就不会被阮格契抓走,我们也就不会去越南,然后弄得家破人亡。 “哥,怎么办?”守玉看着丫丫拦路,估计也觉得她说的没错,所以,转过头朝守白看过来,询问他。 守白闻言紧紧皱起和樊守差不多浓密的眉毛,深思了好一会,最终居然朝我看过来问道:“金豆,你觉得我们该不该跟着郑云凯?” 我没想到守白会突然问我,所以愣了一下,随后回过神,看了一眼郑云凯的渐行渐远的背影,想了想刚才他在不知我身份的情况下,救我的画面来,我心中有了计较,“我觉得,我们不去的话,一定会有未知的危险找上门来。这次被人纵火就是例子。比起未知的危险,这位姓郑的叔叔身边的已知危险我们还能提前警惕一下。因此,我觉得我们还是跟着他去比较有利。” 436,活蛊人樊万一 守白闻言,看向我的眼神就很复杂了,这让我一惊,糟了,我说的话好像并不像村里不识字的小女孩说的话…… 守白不会看出点什么吧? 就在我担心的时候,守玉疑惑的一会看看守白,一会看看我,“哥,你怎么问金豆啊?她又不了解郑云凯。ggaawwx” “就是啊。”丫丫这会朝我看过来,眼神里带着妒意。 守白就回答道:“就是因为她不了解郑云凯,才会理性的做出选择。她刚才说的,你们难道觉得不对吗?” 守白这一句反问,就让守玉和丫丫沉默了。 见他们都沉默了,守白就道:“我们走吧。” 说话间,他已经率先追着郑云凯走去了。他一走,丫丫和守玉都朝我看了一眼,虽然眼中浮着一丝疑惑,但最终还是跟着守白走了。我自然也跟上。 郑云凯看到我们跟上来,笑了笑,朝与他最近的守白道:“看来他算的没错,你们真的会跟我走的。” “他,哪个他?”守白抓住重点。 郑云凯就什么也不说了。 守白见状,沉默了一会,又换了个话题问他,“郑云凯,你既然认识蛇蛊人,那么这个蛇蛊人究竟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是被蛇蛊咬了一口,然后变成蛇傀体的那种蛇蛊人吗?” 本以为郑云凯不会回答,没想到他居然很快就回答了他,“不是。你们之前看到的那个蛇蛊人是身体内外都有蛇蛊作为护身蛊虫,这种蛇蛊人也是半蛊人的一种。只是他身上的不是护身甲虫而已。” “原来是这样……那他究竟是谁?”守白乘机又问了他一句。 郑云凯朝他横了一眼,“我说大侄子,你可别想套我话了。我是不能告诉你的,否则啊,我会收到惩罚的。” 守白被他看穿,尴尬了一下,随后也就不问他了。 郑云凯一直都领着我们步行走的,而且,走进一个小巷子里之后,他带着我们左绕右绕,绕的我都好迷糊了,才走到一处不起眼的平房门口停了下来。 “我们到了。”他停下后,转头朝我们说道。 他一开口,门上方的灯就突然亮了,好像是声控灯一样,可偏偏这灯是老式的黄灯泡,根本就不可能是高科技的声控灯。于此同时,我发现门上有几条荧光闪闪的守门虎爬开,不一会,大门就从里面被人打开了。 随着门缓缓打开,我们看见门后的环境了,只见门后是一片长满翠竹的院子,翠竹中间的位置有一条鹅暖石的小道,小道的尽头模模糊糊的闪现着一道黑影,像是站着个身材高大的男人。男人的身后是一道门,有一些光线从门缝里溜出来了,照在鹅卵石小道上,让这鹅卵石小道如同放倒了一根柱子一样。 “活蛊人也在这里吗?”守玉伸头朝里探了探。 守白见状,忙将他给拉了回来。 郑云凯笑道:“都到门口了,你们问我干什么?自己进去看呗。” 守白守玉没说话,丫丫却抱着小毛,躲在守白身后,拽了拽他的衣角,“守白哥哥,我害怕……” 她这话说出来的时候,我看到她的额头上的经络好像一跳一跳的,似乎蛊毒又要发作的样子。而且,被她抱在怀里的小毛也不安的扭动着身体,一副受惊的模样。 “别怕,我先进去,你们在这等着,如果有危险的话,你们就先逃。”守白伸手抚摸了丫丫的头一下道。 “那怎么行,要进去,我和你一起进去!”守玉不放心守白一个人进去。 守白自然不同意,劝他留下来守着我们,守玉脾气也犟,死活不同意。我看两兄弟在争执,就乘机跑了进去。 一听到我的脚步声,守白守玉都惊讶的喊了我一声,“金豆!” 我则假装无所的继续往前走,还朝他们丢下话道:“是我提议跟过来的,自然我先进来。” 说话间,我的目光在道两边的竹林里搜寻了半天,看看有没有什么蛊物隐藏在里面,如果有,我自然会提醒守白守玉他们不要进来的。 但是,我并没有看到可疑的蛊物,今晚风都不大,所以,竹叶都没有风吹,没有那种风吹竹叶沙沙的响声。安静极了。 在竹林里没有发现潜伏的危险,我的目光就朝鹅卵石小道尽头的那抹黑影看去,黑漆漆中,我什么都看不清,唯一能看到的就是他微泛光亮的眼睛了,眼神似乎并不凶狠。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我的步伐加快了一点,渐渐那抹黑影的轮廓,随着我的走近,而在我眼中清晰起来。 他很高很健壮,这样的体形,让我想起了樊守。莫名的心跳的好快,不会是樊守吧? 想到他,我的脚步更加快了起来。 等终于走到这个黑影的跟前之后,我是抬起头往上看的,在门缝里投过来的一点光亮反射下,我很努力的去看他的脸,只能依稀看到一个刚毅的面部轮廓,以及微卷盖住半边脸的头发。 一看到这样的发型,我就心凉了一截,樊守的发型可不是这样的。 “如果真的要伤害你们,根本就不需要如此大费周章。”突然,这个男人开口说话了,但是,话却不是朝我说的,那是向门外的守白守玉他们说的。 他的声音很醇厚,和樊守的音质有些像,但不完全像。 虽然不是完全像,我也听的心跳加速,激动不已。 目光更是一瞬不瞬的盯着他,可他的目光并不看向我。 守白守玉听到他这话,估计也觉得有些道理,就都走了进来。 他们走到这人跟前之后,守白一下将我拉到他身后,朝我怒道:“你别忘了,你只是个小女孩。” 他这话说的意味深长,当然也把我给拉回神来,他的意思大概是说,小女孩的胆子没这么大吧? 他这样一说,那个高个男人就低头想要朝我看过来,可是,我已经躲到了守白的身后,他也看不到了。 这时郑云凯也走了过来,见到这个高个男人,就恭敬的问道:“万先生,跟你猜的一样,他们先一步动手了,放火烧了樊守孩子的屋子。” 万先生?什么时候出来个万先生?郑云凯说是带我们来看活蛊人,眼前这位难不成就是活蛊人樊万? 之前我在进入活蛊人墓的棺材里时,桃红就说什么,活蛊人活蛊人,如果死了,怎么还叫活蛊人呢?她好像那时候就透露出活蛊人其实没有死的信息了。难不成,真是这样? 我这下从守白背后,探出脑袋,抬头再次打量着他。 可他这时什么也没说,就是双手背在身后,朝门边走去,那门就自己打开了。 打开之后,我才发现,他穿的衣服原来不是黑色的,而是墨蓝色的,并且是大樊村那种苗蛊族男士服装。 他身上以及这间屋子和院子,都没有任何蛊物的痕迹,根本不像是养蛊的人和人家。 因为门一打开,他就转过身往里走,所以,我们并没有看到他的相貌。 郑云凯在他走进去之后,紧跟着进去了。守白和守玉对望了一眼,很默契的一人护着一个,缓缓跟了进去。 进去之后,丫丫手里抱着的小毛,狂吠了两声,就从她的手里挣脱出来,跑出屋子,在门口处徘徊,并且朝背对着我们的那个高大男人叫唤着。 那个男人听到狗叫声,才猛地转过身来。他这一转身,我们都吓了一跳,特别是丫丫,一看到他的相貌,就吓得“呃”的倒吸了一口凉气,躲到守白的身后颤颤发抖说:“守白哥哥,我们走吧!这人好可怕……” 437,万先生 只见此人刚毅的面部轮廓之下,全是深浅不一的皱纹,但又不像是自然生长的皱纹,而像是在水中浸泡的时间长了生出来的那种皱纹。就因为皱纹横生,让我们看不清他的相貌。</p> “小丫头你别害怕,我的脸因为在棺材里泡的时间久了,才变成这个样子的,再过个三五天就好了。”万先生虽然声音依旧沙哑,但是,话说的很是和善。</p> 他这话一出,让丫丫看他的目光变得不那么恐惧了,也让我们对他不那么警惕了。</p> “你是谁?”守白见气氛缓和下来,就朝他问道。</p> “这么多年了我都差点记不清自己是何人叫何名了。”他别过头将目光移到屋子中堂上挂着的一幅清代美人环抱琵琶的图上,似乎走神了。</p> “不想说就不想说呗,还找这么多的借口。谁还连自己的年龄和名字都记不得?除非是傻瓜!”守玉见他这样,双手叉腰,别过头一幅懒得看他的模样。</p> 守玉的声音刚落,这个男的回过神来,猛地朝他看过去,好像怒了。</p> “小玉,不要这样无礼!”守白见状,似乎害怕这个深不可测的男人会伤害守玉,所以,忙朝他呵斥了一句。</p> 守玉就不高兴的嘟起嘴来,“哥,他分明是不想告诉我们,还故作玄玄”</p> “玄虚。”守白白了他一眼,“平时叫你多看点书,你就是不听。”</p> 守玉不好意的瘪瘪嘴,“反正又不是我不对,是人家先不理我们的。</p> 守玉还是小孩心智,这倒是很像当初的我呀。这长得像我就算了,这智商就别随我啊!</p> 我无奈的看着守玉,却突然感觉万先生的目光朝我这边投过来,我赶忙抬头朝他那边一看,果见他耷拉着的眼皮底下,朝我看过来。但我看不清他眼底的情绪。</p> “好,就算你不告诉我们你是谁,那你总该告诉我们,为什么不让我们去南城吧?”守玉又问道。</p> 万先生这才收回目光,朝他看过去,“南城哎,都是我的错。若不是我听信那贱人的话,也不会去找他,让他恢复过来。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一切的一切,终究是因为我。我就该永远躺在棺椁里才对。”</p> 我发现这万先生说话很古风,而且,他说他应该永远躺在棺椁里才对</p> 难道他真的是那个活蛊人?真正的活蛊人!</p> 我赶忙重新打量了他一眼,这才看出不正常来,他的衣服虽然是大樊村那种民族男士服装,但款式又有点不同。比如这对襟黑色褂子,按现在的款式,那是没有到膝盖这么长的。腰带上也不会挂这一串的玉佩</p> “说的什么乱七八糟的。”守玉听他说完,一句没听懂,不耐烦的拽着守白的胳膊道,“哥,我们别和这脑袋不清的人浪费时间了,还是赶紧去南城找汪叔叔要紧。”</p> “就是啊,守白哥哥,这个人好怪,我们还是离他远点吧。”丫丫也附和守玉点点头。</p> 可守白却若有所思,最后伸手打断两个人的话,一脸严肃的朝万先生问道:“之前我听樊守说过,活蛊人的名字叫樊万,而你叫万先生,你会不会是那个活了好几百年的活蛊人?”</p> “他是活蛊人?”“怎么可能!”“”</p> 守白的话一出,守玉和丫丫都惊到了,两个人在那你一言,我一句的表示不可思议。</p> 而我则暗喜守白的睿智来,他虽然性格有时候挺直接的,但脑袋和他爸爸一样好使。只不过,他对自己的父亲直呼其名,让我心里有些酸楚。</p> “守白,你怎么可以对你爸爸直呼其名呢?”一直站在万先生身边不语的郑云凯闻言,不高兴的教训起守白来。</p> 守白没有看他,而是低下头,微微朝我这边看过来,“他不配做我的爸爸,如果不是他亲手杀了妈妈,妈妈就不会死。而且,现在的他,一心只想成为活蛊人,已经变成了十恶不赦的魔鬼,这样的人,不配做我们的父亲。”</p> “对!”守玉也红着眼圈附和。</p> 我本来一直以为樊守不是真的变坏了,可现在听到守白这句话,我心寒至极。难道樊守真的想成为活蛊人了?难怪他要到处用蛊杀人,腹蛊虫吃人脑浆之后,可是大补之物,吃了可以延年益寿</p> 不,樊守不是这样的人!他之前为了救大樊村的人,甚至连命都不要的,怎么可能变得这样彻底!</p> “你们这两个不孝之子,可曾想过,他也许有不得已的苦衷呢?见到自己的父亲出了这等事情,作为他的孩子,你们没有用真情去打动他,反倒是离开他,不觉残忍吗?”突然这个万先生就朝守白守玉怒了。</p> 他或许是气的大了,引发胸口不适,所以,话末伸手捂住胸口,呼吸起伏不断。</p> 郑云凯见他这样激动,一脸担心的劝他不要生气,并且端来一把椅子让他坐下休息。</p> 我很是纳闷,他说的这些话,都是在为樊守打抱不平的,而且,听他这句话,更是古味甚浓了,难不成,他真的就是活蛊人?可如果是的话,他的家,乃至他身上都没有一点蛊的气味和迹象呢?</p> 他的话引得守白守玉一阵沉默,想必是心里不好受。</p> 过了好一会,丫丫开口了,“你这丑八怪知道什么,是他对守白守玉哥哥用了蛊术,将他们一夜之间长得这么大的。他们当时又多痛苦你知道吗?哼还有,守白守玉哥哥是被他赶走的,要不是有我姨夫收留他们,他们早就死了。”</p> 丫丫这一边说,还一边抹眼泪。我听到他这话,字字戳心,看着守白守玉,想象着两个孩子当时一夜长高,骨骼拉长的那种痛苦来,眼泪就也忍不住了。</p> 不管樊守有没有苦衷,就他杀了我、害死那些瓦村老人、虐待亲生骨肉的事情,便不可原谅的。</p> 本来我一直以为这一切,都是汪洋又在设圈套离间樊守父子的感情,可潜伏了这么久,我觉得并非是我之前想象的那个样子了。</p> 一时间,屋子里安静下来,就连屋外本狂吠的小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不出声了。现场气氛再次变得凝重。</p> “让他们长大,难道不是为了让他们有能力自保吗?我虽然很久没有出来见人,不了解现如今的人情世故,可有一点,我坚信无论是哪个朝代,都不会变的!那就是”万先生伸出一根发皱的手指,颤抖着指着天,一脸严肃的道,“那就是父母对孩子的爱,永远是最真、最纯、最浓的情感。所谓虎毒不食子,就是如此。你们的父亲,看到你们痛苦,或许比你们更痛!孩子,你们可以不赞成他的所作所为,亦可以今后不原谅他,但是,你们不能恨他,不能和别人一样,喊杀他呀!毕竟毕竟他是你们的亲生父亲。”</p> 听到他的这番话,我低下头,泪水就如断线的珠子一样,不停的流淌出来。</p> 心里好难过,我好想现在就去南城找他!自己在这一刻做了决定,不管樊守是什么原因变坏的,我都不能放弃他,我要让他变回之前那淳朴善良的樊守!</p> 守白守玉此时也被他这番话给说动了,一个个低下头,默默流泪。</p> 丫丫看着守白守玉,不知道该怎么劝,最后剜向那个万先生,“你这丑八怪,到底是谁?为什么总说我们听不懂的古话?我才不相信你是什么活蛊人!你肯定是樊守那恶魔派来替他蛊惑守白守玉哥哥的坏蛋!告诉你,别想伤害他们”</p> “人不大,嘴倒是挺叼的。”面对丫丫的恶言相向,这个万先生不但没有发怒伤害她,反倒是目露宠溺的扫了她一眼,“我的身份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来了,接下来,我就安心了。我会护着你们的。你们这段时间,就安心在这住着,不会有人敢打扰你们的。”</p> 可他刚说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时候,院子外面突然传来“啾啾”的怪声,不用猜就知道是有蛊物闯进来了!</p> “有蛊!”守白回过神,惊呼了一声。</p> “真是和狗皮膏药一样,你们到哪,他们就跟到哪。”万先生闻言,眯了眯眼,冷音道。</p> 438,谁在操纵 听这万先生的话,说明他一定是知道来者何人了。 “啾啾”外面这中怪声越来越近,我的头皮都发麻了,脑海里涌现出无数条朱貅在地上爬动的的画面来。 想到朱貅,我本能的又想到了桃红,难不成,之前点火烧房子的是她?可守白守玉是她的孙子,她又怎么能下的去手呢?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本在门外徘徊的小毛,吓得跳进屋子里,一会看看外面,一会看看万先生,不知道是该进还是该退,只在门槛处夹住尾巴,团团转。可见屋外来的蛊物,让它感觉比万先生还可怕了。 “啾……” 突然,一条红色的朱貅从外面游了进来,吓得丫丫尖叫一声,钻进了守白的怀中,紧紧抱住他,将脸埋进他的肚子上。守白则一只手护着她,目光死死盯着外面钻进来的那条成人手臂大小的朱貅,呼吸不稳,“是朱貅……” “是奶奶……不,是樊桃红的朱貅吗?”守玉也看到了,这会秀气的脸上,露出悲伤的表情。 他们两个也看出来这朱貅是樊桃红的了! 郑云凯看到朱貅,居然二话不说,走到前面,张开双臂就开始唤蛊,一些低级的蛊物“火蝠”就从屋顶齐刷刷的飞落下来,朝那条朱貅飞过去。在它们飞过去的同时,它们的身体上的磷粉也点燃,发出蓝火。 朱貅怕火,见到着火的火蝠飞过来,连忙往后退着。可它的速度,根本就没有这群火蝠快,几下就被火蝠围绕给烧死了。 这条朱貅被烧死之后,本以为就此结束,可不曾想,外面钻进来更多朱貅,大门口被挤得慢慢的,那种朱貅身上的腥臭味也随着夜风闯了进来,刺鼻难闻。 朱貅的数量太多了,单靠郑云凯唤来的那些火蝠根本就不能够对付它们,只见那些朱貅势如破竹般的朝我们越来越近…… 眼见着朱貅在离我们一步距离的时候,守白和守玉唤出了身上的护身蛊虫,本打算对付朱貅的,可就在这时,只听万先生跺了跺脚,“我说过多少次,蛊只能用来救人,却没想到,你们居然拿它们来害人!” 他一跺脚,贴着瓷砖的地面,居然凭空长出无数棵荧光闪烁的蘑菇来,这些蘑菇碰到我们没事,可一碰到那些朱貅,它们身体就立刻冒起白烟来,随后它们就和泥鳅一样打起滚来,乱翻腾,最终这些朱貅互相纠缠在一起翻腾了好一会,就化成了淡红色的浓汤了。 等朱貅化成浓汤之后,那些闪着荧光的蘑菇,就瞬间枯萎,混合到那些淡红色的浓汤里了。 而我们这时,已经跳到板凳上站着的,看到这样的情形,一个个都朝万先生投去诧异的目光。 我万万没想到,一个人的蛊术还能到达这种水平!跺一跺脚,就能让地上瞬间长出荧光蘑菇! “郑云凯,我知道你在里面,快点把守白守玉交出来,否则,别怪我不顾念旧情,让你生不如死。”突然院外传来了马七七嚣张的声音。 我看到朱貅本以为是桃红,可一听到马七七这妖娆的女声,我瞬间就疑惑了。不是桃红吗?是马七七?她什么时候能养这么大的朱貅了? 郑云凯一听到马七七的声音,身子颤抖了一下,随后朝万先生求救般的看过去。 万先生这会双手背到后面走到门口处,仰头看着院外方向,皱起眉怒道:“看来有些人是饶不得!” 话末,他伸手往天空一划,突然一股奇异的香味便传了过来。我还在猜什么香味的时候,竹林里突然传来一阵躁动,紧接着,我看到好多弓着背的黑影,就一跃跳过院子里的围墙,跑了出去。 跑出去没多久,屋外就传来马七七惊呼声,“快跑,这里有蛊魈!” “我的天啊,这竹林里面原来藏着这么多的蛊物!我之前还以为什么都没有……”守玉见状,惊得目瞪口呆的望着万先生的背影道。 不仅是他,我之前也没有看出来这里有这么多的蛊物。蛊魈,我以前可是见桃红唤出来对付过我,我记得是在活蛊人墓里的时候,那蛊魈长得非猿似猿,凶猛异常!而且那时候我见到的蛊魈是“呜呜”的叫着,根本不可能那么安静的躲在竹林里不出声的。 如果不是万先生的蛊术高超,这些蛊魈也不可能这么听话的。 “万先生的蛊术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不是有句话叫做无声胜有声么?他就是无蛊胜有蛊!”郑云凯接话道。 看来,这个万先生是活蛊人无疑了,否则,当今世上没有谁的蛊术会这样高超。 我提着的心也就放了下来,有他这个活蛊人在,我们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芭蕉救我……呃……” 果然,外面传来马七七的一声惨叫,不过她这一声惨叫也引起了我的惊愕。她喊了芭蕉的名字,难不成,芭蕉也来了? 什么时候马七七和芭蕉走到了一起?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两个蛊魈拽着一抹紫影就从院外跳了进了院子里。进来后,屋外就传来了摩托车猛拧油门的声音,随后那声音越来越小,应该是跑远了。 “这贱人!”听到摩托车的声音,被蛊魈举起来的马七七气愤的骂了一声。 可骂也没有用,她还是被蛊魈快速的抬到了万先生的跟前。到了万先生的跟前,蛊魈就将她往门口的台阶上,使劲的一摔。痛的她叽歪乱叫了好半天。 万先生见她这样,没什么表情。可郑云凯却见到她这痛苦的样子,一脸激动的模样。 守白守玉则一前一后跳下椅子,踩着朱貅化成的浓汤里,朝门口那边走去。 我和丫丫都嫌地上的东西太恶心,就没有过去。不过我们站在椅子上,也能将外面的情形看的清楚。 “我问你,你是不是桃红派过来的?”万先生冷眼看马七七在地上吃痛的翻滚了半天后,才问她。 马七七闻言,艰难的抬起头,透过滚乱的头发,朝他看来,深喘着气道,“又是你……你究竟是谁?” 万先生没有回答她,而是朝蛊魈们打了个向左的手势。立马就见一只蛊魈伸出爪子,一下刷在马七七的脸色,痛的她“啊啊”的乱叫,随后还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发现流血后,更是惊恐的喊起来,问万先生究竟想要做什么。 这次不等万先生回答他,郑云凯就上前一步,一脚踢了她的胳膊一下,鄙夷道:“马七七,万先生不喜欢重复一句话,你还是老实交代,说,你究竟是谁派来伤害守白守玉的?” 马七七被郑云凯一踢,立马将目光移向他,翻着眼看着他吼道:“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你解开情蛊之前就知道我被她下蛊了,如果我敢不听她的话,不仅仅是我,马山寨的师兄弟们都会被她拿去喂朱貅!” 说到这,马七七低下头,颓废的又道,“呵,本以为最阴狠毒辣的人是汪洋,现在我才知道,真正狠毒阴险的人,是那一对母子!有他们在,我们这些学蛊之人,根本就没有活路。” 她嘴里的那个她是指桃红吗? “果然是她。”万先生听到她这话,已经知道了是谁,这会气的双手捏拳,话音冰冷。 他这个样子不仅是让马七七害怕了,就连我们都不敢喘大气。 现场安静了好一会之后,他才又朝马七七道:“我问你,想死想活?” “当然想活。”马七七目露激动。 “那好,如果你想活的话,现在就滚回去告诉她,她要是再这样下去,樊守会变得让她掌控不了,到时候,她后悔都来不及。现在她阻止还来得及!”万先生认真道,“现在你就去告诉她!” 439,重生的原因 听到万先生这句话,我整个人都不好了。南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樊守究竟要做什么事情,以至于连万先生这样的活蛊人都担忧事态不可控呢? 马七七听了万先生的话,连忙爬起来,不可置信的朝他试探的问道:“你……你真的肯放我离开?” “还不快滚!”万先生白了她一眼,语调嫌弃。 马七七闻言,转身就往门外跑去。 郑云凯见状,不甘心的看着她的背影,低语道:“万先生,难道就这样放过她吗?” “我说过了,我不会用蛊害人。蛊术,我希望只是用来救人的。”万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转过身,朝中堂挂的那幅美人图看过去,目光有些痴迷。 “这位万先生,你刚才对马七七说的话,能不能说的详细点?比如,我爸爸他究竟要做什么事情?”守白也觉出不对劲来,忙从椅子上跳下来,走到万先生跟前问道。 听到他再次喊樊守为爸爸,我重重的舒了口气。万先生看他的目光也变得慈爱起来,“孩子,有些事情你知道了,比不知道要好得多。现在天不早了,你们早点休息吧。” 这话显然是在告诉守白,他不会回答这件事情了。守白性子倔强,自然不肯善罢甘休,随后接着问了他好几遍,还说他要是不回答,我们就立刻离开这里。 可这个万先生笑了,“如果我的住处是谁想进就进,想出就出的地方,那么,我也枉费这么多年学的蛊术了。” 话末,就不等我们再说什么,他就自顾自的出了堂屋,向左边走去了。那里好像有一间房,估计是他的卧室吧。 他一走,那些蛊魈就跑进来朝郑云凯“呜呜”的叫着,仿佛在说些什么。郑云凯眼神里闪现着对它们的惧意,可脸却板着,吩咐它们收拾地上朱貅化出的浓汤来。然后又劝我们跟他出了堂屋,去了右边两间房间。自然是守白守玉一间屋子,我和丫丫一间。 安排好我们,郑云凯简单交代了几句,就去了左边,估计他的房间也在左边。 他走后,丫丫就抱着小毛钻进了守白守玉的房间,哭闹着要离开这里去找汪洋和美美。我在隔壁听到后,也走了过去。 守白看到我走到门口,忙朝我看过来,“金豆,你觉得我们该怎么办?” 看来他是在向我讨主意。他这样的眼神,和小的时候有事不明白,朝我求问的目光一样的充满信任和崇拜之情。 或许他已经看出我是他的妈妈了,只是没点破而已。 “我认为这个万先生不是坏人,留在这我们会很安全。”我认真的回答道。 可守白闻言,面上浮出失落之情,但没有说话。 守玉见状,却不高兴的道:“光我们安全有什么用,我刚才听那什么万先生不是说我爸爸他要在南城做什么事吗?如果我们不回去制止,南城那些无辜的市民出事情怎么办?” 虽然守玉不如守白这样早熟和睿智,但是也不笨。心地也和守白一样善良。 我很欣慰,看了他好一会,我才道:“如果你们能阻止的话,现在就不会在这了。而是在他的身边。” “你……你这小丫头说话怎么这样……” “不要说了小玉,金豆并没有说错。如果我们真的能阻止爸爸,他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了。”守白拉了守玉的胳膊一把,打断了他说我的话。随后。话说到这,朝我意味深长的看过来,“是该有人去制止他,但是那个人,不是我们,而是……而是妈妈。” 他最后说的妈妈两个字,语调变得柔和,听的我心里酸酸涩涩的,眼眶一时发涩,泪水便夺眶而出。怕他们看出端倪,我便别过头去了,“时间不早了,我要先去洗洗睡了,你们先忙。” 话末,我便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没多久,丫丫也垂头丧气的回来了,但是没和我说话,而是抱着小毛躺在了屋内的床上轻泣。我走过去安慰她,她不但不理会我,还拉起被子将自己蒙起来。 我也很无奈,最后见她哭着哭着,好像睡着了。便轻轻将捂在她脸上的被子拉下来一点,让她呼吸好顺畅一些。拉下被子后,见她睫毛噙着泪,就这样睡了,不禁叹了口气。这孩子,也是个可怜的人,而导致她变成无父无母的孤儿,完完全全都是蛊害的。如果世界上没有这些蛊就好了。 看着丫丫稚嫩的小脸失了一会神,我最终下定了决心,走出房间,去了堂屋左边的第一间房间。之前因为看到郑云凯进的是第二间屋子,所以,猜测到第一间屋子会是那个叫万先生的男人的屋子。 来到他门前,我抬手刚要敲门,里面就幽幽的传来他微微沙哑的男音,“进来吧,门没锁。” 他是怎么知道我在外面要敲门的?真没想到,他这么厉害。 心里暗自佩服了他一下,就推开了门。 进去后,发现他坐在屋内的老式藤椅上,藤椅旁边是床头柜,床头柜上点着的不是电灯,而是一根很粗的红蜡烛。这种蜡烛在市面上已经很少见了,这会见到,不禁多看了两眼。 “不太习惯现代的一些用品,所以,点上了蜡烛。”他突然出言道。 “不习惯现代用品……”我闻言,从蜡烛上移开目光,朝他看过去,谨慎的问道,“难道你不是现代人吗?” “虽然听说你并不聪明,但是,应该也不至于笨到到现在还看不穿我的身份吧?”他朝我勾了勾唇角,满是褶皱的脸上,就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来。 这笑容看的我后背发凉,“你……你怎么听说我不聪明?听谁说的?还有,我只是……” “别在我面前装了。我如果连黑肢蛊藤下重生的人都看不出来的话,真的枉成活蛊人了。”他不等我的话说完,就一摆手打断我的话。 我听到这句话,心跳的剧烈,激动的走到他跟前,“你真的是活蛊人?” “如假包换。”他朝我笑的更甚了。 只是他这样一笑,更显得脸上褶皱多了,看起了慎人得很。 “你知道我是谁?”我还是不敢轻信他。 “变小的陈碧落。而且是因为黑肢蛊藤变小的。”他不但回答出我的真实身份,还说出我变小的原因。 我闻言,呼吸不稳,泪水如泉涌,“我还以为……我还以为这辈子都没人再喊出我的字了。你真的是活蛊人的话,那你告诉我,我为什么会因为那个黑肢蛊藤变小?我记得,当时我是被桃红陷害,关进你的棺材里,然后被樊守误认为是你,一匕首戳进胸口而死的呀!” 虽然眼前的男人很可怕,但是我却死死盯着他,一点都不敢移开目光,我怕错过他一个表情一个动作,因为我要亲眼看着他,听他这个活蛊人回答我的问题。我要得到最真实的答案。 我此时也真的不敢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个人是活蛊人!一个活了几百年的人,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 “所谓虽死犹生,你当时确实是死了。可你们不知道,我的那个棺椁中的黑肢蛊藤,并非是害人的蛊物,而是能令人重生的一种植物。那种植物必须是在人死后二个时辰内才能起到效果的。它会钻进死者身体中的血管中,慢慢将自己身上的养分传入死者的血管中,让死者的伤口或疾病恢复,并且,身体有蛊的人,蛊物也慢慢被清除。只是,它们身上的养分有限,所以,有时候要令死者重生,就必须缩小死者的身体,重塑新体,你就是这样的。”樊万认真的回答我道。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建这样一座空墓呢?还谎称里面有蛊术秘籍!”我更为疑惑了。 440,再见蛟蛟 “谁说是空墓?那里面有蛊术秘籍,也有重生的方法。只不过,蛊术秘籍事关重大,我唯恐被心术不正的人发现,所以,特地招来守陵蛊女,守墓的同时,还可以互相监督。当然,她们就算有一天同流合污自己偷偷进入陵墓,偷走的也会是一本无法领悟精髓的蛊术秘籍。真正的蛊术秘籍,只有身为蛊胎且拥有仁心的人才能参透。而樊守就是那个可以参透的蛊胎,而你,就是那个阴差阳错得到重生的有缘人。我本建活蛊人墓,就是想让所有人知道,我就算蛊术再高超又如何,到最后,不还是要死吗?可是……可笑的是,即使我装死建了一座坟墓,躺了那么久,到头来,还是骗不了自己,也骗不了那些心术不正,满怀贪恋之人。”樊万说到这,低下头,稀疏的眉毛皱了皱,无奈的道。 他这长长的一段话中,我只抓住了一个重点,“你……你刚才说,只有蛊胎和怀有仁心的人,才能参透蛊术秘籍的精髓。而樊守就是那个能参透的人,这样说来,他……他难不成也是蛊胎?” 樊万惊讶的抬起头望着我,“难道你一直不知道他是蛊胎吗?” 我摇摇头,“一点也不知道!我以为,只有守白守玉是蛊胎……” “这怎么可能呢?樊守的血是可以对付蛊物的,而且,女方不是蛊女,就算男方蛊术再怎么高超也无法怀上蛊胎的。除非男方是蛊胎,才会让女方怀上蛊胎。”樊万说到这,突然话锋一转,“不对,阿守之前也不知道自己是蛊胎,后来才知道的吧。所以,你不知道也在情理之中。他应该也不是有意瞒你。” 我他这样一说,我才想起来之前樊守在得知我真的怀孕之后,会那样惊讶了。还有他的血液能杀蛊的事情,之前他说是自己打了抗体,如果真的有那种抗体,他怎么会不给我打?估计那个时候,他就怀疑自己是蛊胎了,只是不确定而已。 突然我想到一个问题,“你刚才说,一方不是巫蛊师的话,就不会怀上蛊胎?” “对。而且,就算男女双方都是蛊术超强的巫蛊师,也不一定会怀蛊胎。但只要男方是蛊胎,就一定会生出蛊胎来。”樊万耐心的解释道。 可我听完他的解释就更加疑惑了,“如果照你这么说,我就觉得更疑惑了。因为,之前我怀过蛊胎,所以我知道,但凡怀了蛊胎的产妇,在生下蛊胎之后,都会被蛊胎反噬,然后在生产那天死亡。如果樊守是蛊胎,为什么桃红活的好好的?” 我这句话一问出来,樊万眼中划过一道精光,“都说你笨,我看并非如此。你还是很细心的,这个问题,我觉得你大可以问樊守本人。” “问他?”闻言,我苦涩的一笑,“现在我这个模样,见到他都难,更别说问他这个问题了。” 樊万闻言,猛地起身,走到房间的书柜前,在上面的第二格翻了半天,找到一本颇有年数的蓝皮书,胡乱的翻了一遍,最后从书中抽出一片鲜红的树叶递给我道:“你看看这片树叶有什么异样之处?” 我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转移话题,给我看一片树叶了。于是,好奇的接过他递来的树叶在眼前仔细看了一下,发现是红枫叶,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就朝他老实回答道:“这枫叶很普通,并没有什么异样的地方啊?” “你没发现它红的很鲜艳吗?”樊万神秘的道。 我闻言,翻过来覆过去的看了一下,确实觉得这红枫叶颜色鲜艳的过火了点,而且,我居然闻到一股子奇异的香味,“这枫叶怎么会有香味呢?” “我为了保存好这片枫叶,曾经用剧毒的蛊毒花汁浸泡过它,所以,历经百年,这片红枫叶依旧鲜艳如初。”樊万认真道。 “可你告诉我这个干嘛?”我有些纳闷他这话题转换的也太快了吧。 “我是想通过这件事情告诉你,毒物可以令易腐烂的东西贮存长久,亦可以令人的身体变化。你想要快速恢复到以前模样,也不难,只要多吃一些和蛊物有关的食物就好。比如蛇胆、蛊菌、乌金水蛭等。”樊万道。 我闻言这才恍然大悟,他是在告诉我怎么变回原来模样的方法呀。可是…… “我暂时还不想恢复到以前的样子。”我低下头,看着自己变小的脚,朝他又道,“我过来找你,一来是想搞清你是不是真的活蛊人的;二来就是想请你帮帮我,好好照顾守白守玉他们;三来是想请你告诉我樊守在南城究竟在做什么可怕的事情?” “前面二个不用你说,我也会做。至于第三个事情,我觉得你不应该问我,因为我说了你或许不会信,只有你亲眼看到了,你才会信。”樊万说到这,伸手朝我肩膀上拍了拍,“碧落啊,其实我猜到你会来找我。恐怕你心里还有什么想法吧?” 这个樊万果然是料事如神,不愧为蛊界泰斗。我抬头仰望着他,深吸了口气道:“是的,我还想去找樊守,不管他变的多坏,作为他的妻子,我有责任也有义务去改变他、帮助他!” 樊万低头看着我好一会,眸里居然浮上了点点水汽,“你是个善良的女人,樊守娶你是做对了。我希望他不会像当年的我一样,辜负妻子的一番情谊,到最后,后悔都来不及。” “你的妻子?”他还有老婆?我怎么没听说过呢? “好了,不提那些伤心事了。你去找樊守,我支持你。并且送你一件礼物,希望能够保护到你。” “礼物?”不会是什么蛊虫子吧? 我这样一想,刚要拒绝他,却见他抬头往屋顶看过去,“蛟蛟,这下你可以下来了!” “蛟蛟!” 一听到他喊蛟蛟的名字,我猛地抬头望屋顶一看,只见一个少年从屋顶一跃而下,仔细一看,居然是瓦村的村长的儿子,林峰! 他居然是蛟蛟?! 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 “蛟蛟,它不是被那些蛊甲虫给吃了吗?”我不太敢相信眼前这一切。 樊万没回答我,林峰却低头朝我笑了,“我可是百年的腹蛊虫,怎么会那么容易死掉。主人我当时有一截断体钻到土里,后来误闯入了活蛊人长眠的地方,本来打算借他的身体借居的,没想到把他吵醒了。本以为他会杀了我,哪里知道他居然救治了我。后来我就一直跟着他,直到半年前,这个叫林峰的少年被金婆子下的蛊害死,我便乘机钻到了这个少年的身体里来了,然后一直暗中保护你。” “等一下,林峰被金婆子害死了?那个金婆子就是救我的金阿婆吗?”我一惊,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被蛟蛟附身的林峰点点头,“是的。不过,她可不是救你的人。林峰才是最先发现你的人,他看到你身上因刚吸收黑肢蛊藤的养分,血管紫黑,觉得有蹊跷,就去喊金阿婆过去了。金阿婆会蛊术,自然也对活蛊术有所向往,看到你身穿的是大人衣物,身上的血管又呈紫黑色,就把你带到家里做研究。可林峰见她拿蛊虫子吸你的血,很不安,就劝阻她。被她一怒之下下蛊害死。还好我跟活蛊人得知活蛊人墓被闯,在附近行走,遇到这件事情,我便乘机钻进了林峰的身体里,假装是林峰留在你身边,并且警告金阿婆不要伤害你。” “原来是这样……”难怪我说这林峰怎么每次看我的眼神都怪怪的呢,还以为他喜欢我这个小孩,原来是蛟蛟呀! “那金阿婆会蛊术,怎么还是被腹蛊虫吃掉了脑浆?真的是樊守做的吗?”我问。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441,车站内斗蛊一 蛟蛟闻言,就转头朝樊万看过去,似乎在询问他的意思。樊万就朝他点点头。他便看着我道:“是的。金阿婆还有那些瓦村里的老人,都是男主人派那个少年用腹蛊虫杀掉的。” 蛟蛟说的那个少年,估计就是杰南了。看来真的是樊守杀了那些无辜的老人…… 我听到这,心里好难过,“真的是他……” “主人你不要难过,活蛊人万先生说了,只要是人,都会变的,而且都会犯错。”蛟蛟好像是在安慰我,只是安慰的话说的有些生硬。 “蛟蛟,你们之前知不知道他要害死那些老人?为什么不阻止他呢?”我这会也努力的平复了情绪问道。 蛟蛟目光依旧没什么神韵,只是呆呆的看了我好一会,并没有回答我。 樊万这时开口道:“我们发现的时候他们已经死了。” “你不是活蛊人么,不能就那些老人吗?”我其实很想替樊守赎罪。 “人死不能复生,我是活蛊人不假,但我不是神。”樊万同情的望着我。 即使他脸上满是深浅不一的皱纹,以及屋内的烛光不是很亮,但我还是在他的脸上,看到了一抹无奈的表情。 “我给你的这份礼物,只希望能让你安全的回到樊守身边,成功的劝服他。南城的事情,拜托你了。守白守玉有我保护,你大可放心。”樊万朝我认真道。 照理说樊万是个外人,桃红还是守白守玉的亲奶奶,她都想害他们,我应该不会信任樊万才对。但是,看到他这诚恳的眼神,我居然放下心来,信任他了。 侧首,仔仔细细的看了看蛟蛟,伸手搭在他的肩膀上,慢慢移到他背后,果然发现他脊椎那里不是凹进去的,而是鼓出来的,真的是百年腹蛊虫钻进去的模样,我也彻底的信任了眼前这个少年,就是那个忠心的蛊虫子蛟蛟。 过了这么多年,能再次看到他,我很感动,忍不住就抱住了他,“这个礼物是我这辈子收到的最好的礼物了!谢谢!” 我这声谢谢,其实是对蛟蛟说的。只可惜,我现在个子很矮,抱他也只是抱住腰而已。 蛟蛟没啥反应,只僵着身体站在原处,也不知道回应的抱一下来表达情感。 樊万也没出声,任凭我抱着蛟蛟发泄了一会思念之情。 等我松开蛟蛟的时候,蛟蛟突然就朝我笑了,本来百年腹蛊虫是无法控制傀体面部表情的,他这一笑,让我都怔了。可他全然不觉,依旧笑着说道:“主人,我觉得你是最好的主人。” “最好的主人?”我被他说懵了。 “对的。你会帮我倒鞋子里的水、你会为我哭、你还会抱我,你不把我当作一条虫子,你是最好的主人。”他依旧笑着说道。 虽然这句话应该是用认真严肃的表情说出来,而不是这傻笑的表情说出来,可我还是心里暖暖的。没想到,他这虫子也会感恩。 其实,他对我更好。之前如果不是他多次舍命相救,我现在也不一定还活在这世界上。 就在我和蛟蛟叙旧的时候,房间门被叩响了,随后是蛇吐信子的声音传了进来,我刚好奇外面敲门的人是谁的时候,樊万就开口问道:“事情办成了?” “回主人,没有。”虽然隔着门,可这独特的暗沉沙哑的粗嗓音还是让我猛然想起了那个蛇蛊人。他之前在汪洋诊所外面警告我们不要去南城的。 “为何?”樊万声音冷了下来。 门外沉默了一会,就连蛇吐信子的声音都骤然消失了。我以为外面的蛇蛊人走了,哪知,过了十几秒钟之后,他的声音才很小声的响起来,“车……车站人太多,我进不去,就连蛇肢爬进去,都惊了很多人,甚至出动了官府的人来抓我……” 本来以为是汪洋把他打败了,所以他没有阻止得了他,结果居然是因为这样,我忍不住“噗”一声,就笑了出来。 樊万闻言,也是尴尬的清了清嗓子,“不是有拦盗香吗?” “主人,车站人太多,拦盗香根本不够用……”蛇蛊人的声音更加小了。 “蠢蛇!滚回竹林去吧。”樊万没好气的道。 “是。”那蛇蛊人怯怯的答了一句之后,就听到嗖溜几声,像是蛇的鳞片滑地的动静,紧接着,门口处就安静了。 见状,我就知道蛇蛊人是樊万的手下了,看来,之前阻止汪洋去南城的也是他,只可惜,这蛇蛊人太可怕了,并不能出现在公开场合,才没能阻止得了汪洋。 “那个大夫是在送死,他岂是樊守的对手,可惜啊可惜!”樊万叹了口气,就摇摇头坐回了椅子上。 我想起汪洋和美美来,也是颇为担心,本打算明天一早才出发的,现在就忍不住和樊万道别了,“万先生,我一会就收拾一下,去追汪洋,希望还来得及。” “这……”樊万有些担心的看向我,随后又深叹口气道,“也罢,早去也是去,再说势不容缓。” 说到这,他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朝我又道,“对了,关于盘缠之事,你可找云凯去拿,他手头宽裕。” 樊万想的倒是很周到,不过他说话真是太古了,听起来真费劲。 “那我就先走了。”我朝他鞠了个躬,就和蛟蛟朝门口走去。 走到门口,蛟蛟给我打开了门,真的很贴心。 这时,樊万的声音突然从背后传来,“倘若见到樊守,不肯听劝,非要变成活蛊人,你就转告他,这个世间,一切皆有序,如若破坏规律,必适得其反,生不如死。” 我闻言转过头去看他,就发现他本皱纹密布的肌肤上,开始钻出黑黑的细毛,看的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你这是怎么了?” 樊万没有回答我,蛟蛟拉着我出去了,然后关好门,才对我解释道:“那是活蛊人自身成蛊,黑色的触角,是他身体里多种蛊物发出来的,用来吸收各种活的动植物养分的。可万先生不想再残害生命,所以,每到晚上,都坐在那张特制的沉香椅子上,抵抗身体里那些蛊物在他身体周围肆掠。什么活蛊人,看起来好像很厉害的样子,其实很痛苦。连我这样的蛊虫子,都觉得他好痛苦。” 听完蛟蛟的解释,我脑海里又浮现出他刚才让我转告给樊守的那句话:这个世界上,一切皆有序,如若破坏规律,必适得其反,深受其害,生不如死。 因为我没什么行李要收拾,所以,就没有回到丫丫那个房间,而是敲响了郑云凯的门。 郑云凯这家伙也没睡,而是在屋子里看电视,见是我进来了,就问我什么事情。 我就说出自己的身份,以及要去找樊守的事情告诉他了,当然,告诉他的目的自然是为了找金钱宽裕的他借钱的。 本以为他得知我是陈碧落之后会很惊讶,没想到他没什么大的反应,只说了句,“哦,万先生和我说了的。” 话末,就从他的床头柜里,拿出了一沓百元钞票递给我。 我接过钱,就打算离开,他却突然说道:“做一个小女孩,陪在你孩子身边不好吗?为什么还要将自己置于危险的境地呢?陈碧落,如今的樊守可不是以前那个樊守了!”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又无论他变成什么样子,只要他是樊守,我作为他的妻子,就不能不管他!”我认真且坚定的回答他道。 郑云凯闻言,愣愣的盯了我好一会,在我离开了他的房间后,他都再没说话。 我将郑云凯借给我的钱让蛟蛟收好,然后就走到守白守玉的房门口轻轻说了几句道别的话,就转身离开了。 因为有蛟蛟在,所以,即使是大半夜,我们也平安的打车来到了车站,随后蛟蛟又买了票拿给我,我看了一下时间,是23点25分发车的票,我们便去了候车室那里等车,却万万没想到,在那里居然看到了熟悉的身影。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442,樊守的车 一看到那一道熟悉的身影,我便拉着蛟蛟转身去拐角处躲了起来。