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的诱惑》 第1章新婚 嫂子田翠花嫁给我哥那年才刚满十八岁,是名副其实的黄花大闺女。 那时候她很瘦,小腰恁细,铅笔杆一样。不过很白,脸是白的,手腕是白的,脖子也是白的,好像一团雪。弯弯的柳眉下是一双黑如乌珠似的大眼,身穿大红嫁衣。 哥哥拉着她的手拜了天地,进了洞房。 天一黑,送走了所有的亲朋好友,爹娘立刻安排我去哥哥跟嫂子的窗户根底下听房。 二位老人家说了,在梨花沟哥嫂成亲,小叔子听房是风俗,必须听,不听还不好呢。 就是听听哥跟嫂子第一晚能不能鼓捣点真事儿出来,造个小人什么的,一会儿好给爹娘汇报战果。 既然是爹娘的命令,做儿子的当然义不容辞,所以屁颠屁颠就去了。 纯洁的我蹑手蹑脚靠近窗户,先舔了舔手指头,在窗户纸上捅了一个窟窿出来,然后闭上眼,仔细往里看。 屋子里很静,大红的蜡烛忽闪忽闪。 一条土炕上有两条棉被,两个人,两个脑袋,整整齐齐排了一炕。左边长头发的是嫂子,右边短头发的是哥哥,哥哥没睡,嫂子也没睡。 这也难怪,一个大闺女跟一个陌生男人忽然躺一条炕上……这种环境下能睡着才是怪事? 我在外面就闷得不行,按说,新婚的第一晚,小两口应该往一块凑合才对,可为啥他俩就各睡各的呢?而且衣服都没脱。 开始的时候啥动静也没有,过了一刻钟,哥哥首先忍不住了,抬手拉拉嫂子的衣襟。小声问:“翠花,你……睡着了没?” 嫂子说:“睡着了。” 哥哥说:“睡了你还能答话?” 嫂子说:“俺说的是梦话。” 哥哥表现得很主动,往嫂子身边凑了凑,问:“翠花,从今天起,咱俩就成亲了,是两口子,你知道成亲意味着啥吗?” 嫂子说:“成亲就是成亲,一块搭伙过日子呗,还能意味着啥?” 翠花的单纯跟无知把哥哥杨初八给逗笑了,他说:“就是……男人跟女人……睡一块。” 翠花大眼睛一眨问:“咱俩不就睡一块了吗?” “俺说的那个睡,不是这样睡。”哥哥不知道咋跟嫂子解释,只能用话慢慢勾她。 翠花莫名其妙问:“那是咋睡?” “就是男人跟女人……解下衣服睡。”哥哥又把话更深入了一步。 “为啥要解下衣服睡哩?” “咱娘说了,新婚夜……不解衣服不好哩。” 翠花就咕嘟一声:“规矩真多。”然后丝丝拉拉开始解衣服,转眼的时间,衣服没了,顺着被窝的缝隙丢在了凳子上。 我站在窗户外边噗嗤笑了,有好戏,接着瞧……。 首先闻到一股女人特有的香气,那香气是从嫂子的身上飘出来的,特别好闻。 翠花的上身是一件肚兜,光着膀子,那胳膊还是雪一样白,居然看到了她鼓鼓的两团……下面隐藏在棉被里,啥也看不清。 偏偏赶上我是近视眼,把本小叔子给急得抓耳挠腮……跟猫头鹰一样。 眼睛透过窗户的缝隙使劲瞧,恨不得将眼珠子挖出来,砸嫂子被里看个究竟。 接下来,又有了新的发现,哥哥的呼吸很不均匀,胸口一鼓一鼓,高低起伏,眼睛也放出了亮光,跟豹子一样。 忽然,他翻身把翠花抱在了怀里……。 可能是哥哥用力太猛,把嫂子给吓坏了,翠花尖叫一声:“初八,你干啥?你干啥?” 哥哥已经变得迫不及待:“咱娘说了,新婚夜也要抱在一块睡,不抱……也不好哩。” 翠花本来就慌乱,被哥哥这么一抱,都要吓死了,赶紧说:“不行,不行!初八你走开!” 女人抬腿就是一脚,事情来得太突然,哥哥没防备,结果一脚被翠花从炕上给踹到了地下……我那可怜的大哥发出哎呀一声惨叫。 翠花吓坏了,赶紧伸手拉他:“初八哥你咋了?快起来,快起来,俺不是故意的,你摔坏了没?” 哥哥还挺勇敢,捂着下面呲牙咧嘴摆摆手:“没事没事,不怪你,是我自己不小心……。” 我在窗户外面也吓一跳,心说:翻了天了!这女人也忒彪悍了,咋能刚成亲就踹自己男人呢?真没家教。 哥哥也是,没本事,竟然被一个女人给收拾了,都替他着急。 简直不是男人,应该把她按炕上,用鞋底子抽她的屁股三百六十五下,把她打得春光灿烂,万紫千红,给她立立规矩……要不然还不被她欺压一辈子? 俗话说皇帝不急太监急,因为替哥哥着急,我一拳头打在了窗户上,窗户棂子发出喀吧一声脆响。 打完以后自己也后悔了,可能响声过大,惊动了屋子里的哥哥跟嫂子,翠花赶紧往下出溜,将棉被掖紧了,外面只露一个小脑袋,大喝一声:“谁?!” 我发现不妙,咯咯笑着拔腿就跑,猫儿一样窜到了自己的屋子里。 扭过头,发现哥哥捂着下身爬了起来,隔着窗户向外瞅了瞅。 还听到翠花在棉被里问:“窗户外面是谁?” 哥哥捂着下身爬了起来,一个金鸡独立,隔着窗户向外瞅了瞅,看到有条身影忽闪消失了。 翠花在棉被里问:“窗户外面是谁?” 哥哥说:“我弟弟,初九。” “他干啥?” “听房呗……。” 翠花噗嗤一声笑了:“这野小子,还知道窥探人家小秘密哩。” 回到自己的屋子,我咋着也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翠花光溜溜的身影。 也有点冤得慌,哥哥跟嫂子在里面暖炕热铺,左拥右抱,亲亲我我,情意绵绵,我却在外面眼巴巴看着灌西北风,忒他娘的没天理。 听房有啥好?零下十一二度,小风刀子一样嗖嗖地刮,你说我是不是傻叉? 不过还是挺替哥哥感到高兴的,因为他摘走了梨花村最美的村花。 翠花长得就是俊,不但前后村的后生喜欢,一些上岁数的男人看到她,也跟野狗看到窝窝头那样,屁颠屁颠往上蹭。 翠花跟我哥不是恋爱结婚,完全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因为乡下不流行恋爱结婚,孩子的亲事一般都是有父母包办。 作为弟弟,当然希望她跟我哥好事成双,这样的话,明年就可以抱侄子做叔叔了。 想着小侄子调皮可爱跟我玩的样子,我做着美梦甜甜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还没醒,出事儿了……。 睡得正香,忽然一阵冷风吹过,被子被人揭开了……。 啪嗒一声脆响,屁股被人打了一巴掌,那声音悦耳动听,绕梁三日,经久不绝。 我这人睡觉有个习惯,就是喜欢光着身子睡,啥也不穿,必须一丝不挂,这样睡起来才舒服。 要知道,乡下山里孩子很少穿裤头的,睡觉全光屁股。 不知道谁发明的裤头,那玩意真不是啥好东西,穿身上跟武装带一样,缠得慌,特别不舒服。 我的屁股余波荡漾,疼得不行:“谁他么打老子屁股?!”一个机灵跳了起来。 这一巴掌抽得本帅哥浑身发癫,跟过电一样。 眼睛睁开吓了一跳,竟然是翠花,我嫂子……她叉着腰,气势汹汹看着本帅哥。 “你……你干啥?”我火冒三丈,赶紧拉被子遮掩了见不得光的地方。 翠花一点也不害羞,说:“我打你个万紫千红春光灿烂!” 我没听明白,问:“咋了?” “你咋了你不知道?” “不知道……。” “先穿衣服……。” 天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天知道翠花为啥那么生气?赶紧把棉裤拉进了被窝,双腿伸了进去。 裤腰带来不及系上,就抓起了棉袄,然后翻身下火炕。 翠花的眼睛一直往我这儿瞄,不过哥们很聪明,啥也没让她瞧见。 想占我的便宜?没门! “昨天晚上在窗户根外,听房的那个是不是你?” 我一边系裤腰带一边回答:“是,咱爹娘让我去勒,他们说哥嫂成亲,小叔子必须听房,不听还不好哩。” “嗯……那你都瞧见了啥?”翠花眨巴一下眼睛问。 我说:“我啥也没看到,就看到你跟我哥没穿衣服在打架……还有,你的身子好白……把我哥踹到了炕底下。” 翠花一听就急了,过来扯我的耳朵:“杨初九,你好大的胆子,竟然看本姑娘睡觉,活够了吧你?信不信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当灯泡踩?” 我脑袋一拨拉躲开了,怒道:“就你那身臭肉,扔大街上狗都不闻,谁乐意看你啊?” “你说啥?是不是讨打?”这句话好像把她激怒了,身子一摆来回踅摸,顺手抄起了门背后的笤帚疙瘩。 好男不跟女斗,发现不妙,我趿拉上鞋子拔腿就跑,蹭地跳出了房门。 那知道翠花随后就追,狗撵兔子似得,把本帅哥追得狼狈逃窜,整整撵出村子三里地,还是没完没了。 第2章意外发现 我俩一起奔向了村南的庄稼地,一边跑一边解释:“嫂子,我可以对天发誓,不是有心偷看你的,要不然出门踩香蕉皮上,摔倒坐钉子上,钉子尖还是朝上的……。” 说心里话,还是挺喜欢被她追的。翠花的两个圆球果然特别好看,一颤一颤波涛汹涌,让人大饱眼福。 “我杀了你个混球!你给我站住!”翠花气势汹汹,眼睛瞪成了杠铃,看样子恨不得把本小叔子的耳朵扯成风筝。 “田翠花,你还有完没完?嫂子追着小叔子满山乱跑,这像啥话?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想占我便宜呢?” 我一边跑一边用言语逗她,这种男跑女追的感觉很刺激。 再说了,小叔子跟嫂子打情骂俏是家常便饭,我们村,那个小叔子不跟嫂子斗嘴,那都不正常。 打是亲,骂是爱,最爱就是用脚踹……你踹死我吧……。 “你个混蛋!谁想占你便宜了,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样儿?”翠花说着,举起手里的笤帚疙瘩,劈头盖脸就打。 很不幸,咣当一声打在了后背上,我一个跟头跌出去老远。 “哎呀,你个死丫头,竟然来真的?”跑着跑着不跑了,前面没路了,再跑就撞石头上了,不得不停下脚步。 我上气不接下气,肺里跟炸了一样,只能求饶:“姑奶奶,别追了,我认输,认输还不行吗?你真野蛮!这件事又不怪我,是咱爹咱娘让我去看哩……。” 发现前面没路了,翠花也停了下来,她不比我好多少,同样气喘吁吁,小脸很红,跟喝醉酒差不多。 鼓鼓的两团也颤抖得很厉害,真担心长得不够结实,一不留神掉下来,砸坏她的脚面。 “爹娘让你看你就看啊?真没出息!跑啊,咋不跑了?有能耐你就飞啊。” 我说:“飞……飞不过去,没翅膀的,你再逼我,我就……。” “就逼你了,你能咋着?”翠花说着,又把笤帚举过了头顶。 “我就……解衣服。”这次哥们真的急了,伸手扯向了自己的棉袄,同时也拉向了裤腰带。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怪小叔子扯淡,都怨嫂子强悍,是你逼着我出绝招的,就不能怪本少爷猥琐了。 很快,棉袄棉裤全都掉了,上下只剩一条小三角,那三角上还有一只唐老鸭……鸭子的嘴巴好大。 “啊——!你耍无赖,小心我告诉爹,让爹打你屁股!”翠花一声惊叫,手里的笤帚疙瘩掉地上了,抬手捂住了眼睛。 她的嘴巴里惊叫,可手指头还是露出了缝隙,偷偷地看,脸蛋羞得粉红。 这一下我可得意了,坏坏一笑:“过来啊,有本事就过来,看你还打不打?” 趁着翠花捂脸的功夫,再次转身就跑。忽然发现前面山壁上有个不大的窟窿,一脑袋扎了进去。 这是山壁上一条缝隙,刚好钻进去一个人。 翠花发现我钻进山缝,睁开了眼,更加生气了,挥舞着笤帚疙瘩往里划拉,怒道:“杨初九,你给我出来!” 傻叉才出去呢,我说:“有本事你就进来。” 冬天的棉衣厚,山缝又狭窄,根本钻不进两个人。 翠花进不去,只好说:“行!不出来是吧?有本事你这辈子都别出来,看我怎么收拾你?” 翠花不走了,守在了山缝的出口处。 我吓得够呛,翠花可不是好惹的,俺俩从小一块长大,7岁那年还玩过打针。 所谓的打针,就是小孩子一块玩过家家,一个当医生,一个当病人。 医生必须要为病人打针。 那时候刚刚懂事,有天把她骗到了村头的打麦场,扒掉了她的小裤裤…… 不过针管子没刺上去,就被她妈抓个正着。 然后翠花娘拉着闺女堵在我家门口,拍着膝盖骂了三天街。 害的我爹将我吊起来一顿海扁,一边打一边骂:“小小年纪,弟弟没有花生米大,就学会搞乱爱了,抽死你个龟儿子!” 长大以后这女人忒彪悍,啥都不怕,敢跟男人摔跤……想不到竟然成为了我嫂子。 真的出去,还不被她杀人灭口? 所以我不但没有出去,反而使劲往山缝的深处挤。 不知道向里爬了多久。一阵风吹来,呼啦,有个不知名的东西打在了头上。 首先吃了一惊,仔细看了看,好像是一本书,上面落满了尘土,封面很破旧,纸张都发黄了。 “这是啥?”觉得很奇怪……不会是武功秘籍吧? 难道是九阳神功,易筋经,葵花宝典,素女剑法?不会是某个世外高人放在里面的吧? 嘿嘿,说不定拿回家,可以修炼成盖世奇功,就不怕被翠花那丫头欺负了。 于是赶紧弯腰捡起来,怀着忐忑不安、迫不及待的心情翻开了第一页。 真害怕上面的字是……欲练其功,挥刀自宫。 还不错,第一页翻开竟然是一个身体图画,上面标注了好多穴位。 看得清清楚楚,还是个女人的身体呢,热情似火……光溜溜啥也没穿,难道是西门大官人跟金莲妹妹的手抄本? 我充满了好奇,激动无比,于是翻开了第二页。没想到让人非常失望,啥也没有,竟然都是字,而且是手写上去的。 大致的意思,是一种针灸技术跟按摩技术,原来是一本跟医学有关的书。 不由心理一阵恼怒,恨不得把这本书撕了。老子曰你个仙人球球的,咋没有金莲妹妹,也没有西门大官人呢? 很想冲出去,可是不敢,因为这时候翠花还没离开呢,举着笤帚疙瘩在山缝的外面严防死守。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再次拿起那本破书继续翻看。 我这人不爱学习,看书就瞌睡,根本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 醒过来太阳已经西斜了,翠花也早不知道哪儿去了。估计那丫头等不上,自己回家了。 赶紧钻出山缝,拍拍身上的土,屁颠屁颠踏上山道。那本破书也揣在了怀里。 拿回家擦屁股也不错,反正山里人缺纸,擦屁股都用土坷垃。 最近过年,啥事儿也没有,十分的无聊。于是,坐在桌子前掏出那本书开始研究。 这就是一本古书,不知道多少年月了,也不知道谁放在山缝里的,年代也不短了。 第一章还不错,好歹画了个女人的身体,上面标注了三百六十个穴道。 第二章到第四章,介绍的都是身体各大穴道的作用。 第五章开始,就是按摩技术跟针灸技术了。 就是利用针灸跟按摩帮人治病,强身健体延年益寿,消除百病,起死回生。 反正我对医学也不懂,于是胡乱翻到了第六页,终于出现了四个惊人的大字,第一式……佛光初显。 讲解的是按摩人的血海穴,足三里,还有涌泉穴,可以达到减除疲劳的方法,让人瞬间精神焕发。 而且上面介绍了奇特的按摩手法。 没想到一下就看进去了,身不由己开始按照上面的方法活动手臂。 正在看得津津有味,听到有人喊我:“初九,初九……你快来。” 于是赶紧穿鞋走出屋子,院子里却没人。 爹娘串门子去了,哥哥作为新郎官,也被一群好哥们拉去喝酒了……谁喊我? 这时候,声音又响了起来:“初九,初九,你在屋子里没?快出来一下,我有要紧事儿。” 听清楚了,还是翠花,我嫂子。 不过声音不是从洞房传来的,而是从院子一角的厕所里传出来的。 我揉揉眼睛问:“啥事儿?” 没好意思过去,翠花就在厕所里,一定在……嗯嗯。 她说:“咱家厕所里没纸了,你到屋里帮俺拿点纸。奶奶的,冻我半个小时了。” “你说啥?”我吓一跳。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嫂子拉屎,小叔子送纸?虽说跟她一块长大,小时候还是同学,玩过打针,可那是从前。 现在她可是我嫂子,男女有别。 第3章哥哥走了 这女人也真是,自己上茅厕,你为啥就不拿纸? 再说了,乡下日子苦,擦屁股谁用纸?忒浪费,一般都用半截砖,或者土坷垃,随便噌噌就完了。 我只好说:“不管!凭啥让我去,你不会自个儿出来拿?” 翠花在里面说话了:“嫂子腿酸,要是站得起来,还用麻烦你?你给拿不拿?” 我说:“不拿!自己想办法,用砖头蹭。” 哪知道翠花噗嗤一笑:“那玩意儿……拉腚。初九啊,你要是帮了嫂子的忙,改天嫂子给你说个小媳妇,保证是俊滴溜溜的大闺女,要脸蛋有脸蛋,要屁股有屁股。 你要是不答应我啊,嫂子就给你说个丑媳妇,前鸡胸,后罗锅,拐子腿,瘪着脚,嘴上有个三豁豁,就像一口破砂锅……。” 我不耐烦地说:“那也不去,你蹲着吧……。” 本少爷才不去呢,谁让你昨天晚上踹我哥?还把我哥踹炕底下去了? 今天本小叔就替大哥给你立立规矩,就不给你拿纸……我憋死你……。 翠花在里面真的按耐不住了,竟然苦苦哀求:“初九啊,嫂子求求你好不好,腿麻死了,你不想看着嫂子掉茅坑里把?你就可怜可怜人家嘛。” 我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你还别说,被翠花这么一哀求,真的心软了。 她总算是我嫂子,真的掉茅坑里,哥哥会心疼的。于是赶紧冲进屋子,拿了一个平时用过的作业本。 那本《按摩秘术》才舍不得给她呢。 靠近厕所的时候,仍然没好意思进去,只是把作业本递给了她。 虽然只有一闪,可还是瞅到了不该看的东西,俩眼立刻直了。 翠花蹲在厕所里,后面的那个又大又圆……洁如玉,白如雪,好像一对摇头晃脑的大白鹅。 那白鹅的羽毛真白,翅膀也好白,又滑又嫩……好想上去摸摸白鹅的羽毛,可又怕翠花用耳刮子抽我。 本帅哥发誓,从娘胎里出来,第一次看到成年女人的哪里。小时候玩打针那次不算。因为那时候还没有长大。 眼前打过一道厉闪,心就蹦到了嗓子眼,砰砰乱跳。赶紧将脑袋扭向了一边。 翠花根本没当回事,反而噗嗤一笑:“还是俺兄弟,知道心疼嫂子,谢谢了哈。” 接下来茅厕里传出了丝丝拉拉的撕纸声,不一会儿的功夫,翠花系好腰带走了出来。 她竟然一点也不脸红,反而像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样,伸了个懒腰。 我的脸蛋却红红的,烧得不行,估计像十月的烘烂柿子,刚要转身离开,翠花却说话了:“初九你别走……。” 我身子一扭,问:“干啥?” 翠花问:“跟嫂子说,昨天晚上你在窗户外面……到底看到了啥?” 我说:“我真的啥也没看到,就看到你……好白,胸前挂了两个白面馍馍,上面还有俩枣子呢。” “噗嗤!”翠花笑了,前仰后合:“野小子,你看得还挺仔细。看就看呗,小时候又不是没看过。” 看到她笑,我就火冒三丈:“你还有脸笑?说!为啥踹我哥?” 翠花竭力止住笑,一本正经说:“俺不能让你哥碰俺……那儿。” “为啥啊?你俩是两口子,两口子不都那样吗?要不然娶媳妇干啥?” 翠花眼睛一瞪:“你懂个啥啊?男人摸女人……哪儿,会生孩子的,俺才不想生孩子呢,生孩子……好疼。” “你说啥?”我的嘴巴张大了,久久合拢不上,下巴差点掉地上。 我的上帝以及老天爷啊,哪儿来这么个奇葩女人,竟然认为男人摸女人会生孩子。 不知道他爹娘在家咋教育的?打个雷劈死我算了……。 虽然本少爷年纪小,高中都没毕业,也知道男人摸女人……那个地方,不会生孩子。 课本上生理卫生都讲了,孩子不是那么容易就出来的……还要有一翻十分奥妙的过程。 不过这也难怪,翠花本来就没受过啥教育,五年级就缀学了,根本不知道那种过程。 原来昨晚她跟我哥啥也没干,俩人就那么王八看绿豆,干瞪了一晚。 被她打败了,作为小叔子,当然不能跟嫂子讲解夫妻之间那种事儿的奥妙……那是哥哥的责任,弟弟不能代劳。 不由竖起大拇指,冲她说:“我的傻嫂子,你可真行!” …… 好景不长,我哥跟翠花成亲不到十天就分开了,决定到城里去打工,给人搬砖做小工。 这次婚礼花了不少钱,大多是跟亲戚朋友借的,还卖了一头大肥猪。 乡下人日子穷,必须赶紧堵上那些窟窿。再说以后花钱的地方太多了,还要盖房子,再给我张罗一房媳妇。 金钱是最实在的东西,男欢女爱终归是上不了场面的……所以他决定,跟着村子里的几个青年一块走。 出发的前一天,哥哥一晚没睡,我也一晚没睡。 因为我继续爬在他们窗户根底下听房……不亲眼看着他俩鼓捣点真事出来,完不成任务,都对不起爹娘的辛苦栽培。 奶奶的,咋回事哩,十天的时间哥哥都没有碰过翠花,俩人啥事儿也没干成。 主要是翠花不让碰,每次哥哥靠近她,翠花就跟触电一样连喊带叫,连抓带挠,拳打脚踢,有一次还抓了哥哥满脸血道道。 这女人好像天生怕男人。 哥哥抓着嫂子的手说:“翠花,明天我就要走了,这一走少则一年,多则两三年都不会回来,家里就剩你自己了。 我啥也不求,就是想你帮着我孝顺娘,照顾弟弟初九……初九也不小了,以后有个搬搬抬抬活儿,就让他干,你别沾手……。” 翠花点点头,大眼睛眨巴两下说:“初八哥,你走吧,家里就交给俺了,俺保证孝顺爹娘,刷锅洗碗,缝缝补补,下地干活,放心,俺有的是力气,你别担心。” 哥哥的表情很激动,抬手想摸嫂子脸蛋一下,可翠花却触电一样躲开了。 他的手停在了半空中,最后叹口气,噗嗤吹灭了油灯,说:“睡觉吧……。” 接下来屋子就没啥动静了。 我知道啥也看不成了,又白冻一个晚上,所以就返回自己屋子去睡觉。 第二天早上,鸡还没叫天还没亮,梨花村就躁动起来。 村子里的人陆陆续续起来了,进城的邻居隔着拦马墙喊:“初八,该走了,就等你呢!” “知道了,马上走!”哥哥在外面答应了一声。 我发现娘先起来的,捅开火给哥哥做早饭,爹也帮着他收拾行李,一家家的炊烟慢慢升起。 嫂子翠花也起炕了,给我哥准备了干粮,路上吃的。 所有的一切准备停当,爹老子过来敲我的门:“初九,赶紧起,送送你哥。” 宁可三岁没娘,不想五点起床,尽管我困得不行,也不得不起来,帮着哥哥拿铺盖卷。 癔症着脸爬起来,揉揉眼,发现我哥在拉着翠花说悄悄话:“我……走了,以后会想你的。” 翠花没有显出那种生离死别,反而笑笑:“路上小心点,你身体不好,干活别逞强。” 本来哥还想说点啥,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手也在半空中停住了,最后搭在了嫂子的肩膀上。 我知道他心里发酸,想抱嫂子一下,或者摸一下她白嫩的小脸,可刚刚靠过来,翠花就后退一步,巧妙地躲开了。 最后他叹口气,拎起了铺盖卷,我赶紧接了过去,说:“哥,我来,我来。” 哥哥没做声,心事重重走出了家门。 第4章有便宜不沾王八蛋 我屁颠屁颠背着铺盖卷,一口气把他送到了村口。 村口的老槐树下已经站了一大片人,都是村子里进城打工的。 人还没有凑齐,哥哥却把我拉到了一边,喊了一声:“初九……。” “咋了哥?” “我走了,家里就你一个男子汉了,帮着我照顾爹娘,照顾你……嫂子。” “放心吧哥,我一定把嫂子照顾得体体面面,养得白白胖胖,跟咱家的小猪子一样胖。” 哥哥点点头:“那就好,听说你跟翠花是同学?在学校关系就不错?” 我说:“嗯……。” 他说:“怪不得呢,实在不行……你俩就搭伙……过日子吧。” 他的话我没听明白,搔了搔脑袋,啥叫我俩就搭伙过日子吧? 刚想问他咋回事哩,大队人马已经呼呼啦啦走了,哥哥也接过我手里的铺盖卷,跟上了队伍。 我站在送别的队伍里,看着哥哥的身影越来越远,最后消失不见。 他离开的那年是正月十六,元宵节刚刚过完,孩子们也刚刚开学,村头的小石桥上,还有一声鞭炮清脆地炸响。 我做梦也想不到,他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而且根本没打算回来。 很多年后,直到我跟翠花洞房花烛的那晚,这混蛋才从天而降……。 哥哥一走,本帅哥就是家里的男子汉了,所以就显得趾高气扬起来。 偏偏又赶上了繁忙的农耕时期,所以就甩开膀子下地干活了。 老实说我属于好吃懒做的那种人,天生不喜欢干活。 别问我有啥理想,早就戒了。 最大的理想是有很多钱,开名车,喝名酒,吃大餐,住别墅,睡明星,装逼,打脸,暴捶富二代……那理想多了去了。 可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目前不得不低着头修理地球……因为我不想以后地球修理我。 总之,老子要做有钱人。 种花生这天,翠花作为新媳妇,也不得不下地了。 种花生需要两个人,一个刨坑,一个撒豆。爹跟娘两个人一组,我跟翠花两个人一组。 翠花是嫂子,当然干轻活儿,她撒豆,我刨坑。 这种男女搭配,真的干活不累。 翠花就在我前面,头很低,每次撒豆,必然要弯腰,每次弯腰,胸口就敞开了。 因为是春天,她的衣服变得薄了,上身只是一件粉红的衬衣,下身是一件条绒裤子,脚上是一双手工花布鞋。 这样让她看起来更加淡雅,洒脱,身段也更加苗条秀丽。 衬衣的扣子错开了,鼓鼓的两团也越发显得诱人,又白又大,让人垂涎欲滴。 随着女人的动作一甩一甩,那鼓大的两团也左右乱颤,好像两个大碾盘。 弄得我的脑子里想若菲菲,不停地吞口水,好几次锄头差点锄脚面上,剁掉脚趾头。 翠花好像意识到了我在看她,脸蛋羞红了,将衬衣向上拉了拉问:“初九,你看啥呢?” “没看啥,锄坑呢。”我才不会承认呢,小叔子看嫂子……哪儿,怎么对得起我哥?这种牲口不如的事儿,打死也不能承认。 翠花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看啥。” “那你说,我在看啥?” “你在看人家的……胸呗。”, 这下好,被她发现了……换上一般人一定会羞得无地自容,找个地缝钻进去。 但不可否认,本人的脸皮比普通人要厚一点:“切,谁乐意看你啊?别自作多情了?” 翠花直起腰,把胸用力向上挺了挺,看样子故意在炫耀,挑逗我的极限:“你就是在看人家,瞧你,眼珠子都掉下来了,小心砸坏脚面,还有那哈喇子,能甩出去八里地。” 我说:“不是我喜欢看,是你故意在我面前晃荡,一个劲地显摆,本来不想看,可禁不住引诱啊……。” “谁引诱你了?野小子讨打,看我不把你的嘴撕烂。”翠花知道我在逗她,脸腾地红透了,像山里的苹果。 她抓起装花生的盆子冲我的脑袋拍打,一边打一边向爹娘告状:“爹,娘,初九他欺负俺,管不管你儿子?” 爹跟娘没生气,反而冲这边笑笑,假装瞪一眼,训斥道:“初九,别跟你嫂子闹,好好干活。” 发现不妙,我拔腿就跑,翠花举着盆子在后面紧追不放,胸前的两个圆球滚动得更厉害了,俩人在田地里转圈圈,哈哈的笑声弥漫了整个山野。 山坡上有很多人在干活,脱去棉衣棉裤的人们依然不堪燥热,牵牛的牵牛,甩鞭的甩鞭,撒种的撒种,牲口的叫声,人们的吆喝声,再加上嫂子跟小叔的嬉闹声,好一副和谐的乡村图画。 闹得正欢,忽然不好了,远处传来一阵惊叫:“哎呀,救命啊!有人落水了!” 田地的不远处是村子里的水塘,水塘边有人喊救命。 翠花赶紧停住脚步说:“初九,别闹了,咱们去看看,出啥事儿了。” 翻过地垄沟,发现池塘边一大群人,将一个女人从水里拖出来,拉到了岸边。 热心的村民七手八脚争先恐后在按压那女人的胸口,想救醒她。 可这女人好像晕过去了,任凭几个大小伙子怎么摸,她也不醒。 翠花说:“初九,你看她是不是死了?” 被拉上来的女人我认识,是赵二哥的媳妇孙桂兰,她可是梨花村有名的村花,长得特别好看。 脸蛋像鸡蛋那样嫩,身条像柳枝那样软,被人拉上来的时候,毛衣搓了上去,露出一段细长洁白的腰,好像一朵露水滴答过的梨花。 “快,叫医生,叫医生!”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哎,可是上哪儿去找医生啊?咱们这儿是大山,医生在40里以外的镇子里,来回八十里呢,医生找过来,孙桂兰就死干净了……。”不知道谁又搭了一句。 发现大家都在摸,我也想上去摸。有便宜不沾王八蛋,于是屁颠屁颠往前蹭。 翠花从后面揪住了我的脖领子,有点生气,好像怕我占了孙桂兰的便宜:“初九,你干啥?会治病吗,你就往上凑?” 其他的村民也纷纷用质疑的眼光瞅着本帅哥……如果赶在平时,老子才不乐意淌这浑水呢,赵二媳妇的死活管我个鸟事? 但这好歹是一条命,大家又是好邻居,不能见死不救。 我拨拉开翠花的手说:“可以试试,反正现在也没医生,死马当作活马医呗,不能看着桂兰嫂死吧?” 这么一说,大家都不做声了,全都安静下来。 我蹲下开始观察孙桂兰落水以后的样子,脑子里也竭力在回想《按摩秘术》里的知识。 那本书里有救人的方法,叫啥名字来着?……对,叫大海无量。 就是按压女人的关元,气海,神阙三大穴位,然后一路向上,直奔膻中,将积水从她的肺里排出来。 但是这四个穴位都在女人雪白的肚子还有胸口上,想施救,就必须要按压她……不该摸的地方。 赵二哥到城里打工去了,两年的时间没回来,如果知道我这样摸他媳妇,不知道会不会用耳刮子抽我? 抽就抽吧,老子是救人,难不成要看着他女人死? 目前啥也顾不得了,再不施救,孙桂兰就真的窒息而死了。 于是,我活动了一下手指,开始解她的衣服了。 长这么大,第一次解开成年女人的衣服,双手还有点颤抖呢,心也有点慌乱。 随着衣服敞开,首先映现在眼前的是孙桂兰打麦场那样的肚子,又扁又平,白如凝脂,好比天上的流云,山坡上放养的羊羔子,曲线玲珑剔透。 最显眼的是两个鼓鼓的圆球,高耸挺立,直冲霄汉,来回晃荡,晃得哥们直眼晕……诱得人真想上前去咬住两只突起。 亚拉锁……那就是青藏高原……。 第5章神奇按摩术 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首先用拇指压在了关元穴上,关元穴在女人肚脐上面三寸, 卧槽!怪不得大家都要摸,果然又软又滑,手感不一样。 早听说人世间有四大白,歌谣是这样念的:天上雪,地上雾,棉花瓤子……姑娘肚。 真的好白,好软,好温暖。 孙桂兰保养得不错,汗毛孔都看不到,轻轻一碰,女人的肚子就余波荡漾,鼓大的山峰也余波荡漾,好像一粒石头子,投进平静的湖水,激起一团好看的涟漪……。 美不胜收,仿佛春风抚过泸沽湖,秋雨浸入九寨沟……。 不单单是本帅哥我,旁边很多没出息的汉子也伸长脖子,目不转睛仔细瞧,同志们全都流下了激动的……哈喇子。 我竭力忍耐着那种引诱,然后食指按在了气海穴上,中指按在了神阙上。 另只手的拇指按在檀中穴上,下边揉三下,中间揉五下,上面揉四下,一共揉了十二下。 最后双手向下一按,孙桂兰就浑身发癫发颤起来,仿佛通上了高压电,雪白的山峰上下乱抖,噗嗤,女人嘴巴张开,喷出一股乌黑的河水。 “啊!醒了,真的醒了,初九,想不到你这么厉害!”旁边的翠花兴奋极了,又蹦又跳。 “哎呀,杨初九,想不到你还有这手绝活,从前真是小看你了,真是深藏不漏啊。”旁边的群众也佩服得五体投地。 孙桂兰睁开眼,疑惑地看着四周的群众,女人哇地哭了:“俺咋在这儿?发生什么事儿了?” 翠花上去抱了孙桂花的肩膀,关心地问她:“桂兰嫂,你掉水里了,为啥会这样?” 孙桂兰自己也不明白咋回事,搔着长头发的脑袋疑惑了半天:“俺累啊,男人不在家,家里地里一通忙活,还要照顾公婆,夜里没睡好,这才晕倒栽水里的……。” 经过女人这么一解释,大家终于明白了,原来孙桂兰就是想汉子想得不行……憋得。 赵二哥进城打工两年了,一直没回来,跟村子里其他女人一样,孙桂兰成为了留守女人。 所谓的留守女人,就是男人常年不在家的女人。 因为男人常年不在家,所以很多留守女人熬不住,都在想方设法……偷汉子。 我甚至怀疑,孙桂兰不会是晚上忙着偷汉子没睡好,才精神不振掉水里的吧? 翠花问:“那你感觉咋样?还能不能站起来?是俺家初九救了你。” 孙桂兰说:“现在俺没事了,谢谢你初九……” 女人一边说一边系扣子,一头乌黑的长发不断滴着水珠,流过雪白的脸颊,淌过脖子,滴进她胸前深深的沟壑里。褂子完全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剔透的曲线。 “不用谢,我们应该向雷锋叔叔学习。”我很高尚地说。眼睛却跟钩子一样,钩在了孙桂兰胸前两粒紫葡萄上。 真的好想尝尝那两粒葡萄是什么滋味,可惜没有机会了。 老子还没有摸够呢,咋就醒了呢? 四周的群众全都佩服地看着本帅哥,啧啧称赞,他们甚至以为真的雷锋又回来了,这让我心里很受用。 几个好心的群众搀着孙桂兰走了,四周的汉子们也使劲咽口唾沫,摇摇头四散而去。 那些没有摸到桂兰嫂的男人,估计都很扫兴,恼恨自己为啥不快一步。 这不,让杨初九占了便宜。 看看天色不早,翠花也拉着我离开了。 翠花噗嗤一笑,夸赞道:“初九,你行啊,想不到还有这门手艺,哪儿学来的?为啥嫂子不知道?” 我高深莫测一笑:“你小叔子是天才,无师自通啊,不但会治病,还会按摩呢。嫂子,你以后有个头疼脑热,姨妈不调啥的,不用找别人,直接找我就行了,不用烦恼,摸摸就好。” 翠花没有生气,反而“咯咯”一笑,说道:“死小子,还在占嫂子便宜?信不信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没呀,我哪敢啊?”发现翠花没有恼,我也不敢再说了,免得她再用笤帚疙瘩揍人。 “还有你小子不敢的事情?”翠花话锋一转:“天不早了,赶紧帮着爹娘干活吧。要不然就晌午了。” 来到自家田里,我爹正在哪儿担水,浇灌庄稼。 半亩地的花生种完了,必须要浇水,这鬼天气三个月没下雨了,要是不浇水,花生种地里根本不能发芽。 点种以后浇水,我们这儿叫保墒,墒土不好,庄稼苗就出不齐,影响一年的收成。 “爹,我来,我来。”我赶紧接过爹手里的扁担,挑在了自己的肩膀上。 有儿子在,爹也落得清闲,抬手擦擦汗,开始抽旱烟。 从水塘里挑一担水过来,娘跟翠花蹲在那儿用舀水瓢浇灌。 爹一边抽旱烟一边说:“老天不将就人,今年庄家恐怕要颗粒无收了。” 不仅仅爹发愁,挑水浇地同样是我的噩梦。 翠花问:“爹,为啥要挑水浇地啊?好几亩地,全都挑水浇灌,那要挑到猴年马月啊?” “不担水浇地咋办?庄稼人的地不能扔啊。”爹吸一口烟,浓黑的烟雾从他胡子拉碴的嘴巴里喷出来,眨眼被山风吹得无影无踪。 “爹,要不咱买台抽水机呗。”翠花眨巴一下大眼问。 “咱山里人穷啊?哪有钱买抽水机?再说了,山里人祖祖辈辈都是挑水浇地,庄稼人吃这点儿苦不算啥。” 我爹就是死脑筋,怕花钱,买一台抽水机,再加上柴油机还有油钱,最少不低于两千块。 可目前家里二百块都拿不出来了,哥哥办喜事花光了所有的积蓄,还欠了一屁股债。买那只猪崽子的钱都是借的。 对于庄稼人来说,这两千块是绝对可以省下的,三亩口粮地,两个壮劳力,半个月就能浇完。 翠花蹲在地上,用水瓢一下一下从桶里舀水,天上的太阳很猛烈,晒得嫂子一头大汗。把我这个小叔子心疼地不行。 她后面的毛衣被搓了上去,跟孙桂兰一样,露出一段洁白细长的腰,晃得人眼晕。 前面的扣子又错开了,鼓鼓的两团也左右晃荡,因为蹲着,那两团顶着膝盖,被挤成了两个肉夹馍。 “嫂子,我来,我来。”不知道为啥,身不由己又凑了过去,夺过水瓢帮着她舀水。 翠花噗嗤一笑:“初九你咋了?这点活儿还能累着俺?” 我当然不会告诉她实情,难道要说,我是为了看你的……胸? 本小叔子才没有那么下作呢。 “你是我嫂子,不能干重活,哥临走的时候说了,让我照顾你。” “噗嗤……不让我干活,那你让我干啥?” 我赶紧转移话题:“你的任务,是帮我哥生孩子。” 翠花一听,脸蛋再次红透,自语道:“你哥不在家,俺……跟谁生?” 翠花说的没错,是啊,跟谁生?跟我哥结婚十天,她至今都是闺女,根本没让哥碰她。 女人不让男人碰,能生出孩子才怪? 听到这儿,我也不说话了,赶紧挑起担子,直奔池塘去了。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是日落西山了,狼吞虎咽吃过饭之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里咋着也睡不着。 这样挑水浇地不是办法啊,还不累死人?必须想办法弄台抽水机。 可钱从哪儿来?本少爷生来身子骨弱,爹娘还真舍不得让我干重活。 去年还好,至少有哥哥,挑水浇地都是爹跟哥哥干。 哥哥进城以后,我不得不挑起生活的重担。 心里也彭拜不已,白天孙桂兰雪白的身子还是在脑袋里挥之不去。 她咋就那么白?跟雪团一样,多好的一颗白菜啊,被赵二这头猪给拱了,要是我媳妇该多好? 白房子真大,真白,真软,想着上午在孙桂兰肚子上按压的感觉,心里激动地不行,还有点冲动。 第6章渴望 孙桂兰就住我家隔壁,中间隔着一道拦马墙,这娘们可不是啥好鸟。 赵二哥出门打工两年,女人一直没闲着,她偷人养汉子的事儿啊,一哗啦一箩筐,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三年前,刚满十八岁的桂兰嫂嫁给了梨花村的庄稼汉赵二。 新婚的头一晚,我跟狗蛋和二毛在他家的窗户根底下听房。 当赵二哥把桂兰嫂裹在身下的一瞬间,孙桂兰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惨嚎。 那嚎叫声很大,从梨花村的这头一嗓子喊到那头……惊天地泣鬼神,气壮山河,地动山摇,跟杀猪一样,震得整个大山都在剧烈颤抖。 痛得她使劲抓住了赵二哥的脖子,差点没把男人给掐死。 两只手也在男人的后背上乱抓乱挠,挠得赵二的后背上净是血道道。 她还张嘴过来咬,把赵二哥的肩膀上咬得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那惨嚎声在梨花村的上空彻夜回荡,梧桐树上的鸟雀惊得扑扑楞楞飞了半道街,落了一地的鸟毛。 家里的那只老白猫吓得来回乱窜,门都找不到在哪儿,只好出出溜溜跳上了墙头。 全村的狗也跟着乱吼乱叫,此起彼伏,圈里的猪也吓得跳出猪圈,逃上了大街,哼哼唧唧来回乱跑,三天都没敢回家。 那一声鬼叫,把我们几个在外面听房的小伙伴吓得几乎一起震……精。还以为桂兰嫂被赵二哥给捅了一刀呢。 听半天才明白咋回事,原来女人新婚的第一晚都这样,是正常反应。他们痛……并快乐着。 就这样,孙桂兰从一个足不出户的大闺女,一晚的时间变成了女人。 自从她嫁给赵二哥以后,女人得到了男人雨露的滋润,就像一颗施足了肥料跟水分的苹果,变得水灵灵的,走起路来也像一团轻飘飘的云。 从哪儿以后,他们家好几年没见过老鼠。 因为赵二哥跟桂兰嫂不隔天的鬼喊鬼叫,足以让那些鼠辈们吓得四散奔逃,抱头鼠窜……猫都不用喂了。 自从赵二哥进城打工以后,孙桂兰脸上的笑容就很少看到了。 得不到男人雨露滋润的女人,就像一颗被风干的枣子那样,变得干瘪瘪的。 她整天愁眉不展,渴望男人回来,也渴望男人的抚摸和拥抱。 早也盼,晚也盼,望穿双眼,夜里不睡觉,白天没精神,这才一不小心掉进了水塘里。 这桂兰嫂也真够命苦的……。 正在哪儿想呢,翠花跟娘已经做好了饭,将饭菜摆在了餐桌上,扯着嗓子喊:“初九,吃饭了。” “哎,知道了……。”我赶紧从炕上爬起来,挑开门帘。 哪知道刚刚坐下,还没吃呢,忽然一个女孩子的身影从门外跑了进来。 她进门就扑向了我,气喘吁吁说:“初九哥,不好了,俺嫂,嫂子不行了。你去看看她吧。” 仔细一瞅认识,是我的邻居,赵二哥的妹子香菱,也是桂兰嫂的小姑子。 香菱还不到十八岁,可身体已经发育得相当成熟了。 女孩气喘吁吁满头大汗,因为着急的缘故,她的一对胸口高低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弄得本人的脑袋也跟着香菱胸口的晃动上下乱点,好像一只啄米的鸡。 “香菱,别急,别急,慢慢说,到底咋了?” 香菱是一口气跑过来的,气喘吁吁,使劲咽了口唾沫说:“初九哥,俺嫂子又病了,浑身难受,躺在炕上只哼哼,好像发烧了,你去看看吧。” 我有点纳闷,中午孙桂兰被救上来的时候还生龙活虎,跟只母豹子一样,咋一会儿不见就病了呢? 恩恩,可能从水塘里出来,浑身水淋淋的,着凉感冒了。 经过上午那件事以后,全村人都把我当做了唯一的医生。 既然是医生,救人治病就是本人的职责。 赶紧站起来拉住了香菱的手:“走,我跟你去看看……娘,嫂子,你们先吃饭,我一会儿回来。” 翠花在后面焦急地说:“初九,别赶那么急嘛,吃了饭再走。” 我说:“不了,救人如救火,一会儿回来再吃。”说话间,已经拉着香菱冲出了门外。 香菱头前走,我在后面跟,两个人一前一后走进了赵二哥的家门。 赵二哥家里穷,日子不富裕,房子也是破败不堪,屋顶上有个露天的大窟窿,墙壁也裂的跟小孩子嘴巴一样,一到冬天呼呼地往里灌风。 山里的房子都这样,一个字,穷啊。 也不知道桂兰嫂是上午掉水里冻得,还是晚上被窝没盖好凉得,身体还真有点不舒服。 没走进家门呢,就听见女人在里面乱哼哼。 靠近土炕,发现孙桂兰浑身哆嗦,哼哼地就像一只挨了刀子的猪,那被窝也一抖一抖。 香菱晃了晃她说:“嫂,俺把初九哥给你请来了,让他帮你看看呗。” 孙桂兰跟死了半截似得,颤颤巍巍说:“初九来了?坐,坐。” “来了,桂兰嫂,你哪儿不得劲?”我不是医生,没有医药箱,也没有温度计,不知道该怎么帮她看。 不过孙桂兰很主动,一把抓住了本帅哥的手,扯进了被子里:“快给嫂子看看,嫂子浑身不舒服,哪儿都不得劲,一个劲的出冷汗,不信的话……你摸摸。” 没明白咋回事呢,女人拉着我的手贴在了她的前胸上。 立刻,那股温酥绵软再次顺着手臂,过电一样传上了大脑,弄得哥们差点晕过去。 想不到桂兰嫂这么主动……我想把手抽出来,可女人抓着就是不肯松开。 她将我的手死死攥紧,在胸口上贴啊贴,磨啊磨,脸蛋也潮红起来。 她的身体真的很热,明显是低热,出了不少的汗,深深的沟壑里滑腻腻的。女人的香气从棉被里散发出来,直冲鼻孔,特别的好闻。 我浑身战栗一下,感到无限美好。还真舍不得离开了。 “你摸摸,感觉咋样?是不是发烧了?”孙桂兰的身体继续哆嗦,声音也有点呢喃。 不摸不知道,摸摸好奇妙,立刻,心就狂跳起来,孙桂兰上午雪白的身子再一次显现在了脑海里。 费了半天的力气,才把手从女人的沟壑里拉出来,棉被里传出一种拔瓶塞的声响。 我一屁股坐在旁边的椅子上,哭笑不得。 孙桂兰不是身体有病,是心里有病,她想男人想得不行,熬不住了。 桂兰嫂也有点舍不得那种感觉,问:“初九,嫂子的病严重不严重?会不会死?” 我说:“不严重,是低烧,打一针就好,不过这附近没有药。” “啊,还要打针啊?”孙桂兰最害怕打针了,一听打针就哆嗦。 “要嘛你喝点姜汤,睡一觉发发汗也行。” 女人说:“俺喝了,不管用,还是不得劲,初九啊,你上午的按摩技术真好,听说按摩也能治病,你再给嫂子按按呗。” 孙桂兰说的不错,按摩术里真的有治疗感冒发烧的技巧。 就是按压女人的头上的上星穴和印堂穴。 然后由印堂推至左右鱼腰穴,转至太阳穴,再到脑后的风池穴,按压半分钟。 然后一路向下,用手掌去推拿后背上的风门,筋缩,中枢,最后到大椎。 这是一种舒筋活络的治疗方法,可以让人的筋骨舒展,血液流畅。将寒毒从体内给逼出来。 也是治疗感冒发烧的上上之选,不用打针,不用吃药,不用拔火罐,按按就好。 只不过普通人不会,因为这种技术讲究手法,偏偏那本按摩秘术里就有。 第7章这不是误会 我是很想帮着桂兰嫂按摩的,因为上午还没有摸够,她就醒了,意犹未尽啊。 可是不行,因为她小姑子香菱还在旁边看着呢。 香菱在旁边,我怎么好意思去摸她嫂子? 万一她告诉赵二哥,赵二那小子回来,知道我摸她老婆,还不扒了本帅哥的皮? “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我的脸红了,抬眼瞅了瞅香菱。 桂兰嫂立刻会意,噗嗤一笑,冲香菱说:“菱儿,你先回吧,咱爹娘在家等你吃饭哩!你初九哥帮我看病,小孩子在旁边不好。” 香菱是很乖的,“哎”了一声说:“嫂子,初九哥,你俩忙,那俺先走了。” 女孩不好意思打扰,蹦蹦跳跳跑出了屋子,回家吃饭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我跟孙桂兰。 孙桂兰的胆子大了很多,冲我一笑:“初九,你说呗,怎么按?” 我说:“很简单,你解下上身的衣服,趴在炕上。我先从你头上的两个穴道开始,一直按向后背,一会儿可能会有点麻,也有点热,但是一点也不会痛……。” “那好。”孙桂兰的动作跟闪电一样,撕拉扯去了背心。我的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光了膀子,趴在了炕上。 眼前打过一道历闪,我立刻惊呆了。 桂兰嫂不愧是梨花村上一代有名的村花,保养地就是好,皮肤洁白,光滑细腻,也丰满肥实,珠圆玉润。后背跟雪一样白,粉雕玉琢。 两个挺拔鼓胀的白房子被压在身下,挤成了两个厚厚的烧饼。 被子揭开,才发现里面的衣服不多,只是一件短小的花裤,那花裤后面的位置上绣着一朵绽开的牡丹,非常的绚丽。 这不由让我想起了另一首歌: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 再下面是雪白雪白的两腿,不粗不细,特别地匀称,好像秋天没有成熟的玉米棒子。 