然后才偷偷伸出脑袋往那边看,在此确定了一下,我并没有看错,真的是芭蕉坐在那。她现在剪得是齐耳短发,染成了红色,身上穿的是一件七分袖的深v领包臀连衣裙,脸上画着浓妆,很是性感。 看到她凹凸有致的身材,再看看我自己,现在这十来岁没发育的模样,真的是心里泛满苦涩。 “主人,你为什么拉我到这来啊?”蛟蛟见我躲在这边,有些不明所以。 “不是和你说了,别叫我主人了吗?你就叫我金豆,这样我们也好伪装。”我朝蛟蛟提醒道。 蛟蛟忙“哦”了一声,然后就问我,“金豆,你拽我来这干嘛?” “我看到了一个老熟人,她的蛊术至少在蛊神级别了,我怕她被她看出你是附身的百年腹蛊虫,到时候,把你给炖了吃了。”我半真半假的逗起蛟蛟道。 蛟蛟闻言,忙顺着我的目光朝坐在候车室的一干人中搜寻了半天,最终将目光定格在芭蕉身上,“是不是那个红头发的女人?” “对,就是她。你怎么知道的?”我本来还以为蛟蛟听我那样说,会害怕呢,哪知他反倒是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的触角感觉到她身上有蛊味。不过,她身上的蛊都是一些低级的蛊物,就算被她发现我是附身的蛊虫子,她也没法对付我的。再说了,活蛊人给我身上抹过一些掩盖蛊气的药水,她是暂时看不出来什么的。”蛟蛟认真道。 难怪刚才他不害怕了,原来是知道自己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的呀。 “k5***次列车,马上就要开车了,请旅客排队检票入站,谢谢合作。” 这时,候车室前方的进站口处,有检票员拿着喇叭开始喊检票了。这个县城比较偏僻,所以,车站的设施相对落后,用喇叭喊也不足为奇。 我们排在最后,和芭蕉保持二三十个人的距离,她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等芭蕉剪完票进站之后,我突然被蛟蛟一下拉着偏了一下身子,紧接着,我就感觉身边跑过去一个黄色的人影,紧接着是马七七那尖锐的嗓音响了起来,“同志,那个红头发的女人身上有危险品,千万不要让她上车!” 她这一喊,协助检票的两个男工作人员,就一把拉住了芭蕉,把她给带走了。而人群中也短暂的骚动了一会。这时,我看到马七七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已经混到人群中去了。所以,一时之间,工作人员也不知道是谁投诉的了。我看到马七七低着头,在那勾起唇得逞的笑了。而芭蕉什么表情我没看到,反正我知道她一定是愤怒至极的。但我担心的是那两个工作人员,别出什么事。 不过这个地方人多,她身上的蛊物有限,应该不敢胡来的。 出了这样的小插曲之后,检票照常进行,我们一路安全的进到了火车内,我和蛟蛟的位置都是下铺,下铺离窗户很近,我们看外面的情况自然也清楚。我发现,我们火车缓缓开动的时候,芭蕉才狼狈的跑进站,追了火车跑了一段路之后,列车员并没让她上来,她气的扔掉了手里的包,就愤怒的大喊了一句,“马七七你这个贱人,回南城后,我决不会放过你的!” “这女的疯了吧?” “估计是原配斗小三……” “有可能……” “……” 芭蕉喊完,我们上铺的几个乘客就开始议论纷纷了。 因为这个县城实在太小,自然没有飞机场,不管身份多么显贵的人,到了这里,不是自驾,就只能是做火车或大巴离开了。 我已经好久没有这样坐火车了,这会感觉很有人气,觉得自己是真的活在现实中的。 火车开到了昆城之后,我们就转飞机回到了南城。下飞机的时候,很巧的遇到了马七七,但她并没有在意我和蛟蛟,而是仰着头直奔出口。 “金豆,我们怎么办?”蛟蛟看着马七七的背影,询问我道。 “跟着她吧,我估计,现在她要去找桃红。”樊守好找,可桃红就难找了,因此,我不打算放过这次机会。 所以,随后我们就悄悄跟在了马七七的身后。 只见她进了机场里面之后,就开始拨打电话,很快就来了两个矮个子男的,一看就是马山寨人。估计是她的师兄弟。 他们帮她拎了行李包,就直奔外面。而她出去的时候,却被机场门口的工作人员拦住,硬是递给她口罩,而且,还说了一些如果发烧就要立即去医院救治什么的。这时,我才发现,机场里除非是刚下飞机的人,其他人都是戴着口罩的。包括我们走到出口的时候,也被工作人员递来了口罩,还递来一本对抗某某病毒的几种方法。 这时我才知道,南城最近流行感冒高发期,都引起了恐慌了。 随后我们戴上口罩,走出去之后,发现马七七已经坐上了一辆黑色商务轿车离开,我忙扬手打了一辆出租车跟上。 跟上之后,我发现出租车司机也是戴着口罩的,就顺便打听了一下南城的情况,司机也挺健谈的,就告诉我们说:“小姑娘,你和你哥真不该这个时候来南城,这几天南城好多人出现了头晕目眩,高烧不退的症状,去医院查,还查不出什么原因,最后只说是流行性感冒,让大家注意防护。我几个开出租的伙计说,前几天拉了不少这种症状的人去医院,结果都被安排在了重症监护室,估计是危险。哎,现在医院都爆满了,真发生这种症状了,也就在家等死的份咯。” “那这么危险,你怎么还出来拉活呢?”蛟蛟问了一句。 这师傅就叹了口气道:“我们也算是城市的一份子,如果不出来上班,不会给市民带来不便吗?假如人人都躲在家里,这个城市就真的完了。” 他说话间,车窗外面突然飞来一群像是苍蝇一样的昆虫,直往车窗上撞。司机见状,忙嘱咐我们关好窗,说这种牛蝇会吸血,有可能带病菌什么的。 我没在意他说的是什么,而是仔细观察着一只撞在玻璃上死掉的牛蝇,发现它个头很大,嘴巴处还沾着鲜血,脑海里猛地浮上一个画面来,那就是在漆黑的楼道里,樊守猛地将我拉进怀中护起来,身边突然传来嗡嗡声,他事后告诉我,那是牛蝇蛊。我妈妈当时之所以一直醒不来,就是因为被这些牛蝇蛊给吸了血,让身体变得更加虚弱。 这会不会就是牛蝇蛊? “蛟……哥,你认识这牛蝇吗?”我轻声问一旁的蛟蛟道。 蛟蛟摇摇头,“不知道这是什么虫子。不过看起来,不太正常。” 他说的不太正常,估计就是指它不是一般的牛蝇了。在车内有外人在,说话不方便,所以,我也就没接着问他了。 车内沉默了一会,出租车司机就突然开口道:“呀,你家亲戚那辆车开进私人别墅区了,我没办法进去。要不,你们在这下车?或者是给你亲戚说一声,让他们和门卫打声招呼?” 我闻言,这才回过神,往车窗外一看,发现马七七居然去了之前樊守和汪洋住的那别墅区了。 “我们自己走进去吧,谢谢了。”之前为了让司机帮我追上马七七,我们说的是跟着亲戚的车。这会怕谎言揭穿,就只能在别墅区的路边下车了。 下车之后,我正和蛟蛟发愁怎么进去,就见别墅门口处突然开来三辆黑色宾利轿车,其中一辆车的车牌我很熟悉,那是樊守的车,他难道也来了这里? 443,可怕的樊守 一看到那辆车我很是激动,脑海里浮现出和樊守在一起的种种画面来,恨不得现在就冲过去找他问个明白,问他为什么要杀那些无辜的老人,为什么变得这么可怕? 三辆车到了拦卡的地方时,里面的年轻保安打开保安亭的窗户,朝三辆车方向恭恭敬敬的鞠了个躬,然后就按开了拦卡,放他们过去了。 “金豆,门口的保安是普通人,我们可以用拦盗香迷晕他进去。”蛟蛟这会观察了一下保安亭里的保安朝我提醒道。 可我的目光却盯在已经驶进去的三辆宾利车上,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好,那就用点拦盗香迷晕他。” 蛟蛟得令就大大方方的走到保安亭那边,假装去问路。保安也是个挺热心肠的人,听他要问路,就打开了保安亭的门,走出来给他指路,却在一回头的时候,被蛟蛟给撒了拦盗香一下给弄晕了。晕倒后,蛟蛟将他拖到了保安亭里的桌边躺好,便招呼我赶紧过去。 因为熟悉这别墅区的路线,所以,我和蛟蛟很快就找到了樊守和汪洋之前的两栋别墅的门口。但到了门口,我们才发现这栋别墅周遭笼罩着浅浅的白雾,蛟蛟见状,拉开我,让我躲在门口的海棠树后面,他缓缓靠近别墅,在接触到屋子外面的雾气时,就从耳朵、鼻子里伸出触手来试探了一下,但一接触到雾气,就立马缩回了触角,然后退回我身边,“是有毒的瘴气蛊雾,一般人根本没办法进去。” “你也进不去?”他可是蛊虫子,不是一般人。 蛟蛟摇摇头,“我也进不去,因为我身体是人的**,接触到了会被毒物融化的。” 也是,蛟蛟现在外表可是人的躯体,皮肤和正常人一样,沾染毒素也会起反应的。 他现在既然进不去,我就更没法进去了。目光落在别墅门口被白雾笼罩着,看的朦朦胧胧的三辆宾利车,有种和樊守咫尺天涯的感觉。 “金豆,你说男主人把这周围都用雾气罩着是干嘛呢?是怕有人闯进去?还有那个马七七会不会进来也到了这栋别墅里面呢?”蛟蛟进不去,就在这猜测着。 他现在比几年前更加聪明了,这会听到他的问题,我也在想答案。所以,自然回答不了他。 我们就这样在门口绿化带的树丛里站了半个多小时,我的腿都站的酸了,才在前方的雾气中,看到几个西装革履的小伙簇拥下,身穿暗红色西服加身的高大身影从屋内走了出来。 尽管隔着一层薄雾,又被一旁的树枝树叶挡住一些视线,但前方那抹高大挺拔的霸气身影,还是让我一眼就认出来了。他就是樊守,我的丈夫。可惜我现在根本不敢和他相认,一是我现在是小孩的模样,二是这么久没见面,我觉得生疏了。三是我不知道他变成了什么样子,不敢贸然暴露身份。 他发型变了,脸也变得白了一些,唇瓣是黑色的,相貌虽然没多少变化,和眼神却变了。以前他的眼神是那种朴实真诚的,现在的目光却是凌厉的,给人一种距离感。 他出来后,有黑衣小伙走过去帮他打开车门,可他却并没有进去,而是径直往外面的小路走来,而我和蛟蛟就躲在小路后面的绿化带中的海棠树后的,所以,随着他走近,我心跳的骤快起来。 蛟蛟担心我们暴露,忙拉着我蹲下来,这下我们全被修剪整齐的矮树丛遮住了身影,就算他走近,如果不特意寻找,也不一定会看到我们了。 但是,他也没有走过来,别墅里就传来一声尖锐的喊痛声,紧接着是求饶的声音,“啊~!师傅……师傅求您看在我们曾经师徒一场的份上,放过我吧!我再也不敢了……” 是马七七的声音,她的声音这样痛苦,应该是正在受痛。只是她这痛苦是樊守带给她的吗? 我很难想象樊守会这样虐待别人,我记得他以前和我说过,他只救人,不害人。别人不主动伤害他,他不会去伤害别人,更何况是女人?他还是个重情重义的大丈夫,就算马七七以前怎么过分,但都是他的徒弟,他怎么也不可能会真的伤害她的。 所以,我这会认为不管马七七做了什么惹怒樊守的事情,他都不会伤及她的性命。 “师傅……我这次是真的来投奔您的……之前是我不对,我不该背叛您,求求您再给我一次机会吧……求您了!呃……” 这会马七七求饶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与此同时,屋内还传来像是老鼠咬东西的嗤嗤声传出来。 听到这种声音,我脑海里就浮现出在大樊村的时候,汪洋放的那条娃娃虫啃咬阿珠身体的画面来,难不成,樊守这会也正在用娃娃虫啃咬马七七? 我一想到这一点,心骤然一痛,好半晌都呼吸不了。头稍微抬起来一点,然后就在树丛的缝隙中朝别墅方向看去,可我却被樊守身穿的那条黑色裤子给挡住了视线。 紧接着,我听到了匆匆跑过来的脚步声,紧接着是樊石头求情的声音,“师……师傅,怎么说,七七之前也是你的徒弟,你就看在以前的情分上,赏她个好死也行噻。” 我本以为樊石头求情是放过马七七的,却没想到,他居然只是请求樊守赏马七七一个痛快而已。 我屏住呼吸,想听听樊守怎么回答石头,结果等了好半天,才听到他沉稳洪亮的男音, “她在出卖、欺骗、陷害我和碧落的时候,可想过要手下留情?!樊石头,如果你再替她求情,别怪我让你和她一起去喂娃娃虫。” 他说话的语气还是以往那样不平和,火气很大的样子,但是,以往他是雷点大,雨点小,不会将说的狠话做到,而是稍稍惩罚一下,有时候看对方可怜也就不了了之了,可现在,他的狠话,是说到做到了。 因为我听到樊石头闻言,痛心疾首的朝他挤出一句话,“师傅,你现在变得让我不敢靠近了……” “不敢靠近,那就给我滚。”樊守冷冷说了一句。 樊石头就气愤的转身离开了。 听到樊石头那沉重跑开的脚步声,我仿佛听到了他心碎的声音,也听到了我心碎的声音。樊守为什么会变得这样残忍? “师傅……呃……师傅……樊守,你这个假仁假义的禽兽……难怪你会亲手杀死自己的老婆,哈哈……就算你让娃娃虫啃咬我,让我承受这种生不如死的滋味又怎样……我这样的痛,比起你来,哈哈……差远了……差远了!你的老婆陈碧落死的时候,一定比我现在更痛苦……被心爱的人……亲手杀死,哈哈……”马七七本来还是在求饶的,可能到了后面渐渐没了耐心,就换做刺激樊守,让他痛苦了。估计这也是她的激将法,想逼樊守给她一个痛快。 樊守并没有开口说什么,甚至于连闭嘴都没说,只是,我从树丛的缝隙里,看到了他的手紧紧捏成了拳头,并且拳头还在微颤,可见他的内心是极其痛苦的。 我一直以为,自己被樊守亲手杀死,我才是最痛苦的那个人,现在突然间,我意识到,或许最痛苦地人不是我,而是他! “主人这个女人的嘴实在是太碎了,我现在就给她加点猛料,让她更加痛苦。”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了阮格契那阴阳怪调的声音来。没想到,阮格契也来了南城。 樊守这时才松开拳头,“有这时间,你怎么不去给我解决汪洋?” “汪洋他现在医大附属医院,身边医生、病患、警察之类的人太多,我没机会动手……” “啪……” 阮格契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樊守一巴掌扇在了脸上,“再给你三天时间,如果汪洋还活着,我就让你比马七七死的还痛苦万倍!滚!”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444,性格变诡异的樊守 阮格契被他这一巴掌扇过去,竟然大气都不敢喘一个,只忙说是,然后就匆匆离开了。 “杰南,跟着他。”然而阮格契走了没多久,樊守又伸手朝身后招了招,用英文说道。 他话音一落,一道黑影就从别墅的二楼处跃下。这肯定是杰南下来了,估计马上要追阮格契去了。 就在我这么认为的时候,突然“咻”的一声,一根箭矢,从我头顶处射来,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蛟蛟一把就把我给推开了,在我倒下去碰到矮树丛树枝发出声响的时候,蛟蛟那边也传来了箭矢戳进肉里的声音来。 “蛟……” 我摔倒之后,第一个反应就是朝蛟蛟那边看去,只见他胸口处正好戳了一根箭矢,箭矢的根部还冒着黑血。那血应该是蛟蛟本身的血! 我们已经够小心了,结果还是被发现了。怪只怪我没想到杰南也在这别墅里。 杰南射中蛟蛟之后,猛地就走到就用脚踩断了我们面前的一棵矮树,然后用他的弩箭对准着我的脸,用英文对樊守说道:“师傅,这两个人我认识,都是瓦村的人。” “瓦村的人?就是那个黑苗族分支的村落吧?”樊守问。 杰南点了点头,“是的。师傅,怎么处置他们?” “这两个人能跟踪你们来到这里,一定是汪洋的人。就算不是,也会是桃红的人,无论如何,都留不得。杀了!” 我抬起头看着在阳光下泛着寒光的弩箭好一会,就听到了樊守这句话,我整个人如同跌入冰窟,冷的我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我万万没想到再次重逢,他会这样对我! “是师傅……”杰南拉起弩箭,对准我的头心,刚要放箭,可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停了下来,目光里闪着探究。 “怎么还不动手?”樊守觉出异样,就两步走了过来。 听到他的脚步声,我猛地朝他看过去,眸里不自觉的聚满了水汽。我要看看他还能不能认出我来。 “碧落……”樊守静静的看了我好一会,呼吸渐渐变得不稳,慢慢的,他伸出大掌,朝我的脸抚摸过来。 当他略带薄茧的大手抚摸到我的脸颊上时,我含在眸中的泪水,猛地涌了出来,他还是认出我来了!即使我变成小孩子的模样,他还是把我认出来! 可下一刻,他突然一把松开我的脸,“不。这不可能是碧落。她已经死了,我亲眼看见她死了……是我亲手合上棺椁的,不会有错!这个女孩一定又是他们故意送到我身边,想要迷惑我的。哼,还当我是以前那个愚蠢的村夫吗?” 他什么意思,是不信我是陈碧落吗? 我眨了眨眼里的泪水,认真的看着他,“樊守你这个混蛋,说什么我无论变成什么样子你都会认出我来,结果呢,你不但在棺材里没认出我来,把我亲手给杀了,现在又没认出我来,你……你真是傻!” 本来我还不想这么早和他相认的,可现在我怕他会让杰南杀了我,到时候,我死是小,劝不成他是大。 我这话说到这份上了,相信他能够信我的话了。 樊守闻言,眯了眯虎目细细打量了我半天,不禁冷笑了,“装的还挺像,只可惜,汪洋他们现在是越来越偷工减料了,不知道在哪找一个小孩来演戏。” 他说话间,朝杰南扫了一眼。 杰南立马会意,举起手里的弩箭,就往我的头顶射来,就在关键时刻,蛟蛟再次推了我一把,替我挡了一箭。 “蛟蛟!”我随后被蛟蛟压倒下去,感觉到他傀体的下巴处全是黑色的汁血,我就赶紧抬眸一看,发现杰南的第二根箭矢,正中蛟蛟傀体的后脑处,然后箭头穿过左眼眶,黑色的血液就是从眼眶里跑出来的。于此同时,这傀体的眼睛和鼻下冒出蛟蛟的触角,可见是真的伤到他本体了。 “蛟蛟?”一听我喊蛟蛟,樊守将杰南推开,然后大手一把提起蛟蛟傀体的后衣领,朝那眼睛里冒出来的触角看了半天,最终,一下拽掉了那两根箭矢,蛟蛟本身便从傀体的腹部钻出来,在我身边绕成一个圈,把我护了起来。 我看到他的本体,才发现它身体上下各有一个窟窿,里面不断的冒着黑色的汁血。看起来情况不妙。 “真的是蛟蛟……”樊守看着地上的护着我的蛟蛟好一会,一把将手里那快速腐烂的傀体给扔到了一边,不可置信的望向我。 杰南见他扔掉了傀体,惊吓的后退了几步,在一旁不敢出声。 我这会从蛟蛟身上移开目光,愤怒的看着樊守,“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太残忍了!” 我很痛心,没想到樊守现在不但心狠手辣,还对谁都没有信任感。 樊守这会看我的眼神变了,有震惊也有悲伤,“这不可能,你明明已经死了,我亲手将匕首戳进你胸口的……也是我亲手合上棺椁,毁了活蛊人墓,把你深埋在地底下的,你不可能活着的……” 越说到最后,他就越不敢看我。 他应该是信我了,所以,我也不再隐瞒,“那棺椁里的黑肢蛊藤,就是活蛊人墓里的复生宝物。只是因为养分有限,我才只能重生到这个阶段。守哥,我真的是碧落。我……我不怪你亲手杀了我,因为我知道你是被桃红陷害的,所以,你能不能变回以前那个淳朴善良的大樊村樊守呢?” 樊守闻言,缓缓转过头,重新看着我,目光变幻莫测,就这样我们对视了好半天,他居然转身离开了。 我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有些慌张,“守哥,难道你还不信我是碧落吗?你可以问我任何关于我们之间的事情……” 他没有停下脚步,却总算甩来一句话对杰南用英文吩咐道:“带她和那条虫子去老宅。” “那阮格契那边……?”杰南看了看我,又看了看他问道。 “不用管他,如果他敢玩什么花样,我不会让他好活的。”樊守丢下这句话之后,就走到白雾笼罩的别墅门口,上了一辆宾利车,让司机开车载他离开了。 我直到看到他的车走了,才回过神,这是什么情况?他怎么一点也没有见到我那种重逢的喜悦?难不成,他还不相信我就是陈碧落? 可是,如果他不信我的话,就不会让杰南带我回老宅去了。 不管是什么原因,最后我还是被杰南带回了老宅。当然,蛟蛟也被杰南令其他的师兄弟搬到了车上,也带回了老宅。带回来之后,我央求杰南打电话给了樊守,问他怎么救蛟蛟,杰南被我缠的没辙,只好打电话问了樊守。却没想到樊守让他去外面和他讲电话,并不让我听他们谈话的内容。 我很生气,但也很无奈。好在杰南不一会告诉我,说找到给蛟蛟疗伤的方法了,让我先去房间休息,剩下的事情交给他。 我本来身上就弄得脏乎乎的,再加上一晚上没睡,所以,嘱咐了他几句,就回到了房间。 回到房间之后,我发现樊守和我之前的卧房重新装修了,我和他的合照不见了,墙壁上到处是各种蛊物在爬来爬去的,一听到我的脚步声,都朝我聚过来,我吓得跑了出去。最后只得去了客房洗了澡,换了一套我以前的一件长衬衣,然后在腰间拿腰带系了一下,当成了儿童衬衣裙穿起来。 换好衣服,我们并没有休息,而是轻手轻脚的走到楼下,想看看杰南他们究竟怎么治蛟蛟的。哪知,我刚走到楼梯那边,就听到楼底下传来杰南刻意压低的声音,“你这虫子好奇怪,为什么不钻进这个人的尸体里?”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445,蛟蛟的新傀体 我闻言,小心翼翼的伸头往楼下大厅看去,只见蛟蛟软趴趴的趴在大厅的大盆里(杰南之前怕他弄脏地毯),而一边用医院装尸体的塑料袋装着一具尸体,看那尸体的特征,好像是刚死没多久,并且是具女尸。 我一看到尸体,心里一紧,不禁脱口而出的用英文问道,“杰南,你们哪里弄来的尸体?” 说话间,我也冲了下来。 杰南听到我的声音,惊了一下,忙抬头看向我,那双大眼睛里闪现着心虚的光芒,但没有回答我。 他不回答我,这眼神也就说明了一切了。我见状,火气一下窜到了头顶,走到他跟前,发现自己个子太矮,只能抬头仰望着他,“你为什么不说话?是不是这个女人是你们害死的……?” 不是我把他们往坏处想,实在是因为他们之前的表现让我太不安了。比如背着我打电话,比如刚才杰南要支开我给蛟蛟治疗。 “不。”杰南不敢和我对视,这会闪躲着目光道,“这是我们刚派人从医院拉回来的溺水者的尸体。” “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你为什么背着我?”我不信。 “师傅说要治疗这条虫子,只有让他吃新鲜的脑浆,并且借居在人的身体里,才可以慢慢恢复。但是,他命令我支开你,怕你看到会害怕。”杰南解释道。 只是这样吗? 樊守还把我当成当初那个胆小蠢笨的陈碧落吧…… 也是,我还真的没有亲眼看见蛟蛟钻进哪个人的身体里,估计真的很可怕吧。 见我好半天没说话,杰南又转移话题了,“可是,这条虫子并不配合,根本不往尸体里钻。这样下去,尸体的温度降下去,他就算钻进去应该也不能寄生了。” 他这话倒是提醒了我,我回过神来,走到大盆边,看着盆里盘着身体的蛟蛟,不知道该怎么办。他的本身,是听不到人说话的。只能靠触觉感受一切。 或许他感受到我来了,身子微微动了动,腹下的无数条触角也开始颤动着,好像在和我说话一样。 我看着盆里渐渐变得多的黑色汁液,焦急起来,“蛟蛟,不管你听不听得见,我都想要告诉你,现在你必须钻到这具尸体里去。我不想刚和你重逢,你就化成一滩黑汁了。” 说完,他还是没什么大的反应,只是触角动了动而已。 估计他真的是一点也听不到我再说什么吧。 “师傅说,他如果不在一个小时内钻入人体寄生,会化成黑水。”杰南之前没听懂我说的中文,所以,这会用英文提醒我。 我自然也知道这个理,可蛟蛟根本不想往这具尸体里钻,我也急。 沉默的看了他一会,我一咬牙,亲手将蛟蛟抱出来,然后放在了那具女尸上,让他往里钻。 可他这臭虫子,趴在上面,就是不动弹。我急了,气的拿手戳了戳他尖尖的头,“你这是干什么呢,快钻!” 被我戳的估计烦了,他这才无奈的找到女尸的肚脐眼,然后一点点往里钻。因为实在是太可怕了,我就转过身,没有接着看下去。 大概过了十来分钟,我听到装尸体的塑料袋传来轻微的声音,我才转过身朝那边看去。只见尸体突然坐起来了! “呃……”我不备他这突然坐起来,吓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往后退了好几步。 这时,他听到声音,转过头朝我这方向看了过来。因为女尸是长发,再加上蛟蛟刚进入她的身体里,各地方还没协调好,眼珠在眼睛里乱转,翻白眼的次数很多,看起来就像鬼一样,讲真,把我真给吓到不敢乱动。 就连杰南这会也不敢出声,睁大眼睛,死死的盯着他,呼吸都小了,应该是压抑着。 “呀啊,嗯,咳……”眼睛转弯,喉咙里又开始发出怪声了。好像是蛟蛟这家伙在控制声带发声。 发声的同时,他控制着女尸的手,将两只手慢慢举了起来,紧接着就突然做出弓手指抓人的姿势,吓得我“啊”的惊呼了一声。 他这模样,真的太像恐怖片里尸变的女鬼了! 要不是我和他认识很久了,又知道他是条温顺的虫子,不然的话,真要给吓跑了。 突然,女尸又不动了,喉咙里的怪声没有了,我倒是不放心起来,深呼吸了几口空气,缓缓朝那边走过去,“蛟蛟?你好了吗?” “咿呀……” 突然他将头猛地一仰,只听嘎嘣一声过后,喉咙里就发出了咿咿呀呀的怪声。这下是真的吓到我了。我好半天不敢靠近他,只躲在一边发抖。 但好在没多会,他嗓子里的声音才依稀能听清了,“我……还……需要……协调一下。” 他这句话,越到后面,声音越清楚了。我这才重重的舒了口气,“那你就慢慢协调好了,不要着急。” 因为我们说的是中文,杰南听不懂,只一会看看蛟蛟一会看看我,没有说话。 我等了蛟蛟好二十来分钟,他才总算将这新的身体控制好,成为了他新的傀体。 只是现在姿势还有些僵硬,这会控制傀体站起来了。 他一站起来,这傀体身上披的白布就掉了下来,女尸的身体就暴露在我跟杰南面前。我是女的,倒是没什么。可杰南是十五六的少年,见女的身体很是不好意思,忙背过身去,用英文说道:“既然这条虫子没事了,我就先离开。” 说话间,就背对着蛟蛟,慢慢移步,走到了门口。 我忙喊住他,“别走,我还有些事情要问你……” “师傅说,你不管问我什么,都不要回答你。”杰南性子也直,居然直接将樊守嘱咐他的原话朝我说了出来。 “为什么不要你回答我?他想做什么?!”我无疑被气到了。刚要去拉他,找他问个明白。 结果走到蛟蛟的身边,被他一把拉住了胳膊,“不……” 他说了半天只说了个不字,让我有些不明所以,扭头朝他仰起头看过去。这时,我才仔细的看了他的新傀体一眼,发现居然长得还不赖。不过这眼珠翻上去下不来是什么鬼? “你能不能把眼珠控制的正常点?” 蛟蛟显然是听清了我的话,眼珠开始在眼眶里乱转起来。也是在我这闪神的一会功夫,杰南已经跑掉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无奈的叹了口气。 “我……不……喜欢这身体。”蛟蛟这会低头看了看自己光着的新傀体道。 “这是你暂时养伤的身体,就先凑合着用。”我劝道。 还是虫子好,居然可以随意挑选身体,哪像人,除了糟蹋自己的身体整容以外,根本就没办法改变自己的身体,更何况是换到另一具身体里去了。 蛟蛟随后没开口,只看着我发愣。 我见屋外在门口走廊来回踱步巡视的樊守徒弟们,时不时的朝蛟蛟新傀体身上看,觉得很尴尬,就拖着他上了楼,然后让他坐在浴缸里,给他清洗着新傀体。 洗了一半,他突然抬头呆滞的看着我道:“你是第二次……给我……洗……” “第二次?”我愣了一下。我怎么不记得还给他洗过? 他似乎没理解我这是一句反问话,只说接着说,“我喜欢干净的……傀体……你是好主人。” 这条虫子…… 我笑了笑,“你也是条好虫子。今天如果没有你,我估计又要被他杀了……” 说到这事,我心里难受极了,特别是想到樊守对我的冷漠,泪水都控制不住的从眼眶里涌了出来。 “他不是好主人……不是好男人了。”蛟蛟道。 连蛟蛟一条虫子都看出来了。 “蛟蛟,我现在心里好乱。我不知道这个男人还能不能变好。我感觉,他变得好可怕。”我擦了擦眼泪说道。 随后给蛟蛟拿毛巾擦了擦头,就让他起来了。 蛟蛟没说话,只突然看向门口处。 因为我刚才没关门,所以,我一回头,就看到门口站着樊守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心跳骤然加速,“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446,离婚 我目光一点点往上攀移,直到与他的目光对视,我已经是仰起头来了。这也提醒着我现在不过是个小孩模样。他看我的眼神不像以前那样情意绵绵。有的,只是探究。 “你跟我来一趟书房。”他低头俯视了我一会,便双手插兜,潇洒的转身出去了。 他让我跟他去书房,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要对我说呢? 我回头看了看蛟蛟,发现这家伙居然不知道什么时候缩进了浴缸里,见我看向他,他才探出头来,将脸上的水渍抹了抹,“他让你去书房,会不会伤害你?” 虽然他这张女人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以及他的目光还是呆滞,可我从他这句话里还是听出了担忧之情。我朝他笑了笑,“虽然他变得让我很陌生了,但是,我很肯定,他如果信我是陈碧落的话,就不会伤害我的。你在这里洗完身体,就把衣服穿好,在房间等我。” “好的主人。”蛟蛟动作僵硬的点了点头。 我便替他关上了门,然后深吸了口气,出了房间,往书房那边走去。 书房的门并没有关,因此我看到樊守坐在书桌边,自斟自饮的品着茶。看到这一幕,我想起了几年前第一次来郑家老宅的时候,郑老爷子就是在这里和我一起用茶的。现在物是人非。 樊守不再是以前那个樊守,郑老爷子也去世了。 “别愣着了,进来吧。”在我愣神的时候,樊守已经发现了我,朝我喊了一声。 我回过神,缓缓走了进去,然后顺手关上门,在他桌对面坐下了。现在,我感觉和他好陌生。屋内的气氛居然有点尴尬。 如果是以往,他一定会嫌我坐的离他远的,可现在他没有什么大的反应。 “我信你是碧落。”他看了我好一会,才平淡的说出这句话。 我就知道他会相信我的话。 我闻言,如释重负的舒了口气,“那就好,守哥你可以听我几句劝吗?” “不可以。” 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拒绝我! 所以,愕然的眨了眨眼,看着对面冷酷刚毅的身影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我还以为他信我是陈碧落了之后,就会求我原谅他或者是搂住我喜极而泣什么的,可没想到他这样的平淡。平淡到我突然觉得以前和他在一起的种种,都只是一场梦。 “为什么不可以?樊守,我之前就说了,我不怪你亲手将匕首插进我胸口的事情。也不怪你赶走守白守玉,让他们一夜长大。更不怪你杀了那些无辜的瓦村老人……我只希望你变回以前的樊守,和我还有孩子们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有些激动了。 樊守静静的看着我,我居然在他的眸里和脸上看不到半点情绪。他变得让我捉摸不透了。 “我们离婚吧,我会把我现在所拥有的财产分你和孩子八成。”他垂眸看了一眼桌上的茶杯,语调平淡的说道。 他这句平淡的话,却让我如万箭穿心一样的痛苦,“你……你要和我离婚?” 脑海里浮现出以往我和他在大樊村生活,以及后来我们一家四口团圆,在这栋房子里住过的那一年多的幸福时光的画面来,心就更痛了。 他居然说和我离婚!我从来就没想到有一天,樊守会不要我! “不和你离婚,难道我要和你这个鬼样子生活?”樊守抬起眸,冷冷的毫无温度的盯着我问道。 他这句话分明在嘲讽我! “我可以长大的!”我强压着心里的酸楚,颤音问他,“你告诉我,除了这一点,还有什么原因是导致你想和我离婚的原因?” 樊守大手端起桌上的茶杯转了转,然后拿起来一口气将杯中茶一饮而尽,“我对你没有感觉了。” 没有感觉了…… 泪水不争气的从我的眼眶里流淌出来,我硬是咬着唇瓣一声不吭的盯着他。这果真不是我认识的那个樊守了。 “我其实也挺好奇自己之前是怎么会爱上你的呢?你那么蠢,那么胆小,那么烦人。”他丝毫都不顾我的感受,一遍遍说着我的缺点。 他说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我不值得他爱么! “明天我就搬出这栋房子。从此以后,你和我就不要再见面了。”说到这,他猛地起身,推开椅子,就跨步朝门口处走去。 而我在他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悲愤交加的抬头仰望他,质问道:“樊守,你难道忘记了之前说的那些誓言了吗?你说过的,这辈子都要和我在一起的。你还说过,等所有的事情解决了之后,你带着我们母子三人回大樊村定居的。我们以前在一起……” “够了。我不喜欢缠人的女人。陈碧落……”他一把拂掉我拉他胳膊的手,继续道,“别逼我对你动粗。” 话末,他双手捏拳,看我的目光冰冷异常。 我仰望着他,怔了好半天。他居然说要对我动粗! “呵……以往那有情有义的樊守真的不见了!我搞不明白,你怎么可以在短短的这半年的时间里,变得这样彻底?不……我不相信你会变成这样,你一定是有难言的苦衷!守哥,我告诉你,我们是夫妻,你有什么事情或者计划,能不能别再背着我了?有什么事情,我们一起解决。”我觉得樊守实在是太反常了,就算是性格变了一点,也不会变得这么彻底。 “苦衷?如今的我还怕谁?怎么会有苦衷!”樊守轻蔑的扫了我一眼,然后就抬起脚,朝门口走去了。 等到他走到门口,我也回过神来,猛地喊住他,“站住。” 我看到他停下来扭过头疑惑的看向我,我便双手紧捏衬衣角,调整好情绪,朝他认真道:“如果你真的非要和我离婚的话,我可以答应你。不过,我不要你的财产,只想换你一句承诺,那就是不要再做恶事了。” “我从没作恶。”樊守冷冷扫了我一眼之后,就走出去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这一声,却突然将我从绝望中拉回神来,看着他消失处有些懵。 我真的要和樊守离婚吗? 我历尽艰难险阻,好不容易找到他,他就这样回报我吗? 心里疼痛难耐,最终憋得我闯不过起来,伸手就将茶几上的茶具全部扔掉了,“守哥,我不相信你会这样对我!你一定有隐情,一定是……” 我细想樊守之前刚见我的时候,还惊喜的愣在那好一会,摆明着就是对我还有感情的,怎么会突然就跟我提出离婚的事情呢? 想不通,我索性不想了。暂时将这事放下,然后回到房间了。 蛟蛟这个时候已经洗好自己的新傀体了,并且穿着宽松的睡袍有点点妩媚,他看见我回来了,放下手里的剪刀朝我走了过来,“你的脸色很不好,樊守没伤害你吧?” 怎么没有?只是伤害的不是我的身体,而是内心。 我从来没有想到会被樊守抛弃,他究竟想干什么? “主人?你怎么不说话?”他伸手朝我眼前挥了挥。 我这才回过神,擦了擦脸上沾着的泪痕,装出无所谓的道:“没有,他不会伤害我的。”我真可笑,他这样伤害我,我居然还替他说话。 “主……碧落,那你刚才有没有劝他不要再害人呢?” “劝了。可惜他不肯听我的。”我走到床边坐下,思绪万千。 蛟蛟便接着问道,“那我们接下来要怎么办?” 我想了想回答道,“先去找汪洋,我们必须去通知他阮格契要杀他的事情。”</br></br>公告:本站推荐一款免费app,告别一切广告。请关注微信公众号进入下载安装:appxsyd (按住三秒复制) 447,救汪洋 () “可是我去哪找他?”蛟蛟又问道。ggaawwx 我收回心思,回忆了一下之前在别墅前听到樊守和阮格契谈话的内容来,“应该是在医大附属医院。” “哦。那我们什么时候去呀?” “等樊守离开……”我提到樊守,心就发痛。 本以为樊守爱我,比我爱他更多。现在看来,陷得最深的只是我自己。 蛟蛟闻言沉默了几秒钟,才又问道:“他要离开?他见到你不该是很高兴的么?碧落……我虽然是条蛊虫,可我觉得……觉得他好像对你,没有以前那么好了。” 连蛟蛟这样的蛊虫都看出异样来了,可见,樊守是真的对我没有感情了。我搞不懂,究竟是什么改变了他。没见他之前,我以为是因为我的死对他打击很大,可现在我好端端的出现在他面前了,他却没有改变,相反还要和我离婚,这就让我猜不透他了。 “他都要和我离婚了。蛟蛟,我现在看起来是不是真的很怪异?一个从二十几岁的女人,缩成十来岁的小女孩的人,让他接受不了?” “这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我觉得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只要是你,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为什么要和你离婚呢?”蛟蛟现在和新傀体协调的很好了,说话比之前利索多了。 他说的这话让我心里很不是滋味,“樊守之前说,有时候,蛊虫比人更值得信任。我看真的一点不假。” 仰起头朝他看去,却突然发现他傀体上的长发不见了,而是剪得乱七八糟的短发,模样看起来好丑! “蛟蛟,你的头发怎么了?”我本打算伸手去摸他的头发的,可是,我现在个子很矮,根本够不着,只好尴尬的缩回了手。 他闻言,指了指放在梳妆柜台上的一把剪刀道:“我用那把剪刀把长发剪断了。” 看到那把剪刀,我才想起来刚进来的时候,他手里拿着剪刀的事情来。我当时心情很差,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现在看到他头发这样,有些可惜,“你干嘛要剪掉?这样发型很不好看。” “我习惯了控制男傀体,这样的女傀体我不喜欢。特别是长头发很麻烦。”蛟蛟不悦道。 我闻言,这才明白之前他怎么不愿意钻进女的身体里了。原来是不喜欢女傀体。 细想一下,自从他从被龙阿爹赶出第一具女傀体之后,他就再也没有寄居女傀体了。不习惯也是正常的。所以,我也没当回事。只是拿起剪刀对他说,“你坐过来,我给你重新修剪一下,不然你这样出门,肯定要被当成怪物看的。” 蛟蛟乖乖的坐到了我跟前,我便对着他的头发修剪了一下。剪好后,虽然还是不怎么自然,但是,比之前看起来要顺眼多了。 我让他对着镜子照一照,他却只是扫了一眼,根本就不在乎这些。 我和他又说了几句话,楼下就传来了车子发动的声音,我们忙走到窗口,向楼下看去。 只见樊守常坐的那辆宾利车已经发动起来,缓缓开出了老宅的院子。只是,他的车一走,守在门口的一个徒弟就把大铁门就关上了。 “先生走了,我们是不是也要离开去找汪医生?”蛟蛟看樊守走了,忙问我。 我则在担心会被樊守徒弟拦住,不让我们出去找汪洋。要不是汪洋的手机一直处于关机状态,我也不会这么着急的要去找他。樊守可是给阮格契下了任务,必须在三天时间里杀了汪洋的。以我对阮格契的了解,他这样卑鄙的人,是一定会不择手段的伤害汪洋的。 “蛟蛟,你先下去看看他们放不放你出去。”我朝蛟蛟吩咐道。 蛟蛟就赶紧转身要走出去,可我却突然想起他身上还受伤的事情来,忙喊住他,“算了,你还是在房间里休养,我下去看看。” 蛟蛟朝我解释道:“我只要进入了傀体身体里,伤口就会快速愈合,你根本就不要担心。” 话末,不等我走出去,他就已经快速的走了出去。 我便赶紧的走到窗台那边去看,只见蛟蛟下楼之后,就不声不响的往院门口的大铁门走去。到了门口,那个守门的徒弟看了看他,面色有些恐惧,估计他不敢相信刚才还躺在袋子里的死尸会突然站起来,并且还走到他身边。 蛟蛟在他恐怖的往后退步的时候,就打开了铁门,然后扫了一眼那徒弟,似乎觉得他不拦着他,让他很是吃惊,但很快,他就大摇大摆的走了出去。 他就这样都走到了门口的竹林小道上了,那樊守的徒弟也没有阻止他,相反还浮现出一抹如释重负的表情来。因此我猜测樊守并没有交代他们软禁我,或者是他忘记这码事了。 想到后者,我心里又是一阵阵抽痛着。如果他是真的是忘记嘱咐徒弟看着我的话,说明他心里真的没有我了,因为他这是根本不在乎我,不担心我了。 随后,我调整了一下情绪,从衣柜里翻箱倒柜的找到我以前放在这里面的包,和一些**,然后就下去了。 我和蛟蛟一样,大摇大摆的走到铁门口,但是,却因为个矮,打不开上面的铁栓了,不禁急的满头是汗。 然而就在这时,樊守的这个徒弟,居然跑过来,帮我给打开了铁门,并且问我是不是要出门? 我自然回答是。他闻言就提醒了我几句,还从自己的黑西服兜里掏出一个一次性的医用口罩递给我,让我罩上,说什么外面有传染病,要注意防护。 这倒是让我不禁好奇起来,忙问他是不是樊守的徒弟,他却说不是,只是刚请来的保安。 我一听这话,这才了然他为什么肯放我们出去了。 我随后再没多说什么,而是赶紧跑出去,追上了蛟蛟。 蛟蛟走出去后,本来是坐在路边盯着竹林不动弹的,听到我的脚步声,就起身,迎了过来。 “你刚才在盯着什么看呢?”我们一边走出去的时候,一边问他。 蛟蛟却没回答我,只是转移话题的问我,“碧落,你为什么不让司机送我们去医院呢?” “你傻啊,万一司机是樊守的徒弟,直接告诉他,我们偷跑出来去找汪洋,那样岂不是节外生枝吗?”我给他解释道。 他听了之后,才了然,“原来是这样,果然我就是吃再多的脑浆,也不如人类聪明。” 这话说道最后都有点伤感了。 我安慰了他几句,他才好点。这时,我们也不知不觉间走到了马路边了。伸手打了一辆车,我们就让司机往医大附属医院开去。可司机却谈医院则色变了,忙说他才不去找死,还劝我们生病了也最好暂时不要去医院,因为那里的感染者很多,所以,去多了,很容易被传染的。 他这样一说,我更加紧张起来,看样子,这座城市真的遇到大危机了。 因为司机不愿意看到医院,所以,我们最后在离医院五百米的地方下车走过去的。 还没走到医院,就被外面排队躺在地上的患者给惊到了。我还第一次见这种场景,医生和护士都跑到医院外面来看病的! 好在正因为如此,我就看到了在队伍最前方的汪洋身穿白大褂,耳朵上挂着听诊器,正在给一个被妈妈抱在怀中的孩子听后背,听完好像还和她妈妈说了几句什么,她妈妈就点点头,感激的朝他说了几句,就抱着孩子,拿着他手里的诊断单子,进了医院里面。 紧接着,后面的人有继续上前,找汪洋诊治。 我和蛟蛟走过来的时候还听排队的病人在议论汪洋多么多么医术高超的事情。可就在我往他们那边不经意的扫了一眼的时候,突然看到了戴着口罩的阮格契!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最新! 448,你来南城为了谁? “在那!”我看到了阮格契的时候,蛟蛟也发现了他,这会拽了拽我的衣服,指着阮格契那边说道。ggaawwx 我生怕他被阮格契发现,所以,忙拉着他躲到了医院门口的石柱后面,“蛟蛟,阮格契不认识现在换了具傀体的你,你一会就去找他搭讪,拖住他。我就赶紧去找汪洋。” “拖住他?我要怎么拖呢?”蛟蛟有点为难道。 我伸出头朝阮格契那边看了看,想了一下道:“这样,你假装认错他是某某男明星,然后喊着要和他拍照什么的,然后拖住他。” 蛟蛟眨了眨呆滞的眼睛,说了句好。然后就忙朝挤到队伍中去找阮格契了。 看到蛟蛟一走,我就快速的往汪洋那边跑去。眼见着和他就隔了几步距离时,突然听到有女人惊呼一声,“哇,小鹿居然也在这排队找汪医生看病……好激动哦!” …… 我一听这声音,当即脑袋就嗡了一下,这蛟蛟还装的真像,只是,他为什么假装把阮格契认错为当红偶像小鹿呢?这下好了,是拖住了阮格契,恐怕也要引起人群轰动了。 