其实她年纪还小的很,才二十出头,乡下的女人成亲早,很多女孩十七八就嫁人了,不到二十就当娘。 孙桂兰就像案板上一头待宰的白猪,眼睛一闭,牙齿一咬,眉头一皱,说:“初九,你来吧,帮嫂子按摩吧,俺不怕。” 既然桂兰嫂这么主动,那我就不客气了,开始活动手指。 特么的不摸白不摸,摸了也白摸,白摸谁不摸?有便宜不沾王八蛋。 再说了,老子的志向是当医生,做医生的哪有不看病人身体的? 在医生的面前,没有男女之分,只有生死之分。想歪的,统统给我面壁去。那是你自己思想龌龊,不是本帅哥猥琐。 我终于开始帮着桂兰嫂按摩了,首先将两根手指按压在她脑袋的上星穴和印堂穴上。 上星穴在额头上方,印堂穴在两条眉毛的中间,轻轻按,慢慢揉,左边十六下,右边十六下。 然后手指一转,推到了鱼腰穴上,鱼腰穴在人的上眼皮跟眉毛中间,左边十六下,右边十六下。 这是第一步。第二步手指一转,按在了她的风池穴上,风池穴在脑后。同样轻柔十六下。 第三步,去按压她后背上的风门,筋缩,中枢,最后到大椎。手掌轻揉两侧的斜方肌和背部肌肉大约半分钟。 这是正宗的按摩术,全都是从那本按摩秘术里学来的。能调整脏腑功能,平衡阴阳,疏通经路,达到快速退热的显著效果。 王八蛋才知道是谁放在山缝里,被我机缘巧合得到了。 这或许就是传说中的有缘人。命中注定,我成为了这本书新的主人。 这时候,如果说哥们脑子里没有任何杂念,那是不可能的。 桂兰嫂的身子那么软,那么滑,那么嫩,口水没掉她后背上就不错了。 女人闭着眼在陶醉,我也在陶醉……。 开始的时候,桂兰嫂还能支持,觉得眼清目明,精神振奋。 再后来就不行了,她嘴巴里轻轻哼了起来,身体一个劲地颤抖,仿佛通上了高压电。 “哎呀呀,好舒服,初九啊,想不到你还有这门技术?俩字……得劲!” 我说:“桂兰嫂取笑了,雕虫小技而已,真正的本事我还没拿出来呢。“ 桂兰嫂有点迫不及待,说:“那就拿出来吧,让嫂子领教一下。” 听到这里,我手上多加了三分力,在她后背的中枢穴上变指为拳,用力压了下去。 孙桂兰受不了拉,杀猪宰羊一般嚎叫起来:“我的天啊!好舒服……用点力……不要停……哎呀呀,成仙了……上天了!” 这女人也真是,你舒服就舒服吧,叫个鸡毛啊?还叫得那么难听,跟火车拉笛子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咋着你了?别再把山上的狼招来。 不但如此,她的身体也扭曲起来,仿佛一条蛇,在炕上扭过来晃过去。 桂兰嫂一边扭一边说:“初九啊,你有这本事,咋不在村里开个医馆啊?一定能挣钱,村子里人有病,都上城里。让城里人赚咱山里人的钱,不划算啊。” 我一边帮她推拿一边说:“嫂子,你还别说,我正有这个打算,在村子里开个医馆,帮着咱山里人治病。广告词我都想好了:白天治妇科,晚上治寂寞,圣手摸全村……摸谁谁哆嗦……。” “咯咯咯……。”桂兰嫂的笑声跟银铃一样:“初九啊,你脑子真灵光,有出息,将来谁要嫁给你啊,那是一辈子的福气,嫂子一定帮你找个俊滴溜溜的大闺女做媳妇,使点劲……好爽啊……用点力……麻死了……弄得人家……受不了……” 孙桂兰跟发了疯一样,连扭带晃荡,四肢踢腾,狂欢乱舞。 我也没觉得用多大力气,可这娘们还是叫得跟宰羊一样……我都怀疑自己掉羊圈里去了。 同时心里也害怕不已,她这么乱喊乱叫,把邻居招过来就不好了。 知道的,以为我在给她看病,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对她使用满清十大酷刑。 再说了,现在的桂兰嫂可没穿衣服,万一被人误会,本帅哥可说不清道不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眼看着按摩接近尾声,到了最关键的一环,终于出事了。 一条人影忽然出现门口的位置,呆立不动,死死盯着我跟桂兰嫂。 第一个发现不妙的是孙桂兰,女人的眼睛亮了一下,不知是惊是喜。 她嘴唇哆嗦了一下,喊出一个人的名字:“老二,你……怎么回来了?” 听到这个名字,我也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转身一看,吓得差点没从炕沿出溜到地上。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桂兰嫂的男人赵二哥。 赵二哥风尘仆仆赶回来了,一身疲惫,一身尘土,气喘吁吁,头上还闪着汗珠子的亮光。 出门打工两年,他跟工头结算了工资,着急忙活往家赶。 山里没有路,所以他没有拍电报,这么忽然回来,是为了给媳妇一个惊喜。 没进门呢,就听见屋子里女人在鬼喊鬼叫,赵二还以为媳妇掉开水锅里了。 吓得他一头扎进屋子,慌忙查看,哪知道眼前的一切让他呆若木鸡……。 只见女人光着脊背跟两腿爬在炕上,浑身那个白,亮光闪闪,一双男人的大手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 立刻,一道闪电在他的头顶上炸响,肩膀上的铺盖卷滑落在地上,眼睛里腾地冒出一团烈火。 很明显他误会了。 这下可把哥们吓得不轻,就怕他误会。 我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尴尬地不行,只能不好意思笑笑:“二哥,你咋回来了?千万别误会,我没干别的,在为嫂子……治病。” “治病?你小子也会治病?好你个杨初九,小小年纪竟然学会了偷女人!而且偷的是我赵二的女人!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老子他么宰了你!” 赵二终于愤怒了,咬牙切齿面红耳赤,浑身直哆嗦,二话不说,挥起拳头直奔我的脑袋揍了过来。 第8章打上瘾了 没明白咋回事呢,叮叮咣咣脑袋挨了好几拳,眼冒金星,耳朵也嗡嗡只响。 赵二这小子下了死手,不问情由,就把老子当做了无赖。 我没敢还手,因为理亏啊。事情摆在眼前,的确占了人家媳妇的便宜。 几拳头下来,我被打蒙了,嘴角淌出了鲜血,鼻血也流了出来。 可赵二的攻击还是没停,抬腿踢向了本人的肚子。 当!我的肚子挨了重重一击,脚下没站稳,扑通栽在了炕上。 事情巧的很,偏偏孙桂兰爬在棉被上,屁股就像一门高射炮,对着本帅哥的嘴巴。 吭哧一口,我的嘴巴恶狠狠咬在了桂兰嫂的屁股上。 孙桂兰痛得不行,一声尖叫跟被马蜂蜇了似得,从炕上跳将起来。 女人也慌了,不知道咋跟男人解释,也害怕出人命。从炕上跳下来,猛地抱住了赵二的两腿。 她苦苦哀求:“老二!老二你别误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不能怪初九,是俺,是俺把他找来的,要打……你就打俺吧……。” 这娘们简直是添乱,还不如不解释,解释等于掩饰。 赵二更加生气了:“你个贱人!竟然护着他!你给我滚!” 抬腿又是一脚,力气很大,一脚将桂兰嫂踹出去老远,挥拳再次奔我的脑袋猛捶。 孙桂兰不知道哪来的劲儿,一下子拉上了赵二的脚,嘴巴里喊道:“初九,你个楞种!还傻站着干啥?快跑啊!再不跑他会打死你的!”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这个时候我才想到逃跑。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目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跑吧,不跑真的会出人命。 在梨花村,小叔子跟嫂子是可以随便的,打情骂俏,嬉闹斗嘴都没有关系。也可以胡说八道,像咱俩好啊,一块睡觉吧等等,都不会在意。 不打不闹不热闹,因为这样显得关系亲热。 可唯独不能办真事儿,苟合到一块就不好了。 天底下的仇恨分很多种,除了杀父之仇,就是夺妻之恨。 因为一山不能容二虎,除非一公和一母。 没等赵二将孙桂兰的手挣脱,趁着他们纠缠的机会,我一抱脑袋,快似狸猫轻如猿猴,跟孙猴子差不多,嗖地从屋子里窜了出去。 冲出屋门直奔院门,伸手拉向了门栓,打算夺路而逃。 可能是因为着急的缘故吧,拉了几下,门栓竟然没拉开,急得满头大汗。不知道他们家门栓的机关在哪儿。 这个时候,赵二已经挣脱了孙桂兰,从屋子里跳了出来,大手一挥:“小子别走!” 发现赵二从屋里扑出来,吓得我浑身一凛,顾不得开门了,绕着墙根跑。 赵二在后面挥着拳头追赶,还好他家的院子大,回旋的余地也很开阔,我在前,他在后,俩人围着一颗春树打转转。 我一边跑一边解释:“二哥,淡定,淡定,事情不是你想得那样,我过来不是摸你媳妇的,是为了给她看病!” 赵二一边追一边恼怒道:“看你娘个鸡毛!老子不淡定,老子他么蛋疼! 你也会看病?分明意图不轨,对俺媳妇勾搭,还好老子回来得及时,要不然你俩就办成真事儿了……看我不打你个桃花满天开,似是故人来……。” 赵二不依不饶,穷追不舍,我吓得跑掉一只鞋,也不敢回头去捡。 一时间,农家小院里鸡飞狗跳,十分喧闹。 几只大白鹅被赶得无处藏身,咕咕嘎嘎乱叫,那只老白猫也吓得喵呜一声,窜上了老春树的树冠。 猪圈里的猪也吓得来回蹦跶,哼哼唧唧躲藏。 最终,还是被赵二给揪住了袖子,拉进了怀里,按倒在地上,跨上了后背。 不是哥们不敢跟他打,主要是打不过他。 赵二是干苦力活儿出身,早练就了一副健硕的身板。 他在工地上帮人搬砖,推小车,那胳膊练得跟牛腿差不多,膀大腰圆。 反观本帅哥我,刚刚成年,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弱不禁风,分明就是一文弱书生。 书生从来都是动口不动手的。 我这人除了嘴硬,哪儿都不硬,愣是没求饶。 双手抱着脑袋说:“你打!你打!打死老子算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就你这小细胳膊小细腿,还跟我犟?我打死你个狗曰的!”赵二更生气了,当当当又给了我三拳。 第一拳打在了鼻子上,打得鲜血迸流,鼻子歪了,好像开了油酱铺,咸的、酸的、辣的一起都滚出来。 第二拳打在额头上,直打的眼棱缝裂,金星乱冒,红的、黑的、紫的一起绽放。 第三拳打在了太阳穴上,跟唱戏差不多,磬儿、钹儿、铙儿一齐响。 这小子分明把自己当做了行侠仗义的鲁提辖,把我当做了欺男霸女的镇关西。 还他娘打上瘾了。 无奈,根本打不过他,只能找地方躲藏。 往哪儿藏呢?抬头一看,前面正好有个鸡窝。 那鸡窝的入口跟我脑袋大小差不多,我啥也不管了,顾头不顾腚,只好一脑袋扎进了鸡窝里。 心里还挺美:还好我拼命地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 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我是靠脸吃饭的好不好? 赵二发现我一头扎进了鸡窝,只好在我的后背跟屁股上一阵乱捶。 事情没有想的那么简单,哪知道这时候,新的不幸才刚刚开始……。 鸡窝里一点也不安全,天色已经黑透,所有的鸡都进了鸡窝,准备安寝了。 这只鸡窝里有三只鸡,两只老母鸡,一只大公鸡。三只鸡正在窝窝里谈情说爱。 我的脑袋骤然闯进它们的领地,一下子把三只鸡给惹火了。 那只大公鸡气急败坏,翅膀一扑闪,冲我的脑袋啄了过来,正好啄在额头上。 立刻,哥们的额头上鼓起一个大包,还好没有啄中眼睛,要不然就成独眼龙了,以后泡妞都困难。 另一只老母鸡更加不像话,屁股一撅,翅膀一扇,嘎嘎几声鸣叫……嗤啦!竟然在我英俊的脑袋上拉了一泡米田共……。 卧槽!真他娘的倒霉。 这一下可受不了拉,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一个翻身爬了起来,将赵二给顶翻在地。 我的脑袋从鸡窝里挣出来,就像从土里拔出一个带泥的萝卜,哪儿都臭烘烘的。 一股无名的怒火窜天而起,指着他的鼻子怒道:“赵二!你还有完没完?你狗曰的问清楚没有?不是我占你老婆便宜,是你老婆在勾搭我……。” “你说啥?”赵二楞了一下:“偷了我老婆,还有胆子还手?奶奶的,不活了,小爷跟你拼了!我砍死你个王八蛋!” 赵二气急败坏,丧失了理智,一下子跳将起来,飞身扑进厨房。 眨眼的时间,他举着一柄菜刀气势汹汹奔了出来,寒光闪闪的刀锋直奔我的脖子。 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吓得我花儿一紧,虎躯一震,差点尿裤子。 咋办?咋办? 第一个感觉是赶紧逃跑,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没等他的刀子靠近,我飞身而起,一个鹞子翻身,直奔他家猪圈的矮墙。 上去猪圈,在矮墙上借了一把力,再次腾空跃起,窜上了墙头。身子一翻,消失在了墙那边。 跳过去以后自己也纳闷,我啥时候练成了绝顶的轻功? 墙那边是大街,逃上大街就安全了,隔壁就是我家。 这边传来赵二竭嘶底里的嚎叫:“杨初九!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找你爹老子讲理去!” 接下来,又听到了门栓的响动。 俗话说好狗撵不上怕狗,没等他拉开门栓,我撒丫子狂奔,冲回家咣当关上了院门。 后背靠在门框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砰砰乱跳的小心肝久久不能平静。 第9章忍气吞声 这他娘的叫啥事儿?好心做了驴肝肺。 老子是正面人物好不好?我在学雷锋啊。 事实证明,有时候学雷锋也会天打雷劈的。 赵二终于追了过来,举着菜刀,将我家的门砍得呼呼山响。 砰砰砰,砰砰:“狗曰的杨初九,你给我出来!要不然老子放火烧你家房子了!” 王八蛋才出去呢,他砸他的,我在里面呼呼喘气。 外面敲得震天响,惊动了屋子里的爹娘跟翠花。 翠花正在厨房刷锅碗,系着围裙冲了出来,正好跟我撞个满怀。 “初九,咋了?外面是谁?”翠花问。 我抬手擦一把汗,怒道:“赵二哥,他要杀了我。” “啊?为啥啊?他为啥要杀你?” “还不是因为孙桂兰?”我怒气冲天说:“孙桂兰病了,你小叔子正在帮她按摩治病,碰巧赵二哥回来了,以为我摸她媳妇……。” “你……。”翠花无语了,抬手点了我额头一下:“你呀,真是好心办坏事,没见过你这么没出息的。” “嫂,你说咋办?”我眼神里充满了祈求,渴盼嫂子的救助。 翠花摆摆手:“快,躲屋子里去,千万别出来,我来对付他。” “喔,谢谢嫂子。”我答应一声,屁股上跟安装了火箭一样,嗖地躲进了屋子里。 不是哥们非要把女人推出来,关键是了解赵二的脾气。 赵二哥这人平时比较老实,一般不发火,更加不会冲女人发火。 我知道他不会把翠花怎么样。而且凭翠花的本事,足以把赵二那小子摆平。 翠花整理一下衣服,执拗,打开了门。发现赵二气势汹汹站在外面。 “赵二哥,你这是咋了?”翠花不生不气,不温不火,笑容满面。 赵二看到翠花首先楞了一下,说:“我不找你,你闪开!我找杨初九。” “你找初九干啥?他不在家?” “你少给我装蒜!他跑进来,我瞅见了。”赵二哥二话不说,将翠花推开,一步跨进了院子。 他轮着菜刀继续呐喊:“杨初九,是条汉子的你就给我滚出来!别缩头藏尾的,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老子要跟你大战三百回合。” 我在里面心说:大战你娘个脚!匹夫之勇,老子才不跟你打呢。 “喂喂喂,你干啥?还有没王法?这是俺家,要不然我报警了!”翠花当仁不让,胸口一挺,腰一叉,拦住了赵二的去路。两只眼睛瞪得跟杠铃一样,死死盯着他。 赵二没有搭理翠花,继续嚎叫:“杨初九!趁老子没在家,竟然摸我媳妇!你再摸一下我看看?你出来不出来?……不出来是吧?老子一把火烧了你的鸟窝。” 说话间,赵二就动手了,抄起我家墙根处的一根扁担,见东西就砸。 叮——!当——!咔嚓!稀里哗啦……。 眨眼的时间,我家的水缸就被这小子砸裂了,这还不算,他冲进厨房,锅碗瓢盆无一幸免,统统砸了个稀巴烂,锅台也给掀飞了。 然后从厨房窜出来,冲进了俺家的粮仓,将粮食缸砸出一个大窟窿,粮食哗哗撒了一地。 就是猪圈的里的那头猪崽子也没有放过,挨了一扁担,猪崽子吱吱哇哇乱叫,来回的飞窜。 我在屋子里气坏了,抄起一根擀面杖打算出去跟他拼命。 生可忍孰不可忍,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欺负我们家没大人。 可爹娘却死死抓着我的手,根本没让我出去。 老人家胆小怕事儿,从来都是忍气吞声。 娘抱着我的胳膊说:“祖宗,咱忍了吧,你摸谁不好?为啥要去摸赵二的媳妇?那可是个愣头青啊。” 赵二在院子里砸,翠花也气坏了,女人不服气,同样抄起另一根扁担,追着赵二打。 “赵二,欺负俺家初九,姑奶奶跟你拼了!为啥不管管你老婆?俺家初九还是处男呢……。” 赵二没闪开,肩膀上挨了好几下。 “你走开,这是我跟初九之间的事儿,你别掺和!” “初九是俺弟,他的事儿就是俺的事儿。你赔俺家的缸,陪俺的锅碗,赔俺的猪崽子……。” 翠花忽然变成了一只母豹子,怒发冲冠,看样子要跟赵二同归于尽。 “他…摸我老婆!” “那是你老婆贱!喜欢被人摸!” “你讲理不讲理?” “你才不讲理!是你媳妇偷人养汉子在先……母狗不翘尾,公狗怎上背?” “你是他嫂子,当然向着他。” 翠花说:“你走不走?不走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你想咋着?” “我……放狗咬你!” “死丫头!你咬一个我看看?” 我家有一条大黄狗,从小喂到大,特别的听话,就是喜欢乱咬人,所以平时用链子栓了起来。 自从翠花嫁过来以后,喂养大黄狗的任务就交给了她。 大黄狗跟翠花的关系特别亲,也不知道翠花咋喂的,那条大黄狗很听她的话。 她让黄狗干啥就干啥,让它站,它就站,让它坐,它就坐。 翠花伸手拉开了狗链子,冲黄狗吩咐道:“大黄!上去咬他!” 其实大黄狗早看赵二不顺眼了,刚才赵二在院子里砸,黄狗已经瞪着他在练气功了。 狗眼瞪得溜溜圆,浑身的鬃毛全都炸立起来,嘴巴裂开,露出一口白森森的牙齿,胡子也微微抖动。 “汪汪!汪汪汪!得儿汪汪……得儿汪!” 铁链解开,大黄狗得到了主人的命令,呼啸一声腾空而起,直奔赵二就扑。 把赵二给吓得脸色骤变,好比一只被野狗追赶的兔子,落荒而逃。 大黄狗嗖地窜出院门,撒开蹄子就追,整整把赵二给追了三条街。 赵二的裤子被咬破了,暗夜里,两个屁股蛋亮光闪闪,好比两盏灯泡。 翠花将手搭在嘴巴上,给大黄狗擂鼓助威:“大黄,狠狠滴咬,加油啊……咯咯咯……。” 女人笑得花枝乱颤,前仰后合,声音银铃一样好听。 也幸亏有大黄狗的帮忙,赵二才没有占到便宜。 不过家里的东西被砸坏了不少,米缸,面缸,水缸,全都破裂了,锅碗瓢盆没剩下几个。 猪圈的猪崽子也趴在窝窝里不动了,估计要掉膘。 娘急得差点掉泪,爹气得胡子乱抖,烟袋锅子敲在石头上啪啪响。 “初九!你个混球,老实交代,到底咋回事?” 我尴尬一笑:“爹,没事。” “放屁!没事赵二会提着刀子砍你?你是不是做了啥对不起人的事儿?你把人家媳妇咋了?” 我说:“也没咋,她媳妇让我摸,我就摸了……。” 爹的老脸立刻变得通红,嘴唇胡子一起抖:“你你你……你个混账王八羔子,为啥要摸人家女人?” 娘在旁边说:“还用问为啥?咱儿子长大了,想媳妇了呗。” “那也不能乱摸啊?不是自家的东西,你摸坏了……用啥赔?”爹气得都胡言乱语了,巴掌举半天,也没舍得落我身上。 最后反而拍在了自己的腿上,长叹一声说:“儿大不由爹啊……。” 这时候,翠花从门外走了进来,说:“爹,这事儿不怪咱家初九。” “那你说怪谁?” 翠花说:“怪孙桂兰呗,她想男人想疯了,童子鸡也不放过……咱家初九是清白的。” 一席话说出,我感动的眼泪好比滔滔江水。 翠花就是我的保护神,自从进了这个家,处处向着我。 她已经把自己容进了这个家庭,融进了我的生活。不仅仅担起了嫂子的角色,更是我姐,甚至当成了我媳妇。 生命中有她,这辈子就没有白活……。 第10章你俩有不轨 天色已经黑透,屋子里点起了油灯。 翠花把我拉进了她房里,开始帮我擦洗伤口。 赵二这小子真他娘狠,竟然下起了死手。 其实伤得也不严重,就是嘴巴裂了,鼻子歪了,眼睛肿了,脑门子青了。 额头上的疙瘩不关赵二的事儿,那是我自己倒霉,一脑袋扎鸡窝里,被大公鸡给啄得。 翠花将我按在了她跟哥哥的婚床上,然后倒了温水,把毛巾蘸湿,一下子一下将伤口上的血迹擦干净。 她擦得很仔细,又轻又揉。 当时,翠花的胸口距离的我的嘴巴只有不到三公分的距离。她的嘴巴距离我的嘴巴只有不到五公分的距离。 只要哥们一低头,就能咬上她胸前两个微微的突起,一抬头就能亲到她俏皮的小嘴巴。 女人的呼气喷在脸上,甜滋滋的,有一股梨花的香气,芳香四射。 弄得我心里直惶惶,激动地不行,小心肝砰砰乱跳,好像怀里揣着三五八只兔子,七上八下的。 热血在狂涌,脑袋里一阵迷糊,好想一下拦住她的小蛮腰,抱怀里不撒手。 但立刻,一股负罪的心理开始荡漾……不行啊,她是我嫂子,我哥的女人。 从小被哥哥带大,他一直在照顾我,从来不让弟弟受一点委屈。 脑子里马上映现出小时候哥哥冒着大雨背我上学的情景。 哥带着我在山上打柴,仅有的半块馍馍自己舍不得吃,放在我的嘴巴里。 家里穷,供不起两个学生,所以哥哥小学没毕业就缀学了,一直供我念完高中。 对嫂子想若菲菲,就是对哥哥的背叛,简直牲口不如。 所以我的思维竭力在转移,不往哪方面想。 毛巾跟伤口碰触,痛得哥们直打哆嗦,一个劲地抽冷气:“嘶……你轻点。” 翠花问:“疼不疼?” 我说:“废话!咋能不疼,不要打你几下试试?” 翠花说:“活该!让你占便宜。” 我一听就火了,怒道:“谁占便宜了?我在学雷锋好不好?桂兰嫂病了,大山里没医生,我不帮她治病,她会得肺炎的。” 翠花说:“得肺炎那是她自找的,孙桂兰是人家赵二的媳妇,不是你媳妇,用得着你心疼?咸吃萝卜淡操心,现在尝到苦头了吧?” “我没错,是赵二那小子脑袋走邪了,不管我的事儿。” “你呀,就是喜欢爱心大泛滥。啥时候也在我面前泛滥一下……帮嫂子干点活儿。”翠花一边帮我擦着伤口,一边嘀咕。 “我不是每天都在帮你干活嘛?” 翠花忽然话锋一转,噗嗤笑了,问:“初九,老实交代,你在孙桂兰哪儿都看到了啥?” 我疑惑了一下,问:“你想知道啥?” 翠花抿抿嘴,问道:“告诉嫂子,桂兰嫂的乃……大不大?圆不圆?身子白不白,顺不顺?” “啊?你……问这个干啥?不害羞!”想不到翠花这么大胆,竟然问这些,你让我这个小叔子咋回答? “光顾按摩了,没看清楚。” 翠花一听恼了,抬手又点我脑袋一下:“那你去干啥?该看的不看。那你说,嫂子好看,还是她好看?” 喔,明白了,感情她是在变相夸自己,满足一下虚荣心。 我说:“当然是你好看,孙桂兰那身臭肉啊,扔大街上狗都不闻,怎么比得上我嫂子,牌儿亮,条顺。” “真的?”翠花的脸上闪出了得意之色。 “当然,你的漂亮能甩她八条街。” “哎呀初九,就凭你这句话,嫂子给你煮俩鸡蛋,好好补补,小嘴巴真甜。”翠花乐得屁颠屁颠的,放下手巾跑厨房煮鸡蛋去了。 屋子里只剩下了我自己,拿起镜子照照,小伙儿恁帅,还好没有破相。 其实我长得不丑,大眼睛,四方脸,鼻梁高挺,嘴巴宽阔,身板还算硬朗,跟黎明差不了多少。 当初上学的时候,就招小姑娘喜欢,忒多学妹看到本帅哥,都跟野狗看到新鲜的米田共那样,颠颠的往上蹭。 皮外伤养养就好,犯不着跟赵二那样的莽夫计较。 正在那儿臭美呢,忽然大事不好了。外面有人喊:“初九,你在不在?” “在,谁呀?”脑袋探出窗外一看,是梨花村的老村长……孙茂源。 村长来俺家干啥?我有点闷得慌。 天黑了,他也没进屋,隔着窗户问:“初九啊,人家赵二把你告了,告上了村委会。听说你摸人家老婆了,真的假的?” 卧槽,这件事村长都知道了?一定是赵二那小子被大黄狗追得没处躲,跑村委会去了。 想不到会告我的刁状,把俺家砸个稀巴烂,你还有理了? 心理气不过,冲村长怒道:“茂源叔,你别听他瞎说,不管我的事儿。是她老婆先摸的我。” 茂源叔在外面说:“你俩谁摸得谁,我不管,反正人家把你告了,你起来,到村委会去一下。” 我问:“干啥?” 他说:“断官司呗,摸过人家老婆就完了?天下哪有那么美的事儿?对了,叫上你爹老子,一起去。” 我还想辩白几句,茂源叔披着外衣走了,消失不见。 没办法,既然赵二那小子要打官司,老子奉陪到底,谁还怕你不成? 于是赶紧穿鞋,把我爹叫了过来,一起来到了村委会。 村委会里热闹非常,熙熙攘攘,来了一屋子人。 有我的本家,也有赵二的本家。他们都是来管闲事的。 赵二跟孙桂兰也在。 山村里就这样,一旦山民之间出现矛盾,自然会有长辈出头,能调解调解,不能调解就见官。 看到我进屋,赵二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眼睛一瞪,挥起拳头又要揍。 老子才不尿他呢,扑过去相迎,俩人缠在了一块。 还好其他的乡亲手快,七手八脚把我们拦开了。 “赵二,你给我坐下!不准动武!初九,你也给我坐下!”茂源叔发火了。 他是村子里最忠厚的长者,辈分极高,人缘极好,谁家有事儿都找他调解。 既然茂源叔发话,赵二就老实了很多,气急败坏蹲在了地上。 “你们两个都说说,到底咋回事?赵二,你先说!” 赵二蹭地站起来,指着我的鼻子说:“他……摸我老婆,如果不是我回来及时,他俩就把事儿给办了,茂源叔,你说气人不气人?” 茂源叔问:“那他俩到底办成事儿没有?” 赵二说:“没有……。” “既然没有,你咋把人家的锅灶给砸了?你小子怎么那么鲁莽?” 赵二说:“我那是一时之气。” “初九,老实交代,你到底有没有摸赵二的媳妇?” 我当然老实了,赶紧举起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茂源叔,我没有摸他媳妇,要是说假话,出门撞拖拉机上,还是东方红的。” “那人家赵二咋说你俩有不轨?” “我咋知道,他嫉妒呗,因为我长得比他帅,不信的话,你问问桂兰嫂,看谁先摸得谁?” 我的眼睛期待地看着桂兰嫂,真害怕这女人反咬一口。 天下的女人全都一样,跟谁睡觉跟谁亲,当然向着自己男人了。 有的女人为了证明自己清白,一定会反咬一口。所谓翻脸不认人,提上裤子装好人,就是从这儿来的。 桂兰嫂抿了抿嘴,顿了好久才说:“这件事不怪初九,怪俺,初九是来给俺看病的。俺发烧了,他会按摩术,按摩术可以治病……正在哪儿按呢,赵二回来了,他误会了……。” 感谢苍天,孙桂兰的良心还没有被磨灭,终于说出了实话。 我长长出口气,好悬没晕过去,一颗小心终于释然了。 “你说的是实话?”茂源叔问。 孙桂兰赌咒发誓说:“当然,谁说假话,将来生儿子没鸡儿,生闺女没眼儿。” 茂源叔还是比较公平的,将烟锅子里的烟屎吹干净,在桌子腿上磕了磕,给了公平的抉择。 “赵二,你个混球,啥也没问明白就动手打人?这件事你必须赔礼道歉!” 哪知道赵二根本不服气,蹭地站直了身体,怒道:“不行!我老婆被他摸,明显是吃亏了,他一定要补偿。” 茂源叔深沉地瞪了他一眼:“你说,咋补偿?” 赵二说:“让他赔钱,罚款二百,没钱,就用他家的那只猪崽子抵债。” “你说啥?”我一听,气更加不打一处来:“赵二你放屁!老子给你媳妇看病,反倒讹老子钱?这样吧,让你老婆来摸我,随便摸,爱怎么摸怎么摸,老子不要一分钱!咱俩就算扯平了!” 第11章奉陪到底 赵二哼了一声:“你妄想!占便宜还没够了是不是?想摸,回家摸自己去!” 仙人板板的,原来这小子早有预谋,就是想讹钱,弄半天看中了俺家的那只猪崽子。 目前,我家啥也没有了,猪崽子可是唯一的财产,年底全靠它长成大猪支撑呢,那可是全家人的希望。 摸他老婆一下,要赔上一只猪崽,这他么也忒贵了?你老婆是金子做的?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不行!老子一分钱也不出,打官司还是干仗,我奉陪到底!!” “啪!”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呢,一记耳光抽了过来,刚好拍我脸上。 这一巴掌是爹打的,老爷子浑身发抖,嘴唇哆嗦,狠狠抽了我一下:“可哑不了你?不说话你会死啊?摸了人家老婆,还有理了?” 我感到爹是用手背反弹过来打得,长满老茧的大手很有力气,坚硬的手指关节咯得我的腮帮子生疼。 抬手捂住脸,莫名其妙看着他:“爹?你为啥打我?” “我打你?如果不是老子气得腿都软了,我还踹你呢!你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败坏门风,偷鸡摸狗。 还是不是我杨前进的儿子?你知道羞耻俩字咋写不?你知道人的名节多重要不?我的老脸都被你给丢尽了……。” 我没敢还手,捂着脸委屈地看着父亲。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 爹是个老顽固,也是个规规矩矩的山里人。 山里人讲究脸面,把名节看得比生命都重要。 他打我是向着我,自己儿子自己打,总比别人打强。 不是他软弱无能,最关键的一点,我还没有娶媳妇呢,名誉败坏,以后成家都难……因为山里的姑娘不会嫁给一个道德败坏的无赖。 爹说:“老二,我们认罚,认罚还不行吗?可二百……多了点,能不能少点?” 赵二咬了咬牙,也妥协了:“前进叔,那就……一百块,不能再少了。街坊邻居的,我也不强逼你们,三天以后付清。” “好,那就一百块,三天以后我一定给你筹到钱。但是我有个条件,今天这件事就算了,大家不能宣扬出去,因为俺娃还要做人哩。” “前进叔您放心,这里没外人,我们不会到处乱说的。” 为了儿子的名声,父亲忍了,准备跟赵二签字画押。 双方要立字据,并且按手印,以后格守承诺,不能反悔。 字据是这样写的:今有梨花村村民杨初九,调戏赵二媳妇孙桂兰未遂,只是摸了摸,没有深入了解。罚款一百,以示惩戒,双方无异议,签字画押,永不反悔。 证明人……孙茂源。 手印一按,事情就算顺利解决。 茂源叔的任务完成了,又把烟锅子在桌子腿上磕了磕,卷起来别在裤腰里,摆摆手道:“好了,没事了,一天的乌云撒了,大家也散了吧,各回各家,各找各妈,明天照常上工。” 爹虎着脸没说话,拉着我走了。我发现他的脚步很沉重,背影很沧桑。 回到家已经半夜了,躺在炕上怎么也睡不着。 狗曰的赵二,真不是东西,竟然讹老子钱。 那个年代,一百块绝不是小数目,几乎是我们家半年的总收入。 要知道,一个小工汗流浃背搬一天砖,才挣不到两块钱。 很多人家都很穷,衣服是补丁摞补丁。 有的人家裤子都穿不起,七八口子人,只有一条裤子,谁出门谁穿。其他人就在家,光着腚。 一百块上哪儿弄?就这样砸出去,搞得我摘心摘肺地疼。 不行,老子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报复他。 我有一百种方法,可以把赵二整得生不如死。 第一个办法,往他家被窝里扔老鼠。只要他跟孙桂兰一块睡觉,老鼠就会咬烂桂兰嫂的屁股。 第二个办法,往他家被窝里撒图钉,只要赵二跟桂兰嫂在炕上抱一块打滚,图钉就会把他俩扎成刺猬。 我扎死你个王八蛋! 第三个办法,在他们家尿盆上按钉子,只要桂兰嫂半夜起来撒尿,蹲尿盆上,一定会在她屁股上再开一只眼。 等等等……就这么办。 整整一晚都没睡,开始了一连串的计划,我杨初九不是那么好欺负的,老子要让你赵二付出代价。 我在这边没睡,赵二两口子在那边也没睡,两口子竟然打起来了。 山里的男人就这样,最注重脸面,媳妇偷人可不是啥光彩的事儿。免不了挨男人揍。 果然,那边打得热火朝天,摔锅砸碗,还传出了女人的求救声。 我乐坏了,赶紧爬起来冲出屋子,飞身上了拦马墙。 拦马墙这边是我家,那边就是赵二家,看得清清楚楚。 赵二跟桂兰嫂回到家,大骂一声:“你个贱人!偷人养汉子,看我怎么收拾你!” 他上去把孙桂兰抗了起来,一直抗到了屋子里。来到炕前面,一松手,女人就像一只拖网的泥鳅,叽里咕噜滚倒在炕席上。 赵二哥抬脚脱掉了鞋子,猛地扯下了女人的裤腰带,桂兰嫂洁白的两团就果露出来。 男人将鞋底子抡圆,一下一下在女人的屁屁上抽打,把孙桂兰打得嗷嗷大叫,撵得满炕乱跑。 鞋底子舞得震天响,啪啪有声,一边打一边骂:“你个贱女人,竟然偷汉子,让你偷!让你偷!让你偷……。” 桂兰嫂痛得跟杀猪一样嚎叫:“俺不敢了!老二,俺再也不敢了!别打了……。” “我打死你!让你长长记性,偷谁不好,非要去搞杨初九,人家还是童子鸡呢!” 啪啪啪,眨眼的功夫,赵二哥将孙桂兰的屁股打得万紫千红,春光灿烂。 大山的上空响起了女人惨烈的嚎叫声…………。 孙桂兰好不容易才挣脱,直往炕上缩,赵二举着鞋子把女人追得无处藏身,俩人在炕上转圈圈。一盏油灯也给打翻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不知道过了多久,打斗声停止了,嚎叫声也停止了。 接下来,传出了女人轻微的哼哼声,还有炕席的撕裂声。 好像不打了,两口子粘到了一块。 我有点扫兴,人家毕竟是两口子啊,哪能真打? 这不,一对鸟人又干起了那些不三不四的猫狗事儿。 天上下雨地上流,两口子打架不记仇,夫妻之间从来都是床头打架床尾和。 他俩两年不见了,男人乍一回来,偷汉子的事儿就不重要了,还不折腾个天昏地暗,天翻地覆? 里面黑乎乎的,啥都看不到,也看不出啥结果。 我只好返回屋子,躺在了炕上。 还是睡不着,因为赵二跟桂兰嫂在那边折腾,弄得墙壁叮叮咣咣响。 一定是二龙戏珠,左三右四,颠五倒六,七上八下,九浅一深,十分快乐……。 我甚至可以想象得出他们所用的姿势……玉龙驾云,鹞子翻身,老树盘根,观音坐莲,老汉推车,说不定还有半边烧鹅腿呢。 吵得睡不着,用被子蒙上脑袋,不管用,撕块棉花堵住耳朵,还是不管用。 一对鸟夫妻折腾起来还没完没了拉。 “这日子没法过了。”最后实在熬不住,我只好爬了起来,抄起一块砖头砸墙。 砰砰砰,一边砸一边骂:“别吵了!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累死你们两个王八蛋……!” 他俩不让我睡觉,我也不让他们舒服,看谁耗得过谁? 我在这边一喊,赵二跟孙桂兰听到了,声音果然小了很多。 还是睡不着,脑子一直在想着怎么弄钱。 首先要弄一百块,填上赵二的窟窿再说。 其次还要弄台抽水机,用来浇灌庄家,靠这样挑水浇地,还不把人累死? 庄稼人就是笨,不懂得机械化。 山里也没有电,电线杆子架不过来。千百年来,大山的夜晚都是黑暗的,见不到光明。 老子发誓,要改变大山,改变贫苦的生活,必须出人头地。 第12章致富的门路 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也不知道啥时候醒的。睁开眼却吓一跳,旁边坐着一个人,还是我嫂子翠花。 翠花坐在我炕边,不过她这次没有揭开被窝拍我屁股。 而是瞪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在笑。后面甩着长长的大辫子,一直垂到屁股后头。 我吓一跳,赶紧拉被子遮掩了羞于见人的地方:“嫂子,你干啥?” 翠花抬手捂嘴巴噗嗤一声:“初九,太阳晒屁股了还不起?吃饭了。” “喔,那你先出去。” “干啥?” “你不出去,我怎么穿衣服?” “呀,还知道害羞呢,你身上啥地方嫂子没见过啊?” 我说:“你到底有事没事?咋恁没礼貌,不知道进屋要敲门吗?” 翠花说:“嫂子进你的屋子还用敲门?初九,俺有事儿问你?” “说。” “昨天晚上,你跟赵二哥的事儿,咋处理的?” 我说:“很简单,调戏孙桂兰未遂,罚款一百。” 翠花抿抿嘴,问:“那你……有钱没?” 我摇摇头:“家里根本没钱了,五十块都拿不出来。爹在想办法。” 翠花不说话了,咬咬嘴唇,忽然抄起旁边炕沿上的剪刀……我以为她要攮我,吓了一哆嗦。 哪知道她的手却伸向了自己的辫子,一只手抓着粗大的辫子,一只手握着剪刀,咯吱一声,辫子应声而落,翠花一头乌黑的长发不见了,跟脑袋脱离,变成了青年发。 “啊!嫂子你干嘛?疯了?干嘛剪下自己的头发?” 翠花将辫子递在了我手里,说:“初九,俺打听过了,城里有人收辫子,价格还不低呢,嫂子的辫子至少可以卖一百块,拿去,还赵二哥的债。” “你……说啥?”我蒙了,脑袋里轰隆一声,眼泪差点下来。 不可否认我喜欢翠花,而且最喜欢的是她一头的长发。 那头青丝太迷人了。我的梦中情人是个长发飘飘的仙女。相信总有一天她会踏着七色云彩,骑着会喷火的恐龙在众目睽睽下嫁给我。 我希望看到的是她本人,绝不是她的坐骑。 剪去长发,心目中的女孩将不再美丽,这简直是一种震撼。 “不行!嫂子,我是男人,怎么能花你的钱?”赶紧将辫子还给了她。 翠花说:“初九啊,你是俺弟,咱是一家人,一家人怎么能说两家话?把我当嫂子,你就收下。其实这样也挺凉快,干活不累赘。嫁过的女人,早晚要把辫子剪去。” 的确,出嫁以后的女人就不用留辫子了,姑娘的头发跟媳妇的头发不一样。 山里的姑娘喜欢留长发,但嫁人以后,长发一般会盘起,或者剪去,变成利索的青年发。 这个规矩不知道啥时候留下的,一个女人走在大街上,她是姑娘还是媳妇不用猜,看发型就知道了。 可翠花目前还是黄花大闺女啊? 我抽泣一声:“嫂,你咋对我恁好?” 翠花说:“因为你是俺……弟,永远的弟,谁让俺是你嫂,是这个家的人。” “嫂子……。”我感慨万千,恨不得立刻把她拥在怀里,痛哭一场。 翠花抬手帮我擦了下眼泪,说:“初九,俺相信你是好人,跟孙桂兰那件事不怪你。你是个有出息的人,将来一定能出人头地。” 我说:“嫂子,你放心,俺哥不在,还有我,我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将来穿金戴银,吃香的喝辣的,成为富太太。” 翠花也抽泣一声道:“好,嫂子等着,等着俺弟有出息的那天。” 上面的那段话是我的真心话,也是我留给翠花的承诺。而且没有违背这个承诺。 因为我的一生都在为这句话付出,再后来披荆斩棘,排除万难,跟着翠花一起叱咤风云。最终实现了这个诺言。 做梦也想不到,十五年后,本人会成为人们口中羡慕的农民企业家。 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起床了,洗了脸,换上了一件没补丁的衣服,揣上了嫂子的大辫子,去了一次县城。 县城距离梨花村很远很远,不下四十里,需要爬半天的山路。走到大山的那头,才能看到都市的影子。 中午过后,终于进了城,来回地寻找。这附近真的有个收辫子的地方,门面不大。坐台的是个老爷子。 “大爷,请问……这儿是不是收辫子?” 大爷说:“是。” “请问……多少钱?” 大爷说:“那要看货色,好的辫子可以卖到一百二十块。” 我从怀里掏出那条大辫子递给了他,老爷子的眼睛立刻闪出了亮光。 翠花的辫子确实好,又粗又大,油光闪亮,足足二尺半长。 大爷一阵惊喜,夸赞道:“好东西,好东西啊,年轻人,这辫子真好,你打算卖多少?” 我问:“你准备给多少?” “一百,行不行?” 我摇摇头,大爷以为我嫌少,咬咬牙:“加二十,一百二,可以了吧?” 我还是摇摇头,老头子一跺脚:“再加三十,一百五,这是最高的价格了。” 我没说话,扭身就走。 老头子急了,从柜台里追了出来,拉上了我的袖子:“小兄弟,那你说个价格我听听。这样的好辫子是极品,我从没有遇到过,想必辫子的主人一定很漂亮……这样吧,我出一百八,这已经是天价,不能再多了。” 我苦笑一声:“大爷,我就是问问,没打算卖。” 老头子不高兴了,摇头叹息:“哎,可惜了,可惜了。” 我的确没打算将翠花的辫子卖掉。倒不是说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主要是因为舍不得。 这恐怕是嫂子身上唯一值钱的东西了,平时她非常珍惜。 每天早上起来梳头,对着镜子梳半天。就这么卖掉,怎么对得起我哥? 嫂子没了辫子,比在我身上拉一块肉都疼。 算了,不卖了,一百块钱再想别的办法。 我打算把这条辫子珍藏起来,留作念想,只要看到辫子,就能想到翠花长发飘飘的样子。 眼看着太阳西斜,还是没有办法弄钱,错过了吃饭的时间。忽然眼前一亮。一家医院出现在面前。 灵光一闪,可怕的念头在我的心理潮起。不如……去卖血。 村子里很多人都卖血的,日子过不下去,孩子办喜事没钱的时候,村民都偷偷卖血。 哥哥去年办喜事儿,就偷偷卖过一次。但他嘱咐我,不让爹娘知道。 我也产生了卖血的念头。 一磅血可以卖八十块钱,我年轻力壮,可以卖两磅。那就是一百六十块。 最多回家喝点红糖水,吃几颗大枣补补就行了。 于是牙齿一咬,我走进了血站……。 从血站出来的时候,感到头晕目眩,嘴唇干裂。手臂上的针孔出现了淤青。 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但是心里却甜滋滋的。 终于有钱了,该怎么花。 除去包赔摸孙桂兰的损失,还剩六十块。 按说应该吃点东西补补,可是不行,舍不得啊。 医院的旁边是医疗器械商店,忽然想起来我需要一副银针。就是针灸刺穴的那种银针。 学会了按摩秘术,再配上一副银针,就可以在村里开中医门诊了。针灸加按摩,包治百病。 于是,我花了十五块买了一副银针,口袋里还剩四十五块。 再旁边不远处,是仙台县的农技站,渴盼已久的抽水机就在哪儿出售。 抬脚走进农技站,眼前花花绿绿的机器耀得我眼晕。 什么都有,拖拉机,三马车,柴油机,潜水泵,离心泵,还有各种农机配件。 看看价格,不由咋起了舌头,单单一套离心泵,便宜的也要六七百。八马力的柴油机也要一千多。 把我卖了都不够。只能看着那些机器咽唾沫。 有了抽水机,就不用挑水浇地了,嫂子翠花的肩膀也不会被扁担压肿了,该有多省事儿啊? 可摸着口袋里那四十五块钱,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你还别说,我这人总是出门遇贵人,其中一个中年人盯上了我。 他甩给我一根大前门,问:“小兄弟,你买机器?” 我说:“买……买不起,没钱啊,大叔,您这儿的机器能赊不?” 他摇摇头说:“小本生意,本小利薄,概不赊欠。” “可是我没钱,咋办?” 中年汉子问:“那你有多少钱?” 我说:“四十五块……。” 他说:“那只能租,我们这儿有专门租赁的机器,一天三块钱。” 我一听乐坏了:“啥?这机器能租?” 他说:“是,而且欢迎长期租赁,前提是先付款,” “那我租十五天,行不行?” “没问题,四十五块,你给钱,我帮你送到家。” 想不到天下还有这样的好事。仔细算了算,把机器拉回家,村南就是池塘,用水方便。 可以用抽水机帮村民收费浇地。每亩地两块钱,不出问题的话,一天可以浇二十亩地。那就是四十块。 除去租赁费,除去油钱,除去机器的维护费用,至少每天我会赚十几块。 十几块,那是个什么概念?我哥热汗鼻流帮人搬一天砖,才挣三四块,赶上五个劳力的工资了。 这是一个发财致富的门路啊? 第13章第一次做生意 “好,好!大叔,您说得是真的?” 中年人道:“当然是真的,小伙子,你家住哪儿?” 我说:“梨花村。” 中年人滋了一下牙花子:“有点远,这样吧,你把四十五块全放这儿,我给你送回家,租赁二十天,再送你一壶柴油。” 我惊讶了,问道:“大叔,你不会骗我吧?” 中年人说:“那能呢,只要你答应,我这就派人把机器装车,送你回家。” 我说:“好,就这么办,这是四十五块,您拿好。如果可以的话,我会一直租到冬天。” 就这样,一笔生意爽快地达成了。 这是我生下来第一次跟人做生意,再后来,这中年人也成为了我生命中的启蒙者。 可惜当时他叫啥名字都没有问,只知道人们叫他老孟。 老孟找了一辆牛车,将机器装上去,一台柴油机,一台离心泵,一大壶柴油,外加几根三角带。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被送回家的,也不知道牛车是怎么进村的。甚至机器怎么被卸下车的也忘了。 刚刚抽完血,一天水米没打牙,将牛车跟送货的人送出村口,眼前一晕,扑通栽倒在地上,啥也不知道了。 恍惚中我看到翠花向我走来,还听到了嫂子焦急地呼喊:“初九!你咋了,咋了啊?” 一个绵软的身体将我抱在怀里,又宣又软,可以感受到女人前胸的鼓胀跟温热。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飘出来的梨花香气。 爹娘也从屋子里扑出来,三个人七手八脚将我拖进屋子,放上了土炕。 爹问:“他咋了?” 翠花在我额头上摸了摸说:“哎呀,他发烧了,好烫。” 娘说:“咋办?咋办啊?俺滴儿啊,你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啊?” 爹又说:“快,找医生。” 翠花说:“爹,你糊涂了,上哪儿找啊?村里没大夫,只有城里有。” “那……熬姜汤,快呀,愣着干啥?” 一家人着急忙活慌乱起来,厨房里冒起了炊烟。 我感到浑身发冷,眼前迷迷糊糊,一个劲地出冷汗。嘴巴里也含含糊糊,不知道说的啥。 眼前的影子晃啊晃,有孙桂兰洁白的身子,也有翠花洁白的身子。两只手也抓啊抓,想抓住孙桂兰鼓鼓的两团,也想抓住翠花鼓鼓的两团。 可惜抓半天,啥也没抓到。 姜汤灌下去不少,烧一直没有退,浑身在颤抖,筛糠一样。 天色晚了,翠花说:“爹,您二老忙活一天,进屋休息吧,俺来照顾初九。” 爹叹口气:“这孩子,是不是中邪了,咋烧得恁厉害?” 二老出屋走了,我继续筛糠,睡梦中喊着翠花的名字:“嫂子,别走,别走……。” 翠花说:“俺没走,初九,嫂子在呢……。” 前半夜,翠花的手一直跟我的手紧紧拉在一起。 后半夜,烧得更厉害了,估计能烧开一壶水。 大山里没有大夫,没有药,翠花不知道咋办,慌乱地不行。 最后,女人咬咬牙,噗嗤吹灭油灯,扣子一解,衬衣跟裤子从她雪白的身体上滑落而下……。 她就那么揭开了我的棉被,跟我的身体贴在了一起。用她的身体暖着我的身体。 恍惚中,眼前是一片雪白,我看到山里的天很蓝很蓝,碧空万里无云,晴空丽日下是一群滑翔的鸽子。 一碧万顷的麦田绿油油的,天上的太阳很猛烈,烘烤着大地,也烘烤着我的身体跟灵魂。 我被滚热的太阳焚毁了,融化了,消融了……两只鸽子扑扑楞楞飞过,落在我的手掌上。 我抓住它们,鸽子发出燕子一样的呢喃……。 那一晚,我很不老实。 那一晚,我抓住了两只鸽子,根本想不到,那两只鸽子长在翠花的胸口上。 那一晚,我没有拒绝她。 那一晚,我伤害了她。 那一晚,她满脸泪水。 那一晚,我为她沉醉。 那一晚,她心儿哭碎……。 整整昏迷了两天两晚,翠花衣不解带,白天帮我灌姜汤,晚上爹娘睡下,她就偷偷帮我暖身子。 第三天早上才起来,眼睛睁开,再一次看到她,翠花比我还憔悴。眼窝深深陷了下去,俏丽的面颊也失去了光泽。 我问:“嫂子,你咋了?” 翠花的脸红了一下,说:“没咋?谢天谢地,初九你终于醒了。” “这是哪儿?” 她说:“这是咱家,你烧了两天两晚。对了,辫子卖了没?” 我说:“卖了。” “卖了多少钱?” “一百六十块,除去还赵二的债,还剩六十块,我又租了一台抽水机。” 翠花的眼睛一瞪,竟然发怒了:“胡扯!初九你别骗俺,俺在你怀里发现了辫子,快说,那一百六十块是哪儿来的?……弟啊,咱山里人实诚,你可千万别做贼……会坐牢的。” 什么都瞒不过翠花的眼睛,我只好说实话:“那是……我卖血的钱,你可千万别告诉爹娘。” “啊?你去……卖血了?冤家,咋那么糟践自己?”翠花的眼睛湿了,抬手在我额头上点了一下。 “你的辫子,我舍不得卖……” “一条破辫子,有啥舍不得的?初九你咋恁傻?” 她抬起手,看样子想抱我一下,但却停在了半空中,手指头再次点了我额头一下。 从她出嫁那天起,用指头点我额头,成为了生活里最熟悉的一幕。 我是天生的贱骨头,也喜欢被她点,因为嫂子纤细的手指头点在额头上,很舒服。 “这么说我昏迷两天了?” “是。” “糟糕!”我打了个冷战,赶紧穿鞋,一边穿一边说:“坏事了,坏事了。” “咋了?” “那柴油机是咱们租来的,一天的租赁费三块呢。两天六块没有了。不行,我得赶紧跑地里,把柴油机安装起来,这样就不用你挑水浇地了。” 衣服穿好,扣子来不及系上,就冲出了屋子。 翠花在后面说:“初九,你的烧还没好利索呢,身子那么弱……。” 我说:“顾不得了,挣钱要紧。” 套上毛驴车,大街上扯嗓子一喊,把邻居二毛跟狗蛋喊了过来。 三个人一起用力,将柴油机跟抽水机抬上了驴车,鞭子一甩,毛驴撒开蹄子,将抽水机拉到了村南的池塘边。 抽水机是午饭的时候安装到位的,突突一响,一条水龙喷薄而出。涛涛的河水顺着地垄沟流进了地里。 这东西水量还不小呢,我满意地笑了。爹抽着烟锅子,脸上的皱纹也绽开了。 “初九,这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我说:“县农技站啊,租赁来的。” “哪得花不少钱吧?”爹就是担心钱,怕这东西贵。 “爹,你放心,不贵,我租了二十天,才四十多块。” “啊?四十?那也不是小数目。” 我说:“爹,现在都啥时候了,谁还挑水浇地?你放心,从今以后,我决不让你挑水浇地。” “地用机器浇了,那我干啥?” “坐着享清福呗。” 爹问:“我有那个命?” “当然,从今天起,我要改变自己的命运,还要改变全家人的命运,您就等着享清福吧” 抽水机一开,前天播种的半亩花生,不到一个小时就浇完了,然后开始浇麦田。 两亩麦田也是下午不到浇完的。半个月的活儿,不到一天全部完成。 山里人没见过抽水机,一个个新鲜地不行,纷纷过来查看,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家的地头来了一大帮人。 年轻人纷纷感叹,中年人也叼着烟锅子唏嘘不止:“这东西,浇地就是快,初九,让我用用呗,我出钱。” 一个人询问,剩下的人蜂拥而至,纷纷过来询问。 这个时候,我当然要表现出大度。抬手一挥道:“好,一个一个来,大家别慌,排好号,一亩地两块钱。” 两块钱,对庄稼人来说,不算小数目。可那不过是一个壮劳力一天的工资。 挑水浇地,一亩地至少需要一个礼拜,剩下的几天还能赚点外快,省时又省力。 很快,群众排好了号,一直到日落西山,柴油机仍旧在轰鸣。 十九岁那年,我迈出了创业的第一步,是从一台抽水机开始的。 那台抽水机为我立下了悍马的功劳。再后来,翠花承包了村子里五十亩地,一直用这台抽水机浇灌。 而老孟也把抽水机便宜卖给了我。直到三年以后,村子里架上电线,有了潜水泵。抽水机才光荣退休。 而它,也跟翠花的辫子一样,成为了我的珍藏,,一直保存到现在。 第二天跟第三天,抽水机继续工作,整整浇了四十亩地,到手八十块。 除去十二块租赁费,三十块油钱,纯盈利不到五十块。 爹跟娘发现我能挣钱了,心理乐开了花,屁颠屁颠美得不行。翠花也带着手巾,将饭菜送到田间地头。 嫂子拿出手巾帮我擦汗,一边擦一边问:“初九,累不累?” 我说:“不累,主要是看机器。” “那机器坏了咋办?” 我说:“修呗。” “你……会修柴油机?” 我说:“懂一点,上高中的时候,研究过柴油机的工作原理,零件农技站有卖,再说新机器,也不容易坏。” 翠花的脸上泛起两团红润:“初九,你真有本事,能文能武。谁要是嫁给你啊,一辈子享福。” 我不知道女人在想啥,昏迷的那两天,也不知道她在帮我暖身子。 没有她,那两天我可能就报销了。这件事是后来娘亲口告诉我的。 第14章老娘要上吊 那一晚,娘半夜出来上厕所,恍恍惚惚瞅到翠花解下衣服,光了身子,进了我的棉被。 当时,老太太吓一跳,差点坐地上。 这也是她后来迫切让我娶媳妇的原因。 也许娘跟爹觉得,赶紧给我找个媳妇,娶回家,怀里有了别的女人,翠花就不会对我产生幻想了,哥哥回来也好有个交代。 毕竟叔嫂之间瓜田李下,难免会遭人非议。这种不伦之恋,在山村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浇地不是啥轻松活儿,虽说不用挑水,可特别熬得慌。 因为山村的地大多是梯田,这一方浇完,必须要将柴油机跟抽水泵移动到下一方地。 户主改地笼沟,我必须陪着,二十四小时连轴转,防止机器抛锚。 还好这台柴油机质量不错,叮叮咣咣响了两天,一点毛病没有。 第三天的傍晚,赵二那小子屁颠屁颠靠了过来,当时我正在睡觉,没注意。 他跟贼一样,先是跑抽水机跟前看了看,赞叹不已。然后过来晃荡我。 “初九,醒醒,你醒醒?” 眼镜睁开,一看是赵二,那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干啥?” 赵二眉开眼笑,跟吃了蜜蜂屎一样,掏出一根烟,递给了我:“兄弟,抽烟,抽烟。” 我怒道:“你有事儿说,有屁放!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一百块不是给你了吗?” “没错,钱给了,可我这次不是为了钱?” “那是为了啥?” 赵二的脸上显出了恭维之色,说道:“兄弟啊,你着老天几个月没下雨,地再不浇,就旱死了,我这儿有二亩地,你帮忙用抽水机给浇浇呗。” 我一肚子气,早看他不顺眼了,怒道:“不管!你找别人吧,也不敢,免得你老婆再摸我,老子还要包赔钱。” 赵二尴尬地说:“你还记得这茬呢?那次就是个误会,我也没打算要你钱,不然的话,明天我就把钱还给前进叔?” 那天我爹去送钱,赵二毫不客气收下了,手里攥着钱还一边说他不是为了钱,就是为了赌那口气,给我一个教训。 教训你娘个脚!砸了俺家的锅,捣了俺家的灶,还把老子暴摧一顿,这件事就这么完了? 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这次不要说拿钱,就是你老婆孙桂兰把衣服解光,站我面前一丝不挂,老子保证不雄起。 我说:“对不起,真的不敢,你再讹我咋办?” “兄弟,你就这么记仇?” “废话!要不我打你一顿试试?” “所谓千贯置家,万贯置邻,咱可是好邻居啊。” 我说:“老子没你这样的邻居。” 赵二也是血气方刚,既然话说到这种份上,他呼哧站了起来,怒道:“行,杨初九,以后有啥事儿,你可别求我。” 我说:“放心,绝对不求你,老子讨饭,以后也绕开你家门口。行了吧?” “中,你小子有种,咱们走着瞧。” “走着瞧就走着瞧,那个怕你不成?” 赵二特别气愤,甩甩袖子走了。 哥们瞟也没有瞟他一眼,懒得鸟他。 正在哪儿生气呢,我爹来了,叼着烟锅子说:“初九,你回家吃饭,我来帮你看机器。” “爹,你吃过饭了?” “恩,吃过了。” “那你回家休息吧,我不饿。” 爹忽然生气了,眼睛一瞪:“让你回,你就回,几天几夜不睡觉,铁人也熬不住。让你回家还有别的事儿。” 我问:“啥事儿?” “回家你就知道了。” 我不知道家里有啥事儿,既然爹让回家,那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这两天的确累,腰酸腿疼,是该好好休息一晚了。 赶回家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娘跟翠花做好了饭,狼吞虎噎吃完,就往炕上躺。 翠花却把我拽了起来,笑着说:“初九啊,你别睡,一会儿家里有人要来。” 我累得不行,衣服也懒得脱,不耐烦地问:“谁要来?你跟你娘在不就行了?” 翠花噗嗤一笑:“爹没告诉你,今晚……你要相亲?” “你说啥?”一个翻滚从炕上爬了起来:“谁要相亲?” 翠花脸上的笑很不自然:“你呗,娘找了媒人,要跟你说亲了。” 浑身机灵灵打个冷战,脑子里嗡地一声,老半天没有明白过来。“相亲,跟谁相亲?” 我发现翠花的眼角红红的,女人的声音像个拍了半死的蚊子:“娘说,要把赵二哥的妹子香菱说给你做媳妇,今天晚上……相亲。” 扑通,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半天没缓过来。 这个消息像个重磅炸弹,在我的脑海里轰然炸响。来得太突然了,遂不及防。 一股无名的怒火从心里潮起,我的声音有点竭嘶底里:“不行!谁让你们给我相亲了?我不娶媳妇!” 翠花说:“那可由不得你!爹跟娘说了算,想做个孝顺儿子,你就乖乖换衣服,一会儿跟香菱见面。还有,媒人也来,千万不能失礼。” 我愕然了,怒气冲冲从屋子里冲出来,找娘去辩理。 娘正在厨房刷碗筷,锅碗瓢盆碰撞,弄得稀里哗啦响。 “娘!谁让你们给我相亲的?我不娶媳妇!”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第一次跟母亲吹胡子瞪眼。 娘没有生气,心平气和说:“初九啊,你今年十九了,是该找个媳妇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 “我说了,不娶媳妇,我的婚姻自己做主。” 娘说:“那你想咋着?上天啊?今天这件事,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要不然,你爹就打断你的腿!” “娘,为啥啊?你跟爹为啥要给我找媳妇?我还小的很。” 娘说:“不为啥,就是想抱孙子。” “不行!再给我个理由!” “没有理由,一句话,今晚这亲,你是相,还是不相?” 我怒道:“坚决不!你们这是包办婚姻,我要去告你们!” “你说啥?老娘把你养这么大?你要去告我?行,我不活了,上吊去……。” 娘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搬一个马扎,来到了院子里的枣树底下。 我家院子里有颗枣树,在不高的地方就分了叉,用来上吊正合适。 娘先把马扎放好,然后从院墙上摘下一条绳子。 那绳子乌黄乌黄的,夏秋两季用来捆庄家使的。 早些年,很多人日子没法过,或者两口子拌嘴生气,都用这种绳子上吊。 娘站在马扎上,绳子一甩,就搭在了树杈上,然后挽个活扣,套在了脖子上。 她用挑战的目光看着我:“最后问你一句,到底相亲不相亲?” 我以为老娘是在吓唬我,继续嘴硬:“坚决不!娘,你别逼我。” 娘说:“行!那咱娘儿俩下辈子见……。” 说声说完,老太太两腿一蹬,脚下的马扎倒了,她的身体就悬挂在了半空中。 又一个炸雷在我的头顶上劈响,这下真的傻了眼。 “哎呀!娘,你这是咋了?咋了啊?嫂子快来,娘上吊了!上吊了……。” 赶紧扑过去,一下抱住了娘的双腿。 翠花也从屋子里冲了出来,眼前的情景吓得她手足无措:“娘啊,到底啥事儿啊?初九,摘绳子,快呀!摘绳子。” 哪里还顾得上摘绳子,我一手抱着娘的腿,另只手摸向了墙上悬挂的镰刀。 一镰刀下去,绳子应声而断,娘的身体砸在了翠花的身上。 老太太大口大口喘着粗气,眼睛里布满了血丝,差点没背过气去。喉咙上还有一道绳子的勒痕。 我又是掐人中,又是按太阳穴,娘老半天才能说话。 第一句话就问:“初九,你今晚到底相亲不相亲?不答应,不单单我,你爹也会上吊。” 我哇地一声哭了:“娘啊,你俩为啥要逼儿子啊?我到底咋了?哪儿做错了?” 娘说:“你没有错,娘就是想早点抱孙子,你答应还是不答应?” 翠花的手滑落在了地上,眼泪也流了出来:“初九,你倒是答应啊!别让娘生气!” 我牙齿一咬说:“好,我答应,答应你,立刻相亲,行了吧?” 我不得不妥协了,跟爹娘的生命比起来,我的婚姻根本不算什么。 天知道他们为啥要把我逼向绝路?天知道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几个月以后,才明白怎么回事,原来,昏迷的那天晚上,娘发现了翠花的秘密……嫂子进了我的棉被。 同时,村子里的谣言也纷纷四起。我跟翠花的那点事不几天的时间,传遍了梨花村的角角落落。 风言风语灌满了爹娘的耳朵,而我跟翠花却还蒙在鼓里。 流传的版本有好几种。 第一种,有人说我跟翠花在学校就恋爱了,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俊姑娘爱上了傻小子,傻小子愣是不知道。 翠花当初之所以答应嫁给我哥,不是真的喜欢他,而是为了我这个小叔子。 因为只有嫁给杨初八,才能靠近杨初九。 第二种版本,有人说我跟翠花早就发生了关系,因为哥哥杨初八没有娶媳妇,所以弟弟不能抢先。反正翠花早晚都是杨家的人,干脆就嫁给了杨初八。 第三种版本更加荒诞。有人说我哥是个假太监,那方面的功能不行。翠花嫁过来寂寞难熬,就跟我这个小叔子好了。 而且翠花的肚子里,已经有了我杨初九的种,孩子都他么好几个月了。 第15章女大十八变 最不能忍受的是第四种版本。有人说我意外获得了一本神书,那本神书是仙台山山神留下的,机缘巧合下被我杨初九得到。 得到神书的杨初九偷偷在修仙,那本书滋阴补阳,可以让男人身体的某部分功能十分强悍。 勾搭孙桂兰,挑逗翠花,都成为了我意外修炼,功能强悍的铁证。 你说我他么冤不冤,老子还是处男好不好? 真是人言可畏,反正众说纷纭,不置一词。 山里人就是闲得蛋疼,没事就喜欢乱嚼舌根子。 爹跟娘为了顾忌我的名声,不得不赶紧为儿子找个媳妇。以死相逼,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发现我答应了,娘说:“好,你现在立刻进屋换衣服,穿上你哥哥的新郎装,打扮得体面一点,一会儿香菱就来。” 娘说完拍拍尘土站了起来,竟然一点事儿也没有了,该刷锅刷锅,该刷碗刷碗。眼泪也没见掉一滴。 翠花拉拉我的衣袖道:“初九,咱走吧,嫂子帮你换衣服。” 无奈,只好跟着翠花走进了屋子。 翠花打开衣柜,将哥哥当初结婚的新郎装拿了出来。 那是一件中山服,四个口袋的那种。笔直修正,干干净净。 自从结婚以后,哥哥一直没舍得穿,他说这件衣服太珍贵,打算留给我结婚的时候用。 现在要相亲,这衣服正合适。 翠花将衣服帮我穿在身上,一颗一颗慢慢系扣子,眼圈红红的。 女人的眼睛里有一种不舍,一种乞怜,好像要把我最英俊的时刻在脑海里多留一刻,再多留一刻……。 不知道为啥,我无法忍耐,一下抓住了翠花的手。 翠花哆嗦了一下,慢慢将我的手推开了,把扣子全部系好。 整了整衣服领子,她说:“初九,一会儿香菱来,你要笑,不能哭丧着脸,相亲啼哭可不好哩。” 我说:“知道,嫂,我可以应付得来。” 相亲就是个形式,都是一个村的,住得还那么近,低头不见抬头见,根本没必要。 谁身上几根毛都查得清清楚楚,相亲个鸡毛啊? 其实香菱也没啥可怕的,就是个小姑娘,刚满十八岁。她是赵二哥的亲妹子。 怪不得刚才在地里赵二那小子盛气凌人,一副大舅哥的模样,原来早知道他妹子今晚跟我相亲。 去你奶奶的腿,老子不娶媳妇,也不会让你占便宜。 香菱长大了,出落成了一个水灵灵的大姑娘。 她皮肤白皙,身条秀丽,一张圆圆的脸蛋,那眼睛好像会说话,眨巴两下,能把梨花村半道街的男人给勾趴下,是仙台山继往开来的村花。 在我的脑海里,香菱就是个永远长不大的小姑娘。花猫脸,两条鼻涕跟毛毛虫一样,挂在嘴唇上,脑袋上两只羊角辫子高高翘起。 她穿一件画格子小袄,整天跟我屁股后头,特别的烦人。 她比我小一岁,当然也在我下一年级。 那时候每天上学,身上背着一个碎布组合起来的花书包。这边牵着我的手,那边牵着翠花的手。 从一年级到五年级,我,翠花,香菱,还有二毛跟狗蛋,可是最好的朋友。再后来因为家里穷,女孩六年级没上就缀学了。 大家都把香菱当妹子看。 现在忽然跟她相亲,成为我媳妇,这么熟……怎么好意思下手啊? 衣服换好,我坐在了屋里的椅子上,开始抽烟。一根接一根,舌头都麻木了,香菱也没来。 翠花一声不吭,在屋子里默默收拾,地扫得一尘不染,八仙桌子也擦得油光闪亮。还端来两暖壶水。 嫂子不知道磨蹭个啥,估计看我相亲,心里不是个滋味。 晚上十点,门外才传出李媒婆的笑声,娘忽然说:“来了?呀,香菱今晚真漂亮。” 香菱一点也不害羞,甜甜喊了一声:“婶儿,”然后跟燕子一样,嗖地滑进了屋子。 还没明白咋回事,女孩子就扑了过来,抱上了我的脖子:“初九哥,咱俩要相亲了,相亲真好……。” 首先冲进鼻孔的,是女孩一身的香气,她跟翠花一样,都有一股天然的梨花香。 梨花村盛产梨子,每年的春天漫山遍野一片雪白。姑娘们受到熏染,身上全都有那种淡淡的体香。 我吓一跳,赶紧拨开她的手:“你干啥?矜持点,怎么还跟小时候一样?” 香菱一听抿嘴笑了:“噗嗤……又不是不认识,干嘛要拘谨?” “你是大姑娘好不好?大姑娘都要矜持,先坐下。” 香菱很乖,果然规规矩矩坐在了我对面。 “你喝水不?” “不渴。” “抽烟不抽烟?” “不会!” “那……吃颗大枣,很甜的。” “不吃。” 香菱的眼睛仿佛两根肉钩子,钩在我的身上,勾得本帅哥浑身又痒又痛。 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平时没注意,今天第一次发现她果然长大了。 一个姑娘,长大最明显的标志,就是前胸鼓了起来……大,果然很大。 她今天穿一件画格子衬衫,干干净净。脸也洗了,小时候的鼻涕虫不见了。下面是条绒裤子,再就是一双千层底的花布鞋。 头顶上的羊角辫子还在,不过辫子长了,甩在脑后,打着蝴蝶结,溜光水滑。 她还知道害羞呢,脸蛋也红了,两只手不自然地搓着衣襟,身体晃啊晃,胸前的两个小白兔跟着左右荡漾。 弄得我脑袋跟安了轴承一样,也来回乱摆。 别怪哥们龌龊,这是男人的天性。 一百个男人看姑娘,估计九十九个首先看得是女孩子的胸,其次才看身段跟脸蛋。 剩下一个近视眼,也会把女人的脑袋当做胸。 天下的男人都这么龌龊,自然也不差我一个。 我说:“香菱,你别晃行不行?弄得我直眼晕。” 香菱说:“初九哥,人家……紧张。” “你紧张个啥啊?小时候来俺家,比在你家的时间都多,没少跟我抢东西吃。你还知道害羞?” 香菱说:“咋不知道,现在不一样了,从前你是俺邻居大哥,现在要做夫妻哩。” “那你知道做夫妻意味着啥吗?” 香菱脱口而出:“知道,就是两口子一块睡觉,然后……生孩子。” 卧槽!原来她啥都知道……我惊得差点将嘴巴里的茶水喷个桃花满天飞。茶杯也几乎掉地上。 “香菱,其实……做夫妻不单单是一块睡觉那么简单,这里面还有别的事儿……奥妙无穷啊。” 不知道咋跟她解释,害怕教坏小姑娘。 香菱说:“初九哥,你别说了,俺啥都知道,夫妻就是一块搭伙过日子,活着睡在一条炕上,死了埋在同一口棺材里,那是千百年修来的缘分。 两口子必须一起患难,生同床死同穴,手牵手一辈子不离不弃,别管是生病,贫穷,灾难,都要在一块,谁也不能嫌弃谁……。” 我瞪大了眼,嘴巴张开久久合拢不上。 想不到这番话是从一个山野姑娘的口里说出来的。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有哲理。 “这么说……你同意了?” 香菱说:“当然,初九哥,俺稀罕你很久了,小时候就稀罕,你也稀罕俺吧,咱俩立刻做夫妻吧……。” 女孩子过来想拉我的手,吓得我赶紧避开。 起初就是想敷衍我娘,没打算答应这门亲事。 但自己又不好说出口,最好有香菱亲口驳回。 哪知道香菱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这该咋办? “别,香菱别,我娘在外面看着呢……。” 香菱跟膏药一样,还粘了过来:“怕啥?他们就是要咱俩做夫妻,夫妻哪有不牵手的?还亲嘴呢。” 女孩子说着,一口啄了过来,恶狠狠咬在了我的脸颊上。 这一口跟猫头鹰差不多,差点叼走我脸上的一块肉。 立刻,脸颊上出现了两排牙印,不是很痛。 “你……?” 刚要发火,香菱又跟燕子一样,从我的怀里扑棱飞走了。 她格格笑了起来:“初九哥,那事情就这么定了,俺这就回家准备,等着你用八抬花轿娶俺过门,快点啊……人家都等不及了。” 话没说完,女孩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捂着脸跑出了家门。 把门外的李媒婆跟我娘闷得不行。搞不清楚这亲事到底成没成? 不一会儿的功夫,娘跟翠花进了屋子。娘问:“初九,跟香菱谈得咋样?顺利不?” 我说:“不知道。” “啥?你竟然不知道?人家可亲你了,我跟你嫂子都瞅到了。” 我没好气地说:“瞅到了你还问?” 不是哥们装逼,关键香菱这么主动,弄得我挺不好意思,有点害怕。 平时把她当妹子看,忽然要成为夫妻,钻同一条棉被,以后咋相处啊? 在我的脑海里,夫妻要的就是那种朦胧感,谁也不了解谁,晕晕乎乎最好。 因为那样比较神秘,刺激,新鲜,过日子才有意思。 谁身上几根毛都查得清清楚楚,跟左手摸右手差不多,那多没劲啊? 娘问:“那你到底同意还是不同意?” 我怒道:“坚决不行!” “为啥啊?” “因为我不喜欢她,香菱太小了。我也太小,俺俩都不到结婚的年龄。” 忽然,门外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不答应也由不得你,这件事我做主了,年底跟香菱成亲!” 爹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门外,脸色很阴沉。 “爹,我不会娶香菱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爹一下举起了烟锅子,怒道:“信不信老子打断你的腿?年底猪崽长成大猪,卖了钱立刻娶姑娘过门。要不然我就跟你断绝父子关系!!” 第16章不知羞耻 我跟香菱的亲事没成。 不是因为我的拒绝,还是因为赵二。 相亲的当天晚上,赵二找我帮他浇地,我没答应,这小子立刻记下了仇。 香菱回到家以后,赵二气得脸红脖子粗,跳着脚骂娘:“有个破抽水机了不起啊?改天老子也买一个,神气个鸟啊?大舅哥也不放眼里,想娶我妹子,没门!” 就这样,赵二去了他爹老子哪儿,准备挑拨离间。 他和桂兰嫂不跟爹娘住一块,早分家了。香菱因为没有出嫁,暂时跟爹娘住一起。 来到东院,赵二拉住了妹子的手说:“香菱啊,你不能嫁给杨初九做媳妇。“ 香菱眨巴一下眼问:“哥,为啥啊?“ 赵二开始冒坏水了,胡编乱造,对本帅哥进行诋毁:“杨初九这小子不是东西,长得丑,瘦的跟猴子一样,往哪儿一站三道弯,给他根棍子,就能保着御弟哥哥到西天取经去了。 还有,他不老实,见女人就走不动道,前天还摸你嫂子来着,摸得你嫂子嗷嗷叫。哥绝不让你嫁给这样的人,他就是一坨米田共。“ 香菱一听噗嗤笑了,笑得前仰后合:“哥啊,俺看你就是嫉妒,嫉妒人家初九比你有本事。人家就是招女人喜欢,那又咋了?俺就是喜欢他。这辈子还非他不嫁了。” 赵二在家可是一只虎,没人敢惹,一个人说了算。 他爹老子管不了他,老娘说话也不顶事儿,家里就靠他一个人顶门立户。 妹妹的亲事当然也有这个哥哥做主。 发现妹妹不买账,他眼睛一瞪,嘴巴一裂,怒道:“你敢?你敢嫁给他,看我不打断你的腿!哥有一个工友,是城里人,家里很有钱,我把你嫁到城里去,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着杨初九强?” 香菱一听怒了,同样冲哥哥瞪眼:“俺不嫁,这辈子除了初九哥,俺谁都不嫁,我的亲事不用你管!” “你这要跟我顶着干啊?杨初九哪儿把你迷住?小丫头不知羞耻!” “他就是把我迷住了,人家法律都支持自由恋爱,俺跟初九哥是自由恋爱,你管不着!” 赵二怒道:“我是你哥。” “哥哥也不行,先管好你自己吧。” 赵二气急了,恨不得用脑袋撞墙:“行!真是女生外向,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今天这事儿我还管定了。你看我管得着管不着。” 赵二说完,上去了拉了香菱的手,用力一推,妹妹被他推进了西屋。 然后房门一关,嘁哩喀喳,外面上了一道锁,将香菱关了禁闭。 香菱在里面气坏了,将房门晃得叮叮咣咣响:“哥,你干啥,放俺出去!你是军阀,不讲理!” 赵二在外面说:“我就是军阀,就是不讲理!哥是家里唯一的男人,这事儿我说了算。从今天起,你不准去见杨初九,要不然赶你离开这个家!” “哥,你放我出去,放我出去啊……。”香菱在里面哭了,声音哽哽咽咽。 可她是女孩子,力气小,搬不动门,扯着嗓子在里面嚎。 叫声惊动了她爹娘,有义叔跟有义婶从北屋出来了,问道:“你们兄妹瞎吵吵个啥?” 赵二怒道:“爹,娘,谁让你们把香菱嫁给杨初九的?这是把俺妹往火坑里推。” 有义叔跟有义婶都是老实巴交的庄稼人,解释道:“今天李媒婆来提亲,我们发现初九这孩子不错,跟咱香菱是天生的一对,就答应了。” 赵二怒道:“天生一对个屁!杨初九配不上我妹子,爹,娘,妹妹的亲事你们别管了,我把香菱嫁给城里人,我明天就进城,让人跟她相亲。不能让她留在这鸟不拉屎的山窝窝。” “可是……?” 有义叔跟有义婶还想解释。赵二却打断了他们:“没有可是,钥匙我拿走了,让她好好反省反省,我是向她,不是害她。不听话,就饿她三天!” 赵二的牛脾气倔强地很,从前他不这样的。 前几年,赵二非常敦实,老实巴交,在城里打了两年工,以为自己见了世面,还涨本事了。 他没有搭理爹娘,也没有搭理妹妹的哭喊,晃晃膀子走了。 香菱在里面喊:“爹,娘,放俺出来,快呀。” 有义叔跟有义婶没那个胆子,因为怕儿子生气,只能在门外劝:“香菱啊,听你哥的话,你哥是为你好,还是嫁给城里人吧。” “爹,娘,俺是您亲闺女啊?放俺出去,俺要去找初九哥……。” 两个老人没听她的,摇摇头离开了。 第二天早上,有义婶来给闺女送饭,将饭菜隔着窗户递了过去:“丫头,吃饭了。” 香菱在里面哭了一晚,眼睛都肿了,气愤愤说道:“俺不吃,饿死我算了!” “不吃饭,你想成仙啊?” “俺死了变成鬼,也不嫁给城里人。” “不吃拉倒,省粮食。”有义婶子还是没有搭理闺女,将饭菜拿走了。 香菱在屋子里呆了一天,一天一晚的时间没有出去。 这天傍晚,赵二那小子还真从城里领回来一个毛头小子,年纪跟我差不多。 那人二十多岁,一脑袋黄毛,流里流气,好像看不起山里人,路都不好好走,晃着膀子,十八米宽的大街都装不下。 赵二把那人领到了窗户根,让他隔着窗户向里看了一眼,一睹妹妹的芳容。 “这就是我妹子,漂亮吧?绝对配得上你,跟画上的仙女一样。” 那小子只看了香菱一眼,嘴角的哈喇子就淌成了河,他的眼睛也好像饿狼,闪出了绿油油的光彩,跟进村的鬼子,看到花姑娘差不多。 “雅……西,果然不错,赵二,想不到你还有这么漂亮一妹子,呆在山窝窝里,真是糟蹋了。” 山里女孩没见过世面,香菱吓坏了,一个劲地往炕上躲,瞪着一对惊恐的大眼。 赵二问:“满意不?” 黄毛说:“很满意,我就娶她。” 赵二说:“那好,屋里谈,屋里谈。” 赵二将黄毛领进了屋子,去谈事情。应该是谈嫁妆的多少,酒席的多少,还有礼金的多少。 这小子就他妈一个财迷。 香菱在屋子里害怕极了,不知道咋办。 她觉得明天早上,哥哥就会让黄毛拉她走,这不是嫁妹子,是卖妹子。 女孩子手足无措,真的没有别的办法,想到的第一个计策就是跑。 不跑不行了,看到那黄毛就恶心,怎么能跟这样的人过一辈子? 她从抽屉里找出一把锤子,一把螺丝刀,将木质的窗户棂子撬开了,凿出好大一个窟窿。 然后猫儿一样,从窗户上爬了出来。 外面就是大街,香菱逃上了大街。 她没地方去,附近的村子里也没有亲戚……第一个想到的人,就是找我,于是飞身奔向了庄稼地。 当时,我在地里浇地,柴油机呼呼啦啦飞转。 天已经擦黑了,太阳早就落山,夜幕笼罩了下来,翠花送饭还没有来。 这是我租赁抽水机的第六天,前前后后浇了近一百亩地,总收入也达到了差不多二百块。 竖着耳朵正在听机器的响声,观察会不会出毛病,香菱哭哭啼啼从山道上走了过来。 刚刚走近,女孩一头扎在了我怀里,泣不成声,身子一个劲地颤抖。 我吓个半死,要知道,那个年代山里人特别封建,姑娘跟小伙是不能随便恋爱的,拉拉手也不行。 千百年的封建礼教禁锢了人们的思想,让他们变得愚昧,无知,粗暴,但是又十分的善良。 多少大姑娘小伙子全都压抑了对爱情的渴盼跟冲动,不敢太招摇。 所以恋爱中的男女一般都会钻高粱地,寻找废旧的宅基地,或者直奔村南的打麦场。 专门寻找没人的角落钻,免得被人看到。要不然,会被村里人的唾沫星子淹死。 特别是那些闲得蛋疼的老娘们,平时没事干,走东家,串西家,热屁股坐在人家凉地下,撅着那小嘴瞎哒哒。 张家长,李家短,弄点油,借点盐,糖不甜,醋不酸,然后就是讨论一下谁家的女人偷人养汉。 无事生非,没屁抓风,很多流言蜚语都是她们传播的。 而且说得头头是道,好像她们亲眼看到的一样。 我跟翠花的那些流言,也是她们炒起来的。 再加上跟孙桂兰的那次误会,赵二哥知道她妹妹进了我的怀,还不把老子的脑袋打进肚子里去? 所以赶紧把香菱推开了:“香菱,你咋了?哭啥?” 香菱说:“初九哥,这日子没法过了。” “到底咋了?谁欺负你了?跟哥说,我帮你出气。” 女孩子委屈地不行,抽泣一声,胸口高低起伏,一对兔子上下乱蹦跶:“是俺哥,他不答应咱俩的婚事。” 我一听,正好,心理乐得不行:“不答应就不答应呗,三条腿的青蛙不好找,两条腿的大男人有的是,再找个不就完了?” 香菱一听气得笑了,拉了我的手,扯住就走,直奔不远处的打麦场。 我知道她有话说,旁边柴油机在轰鸣,咣当咣当响,根本听不清楚。 果然,走进打麦场,安静了很多,香菱抬手给我一拳,怒道:“混蛋!你是不是嫌俺长哩丑?” 我说:“不是,你多漂亮啊,跟年画上的明星一样俊,谁要是娶了你,祖坟上都冒青烟,你是旺夫之象。” “那你说,娶不娶人家?” 我楞了一下:“相亲就是个形式,你不会当真吧?” “废话!当然是真的,以为跟你闹着玩啊?咱俩都亲嘴了。” 我哑然一笑:“那次亲的不是嘴,是脸,不算数的。” 第17章意乱情迷 “你……”香菱的脸蛋气得绯红,冷不防就出手了,猛地扑过来,双手抱了我的脑袋,还没反应过来,她的嘴巴已经贴了上去。 这一次真的亲在了嘴巴上。 当女孩子的嘴唇跟我的嘴唇碰触的一刹那,一道闪电在头顶上炸响,劈中了我的全身。马上惊呆了……。 根本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也不相信自己的感觉,那种滋味难以形容,蜜糖一样,是甜的。还有一丝酸酸涩涩的味道。 我瞪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办,整个人僵立在了哪儿……。 身体里所有的热血开始狂涌,一下子涌进心脏,冲向了脑海,眼前一阵阵眩晕。 不仅仅呼吸停止了,心跳停止了,大脑里也一片空白,脸颊发热发烫。 就这样,十九岁少男的初吻被姑娘夺走了,十八岁少女灿烂的初唇,也被一张无情的大嘴摧开了。 我的喘气急促起来,香菱的喘气也急促起来,四片纯洁的嘴巴碰撞,闪出了第一次璀璨的火花。 不知道过了多久,脑袋才被香菱松开,嘴巴也离开了,吧嗒,传出一声拔瓶塞的脆响。 香菱问:“这次应该算数了吧……?” 我蹬蹬后退两步,还是没有明白过来。就这么被人亲了?原来亲吻是这个样子的……。 也没有传说的那么神秘啊? 香菱不比我好多少,脸蛋同样红透,像十月里的烘烂柿子。 女孩子的胸口鼓动得更厉害了,颤抖得也更厉害。 她说:“初九哥,咱俩相亲了,也亲嘴了,从今以后,俺就是你的人了,不单单身体是你的,灵魂也是你的……今天,俺哥又带人跟俺相亲了,他是城里人,明天就会带俺走……不如,咱俩私奔吧。” 轰隆隆,又一个炸雷在头顶上炸响,我打了个冷战:“你说啥?私奔?” “是啊,私奔,咱俩一起逃亡,到山外去,过我们自己的日子。” 老半天没明白过来,因为我还在回味刚才亲吻的感觉……那种滋味十分的奇妙。 到底奇妙在哪儿,没弄清楚。 “别介,香菱,私奔可不是小事情,你别鲁莽。” 香菱出的这道题让我十分作难。为啥要私奔?来得那么突然,我还啥也没准备好呢。 “咋?你不乐意?咱俩有手有脚,饿不死的……。”女孩抓住了我的手。 我竭力压抑着那种悸动,脑子里想理出一个头绪,有点乱,失去了方寸。 “香菱,千万别,私奔以后,你爹咋办?你娘咋办?还有我爹我娘,我嫂子翠花咋办?就这样走,是不负责任的行为。” 尽管身体跟灵魂已经被女孩的热吻征服,可我毕竟是男人,头脑比较清醒,有自制能力。 “初九哥,那你说咋办?你不带俺走,明天俺就是别人的女人了,以后再也看不到你了……。”女孩不由分说,又一脑袋扎了过来。 这一次,她抱上了我的腰,脸蛋贴在了我的胸口上,泪珠一串一串滴下,弄湿了我的衣裳。 她的身体是温软的,孱弱的,也是颤抖的……好像一只可怜楚楚的猫。 她把我当做了世界上唯一的救星,那么信任,那么依赖,真的被震撼了。 “香菱,不能啊,咱们不能走,因为我们没错,应该学会反抗,应该跟你哥说不!他没有资格支配你的婚姻,你不能嫁出大山。” “可是……初九哥,俺哥很霸道的,犟得很,俺根本拗不过他。要不……俺把身子给你吧,生米做成熟饭,不答应也由不得他……。” 我心里又惊又怕,吓死也不敢。 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只要占有了香菱的身子,摆明是跟赵二结下了怨仇。那小子不将老子乱刃分尸才怪? 犯得着跟他拼命吗?再说到底喜欢不喜欢香菱,自己都不知道。 两次亲吻,都是女孩主动,我完全是被动。 可不亲也亲了,这东西又不能退货。 山里人明白女孩的名节有多重要,亲一口,那是一辈子的事情,表明这女孩的一切,都是要负责的。 我不想碰她,想把她推开,然后去找赵二评理。 可香菱有点迫不及待,一下子抓住我的手,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初九哥,俺真的稀罕你,其实你也稀罕俺对不对?……既然咱俩都稀罕,那就在这里,俺把身子给你吧……先斩后奏,气死赵二那王八蛋……。” 浑身没有一点力气,脑子再次不停使唤了,心脏的跳动忽然到了极限。 香菱的胸口温酥绵软,根本就无法抵制那种引诱。 脑子里还是一片空白,脑浆子好像一下子没有了,被人瞬间挖空了,整个身体腾云驾雾一般,飘过来荡过去。 根本不知道香菱是怎么把我推倒的,也不知道她是怎么扯下自己衣服的,两个人倒在了麦秸垛上……。 打麦场就在水塘的不远处,高高的麦秸垛堆积如山。 这些麦秸都是去年打场以后,小麦脱粒剩下的秸秆,又宣又软,比家里的炕还舒服。 每年的五月,村子里的小麦收割,会被拉进这个公用的打麦场。 扬场放磙以后,麦籽被收回家,剩下的麦秸就没用了,但却是牲口最好的饲料。 牲口吃不完的麦秸,就用来沤肥,或者高高堆积起来,盘得又圆又大,仿佛一座座巍峨高挺的大山。 一堆堆的麦秸垛连绵不断,从打麦场的这头一直绵延到那头。 小时候跟小伙们捉迷藏,这儿是我们玩耍的天地。 同时,也是那些青年男女偷偷约会的战场,很多忍不住寂寞的男女在这儿打过野战。 从前,觉得打野战那是别人的事儿,今天却发生在了本人的身上。 简直不敢相信。 今天是十五,月亮很好,月光下,我发现香菱的脸蛋像八月的石榴,显出一股莫名的娇羞。 衣服早已敞开,她的手抓着我的手,向着自己的衣服里面悄悄延伸……。 女孩的身体也像一条绵软的水蛇,柔弱无骨,慢慢扭曲。粉红的衬衣撕裂开来,两只展翅高飞的鸽子扑扑楞楞钻出窝窝……。 长这么大,平生第一次看到女孩羞于见人的一切,皎洁的月光将她映衬得越发动人。 她扭了扭,细长的腰肢就绽露出来,冰雕一样的肌肤仿佛草原上的羊群那样洁白无暇。 强大的电流一次次劈中我的大脑,身体,灵魂……精神殿堂的大柱在那一刻轰然倒塌。 我觉得所有防线被全部击溃了,感情的潮水猛地决堤了,整个人好像惊涛骇浪里一叶颠簸的孤舟,一会儿被抛上高高的浪尖,一会儿被摔下深深的幽谷……根本就是身不由已。 没有男人可以抵制这种引诱,情不自禁低下头,吻在了她的嘴唇上,将香菱裹在了身下……。 那一刻,我意乱情迷。 那一刻,我身不由己。 那一刻,我为她忘乎所以。 那一刻,我豁了出去,打算揭开了香菱人生从女孩变成女人的第一页。 这时候,就是天塌地陷,世界灭亡也不在乎了,那边亲爹被人枪毙也顾不得了,爱毙让他们毙去, 只有一个念头,我要珍惜眼前的女孩,好好爱她,照顾她,怜惜她,疼她一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 可就在我把香菱裹入怀里的那一刻,还是出事了,不该发生的发生了。 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初九,你在哪儿啊?在不在打麦场啊?” 卧槽!是翠花,机灵灵打个冷战,一下子从草垛上坐了起来,傻愣愣看着香菱。 香菱也听到了呼喊,知道翠花为我送饭来了,女孩子慌乱地像风雨里的树叶,赶紧用衣服遮掩了身体。 “初九!死小子,跑哪儿去了?你吃不吃饭?不吃饭饿死你!”翠花好像生气了,声音恶狠狠的。 很明显她啥都看到了,看到了慌乱不堪的我,也看到了衣衫不整的香菱。 傻子也明白我俩在这儿干啥。 我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朵根,香菱的粉面也羞得无地自容,瞬间躲在了我的背后。 “你俩……你俩在这儿干啥?”翠花几步跨过来,眼睛瞪着香菱问,那样子好像要吃人。 我问:“嫂子,你咋来了?” “废话!我给你送饭。吃不吃?不吃拉倒。” 我说:“你咋不在抽水机跟前等我,我一会儿会过去的。” 翠花说:“我害怕你掉水塘里淹死,关心你行不行?想不到你俩在这儿……干见不得人的事儿……知道不知道羞耻?” 香菱一听不乐意了,从我身后闪了出来,跟翠花分辨:“嫂子,俺跟初九哥相亲了,是自己人了,有三媒六证,早晚是夫妻,只不过把该发生的事儿……提前了几天而已。” 翠花眉毛一挑:“你还有理了?一天没成亲也不是夫妻,不是夫妻就要守规矩,你还没进我们家的门呢?” 香菱冲翠花吐了吐舌头:“早晚还不得进?放心,你早晚是俺嫂子?” 翠花眼睛瞟向了我,怒道:“刚才,你俩都干啥了?发展到哪一步了?” “……”我无语,发展到哪一步,管你啥事儿?你是我嫂子,又不是我娘? “初九,问你呢?”翠花觉得分量不够,又补了一句。 我说:“也没啥,就是……摸了摸小手,亲了个小嘴儿。” 啪嗒一声,翠花手里的篮子掉在了地上,气呼呼扭身走了。 第18章情不自禁 她好像是哭着跑的,但是没有听到哭声。 香菱十分疑惑,问道:“初九哥,翠花嫂子咋了?” 我不以为然说:“谁知道,她不爱哭鼻子的啊,不晓得搭错了哪根筋。” “是不是你得罪她了?” “我哪敢得罪她?” 香菱抿了抿嘴:“那咱俩……继续。”女孩子说着,又缠了过来。 我赶紧把她推开了,被翠花这么一搅合,啥情趣也没有了。 仔细瞅瞅香菱,果然衣衫不整,前胸开叉了,脖子下的肌肤一片嫩白。 慢慢抬起手,帮她扣好了扣子,看到了女孩一脸的失望。 “走,我拉你回家。”上去扥了香菱的手,想把她送回家去。 女孩子就是一时之气,送回家就没事了,至于她跟黄毛的亲事,完全没必要在乎。 赵二敢胡来,老子就跟他拼了,决不让香菱嫁到山外去。 香菱却撅着屁股不肯走,一个劲向后撤:“初九哥,俺不回家,不走。” “那你想干啥?成仙啊?” “俺想……跟你走,咱俩还是私奔吧,”女孩的脸上再次显出乞怜之色。 “胡闹!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也不会那么鲁莽,走,回家!我跟你哥讲理去。” 哪知道香菱身子一扭,竟然爬上了麦垛,一直窜到了麦垛的顶上,虎视眈眈看着我:“你别逼俺,把俺逼急了,立刻从这儿跳下去,摔死我,让你后悔一辈子。” 我真的害怕了,赶紧求饶:“姑奶奶,你到底想咋着?小心摔下来,我可赔不起!” 香菱小嘴巴一噘:“俺就要你带俺私奔,不私奔也行,你把俺送到城里去。” “你……你到城里干什么?” “俺要去打工,挣钱,自己养活自己,俺要靠着自己的双手,创造属于自己的未来。” “你胡闹!胎毛都没长齐,就想进城打工?被人贩子拐走咋办?” 香菱说:“俺不管,俺就是要进城打工,你去送俺。” “你先下来行不行?” “不行!你不答应,俺就不下来!” 我不得不妥协了,这个麦秸垛很高,足足十几米,跟大山一样,小姑娘摔下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真摔出个好歹,原装的零件,没地方配去,对不起有义叔跟有义婶。 “那好,你先下来,我明天送你进城行不行?” 香菱说:“不行!咱们立刻走,马上走!” “可现在三更半夜,黑灯瞎火的,咋走啊?遇到野狼咋办?” “俺不怕。”香菱还跟我杠上了:“有你陪着,就不怕狼群,狼群来了,让他们先咬你。” 