果不其然,蛟蛟这一声夸赞的尖叫声,引起在场很多女人的目光,大家无疑都将目光移到那个戴着鸭舌帽和口罩的阮格契身上,顿时,现场沸腾了。本排的好好的队伍,突然就朝阮格契包围过去。阮格契显然是吓了一条,连忙转身要逃,可后面却被小鹿的粉丝围住了,他是插翅也难飞了…… 这下一闹,汪洋不用我通知,都已经发现了阮格契的行踪,然后忙对身旁一个助手耳语了几句。很快就从医院来了几名身强体壮的保安,钻到人群中,把阮格契的口罩和帽子统统给拽掉了。他们这样一拽,阮格契的相貌就暴露在众人面前,他们一看不是小鹿,一个个都失落加气愤的骂了几句就退开了,让保安将阮格契带到医院里面去了。 阮格契在途径汪洋身边时,看了汪洋一眼,嘴角就邪邪的上扬起来,说了句什么。虽然我离他们都不远,可是现场人太多,太嘈杂了,我根本就听不到。本以为汪洋吩咐人将阮格契抓起来后,他就该立马跟着进去的。却没想到,他并没有跟进去,而是继续给病人看病。 我因为想要搞清楚这些病人的病因是什么,就一直躲在排队的人群中听着他们的谈话。呆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我才大致明白,他们都是因为晚上睡一觉起来之后,就开始出现发热咳嗽和全身酸麻的症状,有的连走路都没力气,还有的动不动就间歇性的昏迷过去,等醒来的时候,自己的发热症状加剧。 听他们这些症状和之前那个司机说的差不多。乍一听这症状,确实像病毒性感冒的症状。可仔细观察他们,我发现他们的脖子后面,都或多或少的有些红点。而且,如果是真的病毒性感冒的好,是不可能会间歇性的昏迷的。 汪洋看了大概几十个病人之后,身体明显吃不消了,因为我看到他脸色越来越苍白,唇瓣也越来越紫,并且到最后和病患说话的时候,时不时伸手抚着胸口为自己顺气,看模样是身上的阳血蛊又要发作了。 最后他可能是实在吃不消了,就在看完一个病患之后,就朝身边的助手说了句什么话,便被扶着回到了医院里面去了。他一进去,外面排队的病患就开始激动起来,一个个涌到医院大门口,问汪大夫出了什么事情。然后一个年长的,也就是我以前见过的汪洋的同学,之前好像是主任,后来成了副院长的男的,来和病人们解释说汪洋连续一天看病没休息,体力有些吃不消了。让他们稍安勿躁,领好医院发的等候牌,等到晚些时候汪洋恢复了,再过来找他。并且还说了汪洋临走前交代了一下,让他们回家后多用艾草熏屋子,然后服用几味抗毒的中药。这才安抚了病患,他们领着号码牌就陆陆续续的离开了。 等门口人都走的差不多了,蛟蛟就走到我身边来问我接下来怎么办? 我看了看医院里面,想到阮格契刚才被保安抓走的画面来,心里觉得汪洋这边暂时没什么危险了。所以,我就打算先离开这回郑家老宅,然后再想办法问问樊守,这些人生病的事情是不是真的是他下的蛊导致的。 于是,我就和蛟蛟说道:“这样吧,我们先回郑家老宅,然后我想办法让樊守回去,问他一些问题。” 蛟蛟就好奇的问道:“你想问他什么问题?” “当然是这些人的病,是不是他下的蛊了。”我深叹口气道。 说话间,已经朝路边走去。蛟蛟随后跟上来,朝我说道:“我不知道是不是樊先生下的蛊,但我以一个蛊虫的感觉来说,这些人确确实实中了蛊。而且很有可能是牛蝇蛊。” “牛蝇蛊……我之前也是这么猜测的。”我回忆起之前坐出租车时,看到那些从出租车的车窗外飞过去的牛蝇群来。 想到牛蝇,没想到我们的头顶就传来了“嗡嗡”的牛蝇叫的声音。我和蛟蛟都抬起头看过去,只见牛蝇不是一只,而是一大群的朝我们袭击过来。蛟蛟见状,刚要把我拉进怀里去,可他对新傀体的操控能力还是不协调,本抱我的手应该往里搂我,可这会却一下用手臂往外一挡,把我直接给推倒在地了。 就这一耽误的时间,那些牛蝇猛的朝我身上叮过来,我之前听樊守介绍过,说牛蝇本性是从不成群觅食的,但是成了蛊之后,就变成了团体合作觅食。所以,我敢肯定这些牛蝇是牛蝇蛊了。不知道被它们叮了,会不会和那些病人一样,出现那些病症呢? 眼见着牛蝇就朝我叮过来,摔倒在地的我,本能的蜷缩了身体,捂住脸,迎接着牛蝇来叮我。下一秒,我后颈部、手背、脚踝处等,凡是暴露在外的皮肤上,都遭到了牛蝇蛊的叮咬,发出又痒又痛的痛苦感觉来。 “滚开……”蛟蛟这会不断的帮我驱赶着它们,可它们好像分外喜欢吃我的血似得,怎么叮都不够。并且扑在我身上一层,我自己伸手拍打它们,把它们拍死在身上,它们都不走开,任凭我结束它们的性命。 一开始蛟蛟还是挥手驱赶它们,可到了最后,他也学起我来,一巴掌一巴掌的拍在我身上吸血的牛蝇蛊身上,直到把所有的牛蝇蛊给拍死为止。 拍完我恶心的恨不得跳到医院广场中间的喷泉池里洗洗澡。 可等我被蛟蛟拉着起来的时候,我发现自己的身上肿胀起来,紧接着我的视线就开始模糊了,“蛟蛟……我……我看不清……” 我话还没说完,就身子一软昏了过去。 ------ 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我恍恍惚惚见,听到了一抹熟悉的男音,“我听说这个女孩是刚被牛蝇叮后,身体发热肿胀的,这对我研究这个病例很有帮助,所以,这个病人我来接手吧!” “汪教授,可您身体……” “我休息了一下,恢复不少了。你大可不必担心。” 我听到这意识稍微恢复了点,说话的两个男人中,其中一个一定是汪洋。只是,我现在还很疲惫,全身也酸软的很,根本没法睁开眼睛。 “既然这样,那我就和您说一下,这个病人是刚才被一个短发女人送进来的,说是她的姐姐。听她说,这病人是半个小时前在医院门口遭到牛蝇攻击的……”另一个声音陌生的男人朝汪洋介绍道。 听到这我大致明白自己很可能是被叮咬昏迷之后,不知所措的蛟蛟,就送我来医院了。正巧汪洋得知我是刚被叮咬,很有研究价值,就过来从别的大夫手中接手我的治疗了。 一想到有可能要被汪洋研究,我就担心他看穿我的真实身份来,到时候,就麻烦了。 毕竟之前他对我纠缠不休的事情,我还历历在目的。 随后我又听到了关门声,该是那个陌生的男医生离开了,大概过了几分钟,我感觉脸上传来冰凉的触感,“碧落……你来南城,是为了樊守还是我?” 449,质问樊守 他叫我碧落?! 难道他早就看穿我是陈碧落,而非金豆了? 就在我惊愕的时候,他的声音还在继续,“其实我从第一眼看到金豆的时候,就猜到你有可能是复生后的陈碧落了。我一直在等你告诉我,你是陈碧落。因为你告诉我,就说明你信任我了。也许是我奢求了,之前我那么伤害你,你又怎么会信任我呢?” 估计汪洋知道我昏迷听不到他的话,所以,这会就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样,不停的对我说着话,“我本来以为你死了,便心如死灰。要不是我被一个蒙面的人救了,我也许还活不到现在。以前的我,总是觉得,世界上的东西没有得不到的,只有自己不努力的。可是在活蛊人墓坍塌的那一刻,我才知道,我错的有多彻底。有些东西,不是我的,就算我怎么努力,都只是徒劳。有时候,放弃反而比得到收获更多。” “我很感激那个救我的人把美美送到我身边,让我突然明白,美美和我是一类人。她有多可怜,我就有多可悲。从她悉心照顾我的那段日子开始,我就下定决心。这辈子,如果得不到心中所爱,我便成全她,让她得到心中所爱。” “碧落,你突然出现在南城,在我的意料之外,也在情理之中。我知道……你不是为了我。但我……” “不。我这次也是为了来救你的。”我猛地聚集起力量,猛地睁开眼睛朝汪洋那边看过去。 刚睁开眼睛的时候,视线有些模糊,隐约间,看到他好像坐在我病床边,眼睛似乎睁得很大,而且有水光在闪烁。等渐渐视线清晰起来,确实见他愕然的睁大眼睛,朝我看了过来,“你……你一直是醒的?在装昏迷?” “不是。我只是刚才恢复了意识,但没有力量睁开眼而已。”我可不想他误会我在装昏迷。 他闻言,尴尬的别过头,“也是,你没必要装昏迷。这样说来,我刚才的话,你都听见了?” “嗯。”我反倒是并不尴尬,而是很感动的看着他,“汪洋,你以前做错什么事情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以后。” “我会等这件事情解决后,就去投案自首。”汪洋朝我认真道。 他眼中的神色很坚定,估计早就下好了这个决心。可是我却不希望他这样做,“你投案自首只会被关进去,如果是这样的话,你之前犯的错就一辈子无法弥补了。我认为,在此之前,你应该利用你的医术和蛊术,多多救人,这样才能弥补你之前犯的错误。” “我本来也打算在我有生之年,除尽天下蛊,用毕生所学去救人来弥补我的过去的。”汪洋勾起发紫的唇瓣笑了,“果然是陈碧落,无论外貌怎么改变,你这颗心,永远不会变。” 我被他这么一说,都有些不好意思了。所以,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个人相顾无言的沉默了一会,汪洋就率先打破沉闷气氛,问我道:“你刚才说,你来南城是为了救我,是真的吗?” “是不是真的,我不觉的重要。” “对你来说不重要,可对我来说很重要。”汪洋看我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碧落,你以前爱樊守,是因为他正直善良。但现在他变成一个心狠手辣的人了,你还爱他吗?” 他这问的我心里刺痛了一下,但还是脱口而出一个字,“爱。” 汪洋脸上本浮上的一点期待的表情,立马就暗淡下去,“我一直以为,你之所以爱樊守,是因为他比我善良。在刚才之前,我一直都认为,这是我唯一比不上樊守的地方。可现在我疑惑了。他究竟赢在哪,让你对他这样忠贞不渝呢?” “我也不知道,他脾气不好,之前脸上还有痘包,照理说,我是不可能爱上这样的粗鲁的男人的。可恰恰我到最后,就是爱上了他,没有任何理由和征兆。”我自顾自的拔了手上打的点滴针头道。 汪洋见我这样,忙阻止我,“这吊瓶还没打完呢,你着什么急呢?” “我怎么可能不着急呢?我每多耽误一会,南城那些无辜的市民,就会有几名死去。樊守就会多几分罪孽。”我拔完点滴之后,按住针口处,就朝他道。 汪洋被我这样一说,沉默了好一会。 在这好一会的时间里,我就掀开了被子,可就在被子被掀开之后,我看到了的腿居然变长了好多,之前的长裤子,变成了七分裤,直接露出我的脚腕和小腿肚子。 看到腿这样,我又将目光求证般的移到手臂上,果然也看到了手臂长了不少。也就是说,我刚才被牛蝇蛊咬完之后,不但没有死,身上的毒素还都清除了,并且个头又长高了不少。 “你长高了……”汪洋这会也看出我的异常来了,皱起英气的剑眉,想了半天才恍然大悟,“估计牛蝇蛊叮咬你的时候,将毒素留在你的身上了。但不怎么机缘巧合之下,那些蛊毒变成了你催长的药物。” 他这话一出,我想起了之前活蛊人送我那片红枫叶的时候说过,什么蛊毒能防止树叶枯萎,自然也能让我迅速长大的。看来,他说的一点都没有错。这个蛊可以害人,也可以救人。这只在于巫蛊师的选择。 看到自己身高长了一些,我说不上来自己是喜还是忧,只想着快速的回到樊守的老宅,然后想办法约他回去,我要问他一些关于牛蝇蛊的事情来。 所以,这会就匆匆下了病床,就要往门外走去。可刚走到门槛处,汪洋就突然朝我问道:“你觉得这牛蝇蛊是樊守养的?” 我被他这么一问,弄得震住了,“难道不是吗?在这南城,还有谁能养牛蝇蛊呢?” 樊守是桃红的儿子,又是蛊胎,而牛蝇蛊是蛊神级别的人才能养的,所以,我敢肯定,这蛊和他有关。 “不一定是樊守,我觉得,他的母亲桃红的嫌疑也很大。”汪洋猜测道,“碧落,既然你醒了,我们一会就去找樊守问个明白。” “不行,我怕樊守一看到我和你在一起,反倒是不高兴,甚至于会处罚我。到时候惩罚我是小,耽误了救人时间就大了。汪洋,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问你,那就是,你确定现在这些患者大多都是因为牛蝇蛊而感染病菌的?”我突然想起这件事情,所以,就朝汪洋问道。 汪洋点了点下巴,“确实如此。我从昨晚开始,就接受了很多病人。询问得知,他们都或多或少的被牛蝇蛊叮了,然后就开始发热咳嗽,症状很像流行感冒。为了不引起恐慌,我们便对外宣称是某种新型的感冒病毒。” “原来如此。”我这才恍然大悟起来,“这样说来,我回头就真的该找樊守好好谈谈了。” 希望不是樊守养的这些牛蝇蛊! 随后我从病房里走了出去,结果,一出来就看到了蛟蛟趴在椅子上,身体软绵绵的模样。我见状,忙走过去推了推他,“蛟蛟,你没事吧?” 他这才强撑的睁开眼皮,朝我用无神的眼睛看向我,“碧落,你没事了吧?” “我没事了。不过你是怎么回事,看起来好像是无精打采、精疲力竭的样子?该不会是你身上的伤没好吧?”我担忧的道。 “不是,是因为我这傀体太累了。”蛟蛟解释道。 我这才了然。 于是拉起他,领他走出医院,回到了郑家老宅。可令我万万没想到的是,一进去,就看到了芭蕉在甩跪地的阮格契耳光,她对面的沙发上,坐着樊守。 450,樊守的惩罚 樊守这会姿势潇洒的坐在沙发上,然后目光却凶狠冰冷的盯着阮格契的。我和蛟蛟进去后,才将他的目光吸引到我身上,他的目光毫无感情的上下扫了我一遍,“你们去哪了?” 他这话一问,蛟蛟就本能的感到了害怕,然后朝我身边缩了缩身子,看向我。 我发现,无论是现在还是过去,蛟蛟都很害怕樊守。 樊守这样一问,芭蕉停下了扇阮格契的手,整理了一下用力过猛而弄乱掉的短发,朝我这边气喘吁吁的看过来。看到我的面容之后,她眉头一皱,眸中顿时升出惊愕的神色来,“少主,她是谁?” 樊守没有回答她,只是还在盯着我问道,“你耳朵聋了吗?我问你去哪了?” “你不是要和我离婚吗?还管我去哪干嘛?”我有些赌气的说道。 心里也浮上酸涩的滋味来。想到以往和樊守在一起的时候,他除非是要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情,否则到哪都舍不得我离开他的。 “离婚?她……她是陈碧落?!”芭蕉抓住重点,不等樊守开口,自己就惊愕的开口了。 他这话一出,就连被打的脸红肿嘴角流血的阮格契都转过头来,朝我这边看过来,当他看到我的脸时,倒是了然的苦笑了一下。 阮格契现在的模样很狼狈,哪有当初在他那小岛上风光?不知道他现在后不后悔当初为了得到蛊术秘籍,而牺牲这么多,甚至于不远万里的来到异国他乡。 “算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是去给汪洋通风报信了。所以,你才导致阮格契任务失败被惩罚。”樊守也没继续逼问我,只是随意的把话题就给岔开了。 阮格契听到这话,目光就从我的脸上,移到了蛟蛟的脸上,然后愤怒的睁大眼睛,“我想起来了……嘶,就是这个女人假装认出我是明星。哼,要不是我后来请当初教我的医大老教授朝汪洋求情,我可能到现在还在医院的保安室关着的!不然,我也很有可能得手杀了汪洋了!” 我说阮格契怎么会在这,而不是在医院里了。原来是他请自己的老师帮忙求情。他的老师,自然也就是汪洋的老师了。因为他们之前可是同学。 至于芭蕉,估计也是刚回南城,因为她的衣服还是那晚马七七陷害她时穿的那套。 “笨就是笨,居然会被一条虫子给耍了。”樊守闻言,轮廓分明的唇瓣微微一扯,露出一抹嘲讽的笑容来。 阮格契被他一说,脸上顿浮羞辱的神色,“她……她是虫子?也是那种叫什么百年腹蛊虫的虫子吗?” 他现在场是最卑微的一个人了,他提出的问题,自然没有人会理会他。 芭蕉倒是因为他的提问而回过神,转过头看向樊守,声音极其温柔的问道,“守,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守?芭蕉怎么可以这么亲昵的叫他! 好在樊守没有理会她。 她便伸出手,指着我道:“这个少女是陈碧落吗?她不是已经死了吗?我亲眼看到你杀了她……” 说到这,她立马心虚的打住话,转移话题,“如果真的是她,她怎么会变矮变年轻呢?” 樊守闻言,皱了皱眉头,“难道你不知道黑肢蛊藤能令人重生的事情吗?樊桃红不可能不告诉你吧?” 樊守的一句反问,让芭蕉怔了一下,“黑肢蛊藤可以令人重生?这怎么可能呢?师傅怎么可能不告诉我这些……” “樊桃红啊樊桃红,果然是谁也不信任。”樊守从我身上移开目光,朝芭蕉意味深长的说道。 樊守这样一笑,再无往日憨厚朴实,只有一种让人毛骨悚然的邪魅之感。我总觉得他在算计什么似得。 芭蕉被他这样一说,本打阮格契打的发红的手心,立马一蜷,捏成了拳头。目光再次落在我身上,可像是在看我,又像是在看往别处,反正眼中的目光有些愤怒和隐忍的情绪在里面,“师傅或许也不知道这事。” “樊桃红最近培育的蛊物,好像就是黑肢蛊藤吧?”樊守淡淡的朝芭蕉提醒道。 芭蕉这才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随后胸口剧烈起伏着,说明她正在生气。 樊守之前虽然性格直率,说话也不拐弯,但是,他并不笨。这会他说的话,可是句句在挑拨芭蕉和樊桃红之间的师徒感情。 看到这一幕,本心灰意冷的我,瞬间生出一丝丝激动。樊守这么做,是不是说明他和桃红在互相算计着? 或许樊守这一次又是在装坏,假装和桃红合作,其实就是在保护我们? 他们两个在这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话,反倒是让我们都愣了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又说了几句,芭蕉突然就走到我跟前,一把抓住我的衣领,冷冷盯着我,但话却说的非常的温柔:“原来真的是碧落姐姐,没想到,我们还能够重逢,只是……” 说到这,她顿了顿,用眼角的余光,朝樊守那边窥着继续道,“只是,你现在这样子,怎么可能和少主在一起呢?少主和你离婚,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 她这分明是在挑拨我和樊守之间的感情,可我却并不在意,反倒是开口想要反驳她,“你少在这……呃……” 我话还没说完,她的手就从衣领间移到我的脖子处,狠狠的掐住了。把我要说的话,自然就打断了。我气愤不已,伸手就要推开她。却没想到,樊守这会淡淡道:“不要在我面前说这些假不拉几的话了。我对她早就没感觉。况且,她这种为了活着不择手段的人,我也不屑理会。和她平淡离婚,都是看在之前我睡过她几年的份上。” 什么叫做为了活着不择手段?我能够活下去,实属侥幸,哪还有什么不择手段只说? 就在我疑惑的看向樊守的时候,芭蕉说道,“守,你还是这样宅心仁厚,无论这个女人做过多么对不起你的事情,你到最后还是会放过她。” 樊守闻言脸上的表情僵了僵,眸中对我浮上寒光,与我对视了一会,才傲然的别过头,沉默着。仿佛心事被芭蕉说中了一样,不反驳也不承认。 芭蕉见状,气的紧拧眉头,掐在我脖子上的手力度都加大了许多。让我难受的开始反抗。一旁的蛟蛟见状,也帮助我,一把推开了芭蕉。 芭蕉就将目光移到他身上,看了半天才道:“没想到除了阿珠婆以外,居然还有一条百年腹蛊虫。我好久没有给师傅敬献一条这么有营养的大虫子了!” 言下之意不就是想要把蛟蛟带去送给桃红吗? 我听到这话,揉了揉被她掐的发痛的脖子,拉着蛟蛟就退到门外,警惕的看着她。 “陈碧落,明天上午之前,记得把楼上的离婚协议书给签了。”樊守突然朝我命令道,因此打断我和芭蕉这剑拔弩张的气氛。 “我说了,我不会和你离婚的。”我突然听到这句话,心里还是被重重刺痛了一下,朝他委屈的看过去。 樊守闻言,猛地皱起浓眉,朝我暴脾气的吼了一句,“你以为我是在和你商量吗?陈碧落,你还以为我是之前那个无论你怎么伤害我,我都会原谅你的傻瓜吗?我之所以现在肯放你一条生路,不是对你余情未了,而是要你看清楚,我不是你眼中的那种软弱没用的男人,要你后悔当初的决定!” 说完他气喘吁吁,看我的目光似乎都要喷出火来了。 但我却被他这话说懵了,“守哥,我哪有觉得你是软弱没用的男人?我们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难怪樊守之前见到我会那么冷淡了! “误会?哼。之前我确实觉得有可能是误会,因为你死了。可现在你活着,还是重生活下来的,就已经说明了一切……”樊守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道。 451,牛蝇蛊和你有关? 我越听他这句话就越觉得他是对我有误会了,否则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他显然不肯听我的解释,因为我刚要开口,他就朝芭蕉看过去,抢在我开口之前朝芭蕉道:“明天你来收离婚协议书。” 芭蕉闻言,眉毛一挑,看我的目光变得更加轻蔑起来,“是的,守。” 这会她喊樊守不再是少主,而是守了。我发现了,她对樊守的称呼很在乎,高兴的时候,就喊他守,不高兴的时候,就喊他少主。 我听到樊守让芭蕉明早来收离婚协议书,心里咯噔了一下。他为什么让芭蕉来收,难道他就不怕芭蕉对我不利吗? 还是……还是他根本就不在乎芭蕉伤不伤害我? 想到这个可能之后,我万番委屈的朝樊守看过去。心想能和他有眼神的交流,然而,他却并不看向我。而是低着头,手里拿着他喜欢的那把弯匕首在上下晃着,目光却盯着地面若有所思。 “守,这个人怎么处理?”现场沉默了一会,芭蕉突然将目光遇到跪地的阮格契身上。 阮格契一听这话,不等樊守吩咐,忙跪着走到樊守跟前,抱住他的腿磕头祈求道:“主人,之前您不是给我三天时间来处理掉汪洋吗?现在虽然失败了一次,但是,我还剩下两天多的时间,请你一定再给我一次机会啊!我保证……我保证未来的两天内,让汪洋彻底的从这个世界上消失……求您了……” 樊守或许是被他晃的烦了,一把将手中的匕首拽掉刀鞘,将尖头对准阮格契的眉心,“真烦人,快松开我的腿,不然,我立马杀了你喂我的蛊虫子。” 本来磕头的阮格契突然感觉到额头被刀尖顶住,立马不敢乱动,直僵着身子,翻起眼皮,恐惧的看向他,“好……好,我不烦您了。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 樊守皱着浓眉盯了他好几秒钟,猛地举起匕首朝他的额头狠戳过去…… “不要!”我万万没想到樊守会突然做出这样的残忍举动,吓得条件反射的闭上了眼睛,心也跳到了嗓子眼。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樊守居然变得这样暴戾! “呃……” 就在我闭眼的下一秒钟,我听到了阮格契吃痛的闷吭声,我心里一揪,慢慢浮上痛来。樊守难道真的杀了他吗? 这一声闷吭过后,现场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地步。我居然不敢睁开眼睛了。 “我没时间等你两天后,明天一早,我就要收到你的好消息。”樊守洪亮的声音突然响起,随后是匕首被扔到地上传来的“哐当”一声。 闻言,我赶忙深喘息着,缓缓睁开眼睛朝那边看过去,只见阮格契的耳朵上被划开了一块长口子,鲜血正从耳边流淌出来,片刻就将他淡粉色的衬衣染成了红色,可他顾不得痛,直恭恭敬敬的朝樊守磕了个头,“我明白了。谢主人再次给我机会。” 见状,我深深的舒了口气,还好还好,樊守还没有当着我的面杀人。 “守,这个人诡计多端,你放他走,难道就不怕……” 芭蕉试图劝说樊守,可话说了一半,樊守猛地朝她凶狠的瞪过去,芭蕉就忙话锋一转道,“守,我不是想干涉你的决定,只是在替你着想而已。” 樊守白了她一眼,“我有脑子。” 樊守这言下之意不就是说,他有脑子不需要芭蕉多此一举吗? 芭蕉听后,立马就不敢在多说什么了。阮格契随后也不敢多呆,忙和樊守跪别。 只是他走到门口处,丹凤眼扫了我一眼,瞳孔也紧缩了一下,似乎在威胁我什么。 蛟蛟这会估计怕他伤害我,所以一下就把我拽到一边,警惕的盯着他,直到他离开为止。 “守,我不明白,你既然要和这个女人离婚了,为什么还要让她住在这里?”阮格契一走,芭蕉就朝樊守看过去问道。 樊守没有理会她,而是起身朝我这边走过来。随着他走过来我才发现,我得慢慢仰着头去看他,这样感觉好压迫。 他和我对视了几秒钟,才道:“现在看着你这个样子,我很恶心。” 我被他最后说的“恶心”两个字给刺痛到了,“樊守,我怎么就让你恶心了?!当初你满脸痘包的时候,我都没有嫌弃你恶心,现在,我只是变小了,个头矮了,你就说我恶心,不觉的太过分吗?” 我强忍住心痛,不让自己狼狈落泪。可偏偏我看他的视线越来越模糊,渐渐被泪水给模糊了。 “别和我提以前!我会更恶心。”樊守猛地伸出大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给一下推到门框上,让我单薄的后背隔在上面,发出闷响声,与此同时,疼痛也从那里袭上身,让我半晌痛的说不出话来。 “陈碧落,我会让你亲眼看看,我是怎么成为人上人的。” 就在我痛的快要呼吸不了的时候,他就突然的松开了我的脖子,我的身子,就立刻像是下锅的面条一样,软软的滑落跌地。泪水也随着我跌坐下去的时候统统流淌出来。 樊守确确实实的变了,他不再是那个宠爱我,保护我的男人了,他是个恶魔! “碧落你没事吧?”蛟蛟见我跌坐在地,虽然畏惧樊守,但是还是躬下身来拉我起来。这一刻,樊守已经转过身,看都不看我一眼的就往外走去了。 芭蕉幸灾乐祸的跟上他,在路过门槛的时候,特地用脚狠狠的踩我的脚脖子一下,在我喊痛之前,她鼻哼了一声,先开口道:“陈碧落,别以为你活着就能重新得到樊守的心,他已经不属于你了。” 说完,就扬起下巴傲然的走了出去。 等她走到樊守身边之后,居然当着我的面去挽樊守的胳膊,我本以为樊守会甩开她,却没想到他的手顺势搂住了她的细腰…… 这简简单单的一搂,就已经说明了他们的关系非同寻常了。我心痛剧烈,但同样让我猛地清醒过来,强忍颤音的朝他们的背影喊道:“樊守,牛蝇蛊是你下的对不对?” 樊守的步伐顿了顿,却没有回答我,随后又很快的抬起脚,走出了我的视线。 这次他一走,外面守着大铁门的两个徒弟,也跟着他一起走了。 等他们都走了之后,郑家老宅周围立马变得冷冷清清,甚至于风吹竹叶的沙沙声都变得强烈起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蛟蛟扶着我坐到了屋内的沙发上,然后替我倒了杯水放在手中,朝我道:“碧落,你之前是不是对樊守说了很坏的话?” 就连虫子都听出之前樊守的话不对劲了? “我没有和他说过什么难听的话,我和他之间,一定有什么误会。”我肯定的朝他道。 蛟蛟愣愣的看了我好一会,才开口:“我也觉得你们有误会。你说他变坏,会不会跟这有关?” “我不知道。”我说到这,深深叹了口气,“不过,我一定要搞清楚这件事情!我绝不会再被他误会。” 说到这,我果断的拿起屋内的无线电话,给汪洋拨过去了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只听汪洋诧异的问道:“是碧落?” “对。”听到汪洋的声音,我心里安稳许多。 本来我还六神无主,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现在好多了。 “你调查清楚牛蝇蛊和樊守有没有关系了?”他问。 我叹了口气道:“没有。他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 “你不会是直接问他的吧?” 新年快乐亲们! 452,决不离婚 “嗯。”我很奇怪汪洋为什么这么问。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我轻嗯了一句之后,他好半天都没有说话,我听不到话筒里传来他的声音,就有些着急了,“我这么做有什么不妥吗?” “没什么。只是觉得你这样问,肯定得不到答案而已。”汪洋叹了口气,很快又转移话题,“你现在在郑家老宅吗?” 他怎么知道的?……对了,我现在就是用郑家老宅的电话给他打过去的,他能猜到也不足为奇了。 “是的。” “你别离开,我现在就过去找你。”他说道。 “别。你现在别来找我,我心情很不好。还有,你现在很危险,阮格契刚和樊守发了誓要杀你。”我提醒他道。 汪洋听后却笑了笑,“呵,看来樊守并不是真的想杀我。” “什么?”我纳闷了一下,“你别掉以轻心,樊守是真的变了,他特意威胁阮格契杀你的。” 之前在瓦村的时候,阮格契和杰南可是真的差点杀了他,现在他怎么会说这样的话来呢? 我的话音落下好久,汪洋的声音才从听筒里传了出来,“如果他真的想杀我的话,就不会派阮格契和杰南来了,而是他亲自动手。” 他这话一出,我恍然大悟,心里也生出一丝丝的暖意来,“对……樊守如果是真的想杀你的话,不会派伤害不到你的阮格契和杰南去的。” “你给我打电话过来,是有什么事情找我吗?”汪洋却在我激动的时候,转移了话题。 我回答道:“是这样的……樊守要和我离婚,我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了,所以想问你该怎么办?” 汪洋好半天才说道:“这事是你们夫妻之间的事情,我不想干涉。我还有很多病人要去救治,就先挂电话了。” 他话音刚落,就挂断了电话。 我听到电话被挂断的声音传来之后,急了,“汪洋……喂……” 可是电话已经挂断了,他显然没法回应我。我只好放下电话,深深的叹了口气。 就连汪洋都不愿意帮我了,突然觉得自己好凄凉。 原来,没有了樊守的宠爱,我什么也不是。 “怎么了?” 就在我失落的时候,蛟蛟冷不丁的朝我这边凑过来,瞪着那瞳孔扩散的大眼看向我。 我这才回过神,心里有所安慰,至少我还有蛟蛟陪在身边。并且最重要的是,我还有守白守玉。 所以,这会我努力的平复了一下心情,朝蛟蛟道:“没事。我只是在想,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而已。” “哪怎么办呢?”蛟蛟问。 这蛟蛟真的和守白守玉小的时候一样,喜欢问这问那的。 我想了好半天,最终才下定决心道:“死磕到底。” “什么意思?” “就是不离婚!就是缠着樊守!我一定会让他变好的。”我认真道。 不管樊守怎么冷淡的对待我,我都不会放弃他。就像当初我误会他,跟着汪洋学蛊伤害他的时候一样,他那个时候对我就是不离不弃的。我自然也要学着点。 “可我不觉的他会变好……” “为什么你会这么认为?”我纳闷的朝蛟蛟看过去。 蛟蛟的傀体依旧睁着那双瞳孔看向我,脸上一点表情没有,但是就是不开口回答我了。 我以为他没听见,就又问了他一遍。 他居然突然转过身,“我不能告诉你为什么。” 他这模样分明就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一样,这让我更加好奇了,“我可是你主人,你还有什么秘密不能告诉我?” 蛟蛟沉默了,估计是在考虑我这句话。我也不催促他了,只静静的等待着。 可他到最后也没有开口回答我,我只能由着他,没再逼问他。 之后回到楼上书房,我找到了樊守留下的那份离婚协议书,看到底下他签的那龙飞凤舞的郑守两个字,我心里就传来一阵阵的揪痛。脑海里也浮现出他低着头俯视我,说看到我很恶心的画面来。 想到这些,我伸手就将离婚协议撕碎扔到了垃圾桶里,泪水也夺眶而出,模糊了我的视线。 不管自己有多委屈,这一次,我都不会放弃他。 不仅是为了南城市民,也是为了我们一家能够团圆。 -------- 第二天我起床之后,发现腰膝酸软,胸口胀痛,赶忙来到镜子前,看着自己的脸,发现自己个子高了许多,脸也已经变得成熟了些,依然是个少女模样。胸口也不再平坦,这让我有点小激动,难怪我会觉得不舒服,原来是在发育。如果每天都这样长一点,估计要不了几天,我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蛟蛟!”我一激动,就连牙都没刷,脸也没洗的就从房间跑出去找蛟蛟。 “我在这。” 结果我跑出去之后,头顶就传来蛟蛟的声音。 我猛地抬起头,一下就看到他趴在走廊的屋顶上。这让我猛然想起第一次看到他趴在这的时候,那时候,樊守对我还很好。 愣了会神的功夫,蛟蛟就从上面跳了下来,然后问我,“你找我?” “嗯。你看,我是不是变得和以前差不多了?”我回过神,瞬间打起精神,在他面前转了一圈。 他打量了我一遍,却很认真的摇摇头,“没有。但是比昨天高了一些。” “你这虫子,就不能说点人话?”我被他这一句话弄得瞬间就失落下去。 “我是蛊虫,本来就不能说人话。嘿嘿。”蛟蛟说着机械的话,但是却是一句开玩笑的话。 这一本正经开玩笑的样子,把我给逗乐了。心情也恢复过来,又说了几句话,两个人就去了洗手间,我教他跟我一起刷牙洗脸,然后再一起下楼。 因为心情好了一些,就去厨房做了早点,准备吃点早饭。可令我万万没有想到的是,我刚把早饭做好端出来,郑家大厅的大门就被人从外面“砰”一脚踹开了。我不备,当场吓了一跳,将手里端的早点都吓掉了地上。 惊吓的朝那边看去,只见大门被踹开后,门外传来高跟鞋踩击地面的声音。紧接着,一抹宝蓝色真丝短旗袍加身的芭蕉,一步步从外面走了进来。 一看到她,我才突然想起来樊守昨天让她来收离婚协议的事情来,她来一定是为了这件事。 “你们来这里做什么,滚出去。”蛟蛟看到她进来,忙过去赶她走。 可就在蛟蛟靠近她的时候,她伸手往腰间一拽,一根细细的闪着光的腰带就这样被她攒在手里,变成了一根鞭子。 我之前在游轮上见到过她使鞭子的样子,知道她鞭子的威力,所以,忙朝蛟蛟提醒道:“蛟蛟小心!” 可我的话音还没落,芭蕉的膝盖微微往前一弓,鞭子就这样朝蛟蛟甩了过去。 蛟蛟本来控制新傀体就不太熟练,所以,呆呆的被一鞭子挥在脸上,将他的傀体脸庞划出一条大口子来,黑血顿时从里面涌了出来。随后蛟蛟的傀体也猛然向后倒去。 “蛟蛟!”我二话不说,就跑过去去查看蛟蛟的伤势,可不等我靠近蛟蛟,就感到胳膊一麻,紧接着我的身体也被一下拖拽到芭蕉身边。这时我才发现自己被她用鞭子缠住胳膊给拽到她那去了。 没多会,我发麻的胳膊也感到胀痛难耐,我愤怒的抬头瞪向她,“你干嘛?快松开我的胳膊!” “签好离婚协议书了吗?”芭蕉不但没有松开我的胳膊,反倒是一下掐住我的脖子问道。 “没……没有!我说过的,我不会和樊守离婚……呃……” 453,仇恨的由来 “没……没有!我说过的,我不会和樊守离婚……呃……”我的话还没说完,芭蕉就将我的脖子越掐越紧,让我到最后都没法呼吸了。可就是这样,她依旧不松手,我只能胡乱的伸手去抓她的脸。但是,无论我怎么抓就是抓不到她,渐渐的,我的力量越来越小,窒息感越来越强烈,直到我眼前发黑即将失去意识为止,她才松开我的脖子,用力的一推,将我重重的推倒在地。 我被她推倒在地的一瞬间,顾不得身上的疼痛,就大口大口的喘息着。 “没有了樊守的爱,你什么都不是!我劝你好好的把离婚协议给签了,不然,我手里的鞭子是绝不会让你好过的。” 在我深喘息的时候,芭蕉走到了沙发上坐好,朝我嚣张的用鞭子挥到我的胳膊上,让我胳膊上再次传来那种麻胀的痛感来。本意识恍惚的我,也被这痛意刺激的精神起来,斜着眼朝她看过去。 她穿着短旗袍,坐在那,翘起脚,看起来很妖娆,这和之前的她气质差的很远。她现在看我的眼神极其嘲讽,仿佛我就是被抛弃的弃妇一样。 事实上,我现在也确实是弃妇了…… 想到樊守以前对我的宠爱,我的心里就一阵阵刺痛,对视着芭蕉,泪水就这样没用的涌出眼眶,“我已经把离婚协议书撕了……我是绝不会和他离婚的!” 芭蕉本来嘴角挂着嘲讽笑意的,可这会听了我的话,渐渐敛了笑容,眼神一凌,“你居然敢撕掉离婚协议书!你以为你这个样子就可以挽回他的心吗?哼,简直是蠢死了。他恨你还来不及,怎么可能还会对你回心转意。” 我心一紧,抓住重点,“你说他恨我?他为什么要恨我?” 我不明白,当初明明是他误将关入活蛊人棺椁里的我给亲手“杀”了的,就算要恨,也是我该恨他才对,现在芭蕉怎么说他恨我呢? 芭蕉闻言,红唇微微上扬,又重拾嘲讽的笑容来,“你果然是蠢,居然到现在都没意识到樊守的改变是因为什么……滋滋……真不知道当初樊守是怎么爱上你这样的蠢货的。” “他会变成现在这样子,究竟是因为什么?”一听她的话,我就知道樊守之所以会突然变坏的原因,她肯定知道。所以,我忍住胳膊上的疼痛就要起身走过去问她。 然而,我刚站起一只脚,就被她一鞭子挥到膝盖上,顿时膝盖一软,我整个人重新跌趴在地上,好在沙发前边铺着地毯,不然我这一倒,一定摔痛到半晌回不过气来的。 “碧落……” 蛟蛟看到我被再次挥了一鞭子,顾不得自身的不适,爬过来伸手要扶我起来。可同样的,他刚一伸手,就被芭蕉重重挥过来的鞭子给阻止了。只听“咻”一声,我的面颊上都感觉到了鞭子带来的风了。蛟蛟傀体的胳膊也被甩的皮开肉绽,淌出一些紫黑的血来。他的胳膊也耷拉下去,在无法被他控制。不过看到他胳膊淌的血是紫黑色的,就说明不是他本身受伤流的血,我才重重的舒了口气。 “一条虫子也敢和我对抗,简直是自不量力。”芭蕉鄙夷的扫了他一眼,就将鞭子收回到手中紧捏,目光朝我移来,眼神凶恶,好像随时都可能朝我挥来鞭子的样子。 蛟蛟听到她这话,出于虫子的本能,缩了缩傀体的身子,但很快又冲过来伸出一只手,把我拽到他身后护了起来,说着含糊不清的话来,“你不能……不能伤害她……否则,守先生不会放过你的。” “哈哈哈,你主人蠢,连养的虫子都这么蠢。如果伤害她樊守会在乎的话,就不会派我过来取离婚协议书了。”芭蕉说到这,身子往沙发前一倾,朝蛟蛟身后的我看过来,邪魅的笑着道,“陈碧落,你还不知道吧?樊守已经是我的男人了,自从他从越南回来之后,就和我在一起了,算算我们睡了能有半年之久了……我觉得,我就算把你给杀了,他都不会惩罚我的,相反还会感激我除掉了你这块嚼过的口香糖的!” 听完她这句话,我只觉得天旋地转,“不……不可能的,樊守绝不可能和你在一起的!他发过誓,说这辈子只爱我,只和我在一起。他是个说话算话的男人,绝不可能要你这个蛇蝎心肠的恶毒女人的!” 我不信,坚决不信! 可嘴上心上都说着不信芭蕉的话,可脑海里却浮现出芭蕉之前伸手挽着樊守走出郑家老宅的画面来…… 越想这样的画面,我越是心痛,到最后已经痛到直不起身来,只能跌坐在地,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了。我本以为自己没有樊守爱我多,现在才知道自己大错特错了。 “可现在在他的眼里,你才是那个蛇蝎心肠的女人……哦,不对,应该说是贪慕虚荣、狗眼看人低的女人。他恨死你了你知道吗?哈哈哈……其实,我不舍得杀你,因为,杀了你,我就看不到你痛苦了。那将多么没趣?”芭蕉仰头猖狂的大笑了几声后,就猛地举起鞭子朝蛟蛟身后的我挥过来。 蛟蛟想要帮我挡,我洞察到了这一点,就先他一步,将他给推开了。于此同时,芭蕉的这一鞭子,就狠狠的挥在我的脸上,顿时皮开肉绽的疼痛感从脸颊上传来,让我承受不住低吟了一声后,整个人往后仰倒在了地上。 倒下去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门外缓缓走进来一抹高大的身影,这抹身影,我再熟悉不过了。以前看到这抹身影,我只会激动的心跳加速,感觉安全幸福。可现在看到这抹身影,我心痛难耐,最后闭上了眼睛不愿去看,泪水却不停的从眼中滚落出来。 “守……?”芭蕉也发现他走进来了,惊愕的喊了一声。 樊守没有回应她,她就接着问道:“你不是说让我来拿离婚协议书吗?现在你怎么来了?” 她语气中有略微的不满情绪。 “我是让你来拿离婚协议书的,但并没有让你来要她命的!”樊守的脚步声走到我身边后就停了下来,目光似乎也落在我身上的。可我就是不想睁开眼睛去看他。 他这话一落,就把芭蕉给惹生气了,直接从沙发上弹坐起来了好像,并且还大声道:“守,你不会还对这个女人余情未了吧?你别忘了,她是怎么对你的!还有,你已经记起以前的事情了,就别想躲避你的仇恨!” 我本来还沉浸在樊守背叛我的痛苦中的,可这会被芭蕉这句话弄得诧异了一下,猛然睁开了眼睛。这时,樊守并不在看我,而是愤怒的瞪着芭蕉的,朝她暴脾气的吼道:“老子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管。不错,这个女人之前是做了不可原谅的事情,但是,她毕竟是我儿子的阿姆,我要是杀了她,将来怎么面对两个孩子?” “你还想着他们,可他们早就跟着汪洋认贼作父了……” “啪……” 芭蕉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樊守一巴掌扇在了脸上,阻止了她接下来的话。他冷冷吐出一个字道:“滚。” 他胸口剧烈起伏,俊目圆睁,一看就是怒极了。 芭蕉能让他动怒,说明,她确实在他心里有了足够的份量,以至于能牵动他的情绪了,我心继续溢着痛。 “樊守,你……”芭蕉愤怒的捂住脸颊,对视着他好一会,最终没再说余下的话,负气的离开了。 只是在路过我身边的时候,低头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 " 454,无情的樊守 这眼神似曾相识,在我脑海里与另两张脸重合的时候,我才发现,不管是樊雅还是后来的王淑梅以及现在的芭蕉,都因为樊守而恨我。而且都认为我是愚蠢的,不知道樊守为什么会喜欢我? “你为什么把离婚协议书撕了?”樊守陡然身子一低,单膝蹲下,朝我这边看过来。 我看向他,发现他俊朗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看我的眼神也是格外的淡漠。 以前他看我的目光特别的灼热和深情,绝不会是这个样子的。 脸上和胳膊上因为之前芭蕉甩的那两鞭子而胀痛着,可这样的痛根本比不过我的心痛。我含泪对视着他好一会,认真的道:“我不会放弃你的,就像当初你不会放弃我一样。这离婚协议书我是绝对不会签的。” 樊守听到这话,居然伸手一把揪住我的衣领,将我拉到他脸下,朝我愤怒的吼道:“陈碧落,早知今日何必当初!你如果真的对我这么深情的话,为什么会做出那种事情来?” “哪种事情?守哥,我们之间是不是真的有什么误会?”我抓住重点。 樊守却猛地松开我的衣领,毫不怜惜的让我跌回在地上,将后脑勺撞在地板上,发出咚的一声。也随着这咚的一声,我眼前泛起金花来,疼得半晌说不出话来。 “别再狡辩了,我现在不会信你任何一句话。”樊守怒道,“你不签离婚协议书的话,也没关系。” 话末,伸手朝外面一招。 不一会,进来两个壮汉,穿着黑色的西装,一看就是保镖或他的徒弟。 他们进来后,樊守指了指我和蛟蛟,朝他们命令道:“把这个女孩,以及这条蛊虫子统统丢出去。” 听他直接对这两个人说蛟蛟是虫子,可见这两个人一定是他的徒弟了。我没想到近期樊守收了这么多的徒弟。 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樊守居然会下这样的命令,顿时把我给惊到了,“守哥,为什么这样对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 樊守没有理我,而是继续吆喝那两个壮汉来抬我,真的打算把我丢出去。 我心里难受极了,哭喊着道:“樊守你就是个混蛋!你就算把我从这丢出去,我也不会和你离婚,更不会离开你……” 我说话间已经被那两个壮汉给抬起来往门外走去了。 