我噗嗤笑了,她就是个孩子,也是个可爱的妹子,天真,烂漫,活泼,开朗,一身的野性。 我被这股野性征服了,只好说:“行!只要你下来,我立刻领你进城,不过到城里你咋办?住哪儿?” “俺先住表哥家,俺姨母的孩子就住城里,先安顿下来,然后找活干。” 看来香菱真的抱定了进城的决心,她是在逃婚,也竭力在避开哥哥赵二的追捕。 我咬咬牙,再次冲她摆摆手:“那好吧,咱们现在就走,天亮就可以走出大山,上去山外的公路,到城里,你给我来封信。” “噗嗤。”香菱这才笑了,从麦秸垛上出溜下来,故意砸在了我的身上。 就这样,我拉了香菱的手,踏上了出山的路,把赵二的妹子给拐跑了。 心里也是在赌气,老子就是要拐跑你妹子,气死你个王八蛋! 抽水机也扔地头不管了,加足了水,灌满一箱柴油。 这一方地很大,足足二三十亩,一时半会浇不完。 我拉着香菱的手走出大山的那年,才十九岁,女孩子也只有十八岁,离开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左右。 天色不黑,月亮很好,皎洁的月光铺了一地,前面的山路看得很清楚。 香菱的小手上传来一丝温热,绵绵软软,特别的舒服,女孩子的香气也在鼻孔里飘来飘去。 正是山花烂漫时,仙台山一年一度的鲜花盛开了,争芬斗艳,红的,白的,紫的,黑的,一团团一簇簇煞是好看。 可惜是夜晚,如果赶在白天,还可以看到无数的蝴蝶飞来飞去,时而钻进花丛,时而忽闪出来,翩翩起舞。 还可以看到山坡上郁郁葱葱的梨树。每年的春天,首先开放的是梨花,漫山遍野一片雪白,将整个大山笼罩在云雾缭绕的仙境里。 山上的梨树不少,秋季的梨子也特别甘甜。 只可惜山里没有路,根本运不出大山,人也吃不完,只能眼睁睁看着烂在地里头,剩下的只能用来喂猪。 仙台山是神山,传说,这儿是三个神仙奶奶修炼成仙的地方。我们这儿的老人管三个神仙称作大奶奶,二奶奶,和三奶奶。 她们是封神演义里赵公明的三个妹妹。 大山顶上还有一座庙,也被人称作奶奶庙,里面供奉了三个神仙奶奶的泥胎神像。 奶奶庙的香火很旺盛,每年都有虔诚的善男信女爬上大山,去庙里烧香许愿。 不过现在,奶奶庙已经破败不堪了,因为没钱修缮。 山里人很穷,成千上百的人出去打工,只要走出大山的,很少有人回来。 山里的姑娘也留不住,长大以后同样纷纷进城找工作,或者干脆嫁给城里人,出去的也没有一个回来。 所以,梨花村又被人称作光棍村,大多数的小伙子都娶不上媳妇。- 也被人称作寡妇村,因为成家以后的男人,走出大山讨生活,把女人留在家里,她们就成为了留守女人。 留守女人的命是非常凄苦的,她们不但要播种,收割,浇地,施肥,还要照顾孩子,赡养公婆。 白天还好点,干一天活,累个半死,就啥也不思不想了,可晚上却非常难受。 很多留守女人独守空房,寂寞难熬,想男人想得不行。 有的女人学会了玩自、摸,天一黑就扎进棉被,翻来覆去睡不着,身子一个劲地乱挺。 挺过来,再挺过去,身上的衣服就不见了……她们抱着枕头,在炕上翻滚,将枕头当做自己男人。 脑子里也纷纷癔想,跟男人荡漾一千次,一万次,直到呼呼喘着粗气,浑身颤抖,雨过天晴的舒畅弥漫到身体的每一个角落,方才作罢。 自、摸成为山里女人聊以慰藉最重要的排解方法。 也有的女人实在熬不住,不顾名节偷人养汉子的,所以梨花村的风情韵事源源不断。 赵二的女人孙桂兰,就成为了仙台山风情韵事的代表人物。 有人这样说,赵二出门打工两年,跟孙桂兰相好的男人足足有一个加强连。 在我看来那是胡扯,山里哪有那么多男人?不都进城打工去了吗? 这同样是谣言,她倒是想跟一个连的男人上炕,可没那个机会……抱床帮还差不多。 今天,赵二的妹子香菱也要出山去打工了,我的心理不是个滋味。 香菱一走,梨花村又少了一个漂亮的村花,小伙子们又少了一个找媳妇的机会。那无意是梨花村的损失。 而且我觉得,香菱这一走,估计跟其他姑娘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进城以后的女人,纷纷被外面的世界耀花了眼,谁还看得上山里的泥腿子? 一路上,香菱都是蹦蹦跳跳,欢快地像只燕子。 她问这问那儿,小嘴巴也喋喋不休:“初九哥,俺就要走了,你想俺不?” 我说:“想,咋能不想。” “俺也会想你,初九哥,不如咱俩就这样私奔吧,走得远远的,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男耕女织,生一大堆儿子。” 我说:“我不走,而且一辈子不会离开仙台山,因为我爹在这儿,娘在这儿,嫂子在这儿,根也在这儿。这儿有我撒过汗水的土地,这儿有我相濡以沫的亲人,这儿有我永远放不下的希望……。” “初九哥,你咋恁傻?你有文化,有头脑,那么聪明,为啥要死守在仙台山?到山外发展,才有更大的空间。” 我说:“山外的世界不适合我,离开仙台山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我们应该利用自己的双手创造自己的未来,把家乡建设得更美好。 香菱,你放心,初九哥早晚会出人头地,让全村的人都过上好日子,到那时,我会把你请回来,跟着我一起享福。” 香菱瞪着大眼听着,闪出了泪珠,一下子又抱紧了我:“初九哥,俺就是喜欢你有志气,好,俺等着,等着那一天,下次俺回来,风风光光嫁给你,俺要坐八抬大轿,吹吹打打,众目睽睽下成为你的女人……俺还要跟你生孩子,生一大堆孩子……。” 不知道心里啥滋味,酸酸的,就是舍不得香菱走。 当然,也没打算跟她生孩子,至于跟谁生,那是以后的事儿。 香菱又不老实起来,一只手抱着我的腰,另只手划过胸前的扣子,将小手伸了进来。 那只小手很不听话,上下左右直哗啦,两个身子也越贴越紧,弄得我浑身直痒痒。 女孩的声音有点呢喃:“初九哥,俺想了想,还是把身子给你吧,就在这儿……这样你就跑不掉了,俺也跑不掉了,当做咱俩是定亲……。” 不是哥们装逼,关键是太熟,下不去手啊。 尽管身体跟着了火一样,还是把她的小手拉了出来:“香菱,别介,不如等你回来,我一定八抬大轿娶你……洞房的那一天,你是干净的,我也是干净的,两个干净的身体跟灵魂一起碰撞,才能闪出绚丽的花火……。” 香菱一脸失望之色,她说:“那……俺摸摸行不行?只是摸摸,没有其它。” 这个要求不算过分,因为我俩相亲了,也亲嘴儿了,在山里人的眼里,亲过嘴儿就是夫妻了。 夫妻之间摸摸,没啥大不了的。 我点点头,香菱一声嘤咛,两只手就摸了过来……。 第19章金针刺穴 这一晚,她摸了我,我也摸了她……。 不知道摸了多久,我们才开始上路,再次一步步踏上了山道。 四十里的山道是第二天早上走出去的,看到了前面的公路。 距离县城已经不远了,但是距离大都市还有很长一段路。 仙台县城就在仙台山的边缘地带,到这儿为止,还没有真正走出大山。 想要到更远的都市去,必须要坐四五个小时的公交车。在山道上绵延几百里,才能真正摆脱大山。 还好这一段路上有公交车。 香菱没有出过门,平生第一次离开大山,还真有点不放心她的安全。 我问:“菱儿,你出门身上带没带钱?” 她摇摇头说:“俺从来不装钱。” “那你咋坐公交车,咋到城里去?” 她噗嗤一笑:“不是有你吗?要不然俺干嘛拉你出来?就知道你身上有钱。” 我被她打败了,只好凄苦一笑,把口袋里的钱掏出来,给了她一百。 这两天帮人浇地,挣了两百块,也舍不得全给她,只能给她一半。 我说:“穷家富路,以后出门一定要带钱,这钱是我借给你的,将来要还。” 哪知道香菱一把夺过钱,笑得更厉害了:“你是俺男人,媳妇花自己男人钱,还用还?身子都是你的了,还计较这些干啥?” 她倒是不客气。 公交车来了,香菱上了车,我帮她买了票。姑娘笑着摆摆手:“初九哥,俺走了,记得想俺……。” 我说:“走吧,找到你表哥记得来信,免得你爹娘担心。” 女孩子恋恋不舍,眼圈再次红了。 我看着公交车远远开走,在山道上渐渐消失。 怎么也想不到,香菱这一走差点成为永别,跟她足足分开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里,她杳无音讯。 再次得到消息,找到她的时候,香菱真的被人贩子拐走了,拐进了另一座深山,差点成为别人的媳妇……。 拐跑了赵二的妹子,我心里美得不行。 来回八十里山路,回到村子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正当中午了。 把我给累得够呛,刚刚走到柴油机跟前,就发现一条人影。 赵二那小子来了,叉着腰,气势凶凶瞪着我练气功。 懒得鸟他,继续检查柴油机。 赵二一下子扑过来,揪住了我的脖领子,眼睛瞪得跟牛蛋差不多。 他一声大喝:“杨初九!我妹妹呢?你把我妹妹弄哪儿去了?” 我说:“不知道,你松开!” “快说!你把我妹妹弄哪儿去了?你小子,想金屋藏娇啊?” 我也生气了,怒道:“放屁!还他妈卧虎藏龙呢?你自己妹妹自己不看好,管我个屁事?想找妹妹,回家找去!” “你……?”赵二气得额头青筋暴起老高,脸红脖子粗,有点竭嘶底里:“你快说!要不然我就去告你,告你拐带良家妇女!” 我说:“你去告吧,老子等着,不知道就是不知道,咋,想打架?去你妈的!”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一下子将他推出去老远。 我死不承认,他也没有办法。 香菱的失踪,赵二只是猜测跟我有关,并没有亲眼见,带着香菱走出大山,全村也没一个人看到。 翠花是不会到处乱说的,更不会把昨晚我跟香菱缠绵的事儿在村子里宣言。 “杨初九!不是你还有谁?昨天晚上香菱从屋子里逃出来,一定过来找你,你把我妹妹拐跑了!” 我不慌不忙,不温不火,也不生不气,心平气和说:“你那只眼睛看到的?捉人拿赃,捉奸捉双,无凭无据,小心我告你诽谤。” 胡说八道的最高境界就是面不改色,瞎话说出来自己都相信,才能唬住人。 我已经把赵二给唬住了。 可他还是不依不饶,嚎叫着扑了过来:“除了你没别人!王八蛋!你还我妹妹,还我妹妹!!” 看样子他还想动武,张牙舞爪,这次我真的忍无可忍了,愤然出手。 我这人发起怒来,自己都害怕。 完全是自然反应,根本没明白是怎么出手的,抬手一抹,赵二那小子就不动弹了。 怀里的那包银针不知道啥时候打开的,更不知道啥时候到自己手里的,就那么端端正正刺在了他的身上……差点把赵二给扎成刺猬。 赵二跟施了定身法那样,僵硬在了哪儿。 这时候,才发现赵二的前胸,肩膀,还有手臂上,至少被刺了十几根针。 每一根银针不偏不倚,全都刺在他的穴道上。 刺中的那些穴道对身体没有害处,反而有好处,都是舒筋活络,消肿散瘀的穴道。 而且大部分都是麻穴,赵二不但不能动,也不能做声了。跟钉子钉在地上一样,仍然保持着生气的姿势,只有眼皮可以眨巴。 我不由吃了一惊。 心理立刻明白,这种手法是出自按摩秘术。 这些天跟疯了一样,一直在研究按摩秘术,按照里面的方法练习手指,练习按摩针灸穴道的方法。 被赵二刚才一激,完全是本能的反应,身不由己开始反击。 这个时候,按摩秘术已经跟我身体融为一体了。 赵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怕得要死,眼神里闪出了祈求。 我怒道:“服气不服气?还打不打?” 赵二没吭声,他倒是想做声,可嘴巴都张不开。 “我不想跟你动手,从现在开始,你已经打不过我了。识相的赶紧滚蛋,以后最好别挑战老子的极限,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等着他的回答,可赵二只是眨巴眼,这才想起来,他的穴道仍旧被钢针封闭着。 “那……不准动手哈!别怪我没警告你,同意的话,你就眨巴一下眼睛。” 果然,赵二眨巴了一下眼。 这下就放心了,抬手一抹,赵二身上的十几根钢针全部抓在了手里。 金针取出,赵二就可以动弹了,果然没动手。 他的眼神里闪出了恐怖之色,好像看到鬼一样,差点屙酱尿醋。 回头看我一眼,这小子抹身就跑,落荒而逃,眨眼不见了踪影。 看了看手里的金针,看了看了自己的双手,心里惊讶不已。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为啥会这样? 怎么一下子就把赵二给制服了呢?世界上不会真的有控制人的点穴术吧? 那本按摩秘术竟然这么神奇? 奶奶的,这下好了,以后谁跟老子动手,我就扎谁。先把人定住,然后慢慢收拾。 真是美不胜收……, 整整一个下午,都十分的高兴,觉得自己是武林高手了。 柴油机继续工作,咣当咣当响了一天,傍晚的时候,爹过来接替我吃饭,这才疲惫不堪回到家。 因为昨晚没睡,困得不行,一个劲地打哈欠。 吃过饭,翠花过来收拾碗筷。 今天的翠花脸上一点笑容也没有,好像很生气。我知道她还在为昨天晚上的事儿耿耿于怀。 收拾碗筷的时候,她忽然来了这么一句:“初九,你到底把香菱弄哪儿去了?” 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她,想了想,还是跟她道出了实情:“嫂子,你放心,香菱被我送出大山去了。” “送出大山?这是为啥?你小心再把人家弄丢了。” 我说:“放心,丢不了,她自己乐意出山打工,不管我的事儿,她先到城里的表哥哪儿落脚,然后找活干,说不定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会真的成为城里人。” 翠花楞了一下,咬了咬嘴唇问:“送香菱走,你舍得?她可是你媳妇。以后嫁给别人,你不心疼?” “心疼个啥?我又没打算娶她,只是把她当妹……。” “真的?”翠花的脸上忽然出现了笑色,接着问:“那你们昨天晚上……?” “喔,昨晚俺俩啥也没干,就是亲了亲,摸了摸,没有别的。” 看着我不以为然的样子,翠花又皱起了眉头:“人家让你亲,你就亲,人家让你摸,你就摸啊?既然亲了,那就要负责任,要不然你就不是男人!” 说完,她抓起碗筷走了,没再搭理我。 我也懒得搭理他,准备洗澡睡觉。反正爹在地里看机器,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首先烧了一大锅开水,然后将洗衣盆搬进屋子里,凉水兑到不凉不热。这才扯下衣服蹲进去。 山里人是很少洗澡的,大多数人没有洗澡的习惯,要不然为啥叫做泥腿子? 有的人大半年也不洗一次脚。 我之所以养成洗澡的习惯,完全得益于我哥。 小时候,哥哥常帮着我洗,夏天的时候,还到村南的池塘里去游泳,再后来长大,几天不洗就浑身难受。 因为养成了洗澡的习惯,所以跟二毛和狗蛋站一块,显得干净了很多。 头发不乱,耳朵不招风,牙齿也不歪七扭八,身上也没有男人的臭气。 这或许就是山里女孩乐意接近我的原因吧。 再加上是高中生,这在梨花村可是独一份。山里人没文化,所以尊重文化人。 跟同龄人站一块非常扎眼,有点鹤立鸡群的架势,把二毛跟狗蛋衬托得好像萝卜白菜。 但是本帅哥一点也不骄傲,人要帅得低调,不能太招摇,要不然就会神人共愤。 撩起水,将全身哗哗洗干净,特别是生儿育女的地方,来来回回洗了好几遍。 还打上了皂角,直到全身喷喷香,才用毛巾擦干净,出溜进了被窝。 这一觉睡得那叫一个香,不知道啥时候,被一泡尿憋醒了。 于是,披上衣服出来,打算上个二号。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发现翠花屋里的灯还亮着,窗户纸上的窟窿还在。 刚要转身回到自己屋里去,忽然,翠花的房间里传来细腻的哼声:“嗯哼……。” 我怔住了,不知道嫂子在屋里干啥?不会是摔倒了吧? 于是,眼睛再次从哪个窟窿眼里看过去,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原来嫂子跟我一样,正在屋子里洗澡……。 第20章偷窥 春末夏初,屋子里一点也不冷。翠花已经除去衣服,站在了澡盆里。里面的情景一览无遗。 嫂子的身体完全呈现在眼前,洁白无暇,象天上的白云。一头青丝没有了,变成了利索的青年发,这样让她显得更加靓丽洒脱。 修长的脖颈下是一弯迷人的锁骨,在灯光的忽闪下显得细腻柔和,白得耀眼。 她轻轻扭一下腰,身子微微颤动,鼓鼓的两团也微微颤动。 小腹平坦紧绷,圆圆的后部向上翘起,两条腿紧紧地并在一起,严丝、合缝……神秘,诱、人。 她身体的比例绝佳,搭配都是恰到好处,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仿佛天上踏云而来的仙女。 我的心狂跳起来,感到喉咙里焦渴难忍,眼前也一阵阵发懵,觉得不能再看下去了,否则就是对嫂子的亵渎。 可眼睛就是舍不得离开,跟钩子一样,死死勾在了她的身上。这是我平生第一次看到女人身体的全部。 感觉自己身体也在发生着变化,热血瞬间流遍全身,每一个细胞都鼓胀起来,舒展起来,浑身都开始为之颤栗。黑暗中,觉得脸蛋发烧,喘气粗重。 开始的时候,翠花站在澡盆里,把毛巾蘸湿,在肩膀跟手臂上擦洗,水珠从脖子跟肩膀上滑下来,慢慢滴下,后背跟前面的肌肤就像水段子一样,泛出凛凛的波纹。 再后来,女人颤抖一下,眼神迷离,嘴巴里发出了轻微的呢喃。 我再一次惊呆了,窥探到了嫂子的秘密。原来她跟村子里所有的留守女人一样,学会了……那样。 接下来,更让我震撼的事情发生了,翠花的嘴巴里竟然喊出一个人的名字:“初九,初九……。” 那声音很小,像个拍了半死的蚊子,吓得我蹬蹬蹬后退两步,差点坐在地上。 嫂子一定很难受,需要帮助,要不然为啥喊我的名字? 好想立刻冲进去……可是不行,她没穿衣服,我同样啥也没穿。 因为太慌乱,我的脚一不小心,踩在了院子里的搓衣板上,身后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这一声脆响不但吓我一跳,屋子里的翠花也吃了一惊。 女人大喝一声:“谁?” 我不敢搭话,脑袋一低,撒丫子跑回了自己的屋子,一脑袋扎炕上,老半天没缓过神来。 窗户外面,翠花打开了门,衣服已经穿好了,发现没人,又冲我屋子这边瞟一眼。 最后她噗嗤一笑,关上门,油灯灭了,那边的屋子里一片寂静。 竟然看到了嫂子洗澡,咋办?怎么对得起我哥? 想不到翠花这么好看,女人的衣服里面原来是这样的。 哥哥知道,会不会用耳刮子抽我? 后来一想,这也不怪本小叔子,谁让嫂子洗澡的时候叫唤,我还以为她被耗子咬了呢。 是关心她,不是故意亵渎她。 这样一想,心理才踏实了很多。 总之,这一晚睡不着了,满脑子都是翠花白花花的身影。 这次跟上次听房不一样,上次听房,翠花的身上有衣服,穿了一件背心。这次可是一丝不挂,什么都是尽收眼底。 不由自主,脑海里开始拿翠花跟香菱比较。 昨天晚上,香菱也解衣服了,不过女人没有全部除下。再加上夜晚,光线不是很好,我又是近视眼,没怎么看清楚。 隐隐约约觉得香菱好白,但是白不过翠花。 她的白房子也没有翠花的鼓大。 香菱毕竟小,还没有发育完全,但潜力是无穷的。 现在脑海里有两个女人,一个是翠花,一个是香菱。翠花温柔,体贴,知道疼人。香菱天真,活泼,朝气十足。 她们都是仙台山首屈一指的村花。都是我喜欢的类型。 对于翠花,脑子里只能想想,根本不敢亵渎,她毕竟是我嫂子。 或许香菱更适合我。 我不是啥好人,没那么高尚,跟天下所有没出息的男人一样,看到漂亮女人难免会浮想联翩。 要是香菱跟翠花换换就好了,嫁给我哥的是香菱,没出嫁的是翠花,那该多完美啊。 我会毫不犹豫答应这门亲事,跟翠花过一辈子。 总之,后半夜睡不着了,脑子里不听使唤,眼前也朦朦胧胧,时而是翠花,时而是香菱。 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再次睁开眼,外面的天光大亮了。 必须赶紧起,爹还在地里呢。老爷子帮我看机器,一晚的时间没休息。 穿上衣服,提鞋子。鞋子没穿好,翠花就进来了。 女人的脸还是红红的,有一丝娇羞。 我俩都没说话,翠花是过来帮我叠被窝的。 自从嫁过来那天起,我的被窝都有她来叠。 男人比较邋遢,屋子里脏,经过女人的手那么一收拾,立刻干净了很多。 我的眼光不敢跟她对视,赶紧冲出屋子,奔向了茅厕。 从茅厕出来,小院里的方桌摆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也摆上了桌。 翠花已经做好了饭,等着我来吃。 也不是啥好饭,就是红薯稀饭窝窝头,咸菜是自家腌制的。 娘也过来吃饭,翠花不知道瞎忙活个啥,就是不过来。 吃过饭,我抗上铁锨准备下地,收拾碗筷的时候,翠花的身子跟我擦肩而过。 嫂子忽然小声问:“初九,你别走……。” 我问:“咋了?” 她说:“混小子,昨天晚上,你是不是又爬嫂子窗户根了?” 我的脸又红了,但是嘴巴里不承认:“那不怪我,从厕所出来,我听到你在房里叫,还以为你被耗子咬了。” “啊?”翠花问:“昨晚我叫了吗?我咋不知道?” 我说:“你叫了,还喊我的名字。嫂,你是不是有事儿要我帮忙?” 翠花的表情非常慌乱,赶紧说:“没……。” “那你喊我名字干啥?你是我嫂,我是你小叔子,以后有个搬搬抬抬的活儿,只管做声,别不好意思。” 翠花的脸更红了,说:“我的忙,你帮不上啊……废话少说,赶紧下地去把,让爹回来吃饭。” “喔……。”我莫名其妙搔搔脑袋,还是不明白她昨晚为啥喊我。 声音那么小,跟蚊子哼哼似得,不是站在窗户根,谁听得到啊? 恩恩,估计是洗澡的时候,屋子里有老鼠,女人才叫那么几声的。 转身走出家门,直奔村南的水塘,来到水塘边,爹靠在柴油机旁边打盹。 “爹,回家吃饭了。” 爹睁开了眼:“呀,天亮了?” “嗯,你回去躺着呗,这儿有我,机器好用不?” 爹说:“初九啊,你真有本事,这抽水机好用地很,一点毛病没有。20天的时间,可以把全村的地都浇一遍,然后就能接上第二遍,省了山里人多大的力气啊?” 我说:“爹,这就是机械化,上学的时候书本里都说了,科技是第一生产力。” “恩,有文化真好,好小子,好好干,爹看好你。脑瓜子真好使,不愧是我杨前进的儿子。” 也不知道爹是在夸我,还是在夸他自己,那意思,没有他这个爹老子的努力,仙台山就不会有杨初九这样的好儿子。 “爹,你赶紧回家吃饭吧,要不,娘该刷锅了。” 爹说:“好,初九,附近邻居的地,你都要浇到,别管是在家的,不在家的,一块地也不能落下。挣钱是次要,可不能看着庄家旱死在地里头。 还有,家里没男人的,你就帮帮她们,都是孤儿寡母不容易。仇怨先放一边,抢救庄家要紧。” 我知道爹的意思,就是说赵二那小子的地,我也要帮他浇呗。 “知道了爹,我没那么小气。” 爹腰里晃着烟袋子走了,背着手,哼着戏,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儿子有出息,爹老子当然神奇十足,胸膛拔得老高。 远处是郁郁葱葱的庄家,一眼看不到尽头,浇过水的麦苗变得绿油油的,花生,红薯苗也绿油油的。 不远处的梨花早就开败了,漫山遍野不再雪白。梨花落了以后,变得枝叶茂盛。上面挂满的指头肚大小的梨子。 又是一个丰收年,今年梨花村的丰收,全依仗我杨初九的抽水机。 没有我的抽水机,你们就吃屁喝风去吧。 而我,也找到了发财致富的门路。全村几百亩地,机器不停,浇了头遍,很快就能接上第二遍。 麦子从返青到五月收割,至少要浇三遍水。麦子收割以后,玉米又要上头遍水。 这样的话,抽水机日夜不停,可以浇到七月。立秋以后,再种小麦,上冻水,一直可以干到年底。钞票还不哗哗来?比跟人打工搬砖强多了。 有了钱就好办了,我就可以在村里开第一家医馆。 医馆开张,全村的人有病,都不用上医院了,按摩秘术可以让本帅哥妙手回春。 到那时,村里的女人还不让老子随便摸?想摸谁就摸谁,白天治妇科,晚上治寂寞,圣手摸全村,摸谁谁哆嗦。 哈哈哈,有趣,有趣。 一边是医馆挣钱,一边是抽水机挣钱,很快就能奔小康。 还完那些债,再把香菱娶回家,老子也生一大堆儿子。 看着满山丰收在望的庄稼,我的心彻底醉迷了……。 第21章又想讹人 正在哪儿臭美呢,不远处一个苗条的身影扭扭哒哒走来,小腰纤细,白房子恁鼓,就像一只猫,是赵二的媳妇孙桂兰。 孙桂兰看到我,大老远就笑脸相迎:“呀,初九兄弟,浇地嘞?” 懒得搭理她,几天前才跟他男人打一架,今天就跟他媳妇说话,老子还没那么贱。 又不是属狗脸的,说变就变。 所以把脑袋扭向一边,不去看她,也不去看她的小细腰跟白房子。 桂兰嫂还是那么热情,一点也不拘谨,好像那天晚上赵二用鞋底子抽她屁股的事儿没有发生过。 她走过来,一只手搭在本人的肩膀上,鼓胀的两团也在我的身上蹭啊蹭,磨啊磨。分明是在套近乎,也是在占便宜。 “兄弟,还跟嫂子记仇呢?其实那天的事儿啊,你二哥早忘了,他就是个愣头青,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肩膀一晃,甩开了桂兰嫂的手,怒道:“有事儿说事儿,没事滚蛋!别搭理我。” 你还别说,桂兰嫂的胸真的好大,好软,好鼓,好比两个猪尿泡,又像两个鼓足气的气球,随时都能爆炸。 真有点舍不得那种感觉。 “呀,嫂子那儿得罪你了?得罪你的是赵二,又不是俺桂兰。你忘了?那天俺还替你说好话来着。” 赶紧一步躲开,没好气地说:“你到底有啥事儿?别靠过来啊,又想讹人是不是?” “噗嗤!”孙桂兰笑了:“初九啊,嫂子怎么能再讹你钱?俺是来还钱的。” “还钱?你啥意思?” “你二哥几天前跟你开玩笑呢,怎么可能真的讹你钱?这不,他让俺把一百块送来了。从今后咱还是好邻居。” 果然,桂兰嫂的手掌摊开,里面是花花绿绿一叠钞票,正是那天我卖血的一百块。 “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大家都是好邻居,不应该闹矛盾,应该互帮互助,你说对不对?钱还给你,嫂子这儿有二亩地,你帮我浇浇呗。” 喔……明白了,赵二这是妥协了。 为了浇地,竟然用起了美人计,又让他老婆过来勾搭本帅哥。 目前的天太旱了,从打春到现在,一滴雨也没下过。庄稼苗旱死了不少,田地被太阳晒得裂了口子。 再不浇地,庄家就会颗粒无收,损失的可不是一百块,一年的收入都没有了。 山里人靠的就是这点粮食糊口,要不然全家都要挨饿。 昨天中午赵二没占到便宜,还被我扎了几针,可能杵了胆子,把自己老婆又搬出来了。 他知道我心眼软,桂兰嫂跟我一磨一泡,保准会答应。 没那么便宜!把老子暴摧一顿,砸了俺家的锅灶,就这么完了?没门! “嫂子,我不要,你把钱收起来吧,那天是我不对,不该摸你,我下贱,行了吧?”一边说,一边躲闪。 心理道:就不帮你浇地,憋死你个贱人,饿死你全家! 孙桂兰一听就急了,我不收下钱,那就是没打算帮她浇地,女人慌了。 她一下扑过来,拿钱的手伸进了我裤子的口袋:“兄弟,收下吧,别跟你二哥一般见识。嫂子给你赔礼道歉了。” 桂兰嫂的手伸进了我裤子的口袋,将钱放了进去,但是没有立刻拉出来。 反而一个劲地在裤袋里划拉,找什么东西一样,上下左右乱摸。 终于,她得逞了,那只手准确无误扯上了我的……唐老鸭。 女人吃了一惊,感叹道:“哇……好大,家伙还不小呢,好宝贝啊……。” 我也吃了一惊,糟糕,又被她占便宜了,这娘们真是不失时机啊? 最可气的是,她还用力捏了捏,这一捏不要紧,弄得本帅哥立刻浑身乱颤,方寸大乱,呲牙咧嘴,痛不欲生……。 吓得我赶紧一步跳开,怒气冲天:“孙桂兰你干啥?这原装的零件,你扯坏了用啥赔?” 孙桂兰的手终于拉了出来,捂着嘴格格笑个不停:“初九啊,你果然长大了,是个男人了,发育得还挺完整……可惜嫂子大你几岁,要是再年轻几年啊,一定拼了命地嫁给你,做你的媳妇。” “你少拍马屁!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孙桂兰说:“你这儿就挺凉快,所以我就呆你身边,一句话,抽水机借不借?” 我说:“不借!你还用借?本身就是抽水机,早把赵二给抽干了。” “你到底借不借?不借就别怪嫂子不客气了!” 我冷冷一笑:“你想干啥?” 孙桂兰发现软的不行,只好来硬的,她是软硬兼施:“你不借,俺就喊非礼,说你占俺便宜,撕俺的衣服,摸俺的身体……扯俺的乃。” 卧槽!这娘们是要跟我同归于尽的节奏,真是表脸。 我再一次吓坏,两只眼睛直往旁边的麦地里瞅。 不会是赵二用的一计吧?他让媳妇这边勾搭我,那边藏在麦地里准备捉奸。从而达到浇灌庄家的目的。 这种生儿子没后门的事儿,赵二可干得出来。 千万不能中计,要不然这台抽水机都会被讹走。 不得不妥协了,赶紧后退一步说:“好!你千万别过来,立正!稍息!向前看!帮你浇地还不行吗?怕了你了……。” 发现我妥协,桂兰嫂终于转怒为笑,抬手在我胸口上拧了一把,差点扯掉本人一撮胸毛:“坏蛋!早答应不就没事了吗?非要老娘出绝招。真是脱了裤子放屁,多加一套手续。” “现在你满意了?” “行,我回家拿铁锨,拿肥料,你可千万别走开。要不然晚上我找你家去。” 得!还真被这娘们打败了,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孙桂兰应该是开水做的,热情过分,烫得人受不了。 桂兰嫂扭扭屁股走了,我抬手擦一把汗,心惊肉跳。 还好庄稼地里没别人,如果被人看到,还会传出新的流言蜚语,那时候可就热闹了。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孙桂兰又来了,这次拿了铁锨,提了肥料。 前面的地是茂源叔的,那一方地浇完,我赶紧摆过水袋子,开始浇赵二哥的地。 一百块钱还过来,地帮他浇了,就等于一天的乌云散了,我跟赵二哥的仇恨也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傍晚回到家的时候,赵二哥竟然非常热情,站在墙头那边喊:“初九兄弟,二哥宰了一只鸡,烫了一壶小酒,过来喝两盅呗?” 我在墙头这边说:“不喝,你自己喝吧,没学过。” 没想到赵二竟然把食盆端到了拦马墙上,酒瓶子也提到了拦马墙上,更加热情。 “来呗,咱兄弟两年没见,不会喝我教你,男人哪有不会喝酒的?” 其实赵二哥本性不坏,就是进城打工两年觉得见了世面,膨胀了不少。但仍然不失山里人的善良和淳朴。 既然人家这么主动,我也不能不给面子,否则显得本帅哥太小气。 所以靠了过来,跟赵二哥一个墙这边,一个墙那边,俺俩就喝开了。 他递给我一只鸡腿说:“前两天对不起了,我不该那么鲁莽,打你一顿,出手重了,还疼不疼?” 我说:“废话!当然疼,要不打你一顿试试?你小子忒他妈恨了。” 赵二说:“我那是杀鸡儆猴,老子出门两年,村里好几个男人过来跟我媳妇上炕,我打你,是做给他们看的。谁让你撞我枪口上了!” “卧槽!老子咋那么倒霉?上天作证,我跟桂兰嫂真是清白的。” 二哥说:“多少年关系了,我还不了解你?除了嘴硬,哪儿都不硬。就是跟你闹着玩的,要不,你打哥一顿,出出气?” 我说:“算了,有个墙头咱是两家人,拆开墙头就是一家人。你爹就是我爹,你娘就是我娘,你娃就是我娃,你媳妇就是我媳妇。” 赵二楞了一下,哑然失笑:“你小子倒不客气,老实交代,那天帮你嫂子按摩……她白不白……美不美?” 我的脸红了一下说:“白,也美。” “感觉怎么样?手感还可以吧?” 仙人板板的,不会是套我的话吧?老子才不会上当呢?不能被他的话带着走。 只好话锋一转说:“不知道,没注意,我没当你老婆是女人。” “那你当她是啥?” 我说:“半片猪肉呗。” “啊?哈哈哈……。”赵二开朗地笑了。 这就是山里人,开朗,大度,豪爽,大碗喝酒,大块吃肉。女人如衣服,兄弟如手足。 平时,小叔子跟嫂子嬉闹,做哥哥的一般都不在意,甚至装作没看见。 这种事就不能当真,要不然两家的关系会彻底破裂。 赵二不是鼠肚鸡肠的人。当然,也不会看着媳妇胡来。 他之所以着急忙活从工地上回来,就是因为听到了桂兰嫂在家的风言风语。 女人不甘寂寞,绿帽子扣他脑瓜顶上了。 偏赶上那天帮她媳妇按摩,摸得正欢畅,被他瞧见了。所以才有了那么一场风波。 赵二擦了擦油光光的嘴:“再问你个事儿,你到底把我妹妹香菱弄哪儿去了?” 我一边啃着鸡屁股,一边说:“香菱非要进城打工,我没办法,只好送她出山了,放心,我亲眼看她上的公交车,她会去城里你表哥哪儿。” “喔……。”赵二点点头,沉思了一下,没有继续问,接着啃鸡腿。 俩人吃得正欢,忽然村口的大喇叭响了。 村口的大喇叭挂在一颗老槐树上,因为山里没电,用的是干电池。声音非常洪亮。是茂源叔的声音。 “全体群众注意了,晚饭以后开会,讨论村子里承包荒地的事儿,每家来一个人,会议八点开始,过时不候……。” 我跟赵二一起愣住了。 正是这一声大喇叭,吹响了山里人创业的号角。 从此以后,我跟翠花的命运彻底改变。 第22章承包荒地 村南五十亩荒地要向外承包了,这个重磅消息在梨花村不胫而走,一顿饭的时间传遍了大山的角角落落。 梨花村村南的五十亩地是荒沙滩,也是一片丘陵,从前寸草不生。山坡上净是红土,还有瓦砾跟石头。 现在大队要承包出去,用来给村委支委开工资。 仙台山人穷得裤子露着腚,大队的几个骨干三年没有领过一毛钱工资,不得不另辟新径。 茂源叔最后一跺脚,只能将那五十亩地承包给个人。 其实,梨花村的地分开好几年了,山民各人过各人的日子,全都有自己的自留地。 山外的人早就开放了,开厂的开厂,办企业的办企业,很多人都挣到了钱。 开放的春风吹遍了神州大地,却独独吹不到梨花村。 因为梨花村太穷了,深居大山,山里没有路,电线也架不过来。有地也没法种。 再加上粮食不值钱,还不如出门打工。 所以很多人宁可自留地荒芜,也全都舍家撇业,抛妻弃子到山外另谋出路。 种个鸟地啊?这跟我没关系,所以没当回事。 但是吃饭的时候翠花说话了:“初九,俺想承包村子里那五十亩荒地,你是家里的男人,无论如何也要把那块地给俺争到手。” 我楞了一下问:“为啥啊?” 翠花说:“不为啥,俺就是想种地,想劳动,让你争,你就争。” “嫂子,那五十亩地可是荒地,啥也长不出来,你可要想好了,一年光承包费,也不是个小数目。” 嫂子说:“俺知道,不是还有你嘛,你可以帮俺。” “我才不种地呢。我不热爱劳动。” “那行,你不种俺种,你只管争到手就行。” 我不知道翠花为啥非要争那块地,后来才明白啥原因。 原来,守寡的时间太长,她有点……憋得慌。 每天晚上抱着枕头在炕上打滚,想男人想得不行,寂寞难熬。 也不是想我哥,最重要是想我。 摸不着看不到还好,可偏偏我这个小叔子整天在她面前晃悠。那种看得到,摸不着,望眼欲穿,撕心裂肺的感觉,真的让她受不了。 有块地种着,白天累一身汗,晚上就啥也不思不想了。 她在苦苦纠结,真的担心有天熬不住,跟我这个小叔子干出啥不轨的事情来。 既然翠花乐意,那我也豁出去了。 吃过饭放下饭碗,带着翠花到大队去开会。 大队部离我家不远,就在大街的那头。 也就几间空房子,院子很大,没有院墙,空大的场院里有个大磨盘。 因为没有电,村里也没电磨,村民吃粮食,都到这儿来推磨。 赶到大队部的时候,人来了不少,呼呼啦啦一大群。 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场院里乌烟瘴气,抽烟的,呼噜饭的,打哈欠的,放屁的,打嗝的,磨牙的,挠痒痒的,敞开怀给孩子喂奶的……。 几个牙没长齐的孩子在哪儿拉屎,撒尿,挺着小公鸡走来走去。 殷实的庄稼汉脱了鞋,往屁股底下一垫,把鞋子当板凳坐。下面卷着裤腿,腿脚上是长长的黑毛。 健壮的青年也光了膀子,汗衫搭在肩膀上,呼呼冒着汗气。 气味特别难闻,到处是汗腥气跟脚臭气。 男人们嘻嘻哈哈,女人们就凑在一起打毛衣,纳鞋底子。 打毛衣是桂兰嫂的绝活,她买不起毛线,就把男人跟小姑子的毛衣拿来,扯了线,拆了打,打了又拆。 有义婶子手里拿着布鞋,线绳子扯得呼呼啦啦响,时不时将大针在头皮上噌噌。 据说,大针在头皮上蹭,可以保持钢针的锋利,用起来不会钝,她完全把自己的头皮当磨刀石来用。 翠花来的时候,手里也拿着鞋底子,跟村里几个小姑娘坐在了一起。 她变得特别活泼,几个小姑娘围着她问长问短,向翠花讨教。 其实翠花的手很巧,不但会纳鞋底子,会打毛衣,还会剪窗花。 那窗花剪出来才好看呢,剪啥像啥,一双手跟变魔术一样。 搞得村子里的那些小姑娘们,整天围着她转。 一时间,场院里热闹非常,男人坐在一起讨论着女人,女人也凑一块讨论着男人。 无非还是张家长,李家短,王家的媳妇偷人,孙家的姑娘养汉,甚至有的女人在讨论着各自男人家伙的长短,还有持久的力度。 人群里时不时会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山里的娘们粗俗,野蛮,恼起来喊街骂娘,敢堵你家门口,脱自己的裤子。 可高兴起来,她们又啥都不顾,敢联起手来,一起扒男人的裤子。 石磨上摆了一张八仙桌子,桌子上点了两盏油灯,茂源叔就坐中间。 发现人来得差不多了,他用烟锅子在桌子上敲了敲:“安静了,安静了,全都给我安静了……狗蛋,说你呢,住手!不许抓桂兰嫂的乃……。” 台下特别的乱,跟我一起长大的哥们狗蛋在占便宜,趁机抓向了桂兰嫂胸前的白球。 还好被茂源叔看到了,瞪他一眼。 老村长发话,下面果然安静了很多。 茂源叔清了清嗓子,声音提高了八度:“大家注意了,现在开会。讨论的是村南那五十亩荒地承包的事儿。 那五十亩地是村子里的方地,没有整理出来,谁承包谁整理。种啥那是你自己的事儿。跟大队无关。 承包合同是五十年,一句话,价高者得,现在开始叫价……。” 茂源叔说完,跟几个村委摆出一副期待相,死死盯着台下的群众。 这是关键的一刻,他们渴盼着村里人竞相抬价。 村长的家也穷得不行,实指望有人将土地承包,有了钱好发工资。 可瞅半天,台下没有一个叫价的。 桂兰嫂说:“那块破地不能种,啥也不长,茅草都没有,种个茄子啊?白给也不要。” “是啊是啊,自家的地还种不过来,水都不能浇,谁还有心思承包地?”这是赵二哥的声音。 赵二两口子这么一说,台下的人随声附和,根本没人出价。 旁边的狗蛋说话了:“不对呀赵二哥,你不是天天耕田吗?桂兰嫂的地就是你耕的。你一天三遍撒种,俺嫂咋连个蛋也不下呢?” 狗蛋这小子调皮,拿桂兰嫂开玩笑。 桂兰嫂没听明白,问道:“狗蛋,你说啥?俺哪儿有地了?你赵二哥啥时候耕了?” 狗蛋说:“男人是牛,女人是地,女人的地,男人犁,赵二哥不天天爬你身上耕田吗?还每天浇水呢,到现在你都没怀上,到底是你的地不肥,还是赵二哥的种子不行?” “哗”地一声,台下的人哄堂大笑。孙桂兰的脸腾地红了。 她也听明白狗蛋的话是啥意思了,不由恼羞成怒,抄起鞋底子在狗蛋的脑袋上拍打。 “打死你个野小子!俺的地肥得很,种啥长啥。你二哥的种也不孬,关键是播种的时节不对。” 桂兰嫂抄起鞋底子,将狗蛋追出去老远。 狗蛋一边跑一边继续跟她嬉闹:“就你那块破盐碱地,种啥也白搭。赵二哥的种子撒上去也是糟蹋。” 下面男跑女追,一下子乱了套,磨盘上的茂源叔也是老脸通红。烟锅子磕在桌子上啪啪作响,差点将烟袋杆子砸折。 “安静!安静!狗蛋,就数你调皮,给我坐下!小心我打断你的腿!” 狗蛋跟茂源叔是本家,老爷子眼睛一瞪,狗蛋老实了很多,果然不敢做声了。 茂源叔说:“大家听着,山外的人早就开放了,奔小康了,可咱大山里的人却还在拖后腿。 现在流行发家致富,多劳多得,大队决定给你们一个机会。 那五十亩地,价格非常便宜,起步价是每亩五块钱。五十亩地加起来每年才二百五十块。 “没有其他费用吗?不用缴纳公粮吗?”不知道谁喊了一句。 “不用,缴纳了承包费,就不用再缴纳公粮了,这是大队的荒地。”茂源叔说。 “不行啊,太贵了,还能不能再低点?”不知道谁又喊了一句。 “五块钱,已经是最低的了,这笔钱仅仅是为了给村委支委开工资。” “一毛钱行不行?每亩地一毛钱,我就承包。”台下又响起一个声音。 这次看清楚了,是我光屁股长大的哥们二毛。二毛根本不想承包,就是在起哄。 “你小子别捣乱!再捣乱把你扔出去!”茂源叔又冲二毛瞪了一眼。 我发现身边的翠花在颤抖,额头上,手心里都是汗。 嫂子有点紧张,用力抓着我的手,胳膊都被她抓青了,痛得我一个劲地抽冷气。 四周瞅了瞅,还是没人叫价,茂源叔有点失望。 山里人就是胆小怕事。 这么多地根本没法管理,担心管理不好,担心劳累,担心赔钱,也担心洒下的种子收不回来,无法缴纳二百五十块的承包费。 我的头脑十分冷静,心里在暗暗思索,到底划算不划算。 这个时候,翠花忽然出手了,纳鞋底子的大针猛地刺在了我的屁股上。 把我给痛得,好像屁股上挨了一标枪:“嗷!”地一嗓子,跳起来老高。 “卧槽!嫂子你……?” 翠花冲我噗嗤一笑,举起了手:“茂源叔,俺家初九说了,他要承包。” 茂源叔一听可乐坏了,惊叫一声:“杨初九!好样的!是条汉子,早知道你小子有魄力。” 我心说,魄力个鸡毛?你屁股上挨一针,你也会跳起来。 翠花那一针扎得不轻,把我屁股扎出了血,差点在两只眼的中间又开一只眼。 身子已经跳了起来,再坐下去,那多没面子啊? 只好说:“俺嫂子说得对,我要承包!” “好!杨初九,你有啥想法,给大家伙说说。” 我说:“没啥想法,就是价钱不合适,五块钱不行。” 茂源叔摸了摸胡子,眉头一皱:“那你说,几块钱合适?” 他的意思,我一定会压价。可我的回答大出他的预料。 “十块钱一亩正合适。我把价钱加一倍。” “啊?”轰地一声,台下的人就炸锅了。 所有的人都以为我疯了,别人只会压价,谁也想不到我会提价。 茂源叔也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反问:“杨初九,你喝酒了吧?” 的确喝了点小酒,但是一点也不醉。 我之所以把价格加一倍,完全是报复翠花,谁让你用钢针扎本小叔子屁股来着? 这样的价格吓不死你? 斜着眼看了看翠花,翠花还是微微笑,没有一点惊讶。 “杨初九,你可想好了,五十亩地,每亩十块,一年就是五百的承包费。”茂源叔为我担心,觉得我是在说大话。 “我想清楚了,茂源叔,村子里的干部不容易,尽心尽力,我多出钱,就是为了给他们涨工资。报答各位对村里人的照顾。” 事情既然已经这样了,泼水难收,干脆豁出去了,高帽子戴到底。 一句话说出,茂源叔的眼角湿润了,猛地拍了我肩膀一下:“初九,好后生!好后生啊!叔代表村子里的所有支委,谢谢你!” “不客气!今年不算,从明年开始,我交钱行不行?每年的年底给大队结算一次。” 茂源叔说:“没问题,咱啥时候签合同?” 我说:“立刻签约,我想签约一百年。” “好小子,果然有胆有识,我做主了,就签约一百年。合同拿来!” 旁边的会计已经将合同准备好了,递了过来。 我大手一挥,顺利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然后扬长而去。 不是哥们潇洒,因为屁股流血了,必须回家换裤子。 要不然村子里人会觉得我是大姨妈来了,还不笑掉大牙? 翠花的那一针,扎得我屁股生疼,里面湿漉漉的,鲜血顺着裤腿子淌。 发现我走了,翠花也站起来,拎着鞋底子回家了,跟在后面。 直到我俩离开,村子里还没明白过来,大家都以为我疯了。 五百块,那是个什么概念?那可是一个壮劳力两年的总收入。签约一百年,就是五万块。 为了五十亩荒地,到底值不值? 不知道大会啥时候散场的,我捂着屁股慌不择路,一路奔跑,窜回了家。 进门就解裤子,赶紧脱下,用镜子放在屁股后头一照,娘啊,好大一根针眼。 嫂子搭错了哪根筋?干嘛要刺我?把你小叔子屁股当鞋底子纳呢? 正在哪儿瞅呢,翠花随后进来了。 我赶紧系上裤腰带,怕她看到不该看的地方。 翠花心疼地不行,焦急地问:“初九,扎坏没有?嫂子瞅瞅?” 我气得不行,一下将她推开了,怒道:“不管你的事儿,走开!” 女人赶紧说:“对不起,当时俺太激动了,不该扎你!” 我怒道:“那你还不是照样扎了?投标枪呢?把我屁股当靶子投啊?” 翠花说:“不是,不是,关键那时候,我怕别人抢了咱的地。” “抢个鸡毛!也就你看中那块地。别人谁稀罕啊?” “那你也不该把价格提高一倍啊?” “废话!谁让你扎我?你再扎一针,我就把价格提高三倍!” 翠花噗嗤又笑了:“算了,合同既然签约了,十块就十块,今天你真是条汉子,压得那些人全都傻了眼。别生气,嫂子帮你上点药。” 翠花是温柔的,一下扯过我的裤子,将我按在了炕上。 趴在炕上,脸朝下,屁股大大方方撅起,上面能开一桌饭,等着她给我上药。 也没啥药,就是一把香灰,抹墙一样,涂上去就完了。 我这人皮厚,禁折腾,山里孩子也没那么娇气。 心理竟然一点也不害羞,好像那屁股已经被翠花看了一千次,一万次一样。 她是我嫂子,整天在我眼前晃悠,举手投足,言谈举止,无不熟悉。 睁开眼是她,闭上眼还是她,早就成为了我生活中的一部分,也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 那种感觉,跟左手摸右手一样,没听说左手摸右手会害羞的。 药上好以后,翠花没让我起。 因为发现裤子后面还有个破洞。 她说:“别动,这儿还有个洞,我给你补补。要不然就露馅了。” 说着,嫂子从胸口上拔下大针,穿针引线,开始缝补。 我的气也消了大半,说道:“你小心点,该缝的缝,不该缝的别缝,千万别缝错了。” 翠花又是噗嗤一笑:“放心,不会把你后门缝住的。” 她一针一针缝得很仔细。油灯下,女人的脸色十分和祥,有股山村女孩的稚气跟野性。 忽然,脑子里闪出昨天晚上她洗澡的情景。 我知道,她衣服里面,就是昨晚那具丰满的身体。 雪白的两团就在旁边,微微鼓荡。平滑的肚子也在旁边,还有那神秘诱人难以启齿的花园,也近在咫尺。 只要抬手一抱,嫂子就能被揽在怀里。昨晚看到的一切,都会揽在怀里。 不由呼吸又急促起来,心跳也加快起来。 可是不能,这是嫂子,嫂子啊,不是我的女人。 所有的一切都是哥哥的。哥哥对我那么好,不能夺走本该属于他的东西。 翠花一边缝补一边问:“初九,荒地承包下了,明天记得找茂源叔要合同,将来有问题,打官司用得着。” 我说:“知道,还是想想怎么管理吧,小心种子都收不回来。每年五百块可不是小数目。” 翠花不以为然说:“没事,有你在,俺啥都不怕。咱家有抽水机,可以浇地。再说俺又没打算种粮食。” “那你打算种啥?” 翠花说:“种蔬菜。” 我说:“嫂子,你想过没有,五十亩地,全部整平,需要大量的人工和劳力,再就是种子,菜种也不是小数目,还有肥料,五十亩地该用多少肥料。那可都是钱啊? 其它的还有农药,还有,菜种出来咋卖?山里没有路,怎么运出去?咱家没车啊。 最关键的是技术,我们种菜没经验。管理不好,五十亩菜可全烂地里头了。” 翠花说:“俺知道,啥都知道,但是不怕。” “为啥不怕?” “因为有你啊?”翠花信心满满的:“有了你,俺啥都不怕,你会帮俺的对不对?不会看着嫂子为难的,对不对?” 我苦笑了:“干嘛扯上我?是你自己找不自在,这是赌博……。” 翠花抿了抿嘴道:“人生就是在赌博,万一咱们赢了呢?” 这次承包荒地,是翠花一意孤行。 但那时候,嫂子就有了超人的智慧跟眼光。由不得我不佩服她。 再后来,正是因为有了那五十亩地,有了那个承包一百年的合同,我们的日子才飞黄腾达。 前面的三年,我们一直在种菜。并且间作了桃树跟枣树。这块地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中间的三年,种植在里面的小树长成了大树,果树丰产了,我跟翠花成为了远近闻名的果农。 我们出产的果子销售到了全国各地。购买了农用车,置办了大量的生产工具,并且有了第一笔存款。 后面的三年,我们开始贩菜卖菜,收购油菜籽,翠花还到城里的工厂学习蔬菜保鲜技术。 十年以后,我俩在那五十亩地上建起了第一家蔬菜加工厂,她成为了远近闻名的蔬菜巨头。 而我跟翠花的感情也一步步加深,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我第一次解下了女人的衣服,亲了她的嘴巴,摸遍了她身体的每一个角落,亲遍了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最终无法忍耐,叔嫂苟合在一起,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而哥哥也十多年的时间没有回来,再次赶回来的时候,正是我跟翠花的洞房之夜。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创业的初期是非常艰难的。 第二天早上起来,爹到地里去了,帮我看机器。我去看了一下承包的那五十亩荒地。 不看不要紧,一看寒了心,那根本不叫地,就是一座荒坡。 其实也不用看,小时候就来过。应该说不是五十亩地,最少有七十亩。 那片山坡真的很荒芜,高低起伏,到处是茅草。地面一点也不平整,需要人工铲平。 山里交通不发达,推土机根本过不来。就靠我们一家几口,累死也干不过来。 最重要的一点,手里没有钱。想把这块地整理出来,必须要有一笔巨款。 可是钱上哪儿弄? 第一个想到的是贷款。又一个新的问题把我难住了,上哪儿弄贷款去? 我的年纪小,还不到二十岁,乳臭未干,嘴上没毛,说话不牢。 跑信用社去,那儿的人不把我轰出来才怪? 这时候有点后悔自己的鲁莽了,为啥一时冲动,非要拍板承包下来呢? 简直是乃子进水了……。 正在左右为难的时候,我生命中的第三个女孩出现了。 这女孩就是茂源叔的独生闺女……红霞。 第23章三个条件 “初九哥,你在这儿傻愣着干啥呢?”身后传来一句细细的女孩声音。 回头一瞅,认识,原来是老村长茂源叔的闺女,她叫红霞。 红霞跟香菱的年纪一般大,比我小一岁。她是梨花村有名的女秀才,唯一的女高中生。 在梨花村,能够上到高中毕业的青年只有两个,一个是我,另一个就是红霞。 我家里穷,是哥哥打工供我一直念到高中毕业的。 红霞的家里也不富裕,但她爹是村长,比普通人家强一点。 她可以念到高中毕业,还凭借一位好亲戚的帮助,因为她的亲舅舅是城里人,在信用社上班。 瞅到红霞,我的眼前就是一亮,因为首先想到的,是她舅舅。 我说:“不干啥,红霞,你咋来了?不是在县里上学吗?” 红霞抿嘴一乐:“是呀,这不快高考了吗?放假三天,三天以后回校开始考试,俺休息一下,准备冲刺。” “喔,感觉怎么样?考得上大学吗?” 她说:“够呛,俺成绩不好,也就中游。” “考不上大学,那你打算干啥?” 她眉毛一挑说:“跟你一起种地,行不行?” 我也笑了,觉得她是开玩笑。 红霞长得一点也不丑,首先是眼睛大。 眼睛大的唯一好处就是……眼皮也大。 因为没有那么大的眼皮,装不下那么大的眼珠子。 红霞的眼珠子跟别人的姑娘不一样,别的姑娘眼睛大,看起来就没神。 眼大就显得呆板,只有小眼才聚光。 可红霞不单单眼大,而且特别有神,跟豹子眼一样,生气起来用力一瞪,也像一只母豹子,弄得你不寒而栗。 现在她的豹子眼就忽闪忽闪盯着我。 其次是皮肤白,梨花村山肥水美,生出的姑娘个顶个白生生的,就像细萝筛出的白面。 红霞更是长得标致,细皮嫩肉,身体像个黄蜂,用手一掐她就两截了。 而且她一口白牙,整整齐齐,看上去显得干净,靓丽,淡雅。 额头上是齐齐的刘海,后面是披肩发。 山村的姑娘大多不留披肩发,只有红霞例外,显得十分时髦。 红霞瞪着豹子眼问:“你笑个啥?我脸上脏啊?” 我说:“不是,就你那风摆杨柳的样子,也能干庄家活儿,累不傻你?” 那知道一句话,红霞急了,豹子眼瞪得更大:“你小瞧人,要不咱俩比比?俺力气一点也不比你差。” 我说:“去去去,我才懒得跟你比呢。赶紧回家复习功课去。考不上大学别哭鼻子。” 说完就要走,没把她当回事儿。 起初还有一线希望,想红霞帮我的忙,后来一想她就是一孩子,使不上啥劲儿。还不如我自己想办法呢。 红霞从后面跟了过来,继续问:“初九哥,你是不是正在发愁?为钱的事儿发愁?” “是啊,你咋知道?” “噗嗤,俺还不了解你?活该!谁让你昨天晚上逞能来着?你还别说,昨晚你真的好酷!把那些人都盖了,俺好崇拜你。” “切!酷个鸡毛,我都快哭了。” 红霞抿嘴一笑,花枝乱颤,胸前两个微微鼓起的小兔子也上下乱颤。弄得我脑袋跟啄米的小鸡差不多,上下乱点。 女孩长大了,成熟了,发育了,有了成年女孩的轮廓。 “初九哥,你咋不问问俺,俺有办法帮你弄钱。” “啥?你有办法?” “恩,别忘了,俺舅可是县里信用社的主任,可以找他贷款的。” 我一听乐坏了,马上点头哈腰起来,跟汉奸差不多:“妹子,我的好妹子,那就帮帮忙呗,只要你能帮哥弄到钱,初九哥给你买新衣服,想吃啥我买啥,麻花,香酥果子?还是糯米糕?” 发现我一躬到底,她倒是来劲了,小嘴巴一撅,哼了一声:“现在瞧得起人了?还不跟本姑娘道歉?” “行,我道歉,不该有眼不识泰山,我有眼不识金镶玉,行了吧?” 女孩子盛气凌人,一副骄傲公主的冷艳架势:“算了,饶了你,除非你……答应俺三个条件,俺就帮你弄钱,要不然没门。” 这个时候不要说三个条件,就是三百个条件也会答应。 赶鸭子上架,火烧屁股了。搞不来贷款,毁掉的不仅仅是我的信誉,还有以后的生活。 眼前的五十亩地,可是我人生的转折点,这就好比赌注,全部的身家已经押在了赌桌上,要嘛输个倾家荡产,要嘛赚个瓢满钵溢。 我赶紧说:“行,三个条件我答应了,大不了一百多斤豁出去了,你让我死我就死,你让我活,我就活,行了吧?” 红霞打了个响指:“这还差不多,第一个条件,今晚陪着俺看电影。” 我一愣:“看电影?上哪儿?城里啊?” 她说:“不是,今晚咱们梨花村有人演电影,你不知道?” 都他妈累成孙子了,村里演电影的事儿真不知道。 考虑也没考虑,立刻答应了她:“中!没问题,我一定陪着你去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红霞又笑了,这次笑得好开心:“那好啊,晚上吃过饭,村南的大柳树底下,不见不散。” 说完,蝴蝶一样翩翩飘走了。 看着她的身影,我心理充满了希望。 红霞目前是我唯一的救命稻草,她舅舅可不是一般人物,人听说是信用社主任,而且他膝下没有子女。 正因为有了对孩子的渴盼,所以对红霞很好,跟亲闺女一样。 只要红霞在她舅舅面前一撒娇,她舅舅一定乖乖就范。 就这么办,看电影就看电影,反正也死不了人。 想到这儿,我屁颠屁颠浇地去了,充满了希望。 晚上,吃过饭,碗筷来不及放下,嘴巴里衔着窝窝头就要出门。准备跟红霞到村南的老柳树地下约会。 翠花不乐意了,有点生气:“初九,你干啥去?” 我说:“看电影去啊?村子里演电影,你不知道?” 翠花说:“知道,那你也要吃完饭啊,别糟蹋粮食,细嚼慢咽才能胃病不患。” 我说:“来不及了,火烧屁股了。” “那你等等俺,咱俩一块去。” 我眉头一皱:“干嘛?” 翠花说:“俺也想去,天黑,俺怕迷路。” “那行,你快吃,吃完了一块去。” 看着翠花吃完,嫂子擦擦嘴,跟娘招呼一声:“娘,俺跟初九去看电影了,碗筷一会儿回来刷。” 娘说:“去呗,路上小心点。” 翠花哎了一声,扯起我的手,冲出了家门。 嫂子的身影很欢快,特别的轻盈,扯着我的手,好像一只滑向的鸽子。 两个人走过大街,大街上的人议论纷纷。大家都说当初跟翠花成亲的,不是俺哥杨初八,分明就是我杨初九。 哥哥走了以后,我完全代替了他的位置,甚至代替他跟翠花上炕了。 对于那些闲言碎语,老子把他们当放屁。 很快,来到了村南的老柳树底下,红霞已经等在哪儿了。 女孩子今天特别漂亮,描了眉,画了眼,脸上不知道抹了啥,跟猴屁股似得。 手电一晃,我吓一跳:“红霞,你咋了?脸蛋被开水煮了?” 红霞一愣:“没咋,初九哥,俺好看不?” 我说:“不好看,你是不是被烫伤了?” 红霞一听,脸蛋更红了,抬手在我耳朵上拧一下,怒道:“不许笑话人家,俺打扮了半天,你怎么这样……?” 当时,我不知道她这一身装束是特意为我打扮的,女为悦己者容。 那些化妆品,是她在县城上学的时候买的。山里的女孩不会打扮。 其实漂亮的女孩子根本用不着化妆品,特别是梨花村的女人,有一股天然的野性美。 任何的化妆品对她们来说,都是画蛇添足。 翠花也乐得不行,格格大笑,掏出手绢为红霞擦脸:“妹子啊,你的脸真成猴子屁股了。” 看到翠花,红霞一脸的不高兴,好像她是多余的,坏了她的好事儿。 转身就迁怒于我,暗暗在胳肢窝掐了我一把,咬牙切齿小声道:“杨初九?咱俩约会,带上你嫂子干嘛?” 我痛得不行,只掉眼泪:“她自己非要跟着来,没办法啊……。” “以后不许这样了,否则别怪本姑娘不客气。” 我忍着痛,只好说:“下次不会了,饶命,胳肢窝掉毛了,松手……。” 红霞松开,转过脸的时候,冲翠花还是笑逐颜开。 然后三个人直奔电影场走去。 梨花村要演电影了,这是千载难逢的好事儿。也是山里人最值得兴奋的事儿。 千百年来,宁静的大山晚上都是寂寞的,山民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祖祖辈辈都是日落而息,日出而作,白天干活累个半死,晚上灯一吹,裤一抹,棉被一钻,只能跟媳妇鼓捣那个事儿。 要不然真的没事干,所以孩子越生越多,日子越过越穷。 大山里没有电,买个收音机也没信号,电视更是梦寐以求的奢侈品。 电影也很少演,还是因为没电。从前的几场,用的都是发电机。 山外的放映员来的时候赶着牛车,牛车上是发电机,电影银幕,还有放映机。 每次演电影,山里人都跟过年过节一样热闹,轰然炸开。 很多人不吃饭就搬把椅子,到电影场去占地方,去的晚了,地方就没有了,人山人海。 这一次也不例外。一路上到处是熙熙攘攘的人群。 附近的桃花村,杏花村,还有野菜沟的人也纷纷而来。 年轻人光着膀子,争先恐后,就怕电影开演,耽搁了情节。 孩子们也成群结队往这儿赶,熙熙攘攘。 从前,很多小夫妻也手牵手,怀里抱着娃娃,给娃娃喂着奶往电影场跑。 跑半路上才知道怀里不是孩子,原来出来得心急,竟然把枕头抱出来了。 等回去把孩子跟枕头换过来,再赶到电影场,早就开演了,一个个气得不行。 还有的孩子抱反了都不知道,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低头一看,孩子头朝下,脚朝上。 第24章女人的事儿 跟翠花和红霞赶到电影场的时候,十分不幸,天都黑了,不但电影没开始,银幕都没挂上。 电影场一大片人,赶集一样热闹,人挤着人,人挨着人。 喊街的,骂娘的,占人群里撒尿的,打架的,乱作一团。 我问红霞:“你到底问准了没有?今晚到底演不演,别是唬人吧?” 红霞说:“怎么会呢?俺爹说了,放映队的人一定会来,就在今晚。可能在路上吧。要嘛就是跑片。” 所谓的跑片,就是放映队的人忙不过来,走不到梨花村,就被别的村群众拦住了。 电影只好在别的村演,等演完,才能赶到梨花村。 一般那边演完,放映队再到这边,都半夜十一点了。 这是常事儿。 可村子里的人一般都不回家,照常等,山里人对电影的渴望,比娶媳妇还新鲜。 跟人一打听,有人说果然是跑片,电影场不在梨花村,在七八里以外的野菜沟。 放映队的人真被哪儿的人拦住了,想看,只能去野菜沟。非要在这儿等也行,那要到后半夜了。 我跟红霞和翠花没办法,只好拉着手,直奔野菜沟。 三人着急忙活往村外跑,踏着山道,嘻嘻哈哈,一路上都是人。 梨花村的人往野菜沟赶,野菜沟的人也往梨花村赶。 两个村的人半路上碰了头,那边的人说,电影根本不在野菜沟,而是在桃花村的小学校。 于是,两队人马融合到一起,浩浩荡荡又杀奔桃花村。 赶到桃花村小学的时候,同样大失所望,学校里没人,大门紧闭,把看校门的大爷吓一跳。 看门的大爷说,你们是裤裆放屁,走两叉子了,放映队的人根本没停,从另一条路,还是直奔梨花村去了。 于是,大队人马来个神龙摆尾,又熙熙攘攘杀了回来。 把我跟翠花和红霞慌得不行,就怕落人后头。 回到梨花村一看,奶奶的,果然开始了,电影真好,打得十分猛烈。嘿嘿哈哈,拳打脚踢。 跟人一打听名字才知道,演的是岳家小将。 电影场已经被人挤满,哪儿都是人。半空中一水的人脑袋,地面上一水的脚丫子。 旁边的山坡上没了下脚的地方,前面的人脑袋也晃过来晃过去。 红霞的个子小,怎么也看不到,挤不到跟前,揽上了我胳膊说:“初九哥,抱抱,抱着俺看,快呀。” 我没办法,只好将红霞抱了起来。 这女孩也够彪悍的,两条腿骑在了我的脖子上,居高临下,怀里抱着我的脑袋。两条腿耷拉在我胸口前。 女孩子看得很兴奋,手舞足蹈,为电影里的岳家小将擂鼓助威。 你助威就助威吧,非把我脑袋当战鼓敲。小拳头砸我脑袋上,差点把哥们给砸晕。 她还一个劲地拍手叫好。 最可气的不是这个,而是上面。 旁边有一颗大树,树冠上挂满了人,是一大群孩子。那些孩子个子小,纷纷窜上了大树。一个个骑在树杈上。 整个树冠被挂得满满的,到处是人腿。树冠上就是一个人腿的世界。 时不时还有人往下擤鼻涕,鼻涕乱甩,还有人往下流哈喇子。 这些都不算什么,竟然有两个孩子,因为尿急,懒得从树上爬下来。 因为从树上趴下来,尿完再窜上去,树上的地方就被人侵占了。 所以他们就腰带一解,裤子一拉,抬手一掏,将见不得天日的小公鸡拉出来,向着下面撒尿。 我在下面看得正爽,一条水龙从天而降。 心理还纳闷呢,天气不好,要下雨了……。 为啥别人没事呢?恩恩,可能局部地区有小雨,太好了,来一场透雨,地里的庄家就不用浇水了。 将雨水放在嘴巴里尝尝,奶奶的,咋骚哄哄的,还那么咸? 抬头一看,老子曰他仙人的板板,几个调皮的孩子在撒尿,目标正是老子的嘴巴。 这尿水不但撒了我一脑袋,也撒了红霞一身。 红霞立刻急了,豹子眼一瞪,冲着上面怒道:“谁家的野小子!少爹生没娘教的!把水龙头关上!小心姐姐给你们剪了!” 红霞的嗓门高,眼睛也慎人,怒发冲冠,把上面的孩子差点吓哭,尿水生生给憋了回去。 翠花也在我旁边,却没有发脾气,而是掏出手绢,帮着我和红霞擦去衣服上的污渍。 一部电影要换四次片子,一部片子根本演不完。 当演到第二部,放映员拉亮电灯换片的时候,红霞从我的脖子上出溜了下来。 她上去拉了翠花的手说:“嫂子,俺要去唱歌,咱俩一起去呗。” 翠花噗嗤一笑说:“好,一起去。” 于是,两个女人的手拉在了一起。 我没听明白,赶紧问:“你俩去干啥?唱啥歌儿?” 哪知道翠花跟红霞的脸蛋一起红了,几乎是脱口而出:“管你屁事!” 我搔搔脑袋,不知道啥意思,两个女人为啥一起去唱歌呢? 翠花噗嗤一笑说:“女人的事儿,你少掺和,在这儿等着,别走开,俺俩一会儿回来。” 两个女人手拉手走了,离开人群。 我还是没听明白。 这个时候,狗蛋跟二毛凑了过来,冲我嘿嘿一笑:“初九,你不知道女人唱歌是啥意思?” 我摇摇头:“不知道。” 狗蛋说:“笨!女人唱歌……就是撒尿,红霞跟翠花嫂一起撒尿去了。” “啊?”我恍然大悟,这才明白,唱歌是女人的暗语,就是去解手。 你解手就解手呗,唱得哪门子歌儿? 翠花跟红霞走的时候,带走了一大帮子女人,很多小姐妹跟村里的女人跟着她俩走了,一起去唱歌。 十几个女人的身体躲在了不远处的山石背后,一起蹲下,纷纷宽衣解带。 山石的背后就打出一道道白光光的厉闪,也传来一阵黄河咆哮的声音。 一大帮女人同时撒尿,我的脑海里完全可以想象得出,那是何等的壮观。 一定是大气磅礴,气壮山河,惊天动地,飞沙走石,惊涛骇浪,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二毛这死小子忽然有了新的提议,说道:“不如,咱们一起去看她们唱歌吧?” 我一听就急了,人群里除了小姑娘,还有我嫂子翠花跟红霞呢。这王八蛋简直是变……态。 这种生儿子没后门的事儿……其实我也想去。就是不好意思开口。 抬手给了二毛一巴掌,怒道:“你狗曰的不是人!怎么这么龌龊?” 二毛说:“行,你高尚,那你别去,我跟狗蛋去。” 我怒道:“你敢?信不信老子现在就拗断你的脖子?” 狗蛋发现我有点急眼,赶紧过来劝:“初九,咱们又不是在她们撒的时候看,而是等她们撒完以后,再去看。 我跟你打个赌,哥们可以根据那些女人的尿渍,判断出谁是媳妇,谁是姑娘,你信不?” 我瞪大了眼,有点不相信:“这么神奇?不会是骗我吧?” 狗蛋说:“怎么会呢?我老有经验了,不信的话,等她们撒完,咱仨一起去验证。” 我说:“行,等她们撒完,一起去。” 其实这个时候是不能过去看的。 那些女人们精得很,十几个人一起撒尿,总会有一个把风的,防止男人靠近。 只要男人靠近,她们一定会用砖头砸,把靠近的男人砸得头破血流。 然后会一起出手,把男人的衣服扯个稀巴烂,再抓满脸血道道。 山里的女人彪悍得很,一个个跟母老虎差不多,男人们全都望而生畏。 果然,不一会儿的功夫,那些女人完事儿了。 狗蛋跟二毛冲我使个眼色,俺仨人就靠了过去。 山石的背后一片狼藉,净是尿骚味。 狗蛋跟二毛一点也不嫌脏,手里的电筒照亮,仔细检查每一泡尿。 一边检查还一边验证:“这个是桂兰嫂撒的……这个是有义婶子撒的……这个是红霞留下的……这个是你嫂子翠花的……。” 我差点蒙了,不得不佩服狗蛋的神眼,真是火眼金睛啊。 刚才瞅得清清楚楚,几个女人的顺序跟位置,的确是这样的。 这不由让我对他肃然起敬。惊讶地问道:“狗蛋,你小子行啊?真是经验丰富,哪儿学来的,传授一下经验呗?” 哪知道狗蛋高深莫测一笑:“很简单,因为……媳妇撒尿一大片,姑娘撒尿一条线。 看到没有,有义婶子跟桂兰嫂,她俩的尿渍是圆形跟梅花形,分明是在画地图,而红霞跟翠花的,却是又细又长……两点一线。” 我一听,赶紧竖起了大拇指,赞叹一声:“高,实在是高,这就是知识啊……背着手撒尿,不服(扶)不行!” 狗蛋得意洋洋,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屁颠屁颠美得不行,浑身乱晃荡。 但是旁边的二毛却看出了里面的玄机,指着地上的尿渍百思不得其解:“初九,这不对劲儿啊。” 我问:“那儿不对劲儿?” 他说:“有义婶子跟桂兰嫂画地图,你嫂子也该画地图啊,为啥翠花留下的也是又细又直?难道你嫂子跟你哥……?她还是姑娘?” 我的心理咯噔一下,赶紧上去堵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二毛说下去。恐怕他窥探到翠花的秘密。 因为这个秘密只有我自己知道,翠花跟我哥成亲几个月了,至今还是黄花大闺女。 第25章一刀两断 电影终于放映完了。 发电机一停,黑暗里无数的女人一起尖叫:“老娘曰你仙人,谁手贱?” 这些都是被男人摸了的,无数双黑手横七竖八摸向了女人。 立刻,几百把手电筒一起照亮,捅、进黑天空里,如同乱舞的干戈。 很多男人得逞了,传出嘿嘿的嬉笑。 有的女人被欺负,扯天喊地骂几声。 有的女人被欺负,根本不敢做声,事后自己也偷偷摸几下,好像这么一摸,那东西就还原了一样。 有的女人揪住身边的男人厮打,人群里就乱作一团。 红霞骑在我的脖子上,她没事。身边的翠花却发出“哎呀”一声。 我问:“嫂子,咋了?” 翠花说:“初九,有人摸俺屁股。” “啊?谁?”我赶紧把红霞从脖子上放下来,帮着嫂子查看。 翠花抬手一指:“他!把俺屁股拧肿了。” 仔细一瞅,还真是,看到一只大手蜷了回去,竟然是二毛。 想不到二毛这小子趁机占便宜,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 靠你母亲的,真不是东西,当着老子的面,就摸我嫂子哪儿?简直没把我杨初九放眼里。 怒火立刻升腾而起,抬手就是一拳。 当!正打在二毛的右眼上。 二毛吃痛,抬手捂住眼睛蹲了下去:“哎呀,杨初九,竟然揍老子眼睛!” “去你妈的!摸我嫂子,小爷跟你拼了!”二话不说飞扑而上,拳打脚踢,冲二毛又是一阵乱拳。 我不知道自己咋了,将二毛打了个半生不熟,按倒在地上,那一通揍啊。 二毛顾头不顾腚,双手抱着脑袋满地找牙。 他一边躲一边嚎叫:“杨初九你干啥?不就摸你嫂子一下吗?多年的兄弟,竟然跟老子动手?” “我打死你个王八蛋!翠花是我嫂子,你摸她就是不行!”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跟疯了一样,燃烧的怒火挤压着心脏,胸膛好像要爆裂开来。 二毛是个胖子,笨手笨脚,没跟人打过架,也没我的身子灵巧。 他只有躲闪的份儿,眨眼被打得鼻青脸肿,抱头鼠窜,摸不着南北。 旁边的群众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一哄而上将我们两个拦开了。 二毛气坏了,指着我怒道:“你小子疯了?至于吗?” 我还想冲上去,在他猪头脑袋上来两拳,可左边是红霞,右边是翠花,被两个女人一起拉上了。 翠花说:“初九,算了,不就是被人摸一下吗?咱也没丢失啥啊。别跟他一般见识。” 红霞也说:“是啊初九哥,二毛就是手贱,别搭理他。” 我冲他怒道:“你小子给我记住,再手贱,就把你两只爪子剁下来!” 二毛还是没明白咋回事?莫名其妙瞪着我:“杨初九,为了个女人,你跟老子翻脸?” 我脱口而出:“你摸别人我不管,就是不能摸我嫂子!!” 二毛点点头:“我明白了,杨初九,既然你不仁,别怪我不义,从今以后,你我兄弟的情谊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谁怕谁?给我滚!以后别在我面前晃荡,否则见一次打一次!” 二毛说:“行!你小子有种!咱们走着瞧。” 说完,他捂着眼睛走了,头也没回。 就这样,我跟二毛结下了怨仇,他成为了我一生的仇敌。再以后的日子里,也成为了我商场上的绊脚石。 这天晚上我也不明白自己咋了,一听说嫂子被人占便宜,心理就不是个滋味,火气噌噌往头顶上窜。 旁边的狗蛋拉了拉我的衣服:“哥们,回家吧,摸一摸又不会少块肉,瞧把你急得?还好我没摸。” 我回头冲狗蛋也瞪一眼:“你摸一个试试?老子照样剁了你的手!” 狗蛋吐吐舌头,不敢做声了。 红霞跟翠花发现不妙,生拉硬拽,将我拉出了人群。 三个人一起相跟着回家,一路上谁也不说话,首先来到了我家门口。 我说:“嫂,你回吧,我去送送红霞。” 翠花抿着嘴,一点也不生气,脸上反而有一股粉红:“嗯,你早去早回,别回来得太晚。” 我点点头,拉着红霞走了,将他送回到茂源叔哪儿。 茂源叔的家距离我家并不远,关键是半夜,红霞一个女孩子,看电影回家的男人又那么多,太不安全。 万一被那个无赖占了便宜就不好了。 山村的道路不好走,坑坑洼洼,高低不平,也没什么街道,房子纵横交错。 月光也不好,偏偏敢上阴天,我又是近视眼,好几次差点被石头绊倒。 很快,到了家门口,我说:“红霞,电影陪你看了,第一个条件实现了,第二个条件是啥?” 陪着红霞看电影唯一的目的,是想她帮我到城里搞贷款。 她可是我的财神奶奶,必须供着,要不然刚才,王八蛋才让她骑我脑瓜顶上看电影呢? 听说男人被女人骑在身下,是要倒霉一辈子的。为了搞到钱,只能忍气吞声。 哪知道红霞噗嗤一笑:“初九哥,你敷衍俺?” 我说:“不是,主要是迫切需要钱,咱啥时候到城里你舅舅哪儿?” “你还是敷衍俺,俺不要你的敷衍。” “那你要啥?” 红霞顿了一下:“俺要你……真心陪着俺。” “我不正在陪着你吗?你还想咋着?快说,第二个条件是啥?”我有点迫不及待。 早点答应她三个条件,早点拿钱开工。 那五十亩地,年前必须整理出来,动作迅速的话,夏天就能种上大白菜,秋天就能见收入。 第一年不算钱,那就是净赚一季的收入,傻子才不着急呢? 另外还要找推土机,买菜种,买肥料,好多事儿呢。 红霞一点也不着急,俩豹子眼死死盯着我,能看穿人的灵魂。 她没有立刻回答,反问:“刚才,二毛摸翠花嫂,你干嘛那么着急?” 我说:“废话,翠花是我嫂子,有人摸你嫂子,你不急啊?” “可人家那是开玩笑。你犯得着跟人翻脸吗?太不禁逗了。” 我说:“你不知道,二毛这小子色得很,他怎么对别人我不管,反正不能对我嫂子想若菲菲。” “你刚才的样子,好像要吃人,如果二毛摸的不是别人,而是我,你会咋着?” 我说:“同样会揍他!我杨初九绝对不会让自己的家人跟朋友受到伤害,也不会让任何人欺负。” 红霞眼睛一亮:“那你……把俺当家人……还是朋友?” 我没加思索说:“当然是朋友,咱俩一块长大,你就是我妹子。” “原来是……妹子啊?”红霞还不乐意了,撅起了小嘴巴。 “那你想当我啥?” 红霞也没加思索,噗嗤一笑:“你把俺……当媳妇行不行?第二个条件,俺让你亲俺一口,当媳妇那样……亲一口?” “你说啥?”我吓得蹬蹬蹬后退两步,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媳妇?那怎么行?我亲你一口,香菱咋办? 前天晚上刚刚被香菱亲过,还摸了她,并且答应女孩子要娶她的。 这他娘的不是背叛吗?这种牲口不如的事儿……其实我是很想干的。 可就是纠结地不行。 红霞不说话了,眼巴巴看着我。那意思,你不亲,老娘就不帮你弄贷款,憋死你小子。 她还有一股盛气凌人的架势,胜券在握,觉得我一定会亲她。 女孩还闭上了眼,等着亲。小嘴巴红突突的,小脸蛋也粉红红的。 亲,还是不亲?这是个问题。 亲吧,是牲口。不亲,是牲口不如。 贷款就在眼前,火红的人民币在向哥们招手。 全部的身家都压在了那五十亩地上,亲一口不吃亏的,不但能占便宜,还能搞到钱,何乐而不为啊? 一时间脑子也蒙了,根本顾不得考虑那么多,毫不犹豫将红霞的脑袋抱在怀里,脑袋低下,恶狠狠亲了她一口。 不过亲的不是嘴巴,而是脸蛋。 在我的意识里,亲嘴巴跟亲脸蛋完全是两回事。 亲脸蛋不能代表什么,人家外国人见面就亲脸,那是礼仪。 只有夫妻之间,才会亲嘴巴。 在血盆大口跟红霞脸蛋碰触的一瞬间,我感到了女孩身体的颤抖,也感到了红霞身体的涨热。 她的脸更红了,呼吸也粗重起来,还能听到砰砰的心跳,小鹿一样乱撞。 红霞惊呆了,尽管她做好了所有的准备,还是被这一吻给弄得花枝乱颤,晕头转向。 可以看得出,她是第一次被人亲。声音有点颤抖:“你……真的下嘴了?” 我说:“废话!我刷了牙的,不信的话你闻闻,绝对没有口臭。” 红霞道:“俺说的……不是这个?这……不会是真的吧?” “当然是真的……要不然我再来一口?” 红霞又没说话,点点头。 于是,我脑袋一低,又亲了过来,这一次亲的时间比较长,让她彻底感受一下,省得她不信。 现在回想起来,那时候跟本就没有男人的冲动,完全是被贷款给逼得。 那五十亩荒地好像一座五行山,把我的命运给逼迫到了崩溃的边缘。 同时也觉得自己龌龊,为了钱竟然不择手段。 所以第一次亲红霞的滋味,完全忘记了,当时也没有尝出啥味道。 只感到女孩有一股脂粉之气,香喷喷的,特别好闻。 第26章偷鸡摸狗 不知道过了多久,还是她把我推开的,骂声:“坏蛋!”然后扭身跑了,冲进了家门。 我听到了茂源叔家院门的脆响,还听到了红霞靠在房门背后的声音。 隐隐约约的,那心跳也隔着院门传出来,她的喘气比刚才还要剧烈。 有点发蒙,这到底是答应还是不答应啊? 刚才是你让我亲的,亲了以后又骂人坏蛋。女人真是一种莫名其妙的动物。 我搔搔脑袋问:“红霞,第二个条件满足了你,第三个条件是啥?干脆一并办了吧。明天咱俩就到城里弄贷款。” 哪知道红霞说:“想得美,没那么便宜。” “那你说,啥时候去?我都等不及了。” 里面说:“想到了再告诉你。回家等消息。” 没办法,只好喔一声,同样扭身走了。 身后的院门错开一条缝,好像女孩冒出这么一句:“傻乎乎的……。” 回到家,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有两件事在心头纠结。 第一件事,不知道红霞啥时候帮我弄到贷款,都火烧屁股了。 第二件事,今晚把二毛打了,打得还不轻,估计这小子会跟我记仇。 打死你个龟儿子,谁让你手贱?摸我嫂子。再摸,我还抽你。原装的零件,摸坏了算谁的? 都说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老子从没把二毛当兄弟看,从小看他就不顺眼。 十五年前,当我生下来第一次熟悉这个世界,看到二毛的第一眼,就很惊奇。 这种人咋不去死?竟然还满大街出来溜达吓唬人。 那时候他就很丑,而且丑得很特别,也就是特别的丑。 长得跟猪八戒他二姨夫似得,给他根耙子,就能保着唐僧西天取经去了。 这小子在娘胎里估计被猪亲过,真怀疑她娘把他生出来,养大的是胎盘,把胎儿给扔了。 首先是脑袋大,其次是三角眼,再就是河马嘴,塌鼻子,招风耳朵,牙齿歪七扭八。 偏偏六岁那年,他的脑袋上又长疖子,生了一头烂疮。 那时候没有条件医治,落了一脑袋疤瘌。满头的黄毛掉了个干净。乍一看,像个不长毛的大冬瓜。 长大以后就成了拉风的光头。两条鼻涕好像两个毛毛虫,整天挂鼻梁子下面。 十八岁以后,鼻涕不流了,但是添了新的毛病,就是吹牛。 他整天占大街上吹,说他爹如何如何有本事,认识很多城里的有名人物,在山外做大买卖。 而且他家的生意做遍了全国,他爹还认识某处,某局,某长,军队里也有人。 改天他准备买几辆坦克车,弄艘航空母舰,拉上我们一帮小哥们,到村南的池塘里练兵。説是为了振兴国家海军势力。 都他妈吹得没边没沿了,嘚瑟地不行。时不时还擦一下流了半尺长的鼻涕,提一下补了六个补丁的裤子。 老实说,二毛的爹老子真进城打工去了,走了十几年没回来,而且一分钱没往家里拿过,估计把他们娘儿俩给甩了。 有人说,他爹在外面真的很有钱,跟山外的女人又成了一家。 我最讨厌这种人,因为他比我嘚瑟。 遇到善良的,我会比他更善良,遇到牛叉的,我会比他更牛叉,遇到比老子长得帅的,我就毁他的容。 谁让他爹老子比我爹老子有钱? 不过老天爷还是比较公平的,在给人关闭一扇门的同时,也为他打开了另一扇门。 虽然我没二毛的爹老子有钱,可哥们长得比他帅。至少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感谢老天爷,不信你去做几天老天爷试试? 躺炕上,正在哪儿想呢,忽然,窗户外面一闪,有条身影爬上了我家的墙头。 猛地吃了一惊,第一个感觉是遇到了贼。 忽悠一下爬了起来,伸手摸向了身边的擀面杖。心里特别生气。 奶奶的,哪儿来的毛贼,竟然偷到你初九爷爷家了,简直是找死。 我打算出门瞅瞅是谁,准备跟他拼命。 隔着窗户,只见人影一闪,窜过我家的墙头,竟然直接上去了隔壁赵二家的围墙。 明白了,原来偷的不是我家,是赵二哥家。 那也不行,赵二可是我邻居。二哥今晚没在家,到田里浇地去了,我爹跟他一起看机器。 院子里进了贼,我就不能不管,揍你个仙人板板,脑袋开花。 于是,悄悄打开门,蹑手蹑脚溜出屋子,暗暗潜伏在围墙底下,准备给他一棍子。 刚刚藏好,墙头上的黑影不动弹了,竟然开始学狗叫:“汪汪汪,汪汪,得儿汪汪,得儿汪!” 说来也怪,那人刚刚叫完,从赵二哥的房间里传出了猫叫声:“喵——!瞄——!喵——!” 听得清清楚楚,是桂兰嫂的声音。他俩还有默契呢。 紧接着,那黑影从墙头上翻了下去,踩在了赵二哥家的鸡窝上。 鸡窝是第一落脚点,然后那人轻松地跳进了二哥家的院子里。向着房门靠近。 “啪啪啪,啪啪。”敲了五下门,三长两短。看样子是暗号。 里面的桂兰嫂说话了:“死鬼,你可来了,人家都等不及了……?” 喔,一下子明白了,那黑影原来是桂兰嫂的相好。 桂兰嫂在村子里有很多相好,当初赵二哥没在家,那些相好就跟她半夜约会。 他们早就有了联络的暗号,一个学狗叫,一个学猫叫,跟地下党接头差不多。 这边一叫,那边呼应,就说明里面是安全的,男人可以进去。 今天赵二哥去浇地,整夜不能回家,野男人如期赴约了。 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是谁,隐隐约约,觉得是二毛。 屋子里没有灯,黑影小声问:“小乖乖,亲老婆,知道你饿坏了,这不来喂你嘛,我可以进来吗?” 里面的桂兰嫂说:“那你就进来吧……。” “嘿嘿……。”黑影搓搓手掌,美得不行,吱呀,推开了女人的房门。 刚刚进去没多久,就听到了那边的折腾声,不过声音不大,女人说:“你好坏。” 男人说:“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嘻嘻嘻……。” “咯咯咯……。” 听明白了,果然是二毛。 卧槽,看来他俩不是一次两次了,这么默契,不知道搞多少回了。 接下来,房间里开始躁动,有喘气声,也有炕席的撕扯声。好戏开始了……。 里面的声音不堪入耳,听得老子脸红心跳。傻子都知道他们在干啥。 我在墙这边傻眼了,王八羔子,兔子都不吃窝边草,我们跟赵二是好哥们,兄弟妻,你他妈倒真不客气。 我也够贱的,竟然一口气听完了,赶上这种事儿,每个男人都有兴趣。 耳朵也竖起来老高,真担心落下什么情节。 不知道过了多久,里面才偃旗息鼓,喘气声响了好久。 二毛还问呢:“感觉怎么样?” 孙桂兰说:“真是一把好枪,就是子弹打得太快了。” 二毛说:“今天没状态。被杨初九那小子打了,王八蛋,出手真狠。” 孙桂兰说:“活该!谁让你欺负人家嫂子?想摸,以后来找我啊。” 二毛说:“你没有人家翠花好看啊,瞧瞧人翠花,多馋人。脸蛋圆,眼睛大,皮肤白,小腰细,咋就嫁给了杨初八?可惜啊,可惜。” 听到二毛夸赞翠花,孙桂兰不乐意了,哼了一声:“就你那样子,还是省省吧,翠花能看上你?心理早有人了。” 二毛问:“谁?” 孙桂兰说:“她小叔子杨初九呗,瞎子都看得出来。” 二毛恍然大悟:“怪不得呢,我说摸她一下,初九那小子就跟老子拼命。” “切,劝你别碰他,初九可不是好惹的,他护翠花紧着哩。” 二毛说:“鸟!杨初九算个屁,老子早晚把翠花搞到手,娶了他嫂子!” 桂兰嫂冷笑一声:“不怕死你就去,赵二领教过他的厉害,杨初九可会点穴,有功夫。再说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样子?哪儿比的上人家初九?初九可比你帅多了。” 二毛不服气,怒道:“我还不了解杨初九?除了嘴硬哪儿都不硬,翠花是他嫂子,他有那心思也没那胆子。放心,翠花早晚是我盘子里的菜。” 男人说完,好像又抱上了女人,不一会儿的功夫,他俩又开始了。 我在墙外面气得不行,将二毛全家的女性问候了一千遍一万遍。 兔崽子,竟然在背后说老子的坏话,死性不改,还要勾搭我嫂子。 老子他妈废了你! 第27章掉进圈套 我好想一个飞扑进去屋子,将两个贱人暴打一顿,出出这口恶气。 但是后来一想,要冷静,不能鲁莽。这件事被赵二哥知道,事情就弄大了。 不如教训一下二毛,让他收敛一点,以后不敢胡来。 怎么教训他呢?我有一百种方法将他整得生不如死。 本人只可略施小计,就能让你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于是我呵呵一笑,回到了屋子,翻箱子倒柜子,找到一件凶器。 那是一副兽夹子,家里偏偏就有这种东西。 每年的冬天,我爹喜欢打猎,到山上去下夹子。 这种夹子可以夹住仙台山上的野狼,也曾经夹过土豹子,熊瞎子。 被夹上以后,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 正是因为爹老子有这种手艺,所以我家的日子不是很难过,常常可以打牙祭。 支夹子的技术我也学过,今天,老子要用这把夹子,夹掉你的小公鸡,没收你的作案工具。 想着二毛被夹子夹上,痛不欲生的样子,我的嘴角裂出一股得意的狞笑。 小爷让你有来无回,站着进去,爬着出来,看我的机关……。 趁着二毛跟桂兰嫂在屋子里折腾的当口,我暗暗趴下墙头,将那只兽夹子支在了桂兰嫂家的鸡窝上。 将兽夹子支好,又抓来一把干草,轻轻掩盖,在外面看不出一点破绽时,这才爬上墙头。 为了保险起见,我还在墙头上抹了一点菜籽油,如果二毛踩不中机关,滑也要把他滑下去。打断你的双腿,夹断你的小丁丁。 一切准备好,趴下墙头,暗暗潜伏在不远处的角落里,看着二毛如何钻进设计好的圈套。 初春的天气依然有点冷,寒气逼人,但是一想到二毛会掉进自己的机关里,大仇马上得报,本帅哥的心里就暖洋洋的,精神也异常振奋。 二毛在桂兰嫂哪儿整整鼓捣了半夜,凌晨两点半的时候才疲惫不堪从女人的屋子里爬出来。准备返回家里去睡觉。 他一脚踩在了鸡窝上,翻身趴上了墙头。 被我猜对了,二毛第一脚并没有踩中机关,可是当他的手抓住墙头,将要把那只左脚提上来的时候,出事了。 因为墙头上摸了菜籽油,菜籽油非常腻滑,一下子没抓好,他的身子从墙头上滑了下去。 他是一屁屁坐在鸡窝上的,刚好坐在兽夹子的机关上,吧嗒一声脆响,兽夹子发出清脆的闭合声。 12根刀子一样锋利的齿牙,深深陷进了二毛屁股上的肉里,鲜血跟黄河发大水一样,哗哗顺着鸡窝流淌下来。 二毛发出了一声阵彻长空的惨叫:“啊————娘啊,我的屁股!” 二毛倒霉了,想起起不来,跳也跳不下去,屁股上带着兽夹子,一个翻身滚倒在桂兰嫂的院子里。来回的乱窜,跟着了火的火箭一样,速度飞快, 二毛一边跑一边惨叫:“救命啊,来人啊,夹屁股了,救命啊———!” 他的惨叫声阵彻长空,在寂静的仙台山上空回荡,杀猪宰羊一般。把村里的人都给吵醒了。 第一个吵醒的就是桂兰嫂,桂兰嫂不知道老相好发生了什么事,赶紧穿起衣服,扣子也来不及扣好,窜进了院子里。 “二毛,咋了这是,到底咋了?你魔怔了?”桂兰嫂扑向了二毛。 二毛苦苦哀求:“不好,夹住屁股了,是兽夹子,快叫人来救我,快呀!” 桂兰嫂吓坏了,顾不得羞耻,拉开门闩冲上了大街,扯着嗓子喊救命。 村里的人还以为是半夜来了贼,很多男人正在睡梦中,一听喊救命,丢下老婆孩子,拖着棍子跑出家门查看。 当大家急急忙忙冲上大街,看到二毛屁股上的兽夹子时,全都明白怎么回事了。 这兽夹子是谁下的,大家也心知肚明。 整个仙台山除了我家,没人鼓捣这东西。 大家捂着嘴嘻嘻一阵大笑,谁也不好意思上前问。 二毛屁屁上带着兽夹子冲上了大街,哭爹喊娘般的尖叫,引得半道街的狗跟着一起乱吠。 这时候有好心人说:“快,叫医生,把杨初九叫来,赶紧治伤啊。” 桂兰嫂这才想起来救人,披着衣服衣衫不整来敲我家的房门。 来到门口,女人将我家的院门拍得呼呼山响:“初九兄弟,救命,救命啊———!” 开门的是翠花,嫂子翠花刚刚睡着,听到大街上有人吵,爬起来出去查看。 门打开,嫂子揉揉惺忪的双眼问:“桂兰嫂,咋了?” 桂兰嫂说:“翠花,救命啊,你家初九在不?二毛半夜到俺家,被兽夹子给夹了,都成血人了,让初九去看看吧。” 翠花说:“在呢,他在屋子里睡觉。” 于是,桂兰嫂闯进院子,直扑我的屋子。 此刻的我早就回到了屋子里,假装睡觉。 桂兰嫂二话不说,进门就揭被子,啪嗒,在我屁股上给了一巴掌。 奶奶的,这娘们出手真狠,拍得老子的屁股余波荡漾,颠起老高。 “孙桂兰你干啥?”我差点蹦跶起来,冲她怒目而视。 “初九,快,去俺家,二毛被兽夹子夹了,快去救救他。” 心里老大的不高兴,我问:“这都几点了,二毛到你家干啥?” 这是明知故问,半夜三更一个男人到女人家还能干啥?还不是为了那个事? 桂兰嫂的脸腾地红了,有点发怒:“管你屁事,你是医生,只管救人就是了。” “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去,你找别人吧。” “你……?”桂兰嫂无语了,被将了一军。语塞了半天,这才说:“这人你到底救不救?救就跟我走,不救,我以后保证不求你,你看着办。” 桂兰嫂一甩脸子,竟然不搭理人了。 救人是医生的天职,恩怨是恩怨,人命是人命,两不搀和。必须先把恩怨放在一边,先救活人再说。 于是我只好穿衣服,拿上吃饭的家伙,就是从城里花十五块买来的那副银针,跟着桂兰嫂风风火火冲出了家门。 来到大街上一看,差点乐了,二毛已经叫不出声了,嗓子已经喊哑,趴在地上就像一条狗,撅着个腚,腚上是一把明晃晃的兽夹子。 暗骂一声:“活该,让你偷女人,让你摸我嫂子!!” 那把兽夹子上面的12根齿牙都有一寸多长,锋利无比,二毛疼得浑身大汗,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了,因为失血过多,人都快不行了。 发现我出现,好像看到了希望,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哀求地说:“初九哥,救……救命啊。” 说完人就晕死了过去。 老实说,也没打算要他的命,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让他长点记性。 小心翼翼,把兽夹子从二毛的后面扯下来,发现他的屁股备受蹂躏。 十多根尖利的齿牙穿透裤子刺进肉里半寸多深,血几乎流干。 二毛脸色苍白,浑身哆嗦不已,嘴唇都青了。 不慌不忙,跟桂兰嫂要一把剪刀,慢慢用剪刀剪开了他的裤子,显出了白亮亮的沟子。 上面血糊糊一片,十多个血洞看着都慎人。 按摩秘术里有专门的针灸方法,可以利用银针封闭穴道止血。 抬手一抹,十多根银针已经从针囊到了手里,落在了二毛的屁股上。 