蛟蛟见我被抬走,机械的控制住傀体朝我这边扑了过来,嘴里还说着漏风的话,阻止两个壮汉将我抬出去,“主人不要这样,你难道忘了你们过去的事情了吗?我第一次见女主人碧落的时候,就是在这里,当时你对我说,一定要好好照顾她.还说她比你更重要。可现在怎么说伤害她就伤害她呢?” 因为蛟蛟傀体的脸刚才被芭蕉一鞭子甩破了,所以,她一说话,嘴角就流淌出黄褐色的液体掉在我的身上,可我一点也不嫌弃他。相反我还很感动,感动他这么害怕樊守却还替我说话。 而樊守听了这话,却一点触动都没有,相反还一把抓住蛟蛟的后衣领,将他从我身上给拽开了。 蛟蛟被他一下拽开,我就被那两个壮汉给抬到了院子里,然后硬生生的给丢在了地上。恰巧我倒下去的时候,后背磕在一块石头上,痛的我冷汗直冒,低吟了一声。 但这点痛比不上心痛,樊守他真的变了,对我也如此狠毒。 “本来看在你为我生了两个孩子的份上,打算给你一部分财产,让你体面的活着。结果你不珍惜,那么就别怪我了。我会让你净身出户!”樊守脚下踩着蛟蛟的后背,朝我冷冷的说道。 我闻言,强忍心里的酸楚,翘起头,朝他艰难的道:“你真的是我认识的樊守吗?……” 我认识的樊守绝不会对我这么狠的! 樊守微微侧过头,目光飘向院子里的一棵银杏树上,半晌才幽幽的吐出一句话来,“应该说,现在你认识的,才是真正的樊守。你之前不是问我,那些牛蝇蛊是不是我下的吗?我现在就可以回答你……” 我闻言,目光死死的锁定他,呼吸也不稳起来,心里在等待着他的答案,只希望他说不是。然而…… “是我。南城的牛蝇蛊是我下的。” 他这话说的很平静,可我听了之后,身体里的力量都像被掏空了一样,翘起的头无力的落下。整个人也像是跌进冰窟里一样,冷的我难以忍受。 我本来就猜到有可能是樊守下的牛蝇蛊,但是真的听到他亲口说出来,我没想到自己会这么绝望。我深爱的男人居然会这么狠毒! 以前我觉得汪洋就够坏的了,可现在跟他比起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为什么你要……你要这么做?”我不争气的哭了,泪水从眼眶不停的涌出来。 樊守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等我回过神的时候,蛟蛟已经来到了我的身边,伸手把我拉了起来,“走,碧落我们离开这里吧。” 他这一拉,我背后先前被石头隔得发痛的后背就不断有热流不停的冒出来。我没在意,只是目光移向大门处,只见客厅的大门紧闭,樊守的两个徒弟表情严肃的站在那里,看我的目光有些鄙夷。 我现在的样子一定狼狈至极…… “碧落,你背后流血了!”就在我看着紧闭的大门难受的时候,蛟蛟惊呼出声。 我这才扭过头朝身后扫了一眼,没有看到伤口处,但发现有血液不停的顺着衣角滴落到地上。看来刚才那尖锐的石头把我后背咯破了。 以前我记得在大樊村摔倒把手心弄破,樊守会心痛的说我。可现在…… 樊守没有任何反应,而只有傀体残破的蛟蛟陪伴在我身边。 蛟蛟喊了我两声没得到我的回应,着急了,嘴里嘀咕着含糊不清的话,大致说什么,人血流多了,会死掉的。让我赶紧跟他离开这里。 可我却像脚下钉了钉子一样,任凭他怎么拉扯,就是不肯离开。 “碧落!”蛟蛟见我这样,急的朝我喊了起来,“你不要这个样子,现在的主人,已经不是以前那个疼爱你的主人了。就算你现在死在这,他也不会理你的。” 蛟蛟是条蛊虫,说话不会转弯,所以这句话,直戳我心中,痛的我难以附加。 偏偏这个时候,电闪雷鸣,大雨不一会便瓢泼般的倾下,将我和蛟蛟淋成落汤鸡模样。 脸上、胳膊上、膝盖上的鞭伤,以及背后的伤口被雨水一淋,痛的我再也支持不住,跌跪在雨中积满水的地上。 蛟蛟问我:“碧落,为什么你不离开这?他是不会回心转意的!” 我眨了眨被雨水刺得睁不开的眼睛,朝紧闭的大门那边看去,费力的道:“我不信……我不信他会这么绝情!” 我总对他还有一些侥幸的心理,觉得他不会忍心看到我受苦的。 可我大错特错了,直到我支持不住,昏倒在雨中,他都没有出来看一眼。 黑暗,无边无际的黑暗将我吞噬。 慢慢的,一抹亮光,一点点的晕开,随后亮光越来越大,直到亮光中出现了一抹高大魁梧的身影,他满脸痘包,朝我一脸认真的道,“老婆,将来我一定会让你成为最幸福的女人。” 我感觉好温暖,伸手想要去抱他,可不等我的手碰到他的身体,他的脸上表情陡然一冷,“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心陡然一痛,暖意全无,开口想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可他依然转过身,那高大的背影渐渐消失。我着急起来,“守哥……不要这样对我!守哥……呜呜,你告诉我,我究竟做错了什么,就算是判人死刑,也该给个原因啊……守哥……” 突然我的手被一双冰冷的大手握住,耳边也传来一抹熟悉的清冽男音,“碧落,不是你做错什么,而是他变了。” 亲们,因为453章被驳回了,没有看到的亲们,返回上一章看一下。这几天蓉在老家探亲,更新不给力,亲们见谅。等有时间,我会加油更新,补回来。感谢所有阅文的亲们!谢谢! 455,恢复年纪一 闻言,我缓缓睁开了眼睛,果然看到了汪洋那张冷俊的脸庞,“你怎么在这?” 我记得自己昏迷的时候,是在郑家老宅门口的,当时汪洋并不在场,现在这是什么情况? 汪洋性子儒雅,并不着急回答我。可一旁脸上缠着绷带的蛟蛟,挤过来朝我说道:“是我叫他来接你的。你昏迷在郑家老宅门口,我又行动不方便,只好请汪大夫帮忙了。” 樊守没理我? 我本以为自己昏迷之后,樊守多少会有点心痛的,却没想到,他不但不心疼我,还对我不理不睬。如果没有蛟蛟在我身边,我真的不知道自己现在还能不能活在这了。 刚才我醒来之前汪洋说的话并没有错,不是我做错了什么,而是他真的变了。如果单纯是我做错了什么,一切的事情还有办法解决,可是他变了,我要怎么改变这一切? 想到以前樊守对我的种种好,我总觉得现在很不真实。可脸上的痛、身上的痛以及膝盖上的痛都告诉我,现在的一切都是真实的。樊守是真的变心了。 “碧落,你怎么不说话了?”蛟蛟见我半晌没有回应他,担忧的喊了我一声。 我这才回过神,去查看他的伤势,“你没事吧?” 蛟蛟抹了抹脸上刚绑的纱布道:“我本体没有事,傀体的脸上的伤,汪大夫也已经用纱布给我缠好了,外人看了,也只会认为我是普通受伤的人一样,不会有什么奇怪的。倒是你,你身上的伤好像很重。” 经他一提,我想到自己身上的伤来,伸手摸了摸,这才发现自己的后背和前面绕了一圈的纱布,便知道身上的伤也被汪洋处理过了。想到自己的新长出来的身子被他看到了,就有些不好意思看他了。 “我也没什么事。”我其实感觉脸颊上还有点痛,估计脸上的伤不轻。我倒是不担心会破相,因为我已经不在乎相貌了。 “怎么会呢,你流了那么多的血……” 蛟蛟不相信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汪洋给拉开了,“你先出去一下,我和你的主人有点话说。” 蛟蛟闻言,有些犹豫的看着我,我便朝他点了点头,他就走了出去,关上了病房里的门。 病房的门一被关上,汪洋就脱下了身上还没来得及脱掉的手术服,拉开病房旁边的一张椅子坐下,朝我问道:“我之前问过蛟蛟了,他说牛蝇蛊是樊守下的。那么,你知不知道他用的是什么蛊毒喂养的牛蝇?” 我缓缓开口,“不知道。” 他确实也没有告诉我这些。而且,汪洋这么聪明,他难道猜不到樊守不会告诉我这些吗?现在又在这多此一举的问我干什么? 我感觉到汪洋盯了我好久,但一直没说话,我有些奇怪了,就朝他那边看去,正巧和他目光相对,我便尴尬的移开了目光,“你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就说吧,不要这样盯着我看,我很不自在。” “对不起,容我纠结一会吧。”汪洋礼貌的朝我道歉,然后移开了目光。 我还是有些吃惊的,没想到汪洋居然会朝我道歉,以前的他虽然看起来文质彬彬的,但是,却傲得很,从来不会向人说谢谢或抱歉的话来。 但我最吃惊的是一向做事斩钉截铁的汪洋,因为什么事情在纠结呢? “你纠结什么?”我问道。 汪洋侧过头重新看向我,与我对视了几秒钟,才蹙了蹙好看的眉毛,微微叹了口气道:“唉,我在纠结,我应该离开,还是应该留在南城。” “你怎么可以离开南城呢?现在南城因为有你在才能够暂时控制这些牛蝇蛊致病的人,如果你离开了,他们怎么办……”我一听他这么说,不管身上的伤口痛不痛,单手撑着床边就要坐起身。可是,刚起了一半,就牵扯到了背后的伤口,痛的我冷汗一冒,手肘一松,就要重新躺下去,“呃……” “小心!”就在关键的时候,一只冰冷的手猛地托住我的腰,将我一把抱住。 紧接着,我的脸就贴在了他略显单薄的胸膛上,隔着米白色的衬衣,也感受到了他皮肤上的冰冷和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来。 我顿时脸烫了起来,刚要挣扎,突然门外传来蛟蛟惊愕的声音,“主……樊守!你还来做什么?你……你不许进去!” 他阻止的话还没说完,我就听到了门外传来急速的脚步声,以及一把拧开门锁的声音…… 我猛然僵住挣扎的动作,朝门口那边看去,正好看到门被一下打开,樊守朝我这边看来。当一看到我和汪洋之后,浓眉猛地拧了起来,张开唇想说什么,却最终一个字也没说,就掩下眸中愤怒的目光,砰的一声,一把拉上了门。紧接着是他沉稳却快速离开的脚步声越传越远。 而我的脑海里的画面,却定格在他推开门时的那一瞬间诧异且愤怒再到失望的表情上。 他估计是误会了…… “他好像误会了。”汪洋这时才回过神,把我轻轻放躺在病床上。 我心里很痛,但却硬是装的满不在乎,“又有什么关系,反正他已经不在乎我了。” “早知道他过来会看到这一幕,我就不该打电话叫他过来。”汪洋有些懊恼的说道。 “你叫他过来的?”我惊愕的看向他。 难怪我说他怎么会突然过来了。 “我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理,骗他说你伤势过重,想见他最后一面,看看他会不会对你余情未了来看你。哪里知道,反弄巧成拙了。唉……”汪洋抱歉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如果对我真的有情,就不会那样对我了。汪洋,这一次你真的做的太过了!”我愤怒了。因为身体不适,所以,说完之后,就在这深喘息着。 汪洋便解释道:“我确实做的过分了。但我也是希望能够让你劝服他把养牛蝇的蛊物成分告诉我,我好研究药物来治疗这些病人,再想办法除蛊的。” 他这话一出,我才释怀了一点,“既然这样,那你刚才还纠结离不离开干什么?” “还不是因为我怕求……”说到这,他忙止言,别过头了。 他怕求?我顿时恍然大悟,他恐怕是怕求樊守吧!因为以现在樊守的脾气,是绝不会告诉他牛蝇蛊的喂蛊成分,所以,他才会求他。 汪洋是个自尊心极其强的男人,自然会纠结着要离开还是要留下了。留下就代表着要求樊守,离开则不必。所以纠结。 “可现在,你不用纠结了……”我叹了口气,“他肯定不会告诉我们了。” 看到刚才那一幕,我就算解释了他也未必会信。而且,他也不屑我解释了吧。 汪洋却道:“那也未必。” “未必?那你还有什么事情纠结?”我纳闷道。 “因为他对你还是余情未了的。所以,我们还是有点机会的。我正纠结着,要不要利用这一点,劝服他呢。”汪洋为难道。 “利用这一点劝服他?怎么劝服?”我问。 汪洋看着我并没开口回答我。 我就疑惑了,“你看着我干嘛……哦,你不会是认为我能劝得动他吧?呵。你是想多了,他连我的生死都不在乎,怎么可能听我的?再说,我又不是没劝过。” 我都好劝得把命都搭进去了,他不是还不肯回心转意吗? “浪子回头金不换。再说,我不认为他不在乎你的生死,如果是,他刚才就不会急忙赶过来了。我打电话到现在,前后不到半个小时!可见他赶得有多着急了。”汪洋朝我道,“而且,我还是觉得他突然变坏,一定有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或者是原因。” 汪洋这么一提,我就想起了之前樊守说我的那些难听的话来,顿时道:“我想起来了,他好像对我有什么误会,总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说我什么贪慕虚荣,贪生怕死之类的,而且我还听芭蕉说他记起什么仇恨来了,不知道和这些有没有关系……” 汪洋越听到最后,眼中的精光越多,“我明白了。” “你明白什么了?”我不解道。 汪洋看着我愣了会神,却并没有回答我,而是直接说了句题外话道:“碧落,你必须马上恢复原来的模样!” 456,恢复年纪二 “为什么?”他这话题转的太快,让我都有点接不上了。 汪洋深吸了口气,真诚的看向我道:“以前我犯了很多错,有好几次樊守都可以除掉我,但都手下留情,给我机会改正。现在,我已经改正了,就不想看到他重蹈我的覆辙。你们之前帮过我,我也想回报你们。我希望你们一家四口能够团聚,看着你们幸福,我也就安心了。” 尽管汪洋这话说的让我很感动,但是,我还是不明所以,“可这和我恢复原来的样子有什么联系?” 汪洋道:“樊守气你的原因,估计和你重生有关。所以,你尽快恢复到以前的模样,能够让他心里上好受一点。另外我们还得想办法弄清楚他和你之间,究竟有什么误会,然后将误会解开。等误会解开之后,他也就会听你的劝了。” 原来如此。汪洋果然心思细腻,不像我,只光顾着自己心里难受,不知所措。 “可我恢复原貌,需要毒蛊补物……” “我有办法。”汪洋道。 “你可千万不要害人啊!”我生怕他像以前那样,用人体养毒蛊来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 汪洋呡了呡薄唇,一脸无奈的道:“我可不是以前的蛊魔汪洋了,现在我是汪大夫,只救人不害人。你放心吧,我会用小白鼠喂养一些蛊物给你治疗的。” 他虽然这么说,我还是有些不放心,非要让他答应让我亲眼看到他用小白鼠培育出蛊物给我治疗,我才安心。 汪洋改变之后,简直好的没话说,对我的要求算是有求必应。不但这件事情答应我了,之后在我恢复原样的日子里,我只要拜托他什么,他都答应。这让我越来越信任他了。 我恢复到原来模样,花了一个星期的时间。这期间,汪洋负责培育蛊物给我治疗。美美和蛟蛟负责照顾我。因为我一接受蛊物治疗,就会被蛊毒入侵,导致身体出现各种状况。比如突然昏迷或身体急速肿胀,又或者吐血等。反正把他们都折腾的不轻。 就这样熬到我身高恢复以前的样子,身体也发育到二十岁左右的阶段时,汪洋宣布治疗结束了。他一宣布,我本紧绷的身心,顿时一松,就当场昏了过去。 醒来的时候,美美正坐在我的床边,给我一下一下的擦着身体,显得小心翼翼,似乎我是什么易碎物品一样。 我看了她好一会,她才发现我醒了,“你醒了?” 我朝她虚弱的笑了笑,“嗯。偷看你好一会了。” 她闻言也笑了,“我有什么好偷看的,又不如你漂亮。” “谁说的?我觉得你是天底下最漂亮的女人了。”我哄道。说话间抬起手抓住她给我擦身体的手腕,“谢谢你。” “你突然这么客气干什么,搞得我都怪尴尬的了。”美美佯装生气道。 我随后接过她手里的毛巾,要自己擦身体,却被她给止住了,“你身体刚恢复,还有些虚弱,我先帮你擦擦。等回头好利索了,你再自己洗澡。” 我闻言,便点了点头。心里满是感动,汪洋夫妻对我们母子三人的照顾,真的是无微不至。暗自记下他们的恩情,等有机会在报答。 美美给我擦身体时,擦出很多的死皮,这些都是这几天快速新陈代谢的原因。她擦完后,汪洋又让蛟蛟端进来一碗米白色的汤药,说是滋补大药,喝完我就会有力气。 我其实一看就知道是娃娃虫的汤,只不过现在汪洋养娃娃虫不是用人的尸体,而是动物的尸体。就有点像是蛆的感觉了。我鼓足了好大的勇气,才将这碗汤喝了下去。 别说,喝完之后,力气瞬间变得大了起来。本来我还没力量起床,现在都能下床跑来跑去都不成问题了。 因为身上这几天新陈代谢的太快,残留的死皮头屑等脏污太多,所以有了力气之后,就去了浴室美美的洗了个澡。 洗完澡从浴缸里出来,来到镜子面前,伸手抹掉镜子上的水汽,我终于在镜子里看到了以往那张熟悉的脸孔…… 长发及腰,肤白貌美,身材曼妙。我终于恢复了! 伸手小心翼翼的抚摸了自己细腻光滑的脸颊一会,凑到镜前,含泪打量着镜中的自己数遍不止,我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一切都是真实的,而非做梦。 “碧落,你洗完了吗?”美美轻轻敲了敲浴室的门问道。 估计她在外面没听到我洗澡的声音了,就有些担心。 我忙擦了眼泪回应说:“嗯,我一会就出去了。” 声音也恢复到原来样子,这让我更加的安心了。 随后我穿上衣服,擦干了头发,就从浴室走了出来。我没想到一出来,就看到汪洋也站在美美身后,当他看到我时,目光一紧,可很快就别开了。美美则上下打量了我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我的脸庞上,“哇,碧落你真的恢复了,真美!” 我被她这么一说,有些不好意思的低下了头,“你别打趣我了。” 这时不知道蛟蛟从什么地方冒了出来,也拍手赞我恢复的好,还特地将自己的触角从傀体的手中钻出来,摸了摸我的脸颊,说什么皮肤紧致,是具好身体之类的话。果然虫子的想法和人类的就是不一样。 “既然恢复了,就尽快去找樊守吧,想办法让他说出喂牛蝇蛊的方法。”汪洋等我们说完话,才开口。 不过一开口就是正事,让我本放松的心情一下就紧张起来,忙问他,“如果他不肯告诉我怎么办?” 虽然我恢复了原样,但是,我心里很没有底。我怕樊守不听我的劝,不肯回心转意。 “那我也没办法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感染的病人痛苦死去。”汪洋无奈的叹了口气道。 他这样一说,我感觉到自己身上的压力很大,大到我都没办法正常呼吸了,“那我无论如何都要想办法弄清楚牛蝇蛊的喂蛊成分。” 我绝不能让樊守一错再错,更不能让他的罪孽再加深。 “我相信你能行。”美美走过来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鼓励道。 看着她朝我微笑给我打气的模样,我很感动,也感觉自己瞬间充满了力量。 汪洋随后也说了句很是令人感动的话,“不管以前怎么样,但以后,我们都会永远伴你左右,支持着你。” 以前的汪洋除了利用我就是利用我,哪还会像现在这个样子?所以,我是真的很感动,同时也很欣慰他变好了。一个人要是一心向善,开心的不仅仅是他自己,还有他身边的人。 美美此时便痴迷的看着他,没有吃味他对我说出这样的柔情话来,反倒是一脸崇拜。这样的汪洋的确值得人尊敬。 “可是碧落已经被赶出郑家了,她还怎么回去找樊守?”蛟蛟突然提出这个问题来。 他提出的问题,正好也是我想问的。樊守已经将我赶出郑家了,我又怎么去找他呢? 我将目光移到汪洋身上,想要询问他。但我还没开口,汪洋就回答了,“碧落现在并没有和他离婚,那么,她仍旧是樊守的妻子,但凡是他名下产业,她都有一半的产权。更何况是郑家老宅那长期居住地了,她自然可以自由进出。到时候,我会找一个律师朋友,护送她回去。只是,回去后,碧落免不了要受委屈。所以……” 汪洋欲言又止的朝我担忧的看过来。我知道他是怕我承受不住,所以,我连忙接话道:“所以,我会坚强。不仅仅是为了救南城这么多无辜人命,更是救我老公!” 因此,无论樊守怎么羞辱我、折磨我,我都会坚持下去,直到我弄清牛蝇蛊的喂蛊成分,然后劝服他改邪归正为止! 457,恢复年纪三 次日,在汪洋的律师朋友的帮助下,我成功的回到了郑家老家。可是,我一进去,樊守正搂着芭蕉坐在沙发上喝着红酒说笑着,明显没有把我看在眼里。 我亲眼看到樊守对着穿着火辣的芭蕉动手动脚,心里说不出来的难受。 “樊守,我们还没有离婚。”这个时候律师已经被樊守的徒弟赶出去了,理由自然是他已经送我回家,无权继续留在这里。而且,我也不敢让他久留,怕他被樊守的蛊物伤害。所以,这会我只能一个人来面对这一切,以及解决这一切。 樊守听到我的声音,本搭在芭蕉肩膀上的一只手,停了往下继续探寻的动作,朝我这边微微扫了一眼。 我来之前,是由美美的化妆师朋友精心打扮过的,所以我很有自信。我的长发烫成了时下流行的波浪卷,画着樊守喜欢的清爽妆容,穿着深v领的一步连衣裙,踩着细高跟鞋,整体看起来,女人味十足。我自认为比芭蕉要强很多,心想着樊守肯定会回忆起我们之前的种种,重新爱上我。 然而,就在我自信的抬起下巴,傲然的看向他时,他却回应了我一记轻蔑的白眼,“刚恢复原来的模样,你就迫不及待的出来浪了?难道汪洋一个不够你用的?” 我万万没有想到他会说出这样一句羞辱我的话来,我顿时心如刀刺,痛的半晌说不出一个字来,只看着他那张挂着嘲讽笑容的俊颜满目含泪。 这个男人真的是我同床共枕几年的老公吗?他怎么会突然对我这样过分? “嘻嘻嘻……”芭蕉闻言,将头往樊守的脸颊处一靠,掩嘴笑了两声后,又道,“守,你怎么可以这样说她呢,好歹她还认为你是她老公呀。” “老公?”樊守将手中本握着的红酒杯猛地往茶几上一掷,然后朝我愤怒的瞪了过来,“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就是从樊牛大的手中买了这个贱人!” 贱人…… 他说我是贱人! 我被这两个字再次伤的痛不欲生,险些站不稳倒地出丑,好在后退了两步之后,正好是在门边,边及时扶住了门框,才维持住身形,不可置信的看向他。 泪水不停的从眼眶里流淌出来,让对面坐在沙发上的那对男女时而清晰时而模糊。我好希望眼前的一切都是假的,可我知道,这一切都是真实的。因为,心痛是如此的剧烈。 “你不是非要留在郑家老宅吗?好,我让你留下,让你亲眼看着我是如何疼爱芭蕉的。陈碧落,别以为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就不会给别的女人幸福。有时候,你不珍惜的东西,恰恰是别人最想得到的。”樊守刚才将红酒杯掷在茶几上的时候,已经将杯子的把折断,现在他说完话,松开手时,酒杯的杯身已经掉落到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杯中的酒也随着杯身打着圈的时候洒了一茶几上。 看到茶几上鲜红的酒液,就像是我心中滴出的血来,我很像转身离去,不再忍受他的羞辱,可是,想到南城那些无辜市民的性命,以及樊守以往对我的种种疼爱,我就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 低下头,紧紧捏着拳头,强逼着自己说出一句话来,“樊守,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解释一遍,我从来就没有做过背叛你、伤害你的事情!” “半年不见,你还是那样喜欢装善良。”樊守一只手挑起芭蕉的下巴,当着我的面亲了一口,然后看都不看我的,接着说道,“收起你那副虚假的嘴脸,不然别怪我不念及旧情,对你用蛊。到时候,你生不如死的来求我放过你,那就都不好看了。” 他居然对我说要用蛊…… 心不可避免的再一次被刺痛,可这一次有些麻木了,所以我扛住了,语调尽可能的平淡,“我从来就没有对你虚假过。樊守,你曾经说过,这辈子我们都要互相信任,为什么你就不肯信任我呢?” 樊守没有回答我,只是面无表情的盯着我看。 我了解樊守,知道他这样看着一个地方出神,一定是在想什么事,或者是在考虑我说的话的真实性。说实话,我对樊守是真心实意的,从没有动过任何的坏心思,我不明白…… “我真的不明白,我们同床共枕几年,你难道连我的为人都不知道吗?你为什么要……” “够了陈碧落,你少来假惺惺的了。守是不会信你的。”芭蕉见樊守不说话,她便着急了,忙打断我的话。 我本就气她勾引我老公,所以火气不禁爆发,几步走过去,一把拉住她的胳膊,硬生生的要将她拽出樊守的怀中,“滚开,这是我老公,你以为你是谁啊,居然还敢挑衅我。小三就该有小三的样子,这样跳到原配的头上,你难道就不怕引起众愤吗?” 我本来就是最近刚恢复原来的模样,所以,身上早没力气和别人动武了。压根就没想到会将她从樊守的身上拉开,而是硬着头皮,等待樊守帮芭蕉,一把将我推倒在地的事情发生。 然而…… “呃……”然而我这么一拉,居然把她从樊守的怀中拉出来,并且跌倒在地,摔了个狗吃屎。 看到她一头栽倒在地,我还受惊的松开了手。 “陈碧落!”樊守见芭蕉摔倒在地,气愤的猛然从沙发上站起来,朝我居高临下的怒视着,“你究竟哪来的胆量一二再而三的触犯我的底线?难道真的要我对你下蛊不可吗?” 我心里很委屈,也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抬起头,倔强的迎视着他的目光,哭喊道:“好啊,你对我下蛊啊,你有本事就下蛊毒死我算了,我倒要看看你在我死后,得知你误会我,知道我不曾背叛你、伤害你之后,你还怎么有脸见守白守玉,怎么面对你自己。” 樊守深喘着粗气,浓眉越拧越紧,看我的目光却渐渐有了一些温度。这期间,我一直跟他对视着,心在发酸发痛。我就不信,他会看不出我是真心的。 “守……不要被这个贱人再迷惑了,别忘了,如果她真的是无辜的,为什么她会在活蛊人的棺椁里,让黑肢蛊藤为她收集养分,令她获得重生?又为什么醒来之后要投靠汪洋?更为什么要在那之前,对我师傅说那些鄙夷你的话?”芭蕉在我和樊守对视的时候已经赶紧爬起来,双手挽住樊守的胳膊,拉了拉说道。 樊守闻言,从我身上移开目光,朝她看过去,眸中浮现出愤怒的光泽。似乎被芭蕉的话给骗到了。 而我却因为芭蕉这句话惊愕不已,“我什么时候对你师傅说鄙夷樊守的话了?芭蕉,你不要含血喷人!” 我这一刻才终于明白,在我“死后”,桃红和芭蕉一定对樊守胡编乱造了一通,挑拨我和他之间的感情。她们估计当时只是想稳住樊守,不要他因为误杀我而痛苦自责。 可我不知道樊守为什么不肯信任我,反倒是要信桃红和芭蕉这两个恶毒的女人。不过也可以理解,因为桃红是樊守的母亲,和她比起来,我就变成了那个不可信任的人了。 我说真话,真想和樊守平平淡淡的住在大樊村,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出来被人算计。 “我是不是含血喷人,守自有定夺。倒是你,不要这样死乞白赖的赖在他身边,他已经不爱你了。你有什么脸这样!”芭蕉说话间,将我用力的往后一推。 我一时不备,在她话落时已经摔在地了,心里万分难受,抬头看着他,哭道:“守哥,我没有在他们面前说你任何一个不是,请你一定要相信我!” 458,恨我的原因 我被推倒在地,臀腰部跌在地上摔得很痛,可我一点都不在意,只抬起头死死的盯着樊守,希望他能够相信我的话。 樊守却冷冷盯着我,一言不发。这模样分明就是不信任我,甚至于懒得和我说话。 “守,不要再听这个女人胡说八道了。她既然送上门来找死,那么你就不要和她客气了。如果你自己实在不忍动手的话,就交给我好了。”芭蕉横了我一眼,朝樊守挑拨道。 樊守闻言,皱了皱浓眉,从我身上移开目光,朝她瞪过去,“我什么时候允许你干涉我的事情了?” 他这一凶,芭蕉顿时收敛了脸上嚣张的表情,目露怯意的朝他道:“守,我不是要干涉你的事情,只是担心你对这个贱女人心软……” 可她的话还没说完,樊守就朝她剜了过去,她便越来越小声,之后索性闭嘴了。 见状,我心里升上一点暖意来,樊守还是护着我的!这样看来,我劝他改邪归正的事情,还是有希望的。 短暂的安静了一会,门外的院子里传来了急切的脚步声,随后是外面几个樊守的徒弟和来人打招呼的声音,“杰南师兄。” 而杰南并没有回应他们。不过我们因此知道外面来的人是杰南。 我没有着急回过头去看门口,却见樊守和芭蕉这会都将目光移到门口处,等待着杰南的到来。 我自从几天前在郑家见到过杰南之后,再就没见到他。 杰南不一会就进了屋,只扫了一眼芭蕉,并没有和她打招呼,而是朝樊守恭敬的道:“师傅。” 他只是喊了一声樊守,并没有多说什么,可他看樊守的目光似乎有很多话要说。所以,樊守朝芭蕉道:“厨房里有我刚熬好的蛊汤,你现在拿回去给她吧。” 他口中的她,估计指的是桃红吧。桃红为什么现在要服用蛊汤了? 芭蕉闻言,并没有立刻去厨房端什么蛊汤,而是目光阴狠的落在我身上,“这个贱女人,你究竟打算怎么处置?” “那就不用你管了。总之你放心,我答应你们的事情,我一定会办到。”樊守淡淡的答道。 他答应她们的事情?他究竟答应了她们什么事情? 我心里疑惑起来。 或许樊守这句话让芭蕉安下心来,所以,她随后便去了厨房,将炖好蛊汤的罐子用袋子装起来,然后提着离开了。 在她离开之后,我也暗自扶着茶几站了起来,看向樊守,窥着他的一举一动。 他并没有看向我,而是坐回到沙发上,朝杰南用英文问道:“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事情难道出了差错?” 杰南忙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小心翼翼的回答道:“没出错,所有在南城的蛊族后裔都已经被我们捉了起来。只是……” 杰南的话停顿了一下,然后窥着樊守欲言又止。 樊守一向是急脾气,所以,见他没说完,不禁皱了皱浓眉,不耐烦的追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石头夫妻俩,我不知道该怎么处置,所以就没有捉他们……”杰南轻声道。 我一听到石头夫妻俩,以及蛊族后裔这些话,立马惊到了,不禁脱口而问,“守哥,你们捉他们做什么?” 在瓦村的时候,那几个会蛊术的老年人好像都是死于樊守养的腹蛊虫下,他们也算是蛊族后裔。那么除了他们,还有哪些人是蛊族后裔?樊守为什么要捉这些蛊族后裔,甚至对他们痛下杀手? 想到蛊族后裔,我慢慢的联想到了大樊村的村民来。他们好像也是蛊族后裔…… 我的问话一出,樊守就朝我横了一眼,“自身难保,你还有闲心管别人。滚到楼上去,一会我再找你算账。” 樊守话说的虽然很没好气,但是,不像之前那么冷冰冰的了,这让我暗自舒了口气。 本来不想上楼的,可是在樊守和杰南的逼视下,我不得不上了楼。 但我玩了个心眼,那就是到了二楼的楼梯口处,我没有继续往前走,而是侧着身子,往楼下偷听。 果然,在我上楼之后,樊守就回答了杰南,“他们曾经救过我,你这么做,没什么不对。” 杰南就舒了口气,“明白了师傅。只是,这些人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处理?” 我听到这话,心悬了起来,等待樊守的回答。 樊守却好半天没有回答杰南,直到杰南再次问了一遍,他才毫无感情的吩咐道:“和之前一样,养蛊。” 养蛊?!樊守难道是打算用什么蛊族后裔来养蛊虫?太可怕了! 不行,我一定要想办法阻止樊守! 不再听樊守和杰南说什么,我快速的跑到房间的浴室里反锁上门,然后拿出手机给汪洋拨过去电话,估计汪洋正拿着手机在做什么,所以,我一拨过去电话,他就接通了,“碧落,你还好吧?” “你放心,我已经安全进入了郑家老宅,并且见到了樊守。只是,我发现一个新情况。”我小声的朝汪洋道。 汪洋忙在手机另一头问我是什么情况。我就把杰南捉走蛊族后裔的事情告诉他了,并且也告诉他是樊守让杰南这么做的。 汪洋听后,沉默了几秒钟,突然问道:“樊守说要拿他们养蛊?” “对,他说和之前一样,用他们养蛊。我很担心他会害他们的性命。我不想他一错再错。”我担心道,“汪洋,你快帮我想想办法,我要怎么做才能阻止他?” 我现在真的是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你先别慌。我们现在要做的是先找到那些人被樊守关在哪个仓库里了。然后再想办法救人。”汪洋劝道。 听到他这话,很是为难,“可樊守根本就不可能告诉我,他们被关在哪个仓库的!你又不是不知道,他对我有误会。桃红和芭蕉在将我放在活蛊人棺材里的时候,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话,迷惑了樊守,让他很恨我。” “他恨你的原因,恐怕不是因为桃红和芭蕉说的话,而是你恨你重生之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他在生你的气。樊守虽然性格突变,可是,我感觉他对你的感情还是没有变的。你试图和他解释一下你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的原因,看看他能不能理解你、原谅你。”汪洋分析道。 我闻言,心中一紧,“真的是这样?” 樊守最近对我这么恶劣的原因,只是因为气我重生后没有第一时间去找他? 他不像是这么小气的人…… 可不管是不是这个原因,我都想解释一下试一试。 所以,赶忙挂断了电话,走出了浴室。恰巧我走出来的时候,樊守正好拧开主卧房门的门把手,随后推门而进。 他进来之后,目光在我身上扫了一圈,最后目光定格在我手里拿着的手机上,“你刚刚再和汪洋通话吗?” 我忙抬头朝他不可置信的看过去,“你怎么知道的?” 说完我就后悔了,我这不等于不打自招吗? 樊守听到这话,猛地几步走到我跟前,一把夺了我手中的手机,在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一把朝墙上砸了过去。 直到手机“砰”的一声在墙上砸的四分五裂落地的时候,我才回过神,吓到了,“你……你干什么呀?” “陈碧落,你究竟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和你离婚?”樊守没有回答我,而是一把将我的肩膀捏住,将我生生拉到他的脸下,气愤的逼视着我。 他的眼睛发红,里面满是怒气,看得我心跳的急速,“我当然知道……你是听了桃红和芭蕉的挑拨,误会我……” “我在你的眼里就这么蠢?”樊守不等我说完,就吼了起来。这一吼,吓了我连呼吸都屏住了。 " " 459,放了他们 他这发怒的样子,让我吓得说话都结巴了,“不……不是这个原因?” 怯怯的看向他,他并没有回答我,而是在大口大口穿着粗气。ggaawwx我和他对视了一会,自己顶着他骇人的气势,在努力的想着他和我离婚的原因。最后终于想起汪洋刚才提醒我的那句话来,不禁脱口而出,“不会是因为我没有在醒来之后去找你的原因吧?” 我本只是猜测,在我心里樊守没这样小气的。 樊守闻言,呼吸顺了些,并且别过目光,看向底,“原来你还知道啊!” 果然是这个原因? 我呆了一会,可随后想想自己之前所受的委屈,气愤道:“就因为这个原因,你就这样对我?为了逼我和你离婚,不惜让芭蕉来折磨羞辱我?!樊守,你真是个混蛋!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的自私?凭什么我被你一插进胸口后,我重生过来,还得去找你?不是应该你找我吗?” “找你?我怎么找你,我以为你死了……”樊守猛地一推,将我推倒在房间里的小沙发上,朝我怒吼道,“你知不知道,这半年来,我过的是什么日子?我以为你死了,并且还是因为背着我,利用汪洋带你进入活蛊人墓,然后半路舍弃他,自己进入活蛊人棺材中用黑肢蛊藤为你重生!所以,在桃红和芭蕉的添油加醋上,对你恨之入骨。觉得你就和当初那些害死我亲生父母的蛊族后裔一模一样,都是那样的自私恶毒。但是,正是因为我以为你死了,所以有时又觉得你或许不是桃红她们说的那样,我又对你愧疚。这段时间,我被这两种思想折磨的快要疯掉了……” 说到这,他的眼圈越来越红,慢慢也升了一股水汽,可不等我看清那里面是不是泪水时,他已经猛地转过身,用那宽阔高大的背影对着我,“时间久了,我最后宁愿相信你是被桃红她们陷害,让我失手杀死的。这样我恨自己,会好受些。可是偏偏在我不备的情况下,重生后的你,突然出现在我面前!你知不知道我当时是什么心情?!” 这是他自我重生回来之后,第一次和我说这么多的话。我听后,心里说不出来的憋闷,僵着摔倒在沙发上的动作好久,我才从口中挤出几句话来,“难怪你当时会说我活着已经证明了一切……可樊守,你有没有想过,我真的是被桃红她们陷害的?我承认自己是不想死,也想得到活蛊人墓里的蛊物得到重生,可是,我并没有想背着你、舍弃汪洋去夺得那什么黑肢蛊藤。因为我压根就不知道那东西可以重生!我陈碧落是有很多缺点,并且也不是很大义,可我并不是个自私自利的人。” “如果你真的不是这样的人,为什么明知我去活蛊人墓帮你找蛊术秘籍和重生蛊物,你还和汪洋再入活蛊人墓?”樊守不信的反问我。 我坦诚的道:“那是因为我担心你!更不想坐享其成。每次看到你为了我涉险,我就很不踏实,觉得自己是你的拖累。” “难道你不是瞧不起我,认为我找不到蛊术秘籍和重生蛊去救你吗?”樊守微微侧了侧头,朝背后的我说道,“在大樊村的时候你就觉得我是山野村夫,说我鲁莽粗俗,配不上你,还一直和汪洋纠缠不清,现在说这些话,你觉得我会信吗?” 他这话一下把我给气到了,猛地从沙发上弹坐起来,“樊守!你什么时候变得这样多疑了?竟然拿我初入大樊村,不了解你的时候说事。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爱上你,对你也并不了解。后来我了解你之后,不就没有再说过那些话了吗?你自己好好想想,我和你生活的这几年是什么样子的?我为了给你生下守白守玉,甚至连命都不要了……没想到最后,你居然会这样不信我。” 我知道桃红和芭蕉在我死后肯定挑拨了些什么,但是,这不该是樊守不信任我的借口! 樊守在我说完之后,好久都不开口了,本捏成拳头的大手,也渐渐松开了。 可我心里的委屈却越来越多,“明明受害的是我,你作为老公,不但不心疼我就算了,还听信那两个女人的谗言,不肯信任我。更可恨的是帮着她们一起伤害我……你真的好过分!” 要不是因为他手中还掌控着南城那些无辜市民的性命,以及蛊族后裔的生死,我现在一定摔门离开,永远都不原谅他! 可为了那些无辜的人,我忍下离开的冲动,坐在沙发上默默坠泪,发泄着心里的苦楚。 “你和汪洋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你重生之后,会和他在一起……”樊守好半天才开口问了这么一句话。 我听后更气,但是以免让他继续误会,我便将之前自己重生后遇到汪洋的事情,一一说清。 樊守听完,这才肯转过身重新看向我,目光变得温和许多,“那你和他在医院里搂搂抱抱算什么情况?” 我摸了摸脸上的泪痕,没好气道:“能是什么情况?我当时体力不支要摔倒,是他及时抱住我而已。在医院里,众目睽睽之下,你认为我和他还能做点什么越界的举动?况且,朋友夫不可戏,我才不会那么没有道德。再说了,我要是对汪洋有想法,在大樊村的时候,就没你什么事了!” 我因为气愤,话也说的毫不顾虑。樊守闻言,尴尬的轻咳了一下,“原来是这样,那你为什么不早和我解释?” “樊守你真是恶人先告状!”我气的一下站起来,抬头怒瞪着他,“你自己说,你给过我机会解释吗?” 因为之前摔得腰还有点痛,所以这样突然一起来,就牵扯了一下受伤的地方,痛的我皱了一下眉头。 樊守低头看着我的目光晃动着,里面的神色很复杂。 我不知道他下一刻会不会把我再次推倒,但是,这一刻我只这样倔强的瞪着他。 就这样站了好久,直到我腿都麻了,脖子都因为仰视他而变酸了,他才微微动作了一下,那就是伸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我以为什么都变了……看来,变得只是我。” 我还没消化他突然说出来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下一刻,他就猛地一拉,将我紧紧的圈在他温暖的怀抱中,大手还不停的顺着我的长发,“落落,还好你没变,还好是我变了……” 我被他这突然的一抱,心里本憋着发痛的一团气,瞬间就散开了,莫名其妙的大哭起来,哭到我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个时候,我也不想说什么,只想哭。 “不哭了,落落,都是我的错。我不该把你也想成是那些人……你别着急,等我解决了那帮人之后,我还会像之前那样疼爱你和孩子们的。”他见我哭,搂我搂的更紧了,话也说的深情至极。 可我却被他这句话惊到了,一边抽泣着,一边要推开他,“什么叫要解决那帮人?你难道还要伤害他们?” -蛊夫 樊守没让我推开他,但也松开我一点,腾出一只大手给我擦脸上的泪痕,“我这么做,是有自己的原因。并且,这帮蛊族后裔确实该死!以前的我,被他们下蛊,弄得失去了记忆,但现在,我记起来了,就决不会放过他们!” “下蛊让你失忆?”我被他说迷糊了,“什么意思啊?” 樊守没有回答我,而是抹我眼泪的大手变成了qing抚我的脸颊,柔情的对我道:“这些事情我不想你知道,更不想你参与进来。不过老婆你放心,我会很快解决这件事情的,然后带你和孩子们去大樊村隐居。” 话末,他就低下头,脸越来越近,想要亲我。 可我却别过了头,让他的吻落空了。 “你还在气我?”樊守语调心痛道。 “不管你之前和他们有什么过节,我都要你放了他们!”我认真道。 亲们大家好,最近蓉更新不稳定,让大家等急了吧?真的很对不起。最近过年事情比较多,再加上我来来回回的得瑟,得瑟的生病了。从初六回娘家开始就发烧,然后是嗓子疼,紧接着是爷爷过大寿,我作为唯一的孙女必须出力忙活。之后就是陪妈妈去旅游,毕竟我一年才回去一次,想多陪陪他们。前天才回的婆家,又是各种忙碌。直到今天下午,我才有时间。所以,今天我会多码点字,争取多更一些来弥补大家。另祝大家新年健康快乐幸福! 460,解决了汪洋 樊守闻言,猛地松开我,脸色瞬间就阴沉下来,“不可能!我是绝对不会放过他们的。大樊村的每个人,还有马山寨的人,只要是蛊族后裔,都该死!” 我有注意到,他说这话的时候,眼中划过一道阴狠的目光来。 “到底是什么原因,你要对他们赶尽杀绝呢?”我不解道。 以前的樊守不是这个样子的,无论大樊村的人怎么排斥他,甚至为了讨好樊雅,在我们的屋前浇大粪羞辱我们,当他们遇险,他还是冒着生命危险去救他们。可现在,他居然要杀他们。我真的想不通。 樊守并不想回答我,“我说了,这件事情你不要管。我会很快解决的。” “可我非要管。守哥,当初我之所以会爱上你,是因为我觉得你有侠义心,是一个救死扶伤的英雄。但现在的你变了,不但没有了侠义心肠,还狠毒的要杀自己的同族。你忘了当初在大樊村的时候,村长还有村民们对我们的照顾了吗?当我们没有房子住的时候,是村长给我们找到的住处;当我们没有吃的时候,是村民们每家每户给我们送来粮食供奉。这些你都忘了吗?”我伸手捏住樊守的胳膊,激动的朝他劝道。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劝他放下杀心了。 樊守却一点没有动容,反倒是冷笑道:“这些小恩小惠就能抵消他们杀死我父母的仇吗?” 