立刻,二毛的屁股就变成了一只刺猬。 血液果然不流了,接下来是就是怎么处理伤口。 山村里没有药,山民处理伤口一般都用香灰。 那十多个血口子也忒大了,必须缝补。 可用什么缝补呢?同样啥也没有。 于是,我跟桂兰嫂要了一根大针,纳鞋底子的那种,又找来一根细线,穿针引线,帮着二毛缝补伤口。 跟纳鞋底子一模一样,丝丝拉拉响。 二毛没感到痛,银针刺穴已经麻痹了他的神经。 十多个伤口是二十分钟以后彻底缝补完毕的。然后抓一把香灰,跟抹墙一样,糊在了他屁股上。 所有的一切做完,这才虚口气,让村里几个年轻人七手八脚把他抬回了家。 进门以后,二毛娘吓得大吃一惊,赶紧问:“儿子,你这是咋了?” 等大家七嘴八舌把二毛踩中机关的事情跟二毛娘说一遍,老太太立刻就明白咋回事了,她知道儿子去跟桂兰嫂约会了。 她不但不心疼儿子,反而破口大骂:“活该!想找媳妇跟娘说啊,娘帮你娶一个不就行了?干嘛要偷吃?” 二毛已经不能说话了,只有哀求地看着老娘,一言不发。 “告诉娘,这兽夹子,是谁下的?” 一个邻居说:“看样子是杨初九下的,全村只有他家有这个东西。” 老太太生气急了,两脚一蹦,俩乃子一颤,跟孙猴子一样跳了起来:“我找他去!” 就这样,二毛娘气势汹汹找到了俺家。 老太太进门就骂:“狗曰的杨初九,你给我出来!干嘛用夹子打俺儿子!你赔,你赔!赔俺的屁股!” 天色已经微微发亮,我没有再睡觉。 发现二毛娘气势汹汹,当然知道她是来兴师问罪的,于是装作不知道。 “婶子,你说啥哩?二毛的伤跟我有啥关系?” “那我问你,鸡窝上的兽夹子是谁支的?为啥要支兽夹子?” “喔,我支的,为了逮黄鼠狼,最近黄鼠狼可多了,常常咬死村里的鸡,赵二哥让我帮他,所以就拿兽夹子支鸡窝上了。” “那为啥就夹住了二毛?” “俺不知道啊,这就怪了,二毛大半夜的不睡觉,他到桂兰嫂哪儿干啥?既然去了为啥不走门,非要爬墙头?是不是想偷东西?夹住也活该!” “你?!!”二毛娘语塞了,想不到我这么巧舌如簧,把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而且你跟本挑不出话里的毛病。 第28章闯进野狼群 二毛娘被问得哑口无言无话可说,只好拍拍屁股走了。 她恨得咬牙切齿。 从此以后,我跟二毛的仇恨又加深了一层,他在炕上躺了半个月都没好。 吃过早饭,刚要到田里帮着爹浇地,忽然街门响了,一个苗条的身影闪进了院子里。 还是茂源叔的闺女红霞。 红霞说:“初九哥,俺有件事要你帮忙,你答应不?” 我问:“啥事儿?” 她说:“俺今天要返回学校去,路上害怕,你送送人家呗。” 红霞要返回学校去了,参加高考,这是她人生的转折点,也是最重要的时刻。 想要从仙台山返回县城,至少四十多里,都是山路。 路上不但难走,还会碰上野狼,熊瞎子跟土豹子,一个姑娘家真的很危险。 茂源叔年纪大了,红霞又是独生女,我不帮她,就没人帮了。 犹豫了一下,立刻说:“好!啥时候出发?” 红霞说:“现在,俺都准备好了。” “没问题,我换一下衣服,立刻跟你走。” 回到屋子里,换上了一件衣服,想了想,抓起一把匕首别进了腰里,口袋里装了一把弹弓,临走的时候抗了一把铁叉。 这把铁叉可是最好的武器,提防遇到野兽。 拉着红霞走出村子的时候,是早上八点。太阳升起了一竿子高。 正是春暖花开的时节,风儿很和谐,两个人蹦蹦跳跳。 走出村子,踏上山道,两边到处是郁郁葱葱的庄家。 一路上,红霞的脸蛋都很红,说道:“这是俺答应你的第三个条件,这次进城,咱就一起去找舅舅,帮你弄贷款。” 我乐坏了,赶紧问:“真的?” “当然是真的,那个骗你不成?俺说话算话。” 心理一阵激动,恨不得立刻抱上红霞,再亲一口……可还是忍住了。 一个女孩子,她让你亲,你才能亲,她不主动提出来,最好不要自作多情。 要不然迎接你的,可能是无情的巴掌。 这下有指望了,只要搞到贷款,先去找老孟,把那台抽水机买下来。 这样抽水机就是我的了,租赁下去忒贵了。 然后让他帮我弄台推土机,把那五十亩地推平整,这样的话,五月割麦以后,就可以种大白菜。 大白菜的产量高,没有什么技术含量,年底就可以挣到人生的第一笔钱。 红霞的身影特别欢快,跟蝴蝶一样翩翩起舞。 这不由让我想起了上次送香菱出山的情景。 那一次比较幸运,虽说是半夜,可没有遭遇任何野兽的攻击。 希望这次也吉人天相。 正在匆匆忙忙赶路的时候,忽然,一股莫名的味道钻进了鼻孔。 那是一股腥风,腐烂血液的味道弥漫在空中,是从野兽的牙齿上散发出来的。 腥风中还伴随着一股骚气,隐隐约约弥漫出杀戮的味道。 这种味道特别熟悉,是仙台山野狼群的身上散发出来的。 每年的冬天,哥哥,还有爹,都会拉着我到山上去打猎,这是仙台山野狼群独有的味道。 不由机灵灵打个冷战,浑身一凛。 第一个感觉,是一下子按住红霞的小脑袋,将女孩按在了山坡上。 红霞迷惑不解,问道:“初九哥,咋了?” 我如临大敌,将食指放在嘴巴上嘘了一声,示意她不要说话。 “到底咋了啊?神秘兮兮的?” 我抬手一指,红霞顺着手指的方向看去,女孩子的嘴巴里立刻发出一声惊叫:“啊!狼啊!” 立刻上去堵住了她的嘴巴,担心她惊动那些狼。 眼前的山坡下,果然有一大群狼,那是仙台山独有的狼种……浑身发黄,长长的黄毛,牙齿狰狞,一个个都是血盆大口。将前面的山路堵死了。 那是一个二三十只狼的群体,它们好像在开会,一个个身材高大,毛驴子一样。 最大的一条狼,鼻子是白的,身材十分高大,好像一只牛犊子。 眼睛好像灯笼,耳朵好比蒲扇,牙齿好像一根根尖利的锥子,嘴巴张开,跟簸箕差不多。十分的威武。 我见过它,那是仙台山里的狼王,十分的凶狠。 它还晃了晃脖子,脖子上雄伟的狼毛一个劲地乱抖。 我感到红霞颤抖起来,女孩子的心跳停止了,血液的流动也停止了,脸色煞白。 红霞问:“初九哥,咋办?” 我也吓得不轻,狼群堵住的山道,可是走出大山唯一的道路。 山里人很少出山,山外的人也很少进来,山里几乎没有路,就是一条被人踩踏出来的畸形山道。 想要闯过去,只有将狼群轰开。可王八蛋才有那胆子呢。 我浑身发抖,不知道咋办,可是又不敢跑。 我跑了,红霞咋办?女孩子还不吓死?狼群一定会攻击她,将她撕成碎片。 咋办?咋办? 爹说过,遇到狼群,千万不要试图逃走。因为人一旦逃走,狼群就会拼命追击。 人是跑不过狼的,一定会被追上,从后面咬断你的脖子。 唯一的办法是不要动,跟它们僵持。以静制动。 狼群在环境不明,没有彻底弄清楚敌人的目的以前,同样不敢贸然而动。 当仙台山狼王钢锥一样的目光跟我怯弱的目光骤然相撞的时候,哥们吓得差点尿湿裤子。 孙子才不害怕呢?一股死亡的气息笼罩在四周,生命可是命悬一线。 此刻,脑子里跟发动机一样快速飞转,考虑着怎么逃走。 可想逃走也晚了,因为狼群也发现了我们。 二十多双钢锥一样的目光同时向着山坡上盯过来,盯得我不寒而栗。 红霞差点吓晕过去,一脑袋就扎我怀里去了,抱上了本帅哥的脖子。 “啊!狼啊,初九哥救命!” “别怕,别怕!我在呢!” 庆幸的是,那些狼没有立刻冲过来,只是盯着我们看了几眼。 它们发现了人类,同样一起打个冷战,全都警觉起来。 我跟红霞在上风口,人肉的味道跟红霞女孩的体香一起随风飘荡,正好飘进狼群的鼻子里。 狼王的鼻子一纵,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呜呜……呜,嗷呜——!” 这一声嚎叫震慑山岗,惊天动地,整个仙台山颤抖了三下。 四周树上的枯枝烂叶纷纷掉落,地动山摇。 嗖地一声,满脑袋冷汗顺着脖子急淌而下,红霞也再次打个冷战。 狼王没有命令它的狼族卫队立刻进攻,因为根本摸不清敌情,也摸不准我们的来意。 它们是大山里的王者,可同样害怕猎人,担心猎人的围捕。 所以,狼王扬起高傲的脑袋,眼神犀利无比,开始观察四周的动静。 因为常年跟着哥哥和爹打猎,所以有点经验,状态比红霞好了很多。 俗话说,马怕鞭子牛怕刀,狗怕砖头狼怕烧。也就是说,狼的天敌应该是火。 只要弄一把火,狼群一定会四散奔逃。 可是荒山野岭,上哪儿去弄火呢。 好在哥们没有被吓晕,脑瓜子比较灵光,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趁着狼王观察四周环境的时刻,悄悄将弹弓从怀里拉了出来。 然后摸向了红霞的口袋,从女孩的口袋里拉出了她的手绢。 慢慢将手绢绑在一根树枝上,从怀里拿出一盒火柴。 火柴一划,冒出一团火星,将手绢点着了。 然后,我将绑了手绢的树枝搭在弹弓上,当做利箭那样嗖地射了过去。 仙台山漫山遍野都是干草,去年的干草经过一个冬天的烈日暴晒,见火就着。 手绢划过长空,飞出去五十多米,啪嗒掉在了狼群的正中间。 立刻将地上的干草点着了,风助火势,火借风威,噼噼啪啪开始燃烧。 眨眼的时间,大火熊熊而起,向着四周蔓延。 这一下可把狼群吓坏了,一个个吱吱乱叫,慌不择路,落荒而逃。 狼是怕火的,根本不敢恋战,眨眼的时间嗖嗖嗖,跑得没影了。 唯一没有逃走的,是那只白鼻子狼王。 那家伙精得很,因为个子高,所以视野好。 它早就瞅准四周没有别人,就是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两个孩子,它岂能放在眼里? 好一顿美餐,今天狼爷爷要打牙祭。 没有明白怎么回事,白鼻子狼王四蹄腾空,飞身而起。半空中划过一条流线。 只一跃,它就轻巧地跃过火团,好比一条魅影,直奔山坡仰攻上来。 没到跟前,嘴巴就张开了,白森森的牙齿特别慎人。血红的舌头也发出一股难闻的气味。 特别是两只狼眼,绿油油的,仿佛来自地狱的鬼魅。 “啊——!”红霞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惨叫。 人在极度惶恐,极度恐惧的时候,往往就不再害怕,转而升起的是愤怒。 知道跑也跑不掉了,还不如跟它拼命。 我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抓起粪叉,直奔狼王就迎了上去。 就在狼王嘴巴距离我的肚子只有不到半尺的时候,手里的粪叉也刺向了它。 粪叉是山民最应手的工具,这东西的作用就是锄粪,撒粪,前面有四根齿牙,每一根齿牙差不多半尺长,又尖又利。 这东西不但是最好的劳动工具,也是最好的打斗工具。 噗嗤一声,粪叉准确无误,首先刺中的是野狼的右腿。 因为扑击的速度太快,狼王没有收住脚,叽里咕噜在地上打了一个滚儿。 第29章身不由己 狼王的右腿受伤了,那一叉虽说没有将它的右腿刺穿,可粪叉尖利的齿牙却生生划破狼毛,挑开了它的皮肉。血粼粼的骨头茬子都显露出来。 狼王吱吱一声,叽里咕噜滚出去老远。 我没有给它爬起来的机会,抬手又是一叉,直奔它的脖子。 狼的要害在脖子,只要被粪叉刺中,绝没有生还的可能。 老子他么的攮死你,让你跟我横? 可事情大出意料之外,怎么也想不到这东西灵巧地很,脖子一摇,迅速躲开了。 身子一翻,四蹄几乎没有着地,嗷地一声又扑了过来。 不过这次没有那么幸运了,这东西攻击的也不是我的身体,而是粪叉的木头把儿。 只一口,它两排尖利的长牙在铁叉的木柄上合拢,屁股一撅,一股强大的力量差点将本帅哥拖一个趔趄。 看样子它想将我手里的铁叉夺走。 这时候脑袋根本不听使唤,完全是本能的反应,只能拼命跟它争夺。 这东西的力气大得很,强大的力量终于将我拖倒了,可手里的铁叉还是没有松手,丝丝拉拉被它拉出去老远。 肚子跟地上的杂草和碎石摩擦,衣服也被撕裂了。 尖利的石棱子刮在肚子上,立刻被拉出无数的血道道。 根本无法坚持,只能将手松开。 铁叉被狼王给叼走了,巨大的狼脑袋一扬,铁叉被甩飞了。 没等他攻击过来,我早就做好了准备,一个翻身跳将起来,嗖地拉出了怀里的匕首。 那把匕首不到一尺,寒光闪闪,锋利异常。 山里人是可以拥有匕首的,上面给了宽大的政策。因为山里有狼,山民需要匕首自卫。 我猛地哈下腰,手里的匕首在狼王的眼前晃了晃。 那意思,你他妈敢过来,老子就跟你同归于尽。 狼王很明显害怕了匕首,向后退了一步。脖子一扬,发出了怨毒的恐吓:“嗷呜!”又叫了一嗓子。 此刻的心情一点也不平静,只能以死相搏了,没有别的办法。 狼王眼睛一瞪,胡子一翘,知道我是个不容易对付的角色。 别管咋说,哥们都是男人,力气大,那把匕首给了它震慑。 所以,它攻击的目标改变了。不再是我,而是旁边的小姑娘红霞。 狼王是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改变方向的。根本没给我思考的余地。 身子一扭,尖利的狼牙直奔红霞就撕啃了过去。 红霞在旁边早就吓坏了,两腿跟灌了铅似得迈不动步子,逃走的勇气也没有。 女孩只能发出惨叫:“啊!初九哥救命!” 明白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狼王的嘴巴距离红霞的肚子只有不到十公分。 此刻,啥也顾不得了,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红霞受到伤害。 完全是本能的反应,没有考虑自身的安慰。 我不知道自己怎么扑过去的,也忘记了怎么将狼王身体抱在怀里的。 就那么抓着匕首扑了过去,扑在了狼王的身上。 抱上它脖子的瞬间,脑子里还是一个念头,你伤害红霞就不行!小爷跟你拼了! 狼王就那么被我扑倒了,一人一狼滚到在草丛里。 为了防止它回头咬人,哥们也不傻,我先咬你。 嘴巴一张,啃向了狼王脖子后面的鬃毛。 我的脑袋跟狼王的脑袋紧紧粘在了一起。牙齿也好像一把钳子,在狼王的后脖子上撕扯。 俗话说狗咬狗一嘴毛,烈日下,我嘴巴上的狼毛乱飞。 同时,右手抓着匕首,也一个劲地冲狼王的身体乱刺。 刺出去多少刀,根本不知道,没有一刀刺中要害。但可以肯定,至少有三刀划在它肚子上,划破了狼皮。 隐隐约约的,发现了不少狼血,从狼王的肚子上汩汩冒出。 狼疯了,我也疯了。两个身体滚在山石上,山石啪啪作响,碎石飞溅。 滚到在草丛里,半人高的荒草都被压得倒伏了。 狼在嚎叫,我也在嚎叫。自己到底有没有受伤,同样没有时间考虑。 不知道翻滚了多久,狼终于将我压在身下。前面的两条蹄子按在了我的胸口上。 阳光下,我发现四颗白光闪闪的狼牙,狰狞恐怖,那嘴巴张开,真的跟簸箕一般大。 它脑袋一低,准备咬向我的脖子。 我的脑子里闪出一股死亡前的恐惧,觉得自己就要完了。 仿佛可以看到狼牙刺进脖颈的瞬间,鲜血四射。 可心里不服气,做出了最后的拼搏。 没等狼王的嘴巴靠近,我首先出手了,手臂猛地抬起,那把匕首刺进了它的嘴巴里。 同样是本能的反应,也是最后的疯狂。 不知道匕首刺进狼嘴巴有多深,一阵乱搅,耳朵边是狼牙跟匕首撞击的咯吱咯吱声。 还看到一股鲜红的血液从狼嘴里飞溅而出。 剧烈的疼痛让白鼻子狼王无法忍耐,这东西终于不能承受,吱吱一阵悲鸣,撒丫子扭头就跑。 一溜烟地没影了,草地上滴滴答答淌出一串鲜血。 接下来,眼前一晕,啥也不知道了。 这是我跟仙台山狼王第一次交锋,从此以后,这东西也跟我结下了怨仇。我们成为了不共戴天的仇敌。 恍惚中,看到红霞向我走来,女孩子还是那身画格子衬衣,披肩发飘飘洒洒,小脸蛋俊俏动人。 也听到了她急切的呼喊:“初九哥!你醒醒,别吓俺,救命啊!有人被狼咬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天色已经黄昏,太阳快要落山了。 感到浑身生疼,爬也爬不起来。 “初九哥,你醒了?”是红霞的声音。 “这是哪儿?”我问。 红霞说:“还是山道上,你没事吧,吓死俺了?” 强撑着爬了起来,开始检查伤口。 还好伤的不严重,手臂上的袖子没有了,被狼牙撕没了,肚子上也血糊糊的,伤痕累累。 手臂上,肩膀上,到处留下了狼牙的痕迹,但都不严重,是皮外伤。 晃了晃脖子,跟安装了轴承一样灵活。看样子没有受重伤,就是吓得不轻。 体力的损耗也很厉害,有点虚脱了。 强撑着爬起来,红霞却一声呼喊:“你没事就好了……。”一下子抱上了我的脖子。 她没有离开,因为担心野狼折回来,把我撕碎。 走出村子已经二十多里了,想返回去是不可能的,山道上一天没人路过,她就那么在旁边哭了半天,眼睛都肿了。 “初九哥,都是俺,都是俺把你害成这样的,对不起,对不起啊……。” 这种环境下,我竟然笑的出来:“不怪你,是我不好,没本事保护你。” “初九哥,你对俺太好了……。”红霞又哭了,眼泪一嘟噜一串。 看了看微微发黄的天空,马上就要黑了,白天是赶不到县城了。 只好爬起来,拉着红霞找地方躲藏。 决不能往前走了,再遇到狼群或者熊瞎子就糟了,没有力气跟它们搏斗。 不如找地方过夜,明天早上再走。 红霞搀着我,一瘸一拐来到了附近的一个山洞。 那个山洞不大,里面黑乎乎的。 我说:“必须点一堆火,野兽怕火,要不然还会遇到危险。” 于是,红霞在山洞旁边捡很多干柴,将干柴抱进了山洞里。 一堆篝火燃烧了起来,映红了两个人的脸。 红霞打开书包,拿出干粮,递给我半块窝窝头。 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也没有一点食欲。所以摇摇头没有去接。 “初九哥,这次没有你,俺就死定了,你是俺的救命恩人。” 我说:“小意思,谁让你是我……朋友?” 红霞说:“想不到你为了俺,敢跟野狼拼命,你真勇敢?” 心说:勇敢个毛?这不被逼急了吗?兔子急了都咬人。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野狼咬死啊?我哪是为了你? 脑子里昏昏沉沉的,所有的东西都在眼前晃来晃去。 被野狼撕裂的伤口感染了,开始发烧,浑身冷得不行。眼皮也越来越沉。 发现我没精打采的样子,红霞抬手摸了摸我的脑袋。 “哎呀,初九哥,你发烧了?” “扑通。”我一头栽倒在地上。 火光中,女孩在晃动我的肩膀,声音特别地焦急。 迷茫中,我看到红霞解开了衣服,她的身体向我靠拢过来。 那身体很香,很甜,有种梨花的香气,我看到梨花村漫山遍野的梨花再次开放了。白茫茫的,好像降了一层大雪。 梨花丛中姑娘的脸蛋也变化莫测,时而是红霞,时而是香菱,时而是翠花。 怀里的女人也变化莫测,同样是这三个女人的脸。 她抱上了我的腰,身体跟我的身体紧紧贴在一起。 我知道她在帮我取暖,发烧以后身体哆嗦,脸色发青,牙齿也咬得咯咯响。 感觉被女孩子亲了一口,亲的不是脸蛋,而是嘴巴。 到底是香菱,还是翠花,红霞,自己也分不清楚。 或许这就是一个梦,只是觉得那吻很香,很甜。还有一股莫名的刺激。 身不由己也将她抱紧,两个人在山洞里打起滚来。这边滚到那边,那边又滚到这边。一地的干柴被压得咯吱咯吱乱响。 两个失落的灵魂也一起颤抖,一起荡漾,一起震撼。 熊熊的火光里,传来女孩子一声痛楚的嘶喊。 就这样,红霞成为了我生命里经历的第一个女人。 第30章要贷款 那一晚,我从男孩变成了男人,红霞也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二人相互揭开了各自人生转变的第一页。 不是哥们装逼,也不是刻意逃避,当时真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 一直那么晕晕乎乎的,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觉得就是在做梦。 所以到底有没有跟红霞发生关系,也是几个月以后才知道的。 再次醒过来,红霞的衣服是齐整的,我的衣服是散乱的,身上被涂抹了很多中药,有艾草,薄荷,以及马舌草。 这些中药都是治疗外伤的,可以消肿,解毒,止血散瘀,还能退烧。 红霞的脸蛋红红的,十分娇羞:“初九哥,你醒了?” 我晃晃脑袋,觉得十分清醒,赶紧问:“我发烧多久了?” 红霞说:“两天两晚,你烧得跟火炭一样,吓死人了。” “卧槽!这么说咱们耽搁两天了?” “是。” “你怎么知道艾草,薄荷还有马蛇草可以治疗伤口?祛除狼牙的毒?” 红霞说:“是你告诉俺的啊?怎么忘了?” 我搔搔脑袋迷惑不解:“我告诉你的吗?真的想不起来了。” 红霞说:“那时候你正发高烧,告诉俺这些东西能退烧,俺就摘来了,然后嚼碎帮你涂在了伤口上,想不到真的管用。” 真的忘记了,这些中药按摩秘术上有记载,仙台山上有很多这样的野草,平时人们只把它们当做野菜吃,关键时刻却能救命。 可能是恍惚中告诉她的,因为一个山村姑娘,根本不知道这些东西是中药。 “喔,谢谢你,不是你,我就烧死了。” “俺应该谢谢你才对,你不但救了俺,还让俺做了……女人。” 最后一句话没听明白,不知道啥意思。站起来活动一下手臂,灵活自如,被野狼抓伤的地方也结痂了,感觉体力恢复了不少。 外面的天光早就大亮了,是我们走出大山第三天的早上。 因为中间耽搁了两天,真的担心红霞会迟到,赶紧整理了一下行李说:“那咱走吧。” 就这样,我们两个收拾了一下,离开了那个山洞。 踏上大路,红霞显得更加热情了,女孩的身体靠了过来,脑袋也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下意识地躲闪,可根本躲不开,她的手也一直牵着我的手。 剩下的二十里山路,是中午走出去的,迈出大山,踏上公路,乘坐公家车,赶到了H市的县城,足足走了两个多钟头。 红霞没有立刻返回学校,她说功课不急,反正成绩不好,考不上,不如咱们去一下商场。 我问:“去商场干啥?” 她说:“买衣服啊?瞧你这身衣服破得,跟个叫花子一样,怎么去见我舅舅?舅舅看到你这个样子,一定把你踹出去。” 我低头瞅瞅,还真是,衣服被野狼撕烂了,千条万缕,三天的时间没洗脸,真的跟叫花子差不多。 这附近有个不大的商场,有卖衣服的。跟着红霞冲进去,买了一条裤子,一件中山服,一双皮鞋。不过花的却是我的钱。 从商场出来,路过水果摊,还买了几斤水果。 跟人要贷款,当然不能太寒酸,这叫前期投资,没有茴香豆,怎么引来鸽儿咕? 就这样,俩人一起来到了她舅舅哪儿。 红霞的舅舅家距离学校不远,也就五六百米,住在学校马路对面的小区里。 当初,她舅舅把外甥女接过来,就是想接受良好的教育。可红霞不争气,山里姑娘大大咧咧,学习也马马虎虎。 跟香菱一样,同样是胸大没脑,丢了好找。没给舅舅的脸上增光。学习成绩不好不坏,不要说一本二本,上专科都难。 不知道这丫头脑子怎么长的,就是不给山里人正气。 来到家属楼,上去四楼,就是红霞舅舅的家了。 那时候有这么一句谚语:一楼脏,二楼乱,三楼四楼住高干。 言外之意就是说,没本事的住楼底下,干部跟社会地位高的人,住三四楼。 红霞那舅舅是信用社主任,也算是高干,所以住在了四楼。 叮咚,叮咚,女孩子开始按门铃。 屋门打开,首先闪出一个秃顶的脑袋,这人就是舅舅了,四十来岁。 红霞甜甜喊了一声:“舅,俺来了。” 舅舅立刻满脸欢喜:“霞,快进来,怎么这么久不回来?” 红霞说:“家里出了点事儿,所以回校晚了。” “喔,来就来吧,还提啥东西,把舅舅当外人啊?” 秃顶舅舅把我们两个往屋子里请,我尴尬地不行,跟在女孩的屁股后头,好像娘娘身后的太监。 秃顶舅舅终于看到了我的存在,问:“这位是……?” 红霞噗嗤一笑:“你猜?” “你邻居?” 红霞摇摇头。 “喔……”舅舅明白了,立刻说:“你男朋友,对象是不是?” 女孩子这才噗嗤笑了。 我的脸腾地红了,心理感激地不行,红霞是为了我,才跟舅舅撒谎的。 赶紧伸手,准备跟舅舅握一下:“舅舅,你好,我叫杨初九。” 舅舅上下打量了我几眼,点点头:“小伙子挺精神!坐,别客气!” 屁股没有坐稳,红霞的话单刀直入:“舅,俺找你有事儿。” “啥事儿?说!只要舅舅办得到。” “俺要贷款,这位是俺对象,他叫杨初九,在村子里承包了五十亩地,因为没钱,所以俺俩就找你来了?” 舅舅问:“贷多少?” 红霞抿抿嘴说:“不知道。” “啥?不知道?那你来干啥?” 女孩子说:“俺不知道五十亩地全部整理出来,再加上种子,化肥,农药,浇水能花多少钱。你帮俺算算呗。“ 这就是亲外甥女,换做普通人,是不敢这么胡来的。 找我贷款,还要帮你算?那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舅舅仔细瞅了瞅我,又瞅瞅红霞:“那怎么也得贷两万,可这不是小数目,你拿啥做抵押?” “啥?还要抵押?”我吓一跳。 舅舅眉毛一扬:“废话!当然要抵押了,你拿到钱不还,我怎么跟银行交代?没抵押,不能贷!” 红霞一听就急了,豹子眼一瞪,胸口一挺,开始跟舅舅闹:“废话少说!这款你到底贷,还是不贷?初九是俺对象,俺已经是他的人了,他就是你外甥女婿,外甥女婿贷款,还要抵押?今天你贷也要贷,不贷也要贷,要不然俺家就没你这亲戚……!” 女孩子剑拔弩张,冲舅舅吹胡子瞪眼,叉着腰,一副拼命的架势。把秃顶舅舅给吓蒙了。 他只能苦笑:“你小孩子懂个啥?别胡闹!这些年,因为没有抵押,带出去的款大多没要回来,给信用社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我不能带头破坏规矩。” 发现硬的不行,红霞只好来软的,跟粘糕一样抱上了舅舅的手臂,来回晃荡,一个劲地撒娇:“舅,你就可怜可怜人家嘛,你不想看着俺对象一贫如洗吧?你也想红霞将来的男人出人头地,对不对? 帮帮忙吧,大不了将来你死了,俺给你披麻戴孝,初九给你摔盆子,举幡子……你就当多收了一个儿子,行不行啊?” 红霞差点把舅舅晃荡晕,秃顶舅舅烦躁地不行,一下子甩开了她:“去去去,小小年纪搞什么对象?不学好,考上大学,我啥都答应你。” 红霞说:“你不答应,俺就不参加高考?先说好,俺肚子里已经有了初九的娃,你要做老舅了。” “啥?”舅舅又差点被吓蒙:“你俩……你俩有事实了?” 红霞点点头:“恩,真的有娃了,回家俺就办喜事。” 舅舅叹息一声:“冤孽啊……你们山里的孩子,真是比城里人还开放。” “那你说,到底答应不答应?你为他担保,不吃亏的。” “这个……”舅舅无语了。 我在旁边傻了眼,深深佩服红霞的演技,不去做明星,真是屈才了。 同时也在死死盯着秃顶舅舅,第一眼看到他,就知道他有病。 我问:“舅舅,你是不是有病?” 舅舅的眼睛瞪圆了,回敬道:“你才有病?!” “舅舅,我不是开玩笑,你真的有病?是不是最近感到失眠,多梦,腰酸腿疼,四肢乏力,走路没劲,饭量骤减,眼冒金星,头晕目眩,嗜睡?” “啊?你……你咋知道?难道你是医生?”舅舅吃了一惊,再次瞪大眼,奇怪地看着我。 “我学过一点中医技术,你这是职业病,常年坐办公室引起的。阴阳失调,气血两亏,肾水不足……。” “卧槽,你小子行啊?一句话说到了关键。我最近找过很多大夫,也吃了不少药,可就是不见效。难道……你会治?” 我微微一笑:“可以试试,立马见效。” 舅舅问:“怎么治?” 我不假思索说:“按摩,稍加按摩,立刻让你行动如飞。” “按什么地方?” “脚底板,也就是脚底按摩。要不,咱们马上治疗?” 舅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那好,杨初九,只要你给我治好了病,不要说两万块,一座金山我也给你。” “就这么办。”心理一喜,立刻动手了,把舅舅扶在了椅子上,然后脱下了他的鞋子。 想不到红霞的舅舅是臭脚,不知道多少年没洗了,鞋子脱下,跟死老鼠的味道差不多,不单单我,红霞也熏得抬手捂住了鼻子。 为了搞到贷款,老子啥也不顾了,将按摩秘术在他的脚上尽力施展。 右拳紧握,中指的关节狠命地向着他的涌泉穴顶了过去。 涌泉穴是人体最敏感的穴道,只一下,舅舅发出一阵杀猪宰羊般的嘶喊:“啊——救命啊!!” 第31章按摩秘术 秃顶舅舅的病,只有我一个人知道怎么回事? 跟工作无关,跟事业无关,也跟生活习惯无关,但是跟红霞的妗子有关。 根本不是什么职业病,分明是跟女人鼓捣的次数太多,以致阴阳不调,脾虚肾弱,阳水不足,肾水枯竭。 简单的说,她妗子是一台抽水机,把她舅舅抽空了。 主要是因为孩子,红霞的妗子有病,无法生育,又不好意思到医院去看,只能跟男人整天鼓捣,彻夜不停。 久而久之,秃顶舅舅就被女人给折腾空了,不但引起了秃顶,而且浑身乏力,出门就扶墙,来回晃荡。 他眼窝深陷,眼珠发黄,舌苔干燥,面黄肌瘦,刚刚进门我就发现了。 但是没有明说。 这种事儿怎么好意思挑破?人家的短处不能当面揭发,要不然他会恼羞成怒,想贷款,门都没有。 所以我就扯了谎,说他是工作导致的。 治疗的方法很简单,按摩脚底的涌泉,太冲,太溪,商丘,照海,邱虚……几大穴道,先走足少阳,再走肾少阴,只要手法恰到好处,立刻见效。 按摩秘术中记载了很多手法,人的脚底就像一个倒立的婴儿,直达五脏,任何部位的穴位都可以在脚底找到。所以人的脚底至关重要。 我竭力憋着气,不去闻他的臭脚,尽管这臭脚差点把老子熏晕。 “按摩秘术:脚底按摩第一式,含苞待放!”中指的关节压向了他的涌泉穴。 老家伙吃不消,哭爹喊娘嚎叫起来:“哎呀……你小子轻点!” “脚底按摩第二式:金龙摆尾!”第二次出手的时候,拇指按向了他的太冲穴。一股奇痒顺着脚底,直冲他的脑海,秃顶舅舅跟掉进开水锅里一样,浑身发癫发颤起来。 “哇……得劲!再用点力。” “按摩秘术第三式:仙鹤展翅。”第三次按压下来,利用两个拇指,顶在了他的商丘穴上,火烧火燎的感觉直冲五脏,他嚎叫得就更厉害了。 “按摩秘术第四式:隔墙有耳。”第四次按压下去,是利用食指顶在了他的照海穴上,秃顶舅舅的嗓子就跟火车拉笛子一样,呜呜抽冷气。 旁边的红霞吓坏了,看到我这样折腾他舅舅,心疼地不行,过来阻拦:“初九,你轻点,别把我舅舅弄坏了。” 我说:“放心,坏不了,我有分寸的。” 秃顶舅舅也赶紧阻拦:“别碰他,让他按,真的好舒服,好得劲,腾云驾雾一样,我要成仙了……。” “脚底按摩第五式:火烧连营!”第五式,按压的是他的商丘穴,五指并拢,关节一起乱顶,把秃顶舅舅给弄得在椅子上坐不住了,浑身乱颤,左摇右晃,死去活来,嗷嗷大吼,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屠宰场。 “脚底按摩第六式:仙人指路……第七式,排山倒海……第八式,重于泰山……第九式,大海无量……第十式……万佛朝宗!!” 第十式最厉害,因为已经到了按摩的最高境界,秃顶舅舅再也无法支持,直接晕了过去。 我也没去管他,等所有的手法完毕,第一时间是冲进厕所,把憋在胸口里的闷气吐出来,大口大口呼吸。 直到心情平稳以后,这才打开水龙头,开始洗手。 王八蛋,看着人模狗样干干净净,脚那么臭,这是要把老子熏晕的节奏啊。 真不知道他女人怎么受得了? 等我再次返回客厅的时候,秃顶舅舅已经醒了过来,穿上鞋子,变得身材轻盈,活蹦乱跳了。 他连连称赞:“行啊初九,你小子好本事啊?从哪儿学来的按摩技术,想不到年纪不大,竟然有如此的绝技。仙台山真是藏龙卧虎啊……。” 我问:“舅舅,现在感觉怎么样?” 他说:“太好了,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儿了,厉害,厉害!”立刻挑起大拇指,脸上净是恭维之色。 我说:“舅舅,您说话算话,答应给我贷款的事儿?” 舅舅立刻说:“没问题,马上给你批,但是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你要经常到城里来,帮舅舅按摩,时常到我家里做客,放心,我让你妗子给你做好吃的。以后有了你,我的病就不用发愁了。” 刚要答应没问题,旁边的红霞说话了:“舅,那我们也有个条件。” 舅舅一愣:“什么条件?” 红霞说:“我们贷款的数目要增加,不是两万,是五万。” 舅舅立刻哑然失笑,但却点点头,指着红霞的小脑袋说:“好好,你这丫头,真是不失时机啊。” 我笑了,红霞也笑了。 这次贷款总得来说是有惊无险,红霞立下了悍马的功劳,那本按摩秘术也立下了悍马的功劳。 没有担保,是红霞舅舅本人担保的,而那时候,他也真的把我当成了外甥女的未婚夫。 下午上班以后,舅舅领着我们到信用社办手续,还开了一个账号,下午三点不到,账号里就被打进了五万块。 拿着那五万块,我感激涕零,双手颤抖,真不知道怎么报答红霞的恩情。因为长这么大,从来没有见到过这么多钱。 这是一笔无息贷款,也是我人生创业的第一笔基金,正是有了这第一笔基金,所以以后才会飞黄腾达。 我有钱了,拉着红霞的手走出了信用社,感激地说:“红霞,你帮了初九哥的大忙,想吃啥?想买啥?我请客!” 红霞却把我的手按进了口袋里:“初九哥,有钱也不能乱花,以后也不能这样大手大脚的,记住不要忘本,咱们是山里人,不能太张扬。还有,只要你记得俺的好,这就足够了,俺不图你任何回报。” 我的眼泪下来了,一下子抱紧了她:“红霞,你是我命里的福星,没有你,我可咋办啊……。” 话虽这样说,可这一次拥抱,依然是不掺和任何杂念的拥抱,就是普通朋友之间的拥抱。 红霞推开了我:“初九哥,现在你满意了,可以去创业了,俺也该回学校去了。” “那好,我送你。” 我是手拉手将她送到学校的,来到大门口,女孩子摆摆手:“初九哥,俺走了,记得想俺,最近功课复习紧张,俺就不回家了,高考完,咱们再相聚。” “好,再见……。”瞧着她走进校门,上去宿舍楼,这才扭转身。 没有立刻回家,首先去了一次县城的农机站,找到了老孟。 我告诉老孟,现在有钱了,那台抽水机也不打算租了,你干脆便宜点卖给我算了,拉来拉去的,也不方便。 一听说我要买那台抽水机,老孟立刻笑逐颜开:“行,老实说,那台抽水机还真没打算一直租赁下去,就是打算卖给你。 那是一台半旧的柴油机,抽水机是新的,再加上你缴纳的租赁费,你只给我一半的价格,就可以了。” 我问:“那……是多少?” 他说:“九百块足以,你已经出了四十五块,再给我八百五,咱们的生意就算成交了。也算交个朋友。” 我一想,还挺合适的,要知道,一台新的抽水机加上新的柴油机,怎么也得两千多。 心里感动地不行,问道:“哥,你咋恁信任我?对我这么好?” 老孟说:“那天你来农机站,我暗暗观察你很久了,从你的眉宇间,我看到了真诚,还有无奈,第一眼就看出,你是个不同凡响的人。” “喔。这你都瞧得出来?” 老孟呵呵一笑,递给我一根烟:“我是火眼金睛,阅人无数,知道你小子将来一定会出人头地。” 我说:“谢谢,将来我有出息了,一定忘不了你。” 老孟呵呵一笑,兄长一样摸了摸我的脑袋。 接下来,就是找推土机的事儿了,我知道他一定会帮我:“哥,我还有一件事麻烦你。” “说,兄弟别客气。” “我想你帮我弄一台推土机,因为我承包了五十亩山地,需要推平,没有推土机可不行,你帮我想想办法呗。” 老孟一听更高兴了:“没问题,你这是给哥哥找个饭吃啊,应该我谢谢你。现在生意难做,多少推土机都歇业了,在路边等活儿干。你哪儿能干多久?” 我说:“估计最少二十天,五十亩地,不是个小数目,该多少钱,我出多少钱。” “这么说,要把推土机开到梨花村去了?” “恩。” “可是山路太难走了,推土机个头大的不行,根本走不过去,个头小的又不出活儿。” “没事,比我们人工干,省时省力就行,那就小的,山道太窄了,大的真过不去。” 老孟点点头:“小的我这儿就有,明天可以赶到梨花村,价格你看着给,除去柴油,你每天给五十块就行。” 我算了算,每天五十块,二十天也才1000多,那么大的工程,一千块真的不算什么。 老孟还是在照顾我。 我点点头:“行,那我明天在梨花村等着你,咱们不见不散。” 就这样,当天下午,我回到了梨花村。 从此以后,开始了艰苦创业的第一步。 第32章孟哥来到梨花村 第二天,我翘首企盼,站在村南的老槐树底下整整等了一天。 直到傍晚时分,才听到不远处传来推土机的轰鸣声。 当看到推土机的那一刻,眼泪再次流出。 孟哥终于来了,一身的疲惫,大汗淋漓。 他是早上出发的,四十里的山路整整走了一天。 因为山里根本没有路,有的地方就是林立的悬崖,这对司机来说,是个严峻的考验。 简直是在玩命。 还好孟哥的经验丰富,推土机虽然不大,但是马力不小,好几次都差点掉山崖下面。 换上别人,他是绝对不来的。 我上去拉了孟哥的手,感激地不行,一直将他扯回了家。没进门就扯着嗓子喊:“爹,娘……嫂子。孟哥来了,快做饭,上酒,我要跟他喝两盅。” 爹跟娘一下子迎出来,笑容满面。 “叔,婶子!”孟哥还挺有礼貌。这就是生意人,生意人讲究笑脸迎客,和气生财。 在以后的日子里,孟哥成为了我人生的第一个启蒙者,做人谦卑,诚信,老实本分,就是跟他学的。 那时候的人大多是比较善良的。不像现在,生意人一肚子花花肠子,阳奉阴违,假货泛滥,净他娘的胡扯淡! 饭已经做好了,鸡蛋卤子面条,酒也端上了餐桌,自酿的米酒。 孟哥的脸红了:“叔,婶子,初九是我兄弟,你们何必这么客气呢?太破费了。” 爹叼着烟锅子说:“远来的是客,那啥,初九,你陪着客人,我出去看看机器。” 孟哥说:“叔,一块吃呗,弄的我挺不好意思的。” 爹说:“不用,你跟初九谈得来,咱俩谈不到一块去,你们聊,你们聊。” 爹走了,我把孟哥拉上炕,盘腿坐下,翠花端来了热气腾腾的面条。 当翠花的眼睛跟孟哥的眼睛骤然相撞的时候,老孟惊呆了,俩眼珠子也不动了,脸蛋更红,呼吸也急促起来。 翠花说:“大哥,家里没啥好饭,鸡蛋卤子面条,将就着吃点呗。” 孟哥没说话,眼睛跟钩子一样,勾在了翠花的身上。 我说:“孟哥,你咋了?看个毛啊?” 孟哥问:“这位是……?” “我嫂子……翠花。” “喔,原来是弟妹啊……不好意思,我失态了。” 噗嗤,翠花笑了,放下面条,蝴蝶一样飞走了。 我一点也没有生气,反而觉得很自豪,翠花就是招人喜欢。任何男人都想多看一眼。 摊上这么个嫂子,是我的荣幸,每天看着她,饭也多吃两碗。 老孟摇摇头,叹口气,吱溜喝了一口酒:“我一路走来,路过了桃花村,路过了野菜沟,也路过了杏花村,仙台山真是好地方啊。土地肥沃,姑娘也个顶个漂亮。” 我说:“那是,仙台山就是山清水秀,姑娘们喝山泉,长得就是美。你媳妇俺嫂子……长得也不差吧?” 那知道老孟又叹口气说:“离婚了,” 我吃了一惊问:“为啥啊?” 孟哥说:“她嫌我穷,跟着一土大款跑了,目前你哥我正在打光棍。” “卧槽,孟哥这么一表人才的好汉,媳妇竟然跟人跑了?那女人是混蛋,别理她,那是她本人的损失。这样,你一边干活,一边在村子里踅摸,看上哪家姑娘,我帮你做媒,这事儿我包了。” 喝二两小酒,我也开始胡言乱语了,不知天高地厚。 孟哥瞅了瞅院子里的翠花:“我找姑娘,一定找像翠花那样好看的。不知道梨花村还有没有这样的姑娘?” 我说:“有啊,隔壁的桂兰嫂就不错,很漂亮,只可惜人家有汉子,等他汉子死了,我说给你做媳妇。” 孟哥噗嗤一笑,抬手打我一拳:“有汉子的,你给我说个毛线啊?老子没那么下作。” 说完以后,他哈哈大笑,我也哈哈大笑。 那时候,就是一句玩笑话。再后来,孙桂兰的汉子真的死了,赵二哥死了以后,桂兰嫂也真的嫁给了孟哥。 当然,这是后话了。 我虽然没有阅历,但是一眼看出孟哥是正人君子。君子不用看脸,看眼神就知道了。 孟哥的眼睛里就有一股真诚,一股憨实,一股不服输的豪气。 这种真诚,在山里人眼里,是老实,但是在山外人的眼里就是无能,三脚踢不出一个屁。 他从前的女人霸道得很,眼光也高傲地很,根本看不上孟哥,嫌弃他没能耐。 两口子天天吵,最后女人拉着孩子返回娘家,一去不回。 这一晚,我们谈了很久,几乎是无话不谈,从孟哥的嘴巴里也学到了不少的知识。 这才知道他根本没有四十,真实的年龄才三十五。 他四方脸,大眼睛,络腮胡子,一笑满口的白牙,喜欢抽烟。 还好我也是个大烟囱,俺俩一边抽一边喝,眨眼的时间全都喝醉了。我喝得六亲不认,孟哥也是虚汗如注。 最后孟哥说:“初九,不如咱俩拜把子做兄弟吧?” 我一听乐坏了:“好,就在这儿。” 于是,俺俩立刻下炕,点着三根大香,当场跪在了屋子里的土地上,磕头摆了把子。 我喊他一声哥,他喊我一声弟,这兄弟就算做成了。 这一晚,我俩抵足而眠,一觉睡到大天亮。 第二天早上起来,吃过早饭,两个人赶到田间地头,太阳还没有升起。 孟哥往车里加足了柴油,推土机一声轰鸣,开始工作了。 这一声轰鸣,彻底吹响了梨花村创业的号角,也正式开始改变我的命运。 五十亩荒地,不!准确的说是七十亩荒地,要全部整平,推出地垄。 因为是丘陵地带,高低不平,只能推成梯田,我们这儿的人称为八卦田。 八卦田同样是平整的,只不过是一层一层的。 孟哥不愧是老手,干起活来有板有眼,一丝不苟,小心翼翼。 丘陵上翻出一层层黝黑的红土,红土冒出丝丝的热气,我在前面指挥,爹跟翠花捡拾地上的茅草。 想要新种子发芽,那些茅草必须全部清理出去。要不然来年还要发芽,跟庄家夺养分。 茅草这东西皮实得很,到哪儿都能发芽,是庄家的大害。 推土机一响,四周庄稼地里的人全都不干活了,纷纷过来看热闹,对着推土机指手画脚。 山里人很少见到这东西,觉得新鲜,一个个赞叹不已。 “呀,初九,行啊,你小子竟然能调动推土机,啥时候弄辆坦克车回来啊?” “初九,这块地来年你要发大财哩,以后就是村子里的富户了,真有出息!” “初九啊,想不到你小子这么有能耐,这么有魄力,行啊!平时咋没有看出来。” 的确,山里人没有见过世面,也很少出山。一下子承包五十亩地,别人没有这样的胆子,也没有这样的魄力。 更何况我是一个不满二十岁的毛孩子,在他们的眼里,这简直就是奇迹了。 我心说:魄力个鸡毛。还不是赶鸭子上架,被逼得嘛?如果不是翠花一意孤行,孙子才这么发愁呢。 我干得所有一切,起初都是为了翠花。潜意识里,满足了她所有的愿望。 爹跟翠花听到乡亲们夸我,也乐得屁颠屁颠的。 爹叼着烟锅子,脸上挂着笑,翠花也卷起袖子管,露出了白嫩的胳膊儿,满头大汗。 因为山岭高低不平,一上午推不了多少,只有一亩半地左右。 饭是娘从家里挑过来的,面条汤,贴饼子。 所谓的贴饼子,就是玉米面饼子,做饭的时候贴在锅沿上,饭熟以后,饼子也熟了,这样的饭有稀有干,干活的人才能填饱肚子。 娘站在地头喊:“初九,翠花,当家的,吃饭了——!小孟,别干了,瞧这孩子累得?” 孟哥酣然一笑,停住推土机,翠花赶紧将饭从瓦罐里盛出来,给大家分发。 “孟哥,吃饭了。”翠花喊了一声。 孟哥浑身一抖:“我自己来,自己来。” 娘说:“孩子,山里人日子苦,家常便饭,让你受苦了。” 孟哥还是憨然一笑:“婶子,别这么说,我也是山里人,只不过住在大山的那头。咱都是庄稼人。再说初九是我的兄弟,为了兄弟,做哥哥的当然要两肋插刀。” 翠花噗嗤一乐,觉得孟哥很可笑,现在啥年代了,还讲兄弟义气? 孟哥端起碗,不跟爹娘和翠花吃,反而跟我坐在了一块。 他一边吃,眼睛一边往翠花这边瞟。 翠花干了一上午活儿,额头上汗津津的,刘海紧贴在前额上,衣服也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剔透的曲线。脸蛋也红扑扑的,越发显得动人。 我瞅了孟哥一眼,发现我看他,孟哥立刻低下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脸更红了。 我知道,他喜欢上了翠花。 很快,这个判断就得到了肯定。 下午黄昏的时候,三亩地整理了出来。太阳也落山了,我说:“哥,咱回吧,今晚痛痛快快再喝一场。” 哪知道孟哥说:“初九,我不回家了,就在地里看机器,我睡车厢里。” “那怎么行?半夜再冻着。坚决不行!” “这样,你回家拿铺盖,跟我一起住车厢,咱俩在车里一醉方休,地没有推完之前,我不会进你家门的。” 我怔住了,忽然问:“哥,你是不是喜欢我嫂子翠花?在逃避她?” 一句话问得他哑口无言,冷汗直冒,无言以对,脸涨成了紫竹干……很明显是默认了。 我说:“喜欢就喜欢呗,这有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老实说,我也喜欢。” “可她毕竟是你嫂子,兄弟妻不可欺啊。” 我呵呵一笑:“当然是兄弟妻不可欺,不过想想还是可以的,今晚咱俩就一块想吧。” 第33章无奈之举 孟哥的到来在梨花村引起了轩然大浪。 首先他很帅,浓眉大眼,紫红的脸膛,高高的鼻梁,站在那儿就像一座巍峨高挺的大山,鹤立鸡群。 其次他有文化,是县里有名的农机手,不单单会开拖拉机,会开铲车,而且维修农机的技术也过硬。 普通的小毛病,经过他的手稍一摆弄,立刻手到病除。我修理柴油机的技术,就是孟哥教的。 这在梨花村可是独一份,大能人。 而且他很干净,喜欢洗澡,刷牙,头发也总是整理得整整齐齐,衣服笔直修正,把山里那些泥腿子衬托得萝卜青菜都不如。 引得村子里那些大姑娘小媳妇,全都跟野狗瞅到红薯皮那样,屁颠屁颠往上蹭。 有义婶子,桂兰嫂,二毛娘,还有一些没过门的小姑娘,整天跟花蝴蝶一样围着他转。 这个说:“小孟兄弟,到家里歇歇吧,嫂子给你贴饼子吃。” 那个说:“小孟侄子,到婶子家来吧,婶子给你擀面条。” “小孟哥,到俺家去吧,俺给你做了一双鞋,你试试呗。” 忒多女人曾经偷偷给他送过东西,有白面馒头,有粘糕,有鞋子,还有人帮他打毛衣。 大山里男人少,留守女人多,那些没汉子的娘们全都纷纷向他谄媚。 可孟哥一个也看不上,最多笑笑,然后就埋头干活。 我知道他喜欢上了翠花,我嫂子。 不过他是正人君子,知道翠花名花有主,所以竭力在压抑着内心的感情。 其他的女人都是勾搭几句,没有付出行动。很快,其中一个女人开始对孟哥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这个人还是赵二的媳妇桂兰嫂。 那一天傍晚,天色黑透,我去给孟哥送饭,走到田间地头的时候,出事儿了。 因为桂兰嫂已经先我一步到了。 当时,孟哥正在哪儿抽烟,检查机器,桂兰嫂身子一闪,靠了过来。 “呀,小孟哥,修机器呢?” 孟哥认识桂兰嫂,十多天的时间,桂兰嫂天天来。 承包的五十亩地距离她家的自留地不远,只有一箭之遥,每天趁着干活歇晌的时候,桂兰嫂总是来。 她喜欢跟孟哥聊天,也喜欢闻他喷发出来的男人雄性汗气。 孟哥一身的汗气对桂兰嫂的杀伤力很大,女人都要执迷了,总是赖这儿不走。 孟哥憨憨一笑:“嫂子,你好。” 桂兰嫂说:“呀,干嘛叫俺嫂子?俺家赵二没你大,你应该称呼俺妹子才对。” 的确,孟哥三十五了,赵二才二十出头,按照年龄,赵二应该叫老孟哥。 “还是叫你嫂子吧,这样显得亲切。”孟哥很有礼貌,嘴巴一裂,显出一口白牙。 “俺还是喜欢你称呼俺妹子,这样更亲切。” 孟哥不知道桂兰嫂要干啥,此刻天已经黑了,孤男寡女,瓜田李下,他担心遭人非议,打算赶女人走。所以问:“嫂子,你有事儿?” 桂兰嫂噗嗤一乐:“咋,没事就不能来看看你?嫂子给你做了一双鞋,穿上试试,看合适不?” 孟哥尴尬地不行,立刻说:“不行,不行,我不能穿你做的鞋。” “为啥啊?” “怕……遭人非议,这样对你名声不好。” 桂兰嫂白眼一翻:“俺都不怕,你怕个茄子?快穿上,妹子瞅瞅。” 女人说着,过来搬孟哥的腿,抱他的脚,要给男人换鞋。 孟哥吓一跳,赶紧躲闪,身子靠在了机器上。 桂兰嫂顺势扯掉他的鞋子,将新鞋帮他穿在了脚上。 “呀,还挺合适,就这样,别脱下来了。” 孟哥说:“那怎么行?应该拿回家,给赵二穿。” 女人说:“他那个脚,怎么配得上这样的好鞋,特意做给你穿的。” 孟哥的脸红到了耳朵根:“这样不好吧?” “好滴很。恩……孟哥?”桂兰嫂的脸也红了。 “哎……。” “听说你媳妇,也就是俺嫂子,跟你离婚了,真的假的?” 孟哥媳妇离婚的事儿,就像一场骤风,眨眼的时间刮遍了仙台山的角角落诺。 大家都知道他单身,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娘们围着他。 孟哥点点头:“是真的……。” “这么说,你目前是单身?” “恩,” 桂兰嫂一听来劲儿了,问道:“那俺帮你说个媳妇呗,咋样?你相中了梨花村哪家的姑娘,俺来给你做媒。” “这个……暂时没有。” “噗嗤……。”桂兰嫂笑得更灿烂了,低下头,声音跟蚊子哼哼似得:“那你看……俺咋样?” 孟哥不知道咋回答,只能说:“你很好,漂亮,成熟,知道疼人。” 桂兰嫂快马加鞭,乘胜追击:“那如果妹子给你当媳妇。你要不?” 孟哥吓得后退一步,赶紧说:“不敢……。” 女人一下子扑过来,瞬间将男人抱在了怀里,在孟哥的脸上啵了一口。 她的声音如醉如迷,脸蛋也粉中带红,呼吸起伏,喘气粗重,胸前的两个白房子上下晃荡。 “孟哥,你单身这么久……寂寞不?不如……妹子帮你解解乏,泄泻火吧?……其实俺喜欢你很久了,第一天来到仙台山,俺就看上了你……。” 孟哥差点晕了,双手扶着铲车的车身,后背也靠在车身上,不知道咋办。额头上的汗珠子跟下雨一样,噼里啪啦往下掉。 男人窘迫到了极限,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桂兰嫂两只手却把他抱得死死的。让他无法挣脱。 “妹子,千万别……你有汉子的,你这样,被你汉子知道,他会跟我拼命的!” 桂兰嫂的声音颤颤抖抖:“怕啥?他就是个窝囊废,只会出笨力气,屁能耐没有,哪像你,能文能武,文武双全,还会修理拖拉机。 你就把俺当做拖拉机那样,修理一下吧,人家都熬不住了……。不信的话,你摸摸。” 桂兰嫂说着,一只手抓上了男人的大手,一下子按在了自己的胸前。 她胸前的两个扣子早就开了,显出一大片嫩白的肌肤,就这样,孟哥的手毫无顾忌滑了过去。 暗夜里,我躲在石头背后,看到孟哥的身体哆嗦了一下。 手里的饭罐也差点撒手。心说孙桂兰,你他么行啊,看到男人就走不动道,而且来者不拒。 但是没有做声,老实说,我也想孟哥好好收拾桂兰嫂一下,所以不想打扰他们的兴趣。 多好的机会啊,让孟哥好好占下便宜也行。 可孟哥没有我想的那么龌龊,他是个老实巴交的男人。 老实男人出门在外,不敢胡来,要不然生意就砸了。 被人讹上,这次推土机挣的钱,一分也拿不回去,等于是给赵二那小子打工了。 所以男人在挣扎,想把手从女人的身上拉出来。 可桂兰嫂却跟狗皮膏药似得,黏上还撕不开了。 不但如此,女人的动作很快,一只手抓着男人的脖领子,防止他逃走,另只手三两下扯光了衣服,再次向着男人逼近。 月光不是很好,但我仍然瞅到了孙桂兰溜溜光的样子,粉白无瑕,浑身雪团似得。 她一个劲地向上贴,把孟哥给逼到了死角。 按说,一个大男人怎么也能对付一个女人。可孟哥不敢反抗,因为担心女人喊叫。 此时此刻,只要孙桂兰一声喊叫,乡亲们冲过来,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男人只好求饶:“桂兰妹子,你放过我好不好?我就是一生意人,干点小活儿,挣点小钱,架不住这么折腾啊,赵二兄弟对你那么好,你不该背叛他。” 孙桂兰的身子一个劲地向着男人贴,鼓鼓的两团也在男人的胸口上磨啊磨,蹭啊蹭,磨盘碾米一样。 她气喘吁吁说:“俺跟赵二……没感情,根本……不喜欢他,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俺俩没结婚证的……俺喜欢你,你太招人疼了,咱俩……好吧,偷偷的,俺保证不告诉任何人……。” 的确,桂兰嫂当初嫁给赵二,完全是无奈之举。 因为那时候,他哥也要娶媳妇,哥哥娶媳妇没钱,只好嫁妹子。 偏赶上赵二家当时喂了一头猪,三百多斤。猪卖了正好可以娶媳妇。 桂兰嫂的爹娘,是把桂兰嫂嫁给赵二,将闺女的嫁妆,贴补在了儿子身上。 山里太穷了,根本娶不起媳妇,赵二是用一头大肥猪,换了一个媳妇。 山里的汉子粗鲁,三天两头打老婆,男人打女人,女人就偷汉子,报复男人。 他们连结婚证都没扯。 大山里人的成亲,十有九八是不扯结婚证的。 找个媒人一说,两边的爹娘点了头,两口子拉一块,全族人大吃一顿,晚上棉被一钻,他们就是夫妻了。 孟哥还是不敢动,尽力躲闪,几乎将身后的推土机顶出一个窟窿。脸红脖子粗,大汗淋漓。 “不行!妹子不行!求求你放了我吧,我不容易啊……。” 孙桂兰胸前的两个白球就像两个猪尿泡,随时都能爆炸。把孟哥给蹭得浑身不自在。女人的身子在朦胧的月光下亮光闪闪,晃得我眼晕。 偏赶上我距离他俩的位置不足十米,孙桂兰哪儿都被我看得清清楚楚。 小蛮腰好细,两腿洁白,浑圆,紧绷,弹性十足。弄得我在石头后面都有点把持不住。 第34章踹死你 孙桂兰扯光了自己的衣裳,转而开始撕扯孟哥的衣裳。 换上普通人,早就按耐不住,将孙桂兰就地正法了。可孟哥不愧是正人君子,仍旧一个劲地躲闪,一个劲地哀求。 我看到了孟哥眼神里的祈求之色,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不由觉得好笑。 这个时候,如果再不搭救他,估计就被孙桂兰得逞了。 那样的话,孟哥在梨花村就待不下去了,老子的地咋办? 于是,在石头的背后故意咳嗽了一声:“咳咳……咳!” 这一咳嗽不要紧,把孙桂兰给吓得,俩美美一颤,浑身一抖,几乎一屁股坐地上。 女人立刻意料到不妙,不好,这附近有人。 桂兰嫂慌得好比一只兔子,赶紧找地方躲藏。可惜四周光秃秃的,没有任何藏身之所。 女人急中生智,身影轻如狸猫快如猿猴,吱溜,躲在了推土机下面的空隙里。 因为太慌乱,根本没穿衣服,而且脑袋朝里,屁股朝外,亮光闪闪。四周哪儿都黑乎乎的,就她哪儿亮,好像两盏100瓦的大灯泡。 没等她藏好,我故意装作从远处走来的样子,靠近了推土机。 孟哥的脸色很不好看,一个劲地朝推土机下面瞅。 “对不起孟哥,我来晚了,你饿坏了吧?” 孟哥尴尬地不行,赶紧整理衣服,梳理头发:“啊!没事,没事,天还不算晚,来的正合适。你吃过了吗?” “我吃过了,今天做的是鸡蛋卤子面条,我嫂子亲手给你擀的,快尝尝咸淡咋样?” 把饭罐放在推土机上,身子一翻,一个窑子翻身上了车,坐在了铲车一侧的平台上。 两条腿也耷拉下来,正好垂到孙桂兰的屁股后头。 孟哥太老实了,觉得我没有看到孙桂兰,这才虚口气。 “兄弟,一块吃点呗。” 我说:“不了,已经吃过了,还吃个啥?专门给你做的。” “哎呀,麻烦翠花嫂子了,给你们添了不少了麻烦。” 我说声:“不麻烦!”从怀里拿出一盒烟,抽出一根夹在嘴巴上,拿出火柴点上,把鞋子拖了。 然后两只脚开始摆动,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跟孟哥聊天。 脚丫子前后乱踢,每一次,我的脚后跟都可以准确无误踢在孙桂兰的白屁股上,啪啪有声。 “孟哥,面条汤咋样?咸不咸,淡不淡,好吃不好吃?”啪!啪! 孟哥一边吸溜面条一边说:“还行!不咸不淡正好,翠花嫂的手艺真好。”啪!啪嗒! “孟哥,在这儿还住得习惯吧?夜里冷不冷?冷的话我帮你多加一床被窝。”啪嗒!啪嗒!扑啪啪! “不冷,不冷,夏天了,开始热了,被子多了烘人。” “喔,那你夜里……闷得慌不?要不我给你找个寡妇?开心一下?”啪啪啪! 孟哥的脸更红了,脑袋低得都挨住了地面:“兄弟取笑了,哥哥我不是那样的人。” “喔,这些天辛苦你了,对不起。”啪啪啪!得儿啪啪扑啪啪! “不辛苦,谁让咱是兄弟,为兄弟我可以两肋插刀。” “喔,有啥困难没?有困难咱们就解决,没困难制造困难也要解决。”咣叽,啪嗒,啪啪啪! “没困难,放心,这五十亩地,再有十天就完工了,五月割麦以后,不耽搁种蔬菜。” “喔,那谢谢孟哥了,没有你我这真不知道咋办。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哥。”咣咣咣,啪啪啪!奇葩隆咚锵咚锵,啪啪啪! 我坐在铲车上,有意无意跟孟哥瞎掰呼,故意拖延时间,就是为了多踹孙桂兰屁股几下。 你还别说,那感觉真好,柔软,紧绷,嫩滑,弄得我脚丫子直痒痒,眨眼的时间,孙桂兰的屁股被踹得万紫千红,阳光灿烂。 估计桂兰嫂在推土机的下面,一定会骂老子的子孙万代。 骂就骂吧。老子先爽了再说,我他妈踹死你,让你勾搭我好哥们? 不把你的屁股踹肿,你都不知道醋是酸的,糖是甜的,盐是咸的,米糕是粘的,王八盖子是圆的……。 孙桂兰在铲车的下面撅着腚,冷汗如雨,心慌意乱,期盼着我赶紧离开。 老子就是不走,我还没踹够。脚后跟和她的皮肤摩擦,真是开心滴要命。 孟哥也是哭笑不得,眼睛一个劲地往推土机的下面扫,替桂兰嫂捏一把汗。 桂兰嫂的身体在颤抖,筛糠,不知道是冻得,还是吓得。 已经是夏天了,天色一点也不冷,多半是吓得。 好不容易,一根烟抽完了,我打算将烟头掐灭。于是火光一闪,烟头冲桂兰嫂的白腚捅了过去。 “嗤——!”脚底下冒出一股青烟,还有一股人肉烧焦的味道。 这一下孙桂兰再也受不了拉,跟挨了一刀子的白猪差不多,“嗷!”地一嗓子,从推土机的下面蹦跶了出来。 女人浑身过电一样,抬手扒掉屁股上的火星子,蹦跶了三蹦跶。 她一边蹦一边骂:“狗曰的杨初九!生儿子没鸡儿啊,生闺女没眼儿!为啥用烟头烫老娘屁股?” 我装作吓一跳,赶紧从铲车上跳在了地上:“哎呀!咋铲车的下面有个人,谁?” 孙桂兰怒道:“我,你桂兰嫂。” “嫂子,咋是你?三更半夜的,你咋不回家睡觉?衣服也没穿?”我是明知故问。 孙桂兰指着我的鼻子继续骂:“你小子少给我装蒜!早知道老娘躲在铲车下面,你是故意的!” 我说:“冤枉啊!黑灯瞎火的,谁看得到?我瞅瞅,烫坏没有?” 赶紧哈腰,过来帮着桂兰嫂检查伤口。 检查伤口是假,看她的身体是真。 刚才距离远,又是近视眼,看得不是那么仔细。现在距离近了,更加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而且手里的电筒也照亮了,在电筒的光芒下,孙桂兰的身体果然看得更加清楚。 只见一团雪白,有角有楞,棱角分明,该鼓的地方使劲鼓,该凹的地方使劲凹。冰雕玉砌,一尘不染,甚至中间那一团乌黑,也一览无遗。 那儿的毛发整整齐齐,乌黑油亮,跟梳子梳理过一样。 立刻,我的嘴巴张大了,眼睛也瞪圆了,差点喷出一股子老血。 啪!一记耳光迎面抽来,正刮在我脸颊上,手里的电筒一闪,身子一晃荡,发现桂兰嫂抓起衣服就跑。眨眼的时间,女人跑得没影了。 桂兰嫂这一巴掌打得不轻,弄得本帅哥在地上滴溜溜转了三圈,身体站定,楞没分出东南西北来。 使劲揉揉眼,再看的时候,女人的影子消失了。 奶奶的,幸亏你跑得快,要不然,老子还用烟头烫你。 旁边的孟哥也张大了嘴巴,尴尬地不行,脸红脖子粗,硁硁嗤嗤,老半天才憋出一句话:“兄弟,我需要解释一下,这就是个误会。” 我赶紧摆摆手:“哥,别说了,刚才的事儿我看得清清楚楚,不怪你,是孙桂兰非要勾搭你。放心,我绝饶不了她!” 孟哥听了我的话,眼泪差点出来,理解万岁啊。 “兄弟,你知道的,出门在外,我不敢惹是生非啊。” “知道,知道,这不给你解围来了吗?桂兰嫂心眼不坏,她就这人,看到帅哥就走不动道。” 孟哥点点头:“明天咱们加班干,赶紧干完,我赶紧离开,免得夜长梦多。” 一直到孟哥吃完饭,我才离开。 临走的时候提起了饭罐,告诉他,半夜休息千万不要躺野地里。仙台山上可有狼,狼会半夜进村子,被狼围住就不好了。 孟哥说:“我知道,你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干活哩。” 就这样,我提着饭罐走了,准备返回家睡觉。 刚刚走到村南的老柳树底下,忽然,旁边影子一闪,桂兰嫂从树背后跳了出来。 原来她没走,就在这儿等着我。 我说:“孙桂兰,你想干啥?” 孙桂兰说:“不干啥,初九,今天晚上的事儿,嫂子希望你出去别到处宣扬,要不然俺的名节就毁了。” 我哼了一声:“你还要名节?你的名节早毁了,有胆子做,没胆子承认?这样怎么对得起我赵二哥?” 孙桂兰抽泣一声哭了,肩膀一抖一抖,可怜楚楚:“初九啊,咱是邻居,俺家的事儿,啥也瞒不了你,俺跟你二哥没感情。” 我说:“放屁!那你跟谁有感情?赵二哥那么好,你整天偷人,还有脸哭?二毛那样的人,你都敢睡,简直是贼胆包天了。” 桂兰嫂说:“初九,你不知道,俺跟二毛也没感情。” “那你为啥跟她睡?” 女人说:“俺有难言之隐,当初你二哥没在家,爹娘生病,家里没钱,是二毛帮着俺拿的钱。” “既然欠他钱,二哥回来还他不就行了,犯得着跟他睡觉?” “初九你不知道,二毛说了,不要钱,要拿俺的身子抵债。俺一想,反正这破身子也不值钱,于是就答应了。” 我的心理咯噔一下,怒火蹭地窜到了头顶。 二毛这小子真不是东西,竟然趁火打劫,占女人便宜! 看来那天打得他轻了,早知道是这样,就该用兽夹子弄死他! 我问:“这么说,你跟二毛的事儿,赵二哥是知道的?” 女人点点头:“知道,所以他没有跟二毛闹,还故意给我俩创造机会,直到那笔钱还完为止。” 终于明白了,那天晚上二毛跟孙桂兰在一起,赵二是故意避开的。也是故意给他俩创造机会的。 赵二甘愿做了乌龟王八蛋。 没办法,穷啊! 第35章生不如死 按说这件事不该我管,人家这叫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意挨。 可心里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不能让二毛那小子得逞。 于是问:“你一共借他多少钱?” “两千,去年俺爹住院,一共花了三千多,家里那只大猪卖了都没够,粮食也粜光了,剩下的凑不齐,只好跟二毛张口。” “那你一共还了他多少?还欠多少?” “跟他睡觉十次,每次一百,还剩差不多一千。” 卧槽!仙人板板的,睡一次一百?二毛这小子真舍得花钱,比他么到城里找姑娘还贵。 我接着问:“那你还想不想跟他继续下去?” 桂兰嫂脱口而出:“不想,讨厌死他了,二毛太难看,还有狐臭。熏死个人。” 两千块钱对于庄稼人来说,可不是小数目,一分钱都能难倒英雄汉。 怪不得赵二哥非要把妹子香菱嫁出去,还要嫁给有钱人,原来是为了堵上二毛的窟窿。 搔着脑袋想半天,最后咬咬牙,还是从口袋里拿出一叠钞票,数了数,递给了她。 “嫂,这是一千块,你跟二毛断了吧,以后跟赵二哥好好过日子,千万别胡来了。” “啊?初九,你给俺钱?”桂兰嫂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当然,你看好了,这可是真钱,绝不是冥币。” 桂兰嫂感动地不行,眼泪又流出来了:“初九,你真好,可是……俺一时半会恐怕还不上你。” 我说:“没事,啥时候有,啥时候还。” “可你在创业,正在花钱的当口,俺这样太不仗义了。” “啥仗义不仗义?也不在乎这一千块,你拿好了,记住以后好好跟赵二哥过日子。” 我摆摆手走了,显得特别潇洒,走出老远,桂兰嫂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在哪儿呆立了半天。 果然,从那天起,二毛只找过桂兰嫂一次,以后再也没来过,两个人彻底断了。 桂兰嫂将剩下的一千块还给了他。 因为这个,二毛跟我的仇恨又加深了一层,背地里没少骂老子多管闲事。 刚刚进五月,承包的五十亩地终于整理出来了,十分的平整。 漫山遍野翻出了滚滚的红土,地垄沟也整理好了。荒芜的田地终于可以种庄稼了。 田地里的碎石头,茅草,全部被整理了出来。一眼望去,土地十分肥沃。原来那些红土跟乱茅草的下面,竟然都是良好的黑土,种啥长啥,大出我的意料之外。 这段时间,孟哥为我立下了汗马的功劳,翠花也整天到田野里忙活,女人挥汗如雨,跟男人一样勤劳,她表现出了坚强的意志。每天都是早出晚归。 回到家以后,她还帮着娘烧火做饭,忙得不亦乐乎。 这块地足足整理了二十五天,接近一个月的时间。 干完地里的活儿,孟哥没有马上走,他说:“你们村的街道太不平整,高低不平,干脆我一块帮你们推了吧,这些算是送的。” 我喜出望外,赶紧说:“谢谢,我代表茂源叔,代表村子里的群众,谢谢你了。” 孟哥憨憨一笑:“不客气,谁让咱们是兄弟。” 就这样,孟哥又多呆了两天,将梨花村的街道用推土机推了一遍。 一个月以后,他要离开了,跟我告别。 我将三千元叠好,放在了他的口袋里:“哥,辛苦你了,忙活了这么久,真不知道咋报答你,这是咱们说好的工资,还有你抽水机的钱。” 孟哥将钱掏出来,沾着唾沫数了数,发现多了五百块,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兄弟,钱不对数,你干嘛多给我五百?” 我说:“咱们是兄弟,那块地不是五十亩,应该是七十亩。再加上整理街道的钱,多出来的加上正好。” 孟哥的脸往下一沉:“看不起我!我又不是讨饭的!该多少是多少。多出来的五百块,坚决不能收!” 他拿出来五百,非要我往我口袋里塞。 我气坏了,一下子将他推出去老远:“当我杨初九是兄弟,你就收下!以后我要你帮忙的地方多了去了。你一个月没回家,就当我孝敬大爷大娘的。路上买点好吃的。给老人家补补身体。” 孟哥的眼圈红红的,只好点点头收下了。 我是坐上推土机跟他一块出山的,一直将他送到山道的出口。走上那条山涧公路才返回来。 离开村子的时候,隐隐约约瞧见一条身影,跟了我们老远。 那个人影还是桂兰嫂,桂兰嫂对孟哥恋恋不舍,追着推土机的影子,一直到看不见。 孟哥走了,把桂兰嫂的心也带走了。男人离开以后,她还大病了几天。 从公路上返回来,我又开始了忙碌。 将五十亩地整理出来,只不过是万里长征走完了第一步,创业的路还很长很长。 接下来考虑的,就是这块地应该种什么。 爹说种玉米,娘说秋天种麦子。但是翠花坚决不同意。 嫂子坚持了自己的决定:“爹,娘,种粮食不划算啊。一斤玉米才三毛多钱。麦子也不到五毛。一亩地四五百斤的收入,毛利润也才二百块。 除去肥料,农药,浇水跟种子一切成本,纯利润才一百多块。 应该种蔬菜,蔬菜的价格高,产量也高,成本还低,只要管理得当,春秋两季,每亩地两千的收入没问题。五十亩地就是十万块,咱们再降一半,就当五万。那也是不菲的收入啊。” 爹想了想,将烟锅子在门台上磕了磕,把里面的烟屎磕干净,卷起来别在裤腰里。这才说:“种菜忙啊,全年不得清闲,就靠你跟初九两个人,这么多地,咋弄?” 翠花说:“可以雇人,反正村子里人穷,在哪儿打工不是挣钱啊?” 爹说:“关键是……种地的钱,够不够雇人的。” 翠花噗嗤一笑:“爹,你放心,俺心里有数,绝对可以赚钱。不信的话,你问初九。” 翠花说着,拉拉我的袖子,冲我使个眼色。 我才不愿意得罪翠花呢,只好说:“对,俺嫂子讲得对,咱们就种菜。” 爹咬咬牙,一跺脚:“那中,地翻开了,先发发阳。麦子收割以后,咱们就种菜。老子也豁出去了!” 因为不到种菜的季节,所以地还是要闲着。大白菜要六月才能种,至少还要等一个月。 所以这段时间,我赶紧到城里跑菜种。并且跟人打听,仙台山的气候,适合种什么样的白菜。 最后决定了,一半田地种长白菜,一半田地种包心菜。 有了田,有了抽水机,有了种子,接下来就是等季节了。 偏偏又赶上了五月割麦时间,庄稼人进入了抢种抢收的季节。 仙台山人依然是死脑筋,庄家收割从来不用机械化。 山里没有路,收割机根本过不来,所以还是跟老祖先一样,依靠人工割麦。 一时间,梨花村的人磨刀霍霍,山外打工的人也纷纷返了回来。 每年的五月收割,是山里人最繁忙的时候。必须要在暴雨季节来临之前,将所有的麦子收仓入库。 要不然大雨一下,一年的收成就被大水冲没了,到时候哭都找不到地方。 庄稼人渴盼了一年,全指望这点口粮糊口呢。 所以,田野里忙碌起来,里里外外都是人。 家里也热闹非常,修车的,捆草绳的,磨镰刀的,嗤嗤嗤,擦擦擦,家家户户不亦乐乎。 我家也做好了准备,爹是搓草绳的高手。长满的老茧的双手搓起草绳来又快又好。 用镰刀割下的麦子放倒以后,必须要用草绳打捆成个子。 然后才能装上驴车,牛车,或者排子车,从地里拉回来,拉到村南那个公用的打麦场。 卸车以后,麦个子要放在场里暴晒,大概七八天的时间。 一场干热风,将麦子里的水分吹干,直到用手一撮,麦粒哗哗落在手掌里,送进嘴巴,牙齿一咬嘎嘣脆,就可以套上骡子扬场放磙了。 用骡子放磙碾场,是帮着小麦脱粒。骡子的后面是石磙,石滚子一轧,麦粒就跟麦秆脱粒了。 然后是扬场,用木叉将麦秸挑出去,剩下的就是麦粒了。 不干净的麦粒还要用簸箕簸干净,装进口袋,这样麦子才算收到了家。 从小麦开镰,一直到收仓入库,至少需要二十天以上的时间。 千百年来,人们都是这样一辈一辈流传下来的,扬场放磙的技术也流传了几千年。 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小时候学到这首诗的时候,没当回事。长大以后,干过农活才知道,庄稼人是多么的不容易。 五月扬场放磙,十月摇耧撒子,都是技术活,普通的年轻人不能干,必须要我爹还有茂源叔那样的好把式才行。 年轻人只能靠边站,到地里弯腰割麦。 老实说,我最害怕五月割麦子了。村子里有句谚语,是这样念的:男怕割麦子,女怕坐月子。 就是说,男人五月割麦子,比女人生孩子还难受,腰酸背痛啊,生不如死。 作为一个庄家人,简直是在遭罪。 所以,每年的五月,麦稍一黄,我就打哆嗦。 打哆嗦也不行,想跑也跑不掉。除非是不吃五谷杂粮。 第36章割麦 麦子终于熟透了,到了开镰的时候,漫山遍野一片金黄。 全村人都开始往地里跑,我家的人也不例外,爹,翠花,我,一个个摩拳擦掌,严阵以待。 五月芒前,四月忙后,眼睁睁看着到了芒种时节,前半晌麦穗用手一摸还潮乎乎的,中午不到,一场干热风忽然袭来,猛烈的太阳炙烤了不到两个小时,一地的庄家全都熟透了。 爹赶到地里抓起一根麦穗,放在嘴巴里轻轻一咬,麦籽咬不动了。 他大手一挥,好像一个冲出战壕的勇猛战士,只说了两个字:“开镰!”手中的镰刀便挥舞起来。 我跟翠花也不甘落后,甩开臂膀同样冲进地里,麦田里就响起刷刷的割麦声。 天气非常的热,太阳又毒又猛,脱去汗衫光了膀子的人们依然不堪燥热。 眨眼的时间,放倒的麦子就铺了一地,像是铺了一层黄澄澄的金子。 因为有了抽水机,麦田经过了灌溉,小麦的产量非常高,颗颗籽粒都是饱满鼓胀。 尽管累得腰酸背痛,可一想到家里有馍吃了,也有烙饼可以果腹了,就感到不是那么累了,全身充满了力气。 割麦的速度非常快,瞬间超过了父亲。 从学校回来参加劳动不到一年,胳膊粗了,腿粗了,身体更壮实了。二头肌跟三头肌也鼓了起来,胸口上,肚子上,一用力就鼓起六块腹肌,有的是力气。 皮肤也出现了庄稼人特有的古铜色,猛一看,特别的健壮。 因为光着膀子,引得翠花,不远处的桂兰嫂,还有几个耐不住寂寞的娘们忍不住偷看。 哥们也不怕她们看,漫山遍野割麦的老爷们全都光着膀子,这在大山里是最普通不过。 翠花冲我这儿瞟了好几眼,镰刀差一点划手上。 我说:“嫂子,瞧你杨柳细腰的,干脆别割了。” 她说:“不割麦俺干啥?” “你力气小,下草绳就可以了,我来割。” 翠花脸一红,拿出手巾帮我擦汗。 那毛巾上沾着嫂子的香气,特别好闻。 当翠花的手跟我额头碰触的时候,瞧见她身体颤抖了一下。 毛巾划过我的脖子,落在胸膛上,她颤抖得更厉害了,呼吸也急促起来。 她的手按在我的胸口上,都舍不得拿开,停留了好久。 但是立刻,她把我脸上跟胸口上的汗水擦得干干净净。 端起水瓶子,咕嘟咕嘟喝了个底朝天,瞧着丰收在望的庄家,我有点醉迷了。 这是一场庄稼人跟自然灾害搏斗的阻击战。就看谁的动作更快。 小麦成熟的时候怕水淹,怕火烧,一场大火过来,到嘴边的粮食同样会颗粒不收。 所以山里人全都拼足了劲儿,跟天斗,跟地斗,跟自然灾害斗。庄家只有收回家,装进粮仓才是自己的。 翠花也是挥汗如雨,热的不行,额头上,脖子上,都是汗。 但女人不能解衣服,她薄薄的汗衫被汗水塌湿了,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剔透的曲线,怎么看怎么好看。 脸蛋红扑扑的,脖子依然那么洁白细腻,因为用力割麦的缘故,领口敞开了,隐隐约约又闪出鼓大的两团。胸口越发显得诱人,小蛮腰也细得跟笔杆那样,一不小心就能掰折了。 我心疼嫂子,不忍看着她劳累,所以自己割麦,让她下草绳。 两个人侧肩而过的时候,她可以闻到我的汗味儿,我也可以闻到她身体散发出来的香气。 还是那种梨花香,不由得心神一次次荡漾。 三个壮劳力,两张快镰,不到四个小钟头的时间,一亩地的麦子全部被放倒。 然后坐在地垄沟上稍作休息,爹抽了一袋旱烟,翠花拿起了水壶。 “初九,你喝水不?瞧你这一头的汗。”嫂子靠了过来,又是给我喂水,又是擦汗。亲昵地不行。 “嫂子,我不喝,你喝吧……。” 她是我嫂子,也像我姐姐,更像媳妇,甚至贪恋我的身子。 因为她的手总是借着擦汗喝水的功夫,故意在我身上摸,摸起来没完没了。 手里抓着手巾,擦擦上面,再擦擦下面。要不是爹老子在身边,真的好想抓住她的小手,按在胸口上不动弹。 麦子全部被放倒,只是割麦的第一步。 第二步是将所有的麦子用草绳捆成个子,决不能让铺在地上的麦子过夜,要不然一阵风过来,麦子会被全部挑起,满山飞舞,那样的话,一年的收成就糟蹋了。 打捆成麦个子以后,毛驴车就在旁边。利用钢叉将麦个子装车,拉回村里的打麦场进行晾晒。 一车拉不完,至少需要两车。 一车装满,爹说:“初九,卸车简单,我一个人就行了,你也别闲着,跟翠花一起给茂源叔帮忙去,他家里劳力少。” 我喔了一声,顾不得擦去一头的汗水,带着翠花扑向了茂源叔家的麦田。 茂源叔家真的没劳力,茂源婶子年纪大了,常年有病,不能下地。茂源叔也年老体衰。 他没有儿子,只有一个女儿,就是红霞。可红霞最近高考,住在学校没回来。所以五月收割就显得手忙脚乱。 山里人就这样,邻居之间相互必须帮衬,这样显得格外亲切。 来到茂源叔的麦田,老头儿果然忙不过来,正在哪儿弯腰割麦。 我一眼看到了红霞,眼睛亮了:“红霞,你咋回来了?考完了?” 红霞听到我的声音,猛地抬起了头,女孩子手抓镰刀抬手在额头上擦了一下,噗嗤笑了。 我永远忘不掉红霞那一刻俊美的模样。她身穿画格子衬衣,头上的披肩发飘飘洒洒。一对大眼忽闪着。 袖子高高卷起,露出了洁白的胳膊儿,手抓镰刀的样子就像一幅画。 甚至十几年以后,红霞此刻的画面在我的心理依然挥之不去。 她甜甜喊一声:“初九哥。”脸上展出一片灿烂。 赶紧夺过她手里的镰刀,帮她割了起来:“嗯,累不累?你歇会儿,我来割。” 红霞说:“初九哥,俺来,俺来。” “不行,你是女孩子,细皮嫩肉,咋受的了这种苦,还是我来。” 红霞说:“那好,俺跟翠花嫂下草绳。” 红霞立刻欢快起来,跟着翠花一起下草绳。 我一边割一边问:“红霞,考得咋样?有把握没?一本还是二本?” 女孩子脸蛋一红,撅起了小嘴巴:“还一本二本呢,专科都够呛。” “咋,那些题你都不会做?” “哼,我认识它们,它们不认识我。”女孩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根本没当回事。 红霞学习真的不怎么好,简单的说,就是胸大没脑。 我是考上了二本,因为家里没钱,上不起,偷偷隐瞒了哥哥跟爹,将通知书撕了。 而红霞完全是不爱学习,听说最近迷上了,高三看了一年琼瑶的书。 我说:“考不上也没啥,赶紧回家,嫁人,找个汉子,生一大群孩子,好好过日子也不错,上学不是唯一的出路。” 哪知道红霞脑袋一歪:“那你说,俺嫁给谁?” 我楞了一下:“爱嫁谁嫁谁。” 红霞噗嗤一乐:“初九哥,那俺嫁给你做媳妇……要不要?” “……。”我楞了一下,手里镰刀一划,差点拉手上。 后来一想,当她开玩笑,也就没当回事:“你呀,我才不敢娶呢。” 红霞问:“为啥啊?” 我说:“因为你胸大没脑,丢了好找。” “啊?好你个杨初九,竟然编排本姑娘,看我不打死你。”红霞说着冲了过来,抡起拳头,在我的后背跟肩膀上扑打。 我吓得赶紧躲开,麦田里男跑女追,传出嘻嘻哈哈的笑声。 翠花在旁边不乐意了,嗔怒道:“行了,好好割麦吧,再不割天就黑了。” 红霞这才不闹了。 很快太阳落山了,茂源叔家的麦子割完,全部拉回家,夜幕就笼罩了下来。 吃过晚饭,必须要到打麦场去看场。 因为此刻的打麦场,全都是从地里收回来的麦子。 那些麦子还没有晒干,也没有碾场,怕失火,怕风给挑了,也怕半夜降雨。所以必须要找人看,夜里在麦垛上睡觉。 家家户户都去人,我也不例外。 来早了,打麦场没人,抱着被子刚刚站定,忽然被一个声音叫住了:“初九哥……。” 猛一回头,看清楚了,还是红霞。 “红霞啊,你怎么在这儿?也是看场吗?” 红霞脸一红:“俺在等你,” “等我干啥?”停住了脚步,发现红霞低着头,两手搓着衣襟。 没明白咋回事呢,女孩竟然一脑袋扎了过来,眼泪哗哗流出。 我吓一跳,赶紧推开了她:“红霞你咋了?谁欺负你了?” 下午还好好的,晚上怎么就哭了,真不知道她搭错了哪根筋。 她摇摇头头:“没有。” “那是为啥?是不是因为没考上大学,难受?” “也不是?” “那就奇怪了,你到底哭啥?” 红霞抽泣一声:“初九哥,俺害怕,不知道咋办。你知道不知道,人家已经怀了你的孩子。” “你说啥………?”一个闪电从头顶上劈下,我吓得差点震精。 怎么也想不到一个月前送她出山,跟野狼搏斗的那天,会在红霞的肚子里播下一粒种子。而且这粒种子已经在女孩的肚子里生根发芽。 第37章一定娶你 我有点傻眼,根本不知道咋办?呆呆看着红霞:“你说得……是真的?到底怎么回事?” “你忘了?就是那天,你带着俺去学校,半路上被野狼咬伤,在山洞里,人家跟你……那个啥了?” “你是说那天晚上,咱俩……睡觉啦?” “啊,睡觉了,你扯了人家的衣服,还亲人了人家的嘴巴……然后,那个啥。” 不是哥们吃干抹净不认账,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那天隐隐约约,觉得撕裂了一个女人的衣服,然后在山洞里翻滚,不过当时觉得就是在做梦。 从前也做过很多这样的梦,毕竟长大了,每天早上起来都是一柱擎天。 苍天,难道那天真的在红霞的肚子里剥下一粒种子? 红霞含着泪,一下抓住了我的手,从自己的衣襟下滑了过去。 手摸在她的肚子上,那种柔软坚挺的感觉再一次顺着手臂传遍全身。心脏再次战栗了一下。 红霞说:“初九哥,你摸摸。摸到什么没有?” 我心惊胆战摇摇头,想把手从她的肚子上抽出来,可是红霞却攥得死死的。 “初九哥,上次俺该来的例假没有来。还去县医院检查了,这里面是你的种,你娶俺吧……。” 有点蒙,不知道该不该答应,整个人吓傻了。 发现我没动,红霞的声音更加婉转了:“初九哥,你要是不娶俺,别人娶了俺,这孩子就跟了别人的姓?你忍心看着别人睡你的女人,打你的娃?” 红霞拽着我的手,死命往自己怀里拉。吓得我使劲挣扎,想把她推开。 可她不但不松手,反而抓着我的手一路向上,摸在了自己胸口上。 一个多月的时间,红霞的胸口发生了奇妙的变化,又大又圆。 原来女人在妊娠期间,胸口会进入第二次发育时期,那速度发展之迅猛,让人始料不及。 “红霞,你确定自己怀孕了?确定这孩子是我的?” 一句说出,她急了:“废话!当然是你的,你把俺当做啥人?你如果不娶俺,俺就死给你看……。” 现在的我一头雾水,脑子里嗡嗡直响,事情来得太突然,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你说啊?到底娶不娶?”她继续追问。 从前,仙台山就发生过这样的事儿,有个姑娘,在山外打工,被男人给欺负了,怀上了孩子。 再后来那男人没娶她,她就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我咬咬牙,跺跺脚,真担心她承受不住,干出傻事来。赶紧说:“娶!一定娶!这样,明天让我爹到你家去提亲,咱俩立刻办喜事儿!” 只有先成亲了,如果红霞的肚子越来越大,在村子里就没法立足了,唾沫星子还不淹死她? 大山里女人未婚先孕,是最见不得人的,那些老娘们可逮到新鲜的话题了,一定背后骂她是熬不住寂寞的小当妇。 再说了,毕竟她帮过我的忙,没有红霞,那五万块贷款打死也弄不到手。 哥们就当报答她的知遇之恩了,更何况她这么漂亮,怎么也配得上我杨初九。能娶上这么个媳妇,爷爷奶奶的坟头上也算是冒青烟了。 红霞惊喜起来:“初九哥,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反正要娶媳妇,娶谁不是娶啊,娶一个还送一个,这种买一送一的买卖,很划算。” “啊?你当做生意呢?”红霞打我一拳,噗嗤笑了,手也抱得更紧。 嘴巴里说出来,心理也轻松了很多。没啥可纠结的,爹跟娘早想抱孙子了,这是天作之合。 我拉着她的手,倒在了麦秸垛上,从今以后,俺俩就是两口子了,两口子就用不着那么不好意思了。 所以手也没从她的肚子上拉出来,继续摸啊摸,享受着她身体的绵软跟鼓胀,特别舒服。 红霞也乐意让我摸,不但这样,她的手还抓着我的手,向着身体的更深处探索。 真的很柔,很宣,很软,哪儿都紧绷绷的。 此刻,什么翠花,什么香菱,什么桂兰嫂,统统抛在了脑后。 天上的月亮又出来了,很圆,暗夜里增加了柔和的情调。 这一晚我跟红霞说了很多心里话,她也说了很多从前的小秘密。关系一下子有了质的飞跃。 同时,心里也有点迷惑,有点不甘……我还小,没玩够呢,咋就做了爹了呢? 是不是有点太快了?啥也没准备好呢。 眼瞅着半夜11点了,我说:“红霞,该回家了,我送你。” 红霞站了起来,拨拉掉头上的麦秸:“初九哥,俺自己走,你睡觉吧。” 我说:“那怎么行,天这么黑,万一出危险咋办?” “噗嗤……能出啥危险?还没出村呢,让人看到会乱说的。你累一天了,早早睡觉。拜拜。” 我有点恋恋不舍,同样举起手:“拜拜。” “初九哥,记得明天到俺家提亲,别忘了哈?” “放心,忘不了。” 红霞燕子一样飞走了,我的心理也释然起来。 之所以赶紧答应这门亲事,还有一个主要的原因,那就是早点扑灭对嫂子翠花的幻想。 翠花整天在我面前显摆,挺着俩美美十分诱人。这就好比一块肥肉,一年四季悬在野狼的头顶上。 孤男寡女,瓜田李下,真担心有天忍不住,叔嫂干出啥不伦不类的事儿来,对不起我哥。 娶了红霞,小日子一过,也就对翠花不思不想了。 做着甜甜的梦,不由自主睡着了。 …… 事情没我想的那么顺利,红霞没有走出打麦场就出事儿了。 做梦也想不到,一条黑影已经观察我俩很久了。 那条黑影就是从小一块长大的哥们……二毛。 红霞绕过最后一个麦垛,再往前,就是村子里的水塘。 这时候,一个声音叫住了她:“红霞,你别走。” 女孩转身一看,惊愕了:“二毛,咋是你,你来这儿干啥?” 二毛说:“我在看打麦场。好你个孙红霞,竟然跟杨初九勾勾搭搭,还有了孩子,看我不告诉茂源叔,让他打你屁股。”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二毛的伤好了,屁股上被兽夹子打中的伤口彻底愈合。但是却留下了十二个疤瘌。 那十二个疤瘌,跟一只怪兽在他腚上咬一口似得,特别难看。 二毛娘气得不行,只骂儿子没出息。怎么会半夜钻孙桂兰的被窝去了? 不过她也知道儿子长大了,到了青春期,荷尔蒙开始分泌。于是决定,给儿子找一个媳妇。 在我看中红霞的同时,二毛也看中了她。 老太太准备过完五月,去找茂源叔提亲。还没去呢,二毛首先熬不住了。打算跟女孩胡来。 他偷偷跟了红霞好几天,没想到今晚我俩的事儿,被他撞个正着。 红霞吓一跳,打了个哆嗦:“二毛,你都看到了啥?” 二毛冷冷一笑:“我啥都看到了,想不到你跟杨初九偷吃,还抱他,亲他,真表脸。” 红霞没当回事,胸一挺怒道:“你才表脸,俺跟初九是自由恋爱,你管不着。” 二毛说:“那好,既然管不着,明天我就在村子里宣扬,说你俩偷吃了,还有了孩子,看你在村子里咋立足?” 这么一吓唬,红霞吃了一惊。 山里的女孩都要脸面,没出嫁就怀孕,爹娘都跟着丢人。再说我的面子也不好看。 “二毛,你咋这样,咱们可都是好邻居啊?” “好邻居个屁!”二毛咬牙切齿道:“杨初九不是我邻居,为了翠花竟然跟老子翻脸,还用兽夹子夹老子的屁股,我绝饶不了他!” 红霞抿了抿嘴唇问:“那你想咋着?” 二毛的脸上显出得意之色,嬉皮笑脸:“红霞,你长哩真俊,只要跟我那么一次,你跟杨初九的丑事,我保证不往外说。要不然,嘿嘿,老子就加油添醋宣传,说你跟他睡觉了。让村子里的人笑话你俩。” 红霞一听,后退一步:“二毛,劝你别胡来,俺爹可是村长。” 二毛说:“村长个屁!村长的闺女偷人更不行,只要这件事在村子里传开,你爹的职位也就不保了。来吧,让哥哥疼一下。” 二毛说着,凑过来去拉红霞的手,一张恶心的大嘴巴也贴向了女孩的脸。 红霞吓坏了,想挣扎,可她是女的,根本没力气。就这样被被二毛按在了麦秸垛里。 孱弱的女人被压在身下,开始拼搏,乱抓乱挠。 二毛觉得抓住了红霞的小辫子,她一定会顺从,可想不到女孩跟只小兔子那样活蹦乱跳。 不单单抓了他一脸血道道,一排小钢牙也在他的肩膀上合拢。。 二毛痛得一声大叫:“啊?你竟然咬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丝丝拉拉一声脆响,红霞的衣服被撕裂了,她同样发出一声嚎叫:“初九哥!救命啊,你老婆被人欺负了!快来跟二毛拼命啊!” 红霞在这边一喊,我在那边听到了。 打麦场很大,中间都是麦秸垛,可声音还是听得清清楚楚。 一个咕噜翻起来,快速奔到出事现场,仔细一看,冲天的怒气升腾起来。 “狗曰的二毛,竟然欺负老子的女人,我宰了你!” 弯腰捡起一块鹅软石,直奔二毛不长毛的赖利头砸了过去。 当地一声红光迸射,二毛倒在了血泊之中。 第38章天火 这块板砖来得太突然,二毛根本来不及躲开。 这小子一声惨叫晃了晃差点栽倒,鲜血顺着脑门子哗哗直流,黄河决堤一样。 “啊!杨初九,老子曰你先人!”二毛一个咕噜从红霞的身上滚了下来,捂着脑袋在麦垛旁边打滚。 我上去一把将红霞拉在怀里,护在身后,心里依然怒气难消。再次扑过去踩在了他的身上,啪啪就是两个响亮的耳光。 “让你欺负女人!让你欺负女人!老子揍你个脑袋开花!” 其实那一板砖砸得不算狠,没想要他的命,就在他的额头上砸了个三角口子,没有给他开瓢,皮外伤而已。 就这也砸得不轻,二毛蒙了,双手护着赖利头,剩下的几拳打在了他的手臂上。 “饶命啊初九,不敢了,我再也不敢了……。”这混蛋竟然求饶。 红霞也害怕出人命,一下子扑过来,抱上了我的后腰:“初九!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这样你会打死他的,公家会抓你坐牢的!” 红霞好不容易才把我俩扯开,还是不服气,又在二毛的肚子上补一脚,真想把他的屎踩出来。 “你给我记着!以后不许碰红霞,也不能对翠花没规矩,要不然老子就真的打死你,滚!” 二毛的眼睛红红的,不知道是血还是因为愤怒,死死盯了我一眼。 “行!你有初一我有十五,杨初九你给我等着,这件事没完!”他从地上爬了起来。 “还不快滚!”我飞起一脚,打算踹他的屁股,发现不妙,二毛跟一条被门夹了尾巴的狗差不多,嗖地窜出去老远。三闪两闪,躲在麦秸垛的后面不见了。 我拉上了红霞问:“怎么样?这小子有没有占到便宜?” 红霞却噗嗤一笑:“没事,应该属于你的东西还在,就是衣服破了。” “你还笑?要不是我赶到得及时,你就完了。” 红霞再次抱过来,小脸蛋贴在了我的胸口上:“俺就知道你会来的,初九,想不到你真的可以为了俺跟人拼命!太棒了!” 我说:“棒个鸡毛,早说了送你回家,你偏犟,现在出事了吧?” 别的女人被欺负,一般都会哭天抹泪,大声号啕,以示清白。可红霞偏偏相反,不但没有哭,反而乐得不行。 这次真的不放心了,只好扯起她的手,将她送回了家。 来到茂源叔的家门口,红霞还是那句话:“初九哥,俺进去了,记得明天找俺爹提亲啊。” “放心吧,一定会,早点休息。” 女孩点点头嗯一声,左右瞅瞅,发现大街上没人,大眼睛扑闪了两下,压低声音道:“不如……再啵一下?” 我说:“行了,咋啵起来没完没了?成亲那天爱怎么啵怎么啵。” “那俺走了。”她还是恋恋不舍,关上了院子里的门。 听到拦马墙那边传来两声狗叫,这才扭转身继续返回打麦场睡觉。 我把二毛暴摧一顿,事情并没有完,反而是一场大灾难的开始。 做梦也想不到,就在五月割麦的当口,一场横扫千里的大祸,给仙台山人带来了灭顶之灾……。 这大灾难,是始料不及的……。 二毛捂着脑袋没有离开,对我起下了杀机。 两次被打,还有一次被兽夹子夹伤,在他的心理积攒下了深深的仇恨。 于是,这王八蛋在草垛后面放了一把火,打算将熟睡中的我烧死。 大火是凌晨两点一刻烧起来的,根本没有防备。 因为白天干一天活儿,晚上累得要死,脑袋没挨到枕头就跟周公下棋去了。 这时候不要说着火,被人捅一刀子也懒得起。 仙台山所有的村民全都进入了梦乡,不三不四的事儿,两口子也懒得鼓捣了。 起初,火不是很大,渐渐燃烧,忽然不知道从哪儿刮来一场风,火苗子就窜天而起,猛地挑起一丈多高,奋力卷向了麦秸垛。 火借风势,风助风威,噼里啪啦燃烧起来,一条火龙迅速蔓延。 打麦场所有麦子在地里已经被晒得焦黄枯干,这东西就怕火,一旦火起根本无法控制。 火苗子窜起来,火星子四处乱溅,溅到哪儿,哪儿就红光一片。很快,其他的麦秸垛同样被点着了。 