杀他父母的仇? “你的父母不是郑民涛和桃红吗?大樊村的人哪有杀死他们?”我被他这话说的更加迷糊了。 樊守闻言,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冷,“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不是他们亲生的?”我想起来刚才他说的那句话来了,不禁恍然大悟,“你说你之前失忆了,是被他们下蛊弄的?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樊守看着我并不打算回答我。 我着急了,“守哥,我们是夫妻,你说过的,有什么事情一定不要隐瞒对方的。现在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 樊守依旧不开口。 “樊守!好,你不回答我这些问题可以。但我问你,南城的那些市民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用牛蝇蛊去害他们?”我压下火气,颤音问道。 樊守这才开口,“牛蝇蛊只是吸他们身上的一点血而已,不会要他们的命。” “你胡说!”我反驳道,“现在医院的重症监护室里,全是因为牛蝇蛊导致患病,生命垂危的病人。你还说你不会要他们的命!” 樊守拧了拧眉,思索了一会道:“那应该是这帮人招了二次蛊,没想到她会这么贪心。” “你说的那个她,是不是桃红?”我追问道。 樊守点点头,“是她。” “你为什么要帮这个恶毒的女人下蛊?你刚才不是说,你不是她和郑民涛亲生的吗?”我越来越搞不明白了。 “虽然她不是我亲生母亲,但她对我有恩,我答应报答她的。”樊守认真道。 可我听了却更为生气,“你报答她就得害人吗?樊守,我讨厌你现在这个样子!不……不是讨厌,是痛恨!我痛恨你现在这个阴狠的样子。” 我好想这样骂醒他,让他明白自己做的有多错。 我心中好痛,对这样执迷不悟的他,痛心疾首。 在这样骂他的同时,我的眼泪也不停地从眼眶中涌了出来,让他在我的视线里变得模糊不清。 樊守任凭我哭了好久,最后才将哭的全身无力的我,重新搂进怀中,“我今晚就收走城里的牛蝇蛊,另外打电话告诉汪洋喂蛊的成分,让他配药给那些中毒的病人。这样你就可以不恨我了吧?” 听到他这句话,我心里舒服了好多,停止哭泣,在他怀中缓缓抬起头来,试探性的问道:“那……那你就不可以放掉蛊族后裔吗?” 樊守闻言,眸中一紧,“我说了,不可能!” 我也猜到他不会轻易妥协,可还是因为他拒绝我而感到心痛,“如果你非要杀了他们,我一辈子都不会原……呃……” 我威胁他的话还没有说完,他就一把抬起我的下巴,吻住了我的唇,并且还惩罚性的咬住了我的舌头,不让我说话。 我气恼的挣扎着,手也捶打着他的胸口处,想要让他停止对我的冒犯,可我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根本就反抗不了他。我这点力道,就像是给他挠痒痒一样,反倒是激起了他的兴趣,让他的呼吸越来越急促,动作也越来越过分。 直到我被他压倒在沙发上之后,他的吻才从我的唇上移到我的颈脖处,因此我才得以重新开口说话,只是气息已经凌乱不稳,“你……你放开我……你都和芭蕉在一起了,还对我这样,让我好恶心……” 想到之前他当着我的面,对芭蕉动手动脚的模样,我就越发抗拒他和我亲热了。 “我的小呆瓜,你真的信我动了那根芭蕉?”他动作不停,只是嘴巴移到我的耳边,语气中带着一点宠溺说道。 “你难道没有碰她?”我抓住重点。 “她连你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我怎么可能碰嘛。”樊守说话时,故意将气息吹在我的耳朵上,让我难耐。 他分明是知道我最敏感的地方所在,故意刺激我。 “可之前你们不是说在一起半年了吗?”我强忍住不适道。 “我是故意气你的。看到你和汪洋那么近乎,我难道不能吃吃醋了?”提到汪洋,他还惩罚性的捏了捏我的腰。 他掐的力度不大,不让我疼,但却让我痒痒的受不住,身子一缩,本能的就要去推开他。正因为这样,我笨挡在胸口处的两只手就伸开了,就被他乘机敷了上去,“嗯,不错,这重生之后,这里让我更加满意了。” “……你不要脸!” 这混蛋怎么变,都离不开个se字!真是不要脸极了。 我好多疑惑还没解开,对他之前害我受委屈的事情也还没释怀,根本就不想和他做这种事情,可他哪里由得了我,没几下就把我给吃干抹净了。 因为是重生后的身体,所以,在他占有我的时候,居然和第一次一样发痛,这让他轻柔不少,并且事后还说他这是因祸得福了…… 我真想骂他脸皮厚,之前还对我重生的身体表示厌恶,现在就开始说这种话来了。可我被他折腾的实在没了力气,只好忍住了。 稍微休息了一会,见搂着我的他心情不错的样子,就打算再次劝他放过那些蛊族后裔。却没想到,刚要开口,房门就被敲响了。 “谁?”樊守一听到敲门声,第一个反应就是拉好被子,将我盖得严严实实的,一副生怕被人看到了的样子。 这让我想起之前在大樊村的时候,他当时也是这个样子的,甚至于不让我穿的太过暴露。 这一刻,我感觉他还是以前的樊守,并没有变。 “主人,是我。”没想到门外传来了阮格契的声音。 即使隔着门,我也听到了他语气中的恭敬。 能让阮格契那样阴狠的降头师低声下气,可见樊守的手段不一般了。 樊守一听到他的声音,将我往怀里搂的紧紧的,似乎有护着的意思。这会他从门上移开目光,落在我身上,朝门外的阮格契用极其轻蔑的语气问道:“竟然不要我找,你就自己回来了,难不成你这是解决了汪洋了?” 他提到解决汪洋,我这才想起之前他吩咐阮格契杀汪洋的事情来,顿时将心提了起来,不过很快我又想起刚给汪洋打过电话的事情来,知道他是安全的,所以就又放下心来。 就像汪洋自己说的那样,樊守派阮格契去杀他,根本就不是真的想要杀他。因为樊守知道阮格契不是汪洋的对手。 可是,阮格契却回答了一句令我出乎意料的话来。 “是的,我已经解决了汪洋!” 今天暂时更新到这里,亲们不要等了。晚安! 461,寻汪洋尸体 我一听这话,整个人为之一惊,猛然坐起,“解决掉了汪洋?怎么可能呢?” 如果汪洋死了,美美可怎么办? 樊守见我这样,猛地将被子拽起,裹住我的身体,朝我道:“你这么激动,是在担心他?” 他这话说的酸溜溜的,但我此时并没有回答他。 樊守见状,浓眉拧了拧,还想说什么,可这时门外的阮格契听到我的声音后,开口确认了,“是的。陈……女主人,我是亲手操控丝罗瓶解决了他的。” 丝罗瓶就是那些小孩的干尸。之前我是见过他们的威力的。 汪洋确实蛊术高超,可对付这丝罗瓶他是没办法的,难不成这是真的? 心里很是难受,汪洋这才刚变好,就被阮格契害死了,关键还是樊守下命令给阮格契的。这让我以后怎么面对樊守?还有南城这些无辜市民该怎么办? “这一定不是真的。”我不肯相信。 樊守闻言也附和道:“你说的没错,汪洋不可能这么容易就死掉的。所谓祸害遗千年,说的就是他。阮格契,你可别跟我撒谎,不然后果你是知道的。” 门外的阮格契沉默了几秒钟,随后很是肯定的道:“我怎么敢骗主人你呢?我并不想得到生不如死的惩罚。如果您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带您去看汪洋的尸体。” 本来我还心存侥幸,可这会听到阮格契说要带我们去看汪洋的尸体,我身子一瘫,躺倒下去,“这下守哥的罪孽又重了几分。” 心堵的难受。 “原来你不是为了他……”樊守闻言,低声说了句。话音里却满是欣慰的语气。 可我听了他的话,很是生气,伸手拽过床头柜的衣服穿好,朝他怒道:“现在你满意了?杀了他,你真的快乐吗?” 这句话是之前我要杀了樊雅给父母报仇的时候,樊守劝我的话。 现在我拿来说给他听,就是希望他明白,报仇并不快乐。 樊守沉默了片刻,然后也起床了,并且对门外的阮格契吩咐说让他去准备车,一会他要亲眼看看汪洋的尸体。 阮格契爽快的说好后,就离开了。 一听到他的脚步声走远,我就朝樊守问道:“你是真的想汪洋死吗?” 樊守没有回答我,但扣衣领的动作顿了顿。 我咬了咬唇,认真的说道:“我爱的是拥有侠义心肠的樊守,如果你真的变成了阴狠毒辣的人,我死也不会和你在一起的。” 丢下这句话,我就快步走到门口,拉门跑了出去。 我一路走到楼下,见阮格契已经让樊守的徒弟将车开到了门口处等待着他。 阮格契见到我走过来,上下打量了我一眼,然后别过头说了句话道:“樊守无论怎么变,有一点始终不会变。” 我扫了他一眼,他以为我是想问他哪一点,所以,他不等我问,自己又开口解释道:“那就是对陈碧落你的心。” 对我的心? 樊守如果真的对我的心不会变的话,就不会不听我的劝了。 “你真的杀了汪洋?”我还是不肯相信汪洋被阮格契杀了的事实。 阮格契发紫黑的唇瓣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来,“你是希望他活着,还是希望他死掉呢?” 我盯着他认真道:“他以前作恶的时候,我恨不得他死。可现在,他一心向善,我自然不希望他死。阮格契,我搞不明白你这样的人,你难道做事从来都不会讲感情吗?汪洋再怎么说都是你的同学,你怎么会对他下的去手?” “你们中国人有句古话说的好,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如果我不听从你老公的命令,我就会被他惩罚。我不想生不如死,所以,为了自保,只能千方百计的杀掉汪洋了。”阮格契对我笑的更甚了。 看到他这样可恶的笑容,我真的是恨不得撕碎他这张脸。可随后想想,他这样的人本来就是这么自私,如果我对他动手,真的是脏了我的手。 现在我只关心他的话是真是假,我很怀疑汪洋是真的被他杀了。 “主人!”就在我还猜测他的话真伪的时候,背后传来了樊守沉稳的脚步声,以及阮格契恭敬的呼喊声。 我便知道樊守是下楼过来了。 他没有理会阮格契,而是走到我身边后停下了步伐,“碧落我……” 我一听到他开口,就起步朝门外的车那边走去,不想听他说任何话。 樊守的几个徒弟都是很有眼力劲的,看到我走到车边后,就替我打开了车后座的车门。我忙坐了进去。现在的我,恨不得立刻看到汪洋。不管是生是死,我都想搞个明白。 樊守和阮格契随后也上了车,当然樊守是和我一起坐在后座上,阮格契则坐在副驾驶座上。人员落坐完毕,阮格契就告诉樊守的司机一个地址,司机就立马发动了车子,缓缓使出了郑家老宅的院子。 本以为汪洋是被阮格契在医院害死的,车子怎么说都该是往医院方向走的。可没想到车却并不是往市里那家医院开去,而是向郊外开去。 “汪洋不是在医院遇害的吗?”我终于忍不住问了一句。 阮格契闻言,微微朝后面侧了侧头道:“我是把他单独骗到郊外的水杉林里解决的,不然的话,我在医院里也不能召唤丝罗瓶出来对付他。” 听他这么一说,我更加觉得他说的是真的了,汪洋或许真的死掉了。 但是我又总觉得阮格契这话存在着不合理的地方,但究竟是哪不合理,我又说不上来。 樊守这会一言不发,只老是伸手要抓我的手,我都给躲开了。 他之后似乎被我这样的躲他的举动弄烦了,猛地大手揽住我的腰,硬生生的把我拉进怀里抱住了。 “你放开我!”我正生他的气,所以,拼尽力气要挣脱出来。 这时,开车的那个司机就从后视镜里看了我们几眼,显得很是惊讶。估计他没见过樊守这样对待一个女人吧。 樊守并没有放开我,相反还故意将唇凑到我耳后,对着我耳朵吹气。我刚要发火,他很小声的话就传到了我的耳中,“一会你呆在车上那也不要去。” 我闻言猛地停止了挣扎,疑惑的朝他看过去,不知道他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然而下一刻,他的声音又在我的耳边轻轻响起,“我保证自己的罪孽没有加深,汪洋他肯定还活着。” “真的?”我闻言忍不住激动的道。 因为激动,所以这话说的声音有些大,随后忙窥了一眼阮格契方向。果见阮格契正稍稍朝我们这边侧着耳朵,应该是想偷听我们的谈话。 我见状便吞掉了刚想问樊守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话,而是转移话题道:“你说的话一半不是假的。既然如此,我希望你别忘了之前答应我撤回牛蝇蛊的事情来。” 樊守伸手刮了刮我的鼻子,用宠溺的口吻说道:“什么都可以忘,唯独不会忘记答应你的事情。” 这样看来,南城的无辜染蛊毒的市民就有救了。 心情放松了许多,就任凭樊守把我禁锢在他的怀里了。 车这样一路顺着郊区的马路开,渐渐就离开了市区,到了那片水杉树林。 这片水杉树林正好是当初大虾子将樊守救出来,拖到这里的地方。当然也是樊石头夫妻发现樊守,救他的地方。 “汪洋的尸体在这树林里?”等车停下后,樊守打量了外面的环境一眼,朝阮格契问道。 阮格契点点头,恭敬道:“对,就是在树林中的草丛里。还请您跟我去看一下,这样你也信了我的话。” 462,樊汪合作灭阮 他们说话的时候,我便按下车窗朝那边的水杉林看去。里面很静,静到连一只鸟叫的声音都听不到。我却感到很不安。 阮格契率先打开车门走下去,然后就来到后车门位置,替樊守拉开了门。 樊守扫了我一眼,“你在车上等我。” 话末,他就身子往前一倾,就要下车。 这时我几乎是条件反射的拉住了他的胳膊,“这里不怎么对劲……” “女主人放心,我是不敢对主人玩花样的。他的蛊术,那是不可超越的。”阮格契不等我的话说完,就忙打断我的话。 虽然樊守的蛊术现在很高,但是,他也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不可能不会受到伤害。所以,我还是很担心。 樊守知道我是担心他,伸手轻轻拍了拍我拉他胳膊的手背,温声劝道:“老婆你放心,我不是以前那个没有城府的乡野莽夫了。” 他说完就轻轻拉开了我的手,然后在我不注意的时候,转头朝我额头上亲了一口,随即说了“等我”两个字,便下车跟着阮格契进了杉树林了。 车外的那片杉树林很茂密,而且树下还有许多的野生枸杞丛,这个季节正好是枸杞成熟的季节,枸杞枝上挂着点点红色的枸杞,看起来还是比较好看的。不过正因为这些枸杞丛在,樊守他们进入林子里很快便没了身影。 之前看到樊守的背影在树林中穿梭的时候,我还放心。可现在看不到他的背影后,我不安到了极点。不是因为汪洋的生死,而是怕这是一个圈套。我虽然气樊守变的暴戾,可并不想他受到一点的伤害。 大概过了几分钟,树林外面突然升起了黑色的雾气,这雾气我知道,是降头雾。这下我慌了,直接从车上下来,就要往树林走去。 “师母您不能下去,刚才师傅说了,让您在车上等他。”这时开车的樊守徒弟,赶忙跟下来阻止我。 我哪里放心,忙拉开他道:“你师傅可能中圈套了,我必须进去救他,你快闪开。” 那徒弟闻言,并没有多少紧张的表情,而是依旧挡住我的去路,“师母你别担心,师傅早就料到这是个圈套了。他事先发短信给我,秘密下了一个命令,让我务必在他下车后,看好您。他还说您最不听他的话,喜欢胡乱跑,打乱他的计划。” 这话说的,我哪有这样! 不过我现在并没有在意这事,而是抓住一个重点,“你说你师傅早就知道这会是一个圈套?” “对。”这徒弟脸上露出自豪的表情。仿佛樊守是个帷幄在握的君主,他能成为他的徒弟,是一件很值得骄傲的事情一样。 我得到他的肯定回答,满心的疑惑,“那他既然知道,他还冒险跟阮格契进树林?” 这家伙也太自负了吧? “我也问过师傅。师傅只发了一句话给我。” “什么话?”我更加好奇了。 “他说,别人花了那么多的心思去策划陷阱,他要是不配合一下,岂不是让他们很失望?”这个徒弟笑着回答道。 我一听这话,瞬间就明白了。原来樊守早就猜到阮格契说的是假话,难怪他之前对我说悄悄话的时候,说什么他不会加深罪孽,而且汪洋也没有死了。 既然樊守都知道这是圈套了,他敢这样跟进去,肯定是想到了完万全的对策。这样一想,我便舒了口气,扫了一眼刚才樊守消失的地方,随后便安下心回到了后车座上坐好。 坐好之后,我又在猜汪洋如果没死的话,会在哪里,而阮格契设下的这个圈套,他又知不知情呢? 如果他知情,那么就说明汪洋并不是真的便好了,而是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来除掉樊守…… 心里一紧,又不安起来。单凭阮格契,他肯定不是樊守的对手。可是加上一个汪洋,樊守就危险了。我们以前可是吃过汪洋不少的亏。 可我这样跑进去也不是个理智的选择,因为我跑进去不但救不了樊守,还很有可能成为他的负担。 “咯咯咯……” 突然,树林里传来了类似于小孩笑的声音来。这声音我记得,是丝罗瓶的声音。 果然这阮格契是设圈套来孤注一掷的害樊守! 他这么做也不难理解,因为要是我,在万般无奈的情况下,也会选择这么做。 只是,我担心的是汪洋究竟在不在里面…… 我担忧的看向树林中丝罗瓶笑声传来的方向,这时,我发现那里好像闪现出几抹火光,但因为树林外面有降头雾阻挡,所以,一时之间我看不清那火光是什么东西发出的。 如果是镇兽蛊的话,肯定会有吱吱声传出来的。可我并没有听到这声音,所以,这火光要么是火蝠发出来的,要么就是火莹发出来的。不过,无论是哪种蛊物发出来的火,都能说明一点,那就是樊守已经开始放蛊对付阮格契了。 “师傅好像已经在教训那个越南猴子了。”樊守的徒弟看着火光闪烁的地方,嘲讽的说道。 越南多被我国人称为越南猴子,这不是什么新鲜事。但我却觉得樊守这徒弟有点像他,都是说话直接的人。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我还是进去看看吧,万一里面不止阮格契一个人怎么办?”我担心道。 樊守徒弟闻言收了脸上的笑容,朝我为难道:“师母,你不可以进去,不然我会受师傅责罚的。” 他的话音刚落,树林里突然传来“砰”一声巨响,炸的我耳朵都疼。于此之前,还爆出一团红光来,仿佛立马有炸弹突然炸开一样。 “不行,我必须去看看出了什么事!”见状,我根本就顾不得多说,就朝树林跑去。 “师母……师母……”身后传来了樊守徒弟的阻止声,并且还有他追过来的脚步声。 听到他的声音,我生怕他追上我会再次阻止我进去帮助樊守,所以步伐加快许多。可眼见着我就要穿过降头雾的时候,突然胳膊被人大力的一拽,“你别进去分散樊守的注意力,这样只会让他陷入更危险的境地。阮格契这次是在孤注一掷,会下狠手。樊守或许还能抵抗得住,可多了个你要照顾,他的处境就更艰难了。” 这声音不是樊守徒弟的,而是汪洋的! 我闻言,猛地朝出声处看过去,果见一脸倦容的汪洋正好端端的站在我身边。 “你……你果然没被阮格契杀死。”我一开始还有些惊讶,可现在却了然了。就说汪洋哪有这么容易就被阮格契解决了。 “我要是被他杀死了,那真是枉费自己这么多年学的蛊术,更枉费我有这么高的智商了。”汪洋调侃道。 “你知道阮格契在设圈套,这是不是说明这是你策划的?”我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劲。 汪洋笑道:“确实是我策划的。” “你为什么这么做,不是说,你想变善吗?这怎么……” “碧落你别急,听我把话说完。”汪洋见我情绪激动,忙打断我的话,紧接着朝我解释道,“我之所以帮阮格契设计这个陷阱,不是要害他,而只是想要他能够欠我一个人情,这样我就可以请求他帮助我给南城市民治病去蛊了。” “欠你人情?”我疑惑了。 汪洋朝我认真的看过来道:“是的。一会我就会在樊守最危险的时候冲进去救他,这样他不就欠我一个救命之恩了。当樊守欠我救命之恩后,我就可以跟他谈交易了。他的命,换他撤回牛蝇蛊和告诉我牛蝇蛊的食物成分,并不吃亏。” 463,阮格契之死 汪洋果然就是汪洋,永远只有他算计别人的份,没有别人算计他的份。在我猜测他的生死时,他既然已经把樊守和阮格契都算计了遍! 我朝他没好气的白了一眼道:“你这下可真是白算计了。” “白算计了?”汪洋看着我愣了。 我见他一脸困惑的模样,心情这才好些,“当然了。因为……” “难不成你已经劝服樊守告诉你牛蝇蛊的喂蛊成分了?”汪洋也只是困惑了几秒钟而已,很快就自己猜到了,并且还打断了我的话,先一步说出来。 他这脑袋能不能别这么好使?!好不容易能卖次关子,结果却只卖了一半而已。 “是的。”我没精神的答道。 “这倒是真的意料之中又意料之外的事情。我还以为,樊守不会这么快被你劝服,就想着乘阮格契找我帮忙的这次机会,先一步从樊守这得到牛蝇蛊的喂蛊成分呢。”汪洋自嘲的笑了一下,看我的目光变得复杂许多,“樊守果然无论怎么变,对你的心,真是一点都不会变。” 我没有应话,自然也不知道该怎么应话了。 而就在这个时候,树林中又传来丝罗瓶那怪声,把我们的注意力都拉了过去。 “我先进去帮樊守,你在外面老实呆着。”汪洋嘱咐道。 恰好这个时候,樊守的徒弟也追上来了,看到突然出现的汪洋,一脸的警惕,甚至还要伸手放蛊对付他。 汪洋把我往他那边推了推,“照顾好你师母,不然出了问题,你师傅不把你弄死也让你生不如死了。” 我心想汪洋这是赤果果的挑拨樊守和徒弟间的关系,就算我出什么问题,樊守也不可能这么对徒弟的。 可这个徒弟却被他这番话吓到了,连忙将我拉到他身后,警惕的望着汪洋的背影。直到汪洋的背影没入浓烈的黑雾中后,他才松开我的手想问我汪洋怎么在这。可我并没有回答他,而是去了车后面,坐在里面打盹。 有汪洋帮忙,樊守更不会有事了。 因为放心的原因,我竟然睡着了。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突然听到林子里传来一声“呜哇……” 这一声惨叫很大声,吓得我一个激灵醒了过来,忙往车窗外的树林看去。 只见树林外面的黑雾渐渐散开了,并且里面再没火光闪现。 “这雾散了?” 降头雾是阮格契下的,如果散开了,只能说明他没办法维持了,一定是被汪洋和樊守打败了。之前那一声惨叫声,也像是他的声音。 虽然阮格契作恶多端,但是也算是一条人命,樊守要是这样杀了他,只会加重他手上的罪孽。 所以,我想想还是打开了车门,走下了车。 “师母……”樊守的徒弟见状,赶忙下来要阻止我。 我知道他是担忧我的安危,所以,耐着性子和他解释道:“降头雾已经消失了,说明你师傅他们已经打败了那阮格契。我进去,一定不会遇到危险的。” “可师傅说让您乖乖在车内等着他的。”他徒弟为难道。 “这样,你陪我一起进去就是了。”我稍稍退步。 这个徒弟想了想,又朝树林那边看了看,估计见黑雾已经散开,树林中又没有争斗的火光闪烁了,所以就妥协道:“那好,不过师母你要走在我身后啊。” 这小伙倒是挺细心的,忙应声说好。 随后我便跟在他身后朝树林中走去,路上问清了他的名字,姓方,叫方小磊,本来之前是郑家公司的门卫,后来樊守估计是觉得他为人老实,就招来收做徒弟了。据他说,樊守的徒弟现在有十来个,不过大多是蛊徒级别,只有他到了蛊师级别。 看他对樊守的评价还是很高的,只是字里行间看得出他很惧怕樊守。 我和方小磊走了能有十几分钟,便见到前方的林子里冒出烟气来,并且还传来樊守的声音,“谁要你杀了他的?” 我闻言,忙朝出声处看去,果然在两棵粗壮的水杉树间,看到了头发微微有些凌乱的樊守负手而立的站在那。不远处,则是身着墨绿色休闲服的汪洋,他的手朝地上一堆灰烬伸着,有不少的火蝠从地上往他外套的袖口钻进去。 “我和你不一样,我满身都是罪孽,不在乎多加一份罪孽。看你犹犹豫豫的不杀他,我替你动手就是了。”汪洋等火蝠都钻进他袖子里之后,他便收了手,站直身子朝身后的樊守真诚的看过去。 这时我才仔细的看向灰烬,发现灰烬中有金属的光泽在闪烁,好像是阮格契控制丝罗瓶的金针。再往下看,灰烬的下端还有一双烧的变了形的皮鞋…… 灰烬是阮格契的尸体烧焦留下的吧?! 我脑海里想象出汪洋放出火蝠烧死阮格契的画面来,难怪刚才听到阮格契叫的那么凄惨了!汪洋始终是汪洋,杀人都不带眨个眼的。不过这一次,我倒是觉得汪洋并不那么可恨。 只是觉得阮格契有些可怜,克死异乡。如果他不那么贪心,不那么恶毒阴狠,也不会有这样的下场。一切的一切,都是他咎由自取。 “谁要你多此一举了!”樊守伸手拍了拍身上的灰,不悦的道,“你这么做,还不是想要让我记你的好,然后你好和我谈条件嘛。不过你恐怕对现在的我还不了解,想要用这种方法和我谈条件,你是行不通的。” “行不行得通已经不重要了。”汪洋将衣服整理了一下,又系好衣袖的扣子,便跨步朝林子外面走去。 樊守见状,皱起浓眉,盯着他走,脸上露出疑惑的表情。估计他正在想汪洋这是在做什么吧。 “守哥,汪洋。”我这会不等他们发现我,就主动先朝他们打起招呼来。 两个人突然听到我的声音,都朝我们这边看过来。汪洋看到我,没说什么,脸上也没有表情。可樊守看到我之后,立马朝这边大步走过来,还不高兴的问我,“你怎么进来了!不是告诉你要乖乖呆在车上等我吗?” 来到我身边之后,还朝方小磊瞪过去。方小磊吓得脸色都发了白,刚要开口解释,我就先一步替他解释了,“我是看到林子外面的降头雾消散了,才命令小磊带我进来找你的。小磊他不敢拒绝我,就带我进来了。一路上也是把我保护的很妥当。” “小磊?你这叫的倒是蛮亲切的。”樊守这话说的就有点酸了。 方小磊吓得直咽口水,忙说要先去发动车子,就先离开了。樊守也没拦他,倒是盯着我看,“下次不要在这样冒险了。” “我都说了没冒险,是看到降头雾散了,估计你们打败了阮格契,才进来的。”我扫了一眼汪洋朝他道。 “你们?看样子,你早就知道汪洋设的这个计中计了?你却不和我说?”樊守突然浓眉紧皱,虎目圆瞪的朝我怒问。 “你现在怎么这么多疑啊,我也是刚知道的。”我发现樊守现在好多疑,而且也更爱吃醋。 要是以往,汪洋肯定不会解释,因为他巴不得我们吵架,他好趁虚而入。 可现在,他却连忙走过来朝樊守解释道:“落落说的没错,之前她并不知情。我是进林子协助你之前遇到她,把我的计划告诉她的。” “闭嘴!”樊守猛地打断他的话。 汪洋就别过头,忍着怒气,真的不说话了。 见状,樊守才气顺了些问道:“汪洋,你难道不恨我吗?是我让阮格契去杀你的,你现在居然还帮我杀了他。如果说你没有什么目的,我真不信。” “目的,本来是有的。可刚才进林子之前,落落已经告诉我,你把牛蝇蛊的喂蛊成分告诉她了,我就没有目的了。至于恨不恨你,我觉得你这话问的多余了。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我都没恨过你。”汪洋认真道。 " " 464,你们母子三个才重要 “没恨过我之前会屡次要杀我?”樊守不信道。 “我要杀你,并不是因为恨你。而是嫉妒你。我恨的一直是老天爷。以前我觉得自己好不幸,老天爷给我的命运太悲惨。可现在我渐渐想通了,万事万物都有因果。我所遇到的这些不幸,前一半或许是因为老太爷安排的不好。可后一半,全都是我自己造成的。如果我一心向善,不对这世界充满敌意,我想,历经会不一样吧。”汪洋叹了口气道,“唉,算了,说这么多,你们也不可能信。我先走了,你们夫妻难得重聚,我就不打扰了。” 汪洋话末,就绕过我们,朝来时路走回去。 我发现汪洋是真的变了,如果是以往,他不打扰我和樊守独处就不错了,哪里还会主动离开,给我们单独相处的机会? “汪洋变了。”我收回看汪洋背影的目光,朝身旁的樊守看过来。 我想看看他听了汪洋这番话之后,有什么反应。 樊守并没有什么多大的反应,只是看汪洋背影的目光很是幽深,“他其实并没有变,只是认清楚自己的处境了而已。” “不管是什么原因,他现在一心向善,就是一件很好的事情。相反,你现在……” 我刚想要乘机劝他,他却突然朝我伸手朝我一挡道:“让我不痛快的话,就不要说了。” “不,我偏要说。守哥,我想你变回以前的样子。你现在这样,让我感觉很可怕。”我并不听他的,而是抓住他的手腕,温声劝道。 樊守微微低头朝我看了一眼,“我说过的,等仇报了,我会像以前那样对你和孩子们的。可现在,无论你怎么劝,我都不会改变决定。” “守哥……” 我还想劝,可他拂掉了我拉他手腕的手,率先朝林子外面走去了。 留下我一个人在林子里,我心里感觉到好冷,回头看了一眼变成灰烬的阮格契,闭上了眼睛,深吸了口气,“阮格契,这是你咎由自取,希望你下辈子能做个好人。” 善恶终有报,这一点都不假。我分外相信这句话。 只是,樊守如果造孽太深的话,真不知道他会有什么样的结果。 随后我和樊守回到了郑家老宅,我便将他告诉我的喂牛蝇蛊的成分统统用电子邮件的方式发给了汪洋。 汪洋回复说稍晚研究出治疗的药物之后,给我打电话。我则问他需不需要我帮忙,他说不用,还让想法子多劝劝樊守,实在劝不通,就打探出蛊族后裔都关在哪里,他好去救人。我应下了。 樊守在我给汪洋发邮件的时候,去浴室洗澡了。我发完,刚合上笔记本电脑,他就从浴室出来,从我背后搂住了我的腰,“老婆,你说实话,这半年来,你想没想我?” 我没想到他会问出这句话来,以往的他虽然对我很宠,但是因为性格火爆,很少会说这些肉麻的话。所以,我有些不好意思,便转移话题道:“我有点饿了。” “饿了吗?那我这就下去看看他们做没做好饭。”樊守松开我的腰,打算离开。 我却突然转身,一把拽住他的胳膊,“我想吃你做的饭。” 他刚洗完澡,穿的是浴袍,身上散发着洗发水香味,让我仿佛回到了从前。以前他也爱用这个牌子的洗发水,香味很自然。 重生这么长时间里,我最想的就是他的怀抱以及他做的饭菜。 我其实,不想要樊守多么富有,多么有权,只想他和以前那样,平平淡淡的在山上过着简单的日子。 樊守看着我好一会,伸手摸了摸我的头,“现在也只有你敢让我这养蛊的手做饭了。” 说到养蛊,我猛地想起来活蛊人樊万说的那件事来,“守哥,我也是蛊胎对不对?” 樊守皱了皱浓眉,脸色沉了下来,“你怎么知道的?” “是活蛊人樊万告诉我的。”我如实回答道。 樊守一听到樊万两个字,猛地睁大虎目,“活蛊人樊万?!你见到了他?他在哪?” 我还以为他知道我见过樊万的事情呢,不过仔细想想,我确实没有和他说过我见到樊万的事情,更没和他说过守白守玉在樊万那里被保护着。 樊守见我没及时回答,着急的将大掌搭在我的肩膀上,摇了摇我的身子,“老婆,你倒是回答我呀!” 我见他着急,想想就把自己遇到樊万的经过告诉他了。 他听后,呼吸不稳,“难怪我说郑云凯怎么会脱离马七七的掌控了呢!桃红既然知道樊万还活着,为什么不告诉我……她究竟想要做什么?” “守哥,先别管桃红要做什么。我只问你,你是不是像樊万说的那样,想要和他一样变成活蛊人?”我认真的问道。 樊守回过神,看了我一眼,但随即又别过头没有说话。 他不说话,我就认为他是默认了,不禁焦急的劝道:“守哥,你可千万不要这么做!樊汪要我带话给你说,这世间一切皆有序,如若破坏规律,必适得其反,生不如死。” “既然这样,他又做什么活蛊人?”樊守嘲讽的笑道。 “守哥,你不知道他虽然成了活蛊人,可是活得生不如死。”我生怕樊守不听我的劝,也非要成为樊万那样的活蛊人,所以忙劝道。 樊守看我担忧的模样,脸上冷硬的线条柔和许多,“老婆你放心,要成为活蛊人的不是我。不过,之前我确实想过要自己成为活蛊人。因为我怕自己如果不成为活蛊人的话,就会受桃红的压制。所以,才想要在赶在她之前成为活蛊人。” “桃红想要成为活蛊人!那么你之前给她养蛊是不是在帮她成为活蛊人?”我恍然大悟。 樊守点点头,“是这样的。” “她那样的人,如果成为活蛊人的话,后果不堪设想!”我惊道。 “可她当年救过我的命,我必须报答她。”樊守坚决道。 “救过你的命?”我疑惑了,“什么时候的事情?” 他别过头,又不打算回答我了。 我一急,紧捏他的大掌,“我怎么一问你这个问题,你就不回答我呢?” “我不想告诉你,不是因为不信任你。而是……”他表情有些不自然了,“而是……而是我怕你接受不了。” “接受不了?为什么我会接受不了?守哥,你不告诉我,我会乱猜的。”我讨厌他这话说了一半的样子。 “你就算猜,也不可能猜的到的。反正,你只要知道,我帮桃红,是因为她救过我的原因就行了。其它的,并不重要。”樊守反抓住我的手,拍了拍手背哄道。 看样子他是不会告诉我了,我只气的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那你这么说的话,我也有话要说。” “什么?” “你说桃红救过你一命,你就必须报答她。可你有没有想过,她害你拿匕首亲手杀了我,而且,还屡次伤害守白守玉,你说,这些帐又要怎么算啊?”我认真的盯着樊守道。 樊守估计没想到我会这么说,愣住了。 我趁热打铁,继续道:“她救你一命,是恩,就必须报。那,她伤害我和孩子们的三条命的仇,你就不报了吗?还是你觉得我们母子三个的命,和你的命没法比?” 樊守闻言,嘴角微微一扬,笑起来了,“老婆,我发现你算账的样子可一点都不笨。放心吧,该报的仇,我也一定会报。还有,你们母子三个的命,在我心里,从来都是最重要的。” “真重要的话,你之前还那么对我们?守白守玉一夜间就被蛊毒催的长成人,你难道不知道他们会多痛苦吗?”提到这事,我就气不打一处来。这会背对着他,不想理他了。 465,芭蕉被气晕 樊守沉默了一会,就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老婆,我那么做,其实是想让他们有能力自保。” 我不高兴的拂掉他搭在我肩膀上的手,“你为什么让他们自保,难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他们有自保的能力,然后离开你吗?” 之前守白守玉可是说樊守把他们赶出去的事情来。 虽然我知道樊守有可能是为了他们好,但我还是很生气的。 “他们两个都是男孩子,就该出去历练历练,而不是呆在我的保护下,折了他们自己的羽翼。你或许觉得我这么做狠了点,可作为一个父亲,我必须要对他们狠。想当初我的阿爹,在我三岁的时候,就把我赶到山里历练去了。刚开始的时候,我还恨过他,觉得他不爱我。可等我大了才知道,他那么做无非是想要我早日成龙而已。作为一个男人,如果连自己都保护不了,将来又怎么成大事,保护想要保护的人呢?”樊守朝我认真的说道,“所以,我不觉得自己这么做有什么过分。” 看来,父亲和母亲的教育方式真的不一样。我是心疼孩子,宁可自己受苦,也不愿他们受一点伤害。可樊守却要让他们多吃苦来历练他们。 “老婆,其实我这样做也是爱他们的一种方式。再说,终有一天,我们会离开他们,如果那时候,他们还没有能力自保,我们又怎么走的安心呢?”樊守见我好半天不开口,估计以为我还在生他的气,忙又解释道。 其实听到他这番解释,我已经不生气了。 “守哥,你刚才提到你的父亲把你放在山里历练,那我想问你,你亲生父亲究竟是谁啊?”我这会转移了话题,同时也想套他的话。 本以为他不会回答我的,却没想到,他深吸了口气,语气沉重的回答道:“他以前是蛊族首领,也就是现在说的蛊王。” “可我还有一点事情搞不明白。”我还有疑惑想要问他。 “什么事?” 我从沙发上起身,一步上前,走到樊守的跟前,认真的看着他问道:“守哥,你说你不是郑民涛亲生的,可为什么,你和郑民涛长得有点像呢?” 樊守闻言,嘴角一扯,自嘲的笑道:“那是桃红的原因,她救我之后,就一直想要给我找个合适的身份,一次她上山采药,遇到了郑民涛,见他和我有点像,于是就设了一个计策,和他结婚了。后来假怀孕,让现在钻进阿珠婆身体里的那条百年腹蛊虫,钻进一个婴儿的身体里,假装是她和郑民涛的孩子。并且让孩子的脸上长满疹子,等孩子到了我的年级时,让我取而代之。也正是那个时候,我的记忆被她和老族长消除了。我从此就一直以为是她和郑民涛的儿子。” 听完他的话,我惊愕不已,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复杂。 “守哥,那你多大被桃红救的?” “因为我是蛊胎,而且在五六岁的时候,受了重伤,为了活命,我那时服了一种蛊菌,让自己的身体停止生长。因为只有这样,才能阻止我身上的伤继续发展下去。”樊守回答道。 可我更为惊讶了,“那这样说来,你是五六岁的样子时,被桃红救了咯?” “嗯。” “而且你的父母在你五六岁的时候就去世了?”我突然想到这个。 “对。我阿爹阿姆死的很惨。”提到他的父母,樊守大手紧紧捏成拳头,一副要杀人的凶狠模样。 “他们是怎么去世的……” “别多问了,过去的伤心事,每提一次,我就恨不得立马杀了那些蛊族后裔们。”樊守不等我问完,就打断了我的话。 我发现,真的一提他父母是谁,怎么死的,他就不愿回答了。 “你不是肚子饿了么,你先在房间休息会,我这就下楼给你做饭去。”樊守伸手摸了摸我的脸颊,收了脸上阴狠的表情,朝我强挤出一抹温暖的笑容来。 看到他对我强颜欢笑的模样,我有点心痛了,“不,我要和你一起去。我喜欢看你做饭的样子。” 我这说的可是实在话,当初在大樊村的时候,每每看到樊守利索做饭的模样,就觉得他好厉害,那么快就能做出一桌子好吃的。 樊守没有阻止我,笑着说了个好,就领着我来到楼下了。 我们一下楼,就见厨房有他两个徒弟哎手忙脚乱的做饭。樊守见状,走过去打发他们去地下室喂蛊,他则接过他们的活,做起饭来。 两个徒弟其中一个就是方小磊,他看到樊守进厨房干活,朝我只眨眼,惊愕的问道:“师母,师傅他居然会做饭?” “当然,手艺还好的很呢。”我自豪的一笑道。 “师傅可真是无所不能的。只不过,之前怎么没看到他做过饭?”方小磊说到这,目光从上到下的打量了我一眼,顿时露出了然的表情道,“哦我知道了,一定是为了师母你,他才亲自下厨的。师母,他可真的太宠您了。” 话说到最后,他的眼神都变得暧昧起来。 我被他这么一说,正不知道要怎么回应才好,正巧他那个师兄弟在外面催促他,他这才朝我礼貌的道了别,便跟他师兄弟去地下室喂蛊了。 自从守白守玉从地下室出来之后,没多久樊守就把那里设为了他养蛊的蛊室。对于这一点我并不干涉,毕竟他这样不把蛊坛子放在床底养,我已经是很庆幸了。 方小磊一走,我就进厨房帮忙去了。樊守看我进来,也不阻止我帮他,而是吩咐我一会洗菜,一会帮他翻搅锅里的菜,而他则切菜。这样忙活了能有一个小时,一顿饭就做好了。 坐到餐桌边,看着桌上几个菜,这才感动的好哭了,因为全都是我喜欢吃的。 “守哥,这都是我爱吃的,真的太谢谢了。” “谢个屁,一家人不要说见外的话。快点吃吧。”樊守却因为我和他道谢,而沉了脸。 他一沉脸,反倒是搞的我不敢多说什么了,于是拿起筷子夹菜吃,尝了几口,熟悉的味道一下就把我带到了大樊村和樊守朝夕相对的那段时光的回忆中,那时的我们虽然穷,但是很幸福。真的好希望回到那个时候。 “好吃吗?”樊守朝我露出期待的目光来。 我这才回过神,朝他点点头,“好吃,还是以前的味道,真好。” “我还以为这么久没下厨了,手艺会退步,怕你吃不惯。既然你说好吃,那就多吃点。”樊守听我说好吃,高兴的往我碗里夹着菜。 这样的感觉很温馨,唯一遗憾的是守白守玉不在,不然,一家人团聚的坐在一起吃饭,会更幸福。 就在我们饭吃了一半的时候,突然院外传来关车门的声音,随后是高跟鞋踩击地面传来的声音。我闻言,就朝门口看过去了。 没几秒钟,一抹淡紫色的倩影出现在了门内,“守,你怎么突然把牛蝇蛊撤了……” 她话说了一半,突然将目光从樊守的身上移到我身上来,话锋猛地一转,“这个女人怎么还在这?” 这个女人不是别人,正是芭蕉。 她脸上画着浓妆,淡紫色的一步裙的领子拉的很低,露出了大半个脯子,很是撩人。 她问完这句话,我赶忙朝一旁的樊守看过来,想看看他怎么回答芭蕉。 却没想到,樊守没有理会她,而是继续往我的碗里夹菜,“老婆,吃饭要专心,来,再吃点这菜。” 我被他这举动弄得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了,吃吧,感觉芭蕉那目光快要把我给戳死了。不吃吧,感觉樊守的目光能把我给腻死。 “守,你为什么……为什么还喊她老婆?你不是说要和她离婚吗?”就在我为难的时候,咚咚的踩着高跟鞋,快速的走到我们身边,伸出颤抖的手指着我,朝樊守质问道。 466,报仇 芭蕉这质问的话中,饱含了愤怒、失望和嫉妒等情绪,可见她对樊守是真的用情至深。可惜,她这份情用错了地方!樊守是有妇之夫,她这样做拆散别人家庭的事情,是天理难容的。 我本以为樊守面对她的质问,会给个解释,或者是暴怒的喊她离开什么的,可万万没有想到,他居然没有理会她,而是对我说了句题外话,“老婆,你知道怎么对待欺负你、羞辱过你的人吗?” 这显然不是说这话的时候啊?! 可在樊守等待的目光下,我摇了摇头。我现在可没心思和他说这些。 而樊守却对我这表现不满了,“难怪你老是被欺负!今天我告诉你,如果你被人欺负或侮辱了,就该以牙还牙!” 话末,他的目光移到了芭蕉身上。 此时的芭蕉已经气的身子发颤,脸都憋紫了。她见樊守朝她看过来,她忙开口继续问他同样的问题。到最后,她都忍不住哭出来了。 看她哭起来可怜楚楚的样子,真担心樊守会起恻隐之心。 可樊守看了她好一会,居然舒展了浓眉朝我看来道:“老婆,现在,我就给你机会以牙还牙。之前她怎么扇你耳光的,你就扇回来。” 樊守以前是不打女人的,所以,不知道他现在是不是怕自己亲自动手打女人会有失风度,才让我打的。 反正不管是什么原因,他这话一出,芭蕉立马止住哭泣,惊愕的后退了两步,不可置信的朝樊守看过来,“守……你难道忘了这个女人之前怎么在我们面前侮辱你的吗?你怎么还对这种为了自己重生,什么亲情和道义都不顾的女人念念不舍呢?” 事到如今,这芭蕉还在诬陷我!我被她这么诬陷,火一下窜到头顶,猛地将手中的筷子往桌上一掷,准备和她对质。可这个时候,樊守突然先我一步开口了,“芭蕉,你以为我真的那么傻,信了你们诬陷碧落的话吗?” “可你之前不是……” “我之前故意气碧落,才要假装信了你们的话。看看她到底舍不舍得和我离婚。结果……”他目光从芭蕉身上移到我脸上,嘴角微微上扬,笑了起来,“结果她的表现让我很满意。她并不是我想象中那样对我不在乎,而是很在乎。” 原来樊守之前那样气我,还有一部分是在试探我对他的情有多深啊!不知道为什么,我并不喜欢他这么做。 所以,我便不高兴的转过头,不和他对视了。 “她在乎你的话,就不会利用你去找重生的蛊物了!”芭蕉还在试图挑拨我和樊守。可这一次,不管她怎么挑拨,樊守都已经不信她了。 到最后,芭蕉痛心的问道:“那你之前许诺我的话,都是在骗我吗?” 什么樊守之前还许诺给她什么? 我带着质问的眼神看向樊守,他却一脸坦然的道:“我什么时候给过你承诺?就算是为了激碧落,我也没有对你许下过承诺。” 芭蕉闻言,低下头,思索了一会。估计是在回忆樊守什么时候给过她承诺,但好像没有回忆到。所以,不甘心的抬起头望着他,“守,难道你就一点点都没有对我动心吗?我真的搞不明白,这个蠢女人究竟哪里比得上我,哪里值得你这样在意?” 她向樊守表白可以,但是,这样贬低我就太过分了! 我终于忍不住,猛地站起身,朝她走了过去,“芭蕉,我之前就对你说过,樊守是我的丈夫,你挑拨我们夫妻关系,是天理不容的事情。你别说什么搞不明白,我还搞不明白你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去做什么狐狸精呢?” 芭蕉冷笑的剜着我道:“狐狸精?你才是!明明师傅都安排好了,等解决樊雅和王淑梅,我就会是守的女人。可是,半路上却跑出一个你来……你打乱了我师傅所有的计划,更是打断了我和守的缘分。我恨死你了!” 她说话间,手一下移到腰间,就要拽出那条缠在腰间的软鞭子。我见状,条件反射的往后退去。本以为,下一刻她的鞭子就会抽在我的脸上,却没想到,她抽出皮鞭的时候,突然一群火莹朝她飞过去。她见状,收回手捂住脸,“不要……” 可不等她话音落下,火莹已经将她层层围住,紧接着,她的身上开始冒出黑白交织的烟雾,烟雾中还参杂着焦糊味。显然,她身上被火莹给烧着了。 “啊……” 她被烧的受不了,痛呼起来,随后身上也冒出很多护身蛊虫来抵抗火莹的侵袭,然而都被火莹给烧成了灰。 “守哥,你不会要在这烧死她吧?”我没想到樊守会突然这样狠毒的对待芭蕉。我发现,他自从恢复以前的记忆之后,就变得这样暴戾了。 樊守脸上的表情很阴狠,但听到我的话之后,手一挥,嘴里发出一种低频的唤蛊声,这些火莹后面的火光就灭了,再四散的飞到屋内的角落里隐藏起来。 可火莹一飞走,芭蕉身上就千疮百孔,惨不忍睹的出现在我的视线里。可她依旧站在屋中,表情痛苦的望向樊守,显然还是不敢想象被他的火莹伤了。 樊守则冷音道:“之前你和桃红将碧落骗到棺材里,害的我亲手将匕首戳进她的胸口,这笔帐,我一直没有着急算,那是因为,我惦念着桃红曾经对我的恩情。可现在,你不知悔改,还想伤害碧落。那么,我就新仇旧账一起算了!” 芭蕉闻言,眼睛睁得老大,张开嘴想要说什么,可是,还没说出话来,一口黑血就从她的嘴巴里涌了出来,因此阻止了她的话。她唯有用愤恨交织的眼神来表达自己的心情。 而我则盯着芭蕉有些同情。想之前樊守为了气我,故意和她亲热,来利用她。她自己却当了真,正憧憬这和樊守的未来。现在樊守又突然这样残暴的对待她,她肯定痛心不已。可是她之前太过卑鄙残忍,这也是她咎由自取。 “芭蕉,有因必有果,你之前要是没有害我们,樊守也不会对你做出这样的事情来。”我别过头不去看她,但维护樊守的话,我还是要说。即使我知道樊守这样一报还一报不可取,但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只能接受。 芭蕉这会才体力不支的倒地传来噗通一声,随即是她的惨笑声,“呵呵……因果吗?我做的……做的一切,只不过是因为想要成为守的妻子而已……我维护本应该属于我的一切,有什么错……” “可我不属于你。芭蕉,我们的恩恩怨怨就此一笔勾销,从今往后,你不要再做伤害我们的事情,不然,下一次我就不会饶你性命了。”樊守冷音说道。 说完,还喊进方小磊他们,让这几个徒弟,把芭蕉抬了出去。 等芭蕉走后,我看着地上的灰和血迹,不禁叹了口气,“报仇,真的一点都不让人高兴。” 我这句话其实就是在暗示樊守,就算他杀光了蛊族后裔,也见不得他就会高兴。 樊守不笨,自然明白我的用意,只淡淡的道:“可不报仇,我一辈子都会内心充斥着仇恨,活也活的不痛快。” “真的杀了他们,你就活的痛快了?到那个时候,我敢肯定,你心里更加不安心。”我劝道。 樊守猛地朝我一抬手,“不要说了,我不想和你因为这些人而争执。” 见他面上浮现出恼怒的表情,我也只能暂时作罢,不再劝他了。 沉默了一会,樊守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便从饭桌上拿起来,可一看来电显示,顿时皱了浓眉,没接电话,而是对我道:“老婆,我先出去一趟,你乖乖等我回来。” 标签错误,缺少内容 467,解救蛊族后裔一 “谁打来的电话?”我见他皱眉,很是好奇这个打电话的人是谁,竟然能牵动他的情绪。 樊守扫了我一眼,随后将手机揣进兜里,用随便的口吻说道:“郑海燕。” “是她?那你怎么不接她电话?”我追问。 郑海燕是郑云凯的姐姐,虽然在我和樊守初来南城的时候,她刁难过我们,但后来和我们冰释前嫌,樊守就将她安排在了郑氏企业当总经理了。 樊守之前就不怎么爱管理公司的事情,交给她也无可厚非。 “懒得接,反正也知道她找我是什么事情。”樊守回了我一句,就将身上穿的休闲衬衣的衣领扣好,然后就往外走去,“这样我就先走了。” “等一下,我跟你一起去吧。”我忙拿纸巾擦了嘴,就连忙追过去。 可他却转身,皱了浓眉看着我问,“你跟我去干嘛?” “我这好久都没见过她了,这不正好叙叙旧吗?”我其实是在试探樊守,说话间,窥着他的脸色,等待他的回答。 他如果毫不犹豫的带我一起去,那么就说明,郑海燕找他的事情,和蛊族后裔被关仓库的事情无关。如果他想尽办法阻拦我,那就说明,我没猜错,肯定是郑海燕发现他关了太多人去公司仓库,很是奇怪,便找他询问原因了。 “你什么时候和她那个胖女人这么亲近了?”樊守目光警惕的盯着我。 我装的很随意的回答道:“我毕竟是死过一次的人了,分外恋旧。这郑海燕虽然之前和我不友好,但自从郑民涛和爷爷离世后,她和我们的关系也变得融洽。再说之前郑云凯救了我和守白守玉,我就想着,也趁这次机会,和郑海燕说一声郑云凯的情况。” 樊守闻言,这才松了眉头,了然道:“原来是这样。不过,你身体刚复原,不能太劳累,所以,你还是留在家里。我帮你带话给她,告诉郑云凯现在的情况。” 搞来搞去,他就是不肯带我去见郑海燕,看来一定是有情况! “那好吧。”试探成功,我也就不打算和他僵持下去,以免打草惊蛇。 樊守见我放弃,他微微舒了口气,伸出大掌摸了摸我的头心,“等我回来。” 随后,就跨步走了出去。 我站在门口处,目送他上了车离开之后,我就连忙跑到了二楼,拿出手机给汪洋打过去电话,结果接电话的是美美,“碧落?你找汪洋有什么事情吗?” “对,我找他有急事,他人呢?”我焦急道。 “他之前打印出你给的那些蛊物成分,然后就急匆匆的去医院了,说是要配药,结果到现在还没回来。”美美回答道。 他不在的话,我怎么去找人跟踪樊守呢? 我走到落地窗边,拉开窗帘,看了看楼下院门口守着的两个保镖,犯了愁。 “碧落,你在听我说话吗?”美美估计没得到我的回应,有些纳闷了。 我回过神,朝她道:“你等我一会,我想想什么法子能去跟踪樊守……” “哦。”美美老实的等着我。 我想了半天,本来打算让蛟蛟去的,可蛟蛟现在的傀体在芭蕉打我的时候,救我弄毁了脸,她那样子根本就不能出现在人前。所以,只能是我自己去了,但我要怎么做才能离开这里,还不被樊守怀疑是跟踪他去了呢? 有了! “美美,你现在来郑家老宅找我。”我忙请美美帮忙。 美美正好说她也没什么事,所以就满口答应了。 没半个小时,她就开着车,出现在郑家老宅的门口。我见状,急匆匆的下了车,然后对拦她的保镖说是我朋友,我要和她去趟医院。 他们估计被樊守下过命令,没敢放我走,只说是给老板打个电话请示一下。 我猜到他们会如此,也就随他们去了。不一会,他们电话打通了,说了几句,然后就将手机递给我,让我和樊守说话。 我一接过手机,就朝里面说道:“守哥,我得去帮汪洋,他一个人忙不过来了。” “可你身体不行……” “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有数,明明就没什么事情,你干嘛限制我自由?你这样软禁我,让我感到很害怕很痛心……我又不是你的囚犯,我是你老婆啊!呜呜……”话说到最后,我故意带着哭音,想要他心软。 果然,他连忙妥协,“好好,别哭了,你去帮他吧。但是你要注意量力而行,不要太累。稍晚,我就过去接你。” “嗯。谢谢老公。”我假装很开心的道谢。 可心里有些酸涩,没想到有一天我要和樊守这样演戏。但事出无奈,救人要紧,我也顾不了太多了。 和樊守挂了电话之后,保镖就放我离开了。 上了美美的车后,她就朝我无奈的摇摇头,“碧落啊碧落,真没想到有一天,你会和樊守这样玩心眼。” “这能怪我吗?要不是他突然变的暴戾,又非要杀那些蛊族后裔,我劝还劝不了,否则的话,我怎么会和他玩心眼呢?”我叹口气,烦恼道。 听到我这话,美美也叹了口气,“哎,你和樊守过点平坦的日子怎么就那么难呢?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她说的一点不假,我和樊守这日子过的太艰难了。 “说吧,你让我带你去哪?”见我没说话,美美就转移了话题。 “我们去郑氏公司对面的马路等着,什么时候看到樊守的车出来,我们就跟上去。”我回答道。 “可你都耽搁这么久了,确定樊守还在那?”美美问。 “放心吧,我刚才和樊守通话的时候,听到里面有人回报工作的声音,他应该一时半会儿还不能从郑氏离开。”我肯定道。 美美闻言,就再不多问,而是加足马力,开往了郑氏公司。 好巧不巧的,我们的车刚开到郑氏公司对面,樊守就被郑海燕还有几个穿西服的中年男人簇拥着,送上了路边的宾利车。 “樊守上车了,准备好,我们快跟上。”我见状,紧张道。 “一看你就是没有跟踪人的经验,我现在要是立马跟上去,一定会被他发现的。”美美朝我笑道,“你就放心吧,我当年可是跟踪我家男神,跟踪了好多次,早就积累了足够的跟踪经验,保证不会把你老公跟丢。” 她家男神,自然指的是汪洋了。没想到,她以前还经常跟踪他啊。汪洋那么机敏的一个人,都没发现被她跟踪了,可见她的跟踪技术,还是值得信赖的。 -蛊夫 “好,那接下来,就靠你了!”我伸手拍了拍美美的肩膀,一副很信任她的模样。 她就点点头,然后在樊守的车来动几十秒之后,悄悄的跟了上去。 一路上,美美都很小心,不敢跟的太紧,总是在三四个车后面躲闪着。我在一旁,紧张的手心冒汗,眼睛死死的盯着前方车海中时隐时现的宾利车尾部,生怕跟丢了。这真的和谍战片差不多了。 这样跟了能有一个多小时,才见樊守的车,下了一条小路,然而,那条小路没有别的车,我们要是这样下去,很容易被发现。所以,美美先把车停在大路边,然后用导航查了查附近的建筑物。拉大图片的时候,突然看到了“郑氏xx加工厂”的名字。 美美激动道:“肯定是这里!” “对。看来,我猜测的没有错。”果然樊守是背着我,偷偷来伤害蛊族后裔的。 “这里,离主路不到一千米。这样,开车目标很大,我们走路过去,这样相对目标小一点。”美美提议道。 标签错误,缺少内容 468,解救蛊族后裔二 “不是我们,是我一个人去。美美,你先在这等我,如果我发现里面仓库真的关着蛊族后裔的话,我就打电话通知你。要是,我被发现,不能打电话的话,你就看时间,但凡超过一个小时,你就赶紧回去找汪洋,告诉他这里的位置,让他来救人。”我认真道。 “行,那你自己小心点。”美美担忧的看向我。 “放心吧,樊守不会伤害我,只是,我不知道能不能劝服得了他放弃仇恨罢了……”我无奈的道。 之后,我拿好手机,就下了美美的车,然后,身子隐藏在小路两边的绿化带的小树后面,快速走向前方。 大概真的走了一千米左右,就看到一座快要废弃的加工厂,樊守的车,就停在加工厂的门口处。只是,门口站着两个樊守的徒弟,正在抽烟交谈着。樊守并不在车内。估计他下了车,已经走进了那个加工厂的仓库里去了。 有他们在门口守着,我根本就没办法走进去,所以,很是着急。 在树丛里躲了一会,突然听到有摩托车的声音从路口处传来,我连忙循声看过去,只见一个戴着头盔,身穿长袖t恤的男的,驾驶着摩托车,飞快的朝工厂大门冲过来。樊守那两个徒弟见状,扔下手中的烟,就朝他吼道,“喂,你什么人……” 只是他们的话还没说完,那个人已经冲进了工厂。他们一看情况不妙,连忙追上去,喊他停下。 这样,门口便一个人也没有了,无疑给我留下了机会。 我乘机跑进去,看摩托车是往右边一个像是油罐车的车厢房间驶去的,我便小心翼翼的跟过去。 眼见摩托车飞奔到那厂房的铁门口时,突然屋顶处寒光一闪,一根弩箭正射向那个骑摩托车的男人肩膀处。那人应箭倒下,随后摩托车从他手中飞出去,竟然冲开了铁门后,在门内转动了几下轮胎才停了下来。 估计动静太大,里面的人都听到了,所以,随后涌出来三四个黑衣男人。 这些人我瞧着面熟,应该是樊守的徒弟。 “这是郑氏的厂房,你是什么人,竟然敢闯进来!”几个黑衣人中,领头的就是方小磊。他快速的跑到中箭摔倒的男人身边,拿脚踩住了他胸口处,不让他乱动。 他一踩住,后面本守门的两个男人也走了过来,气喘吁吁的说他怎么突然开摩托车冲进来,他们没法拦住的事情。方小磊也没责怪他们,只说这个人交给他,让他们继续守在门口去。 那两个守门的男人就点点头,又折了回去。我生怕被他们发现,就躲到了几棵海棠树后面。他们走过去并没有发现我。而我生怕被楼顶的杰南发现,所以,躲在这,不敢在妄动了。 “快说,你是谁?”方小磊见地上被踩的人不回答,便伸手一下拽掉了他头上的头盔。 当他的头盔一摘下来,我整个人为之一振,差点惊呼出声! 可好在关键时刻,我捂住了嘴巴。 “石头师兄?!”方小磊看清来人的相貌之后,和我一样,惊到了。 不错,就是樊石头!估计他是来救大樊村的村民的! “是我。你快……快放开我,我要进去救村民!”樊石头见自己被捉,悲痛的朝他吼道。而肩膀处的伤口,让他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发颤。 方小磊见状,有些为难的抬头看向屋顶处。 这时,屋顶上跳下来一个棕色的身影到草坪上。由于这个工厂大概废弃了有一段时间了,所以,草坪并没有人修剪,这个季节,草长得很茂盛。他跳下来并没有伤到。 跳下来之后,我仔细一看,果然是杰南。只见他从过膝的草丛中走出来后,便将小巧精致的弩箭踹在牛仔裤屁股兜里,然后对方小磊挥了挥手,示意他松开樊石头。 方小磊见状,就收回踩在樊石头胸口的脚,站在了一边。 然而他的脚一收走,樊石头就连忙一只手捂住受伤的肩膀,一只手撑地要起来。 杰南看他起来,立马就朝门口处走去,朝他一拦,说了句英文道:“你是去送死。” 樊石头不懂英文,于是,扭头朝方小磊看过来。方小磊便替他翻译了一下。 樊石头闻言,裂嘴一笑,朝杰南吼道:“滚开!我就是死,也要救他们。” 方小磊这下不用杰南提醒,他就主动当起了翻译。用英文重复了一遍石头刚才说的话。杰南闻言,摇摇头,稚嫩的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你这是自不量力。师傅是不会放过这些蛊族人的。” 方小磊这次替杰南翻译了一遍之后,还附加了他劝说的话语,“石头师兄,我们也很同情那些人,但是,师傅的脾气你是知道的。他从不滥杀无辜,肯定是他们做了什么对不起师傅的事情,或者是用蛊害了人。也算是他们咎由自取,你又干什么这样为他们送命呢?” “你懂个屁!师傅这么做,不过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等真的杀了他们,他自己会后悔一辈子!嘶……别废话了,你们要还当我是你们的师兄,就放我进去和师傅说两句话。我知道,仅靠我一个人的力量,硬拼,我根本救不了他们。但是能够拼死劝师傅几句,让他回心转意我也就死的值得了。”樊石头吼道。 方小磊这次没有翻译给杰南听,只自己回答他道:“师兄,你别做无用功了。就连师娘都没有劝得了师傅,你又怎么能劝得了?” “师娘?是陈碧落吗?”樊石头抓住重点。 我这时很焦急,真怕石头冲进去会出事情。更希望他听到我还活着的消息,能够沉下心,回去找我从长计议。 “对。她还活着,现在已经回到了师傅身边。”方小磊劝道,“你也知道她在师傅心里面有多重要,现在连她都劝不了师傅,你又怎么能够劝得了?回去吧,嫂子还需要你照顾。” “不,就算师娘都劝不了,我也要劝。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樊石头不肯放弃。然后就忍住痛,认真的看向拦他的杰南,迈步绕过他,就往前走。 本以为杰南会拦住他,结果,杰南却任凭他走进去。 方小磊见状,忙用英文问他为什么。杰南回答说:“师傅肯定不会杀他。所以,我想让他劝一劝师傅也好。” 方小磊闻言,点点头,并没有在说什么,而是看向樊石头那步伐蹒跚的背影。 等樊石头进去后,杰南朝我这边突然看过来,我淬不及防的和他四目相对了,本以为他会揪出我来,哪知,他却朝我调皮的眨了一下眼。 还不等我搞明白这孩子什么意思,就见他走到方小磊身边,抓着他的胳膊,又招呼屋内那几个黑衣人往另一间厂房走去,说什么有事要吩咐他们。 他们都有些莫名其妙,但碍于他是樊守最宠爱的徒弟,所以,都没有多问什么就跟着离开了。 他们不知道什么原因,我可不会不知道,心里暗自感激了一下杰南,就偷偷潜入了那件罐式的厂房里。 进去后,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只放了一张长桌,长桌上还有快餐盒和没喝完的啤酒什么的。这让我有些纳闷,那些蛊族后裔和樊石头都在哪? “石头?你怎么在这?”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我踩的脚底下传来樊守的声音,只是声音很小。他应该在底下! 难道这里有个底下仓库?! 标签错误,缺少内容 " " 469,解救蛊族后裔三 我忙低头看地上,这才发现,我脚下好巧不巧的踩在一块上了锈的铁皮上,让开仔细看看,原来,这是地下室的铁门!因为,前面有墙角的地面上有个开关按钮。 但我并没有着急按开,因为听樊守的说话声,他应该就在门下。我这一打开,正好就被他发现了。所以,我轻手轻脚的半跪在上面,听着底下说话声。 “我自己找过来的。郑氏最大的地底仓库,就在这间加工厂里。而且,你半年前就找到新厂,把这里空出来。大樊村村民一被杰南捉走,我就很自然的猜到你会把他们关在这。”过了一会,我听到下楼梯的声音,以及樊石头说话的声音。 “你倒是不笨,这样就猜到我会把他们关在这。”樊守淡淡的说了句。 “不,我很笨,因为到现在,我都猜不到你为什么要对大樊村村民也下手?之前你对马山寨的人下手,又对越南边境那些蛊族后裔下手,我都可以理解为你是想除掉心怀不轨的巫蛊师们。可当你捉走我们村的村民时,我就怎么都想不通了。师傅,你就算是今天要杀了我,也请你告诉我究竟是什么原因行不行?”樊石头的话说的有些激动了。 他所问的,正是送所想问的。所以,这会我身子压得更低了,恨不得趴上去才好。 樊守沉默了好几一会,就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樊石头的时候,他的声音隔着厚厚的铁门,传到了我的耳朵里,“石头,你还记得你们村之前传的那个抗战时期救民兵的蛊胎小男孩吗?” “记得。可这和你捉走我们村的村民有什么关系?”樊石头不解了。 他虽然不解,可我却忽然恍然大悟起来。难道,那个蛊胎小男孩是…… “那你还记得蛊胎小男孩的下场吗?”樊守很平淡的声音。 “当然还记得,我小的时候就爱听老族长说这故事了。他说,那个小男孩本来救了民兵,但是,后来被鬼子用糍粑哄住,居然反过来对付民兵了。于是,村子里的巫蛊师们,就把他的父母和他诱到山洞里活活烧死了。”樊石头回忆道。 樊守等樊石头说完,语气很悲伤的道:“其实,那个小男孩被他父母护住,并没有烧死。当一个胆大的村民进洞查看的时候,发现那个小男孩还活着,他却没有伤害他,而是对外面的人说都死了……因此,那个男孩躲过一劫。” “可师傅,这和你捉蛊族后裔有什么关系?” “我就是那个蛊胎小男孩。放我一马的人是樊桃红的阿爹。”樊守虽然是平淡的说出这句话的,可我却在这句话中,感受到了悲伤和落寞。 我刚才就猜到那个蛊胎就是樊守了,可没有想到樊桃红的阿爹也救过樊守一次,难怪樊守会坚持要报答她了。 樊守是那个蛊胎男孩的话,就表示,他现在的年纪有七八十岁了!真难以置信…… 但想起樊万活了几百年的事情来,我又不觉的这多难接受了。 “什么?”樊石头显然大吃一惊,不可置信的提高了音量,“可你这么年轻,那个小孩真要活到现在的话,怎么都好七八十岁了……这不可能吧?” “蛊胎一般的年纪是一百五十岁。如果再用蛊术控制一下的话,最少也是二百岁。所以,七八十岁对于蛊胎来说,就是我现在这个样子。”樊守淡淡道。 可他淡淡的一句话,不但惊到了底下与他对话的樊石头,也同时把我给惊到了。七八十岁才刚进入中年时期。那么,再过几十年我老了,他岂不是还年轻着? 心里说不出来的憋闷。 “太不可思议了。以前老族长说的蛊胎男孩,居然就是师傅你。”樊石头说到这顿了顿,随后又突然转移话题,“哦,我晓得了。你之所以要把蛊族后裔赶尽杀绝,就是在报当初他们杀了你父母的仇对不对?” “是的。这就是我要除掉他们的原因!明明我救了他们,他们还恩将仇报!该死,统统该死!”樊守说到最后,声音里的悲伤情绪就再也掩不住了。 “可师傅,那是他们祖辈犯的错,跟他们有什么关系呢?”樊石头劝道,“师傅,放过大樊村村民吧,您也是在那里长大的,你应该知道,村民们都没有坏心。如果你杀了他们,事后一定会后悔的。” “你知道我的性格,别浪费口水了,好好回家照顾你家茄子吧。”樊守并没有被樊石头劝服。相反还驱赶他离开。 可樊石头倔脾气一下涌了上来,铁了心的就是劝樊守放过大樊村的村民。可樊守就是不理会他,还说数到十他还没走,就不要怪他当师傅的狠毒了。 樊石头性格和樊守真的很像,倔脾气上来,根本就不怕樊守的威胁,最后来了句,“师傅,你要杀他们,就先杀我吧!我也是大樊村的村民,要死,我和他们一起死。” “你以为我真不会杀你吗?”樊守声音陡然变得阴狠起来。 “我知道师傅不在乎我们的师徒情分,很有可能真的杀了我。可是,即便是这样,我也要阻止你去伤害大樊村村民!”樊石头绝然道。 “好,那你既然找死,我就成全你!”樊守气愤的喊了一声。 我闻言,心提到了嗓子眼。他们两个别真的在这里动起手来! 要知道樊守的个性可是说一不二的。 怎么办? 就在我焦急的时候,底下传来“斯斯”“吱吱”的声音。显然,这两种声音,一个是蛇蛊发出来的,另一个则是镇兽蛊发出来的声音了。 听动静,蛇蛊应该是樊石头放出来的,而“吱吱”声,肯定就是樊守养的镇兽蛊发出来的声音了。两个人已经开始斗起蛊来。樊守的蛊术那么高,我自然不担心他。反倒是担心石头,怕樊守伤了他。他之前可是已经被杰南的弩箭给伤了。 就在我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的时候,裤子兜里的手机传来了震动声。我忙回过神,将手机从兜里拿了出来。一看上面显示来电人是美美,我就知道她大概是着急了。所以,我思前想后,还是把她的电话挂掉了,然后在发了条信息给她。 其实内容也不复杂,就是把蛊族后裔关在这的事情,如实告诉了美美,希望汪洋得知这个情况之后,会想办法来救他们。 只是,发完信息之后,我突然眼前一亮,知道怎么救樊石头了。 我重新将手机捧起,拨通了樊守的手机,目的是让他分心,这样的话樊石头也就能脱离危险了。 手机响了七八秒钟后,樊守才接了电话,声音里带着焦急,“碧落,你在哪?” 他没有问我什么事,只问我在哪,可见他已经知道我从郑家跑出来了,现在想确定我的位置。 “不是和你说了,我要陪汪洋制药吗?”我轻轻的走到角落里,很小声的说道。 “你说话声音怎么这样小……呃……”突然樊守的话被痛苦声代替,好像他被樊石头的蛇蛊伤到了。 “师傅,对不住了,这蛇蛊的毒不厉害,只顶多让你身体暂时失去力量而已,等回头我放走这些村民,你就会恢复了。”樊石头的声音,这次不是从铁门里传到我耳朵,而是通过手机。 说实话,这手机里的声音,比刚才跪在门上听起来要清楚多了。 “樊石头,你……你好大的胆子……”樊守气急了,但由于中毒,他说话有些大舌头。 标签错误,缺少内容 470,解救蛊族后裔四 可我却觉得樊守这话虽然是有点大舌头的感觉,但是更显得很刻意…… 不对,樊守他是蛊胎,不该是百毒不侵吗?就算不是百毒不侵,也不可能这么容易被樊石头的蛇蛊伤了的! 我顿时心里一松,或许,樊守内心深处,并非真的想要报复。 想到这一点,我挂断了手机,然后,按开了地下铁门的按钮,只听沉重的“哐哧”一声,铁门被打开了。随着铁门打开,一排向下走的铁楼梯露了出来。灯光下,这铁楼梯反着光,应该是经常有人踩踏。 等铁门彻底打开,我便往下走去,刚走到楼梯转角处,就看到了底下单膝蹲地的樊守,他这会正抬着头,朝我目露了然的神色看来。 “守哥……”我顿了顿步伐。 “你和石头串通好了来救我的敌人是不是?”樊守捂住脖子处,缓缓站起来,朝我怒道。 看他突然站起来,我就知道他刚才确实没有真的被蛇蛊咬的不能动了。他是故意放石头去救人! 我朝他身后看去,在那看到了一条长长的底下通道,通道里的灯都是声控灯,樊守一说话,灯亮了七八盏,而这些灯照到的走廊处,并没有樊石头的身影。估计他已经找到关那些蛊族后裔的仓库了。 走廊两边,都是一道道的不锈钢铁门,樊石头如果不是特别了解这的情况,也不可能确切的找到关他们的地方。看来,樊石头以前就跟樊守来过这里。 “守哥,大樊村的村民,也曾是你的亲人。” 我走下楼梯,来到他跟前,伸手要去查看他脖子上的被蛇咬的伤口,结果,手刚伸过去,就被樊守不悦的打开了,“那时候我中了蛊,失去了记忆,所以才会把他们当成是亲人……可现在,我已经恢复了记忆,就绝不会放过他们!” 我看到他负气别过头不理我的样子,竟然一点都不生他的气,还心里一暖,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脸靠在他的怀里,继续道,“守哥,你能不能别嘴硬心软了?我知道你不会伤害他们的,你不是真的那么狠毒。” “谁说我不会……” “你就是不会。我认识的守哥,无论是别人对你怎么无情,大义面前,你都会不计前嫌去救他们。”我不等他把负气的话说完,就打断了他。 抬头朝他看过去,只见他低下头正在看我,目光有些晦暗不明,“那是我失去部分记忆的时候,那个时候的我,比较蠢。” “可我就是喜欢你那个时候的样子。”我认真的朝他道,“如果你真的把大樊村民那些蛊族后裔都杀了,就会开心吗?” 樊守别过头又不看我了,并且也不说话。 我见状,乘机接着劝道:“伤害你们一家的,毕竟不是他们,而是他们的祖辈。我不否认他们做错,甚至在上面听到你说的那番话之后,比你还恨他们。但是,如果你真的杀了他们,和他们的祖辈又有什么区别?” 樊守依旧没说话,我看着他的侧颜好一会,直到声控灯都灭了,我得不到他的回应,猛地掂起脚,在黑暗中准确无误的亲到他的唇,然后主动吻上了他。 可无论我怎么主动,他都没有配合我。我只好悻悻的离开他的唇,“如果你真的不肯放过他们的话,我会很痛心;会怪我没有把你从罪恶的深渊中拉上来;我更会觉得自己不配做你的老婆……守哥,其实我从汪洋和郑云凯口中听到你变坏的时候,我第一个想法是要把你变回到原来的样子。让你活的坦荡,过的开心。我不在乎咱们有没有钱,有没有权,只想着一家四口能够平安快乐,毫无心里负担的生活着。求求你实现我这个盼望了这么多年的愿望好不好?” 这句话说了好久,樊守还是一言不发,甚至于动都没动一下了。 我有些搞不准他听劝没有,正打算再次劝他的时候,猛然间,我感到腰被他大力的一揽,随后,唇感受到了他火热的吻。 心跳骤然加快,呼吸都被他的吻弄的困难起来,可脑子里却在想,他这是听劝了吗? “在我改变主意前,放走他们,不过,一会他们出来的时候,你得提醒他们,说我还要追杀他们,吓唬他们躲起来。”樊守并没有像以前那样贪婪的吻我,而是浅尝即止。随后对我严肃认真的说道。 我闻言惊喜不已,“你真的肯放了他们了?” 我虽然有猜到樊守会放过他们,但没想到会这么快,所以,一时间,高兴的笑了。 因为我太吃惊,声音很大,一下就将声控灯弄开了,便看到樊守朝我看来的宠溺表情,“以前我以为报仇最重要,可当我拥你在怀的时候,我才猛然发现,如果因为报仇而失去你们母子,那就太不值得了。你们三个才是最重要的。” 他说过很多值得我感动的情话,却没有一句如现在这一句让我感到激动和幸福的了。 幸福原来也会让人落泪,我现在已经是满目泪痕,看他看的都不真实了。 就在我和他对视的时候,他背后走廊尽头,传来“吭哧”一声,好像是地下的某间仓库门被推开了。他一下回过神,朝我提醒道:“一会你一定要提醒他们说我还要追杀他们,让他们必须躲起来。” “为什么你要他们躲起来?守哥,这样他们会恨你的!”我不解道。 “如果你不想他们成为樊桃红练就成活蛊人的人体蛊引子,就照我说的做。”樊守急道。 话末,就突然跌坐到一旁的地上,背靠在墙壁上,装出一副行动不得的模样来。 好巧不巧的,这个时候,尽头的一间仓库门被从里推开了,领头跑出来的是樊石头,只见他出来后,拉着门不让门合上,朝里面直招手,“大家快点,不然在玩我师傅身上的毒就解开了,到时候,你们想跑都跑不了了。” 他这话一出,仓库里就开始有人急匆匆的往外跑。最先跑出来的是矮个子的男青年,看长相和身高就是马山寨人,应该是马金手下,少数几个存活的徒弟了。再接着就是大樊村的村民,有老有少,一个个都满脸憔悴,身体虚弱的样子。他们跑的没有马金的徒弟快,本以为马金徒弟见状,会不等他们,只顾自己逃跑的。哪知,他们见状,都折回来,搀扶着一些行动不便的大樊村村民帮助他们逃跑。 马山寨人和大樊村人这样互帮互助的画面,真的是令我心生温暖,他们两族,终于不再敌对,重归于好了!这真的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我算了一下,加上马山寨人、大樊村人和几个我不知道是哪来的老头老太太们,大概有上百人,他们一出来,就把长长的走廊弄得满满当当,人声鼎沸。 跑在最前面的一个马金徒弟,看到我和樊守之后,惊愕的往后倒退了两步,“这……这是大樊村的蛊公樊守和他老婆!快,快让开,小心他们下蛊!” 看他这惊恐的样子,樊守直接白了他一眼,就别过头懒得看他们了。 而他身后的人听到他的话,都惊慌的大问怎么办? 樊石头本在最后保护他们逃离的,结果听到这话,连忙跑到前面来,一会看看樊守,一会又神情复杂的看向我,“师娘……真的是你吗?” “石头哥,是我!你快点带这些人出去,不然守哥恢复力量,就要对他们下毒手!而且,你们出去之后,就赶紧躲起来,最好躲到樊守找不到的地方才安全。”我按照樊守的话骗道。 标签错误,缺少内容 471,化蛊池一 我这话一出,樊石头立马收回了看到我惊喜的表情,而是朝樊守失望的看了一眼,“樊守,从今天开始,我以后不会再用蛊术,这样,我和你也就没有任何关系了。以后,你要是再伤害大樊村的人,我绝不客气。” 说完,捂住受伤的肩膀,就协助被关的蛊族后裔离开。 可一些大樊村的村民路过樊守身边的时候,还朝他吐口水。骂他忘恩负义什么的。因为我替他挡着的,所以,大多数口水都吐到了我身上。心里很不是滋味,他们都误会樊守了…… 好几次我都想冲上前去解释,可想起他们的安危来,我忍住了。 等他们都离开之后,我蹲下身,从兜里拿出纸巾,先给樊守擦脸上的脏污,可纸巾刚擦到他的脸上,他就一下捉住我的手腕。我惊了一下,“守哥……?” 然而我话还没说完,他一把将我拉进了怀里,“别说话,让我静静的抱你一会。” 他说话间,我感觉他将我越抱越紧,紧的我都快呼吸不了了,但我知道他心情不好,如果我说出自己不舒服,他一定会松开我。到那时候,他没有地方发泄自己悲伤的情绪,心里憋的更难受。 “我阿爹阿姆很疼我。为了生下我,我阿姆差点死掉。身体还不好,一直躺在床上不能动。但是她会说很多故事给我听。我阿爹以前是村子里的蛊公,受人爱戴。可自从阿爹听到有人取笑我阿姆是瘫子,他下蛊毒哑了那个人之后,族长他们就把我们给赶出了寨子。后来,我们一家三口,就住进山洞里隐居。我们过着简单,却很幸福的日子……” “落落,其实你知道吗,我从小不觉的自己会招蛊是一件多么特别的事情,直到我招蛊救了龙阿爹和郑老爷子他们,我才知道,我原来还可以救人的。那时候我太小,不知道善恶对错。只知道谁给我糍粑吃,就是对我好,我就该帮助他,并没有想过要害任何人。后来,因为被利用,我阿爹阿娘死了。我至此恨上了蛊族后裔,想过要报复,最后是樊桃红的阿爹制止了我,还细心照顾姆。为了报答他的恩情,我答应他,在他活着的时候,不对蛊族后裔进行报复。但仇恨从未消失。” “再后来,樊桃红阿爹去世,我想要报仇,就进入了大樊村,结果被樊桃红给阻止了,她和老族长商量,骗我喝下了蛊汤,失去了记忆。后来,我醒来的时候,就成了樊桃红的儿子了。后面的事情,你也知道的。” “活了这么久,我其实,最开心的日子就是和阿爹阿姆在一起生活的时候,最幸福的时候,则是和你们母子在一起生活的那段日子……” 樊守默默的对我诉说着他的身世,我也静静的听着。在诉说中,他的情绪也渐渐平稳下来,搂我的臂膀,放松了力度。这让我呼吸顺畅许多,便有了力量问了句,“可是守哥,我有一点很疑惑,那就是,你怎么会成为樊桃红的儿子呢,你难道那个时候还是小孩模样?” “是的。”樊守肯定的回答道。 听到这,我更加疑惑了,“那同样是蛊胎,为什么守白守玉就长得那么快,你却长得那么慢?” “还不是因为你不是蛊女!”樊守松开我,从我手里夺过纸巾,替我擦了擦脸上的污渍,继续道,“而且,我为了让守白守玉有能力自保,特地招了许多大补的蛊物熬汤给他们喝,让他们一夜间催长成人。我知道他们那一夜痛的生不如死,可想到他们经历了这种痛苦之后,就长大成人可以自我保护,我觉得值。” “你也是真狠心……你是他们的父亲,不应该多多保护他们吗?怎么反倒是催他们长大自己保护自己……”我别过头,不让他为我擦脸了。 想到守白守玉收到的苦,我就好难受。 樊守叹了口气,重新将我硬搂进怀,“呆瓜,难道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这么做的原因吗?” “别告诉我是怕樊桃红!” 如果真是这个原因,那么,他就是个没有责任心的父亲。因为,以他的能力,他肯定能把守白守玉护好,而不是赶他们离开,让他们自生自灭。 “你说的没错,确实是这样。”然而樊守偏偏给我一句肯定的回答。 “借口!”我真的不高兴了。 “老婆,你这翻脸的速度真的比翻书的速度还快!我现在刚为了你放走仇人们,不但没有得到你的表扬,你倒是还和我置气。我真的后悔死了……”樊守带着委屈的口吻说道。 “你本来也不是真的想杀他们。我是给你了个台阶下而已,你感谢我还来不及。”我心里其实已经不生气了,但面子上还不肯表现出来。原因是这家伙之前真的太伤我了。 “谁说我不真的想杀了他们?难道你忘了瓦村那些蛊族老人们吗?”樊守反驳我。 “汪洋都和我说了,瓦村那些老巫蛊师都是心术不正的人,害过不少人,而且,为了长长久久的活着,竟用活人养蛊。要不是有蛊养着他们,他们的寿命早就尽了。你杀了他们,照汪洋的话来说,也算是为民除害。”这是之前汪洋给我打气,让我鼓足勇气再劝樊守放人时说的话。 但这些话,也是事实。那时候,金阿婆为了研究我重生的蛊术,居然把救我的瓦村村长家的儿子杀了,把我带回家研究。后来,才让蛟蛟有机会钻到那个瓦村村长儿子的身体里去保护我的。 由此可见,金阿婆确实是一个该死的人。 “这汪洋真的是脑袋比一般人转的快,想事情也想得多。什么事情,瞒不过他。”樊守鼻哼了一下,“不过,比我还差点。” 这家伙又自负了,不过,这样的他,才像以前那个大樊村有些傲气的蛊公。 “你少打岔,说,你是真的怕樊桃红,才催长守白守玉的吗?”我唯独对这件事情不能释怀。 “确实是。” “哼……”我闻言,气的转过身,不想理他了。 “但是,我不是在我活着的时候怕她伤害守白守玉,而是在我死后。”樊守解释道。 “生前不怕,死后怕?什么意思?”我被他这句话弄得疑惑不已。 樊守没有回答我,我忙转身朝他重新看过去,“你回答我啊!” 他却伸手将我的挡脸长发掖到耳后,眷恋的看了我许久,“过几天,不用我解释,你也明白了。” “你知道我最讨厌你说话说一半留一半了。我笨,猜不透你话里的意思。”我不悦道。 总觉得他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而且,和樊桃红脱不了关系。 可我怎么追问,他就是不肯说。 不一会,楼梯处传来急切的下楼梯的脚步声,随后只见杰南匆匆下来,朝樊守用英文问道:“师傅,那些人……?” “一个小时后,你开始带人再去捉他们。但记住,不是真的捉回来,而是在要捉到他们的时候,放跑他们。”樊守不等杰南问完,就吩咐道。 杰南大眼咕噜咕噜转了好几圈,最终还是没搞明白意思,就朝我投来询问的目光。 我见状,收回和樊守闹小情绪的心思,朝他解释道:“你师傅让你去捉他们,只是吓唬为主。” 杰南这才露出了然的表情,随后朝樊守鞠了个躬,就又上了楼。 他一上去,我和樊守也跟着上去了。 一上来,就看到方小磊他们站在那看着外面议论纷纷,大致在猜测樊石头为什么会把人都带走的原因,还有就是杰南不让他们阻止的原因。 一听到我们的脚步声,都转头朝我们看了过来,但见到我,都吃了一惊,特别是方小磊,“师娘,你这什么时候来的?” 标签错误,缺少内容 472,化蛊池二 听到方小磊的话,樊守上去就给他一个爆栗,打的他脑袋咚的一响,让他不明所以的朝樊守看过去。樊守这才没好气的道:“臭小子,让你守着门,你们倒好,连你师娘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你们是废物吗?” 方小磊揉了揉脑袋,不敢反驳,只面露恐惧的看着樊守。估计他也没想到樊守会突然给他脑袋上赏一个爆栗吧? 杰南看到这情况,不懂中文的他,以为樊守是在怪他放走樊石头他们的事情,所以,忙走上前,朝樊守单膝跪地,用英文说:“师傅,这不关方师兄的事情,都是我拦住他们不让他们去阻止石头师兄的。你要处罚,就处罚我吧!” 方小磊闻言,这才恍然大悟起来,“我说呢,原来之前你喊我们去隔壁的库房说事情,一定是那个时候,师娘进来了……” 说到这,他估计看到樊守沉了脸,他就忙止言,也跪了下来,“师傅,石头师兄下去,我也没拦他,你别怪杰南。要罚,就罚我吧,我比他入师门早,又比他大,做错事理应由我承担。” 他这话一出,后面站的几个樊守徒弟都跪下了,说他们都有错,不能罚杰南和方小磊,各个都往自己身上揽罪。看到他们这个样子,我心里有些感动。樊守的徒弟,除了马七七和阿泰背叛了他,后来收的这些对他都是忠心耿耿的,而且和自己的师兄弟处的也很好。 樊守见状,气道:“你们别以为这样,我就不处罚你们!一个个都把我的命令当耳旁风了!” 我闻言,生怕他罚他们,忙拉住他的胳膊劝道:“守哥,他们也都是好意,你不要罚他们了。” “我教育徒弟,你别管。”樊守却不肯听我的劝。 樊守的个性我还是了解的,倔脾气上来了,我是真的劝不了。可一想到杰南他们为了帮助人而受罚,心里实在是堵得慌。 “我罚你们……”樊守说话时,环视了他们一圈,脸上的表情很是沉重,目光却泛出不舍的神色来,“我罚你们别再跟着我学蛊术了。” 他这话说的平平淡淡,可在场的人中,除了杰南没听懂,一脸困惑以外,其他人都不可置信的抬头朝他看来。现场安静了十几秒钟后,方小磊第一个回过神,朝樊守红着眼睛问道:“师傅,我们知道错了,您怎么罚我们都行,哪怕是给我们下蛊都可以啊,就是不要这样……” 他这么一说,背后跪着的几个徒弟也是附和着他。 “师傅……您不要这样赶我们走,我们知道错了!” “对啊,师傅不要这样。” “师傅……” 杰南闻言,不明所以的拉了拉方小磊,问他师傅是不是罚的很重,方小磊就一下捂眼哭了起来,用英文小声翻译给他听了。他听后,睁大眼睛,不可置信的望着樊守几秒钟,随后跪走过去,双目含泪的朝他猛磕头,用英文直说:“master,plessethinktwice。(师傅,请三思。)” 我看到这,也看不下去了,“守哥,这罚的也太重了吧?” 樊守却坚定的道:“一点都不重。” “师傅您换一个处罚的方法吧,我们不要离开您!”方小磊见樊守是认真的,也学杰南跪走到他跟前,拉着他的裤腿求情。 他这话一出,背后那些徒弟们也跟着求樊守。 樊守见状,眼圈渐渐发红,随后弓了身子,一手一个的抓住方小磊和杰南的胳膊,“快起来,看看你们什么样子!大男人说跪就跪,哪有一点男人气概。” “师傅,你换个处罚吧,无论什么样的处罚,我们都接受。”方小磊和杰南不肯起来,方小磊恳求道。 樊守见状,收了拉他们的手,有泪水顺着他密睫滑落下去,“小磊,你们跟着我这么久,也该知道我的脾气。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你们或许觉得我罚的重,可是,我觉得这处罚一点都不重。你们都走吧,蛊术这东西,毕竟是一门邪术,学的人多了,总会有几个作恶的。你们离开后,我也不会再招徒弟了。而你们以后也别再用蛊了,做点正当的事情。” 听到樊守这话,我明白了他的用意。估计,他早有赶走徒弟的打算了,只是借这次机会说出来而已。他以前就认为蛊术是门邪术,能不被人知道,就不被人知道。要不是这段时间被仇恨蒙蔽双眼,他也不会招了这些徒弟。 方小磊却摇摇头,“师傅,就算不跟您学蛊术,也请你留我们在身边吧!如果不是你,我们早死了。在我们的心中,你不但是我们的师傅,还是我们的亲人……不,应该说是父亲都不为过。” “对,师傅,留我们在您身边,照顾你也好啊!”方小磊身后一个瘦弱的徒弟说道。 紧接着其他三个徒弟也附和着,他们不同的脸上,都露出同一抹恳求的悲伤表情。 可樊守却铁了心的要赶他们走,“都别说了,我决定的事情,是绝不会改变的。走吧,以后别再接触蛊物了。” “师傅……”他这话一出,偌大的厂房里响起他们此起彼伏的痛呼声。 我看不下去,别过头抹泪了。 这些徒弟,原来都是樊守救过性命的,难怪对他这样衷心。 这样僵持了好久,最后樊守都发火了,他们还不肯走。他没辙,就拉着我快步的往外走。方小磊他们追了一段路,就被樊守大手一挥,放出许多的火莹,挡住了他们的路。 他们路挡住了,还在那唤着樊守。樊守并没有停下脚步,我却忍不住频频回头。 等到了车上,樊守自己开起车来的时候,才忍不住往车窗外面看了一眼,不过很快又收回了目光,一踩油门,将车开的飞快。 “守哥,你这样太狠了。”我擦了脸上的泪,朝他埋怨道。 他却深吸一口气,扫了我一眼,“狠吗?或许是有一点。可比起事后他们跟着我,和樊桃红恶斗丧命来说,这点狠,就算不了什么了。” “你还要和樊桃红斗吗?”我惊到了。 “她害得我老婆和孩子们差点死掉,以前我不知道,还可以纵容她。可现在知道了,就是还给她我这条命,我也要先夺走她的命!”樊守认真道。 我看着他阴狠看着车前方的模样,知道他说的不是玩笑话,心里不禁害怕起来,“算了算了,冤冤相报何时了。你不帮她招蛊成活蛊人就行了,报仇的事情就算了吧。反正我和孩子们现在不好好的么!” 我可不能让樊守还她什么命!我好不容易将他劝服,变会原来善良的样子,就要一家四口团聚了,怎么可以再因为仇恨而破坏? “我的呆瓜老婆,你以为……”他话说到这,像是想起什么似地,抽空扫了我一眼,随即欲言又止。 “怎么了?”他不是个话说一半留一半的性子,所以,我见状,忙追问他。他却摇摇头,“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你说的也对。冤冤相报何时了。” “守哥,你这么想就对了!反正现在南城的牛蝇蛊也收走了,你再也不要帮她招蛊,就算把这件事情了了。回头我给郑云凯打电话,让他将守白守玉送回南城,我们一家人就可以团聚了。从今往后,我们再不碰蛊,一家人过着简简单单的小日子不就好了?”说到这,我将头轻轻靠在樊守厚实的肩膀上,憧憬着一家团聚的幸福未来,心里甜甜蜜蜜的。 樊守微微侧了侧他,亲了我额头一口,车速也放缓下来,温声道:“是挺好的。只是想一下,我都要笑了……” 只是,他说完这句话,喉结动了一下,似乎是在哽咽。 标签错误,缺少内容 473,化蛊池三 我发觉了,忙坐直身子,朝他脸上看去,果然见他眼中含泪。我鲜少见他落泪,所以觉得不对劲起来。 “守哥,你怎么了?” 他没有回答我什么,只是依旧默默的开着车。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我没拿出手机,就猜到是谁打过来的了。肯定是美美! 果然,我拿出手机的时候,看到了来电显示是美美的手机号。我便按了接听键,随即目光也往车窗外的路边看去,眼见着路过美美之前停车的地方了,却没看到她的车,估计她是离开了。 “喂?碧落,是你在接听吗?”这时,手机里传来美美小心翼翼的询问声。 我这才从车窗外收回目光,朝她回答道:“放心吧,是我。那个,守哥已经放了那些人了。” 美美闻言,深深的叹了口气,“哎,我知道。刚才我看到他们都跑到大道上了,我还把石头给送到了医院。” 石头肩膀受伤,估计正好被美美看见,就这样送他去医院了。 听到这,我也松了口气,“我还正在担心他的伤势,你把他送医院真是太好了。” “嗯。不过……”美美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小声问道,“不过你刚才是樊守他们吗?可我听石头的意思,好像不是这么回事啊?” 我刚想替樊守解释,结果,手机一把被樊守夺了过去,并朝美美道:“我要不是中蛊不能动弹,怎么可能放过他们。你替我转告他们,别让我再捉住他们,否则,我让他们受尽万蛊噬身的痛苦。” 话末,他不等美美再话,就直接挂断了电话。 “守哥,你为什么不让我和美美出真相?”我信任美美,知道就算我告诉樊守好心放过他们的,然后让她保密,她也不会背叛我的。可为什么樊守偏偏连她都瞒着呢? “我知道你信任美美,可你别忘了,汪洋不是个值得信任的人。”樊守冷音道。 虽然汪洋是变好了,可介于他之前做的那些恶事,樊守不肯信任他也可以理解,所以,我也就不什么了。 等到了郑家老宅,樊守也把那两个守门的徒弟赶走了。 赶走他们之后,我又听到他打电话到财务部,命令他们打款到徒弟们的账户,数目都不少。 其实赶走徒弟们,他是最舍不得的人。但他同时又是个喜欢清静的人,没了徒弟,或许觉得这样清静一些,更适合我们一家四口生活。 见他忙完,我就要打电话给郑云凯让他把守白守玉送回南城,樊守却走过来,将我搂在怀中,语调暧昧的道:“老婆,我们能不能过几天两人世界,再把他们接回来?” “可是我很想念他们,毕竟樊万不是亲人,他们留在那会给他添很多麻烦的。”我不赞成。 樊守不依不饶,“那有什么的,他们都这么大了,就算留在樊万身边,也会自己照顾自己的。我们半年生离死别的,真的让我身心俱惫了,你就答应我,让我和你过几天两人世界吧!” 我有些犹豫了。 他见状,乘机又劝道:“再,南城之前牛蝇蛊引起的恐慌还在,无论是机场还是火车站进出口都严格把守着,他们俩没有身份证,进来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我一听也是,守白守玉突然长大,身份信息上还是孩子,可本身长成年了,被查起来,难免会节外生枝。所以,我只好同意暂缓几天接他们回来。 樊守见我同意,高兴的把我搂的更紧了。随后,又不老实起来,一路抱着我吻着,直到将我推倒吃干抹净为止。 由于郑家老宅没有外人在了,我们两个人晚上比较放得开,他就毫不克制,疯狂了好久。我被他折腾的又累又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反正第二天醒来的时候,阳光已经透过窗,照在我的脸上了。而伸手摸索身边,却没摸到樊守。 “守哥?”我有些纳闷,昨晚折腾了那么久,他竟然还能早早的起床,这体力也太强了。要不是亲耳听他他已经七八十岁了,我死活都不肯相信这个事实。 我的呼喊声并没有得到他的回应,不禁有些纳闷,就起床去了楼下找他。 结果,刚走到楼梯口准备下楼,就听到了汪洋的声音! “樊守,我就知道你无论怎么变,那颗侠义心始终都变不了。” “别装的好像很了解我的样子!如果你找我就是为了这些废话的话,你现在就可以走了。”樊守不耐烦的声音。 “你这脾气总是这么火爆。”汪洋略带无奈的口吻又道,“我来是想告诉你和碧落,我已经研制出解牛蝇蛊毒的药物了,并且分批由药厂制成成品,发给了那些中蛊的病患。他们现在都没事了,你们放心吧。” “牛蝇蛊是我下的,我哪会不放心,看你是多虑了。”樊守不屑道。 “樊守,你别再表现的这幅冷冰冰的样子,你知道我不傻。”汪洋揭穿他,“其实,这些牛蝇蛊只有一小部分是你放出去的,剩下的都是樊桃红她们做的对不对?还有你抓走那些蛊族后裔的事情,分明也是你保护他们的一种方法对不对?” “不明白你在什么!” 樊守这话一出,我听到了他起身时沙发弹起的声音来,估计他想离开,不和汪洋继续交谈下去了。 可我却被汪洋的话给吸引了,他樊守抓走蛊族后裔是在保护他们? “你明白的很,只是不愿承认罢了。如果是樊桃红先一步抓走大樊村那帮人,这会恐怕已经成为她蛊潭中的蛊食了对吧?昨天你又故意放了他们,并且骗他们,你还要捉他们,根本就是想要他们躲起来,不被樊桃红捉住对不对?”汪洋虽然的是问句,但答案已经可以肯定了。 樊守没有回答他,楼下静了一会。 我在楼上等了两三分钟,正犹豫要不要下去的时候,楼下的亮光突然渐渐暗了下来,并且屋外好像传来“嗡嗡”的怪声。 “不好,有蛊虫来袭击,而且,还是铺天盖地的感觉!”汪洋突然惊呼一声。 我刚才也在猜是不是有蛊物来了,还没肯定,这会听到汪洋的话,才得以肯定,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我们大樊村的蛊魔先生,也会害怕?”樊守嗤笑道。 “这种时候了,你就别在这嘲笑别人。我先顶着,你去楼上带碧落先离开。”汪洋却不像以往那样因为樊守的嘲讽而生气,居然舍己救人来。 樊守却:“不用,这是樊桃红的蛊物,她是来用蛊接我去见她的。” “果然是她的蛊……”汪洋纳闷道,“可是,她为什么不亲自来见你,而是要用蛊接你?” “那就恕难奉告了。虽然万番不愿意,但是,眼下,我也只能将碧落托付给你保护了。我去去就来。”樊守话间,我还听到他穿外套的声音来。 与此同时,楼下的光突然变得好暗,门口方向也传来那种“嗡嗡”声来。这种声音不像是毒蜂,倒像是……像是牛蝇蛊的动静! 我一听到樊守要去见樊桃红,就再也没了耐心继续听他们话了,而是快步跑下楼,“守哥,不要走!” 之前樊守才惩罚了芭蕉,樊桃红那么宠爱自己这个徒弟,樊守这会过去,她肯定对他不利,所以,我绝不能让他一个人过去冒险。 听到我的呼喊声以及脚步声,他们两个都朝我看过来。最后是樊守迈步迎过来,“碧落,你什么时候醒的?” 我没回答他,而是往门外看去,结果,这一看,吓了我一跳,“外面……外面那是什么蛊?” 标签错误,缺少 474,化蛊池四 只见外面黑漆漆的一层带着灰色半透明翅膀的黑虫子在飞,翅膀抖动间,发出这种“嗡嗡”的噪音来。它们显然不是护身甲虫,也不是毒蜂。就是因为没有见过这种蛊虫,我才吃惊的问樊守。 樊守扫了一眼门外,淡淡的道:“是樊桃红最近培育出来的新型蛊虫,具体叫什么名字,我也搞不清楚。不过可以肯定的是她暂不会伤害我。” “这么多的蛊虫飞来,被人看见,不会引起恐慌吗?”现在可是大白天啊,这些蛊虫在天上飞,要是被普通人看见,肯定会引起恐慌。 樊守闻言没有说话,只拧着浓眉看着那些虫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而汪洋这会却解开了我的疑惑,“当然会引起恐慌,可樊桃红根本就不在乎这一点。她这是逼着樊守不得不去见她。” 果然是这样!我闻言,紧紧捉住樊守的胳膊,“守哥,你之前伤了芭蕉,她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你现在不能过去见她。” “你刚才都说了,这些蛊虫会引起普通人的恐慌,如果我不去。难免她不会放出更多的蛊物来害人。这一趟,我是必须得去的。但你要相信我,现在对她来说,我是有很大利用价值的,如果我死了或伤了,对她绝没有好处。所以,你不必担心。”樊守大掌附在我的手背上,轻拍了一下,安慰我道。 “可是……”明明知道他说的在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莫名其妙的觉得不安。 “别可是了。要相信你老公。”他抓住我的手,从他的胳膊上拉下来,然后伸手摸了摸我的头,“乖乖在这等我回来就行。” 不过说到这,他朝汪洋看了一眼,又道,“碧落暂交给你保护,如果你要是动什么歪心思,回头我回来,绝对……” “你的老婆,我可不替你看着。所以,最多给你两个小时的时间,你要是不回来,我可不敢保证不动歪心思。”汪洋打断樊守的话道。 以前汪洋信誓旦旦的骗我们,次数多了我们都不信了。可现在,他说着反话,我们居然都信他不会真的这么做。所以,樊守居然扯了扯轮廓分明的唇,笑了,“汪洋,你总算像个正常人的样子了。不虚伪的时候,还是挺招人喜欢的。” 汪洋但笑不语。樊守和他对视了一会,就重新将目光移到我身上,眸中就充满了柔情,似乎有千言万语要对我说的样子,可结果,他却只是闭上眼睛,浅浅的吻了我额头一下,就忽然转身离开了。 我想去追他,结果被汪洋给拉住了。我只得看着樊守那高大的身影没入那些黑色的飞虫中间。奇异的事情发生了,他一走过去,那些虫子就一哄而散的飞开了,只留下几只在他的头顶盘旋着跟着他走。 樊守走到院子里的一辆车边,就打开车门,开车走了。 他走后,汪洋才松开我的胳膊,“你是需要我在这陪你两个小时,还是要我带你去我家,和美美在一起呆两个小时?” 我闻言,抬头朝他看过去。这才发现汪洋今天戴了一副金框眼镜,可即使戴着眼镜,也难掩住他眼下的乌青。他估计研究对抗牛蝇蛊的药物,一直没有休息。 不过汪洋戴眼镜更显得文质彬彬起来,一点也不像曾做过那么多恶事的坏人。 “你……你这样一直看着我,不会是后悔选择和樊守这个老头子在一起了吧?”他突然推了推眼镜,朝我微微笑道。 他这样一说,我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居然看他看呆了这么久,不禁有些尴尬,忙别过头,“我才不会后悔呢……嗯?你为什么说樊守是老头子?” 樊守是蛊胎的事情,他不会知道了吧? “樊守这人耿直,收的徒弟都一个样。樊石头没什么心机,我随随便便套几句话,就知道了樊守这秘密了。饶是我再怎么脑袋灵光,也猜不到他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要捉蛊族后裔的。所以说,这蛊术真的神奇,当然,也很邪恶。”汪洋感慨道。 原来是樊石头告诉他的,也对,美美之前把石头给带进了医院救治,碰到汪洋是肯定的。 只不过…… “我家樊守不是老头,他是蛊胎,有一百五十岁左右的寿命,按照这个比例,他现在正值壮年。”我反驳他道。 “碧落,你明知道我爱你,你说这话,诚心是要我吃醋难受是不是?”汪洋白了我一眼,冷了音调道。 以前他从来都不会这么直接的说这三个字,现在居然这样随随便便的当着我的面说出来,顿时让我更加尴尬,于是,我忙转移话题,“这样吧,我选择去你家,和美美在一起呆两个小时。两个小时之后,我再回来。” “我就知道你会这么选择。”汪洋声音很小的说了一句。 我装作没听见,就转身去楼上拿包什么的了。 下来的时候,和汪洋刚走到院内他的车边,院外的大铁门就打开了。 我纳闷了一下,朝那边看去,只见一辆白色的越野车开了进来。这车显然不是樊守的,因为他不喜欢白车。 “谁的车?”汪洋也纳闷了,朝我问道。 我摇摇头,目光死死的盯着车那边,随着车靠近,我看到车前座上开车的人是郑海燕,旁边的人竟是郑云凯!看到他们姐弟俩,我就忙往车后座看去,果然看见三个人头在里面,心里一喜,不会是郑云凯带着守白守玉和樊万回南城了吧? 想到这一点,我忙迎了上去。 车开到院中后,副驾驶座上的郑云凯就打开了车门走了下来,朝我打招呼,“碧落!我姐说的果然不假,你真的回到了樊守身边,并且说服了他改邪归正!哈哈哈!” 闻言,我才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回来了,原来是他和郑海燕联系了,得知到了南城这边的消息,就回来了。真是太好了,不用我操心,他就把守白守玉带回来和我们团聚了! “其实,守哥从未正真的变恶过,只是我们想多了。”我朝他说的是事实。 郑云凯愣了一下,显得有些疑惑。这时,汪洋就走了过来,朝郑云凯儒雅的笑了笑,“碧落说的没有错,樊守从未变过。他一直都是那个拥有侠义心的樊守。” 随后,汪洋就替我和郑云凯说了樊守放牛蝇蛊的原因。我则迫不及待的去拉开车后门,可我手刚搭上去,门就从里推开了,守白那张酷似樊守的脸庞就出现在我眼前,渐渐的脸上有了笑意,“妈妈,你终于变回来原来的样子了!” 话末,不等下车,就伸手,一把抱住我,咬着唇,默默流出泪来。 本来我就双目含泪的,看到他哭,我再也忍不住泪水,统统从眼眶里滚落出来。紧紧回抱着他,“嗯,我变回来了。对不起,我让你们受苦了。” “妈!”守玉见状,也来不及下车,伸手捉住我抱在守白后背上的手,将额头抵在我的手背上,也哭了起来。 一时间,我们母子三人,沉浸在团聚的幸福之中,甚至于忘了周边还有其他人。 历尽艰辛,我还是活着和孩子们团聚了,以后,我再也不想和他们分开了。 虽然他们现在我眼前是长大后的模样,可我的脑海里浮现的却是他们小孩子的模样,此时的幸福,难以用言语可以表达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只听到一声轻咳,随后是樊万那苍老的声音从车最边上传来,“咳咳,打断一下你们母子,樊守可在?” 标签错误,缺少内容 475,化蛊池五 说到樊守,我们母子三人才回过神。守白松开我,和守玉下了车,一个个都朝我看过来,等待着我回答。虽然兄弟俩没询问樊守,但眼中那焦急的神色,就可以看出,他们是很想念樊守的。 我也没有卖关子,便回答了樊万,“樊守他去见樊桃红了。” 守白守玉听到这话,没有说什么,可樊万那张皱纹横生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诧的表情,“他去见樊桃红了?” 我不知道他怎么会出这个表情,所以,疑惑的点点头,“是啊,这有什么不对吗?”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抬起皱的像葡萄干的手,艰难的掐指算了算,自语道:“今天正好七七四十九天……不好!” 算到这,他忙朝我问道:“你知道樊桃红在哪吗?” “不知道呀。怎么了?”我感觉他怪怪的,但不知道为什么,看到他这个样子,我开始不安起来,会不会是樊守去找樊桃红有什么危险? “樊守有危险!”樊万焦急道。 他这话一出,我心里一紧,呼吸都变得不稳了。 汪洋和守白守玉他们听见,也惊讶的聚了过来,守白一脸担忧的问道:“我爸他蛊术不在樊桃红之下,应该不会有危险的。您是不是多虑了?” “对啊,万老祖宗,您可别小瞧了我爸。”守玉略带自豪的口吻说道。 可樊万却摇摇头,“不,你们的阿爹确实是蛊胎,蛊术不是一般巫蛊师能比得上的。可是,他毕竟不是活蛊人,哪能跟化身成蛊的活蛊人樊桃红比呢?” 什么?樊桃红已经成了活蛊人? “您一定是搞错了,樊桃红还没有变成活蛊人!樊守去之前还说,樊桃红要变成活蛊人,还需要他的帮忙,所以,他说自己不会有危险。”我回忆起之前樊守对我说的话来对他说道。 樊万深深叹口气道:“这孩子果然还是这种万事自己扛的性子!你们可知道,樊桃红变成活蛊人的最后一步,是需要做什么吗?” “做什么?”我们异口同声的问道。 樊万那双浑浊的眼睛,一一扫过我们,最后定格在我的脸上,有些担忧的说道:“那就是要生饮蛊胎的血。蛊胎的血可以克蛊,亦可以养蛊。所以,要变成活蛊人,最后一个条件,就必须将自身当成蛊,饮用蛊胎的血补充最后成蛊的养分!” “我的意思也就是说,在樊桃红变成活蛊人之前,需要七七四十九天长在黑肢蛊藤中,由黑肢蛊藤来吸收各种蛊的养分。直到四十九那天,生饮蛊胎血后,就彻彻底底的化身活蛊人。” 我闻言,突然想起樊守昨天从仓库开车回来的时候,那伤感的表情来了。我当时居然认为那是他把徒弟给赶走之后,心里难受才那样的。现在想想,他恐怕早就知道他会和樊桃红之间有场恶战了。 “可你怎么知道,今天就是那七七四十九天的最后一天?”汪洋疑惑了。 说话间,他也是来来回回将樊万打量了数遍不止。 樊万也不瞒他,照实说道:“之前我救云凯的时候,就已经发现樊桃红在用黑肢蛊藤养自己的身体了。从那时开始算到今天,正好七七四十九天。如果我们赶得及,或许可以在她饮到樊守的血变成活蛊人时,除掉她,毁了那害人的黑肢蛊藤。哎,想当初我就不该把黑肢蛊藤放在空棺里……” 可他如果当初没有把黑肢蛊藤放在空棺里,我也就不会得到重生,活在这个世界上了。他这么说,估计就是樊桃红在那时候偷走了一株黑肢蛊藤。 “原来成为活蛊人需要那蛊藤……”汪洋闻言,自嘲的看着樊万笑了,“可成为活蛊人的代价,就是把自己变成一种蛊藤,这样活着,纵然有千万年的寿命又有什么意义呢?幸好我没有陷得那么深。” 汪洋不是个说话没分寸的人,可这会居然当着活蛊人樊万的面,说出这番话来,只让樊万都不悦的朝他剜了一眼。 我没有心思管他们这点不痛快的事情,而是担心樊守到了极点,忙问樊万怎么办?樊万摇摇头,无奈道:“你刚才不是说,不知道樊桃红在哪吗?这样的话,我就是有心救他,也没办法啊。” “那怎么办……难道,就让守哥他一个人去见樊桃红送死吗?”我说到这,后悔到了极点,早知道他去会有生命危险,我说什么也不松开他的手了。 我们一家才刚要团聚,他就遇险,如果他有个好歹,我们母子三个可怎么办? 在我急哭了的时候,郑海燕不知道什么时候下了车,胖乎乎的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叹了口气道:“嫂子,我也终于知道为什么哥会把他名下的股权分五份,平均分给我们了。原来,他是早知道自己会有此一劫,提前安排身后事啊。都怪我,当时就该看出不对劲来。” 难怪樊守那天会突然去见郑海燕了,原来是将公司的股份重做了分配。由此可见,他真的早就知道会有危险了。可他还是和以前那样,什么都瞒着我,自己一个人独自去承受一切压力,又独自一人去面对危险! 要说我恨樊守哪一点,那就是这一点了。 “我们一家四口刚要团聚,他怎么可以有事……不,我一定要去救他!”我哭了一会,随后就强逼着自己冷静下来想办法救樊守。 “我也要去救爸爸。”守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哭了,这会顶着满脸的泪痕,坚定的道。 他这么一说,守玉自然也是要吵着去救樊守。 可郑云凯的一句话,把我们打入谷底,“你们刚才还没听明白吗?不知道樊桃红的位置,我们就是再想救樊守,也是白搭。” 他这话无疑就像是一把鞭子,狠抽着我的心,让我痛不欲生。 对啊,不知道樊桃红的位置,我们去哪救他? 守白说是要打电话给樊守,询问他在哪,可手机根本打不通。见状,我彻彻底底的慌了,“电话没打通,他……他不会已经……呜呜呜……” “我觉得樊守没有这么容易倒下。”汪洋见状,这会冷静分析起来,“他的电话打不通,只能说明,他所在的位置,信号肯定不好。而信号不好的地方,一般不是地下室,就是电梯这样的封闭环境了。” “你说的是没错,可是,南城这么大,那么多的地下室和电梯,我们上哪去找?”郑云凯乘机插了句,为难道。 可他这话音一落,我突然眼前一亮,“对了,蛟蛟的鼻子嗅敏,他应该可以帮我们去找樊守!” 而且蛟蛟是蛊虫,就算对樊守身上的气味不敏感,那对同类的味道总是熟悉的,想要找到樊桃红的位置不难! 我这样一说,本失落的在场众人,都一脸激动,就连汪洋都不例外,只见他二话不说,直接从西裤兜里拿出手机,拨打了美美的电话。 等美美接了电话之后,又让她把电话给了蛟蛟。 随后等蛟蛟接了电话,他就按了免提,朝里面道:“蛟蛟,你女主人找你。” 说话间,他把手机递给了我。 我赶忙接过电话朝蛟蛟吩咐道:“蛟蛟,你快让美美送你来郑家老宅,我有事情请你帮忙。” 蛟蛟忙说好,然后就挂断了电话。 挂完电话,樊万就朝郑云凯吩咐道:“一会别忘记带上铁铲。” “要铁铲做什么?”汪洋不解的问了一句。 樊万嘴角微微一扯,在皱纹深深的脸上,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来,“我自己做的孽,自然要想办法解决。我打算在找到樊守后,在附近挖个大坑,做一个化蛊池,把所有的蛊物都化掉……一切之中,包括我这个最大的蛊。” 标签错误,缺少内容 476,化蛊池六 那他这意思不就说要把自己也化掉吗? 我们都不可置信的朝他看过去,最后是汪洋先反应过来,“你这是不想活了吗?据我说知,你成为活蛊人可是历经千辛万苦,就这样随蛊化掉,不觉的可惜吗?” “有什么好可惜的。自从我成了活蛊人的几百年来,我每一日都在承受痛苦。其实,身体上的痛苦我不觉的有什么,但是……”说到这,他低下头,稀疏的几根白发,就遮住了他的脸,他好半天才继续道,“但是,心中的痛,日积月累,让我忍受不住了。你们可知,为了成为活蛊人,我的妻子居然把自己的血喂给了我。所以,我成为活蛊人的那一日,就是她的忌日。我每活一天,都觉得愧疚……” “你的妻子也是蛊胎?”守白忍不住问了一句。 樊万艰难的点点头,“对。她是蛊胎并且是蛊女,活蛊人之术,也是她研究出来的。” 想起之前在樊万的屋子里,看到一张古代的美女图来,估计那就是他的妻子吧!为了让自己的丈夫成为活蛊人,她连命都不要了,究竟是值还是不值? “活蛊之术,邪恶至极。不但是成为活蛊的人会痛苦,还得牺牲一个蛊胎的性命。我本该毁掉。所以,我并不觉得可惜,相反,我还觉得这是一种解脱。”樊万在我们沉默的时候,又感叹了一句。 虽然樊万是活蛊人,蛊术强大到无人能敌的地步,可从我见到他开始,他就没有过一点笑容,总是愁云密布的样子。也是,心爱的人为了他而死,之后的几百年,他孤单一人,只会在相思之苦中遭受折磨。身心具溃,真的很可怜。 但是…… “如果你死了,不就白白浪费了你妻子的一番苦心了吗?万先生,我觉得建化蛊池可以,但你没必要和那些蛊物一起死。”我劝道。 樊万却抬起头朝我看了一会,叹口气道:“与其活着生不如死,还不如早早解脱。碧落,你不要劝我。” “可是……”我还想劝他。结果发现一旁的汪洋拉了拉我的胳膊。我便不解的朝他看过去,只见他朝我往屋内使了个眼色。然后,就拉着我往屋内走去。 虽然他现在变好了,可被他这样拉着手走,还是让我很不自在。伸手从他的手心抽回手,小声问他做什么。他没有立刻回答我,而是等我们进了大厅,他才扫了一眼外面说话的樊万,朝我道:“你如果真的想樊守活着回来,就不要劝那个老蛊物了。” “为什么?”我不解了。 “你难道还没看出来吗?他这是打算和樊桃红同归于尽的。只要他和樊桃红一死,樊守不就可以活下来了吗?”汪洋从那边收回目光,小声的和我说道。 听到这,我恍然大悟,目光移到门外车边的樊万身上,心里发闷,“可是不管是樊守还是他,都是一条命啊,我不想他们有事……” “你总是这样。有些事情,并不可能两全其美的。我话放在这了,你怎么做,我就不管了。”汪洋丢下这句话,就负气的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没多久,守白守玉和郑云凯就走进来问我要了地下室蛊育室的钥匙,说是要把樊守养的所有蛊都带走,回头好和樊桃红对抗。 我便去了卧室,从樊守那边的床头柜抽屉里找到钥匙,领着他们去了地下室蛊育室。但是,一打开门,我们才发现,里面空空如也,所有的蛊坛都空了。 “樊守把蛊物都带走了?”汪洋也跟了下来,这会走到屋内,捡起一个空的蛊坛,自语道,“看来,他是早有准备。难怪会让我保护碧落……两个小时……” 说到这,他突然眼睛一睁,想起什么似得朝我们看来,“我们必须尽快出发,不然,樊守是凶多吉少了。” 听他这样一说,我们都着急了。特别是我,顾不得多想,几乎是第一个走出地下室,摸索到兜里的手机,准备催蛟蛟过来。 可我刚拿出手机,蛟蛟那傀体的声音就从院中传来,“碧落!” 我往出声处一看,就见他正从院门口的车边,朝我跑过来。而美美随后也从驾驶座下来,朝这边匆匆走来。 他一过来,我就焦急的告诉他樊守出事了,让他帮忙寻着他身上的味道去找他。 蛟蛟闻言忙摇头,“我又不是蛇蛊,哪里会寻人的味道。” 他这一摇头,就把头上裹着的头巾弄散开了,被芭蕉打的溃烂的脸露了出来,看起来很恐怖。但我此时也顾不得这些,只又问他,“那蛊味你总能闻到吧?” “这倒是可以试一试。”蛟蛟想了想答道,“不过,那样我就得从傀体里出来了。” “可你身上有伤,如果从傀体里出来,会不会有危险?”我担心道。 蛟蛟没说话,就算是默认了。我见状,便要急哭了,“那你还是不能出傀体的……怎么办?怎么办?” 见我哭,美美跑过来直拍我后背安慰我,让我别急,在看看能不能想想其他办法。 我捂住脸,靠在她肩膀上,哭道:“我想不到了……美美,你说,我会不会失去樊守?” “别说傻话了。樊守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他那么厉害,绝对不会有事的。”美美安慰道。 而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嗤嗤”的声音,我忙止住哭泣,往出声处一看,顿时吓了一跳! “蛟蛟……” 只见蛟蛟从傀体的脊椎处一点点钻出来,惊到了在场所有人。 他这身上不是有伤吗,怎么还…… 一定是他看到我这么着急,宁可冒着生命危险,也要钻出来去救樊守! 我见他这样,真的好后悔刚才表现的那么着急了。 “谁说蛊虫没有感情?”樊万见状,深深的叹了口气,“蛟蛟,你是我见过的腹蛊虫中,最有情感的一条。” 他说话间,蛟蛟已经从傀体里彻底的钻出来了。只是,他一钻出来,之前被杰南的箭射伤的伤口处一下裂开了,随后黑绿色的液体不停的往外淌出来。我见状,心一揪,担心不已,“蛟蛟,你身上的伤……” 樊万见状,皱巴巴的手指往蛟蛟的伤口处一伸,一条纤细的黑肢蛊藤从他的指尖猛地钻出,然后缠绕住了蛟蛟的伤口上。随即,樊万就朝刚从地下室跑上来的郑云凯吩咐道:“快砍掉这根蛊藤。” 据说蛊藤是长在活蛊人的身体里的,活蛊人之所以能活下去,都是因为蛊藤在给他收集养分,如果把蛊藤割断,他会不会有影响? 就在我疑惑的时候,郑云凯便将从地下室找到的铁铲拿过来,往蛊藤上狠狠的一剁。只听咯嘣一声,蛊藤断开了,一半快速的缩回樊万的手中,另一半将蛟蛟的伤口缠紧了。 “噗……呃……”黑肢蛊藤一收回到樊万的身体里,他就条件反射的低头吐了一口黑血。随后身子也晃荡了几下。 “万先生!”我见状,忙要过去扶他。 他却躲开了我,痛苦的朝我提醒道:“千万别碰我……我怕自己身上的蛊藤不受控制的去吸你们的血肉。我身上有上万条蛊藤,少一条不会有事。现在,我们赶紧跟随蛟蛟去救樊守是紧要的。” 他这么一说,我们的注意力就又都转到了蛟蛟身上。 只见蛟蛟在地上围着樊万转了一圈表达感谢之情之后,就快速的往院外美美停的车底座下面爬去。 “大家快上车!”汪洋见状,最先回过神来,然后就喊我们上车。 他则从美美的手中夺过车钥匙,上了美美的车。 美美要跟上去,他却朝她厉音阻止,“你不会蛊术,也不要过去了。不然会拖累大家的。” “我……”美美有些不甘心。 我见状,也顾不得劝她,就上了郑海燕的车。此时,郑云凯也将郑海燕赶下车,他开起车来。我则坐在副驾驶座上。守白守玉也想上车,却被樊万给止住了,“你们两个是蛊胎,必须留在这里,不然的话,樊桃红抓不住你们的阿爹,就会对你们下手,到时候,她突然成了活蛊人,我们就对付不了了。” 标签错误,缺少内容 477,化蛊池七 可守白守玉并不同意,说自己能保护自己,并且他们的蛊术也在蛊师级别了,可以帮助我们对抗樊桃红。 樊万劝了半天没用,我便哄着他们道:“你们两个乖乖在这保护美姨和姑姑,我们这么多人过去,会把你爸爸救回来的。你们要是过去,我们反倒是分心。” 好在守白守玉很听我的话,我这么一劝,他俩才打消跟过去的心思,只嘱咐我们小心。 随后,我们跟着汪洋的车,一路往郊区开去。直到开到上次樊雅被娃娃虫啃咬过的那个废弃的村落门口才停了下来。 汪洋的车停在村子入口的一棵冬青树下,我们的车紧跟在他车后面停下。我们下车之后,蛟蛟也从汪洋的车底座下面钻了出来,然后尖尖的脑袋在地上左右摆动着,好像在嗅着气味。 嗅了一会,他就缓慢的往村子里爬去。 我们跟着他走的时候,我左右看了一下周围环境。发现,这里荒废了几年之后,房屋上青苔、杂草、爬山虎和一些蜘蛛网等,包裹住了那些残壁断瓦。村两边的树也长得茂密,把整个村子包裹在树林中,看起来很是阴森恐怖。 “原来樊桃红躲在这个地方练活蛊人,真是会挑地方。”汪洋也打量了周围一圈,小声说道。 郑云凯和樊万都是第一次来这里,所以,两个人显得比较小心谨慎,这会听他这么说,郑云凯忍不住问了一句,“汪洋,你以前来过这?” 汪洋闻言,目光复杂的看向我,“何止是来过,在这里,我差点丧命。不过,好在有些人心善,在我那样算计她,她还肯放过我。可她不知道,她放了我,比杀了我,更让我心痛。” 他这话一出,我就想起上次在这的地下通道里,他利用樊雅和阿泰,绑架守白守玉,把我和樊守引过去,差点让樊雅杀了樊守的事情来。好在樊守识破他的计划,反败为胜。在樊守动手杀他之前,我劝住了樊守,放了他一马,以还他当初精心照顾我四年的恩情来。 同样的地点,不同的时间,就恍若隔世一般,令人伤感。没想到兜兜转转,又来到了这里。 只是,这次我的敌人不是樊雅,不是汪洋,而是樊桃红了。 “放了你比杀了你更心痛?”郑云凯似懂非懂的问了一句。 汪洋就继续道:“放了我,还了我的恩情,就再也不给我任何机会了。我当时走错了这最后一步,以后就步步错。” 我虽然没有看向汪洋,但我能感觉到他的目光正落在我身上。我本不打算回应他的,但想想他现在肯来帮我救樊守,过去的事情,又有什么好耿耿于怀呢?所以,我深吸了口气,朝他说了句久压在心底的话,“其实,痛心的不止你。当时,我放弃了所有对你的坏印象,选择最后一次信任你。结果再次被骗,我真的好心痛。” 汪洋被我这么一说,收回了看我的目光,只微微叹了口气,再没说话。 一旁的郑云凯听的云里雾里的,可樊万显然明白了其中原委,感慨了句,“这天底下,所有的事情,都可以算计得到,唯独感情,是无法算计的。但凡算计得到的感情,最终都不会有好结果。” 他这话一出,汪洋就看向他,英俊的脸上露出一抹自嘲的笑容来,“确实如此,可惜我到现在才弄懂。之前做了太多太多的错事了,希望,我能有机会弥补。” 我没有再接话,而是目光死死的盯在蛟蛟的身上,生怕他会突然伤势过重昏迷过去,到时候,我就好内疚死了。 蛟蛟领着我们在村子的路上,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后,突然停在了之前樊雅养蛊的一座破旧的小楼门口处。 来到这之后,他又围着我的脚转了一圈,再翘起尖尖的脑袋,顶了我的小腿肚子几下。好像在示意我。他是带我来找樊守的,那么他一定是在告诉我到地方了! “蛟蛟,你是不是想告诉我,樊守很有可能在这座废旧的小楼里?”我怕想错,就问了他一句。 由于没有傀体,所以蛟蛟的听力并不十分敏锐了,一开始它没听到,随后,我多重复了几遍,他才明白过来,朝我点点尖脑袋。 看他给我肯定的回应,我就确定樊守是来了这里了,这恐怕就是樊桃红的老巢了。只是,这樊桃红过棺了安逸的生活,让她住在这破旧的废弃屋子里,她真的不嫌弃吗? 上下打量了这房子一眼,发现这房子的屋顶长满了杂草和野花,看起来还有几分生机。 “既然樊守在这,那我们还等什么?”我见蛟蛟都肯定在这了,我便迫不及待的想要进去救樊守了。 这会满脑子里,都是樊守吃苦的画面来,心疼极了。 “别,你现在外面等我们,毕竟你的蛊术,只是刚到了蛊徒级别而已。你要是进去,也帮不了我们什么忙,反倒是会给我们带来顾虑和麻烦。所以,你就在门口等我们就好。”汪洋在我跨步要往屋子里冲进去的时候,被汪洋一把拉住了胳膊。 我却哭丧着脸不同意,“这怎么可以,事情关系到我老公的生死,你让我呆在这,我怎么能安心?” 樊万见状,朝我走了过来,认真道:“汪洋说的没错,你跟着我们会很危险,到时候,我们还要保护你,这样费时费力。不是明智之举。” “可我是他的妻子啊,哪有不去救他的道理。”我急了,这眼看着到了樊守被软禁的地方,竟然不让我跟他们一起进去,我怎么能同意? 可是事实,最终我被汪洋劝服了。答应一个小时后,如果他们还没出来,我就进去找他们。 和我交代完毕,他们跟着蛟蛟这条巨大的百年腹蛊虫进了小楼。 他们进去之后,我从车后备箱拿出铁锨,按照樊万的要求,在小楼左边杂草丛生的花坛里,动手挖起坑来。樊万说过,今天必须除掉樊桃红和她的蛊,所以,在地上挖的坑大一点。 虽然没有男人在身边护着我,我并不觉得害怕,而是,越干越起劲。说实话,我早就想将家里的蛊物化掉,换一片安宁。所以,现在即使一个人挖坑,我也没有半点怨言。 只是挖着挖着,突然听到小楼的厨房那边,传来“哐”一声,好像是什么东西被合上的声音。 我本来心里就担忧樊守,所以也就没在乎这声音,继续挖起坑来。然而,这时突感背后凉飕飕的…… 我下意识的往后一转头,一下就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庞,只是,她脸上的伤痕还在,看到我愣了好一会,“芭蕉!” 她怎么会在这?难道我们刚才进车的时候,就被她发现了? “陈碧落,几天不见,你居然沦落到要给人挖坑的地步。哈哈哈,不说樊守疼爱你吗?我看他对你也不会是真心的,他这样一个无情的人,怎么可能对一个女人用心。”芭蕉说话间,手猛地抬了起来。 她一抬手,就从她袖子里钻出好多黑色的蝙蝠来,吓了我一跳,“无情?守……守哥才不是无情的人。” “不是无情的人,怎么可能对我的感情要视而不见呢?”芭蕉好像被我的话激怒了,猛地朝我目光一凌,那些盘旋在她头顶的蝙蝠朝我攻击过来。 我吓得一下跌坐在地,只一秒钟不到的功夫,这些黑蝙蝠就猛地扑向我,害的我眼前一黑,什么都看不见了。 478,化蛊池八 “走开!”我看不见,急的用手上的铲子拼命的挥舞着,只听到蝙蝠撞到铲子上发出“唧唧”的怪叫声,随后身体下面就开始着起火来。我见状,惊叫起来,“啊,是火蝠!” 我刚才怎么就没想到这是火蝠呢,不然的话,我还能跑开。可现在,眼看着火蝠围绕我飞,一只点着了我的长发,我丢掉铲子,就蹲下扑火。 而我一蹲下,那些围绕我飞的火蝠,也紧跟着飞落下来。我见状,吓得紧闭上眼,心想,这下我必死无疑了。 “陈碧落,要不是樊守护着你,你早就死了现在没有他,我看你还怎么逃得掉。哈哈哈” 在这关键的时候,芭蕉在一旁得逞的大笑着。 我的身上开始因为火蝠的逼近,而越来越烫,说实话,我还没被火蝠伤过。还记得,第一次见到火蝠的时候,是樊守为了护我,用后背对着火蝠,被它们烫出好多的泡来。我也是在那时候对他心生感动了。 我万万没有想到,有一天我会死在火蝠的攻击下 “吱吱!” 就在我蹲下身子,抱着膝盖等死的时候,突然,天空传来一声吱吱的声音,这声音很大,一下就盖过了火蝠们的叫声,让我听到了。 这是镇兽蛊的叫声,但并不是樊守或汪洋的镇兽蛊的声音,而像是我的吱吱! “吱吱?”我条件反射的抬起头,往出声处看去。 只见天空突然冲下来一只雪白的大镇兽蛊,用宽大的翅膀,往下一合,一下就把攻击我的火蝠抱在翅膀中带飞到天上,然后只见它在半空中,张开嘴,朝翅膀中吐了一口烈火,只听到火蝠唧唧的惨叫几声,一只只烧成焦炭状从空中掉落下来。 白色的镇兽蛊无疑只有我的吱吱,没想到,它在经历了和我一样的蜕变之后,也变成以前那么大了!可见,樊守回来后,一直都在帮我照顾着它。 它解决掉所有的火蝠之后,就俯冲下来,落在我肩膀上,就开始用它尖尖的嘴巴来啄我的脸颊,喉咙里还发着吱吱的叫声。而我不备它这突然扑过来,所以,被这庞大的家伙压倒了,可即使倒地,我还是高兴的伸手抚摸着它的脑袋,“吱吱,真没想到,你还活着,还长的这么大了。” 不是说镇兽蛊必须要喝主人的血才行吗?可我这么长时间都不在它身边,它喝不到我的血,是怎么长成这么大的呢? “吱吱!”它听到我喊它,只兴奋的叫个不停。 而一边的芭蕉见状,已经是气愤不已,“这只镇兽蛊居然还活着!” 听到她的声音,我这才回过神,想起现在的情形来,忙让吱吱从我身上离开,我爬了起来,将凌乱的头发,掖到耳后,直直对视着前方几步之遥的芭蕉,怒问:“芭蕉,我和你无怨无仇,为什么你屡次都要置我于死地?” “你装什么傻?你抢了我最心爱的男人,还说和我无怨无仇?!哈哈哈,真是可笑到了极点。”芭蕉扬起下巴,朝我冷傲的笑着。只是,她虽然是在笑,但眸中却寒光迸发。 “抢你的男人?樊守可是我老公。再说,就算我当初没有卖到大樊村,遇到樊守。以他的性格,也不可能爱上你。”我不甘示弱的反驳她。 要是以前,我一定不屑和她争论这种事情,可现在,我见她这样没有自知之明,就耐下性子,好好说清楚,让她知道自己究竟输在哪里! “为什么爱不上我?哼,如果没有你,他在经过樊雅和王淑梅那种性格狠烈的女人之后,一定会爱上我这样温柔乖巧的女人的。不论是性格,还是外貌,我都不觉得输给你。陈碧落,你之所以会被他看上,无非是相貌和性格正好对他口而已。别把自己想的多了不起。”芭蕉冷哼。 我闻言笑了,“你错了。无论是樊雅和王淑梅,还是你,你们都不可能让樊守动心的原因,不是你们不够漂亮,也不是你们性格不够好,而是而是你们没有心!没有一个正常女人的善心。” 芭蕉睁大眼睛,微微一怔的看着我,张开红唇想说什么,但张合了几下,一个字都没有说出来。 我见状,又道:“芭蕉,你们自己都没搞懂情是什么,就说樊守无情,太不公平了。如果你真的爱他,就不会是要伤害他心爱的人,更不是在他面前装模做样的表现自己。你对他都无法做到真心,又怎么能得到他的真心?你如果还有点人性,就别再纠缠我们了。” “哈哈哈”芭蕉突然仰头笑了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她缓缓低下头,朝我看了过来,“陈碧落,你以为我还想纠缠你们?自从樊守对我大打出手的时候,我就已经对他死心了。我现在杀你,不过是担心你打扰到师傅成为活蛊人而已。她现在就剩下最后一步了,樊守已经进去,只要他这个蛊胎的血被我师傅吸干,他就会死,而我师傅也就会成为活蛊人了。到时候,她就真的是“不僵蛊师”了,我跟着她,早晚也会成为活蛊人。今后,想要什么样的男人没有?我又何必在樊守这棵树上吊死?” 我本来以为芭蕉和樊雅、王淑梅一样,对樊守死心塌地的,哪里知道,她并得如此,所以,她这句话一出,我就有点被打脸的尴尬感了。 “你们不会得逞的,我老公樊守,文武双全,睿智异常,绝不会死!” 我心里即使再不安,但这会都要维护樊守的形象,反驳她的话。 芭蕉渐渐敛了笑容,目光一凌,“绝不可能,他来到这里,就不可能活着出来了!今天,他不但要死,就连你也要死” 话末,她伸手搭在腰间,然后猛地一抽,那根绕在她腰间的鞭子就被她拽了下来,然后就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挥向我! 又是鞭子!我吃过这鞭子的亏,所以,一看到这鞭子朝我挥来,我本能的往一边闪去,居然生生躲掉了她这一鞭子。 她见状,眉头紧皱,“竟然躲过去了,看来,我不能和你玩儿了!” 随后又朝我快速的挥来一鞭子,这一鞭子快准狠,一下就抽到了我的肩膀上,顿时衣服被打裂开,里面也皮开肉绽,疼得我倒退好几步,冷汗直冒。 半空中的吱吱见状,大叫了一声,就伸直翅膀,往她那边扑去。 结果,还不等扑过去,芭蕉就转变攻击对象,用鞭子抽向它! “吱吱,小心!”我见状,捂住发痛的肩膀,朝吱吱那边焦急的喊了一声。 本以为那一鞭子吱吱肯定会躲不过去,哪知,吱吱身子一侧,居然躲了过去,随后不等芭蕉再反击,它已经用爪子一把揪住了芭蕉的头发,并张开嘴,朝她的头发喷火去了。 我还不等看清什么,就见芭蕉的头发已经点燃,疼得她捂住头就尖叫出声,“啊你这只破镇兽蛊,竟敢烧我!我要把你化掉!” 化掉? 还不等我弄明白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她居然腾出一只手到牛仔裤的口袋里,摸索到一瓶清凉油一样的小瓶子,艰难的凑到嘴边,咬掉盖子,就把那小瓶子里的碧绿色液体往吱吱爪子上倒去。 “吱吱,躲开”我见状,拔腿就跑过去要救吱吱,可是,不等我跑过去,那瓶液体就已经倒在了吱吱的脚上! 吱吱吃痛的松开芭蕉,飞向天空,只是身子飞的极其不稳,而且嘴里还凄惨的叫唤着,令人揪心不已。 “该死!我的头发” 芭蕉气恼的吼声,一下拉回了我看吱吱的目光,忙看向她。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 最快更新无错,请访问请收藏本站最新 479,化蛊池九 只见她的头发全部烧着了,并且她怎么用手扑都没法扑灭。火烧的她太难受,时不时的发出痛苦的喊声。我见她这样,就赶紧的跑到厨房找水救她,可我刚到厨房门口,就见上方白影一晃,紧接着是“噗通”一声,便看到吱吱掉到了地上。 “吱吱?”我见状,吓了一跳。忙蹲下身去查看它的情况,只见它的身体但凡有血肉的地方,都在快速的溃烂腐化,并且还有股刺鼻的恶臭散发出来。 我慌了,忙撕扯掉上衣上的蕾丝边,要给它包扎溃烂的地方。但当我将布条放上去的时候,它的身体已经化成了一滩血水。最后一声吱都没有叫完,就闭上了眼睛。 闭上眼睛的前一刻,我看到了自己在它眼中的倒影。随后,它的眼睛就化成了黑色的血水,白色的皮毛就这样漂浮在血水上。 心突然被人紧紧捏住一般的发着痛,我想哭,可喉咙里硬是发不出声音来,只泪水不停的往眼眶外溢出。 脑海里,浮现出吱吱刚孵化时的可爱模样来,那时候,它只有拳头大小,整天在我头顶飞来飞去,可怜巴巴的想要吸我的血填饱肚子,樊守总是会赶走它…… 渐渐的它长大了,在我被蛊气操纵的时候,它会保护我,无条件服从我的任何一个命令。几年前我陷入昏迷中,也是它陪在我身边,保护着我。 樊守说过,镇兽蛊生命力很顽强,一般只有饲主死了,它没有血液供给,才会死。可现在,我活的好好的,它却突然死了。 这场意外真的让我措手不及。 “救命……陈……救我……”然而就在我看着吱吱的尸体悲伤的时候,芭蕉那边传来她痛苦的求救声。我闻言,这才回过神转过头看向她那边。 只见她上半身已经被火包围住了,下半身的腿上爬下来好多的蛊虫,而她这会伸着手朝我这边踉踉跄跄的走过来,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我见状,着实吓了一跳,猛地起身,想厨房里退过去,躲避着她。 她这个样子,显然是没有的救了。 “救……呃……”芭蕉走到离我五步之遥的位置时,被门口的一个破脸盆绊倒了,整个人扑了下来。 随着她摔倒在地,我看到她烧的发黑的手指弓了起来,搭在门槛上,不一会,指甲都从手指上脱落下来,很是恐怖。 我不知道要怎么做,只捂住心脏跳动剧烈的胸口,惊恐的盯着燃烧中的芭蕉。脑袋发懵,感觉这一切都太突然了。 吱吱死了,芭蕉居然也死了。本对她的恨,也随着她倒下,而消失。随之而来的是对她深深的同情。同情她如果没有学蛊术,如果没有心术不正,就不会落得这样一个凄惨的下场。 她最后身子抽了一下筋,喉咙里发出咕噜一声,就断了气息。而她身上的各种蛊物也惊慌失措的四散逃了,我不会招蛊,所以,只能眼睁睁看这些毒物离开而无可奈何。 芭蕉断了气息之后,身上的火却还在越烧越旺,正好堵在门口处,我在厨房里出不去。而这时,我发现厨房的中央盖着一个圆形的铁盖子,而盖子并没有盖严,留出一块缝来,缝里传来“呜呜”的类似于风声的怪音来。 之前蛟蛟就是领着樊万、汪洋和郑云凯就是下了这里的,现在我就在这入口,想要下去帮忙。可想起樊万的嘱咐,我又有些纠结。 “为什么会这样,还是回到了原来的地方?这条大虫子究竟行不行啊?”就在我纠结的时候,下面传来了郑云凯焦急的声音。 和他声音一同传上来的还有几个人的脚步声,不过,他们好像踩在水上的样子,因为脚步声中,带着水声。 “别着急,可能蛟蛟和我们一样,被这些蛊菌散发的气味迷惑了,产生了幻觉,导致在原地打转。只要保持清醒,我们就可以穿过这里。”汪洋劝郑云凯的声音。 我只听到他们两个在说话,并没有听到樊万的声音和动静,就有些纳闷了。随即使劲将这地下通道的盖子推开,就看到了下面有个三人宽窄的地下通道,只是通道两边长满了青苔一样的物质,通道的地面积满了乌黑的水,水面上偶尔漂浮着几个泛着荧光的蛊菌。 “谁在上面?”就在我往下看的时候,通道里传来郑云凯的询问声,或许是通道太长的原因,他说话都带着回音的。 我忙回应他们,“是我。你们出什么事情了,怎么还在这?” 他们没有立马回答我,而是等了一会,才有声音从通道的前方传来,“我们和万先生走散了,随后,我们跟着蛟蛟兜兜转转,又回到了原处。这些蛊菌散发的气味好像有致幻的成分。” “致幻的成分?”我朝通道底下嗅了嗅,除了闻到一股子臭腥味,并没有其它的怪味传来,而且,我也不觉得脑袋不清醒,所以,回答道,“可我怎么没感觉?要不我(下去看看)……” “可能你在上面,气味不浓烈,不足以致幻。你别冒险下来,赶紧回去挖你的坑吧。”汪洋不等我说完,就知道我想说什么了,打断了我的话。 可我听到他这话,反倒是觉得他说话条理清晰,根本就不像是被蛊菌的气味弄得意识不清的模样,担心他是不是又在使坏,就没听他的劝阻,偷偷的爬了下去。 当我的脚一碰到这通道地面上的积水时,顿时水面的蛊菌泛出的荧光就闪烁了一下,随后,我就看到不远处的通道那头,站着汪洋和郑云凯,两个人手中还拿着手电筒,他们听到我的脚步声,就将手电筒朝我这边照了照。 “碧落,你怎么下来了?”汪洋看到我下来之后,有些恼。 我刚想要找借口搪塞他的时候,鼻尖传来一股馥郁的怪香味来,随后,就看到通道里渐渐浮上浓浓的雾气来,把他们的身影都给挡住了,“怎么突然这么多雾啊?” “不好,又开始了。这些蛊菌又开始发出怪味来让我们产生幻觉。碧落,你快上去!”汪洋估计也看到了这些浓雾,就催促我先上去。 但我转过身往上看去的时候,周围都是雾,根本找不到下来时的那个铁爬梯了。 “我上不去了,你们站在原处等我,我去找你们。”既然上不去了,我还不如和他们一起去救樊守。 “你真倔。”汪洋最终叹了口气。 隔着浓雾,我看不到他的表情,但也能想象到他一脸无奈的模样来。 以前都是樊守救我,现在轮也轮到我救他了。 伸手扶到通道的墙壁,就小心翼翼的往前走去。因为这些雾气不是真的,所以,即使走到汪洋和郑云凯的身边,不小心撞到他们了,可我还是看不见他们。只能听到他们的呼吸,以及闻到汪洋身上淡淡的香味来。 “碧落?”我撞到他们之后,汪洋没说话,郑云凯却问了一句。 我轻“嗯”了一声,然后就突然感觉手腕被抓住了,冰冷的感觉,让我猜到是汪洋在抓我的手。随后他的声音也在我上方传来,“既然你下来了,一会就紧跟着我们走。我发现,这蛊菌的致幻成分,只是阻碍我们的视觉,嗅觉和听觉并不会受到影响,所以,我们可以尝试一下闭着眼走。而蛟蛟可以在前方用尾巴打水,发出声音来让我们辨别方位。” “有道理。”郑云凯表示赞同。我也附和的嗯了一声,算是同意。 只是,被他这样抓着手腕走,我有些不自在。 好在他抓着我走了没多久,就突然松开了手,朝我们道:“你们听,好像有女人的笑声。” 他这样一提醒,我和郑云凯的顿住步伐,仔细的听了起来。果然,我隐约听到左边传来“嘻嘻嘻”的女人笑声,“这笑声好像……好像是樊桃红的!她应该就在那边!” 480,化蛊池十 我伸手指了指左边。但随后见自己的手被浓雾覆盖,我就尴尬的收了手。 “在哪边?”郑云凯果然没看到我手指的方向,所以问了一句。 “云凯,你难道没听到吗?”樊桃红的笑声虽然不算大,但是仔细听,还是能听出方位的。郑云凯怎么好像没听到似得?不然也不会问我了。 “刚才是听到了一点,但很快就没了,我还没判断出在什么地方。”郑云凯无奈道。 原来如此。 “碧落,你听到的方向是在左前方吗?”汪洋问我。 “对。”我点点头,可随后想到浓雾阻挡,他也看不见我的动作,就停了下来。 “那好,我们就朝左前方走,不过要小心。特别是碧落,你紧跟在我身后。”汪洋提醒道。 我说了个好字后,就朝他的方向移了一步,没想到步子跨的有点大,一不小心将鼻子撞到了他的后背上,忙和他道歉。他并没说话,只是身子僵了一下之后,就继续往前走了。 大概走了二三十步的时候,眼前的雾气开始变淡,我便隐约看到汪洋略显单薄的背影朝左边一个转弯的两人宽窄的通道走去。 我紧跟其后,郑云凯则跟在我们后面,边走,边道:“你们发现没有,雾气变淡了。” 由于这个通道窄小,所以,他说话的时候带着重重的回音。 “这里没有蛊菌了,所以,致幻的气味就自然而然的变淡了,这样阻挠我们前进的雾气也会跟着消失,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汪洋淡淡的说了句。 郑云凯被他这么一说,也不再开口,而是继续走路。 “嘻嘻嘻……还有几个小时,我就可以成为活蛊人了!嘻嘻嘻……太好了,太好了!” 就在这时,通道的前方又飘来樊桃红的笑声,只是这次,她笑完之后,还说了几句兴奋的话来。汪洋听到这,顿了顿步伐,朝我扭头做了个“嘘”的动作之后,刻意压低声音道:“前面有股子腥臭味,我怀疑樊桃红就在前面,一会你们如果见情况不妙,就先跑,我拖住那些蛊物。” “不,要逃也是你们逃,我今天如果救不出樊守,也不会离开的。”我在下通道之前就已经下定决心了,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不找到樊守,我都不会上去的。 汪洋见我这么说,深叹了口气,再没说什么,而是关掉了手电筒,放轻脚步领着我们往前走。 由于这个岔道底下并没有积水,所以,我们放轻脚步之后,根本就没什么动静。唯独蛟蛟在地下爬动的时候,传来一点硬皮摩擦地面发出的悉索声来。 这样又走了能有几十步,黑漆漆的前方,突然闪出几道黄光,紧接着通道尽头传来“咚咚”脚踩地面狂奔过来的脚步声,听那些脚步声的大小,由此可判断冲过来的那些东西,都是大个头,我心里一紧,猜测道:“不好,前面有脚步声,会不会是蛊魈?” “有可能!你们蹲下!”汪洋这会也不压低声音了,而是,重新打开手电筒往前面一照。果然看到两只蛊魈,一个在上面爬,一个在下面手足并用的狂奔向我们。它们凶狠的露出獠牙,看起来十分可怖。 我不知道汪洋为什么喊我们蹲下,但知道他这么做一定有什么理由,所以,我和郑云凯都蹲了下来。刚蹲下,就见汪洋将手电筒往地上一扔,随后双手朝西裤口袋里探去。最前方的两个蛊魈这时,已经离他一步距离,见状,猛地朝他扑来。如果不出意外,下一刻,它们就会把汪洋撕得粉碎。 我见状,真的替汪洋捏了把汗,心也跳到嗓子眼了,难道,我们今天注定要死在这,而樊桃红注定要成为活蛊人了吗? 心中要多沮丧,就有多沮丧了。可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候,汪洋不知道在兜里逃出来什么东西,居然猛地朝攻过来的两只蛊魈的面上砸去。顿时,我看到半空中几颗黑色的豆子一样的东西,瞬间变成飞虫,钻进了蛊魈的脸中。与此同时,蛊魈各个伸手敏捷的抓住汪洋的胳膊、脖子处,然后张开血盘大口,就要下口去咬汪洋…… “汪洋,小心!”我惊呼了一声,生怕汪洋被它们咬了。那样无论汪洋是不是身上有冰蛇蛊护体,也凶多吉少了。 可我的担心是多余的,这两个蛊魈张口刚要咬的时候,脸突然裂开,随即它们吃痛倒地,不一会身子化成了一滩黑水,有几只拳头大小的黑翅膀的蛊虫从血泊中飞了出来。 它们一飞出来,就朝后面又攻过来的蛊魈的脸上钻进去,然后不等这些蛊魈攻击到汪洋,剩下的蛊魈们就都猛地倒地,抽搐了几下身子,就和刚才那两个一样,化作了一滩污水。 大概有十几只蛊魈,最终都是倒在了汪洋放出来的那几只带翅膀的黑毛毛虫之下。 看着蛊魈的尸体都化成浓汤,我惊愕不已,不可置信的问他:“汪洋,你这是什么蛊虫呀,太厉害了。” “落蛊虫,是我之前创新培育出来的蛊虫。它们专门对付蛊魈。”汪洋说话间,举起手在半空中一拍,那些本雀跃模样的落蛊虫,就飞回到汪洋的裤兜中。 “为什么叫落蛊虫?”郑云凯见状,目光不友善的一会看看汪洋,一会又看向我,好像我做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被他发现一样。 本来以为汪洋要么不理会他,要么就回答说随便取了个名字而已。却没想到,他头也不回的踩着蛊魈的尸血往前走着,漫不经心般的回答道:“这是我上次在活蛊人墓中,看到碧落被蛊魈抓走,而我自己却无力对抗时,下定决心要研究出来对付蛊魈的,因此,就取名叫它们落蛊。没想到,现在真的派上了大用场。” 话说到最后,汪洋语气中还带着一点得意的语调来。 我一听这话,就想起了,之前在活蛊人墓里,确确实实汪洋看到我被蛊魈带走,却无可奈何。但我没想到,他居然会把这事记在心中,默默培养出来这些蛊虫。多多少少有些感动。 “原来是这样,看来,我哥之前吃醋也不是没有道理的。汪洋,你对陈碧落是真用心啊。”郑云凯酸溜溜的说了句。 汪洋扫了我一眼,随即没说话,而是扭头继续走去。我便和之前一样,紧跟在他的后面。这时,致幻的蛊菌香味已经传不到这里来了,所以,我们眼前的浓雾也彻底消失,看周围的一切都不是难事。 这窄小的通道壁上,好像都有个雕刻的痕迹,有的还画着一些图腾,看样子都不是现代的产物,应该有段历史了。当然,我们现在是来救人的,根本没心思看这些。 “对了汪洋,樊万是怎么和你们走散的?”我怕两位瞎想,忙打断他们的话。 汪洋闻言,就告诉了我。原来,他们三个下水来之后,就发现水面的雾气不是自然现象,也不是人为,他便说他先进去看看,可他进去了好久,都没有出来,他们着急了,就跟着要进去找,但每次都走回来。最后在雾气中迷了路,直到我下来为止。也因此,他们和樊万走散了。 原来如此。只是,我还有点疑问,樊万蛊术顶尖,不可能被这小小的致幻蛊菌给迷惑了吧? “嘶嘶嘶……”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蛇吐信子的声音,突然在前方传来。我赶忙从汪洋背后探出脑袋,打算看看是不是蛇蛊时,汪洋突然将我拉到一旁,惊呼了一句“小心”。 尾声一 我被他拉开之后,他将我圈在怀里,往墙上贴去。郑云凯这会则低唤了一声,一群白色的蛾子从他袖口钻出,飞往了前方。这时,我看到前方通道的半中腰位置,翘起成人大腿粗细的乌蛇蛊来,一个个伸着脑袋,吐着信子。本来是要攻击我们的,结果郑云凯那些白蛾子飞过去,吸引了它们的注意力,让他们改变了进攻对象,一个个伸信子去吃白蛾子。 我被汪洋圈在怀里,正有些尴尬的时候,他又突然松开我,走到乌蛇蛊前,伸出一只手朝它们那边,然后口里发出唤蛊声,一群火莹就从他的袖口钻出,一个个尾部发亮,朝乌蛇蛊攻击过去。 乌蛇蛊最怕的就是火莹和火蝠了,这会,火莹飞过去没多久,就将乌蛇蛊解决了。 只是乌蛇蛊被火莹烧死之后看,现场黑雾和焦糊味弥漫,呛得我们咳嗽了几声。 “你们俩个都在我后面走吧,我看这条通道过去,应该就是樊桃红炼蛊所在地了,危险自然更多。”汪洋挥了挥眼前的黑气,扭头朝我们嘱咐道。 我和郑云凯本来就蛊术不如他,跟在他身后也无可厚非,只是,我现在觉得汪洋真的变了很多,以前他可是不会将自己置于危险之中的。 在我看着他的背影感慨的时候,郑云凯拉了我一把,我才回过神,发现汪洋已经警惕的朝前走去了。我便赶忙跟上。 越过刚才乌蛇蛊留下的灰烬之后,我们就进入了一块宽敞的通道里面。这通道前方似乎有风,因为我的头发都被风吹的飘荡起来。 这条通道并不长,而且,越往前走,前方的光线亮堂起来,到最后,汪洋和郑云凯都关上了手中的手电筒。 “哈哈哈……很快我就要成为活蛊人了!阿守,你何必在这和我做无畏的抵抗?” 我们又走了一会,突然前方传来樊桃红的猖狂笑声。因为是在通道底下,所以,她的声音带着重重回音。 而我听到阿守两个字,心里一紧,忙加快步伐,超过了汪洋要走过去,结果被汪洋给一把拉住了,并小声对我道:“冷静,我们要攻其不备,不能鲁莽。” 听他这话,我才冷静下来,是啊,我们现在是来救樊守的,不能莽撞行事。不过听刚才樊桃红的话,樊守应该还没有死,还在抵抗她。 果然,接下来樊守的声音终于也从前面传来过来,只是声音很是虚弱,“樊桃红,你真特么的可悲!” “我可悲?哈哈哈,阿守,现在可是我掌握你的生死,怎么会是我可悲?要说可悲,应该你是当之无愧的!你为了所谓的善心,连父母的血海深仇都不报了。这也就算了,可你放了他们,他们不感激你的好,还对你怀恨在心,欲除之而后快,你图什么呀?我真替你可悲!”樊桃红嘲讽的反驳道。 “我只图安心。桃红,你就算成为活蛊人,可以长生不死,但是,你付出这么多的代价,到最后孤独的一个人活在世界上,并且像个怪物一样活着,你真的不觉的可悲吗?……你现在收手还来得及,只要你肯放弃成为活蛊人,我会给你个机会,再次成为我的亲人。”樊守说话声音不大,而且还断断续续的,这让我很担心。 樊桃红没有回答他什么了,只是发出嘲讽的狂笑声。 此时我闻言,心里真的是焦急万分,恨不得立刻冲上前,看看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后救出樊守来。可实际上,我们三个怕发出动静被樊桃红发现,唤出更多的蛊物来对付我们,所以,只能步伐放缓,轻手轻脚的朝前面走去。 要走到通道尽头的时候,我渐渐看到那些亮光不是在通道里发出来的,而是在外面!而且,是一处长满黑色蛊藤的水塘处,只是,水塘的水被蛊藤吸干了,变成了一个大坑。而樊桃红正在坑中,上半身是露着的,下半身则没有了,而是被黑肢蛊藤代替。黑肢蛊藤的边缘还有人的头颅、蛊物的壳等脏物。水塘被高高的围墙挡住,而这些围墙一看就是新砌的。 这里就是樊桃红修炼活蛊人的大本营了,本以为是在某处密室里,没想到是在这光天化日之下的。 我到了洞口之后,身子紧靠在通道的墙壁上,目光开始往外面钻,试图在黑肢蛊藤的周遭找到樊守的踪迹,然而,一圈搜寻下来,我并没有找到他的踪影,这让我焦急不已。 樊守刚才还在说话啊,这会人怎么就不见了? “守哥不见了……”我没在黑肢蛊藤附近看到樊守,就朝汪洋看过去,而汪洋和郑云凯这会都吃惊的看着樊桃红身下的蛊藤,显得不可置信。 他们没见过黑肢蛊藤进入人体的模样,所以,现在会这样的表现也在情理之中。不像我之前经历过黑肢蛊藤从身体里长出的事情,已经不觉的这有什么稀奇的了。 汪洋听到我的话,这才恢复平时淡然的表情来,“你别担心,我们刚才还听到他说话,由此可以断定他一定还没死,并且就在附近和樊桃红对抗着。我们现在首先要做的是吸引樊桃红的注意力,然后,再想办法找出樊守,把他给救出来。” “可怎么吸引樊桃红的注意力?”郑云凯问。 汪洋闻言,朝外面坑中央的樊桃红扫了一眼,想了想道:“我去引她的注意力,你们在我拖住她的时候,救出樊守,然后带他离开!” “这怎么行……” 汪洋不等我阻止的话说完,就猛地从通道上往长满黑肢蛊藤的池塘跳下去。 他一跳下去,自然踩在黑肢蛊藤上,现在,黑肢蛊藤和樊桃红成为一体了,只要碰到黑肢蛊藤,那么就会让樊桃红感觉到,他肯定会被发现,再被樊桃红收拾,到时候,命自然就没了! 我深喘息着偷偷看了一眼汪洋,就感觉缩回了目光,把身子紧贴在通道的墙壁上,躲掉了樊桃红的目光。 “樊桃红,你原来躲在这!”汪洋跳下去之后,很快就被樊桃红的黑肢蛊藤包裹住了,他却并不挣扎,还云淡风轻的和她说着话。 而此时,樊守也大概听到了他的声音,蛊藤底下,传来樊守惊讶的声音,“汪洋?你怎么来了?碧落呢?” 樊守这一开口,我立马就辨别出他的方位,一下就看到樊桃红操纵的黑肢蛊藤底下,有个黑色的类似于蚕茧的东西。刚才樊守的声音就是从那里面传来的。 因为这黑色的蚕茧和黑肢蛊藤的颜色一样,所以,它被包裹在底下,我刚才没仔细看,自然没有发现。 “碧落让我来救你,她很不放心你。”汪洋回答道。 “你这是来送死!”樊守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伤,还是因为在蚕茧里缺氧,导致他说话不畅的。 “送死就送死吧,反正这个樊桃红成为活蛊人之后,我们这些蛊师,甚至普通人都要落被她折磨,与其每天活在提心吊胆中,还不如早早献出自己的生命,赌一把!”汪洋一边和樊守说话,一边闭上了眼睛,被黑肢蛊藤缠住的手也开始不老实的乱动起来。 樊桃红见状,哈哈大笑,“那你肯定输定了!今天你们来一个是死,来一群也照样是死!我决不会留情的。先从汪洋你开始吧,瞧你细皮嫩肉的,我的蛊藤肯定喜欢!” 话末,就眸中寒光一闪,黑肢蛊藤一把将汪洋包裹的严严实实,甚至连脑袋都不让他露出来。 尾声二 郑云凯见状,焦急的朝我轻声道:“怎么办?我看汪洋不等吸引到樊桃红的注意,自己就先被她给解决了!” 他说话间,黑肢蛊藤真的将汪洋给包裹的严严实实,让他根本动弹不得了。看着樊守和汪洋都被黑肢蛊藤包围,我也急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显然现在我和郑云凯冲出去,也只会送死,根本救不出他们两个。 可这样眼睁睁的看着他们两个死在樊桃红的手里,我也办不到…… 就在我不知道该如何是好的时候,只见包裹着樊守的那个像蚕茧一样的蛊藤球,一点点变大,并且慢慢的从底下升了上来。 “快看……包裹我哥的那个蛊藤球是不是越变越大了?”郑云凯也看出情况,朝我小声的惊愕道。 看来不是我眼花,我目光一瞬不瞬的盯着那边。难道是樊守要从蛊藤里挣脱出来了吗? 随后见包裹樊守的蛊藤球膨胀到一定程度之后,突然,顶端蛊藤一条条“咔嘣”一声,断裂开了。慢慢的露出匕首的尖端来。看样子是樊守在关键时候,用匕首割断了蛊藤! 樊桃红本在对付汪洋的,一下感觉到樊守用匕首割断了蛊藤,猛地转过头朝他那边看去,“想逃,阿守,你这是在做无用功!” 说话间,她眼神一凌,然后就举起手,嘴里唤着什么招蛊声,不一会,从天而下的飞来一群牛蝇蛊朝樊守好不容易弄出的缺口处钻去。 我眼见着牛蝇蛊要钻进去阻止樊守出来,情急之下,一下跳到蛊藤坑里,朝樊桃红大喊道:“樊桃红,你的阴谋不会得逞的,自古邪不胜正,我不信你今天会成为活蛊人。” 我这么做,无非是想猛地吸引樊桃红的注意力,让牛蝇蛊改变方向来对付我,这样樊守就可以乘机逃出桎梏了。 樊桃红被我这一喊,确实吸引了注意力,这会惊愕的看向我,随后邪笑起来,“哈哈哈,真是太省事了。你居然自己送上门来找死!” 话末,目光一凌,坑中的黑肢蛊藤就从我脚腕处开始,一层层的包裹着我。并且是非常紧的那种包裹。我感觉到自己被包裹的地方血脉不畅,一会就发麻了。 此时的樊桃红上面光着,下身变成蛊藤,整个看起来就像怪物,我真不知道她为了变成活蛊人,变成这样,究竟觉不觉得值得! “碧落!我就说你怎么会单单要汪洋来救我,果然你和他一起来了。你真是个傻子!”樊守听到我的声音,这会即使没有钻出蛊藤球,但已经冒出头来,朝我怒了。 他脑袋露出来之后,俊朗的脸上满是蛊藤划得一些细小的痕迹,看起来让人很揪心,“守哥,我们都这种情形了,你就不要说我了好吗?”我祈求般的朝樊守那边艰难的说道。 樊守听到我这话,一边怒气冲冲的狠割又快速长齐的黑肢蛊藤,一边朝我吼道:“谁要你过来送死的!你口口声声说爱守白守玉,这就是你爱他们的表现?让他们一天之内,同时失去父母亲?” 他这一吼,让我无言以对,便不再说话。当然我到现在也说不了话了,因为黑肢蛊藤已经缠到我的脖子上面,让我被窒息感包围住了,我只能从喉咙里发出沉闷的“呃”声。 樊桃红的注意力被我分散了一会,可很快又集中精力去对付樊守。牛蝇蛊照样往樊守身上靠去,他伸手挥都来不及。很快又要被黑肢蛊藤包裹住了。 因为情况紧迫,他就没有接着和我说什么,而是专心对付樊桃红的牛蝇蛊。 看到他蛮横的挥舞着手里的匕首去砍黑肢蛊藤,我都看的揪心。 他不是蛊术超群吗,为什么现在居然不出蛊物对付樊桃红呢? 就在我纳闷的时候,汪洋那边的蛊藤突然传来砰一声,随后就是樊桃红惨叫的声音传来,“啊!你们……你们怎么会从我的蛊藤里跑出来,这不可能!” 樊桃红可见是没料到自己的蛊藤会这么不堪一击,这会吃惊极了。 可她在吃惊,汪洋周围却已经环绕了一大群的火莹,并且各个都是尾部亮堂着,分明刚发怒了。 汪洋一将火莹放出来,我也是疑惑起来,为什么汪洋就可以唤蛊,另一边的樊守怎么不行? 尽管樊桃红怎么不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都让她不得不信,“别以为你们逃出我的蛊藤,我就没办法用别的方法对付你们了!” 话末,目光猛地落在我的身上。我一看不好,就开始拼命的挣扎起来。我想逃脱出去,我猜樊桃红准没打好主意。可无论我怎么挣扎,都一点用处没有。因为蛊藤早将我包裹的只剩下脑袋露在外面,身子一点动不了,所以,最后只能气喘吁吁的看向她,放弃了挣扎。 而她果然没打好主意,猛地用意识操控蛊藤,将我拖到她身边,然后,手一把掐住我的脖子,朝正和蛊藤对抗的樊守和汪洋吼道:“够了,你们两个快住手,否则,我捏断陈碧落的脖子!” 她的手已经没有人的温度了,而是冰冷刺骨的。我这会被她突然掐住脖子,是又冷又痛,我呼吸被遏止住,脑袋因为缺氧而渐渐恍惚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只艰难的斜眼朝下方的樊守看过去,用眼神告诉他不要管我。 可樊守根本就没有在意我的眼神,而是一脸心痛之色,朝樊桃红道:“好了,你赢了!放了她!” 他几乎连考虑都没考虑,就直接投降。随后将手中的匕首往一边随意的丢掉,目光锁在我的脸上,表情很是担忧。 这样的樊守,和以前那个宠爱我的樊守一模一样,此时我知道,我的樊守是真的回来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接下来我们身死未卜。 “哈哈哈……”我身边的樊桃红见状,仰头猖狂的大笑,“我就知道你的软肋是她!真不知道你怎么会爱上这个蠢女人的,她简直就是你的绊脚石。如果没有她,或许今天成为活蛊人的就是你……” “你错了。即使没有碧落,我也不会想要成为活蛊人!”樊守打断她道,“别废话了,我答应将自己的血给你。你赶紧放了她。” 樊桃红闻言,眼前一亮,“你打算主动把血给我?” “我什么时候说过谎?”樊守白了她一眼。 樊桃红这才放下心来,目光移到樊守身旁的汪洋身上,“既然如此,你就让身边的汪洋,帮我拿匕首割断你的喉咙吧。别说我不够仁义,我可是怕你自己割会下不去手。哈哈……” 话末,她还邪魅的笑着。 我闻言,泪水模糊了视线,拼命的朝樊守那边摇头,喉咙里发出“呃呃”的声音,其实是在劝他不要这么做。他如果为了我而死,我绝不会原谅自己的。 早知道会这样,我说什么也不跳下来救他了。我总是这样没用,只会拖累他。 好希望樊守能够明白我的心意,可是,他却说了个字:“好。” 我一听到这个字,猛地闭上了眼睛,把眼中的泪水全部赶了出去,视线变得清晰起来。只见樊守微微弓下身,捡起匕首递给一旁的汪洋道:“我并不害怕,只是,你不是一直很恨我吗?想给你一个杀我的机会。” 汪洋看着他,犹豫了一下,才接过他手里的匕首,好半晌才道:“我确实很恨你……多谢你给我这个机会了。” 说话间,他将匕首紧紧握住,然后向樊守的喉咙处送去…… 我见状,直摇头,心里喊着不要,可喉咙里只能发出“呃”的沉闷声。 尾声三 而这个时候樊桃红也特别的紧张,掐我脖子的手变得特别用力,呼吸也越来越急促,“快……快点割断他的喉咙!” 由于她太用力的掐我脖子,所以导致我眼球往外挤,根本就闭不上眼睛。即使想要不去看樊守那边都不行。我因此眼睁睁的看到汪洋将匕首在樊守的脖子上一划,然后就见樊守捂住脖子,倒在了黑肢蛊藤中。 “哈哈……”樊桃红见状,仰头大笑起来,“有了蛊胎血,我马上就要成为活蛊人了……隐忍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可以长生不老。连山哥,你别着急,等我成为我活蛊人,我就想办法将你复活,也让你和我一样,成为长生不老的活蛊人,那样,我们永远就不会分开了。” 樊桃红见樊守倒下,她很是激动,以至于话说到最后,都带着哭腔了。 可我不知道她口中的连山是谁,当然,我现在也没心思知道,只想着樊守的安危。拼了命的斜眼往下方看去,只见樊守倒下之后,被重重的蛊藤包围着,慢慢就看不见了。 我好想喊他,让他别死,可我喉咙被樊桃红掐住,我根本就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默默的流淌着泪水。 心在樊守高大的身影倒下的那一刻,猛地空了,好憋闷好难受。 脑海里也闪现出樊守和我在一起美好时光的画面来,心抽痛起来。 “樊桃红,我杀了樊守了。你该放了陈碧落和我了吧?”汪洋收起匕首,朝樊桃红喊道。 樊桃红闻言,回过神,向后仰了仰头,将挡脸的头发甩到后面,歪着头,咧嘴邪笑,“汪洋啊,即使你再怎么聪明,在我的眼里,也只是个心智未全的毛头小子。你以为我真的会放过你们?哈哈哈,太天真了!” 说到这,她另一只手也掐住我的脖子,将我拽到她身前,和我面对面的剜向我,“陈碧落,其实从头到尾,搅和完我全盘计划的人,不是樊守,不是汪洋,更不是什么樊瘸子父女……而是你!自从你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下让我白费了好多时间。否则的话,樊守就会爱上王淑梅,在她的诱导下,劝樊守去找活蛊人墓,我就可以得到里面的黑肢蛊藤,然后,她当场杀了樊守,我有了蛊胎血,就可以练成活蛊人的不死之身了……一切的一切,都简单的多!所以,最恨你的人是我。对了,你都要死了,我还得告诉你一件事情的真相。那就是……” 她嘴角的笑意上扬的更加厉害了,“那就是,你爸妈床上的碧蛇蛊,其实真不是樊雅放的。而是我!哈哈哈……” 原来是她,难怪樊雅一开始死不承认,到最后见我气急了,才承认是她做的!这所有的一切,背后操纵的人,就是她! “我……要……杀……呃……”我被刺激到,伸手要去抓她的脸,我真的恨不得撕碎这张可恶的嘴脸! 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恶毒的女人! 可不等我的手碰到她的脸,她眼睛陡然睁大,露出凌厉的光,双手骤然加力,就要掐断我的脖子了。这一刻,我呼吸顿止,喉咙被大力掐住,嘴巴本能的张开,舌头伸了出来。意识也开始恍惚了,我知道,我快要死了。但是,我却一点都不害怕,脑海里涌现出樊守含笑的脸庞。 守哥等我,我们马上就要重新在一起了,这一次,再也没有阻碍了…… “咻!” 就在这关键的时候,我感觉到耳边有什么东西突然破风而出。紧接着,樊桃红吃痛的低吟了一声“呃”,然后,掐我脖子的手猛然一松,我便身子往下坠去。 在坠下去的过程中,我深吸了一口气,便见樊桃红的一只眼睛上,插着一根箭矢,她正双手捂上去,痛苦的嘶吼出声。 不等我搞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就掉到了黑肢蛊藤坑中。汪洋迅速的走过来,一把拉起我,就朝通道那边跑去。 我正恍惚的时候,通道那边,只见杰南单膝跪地,手中拿着弩箭正对樊桃红,打算抠第二根箭矢。郑云凯在一旁鼓掌,大呼他设的好! 原来是杰南突然出现,救了我!可是,我不需要他救,我要和樊守在一起! 想到这一点,我鼓足力气,一手拍在汪洋的手腕上,试图让他放开我。可他的手就像是长在我的手腕上似得,怎么也不肯松手。没几秒钟,我就被他拉到了入口的通道上,于此同时,他操控着火莹围绕洞口飞,这样樊桃红的蛊藤就不敢靠近了。 “我的眼睛……啊……你们找死!”樊桃红吃痛的怒吼了一声,就单手一挥,顿时天空中飞来好多的蛊虫,就连黑肢蛊藤中都钻出好多的蛇蛊来朝我们攻击过来。 汪洋将我推到郑云凯身边,嘱咐他看好我,就脱掉了身上的外套,顿时,我看到他皮肤上爬满了各种蛊虫,在他的召唤下,一个个脱离他的身体,飞向樊桃红那边,和樊桃红那些蛊虫恶斗着。 “放开我,我要去找守哥……咳咳……”我此时根本没有心思看他们斗蛊,只一心想要去看看樊守,哪怕他现在已经被樊桃红吸的只剩下一堆骨架,我也要找到他,陪在他身边。 “你别过去送死了,走,我带你离开。”郑云凯却并不让我靠近,还拉着我走。 然而,就在这时,樊桃红怒吼一声,“够了,我不要在和你们浪费时间了!” 话末,她一只手拽掉眼中的箭矢,猛地双手朝我们这边做出抓人的动作,顿时,她手心里冒出数根黑肢蛊藤朝我们直直的戳过来,在前面和她对抗的杰南和汪洋首当其冲的被蛊藤勾住脖子,被拽出去,举在半空中,眼见着两个脚乱蹬着,快要窒息而亡了。 我见状,安静下来,和郑云凯惊恐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看样子,我们今天是在劫难逃,一个也跑不掉。 “去死吧!哈哈!”樊桃红疯了一样的狂吼一声,就打算用力,将他们的脖子勒断。 我吓得闭上眼睛,不敢再看。可脑海里却想象出汪洋和杰南被勒断脖子,惨死的画面来,心里揪痛着。 “桃红,收手吧!” 然而,就在关键的一刻,突然在樊桃红那个方向传来樊万的声音,紧接着是“噗通”两声传来,好像是汪洋和杰南摔到在蛊藤上的声音,因为,与此同时传来两个人痛苦地咳嗽声。 我闻声赶忙睁开眼睛看过去,被眼前的一幕吓了一跳。不知道什么时候樊万站在了樊桃红的蛊藤上,背后正一点点往外长蛊藤。 而汪洋和杰南跌在离他不远的蛊藤上,捂住脖子,痛苦的咳嗽着,但目光却都惊讶的移向樊万的身上,似乎也没料到他会突然出现救了他们。 “你……你是那个活蛊人墓主樊万?”樊桃红一只眼睛被箭伤了,正在往外冒黑血,所以,另只眼睛半眯着的,此时,紧皱眉头,看着他一脸的吃惊。 她这段时间一直在这里炼蛊,所以不知道樊万的情况也是正常。 “是我。你见到我很吃惊吗?”樊万淡淡的问她。 虽然只是淡淡的一句话,里面却带着足够震慑人的威严在里面。 樊桃红闻言,鼻哼了一下,用手捂住那只受伤的眼睛,朝他看过来,“没有什么吃惊,我早就知道你出墓了。只不过是没想到你竟然是这幅鬼德行。作为活蛊人,你活了这么久,也真够本了。今天来了正好,我一并解决你。” 大结局 “好大的口气!一并解决我?那得看看你成不成得了活蛊人先。”樊万从背后伸出来的蛊藤,猛地朝樊桃红袭过去。 蛊藤一条条的在半空中围过去的时候,就像是他的黑色触角一样。与此同时,他的身体在迅速的萎缩。樊桃红见他这样,单只眼睛一眯,举起双手朝他的方向抓过去,大概也是想用蛊藤缠他。但是,她手往前伸了好一会,也没有蛊藤起来朝樊万伸过去,她不禁诧异的往坑中的蛊藤看去,却发现蛊藤一根根从她的腰部断离! “这……这是怎么回事?呃……”她惊愕的话还没说完,樊万的蛊藤就一下将她紧紧包裹住了,使她一句话都发不出来。 樊万用蛊藤包住她没多会,樊桃红上半身开始一点点萎缩,而樊万的身体却越来越饱满。我们看的呆了,都一言不发。但樊万却用蛊藤将樊桃红拉到自己身边,双手掐着她的下巴,居高临下的说道:“活蛊人之所以能长生不老,只不过是靠蛊藤吸收他动植物……甚至人的性命而已。成为了活蛊人,便没有了情爱,时间久了,连心都没有!还有,你以为活蛊术能让你长生不老,就可以让死者真的活过来吗?如果真能如此,我又怎么会不将我的爱妻复活呢?” “不可能……呃……陈碧落都可以靠着……靠着活蛊术复活,我……” 樊万摇摇头,打断樊桃红的话,“不一样,陈碧落当时蛊藤已经长在她身体里,她就是死了,立马也能靠蛊藤重生。可我的爱妻,和你的连生哥一样,死时身上并无蛊藤,我们根本无法让他们复活。生死不可逆,别痴心妄想了。” 樊万说到这,身上的皮肤越来越光泽,从佝偻不堪的老头模样,慢慢变成了帅气的年青人。这看得我们都惊奇不已。 “我……我马上就要成为活蛊人,不会死的……不会……”樊桃红估计看到樊万变年轻,知道是吸走了她身上的养分,所以,干枯发皱的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 “难道你还没发现吗?你是变不了活蛊人的……”樊万朝她皱着眉说道。 樊桃红脸上露出不相信的表情,“不……不可能,我的蛊藤已经在吸樊守的蛊胎血,成为活蛊人只在一瞬间,到时候,我就可以反吸你这个老东西的……养分……” 樊万闭上眼睛,深吸了口气,摇了摇头,似乎对她这种执迷不悟的性格很无奈。 樊万没说话,汪洋突然开口,“樊桃红你仔细看看你的身下!” 汪洋这话一出,我也和樊桃红一样,看向她的身下,这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了我一跳。樊桃红身下的蛊藤居然都一个个断离了,并且好多化成一滩水。而就在这时,我看到这潭黑水中,突然伸出一只手来。 那只手即使沾满了黑色的污水,我还是认了出来,心狂跳不已,难道…… “啊!这……这不可能!”樊桃红见到这情形,伸手想一把打开樊万的胳膊,可是,当她的手碰到樊万的胳膊时,居然就被他胳膊上迅速长出来的蛊藤给缠住了,让她挣脱不了,并且,那只手臂在快速的萎缩,让她惊恐万分。 与此同时,汪洋和杰南看到樊守伸出来的手,都走过去,汪洋一把拉住他的手,将他给拽了起来。 拽起来之后,只见樊守猛地抹了一下脸上的污渍,就深呼吸起来,“憋……快特么的憋死我了!” “守哥!”我见到他好端端的,再也顾不得激动的心情,就要跑过去。 “云凯快拉住她。”樊守这时也朝我这边看过来,见我要跳下来,忙吩咐一旁的郑云凯拉住我。 郑云凯也反应速度,一下把我胳膊给拉住了,劝我不要下去,说下面太脏之类的话。 樊守见我被拉住,舒了口气的,“碧落,我没事你放心。” “刚才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我明明看到汪洋把你……”后面的话我不忍心说了,因为想到那幅画面,我就心痛难耐。 樊守这会已经在汪洋和杰南的帮助下,起身了,刚要回答我。樊万扭头朝他催促道:“你们快点上去,接下来的事情,交给我。” 樊守他们朝他那边看了一眼,樊万却收回了目光,盯着还处于震惊中的樊桃红。 见状,樊守他们也就赶紧来到了通道的入口处,我和郑云凯赶紧将他们拉上来,樊守一上来,二话没说,就一把将我紧紧抱在怀里,“刚才吓到你了吧?” 他身上全被那黑色的污水浸湿了,黏糊糊的,还有股腥臭味,可我一点都不在乎,将脸紧贴在他结实的胸膛处,放声大哭起来,“呜呜,守哥……我真的是被吓到了,你如果有事,我和守白守玉怎么办?你真的太坏了,每次做危险的事情时,都瞒着我!讨厌,太讨厌了。” 说到气的地方,我狠狠的朝他胸口捶了两下。 “是的,是的,我太坏了,也真讨厌,总是惹老婆生气,回家随你怎么罚我。不过刚才的事情我要解释一下,我刚才事先给汪洋了一个眼色,所以,他拿刀割我喉咙的时候,是用的刀背。没想到樊桃红却相信了。”樊守却抓住我捶打他胸口的手,送到唇边亲了一口。 被他亲了一口,所有的怒气和担忧的心情都一扫而空,抬头看向他,正对上他含情的眸,一时间有些失神,“估计,她没想到你们两个死对头会突然合作。” 话末,我扫了一眼汪洋。 不但是樊桃红没想到,我也没想到。看来,汪洋真的变好了。 汪洋正好也在看向我,四目相对了一会,我朝他笑了笑。他愣了一下,随后也回应的笑了笑,就转过头看向樊万那边了。 而我,随后紧紧回抱着樊守,太好了,我的老公还活着,我和他还能这样互相抱着彼此,这一刻我才彻底的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幸福。 “咳咳,哥,你们差不多行了。这樊桃红还没解决呢。”一旁的郑云凯轻咳了一声,提醒道。 这才让我尴尬的低下了头,松开他。 樊守见状,不悦的朝郑云凯道:“就你话多。樊万可是真正的活蛊人,对付樊桃红,那不是绰绰有余嘛。” 他这话将我们的注意力都拉到樊万和樊桃红对战那边,只见樊桃红已经身体枯的成了干尸骷髅模样了,唯一的区别是她的头发上还有一些长发而已。 樊万估计见差不多了,就松开了搭在她肩膀上的手。他这手一松开,樊桃红就瘫倒下去,嘴里发出虚弱的模糊声音来,“我计划的……这么……这么缜密……为什么到头来,还是不成功……为什么……” “邪不胜正!”这句话不是樊万说的,而是搂着我的樊守大声朝那边吼的。 他这句话落音时,樊桃红的身子落进了黑色的污水中。 随着她的倒下,周围突然变的好安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没有发生,只是我们的一场幻觉。 “万先生,你上来吧,刚才我放的化蛊水有点多,你再不走,恐怕你的蛊藤也会遭受腐蚀的。”樊守松开我,走到通道边缘,单膝跪地的朝樊万那边伸手。 樊万回过神,从樊桃红那边收回目光,转头看向他,看了一会,笑了笑道:“如果世界上没有活蛊术,没有活蛊人,或许,不会死这么多的人。我一直都知道自己控制不了别人窥探活蛊术,可现在我终于知道,我控制不住别人,但能控制我自己。”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话说到这,他顿了顿,然后环视了在场每个人,变得年轻帅气的脸上,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容来,“蛊术本无邪,只是一些用蛊之人的心邪罢了。樊守,汪洋,你们是好巫蛊师。今后,除非善意,否则,不要用蛊。” 樊守和汪洋闻言,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都朝他点点头。 樊万在这时,突然闭上眼睛,嘴里发出好多种唤蛊声,顿时,天上飞来好多的蛊物,随后是围墙外面也爬来好多的爬行蛊物,而这些蛊物一窝蜂的朝他身上围过去。在蛊物一层层围上他的时候,他用一根蛊藤不知道从哪卷起一玻璃瓶装的透明液体送到嘴边,然后咕咚咕咚的喝了。喝完,又用蛊藤将自己和那些蛊物都包裹起来,慢慢下沉到污水潭中…… “万先生!” “……” 我们见状,都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异口同声的呼喊了一句,可他最后留给我们的回应,只是那蛊藤球中,发出的各种蛊物的惨叫声。 慢慢的,这些惨叫声,随着蛊藤球沉到潭底后,消失了。之后,蛊潭水位升了起来,里面的水稠度更浓,颜色更深。 “他刚才喝了化蛊水吗?”我心里明明有答案,可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声。 樊守深叹口气,站起身,走过来搂着我,看着浓黑的潭水,伤感道:“应该是。活蛊人……他死了。” “他早就抱着和樊桃红同归于尽的想法,这样的结局,也在意料之中。”汪洋这时也走了过来,看了我和樊守好一会之后,才又道,“樊守,碧落,有一句话,我早该对你们说的,现在,乘着我还有机会,就说出来吧。” 话末,汪洋的目光落在了我的脸上,眸中神色复杂。 “什么话?”樊守见状,将我紧紧搂到身边,警惕的瞪着他,“别又想挑拨。” 汪洋闻言,儒雅的笑了笑,“你想多了。我是想对你们说……祝你们幸福美满。” 我们没想到他会说出这句话,都惊讶的看向他。 可他在我们发愣的时候,转身离开了。 我们的目光追随了他的背影好一会,才被郑云凯的声音拉回来,“哥,你快看,那水面上鼓出的气泡里,是不是有一朵花啊?” 闻言,我们忙将目光移到潭面上去,果然看到潭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鼓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气泡,气泡中有朵血红色的像是睡莲的花在缓慢开放。 我们都很好奇,最后是樊守吩咐杰南,用他的弩箭去勾上来,结果,杰南听岔了,直接放箭设向那气泡中的花,顿时,花被箭射中,连气泡一起炸开。 在花炸开的一瞬间,一只血红色的蜻蜓冲出来,围绕水面飞了起来。 杰南见状,还要举弩去设,结果被樊守一把拦住了,用英文告诉他放走血色蜻蜓。 我目光跟随那蜻蜓飞了一圈,眼前渐渐浮现出樊万的脸庞来,不禁一笑,“这蜻蜓不会是万先生化的吧?” 真心希望这蜻蜓就是樊万,那样,他就可以自由自在的想飞到哪,就飞到哪了。再没有什么束缚。 樊守他们没有反驳,却都将目光落在蜻蜓的身上,随着它越飞越远…… —— 一年后,我们一家处理完南城的事宜,就回到了大樊村。当然,一家人中包括杰南和丫丫。本以为,大樊村的村民都不在村上,而是经过上次樊守的假意警告,他们四处躲藏起来了。却没想到,我们前脚刚跨进村子,后脚樊石头就领着大樊村村民出现在我们面前,用大樊村对蛊公的礼节跪地行礼。把我们都弄愣了。 最后询问才知,是汪洋事后找到樊石头,把樊守放他们的事实说出来,他和大樊村村民解释了,大伙都对误会樊守感到愧疚不已。之后,回到大樊村,重新休整房屋,等待我们有一天回来。 而最可贵的是,大樊村现在不止只有大樊村村民,还有几个马山寨的人,大家摒弃前嫌,其乐融融的住在一起,远离都市的喧嚣,在这里过着平淡却幸福的小日子。 晚上,大樊村举行了篝火晚会,坐在火堆边,我靠在樊守的腿上,看着满天的星星,听着村民们的欢歌笑语,只觉得无比幸福。 “老婆,我觉得村子里没个村医很不方便。不如下次回南城,把汪洋和美美带回来?”樊守突然问我。 汪洋一年前去自首,结果没人肯相信他的话,反被劝回去,他只好继续呆在南城医院救死扶伤。后来因为身体的蛇蛊未除,越来越虚弱,不能长时间劳累,就辞职在家了。 我们回大樊村之前,他还让美美过来和我们道别,听美美话里话外的意思,汪洋其实也想回大樊村,但怕樊守误会吃醋。 所以,现在我听到樊守这话,心里暖暖的,“随你。” “还有,我觉得咱家后面的山上可以栽点桃树……” “随你。” “另外,我明天还得让杰南和守白守玉去山上砍些竹子,让马山寨那几个家伙编一些竹排,去河里,这样不是洪水时,我们还可以划竹排欣赏景色。” “好。” “还有,我今晚打算一整宿都要你。” “好……” 他突然将我打横抱起,我吓了一跳,猛地反应过来,忙惊羞的拍打他结实的胸膛,“不……我刚没听清,不好……你这个坏蛋!” “自己同意的,不许反悔……”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