就这样,几十个麦秸垛一起被点着,打麦场就笼罩在一片滔天的烈焰里。 当时,场地上还有很多人,各自守护着自家的麦垛,第一个发现着火的是狗蛋。 狗蛋被一泡尿憋醒了,打算起来嘘嘘。 这小子癔症着脸,揉揉眼,扭身到一块石头背后,裤子一拉,扯出了那个孕育子孙万代见不得光的东西。 水龙头一摆,冲着石头开始放水。 忽然感到打麦场那边通红一片,一股子热浪直冲面门。还以为谁家半夜放礼花。 狗蛋机灵灵打个冷战,浑身一抖,半泡尿生生给憋了回去。 “哎呀不好,着火了……着火了!快起来救火啊——!火烧屁股了——!” 狗蛋的嗓子好,唱山歌的出身,当初为了泡妞,没少跟仙台山的姑娘们对山歌,早就练就了一副好嗓子。 扯嗓子一喊,声音洪亮,从大山的这头一下子传到了那头。 立刻,很多看场的人被惊醒了,更多的人呐喊起来:“救火啊!麦垛着火了——!” 五月割麦,人们最怕的就是大火,大火对成熟的庄家来说,简直就是噩梦! 忽悠一下我同样被惊醒了,眼睛睁开,顿时吓得魂飞魄散。 大火正是从我家的麦垛上燃烧起来的,浓烈的火焰裹着浓烟滚滚而起,差点把老子屁股点着,被子都被烤糊了。 如果不是狗蛋一嗓子把我喊醒,小命就呜呼哀哉了,明年的今天就是本帅哥的忌日。 “卧槽!谁他娘放的火?”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二毛干的,刚才揍他个脑袋开花,这王八蛋想杀人泄愤。 这时候再瞧二毛,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的衣服上冒着烟儿,连滚带爬,跟屁股上挂了鞭炮那样,嗖嗖躲出去老远。 整个人傻了,眼前的火龙飞起四五丈高,而且不止一处,很多麦秸垛都被点着了。 风也越来越大,狂风挥舞着火鞭,发怒一样在地上抽打,任意肆孽。不要说救火,逃走都忘记了。 “麦子!我家的麦子!麦子啊!”心理跟刀子搅一样,这可是全家人一年的收成。 眼看着到嘴边的白面馍馍烙油饼被一场大火吞噬,爹跟翠花一年的辛苦也白费了,几乎发疯抓狂。 越来越多的人向着起火的地点靠拢,狗蛋,赵二哥,有义叔,还有几个看场的人,全都飞奔过来。 大家看到傻愣愣的我站在火头上,同样大吃一惊。 “初九!你不要命了!”赵二哥一下子扑过来,将我扯到了安全地带。 有义叔的嘴唇哆嗦着,嗓子里发出了恐怖的叹息:“救火……快救火!抄家伙,愣着干啥?抢粮食啊!!” 他是第一个抄起扫把的,也是第一个扑向火场的,轮着扫把挥舞起来。 其他的人这才如梦方醒,想起来抢粮食,呐喊起来,嚎叫起来,一个个拿起了应手的家伙,纷纷扑向了火堆。 怎么救啊?根本没法救,大火越来越猛烈,火势越来越旺,根本走不到跟前,距离火堆几十米远,热浪就扑面而来。头发都要烧着了。 火舌舔向皮肤,皮肤火烧火燎地痛,衣服都烤得卷曲了。 可大家还是奋然不顾,一个个向上冲,庄稼人知道粮食的重要,粮食就是命,粮食就是生存的保障。 没有粮食,人们面临的可能就是死亡。 有义叔还是有经验的,怒喝一声:“大家别胡来!快,到上风头去救,千万别在下风头,要不然大火就把人给烧死了,绕到南边,快呀,绕过去!” 所有的青壮年都慌了手脚,都是惊恐万状,只有绕道上风口。 可上风口根本无法把火势扑灭,只能看着大火继续蔓延,横扫,肆孽。 方圆近百米的打麦场,一下子全被烈焰吞没了,染红了,撕裂了……。 不但如此,火势越过打麦场,直扑不远处的麦地。 麦地里是一眼望不到头等待收割的庄家。 很多小麦还没有熟透,山民已经做好了收割的准备。 火苗子舔进地里,更加疯狂,找什么东西一样东一头西一头乱撞,蔓延的速度十分惊人。 所有的人全都感到了不妙,就算小麦收割以后,地上的麦茬也可以燃烧。 这样一直烧下去,不单单整个梨花村,就是隔壁的桃花村,杏花村,还有七八里以外的野菜沟,所有的庄家全都会化为灰烬。 情况十分危急,冲天的大火终于引起了村子里人的注意。 茂源叔起来了,手抓着脸盘,将脸盆敲得叮咣乱响,呼唤村里人到田间救火。 也有人敲起了铁锅,或者扯着嗓子呐喊,一条条家狗也跟着一起乱吠。 大人的呐喊声,小孩的哭叫声,响成一团,架子上的鸡来回乱扑棱,掉了一地的鸡毛。 猪圈里的猪吓得来回乱窜,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一时间,整个梨花村热闹非常,人们的嘶叫声,烈火的噼啪声,铁器的敲击声,慌乱冲向火场的脚步声,声声入耳。 纵然人有百手,手有百指,不能指其一处。人口百口,口有百舌,不能鸣其一端。 第39章救火 村里跟田地之间出现了一条救火的人龙,老人,妇女,小孩,青壮年,纷纷光了臂膀。抄起水桶,脸盆,舀水瓢,举着扫把冲向麦田。 有的男人衣服都没穿,光着屁股,那屁股蛋在火光的照耀下亮光闪闪。 有的女人也来不及穿衣服,挺着俩美美,袒胸露如,看上去阳光灿烂。 谁也顾不得生死了,谁也顾不得羞耻了,也谈不上啥脸面了。只有一个信念,那就是抢救庄家,捍卫自己的劳动成果。 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救火大军……简直是乱救,一大群散兵游勇,丝毫没有规矩可言。 人类是自私的,大部分的人没有立刻冲向火场,而是冲向了自家的田地。 有的人挥舞着镰刀拼命收割,打算在火势蔓延过来之前,将自家的麦子收割回家,至于别人家,不管自己的事儿。 有的人冲向麦田,打算割一条隔离带出来,阻止火势的蔓延。 有的人站在路边冲着烧焦的庄家哭叫,顿足捶胸,跟死了爹一样。 特别是一些妇女,往地上一坐,摸着腿哭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俺哩那个天儿啊哈——俺哩那个地儿啊哈——这日子没法过了——啊哈,那个天煞的放火,断了俺的收成——啊哈。” 暗夜里,火场下,漫山遍野都是人,人人都是汗流浃背,人人都是挥汗如雨,人人又都是手忙脚乱。 火光映红了半天空,地上的火跟天上的云相接,形成一片通红的火烧云,分不清哪儿是火,哪儿是云。 麦田里有很多兔子,地獾,跟黄鼠狼,这些动物被大火逼得无处可藏,一身的皮毛同样被点着,都打起了卷。 身上着火的动物更加慌不择路,带着火苗子漫山遍野乱窜,窜到哪儿,哪儿同样燃烧一片。 眨眼的时间,火势就蔓延了几百米,上千米。不单单整个梨花村的天空被映红,不远处的杏花村,桃花村,还有野菜沟的麦田,同样被染得通红,哪儿都是熊熊的烈火。 整个仙台山都在这场大火里颤抖,震撼,扭曲,仿佛一只巨大的魔爪从大地上扫过,铲平了田地,摧毁了大树,撕裂了苍穹,甚至直接逼向村子,卷向了房屋。 很多村民的房屋都是木头搭建的,特别牢固,可同样怕火。 一时间,烈火蔓延了村庄,房屋一座连着一座,同样被包围在了火海里。 这时候,庄家地里的男人跟女人们顾不得抢救庄家了,孩子跟爹娘还在家里呢。 于是,那些人哭喊着,提着镰刀又往家跑。 从村子里人涌出来的人们,跟从地里返回来的人们碰了头,发现不妙,同样折回来,帮着大家救人。 庄家已经不重要了,人命才重要。 大火蔓延到村子以后,冲向了牛棚,茅草房,羊圈。羊身上的毛,猪身上毛,同样被点着了,牲口棚也被点着了。 羊儿们惨嚎起来,咩咩乱叫,猪也裹着一身的火苗子乱哼哼。牛,驴子,骡子来回踢腾。鸡,鸭,鹅,咕咕嘎嘎鸣叫,扑扑楞楞乱飞,一群群扑闪着翅膀在村子里逃命,时而被大火赶到这边,时而被大火赶到那边,根本找不到藏身的地方。 茂源叔没有走到地里,手提着水桶就返了回来。跟着大家一起救人。 有义叔跟赵二哥在打麦场只是救了一会儿就停手了,火势太猛烈,走不到跟前就被热浪给逼了回来。 大家只有看着烈火玩命的烧,烧到哪儿算哪儿。 他们的心也跟着火焰的升腾在撕裂,在滴血,但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赵二哥返回来,一下扯了茂源叔的手,叫到:“茂源叔!不能这样啊,一定要叫消防队的人过来!” 茂源叔一脸漆黑,跺着脚怒道:“村子里没电话!这里距离县城四十里,山里根本就没路。只能走出大山去报信,等消防队的人赶过来,村民就烧成炭黑了,先救人,快呀!!” 的确,茂源叔真的无计可施,因为山里没有路啊,消防车不可能穿过狭窄的山道,冲进深山来救火。 此刻,人们多么希望老天爷发发慈悲,赶紧下一场雨啊。 他们渴望雨水将大火浇灭,救一救丰收在望的庄家,救一救这些可怜的山民。 可老天爷吝啬地很,从立春到现在,一滴雨也没有下过。 所有的山民只有自救。 我也从打麦场跑回了家,因为爹,娘,跟嫂子翠花还在家。 情况没我想的那么糟糕,爹跟娘早就起来了,嫂子翠花也起来了,他们三个也是打算扑进地里抢庄家,发现火势进了村子,才转身回来救人的。 我发现,很多家的房子被烈焰给卷住了,房梁被烧着,窗户纸被烧着,木门,窗棂子也被烧着。 大火窜进屋子,扑向土炕,被子也冒烟了……火苗子又从屋门跟窗户上吐出来,卷向屋檐。 一个个老人被背了出来,一个个孩子被抱了出来。女人搀着男人,男人裹着女人,所有人都往村外的土疙瘩上跑。哪儿的地势比较空旷,是安全的。 至于那些家畜跟家禽,已经没法顾忌了,逃到那儿算哪儿吧。 现在,附近四个村子的人不能相互帮忙了,其他的村子跟梨花沟一样,同样被一团团火舌吞没了。 哪儿都是惨叫声,哪儿都是呼儿唤女声,哪儿又都是撞击声。 很多人被烧伤了,也有被燃烧的树枝跟房梁砸中的,还有奔跑的过程中绊倒擦伤的,被人踩中的,哭喊声响彻一片,谩骂声也是一片。 大火仍旧在麦田里扫荡,整个仙台山都被包裹在一座炙热的火炉子里,惨不忍睹,哀鸿遍野。 茂源叔知道那些火已经没法救了,就这样扑过去,无异于飞蛾扑火,只能指挥村民先救人。 所有的东西烧完,自然也就不烧了。 整整一个晚上,我的脑子都是混浆浆的,完全不听使唤。手脚也没停,帮着大家向外救人。 天不知道啥时候亮的,太阳出来以后,发现从山这头到山那头,上千亩的麦地被烧得寸草不留,一亩好地也没有丢下。 四个村子公用的打麦场,好麦子没有留下一粒。 靠近麦田的花生苗,红薯苗也卷曲了不少,被滚滚的烈焰烤干了。 也就是说,去年后半年跟今年前半年的所有收入,全都付水东流。 距离麦田近的草房一间不剩,纷纷倒塌,至少五分之一的人口无家可归。 山坡上到处是人们的哭声,每个人的脸上都看不到笑色。 大火烧过去的土地变得黑乎乎的,跟锅底一样,而且还在向着更高处蔓延,直扑不远处的仙台山。 仙台山上有很多千年古木,同样被点着了。还好中间那条山道没有被烧过去,成为了自然的隔离带。 可山道这边啥也看不到了,大山显得特别空旷,光秃秃一片。 人们叹息着,沉默着,计划着以后的日子怎么办。 爹叼着烟锅子蹲在地上不做声,茂源叔满脸深沉叹着气,赵二哥脸红脖子粗,烟灰呛得鼻子眼都看不到了。 至于狗蛋,衣服被烧成了窟窿,屁股后边被烧出好几个破洞,都他娘的露馅了。 值得庆幸的是,没有一个人被烧死,全都被救了出来。 赵二哥问:“茂源叔,咋办?” 茂源叔将烟锅子放在石头上磕了磕,迸出两个字:“凉拌!……该报案报案,该修屋子修屋子,日子该过还得过。” 于是,那些没有被烧坏的家庭,开始慷慨解囊,拿出了多余的粮食。很多人自发组织起来,开始修缮房屋。 大火没有完全扑灭,浓烟没有彻底散尽,勤劳的山民就再次忙碌起来,纷纷收拾破败的家园。 此刻,有个问题在大家的心理萦绕,那就是,这次火灾的起因是什么? 是有人故意放火搞破坏,还是谁抽烟,乱扔烟头引起的? 可查也没处查,忽然,狗蛋说话了:“第一家着火的,是杨初九家的麦垛。火是先从他家的麦垛烧过来的。” 于是,所有人的眼光全都看向了我,一双双充满怒火的眼珠子跟利箭一样,冲我射了过来。 茂源叔大喝一声:“杨初九!你小子给我站出来!” 我扔掉烟头,老老实实站了出来。 “你跟大家说,这火是不是你放的?混小子啊,放火是要坐牢的,你知道吗?” 我没有害怕,尽管那些人恨不得把我吃了,可本帅哥还是保持了镇定。 “茂源叔,您别着急,我可以肯定,这火跟我无关,我也没抽烟,就怕失火,不要说烟,火柴都没带。” “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我绝不说假话。” “那会是谁?”茂源叔的眼光看过来,有点不信。 忽然,他闺女红霞从旁边跳了出来,冲爹嚷嚷道:“爹,这件事真的跟初九哥没关,俺可以为他作证!” 茂源叔瞅了闺女一眼,怒道:“你有啥证明?” 红霞说:“俺证明初九哥昨晚没抽烟,这火也不是他放的,他也不想把自己烧死对吧?再说昨晚,俺没在他身上闻到烟味。” “昨晚?……昨晚你俩在一块?……干啥?”茂源叔的老脸红了。 红霞说漏了嘴,不打自招,昨晚跟我在一块,言外之意,一男一女定有不轨。 夜深人静,孤男寡女在打麦场还能干出啥好事儿? 还不就是那个事儿? 第40章好男不跟女斗 茂源叔担心闺女继续说下去,可红霞偏偏意识不到,接着嚷嚷:“昨晚,俺跟初九哥亲嘴了,他嘴巴上的确没烟味儿。” “哗”地一声,四周的人发出一阵哄堂大笑。 茂源叔的老脸更红了,跟紫茄子差不多,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在旁边也尴尬地不行,差点坐地上。 父亲张大了嘴巴,手里的烟锅子掉在了石头上。 红霞不但不知道害羞,反而眼睛一瞪:“笑啥?那个女人不跟男人亲嘴?俺就喜欢初九哥,俺知道这火是谁放的?” 茂源叔猛地抬起头;“谁?” “二毛!”红霞脱口而出。 “你咋知道?” “因为昨晚二毛欺负俺,被初九哥撞到了,初九哥就打了他,二毛生气了,想把初九哥烧死呗?” 一句话说出,四周的人全都吃了一惊,这才明白了事情的真相。 我的脑子里同样嗡嗡响,怒火再次升腾起来。没错,二毛想把我烧死,曰你仙人的不锈钢板,这是要老子的命啊?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老子他么砍了你! 脑子里一片空白,啥也不思不想了,这次不把他的屎打出来,老子就不叫杨初九。 于是,瞬间抄起一把菜刀,气势汹汹去找二毛拼命。 “初九!你去干啥?王八羔子你给我站住!”爹感到了不妙,提着烟锅子追了过来,担心我闯祸。 我根本没听他的,脚步不停,直奔二毛的家。 没错,这火的确是二毛放的,而且那小子已经畏罪潜逃了。 其实他放火以后就后悔了,火势太大,根本没法控制,立刻傻了眼。 人就是这样,一旦做错事,往往都会后悔。有的事情可以弥补,有的事情根本无法弥补。 起初他也不想我死,就是为了泄愤。 大火烧起来,不但将整个打麦场毁于一旦,四个村子的麦田全部烧个干净,而且还烧毁了那么多房屋,二毛就害怕了。 这件事被公家的人知道,一定会抓他坐牢,不判死刑,也会坐个十年八年的板房。 吓得他屁滚尿流,不知道咋办。不如……跑吧。 于是,这小子顾不得抢救庄家了,赶紧回家,收拾了几件衣服,带上钱,天不亮就开溜了,上了通往县城的山道。 这一走,更加落实了他的罪行。 我提着菜刀气愤填膺,怒冲冲来到了二毛的家门口。当!一脚过去,他家的木头门散架了。 冲进院子,将菜刀抡得呼呼山响:“狗曰的二毛,滚出来!竟然放火要我的命,看老子一刀斩你个桃花开,似是故人来!” 喊叫半天,没人搭理我,只有一条狗汪汪大叫。 他家的那条黑狗还一个劲地瞪眼,夹着尾巴,铁链拉得哗哗响,胡子翘动,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嘴巴咧得跟八万一样。 “汪汪汪!汪汪!得儿……汪汪!得儿……汪!” “我让你叫!!”实在气不过,一刀过去,砍在了狗背上。 也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那只狗吱吱一声扎进窝窝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二毛娘在里面听到了叫声,踮着小脚跑了出来,两脚一蹦跶,俩美美一颤,猴子差不多,蹭地窜起老高。 她把胸一挺,腰一叉,开始跟我争吵:“狗曰的杨初九你干啥?无法无天了!竟然动刀子!有本事你往这儿砍!来呀,往这儿砍!老娘保证不眨眼。” 老太太一边蹦跶,脑袋一边往我刀口上撞,把自己当成了敌人铡刀下的刘胡兰。 二毛逃走,二毛娘是知道的。 昨天后半夜,二毛灰溜溜到家收拾东西,老太太发觉了儿子的慌乱,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赶紧追问,二毛没把持住,把一切都招了。 是她怂恿儿子逃走的。 她可就这么一根独苗,跟栓子叔生的。 栓子叔出门打工十年,一直没回来,女人独守空房,跟二毛母子相依为命。 二毛可是她的命根,舔犊情深,她不会让儿子受到一点伤害。 我说:“栓子婶你走开,没你的事儿,我找二毛。” 没想到栓子婶不鸟我,胸口拔得更高了,俩乃子上下左右直晃荡,晃得我眼晕,不知道显摆个啥。 “杨初九你放屁!俺家二毛才干不出那种生儿子没后门的事儿。那火是你自己放的,管俺儿子啥事儿?放屁瞅别人,那屁就是你自己放的!” 我说:“栓子婶,你别逼着我动手,我从来不打女人,既然不是他干的,你让他出来说个清楚。” “俺家二毛没在家。” “他干啥去了?” “走亲戚去了,帮他舅舅割麦去了。” “你胡说,我不信,他一定在家,我要搜人!” 老子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这是决定我命运的关键时刻。 不把二毛找出来,那场火就没人承担了,屎盆子会扣我脑瓜顶上。 得罪十里八乡的村民是小,坐牢是大。公家的人来了,还不把铐子铐我手脖子上? 心里急得不行,绕开二毛娘继续寻找,首先冲进堂屋,堂屋没人,一脑袋扎进炕洞子,炕洞子里也没有。 接下来奔向了东屋,结果同样扑空了,然后是厨房,厕所,粮仓,甚至他家的老鼠洞都找遍了,也没发现二毛的踪影。 我气坏了,抬腿一脚,咣当!把他们家的水缸踹裂了,缸里的水呼啦撒了一院子,地上流成了河。 “二毛!是条汉子的,你就滚出来,跟老子单挑,畏首畏尾算什么好汉!出来啊!再不出来,老子就放火烧你的鸟窝了!~” 一个劲地呐喊,希望把他逼出来,可喊叫半天,一个人也没有。 发现我砸裂了她家的水缸,栓子婶也急了,俩眼一瞪,抄起旁边墙根的扁担,要跟哥们拼命。 呼哧一声,扁担从后面砸来,刚好砸我肩膀上,痛得打了个趔趄。 猛一回头,我同样急了,虽说从不欺负女人,更不会欺负老弱妇孺,可栓子婶忒霸道了。 眼睛一瞪,眼珠子红了,怎么会尿她!一下子夺过了她手里的扁担。 栓子婶身力气小,我的力气大,扁担被夺过来,在膝盖上一磕,咔嚓断作了两截。 自己也想不到为啥会有这么大的力气,一根乌木做的扁担竟然应声而断。 把栓子婶吓得蹬蹬蹬后退两步。 可女人为了给儿子争取更多的逃走时间,还是跟我玩命,耍无赖……猛地扑过来,脑袋撞在了我的肚子上。 她一边撞一边骂:“杨初九!是个男人,就把俺打死,我不活了,跟你拼命,你一刀砍死我吧,砍死我你坐牢,咱们一块玩完!” 老子才不会砍你呢?好男不跟女斗,好狗不跟鸡斗。 抬手一甩,栓子婶没收住脚步,扑通甩倒,坐在了地上。 这一下老太太不干了,无赖耍到了极限,竟然嚎啕起来:“来人啊!要命了!杨初九要杀人了!还有人管没人管?……俺滴天儿啊,俺滴地儿啊,杨家的活阎王伤天害理啊哈……欺负俺孤儿寡母啊哈。” 这下好,栓子婶成了受害者,老子反倒成为了欺男霸女的恶霸,有理还没地方说去了。 女人这么一喊,后面的茂源叔,赵二哥,我爹,有义叔,呼呼啦啦冲进了院子。 大家就怕我鲁莽,一刀砍死二毛,出人命事情就更大了,所以一起跟了过来。 “初九!你个兔崽子!把刀子放下!放下!!”爹大喝一声,飞起一脚踹在了我的手腕上。 手腕一疼,刀子脱手了,当啷掉在了地上。 “爹!你干啥?放火的真是二毛!我要跟他拼命!”我迷惑不解看着他。 真怀疑我不是他亲生的,哪有爹老子胳膊肘向外拐,不向着自己亲生儿子,向着外人的? 其实爹最讲道理了,从来是向理不向人。 他胡子一翘怒道:“拼命个鸡毛!你拿个破刀子吓唬谁?乡里乡亲的,怎么能动刀子?想坐牢啊?给我滚回去!” 然后,爹笑脸相迎,过来搀扶二毛娘:“他婶子,你起来吧,初九是小孩子,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 发现来了救兵,栓子婶更来劲了,扎起一身的尖刺,逮谁扎谁。 她擦擦眼泪,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怒道:“杨前进你个天煞的,管管你儿子行不行?咋这么横?不知道你是咋做出来的?弄出这么个楞种?” 很明显这是骂人,山里人就这样,平时喜欢开玩笑,栓子婶跟我爹也打闹惯了,所以说话口无遮拦。 爹哑然失笑:“他婶子,怪我,怪我还不行吗?你别生气,二毛在家的话,让他出来,把问题交代清楚。” 茂源叔也说:“是啊,栓子家的,别闹了,初九也没咋着你,我在外面都看到了。这火放得蹊跷,你家二毛有嫌疑,让他出来说清楚啊。” 二毛娘害怕了,做贼心虚,瞪着眼说瞎话:“这火跟俺儿子没关系,昨晚他一直在家,哪儿也没去,俺可以给儿子作证。” 女人的话没说完,红霞再次跳了出来,怒道:“你胡说!昨晚二毛到打麦场去了,他还欺负俺,是初九哥救了俺。” 红霞的话要把二毛给证死,栓子婶更生气了,冲红霞瞪一眼:“丫头片子,你跟杨初九啥关系?为啥向着他?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红霞反唇相讥:“管你啥事儿?俺说的是事实。” 第41章成亲 二毛没在家,人证物证都没有,事情在没有搞清楚之前,是不能妄下结论的。 没人知道该怎么办,茂源叔将烟锅子在鞋底子上磕了磕,卷起来别在裤腰里,冲大家一挥手:“散了,散了,大家该忙啥忙啥去?” 我说:“不行!茂源叔,这事儿不能就这么了了。” 茂源叔说:“当然不能了,等山外来人,咱们先报案,纵火的凶犯一定要查出来,至于二毛,等他回来再说。” “可他要是永远不回来呢?” 茂源叔想了想:“他娘在仙台山,家在仙台山,怎么可能不回来?有账不怕算,量这小子也飞不到天边去。” 就这样,茂源叔走了,爹跟赵二哥也走了。 红霞扯起了我的手,将我从二毛家拉了出来。 仙台山遭遇了无妄之灾,一年的收成付水东流,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 很多山民流离失所,无家可归。房屋需要重新修缮,田地需要重新规整。 一场大火啥都烧没了,只能等着秋季的收成。 中午刚过,山外果然来人了,是两个身穿制服,戴大盖帽的人。 救助的物资也迅速运了过来,是一辆辆牛车,上面拉的是帐篷,还有米面。 两个公家的人向村民录了口供,询问了很多问题。竭力在排查纵火的真凶。 傍晚的时候,这场大火才彻底熄灭,漫山遍野到处是青烟,天上的云彩跟阳光都被遮掩了。 无家可归的村民住进了帐篷里,篝火也烧了起来,开始做饭。 这场大火呼唤起了山里人的善良,也呼唤起了山里人的热情。 他们相互依托,相互照顾,关系显得更亲密了。 损失不大的人家还贡献了棉被,碗筷,太阳没有落山,山坡上净是吃饭的人群。 我家没有被烧,房屋是好的,因为远离麦田。 只是损失了一季庄家,粮仓里去年保留的粮食还在。 爹早就做了准备,粮食舍不得粜掉,山民们饿怕了,近几年富裕,粮食一直保存着,防止灾荒的忽然降临。 寂静的暗夜里传来一阵唢呐声,如泣如诉,呜呜咽咽,那唢呐声荡气回肠,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那是茂源叔在吹唢呐,吹奏的技术是跟一个老师傅学的。 年轻的时候,他还成立过响器班子,红白喜事总少不了有人请。 他的闺女红霞却斜斜靠在我的肩膀上,女孩的香气沁人心脾。 她说:“初九哥,你去给俺爹提亲吧……要不然孩子就撑破肚子了。” …… 我跟红霞终于成亲了。 她肚子大了,俩人先斩后奏,茂源叔不答应也由不得他。 其实这件事在村里早就传得风言风语,是红霞故意宣言出去的。就怕别人不知道我跟她睡觉了。 这丫头精得很,利用舆论的压力将我征服,快手拿下。 爹跟娘自然乐得合不拢嘴,巴不得儿子早点成亲呢,他们好抱孙子。 茂源叔本来想为红霞找个上门女婿,将来好给自己养老。发现红霞跟我好了,也就点头答应。 反正两家距离不远,一个村子,相互可以照顾。白白赚个女婿,还赚一座宅基地,何乐而不为? 唯一不高兴的是翠花。 自从我跟红霞的事儿传开以后,她脸上的笑容几乎看不到了。 日子定在五月初六。 端午节刚过,梨花村就热闹起来,大火灾过后,人们显出了第一次喜庆。终于可以好好大吃一顿了。 大山里就这样,山民热情好客,淳朴善良,一家有事,百家帮忙。 一时间,村子里忙活起来,处处披红挂彩,喜气洋洋。 事情办得很仓促,我跟红霞等得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等不急,这种事儿就是快刀斩乱麻,越快越好,免得夜长梦多。 钱是现成的,从红霞舅舅哪儿弄来的五万块贷款,除了荒地的投资,还有一部分结余,二话不说,花一部分再说。 啥事儿也没有传种接代的事儿重要。种地是为了赚钱,赚钱是为了娶媳妇生儿子。现在儿子跟媳妇都有了,钱算个鸡毛? 五月初六这天,梨花村热闹起来,全村的人都过来帮忙,杀猪宰羊,不亦乐乎,宴席摆了好几桌。 爹跟娘也被人摸了黑脸,怎么也按耐不住当公婆的兴奋。 我身穿崭新的新郎装,喜气洋洋,显得特别精神。 这身中山装是哥哥结婚的时候穿过的,嫂子将扣子一颗颗帮我系好,一边系一边说:“初九,成亲以后你就是大人了,就该有个大人的样子。夫妻之间的那种事……你知道……咋弄不?” “噗嗤……。”我笑了,当然明白嫂子的意思。 小叔子娶媳妇,洞房之夜难免会出丑,传授经验是嫂子义不容辞的责任。 看样子翠花是爹娘安排过来,故意教我怎么做的。 我说:“嫂子,你啥都别说,那种事儿当然知道。别忘了,你小叔子可是高中毕业,学过生理卫生的……猫狗都会干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翠花叹口气:“哎,看来你比俺有经验啊,俺至今还是……闺女呢。” 知道她心理难受,结婚半年多,都没让哥哥碰过。 有个问题一直在我的心理萦绕,那就是,既然她不喜欢我哥,当初为啥要嫁给他? 既然嫁给了他,为啥又不让他碰? 这种问题很难问得出口,再说大喜的日子,也不想提起她的伤心事儿。 我这次结婚,哥哥没在家,跟人打听了很久也找不到下落。 因为没人知道他打工去了那个城市。 所有的扣子系好,嫂子又帮着我整理了一下脖领子,拽展了袖子。然后说:“真帅,蛮像个新郎官,可惜……俺没这福气了。” 我看到翠花的眼睛里湿湿的,赶紧问:“嫂子,你咋了?” 翠花忽然笑了:“没咋,嫂子为你高兴,时间到了,快去把红霞接回来,好好过日子。” 随着鞭炮的一声脆响,迎亲的队伍出发了。 仙台山娶媳妇有很多规矩,迎亲的队伍要出东门,就是从村子的东边出去。 接亲回来,要进西门,就是从村子的西边进来。 这破规矩不知道拿朝那代留下的,一直沿用了几百年。转得老子脚跟疼,把发明这规矩的老祖宗骂了几百遍。 走出东门以后,还要围着村子转一圈。让全村人都知道,我杨初九长大了,成亲了,做爹了。 大山里不通车,我牵着一匹大青骡子,大红花挂在骡子的脑袋上。后面是送亲的人抬着礼物,再后面是吹鼓手吹吹打打。 “弟弟大,洞洞大,屋里娃……咣咣咣……叮当!”二踢脚的爆响惊天动地,锣鼓家伙一起敲响,唢呐也吹得震天响,是抬花轿还有百鸟朝凤。 这是我人生最光彩的时刻,显得神气十足。 山里的孩子成亲早,很多姑娘十七八就成家了,二十不到就当娘。 最近日子好过了,不愁吃,不愁穿,就怕鸟儿没窝钻。儿子长大,早点娶个媳妇,早点踏踏实实过日子,是爹娘最大的期盼。 好不容易,终于来到了茂源叔家,把骡子栓门外面,被人簇拥着进了红霞的屋子。 今天的红霞也是焕然一新,明显是化了妆,一大群小姐妹簇拥着她,又是描眉又是画眼,又是盘头发。 女孩子面色白皙,弯弯的细眉下是一双乌溜溜的杏眼,小嘴巴也红突突的,让人垂涎欲滴。 她坐在板凳上,八仙桌子上的镜子里显出一张俊俏的秀脸,女人最光辉灿烂的时刻,在她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发现我进屋,微微一笑,镜子里就展出一朵盛开的桃花。 很多年后,尽管红霞离我而去,离开了这个世界,可今天她漂亮的样子却永远印刻在心里,打下了深深的烙印。 因为女人为我付出了一切,甚至自己的生命,她是我一生的守护者,也是我的左膀右臂。 我为娶过红霞这样一个媳妇而骄傲。 看着女孩娇艳欲滴的样子,怎么也按耐不住,猴急地不行。猛地冲过去,将他抱在了怀中,揽在了臂弯里。 “喂喂喂,初九哥,你猴急个啥?抢媳妇啊?还没给上轿钱呢?”那群小姑娘不乐意了,竟然伸手要钱。 她们还叉着腰,堵住了屋子的门。 “啥?还要上轿钱?有这破规矩?” 其中一个小姑娘站出来说:“废话!人家养这么大个姑娘,就这样被你抱走,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拿钱,不给钱不让走。” 我懒得搭理她,冲狗蛋努努嘴:“跟他要!”然后抱着红霞冲出了屋子。 狗蛋也笑呵呵的,跟她们讨价还价,贫嘴逗乐,还一个劲地撒喜糖。 那些姑娘是娘家人的代表,跟男方要钱是规矩,狗蛋是男方的代表,跟她们交涉。 这不关我的事儿,冲出屋子,将红霞扶上骡子后背,快马一鞭,我牵着骡子跑了。 这也是梨花村千百年不变的规矩,叫抢媳妇。 红霞在骡子背上,被颠得哈哈大笑,花枝乱颤:“初九哥,你慢点,小心俺肚子里的孩子!” 十九岁这年的夏天,我终于用一匹大青骡子将红霞牵回了家。她成为了我生命里的第一个女人。 做梦也想不到,红霞会骗我,进入洞房的这天,她仍旧是个黄花大闺女。 第42章洞房花烛 走到家门口,发现一大堆人,爹跟娘翘首企盼,都等不及了。 我把红霞从骡子背上抱下来,就那么众目睽睽堂而皇之将她抱进了家门。 跨过火盆就是拜天地,拜完天地,将他送进了洞房。 然后被一帮小哥们拉着走了,到外面喝酒。 院子里排了十几张桌子,所有人都在胡吃海塞,直喝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六亲不认。 天色黑透了,洞房里只剩下红霞跟我嫂子翠花。 结婚的头一天,新娘子是不能随便吃东西的,红霞饿得不行,两只脚只踢腾,挑开红盖头说:“嫂,俺饿,俺饿啊,俺要吃东西。” 翠花吓一跳,赶紧帮她把盖头放下来:“弟妹,新娘子当天不能吃东西,要不然人家会笑话的。” 红霞撅着嘴巴说:“那饿死我算了,连我肚子里孩子一块饿死吧,这可是你们杨家的种。” 新婚的头一天,红霞说出一个死字,是非常不吉利的,翠花拗不过她,只好说:“那行,你等等,俺去给你拿吃的。” 红霞冲桌子上的果盘努努嘴:“诺……那不是吃的吗?” 果盘里有香蕉,有苹果,还有大枣,翠花担心她胡说八道,只好给了她两个香蕉,一个苹果。 红霞在盖头里三口两口吃完,光见吃,没见吐皮,然后伸出手说:“没吃饱,俺还要。” 翠花说:“那怎么行,一会儿你们还要个喝交杯酒,果盘吃完像啥话?” 红霞不服气,就跟她闹,两只脚将炕板踢得啪啪响:“不行,非吃不可,肚子里的娃需要营养,不然饿死咋办。” 翠花没办法,只好又给她抓了把大枣,不乐意地说:“杨初九倒霉了,娶了个饭桶回来。” 窗户的外面,一大群孩子嘻嘻哈哈地看,一边看一边喊:“看新娘子了,看新娘子了。” 翠花烦地不行,就抓一把花生枣子,隔着窗户丢了出去。 孩子们一扑而上,一阵哄抢,就像一群抢食的小鸡。 过了好一会儿,红霞又熬不住了,脸蛋涨得通红。 翠花问:“霞,你咋了?” 红霞压低声音说:“嫂子,不行了,俺要撒尿。” “啊?”翠花的脸也红了:“为啥偏偏这个时候撒尿?再坚持一会儿。” 红霞说:“拉屎撒尿还看时候?坚持不住了,已经涌到了关口。要不然就尿裤子了。” 翠花问:“那咋办?” 红霞说:“你去,把尿盆提进来,尿完你再帮着俺提出去。” 翠花噗嗤乐了,说:“活该,谁让你吃那么多香蕉?” 嫂子虽然不乐意,可还是从厕所提了尿盆进来,红霞宽衣解带,方便完,她又帮着把尿盆提了出去。 我是半夜十点走进屋子的,喝得有点高,天旋地转。 打开洞房的门,扑进屋子,有点迫不及待,上去抱住了翠花。伸手就往她衣服里面摸:“红霞,来,咱俩洞房。” 翠花吓得赶紧躲闪,抬手一指:“初九,你摸错了,你媳妇在那边?往哪儿摸啊你?” 睁开惺忪的双眼,仔细一瞅,原来是嫂子。 我问:“俺跟红霞洞房花烛,你在这儿干啥?咋不回你屋子睡觉?” 翠花说:“嫂子要等你进来,扫炕,炕没有扫完,怎么睡觉?” 想起来了,这破村子规矩真多,两口子第一晚,嫂子必须要扫炕。 可能是因为第一晚两口子不好意思吧,村子里留下了嫂子扫炕的规矩。 就是嫂子给新婚的小叔子铺床叠被。被窝叠好,拿笤帚疙瘩扫几下炕才能走。 而且一边扫,嘴巴里还要念念有词:“扫扫土炕,多收高粱,扫扫被褥,多子多福,扫扫脊梁,情谊久长……。” 翠花拿着笤帚终于扫完了,然后冲我一笑:“可以了,你俩好好休息吧,早点睡,春宵一刻值千金……。” 翠花身子一扭,关门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我跟红霞。 红霞等着我揭盖头,然后喝交杯酒。 可惜哥们等不及了,要知道,那么漂亮一个媳妇就在眼前,还不赶紧抱怀里亲热? 去他妹的破规矩,老子才不在乎呢。 扑过去,伸手扯掉红霞的盖头,就把她给按倒了。 红烛下,女人倒在了土炕的被窝上,脸颊粉红,犹如一朵半开半合的牡丹。 娇羞的面容又像早春初升的红日,柔柔闪出一片期待的红霞,细长的墨子眨了几下,嘴边就露出了诡异的微笑。 她顷刻间抱紧了我,我也抱紧了她。 这种事儿是不用人教的,猫狗都会干的事儿,成年人哪能不会? 一阵热血冲上了头顶,我的身上就潮起一种急迫的渴望。噗嗤将油灯吹灭,两人紧紧地缠在一起。 三两下扯下她的衣服,粗糙的大手在女人的身上来回游走起来。 红霞在我的怀下发出细细的呢喃,浑身打颤。 没有新婚夜的慌乱,也没有第一次的纠结,仿佛等了她一千年,她也等了我一千年,红霞就是上天赏赐我的礼物、 两个月前,在赶往学校的山洞里,俺俩就把事儿给办了。孩子都有了,眼看就要瓜熟蒂落。 在村南的打麦场,也再次摸了,亲了……既然生米早就成为了熟饭,那还纠结个毛线? 这媳妇就是我的,我一个人的,私人产物,宝贝疙瘩,外人禁止触摸。心理有了深深的责任感,不但要让她幸福,还要让她舒服。 很快,她的衣服没了,我的衣服也没了,不知道滚了多久,从脊背的深处传来一股麻酥酥的电流。 寂静的暗夜里传来女人竭嘶底里的尖叫,红霞在一阵慌乱和痛楚中结束了自己的姑娘生涯。 我造孽了,把一个完好的女孩变成了女人。 她也造孽了,把一个完好的少年变成了男人。 事毕,感觉这事儿十分美好,怪不得全村的男人都娶媳妇。那种美妙真不是用言语可以形容的。 红霞从身下拉出一条手帕,瞅一眼,女人吃了一惊,因为那手帕是红的。 她结结巴巴问:“初九,这咋回事哩?咱们不是已经……为啥会有红?” 我同样惊讶不已:“红霞,老实交代。那天在山洞里,你真的跟我……那个啥了?” 女人搔搔小脑袋迷惑不解:“没错啊,那天俺真的把身子给了你。难道……搞错地方了?” “你说啥?”我差点从炕上出溜到地上:“你不是说……已经有孩子了吗?” 红霞说:“是呀,这一点俺懂,因为该来的例假没来,还以为怀上了呢?看来……真的搞错地方了。” 本少爷差点吐出一口老血,还上过高中呢,生理卫生咋学的? 女人真是胸大没脑,那脑子里就没有脑浆,一半是水,一半是面,一晃悠就是糨子。 被她打败了,不知道该说啥。 这时候,窗户外面传来一阵哄堂大笑,狗蛋跟几个好哥们在听房,乐得捂着肚子爬不起来。 我打开窗户骂一声:“滚蛋!听啥听?没见过男人跟女人睡觉啊?” 狗蛋嘻嘻哈哈,拉着几个小哥们跑了,哈哈的笑声传出去老远。 同时在听我跟红霞房的,还有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我那糊涂的老娘。 其实娘在外面呆很久了,她担心我跟红霞瞎鼓捣,女人肚子里的孩子动了胎气。 没想到我跟红霞的谈话却让她大失所望。女人至今还是闺女,上次跟我在山洞里,啥也没干成,她是假装怀孕嫁过来的。 娘很不乐意,回到了北屋, 北屋里,爹在低着头抽烟。所有的亲戚朋友都送走了,忙活一天,老人家也该歇歇了。 娘嘟囔着:“红霞这丫头不地道,竟然骗咱家初九。” 爹问:“咋了?” 娘说:“她根本没怀孕,竟然冒充大肚子,害得我空欢喜一场。” 爹抽一口烟,喷出一团浓雾,眉头一皱说:“你操哪门子闲心干啥?有了儿媳妇,还愁没有孙子抱?” 娘气愤愤说:“可她还是个闺女呢!” “闺女咋了?那不正好?证明红霞这孩子纯洁,咱家初九等于捡到了宝。” 这一晚,被红霞欺骗的事儿,我没有深究。深究也没用,木已成舟,也只好那样了,这东西又不能退货。 再说了,心理也的确喜欢她,红霞那么美,从前幻想过无数次。忽然抱在怀里,还舍不得撒开了。 所以这一晚,俺俩一直折腾到天光大亮。 第二天早上起来,她的精神很好,穿上衣服,走出门就开始扫院子,洗碗筷,烧火,做饭。立刻把自己融入了这个家庭。 娘也乐呵呵起来,帮着她干。 我穿起衣服,裤腰带没系好就冲进了厕所。因为尿急,憋不住了。 哪知道刚刚冲进厕所,就跟一个人撞个满怀。 糟糕,嫂子翠花在里面,她蹲在哪儿,在嗯嗯……。 翠花同样起来了,眼睛却红红的,好像昨晚没睡好。身体还是那么白,两只大白鹅在展翅高飞,吓得我赶紧扭转身,不好意思看。 翠花不以为然问:“初九你干啥?慌慌张张的,火烧屁股了?” 我捂着肚子说“你快点,人家憋不住了。” 翠花说:“急啥急?咱俩轮蹲呗。” “废话!谁跟你伦敦?麻烦你快点,我都涌到关口了。” 想不到翠花一点也不着急,俺俩一个墙里一个墙外,还聊上了。 嫂子噗嗤乐了,格格笑个不停。 我问:“你笑啥?” 翠花问:“初九,昨天晚上你跟红霞折腾一晚,俺在隔壁啥都听到了,老实告诉嫂子,成亲第一天,美不美?逮不逮?” 我急得不行,没工夫跟她闲扯淡,怒道:“我不美,也不逮,反而很痛苦。” 翠花一愣:“胡说!你痛苦个啥?” 我继续捂着肚子:“尿急了,上厕所,家里就那么一个茅坑,你在里面蹲着,你说我痛苦不痛苦?” 第43章小心身体 翠花咯咯咯笑得更厉害了:“初九,你少给我扯开话题,俺就问你,娶媳妇第一天啥感觉?” 我“嘿嘿”笑了,笑得很放肆,没心没肺的样子:“偏不告诉你。” 翠花白了一眼:“不说拉倒,你不说,人家还不稀得听呢。” 接下来,厕所里传出了哗啦哗啦的撕纸声,然后女人提着裙带从里面出来了。 我知道她已经完事儿,跟百米赛跑那样,一脑袋冲进茅厕,里面瞬间传出一阵黄河咆哮的声音。 吃过饭以后,下地干活。 虽说我跟红霞是新婚燕尔,可庄稼人必须要下地劳作。 首先是种玉米,小麦收割以后,是播种玉米最合适的季节。一场大火将麦田烧毁,前半年的收成是没有了,全指望后半年的秋粮。 红霞很能干,我俩肩并肩,说说笑笑,不一会儿就点了一块地的种。 播种以后的庄家要及时浇水,要不然田苗出不齐。 柴油机摇响,抽水机开始工作,爹叼着旱烟,手拿铁锨改地垄沟。 翠花一个人距离我们很远,时不时往这边瞄瞄,抬手擦擦眼睛,眼圈还是红红的。 我问:“嫂,你咋了?” 翠花没搭理,只是低着头说:“没咋,风沙迷眼了。” 跟红霞成亲的这几天,翠花的心情很不好,即便笑,也是强颜欢笑。 我觉得她是想哥哥了。 小叔子成亲,两口子甜言蜜语,跟狗皮膏药遇到强力胶那样,粘一块都撕不开。翠花作为孤身女人,难免会嫉妒。 我哥那王八蛋,不知道哪儿去了,托人找了很久也找不到,亲弟弟成亲也不回来,真不是东西。 上午种玉米,下午种白菜。 我每天在掐着日子数算,等着大白菜播种的时节。 其实大白菜割麦以后就可以种了。白菜的种子不一样,播种的日期也不一样。 这次购买种子,其中一部分是夏阳,早熟菜,就在五月割麦前后播种,八月中秋左右上市。 那时候,市场上的白菜可是稀罕物,上市就会被人抢购一空。可以卖个好价钱。 于是,我打算其中的二十亩地种夏阳,先赚一笔再说。五十亩种成一样品种的菜,一下子熟透,还卖不过来呢。 被孟哥整平的地,让毒辣的太阳暴晒了一个月,依旧非常松软,地垄沟也弄现成了。 种白菜是技术活儿,我跟红霞拉耧,翠花推耧,娘在后面撒种,爹管浇水。 俺两口子每人肩膀上搭一根绳子,肩并着肩,拉得特别欢畅。 红霞十分调皮,时不时会碰我一下,肚子正好贴在她的胸口上。 这丫头很坏,还偷偷捏我屁股,然后发出一声格格的嬉笑问:“疼不疼?”。 立刻,我心猿意马起来,转身偷偷也捏她,捏得红霞左躲右闪,一个劲地求饶。 两口子这么放恣,后面的翠花不乐意了,眼睛一瞪:“干啥呢?想摸就摸吧。何必躲躲闪闪?红霞已经是你的人了,可以光明正大摸,摸吧。俺保证不看。” 翠花的话里带刺,红霞听了以后很不舒服。同样回敬她一句:“当然,俺已经是初九的人了,想啥时候摸,就啥时候摸,想咋着摸,就咋着摸,你管不着。” 红霞完全是挑衅,竟然真的抓起我的手,一下子放进了自己的汗衫里。 我感觉到了女人那里的热量,非常有弹性,像刚摘下来的苹果,圆润得很,鼓胀得很,滑溜得很。 老实说,直到现在,也没有完全看过红霞的身子。 当初在山洞那会儿,感冒昏迷了,是身不由己。 在打麦场那会儿,偏赶上半夜,月亮也不是很好,再加上我是近视眼,同样没看清楚。 昨天晚上的新婚夜,因为慌乱,两个人提前把油灯吹灭,想看也看不着。 完全是夏季了,女人身上的衣服都很薄,第一次看到红霞原来这么白,跟翠花比起来,丝毫不逊色。 小腰同样很细,一把手就能攥住,大手搭在女人的胸口上,不由自主揉了一下,感觉手心痒痒的难受,于是就用力拽了一把。 红霞“哎哟”了一声,用手捂了那里,故意冲翠花示威了一句:“初九,你弄疼俺了。” 翠花明显是受到了刺激,气鼓鼓地,把耧一甩,骂声:“表脸!”然后捂着脸跑了,活儿也不干了。 我问红霞:“嫂子咋了?你为啥惹她生气?” 红霞说:“谁惹她了,自己受不了刺激,害羞了呗。” 这时候,娘提着菜种走过来,抬腿给我一脚。 老太太怒道:“你们两个混账东西,明知道你哥不在家,还故意这么刺激他,秀得哪门子恩爱?晚上回家可以随便,大白天的,你俩这是干啥啊?” 娘这么一骂,我跟红霞的脸都红了,立刻明白嫂子受到了刺激,问题很复杂,后果很严重。 翠花跑到了旁边的玉米地里,盈盈地哭,抽抽搭搭,肩膀一抖一抖,样子楚楚可怜。 我过来晃了晃她的肩膀:“嫂子,对不起,我不知道你这么不禁逗,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别生气。” 翠花说:“俺不是气你,是气红霞。” 我说:“那我替红霞给你赔不是了,她比你小,别跟她一般见识。” 翠花说:“你就是护着她!这才成亲一天,你俩就这么放恣,以后还不上天?” 我说:“她是你弟媳妇,咱是一家人啊,我不护着她,护着谁?” “那你把俺当啥?” “嫂子啊,我也护着你啊?谁欺负你,小叔子照样跟他拼命!” “那管啥用?可你是……红霞的男人。不是俺翠花的男人。” 我有点奇怪,这两天翠花很反常,平时大大咧咧,啥都不怕,最近怎么老喜欢哭? 跟琉璃嘎蹦儿那样,一碰就碎。怪不得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作为小叔子,总有办法逗嫂子开心,于是我两手一伸,过来哈她的痒,去挠翠花的咯吱窝。 这么一挠不要紧,翠花立刻被逗笑了,满地打滚,一边滚一边求饶:“初九饶命啊,不敢了,嫂子不敢了。” “那你起来,跟我们一起干活,快呀,不然我还咯吱你。” 翠花跳了起来,抬手理理头发:“别闹了,让人家看笑话。” 再次回到田地里,翠花也没那么矫情了,脚步欢快起来,精神也愉悦起来。 其实女人很好哄,有时候你一个眼神,一个轻微的动作,她们就屈服了。 晚上回到家,劳累一天,吃过饭,洗完澡,迫不及待扎进了棉被。 两口子就这样,一旦尝到男女之间那种事儿的好处,就会变得欲罢不能。 我跟红霞又胡闹起来,这一次的动作比较猛烈,动静也比较大,弄得屋子里的墙壁咚咚响,炕席也丝丝拉拉响。 男人跟女人的身体一起颤抖,一起震撼,红霞的声音也从呢喃变成了嚎叫。 她跟当初的桂兰嫂一样,一嗓子喊出来惊天动地,把屋子里几只偷食的老鼠吓得出出溜溜乱窜。 外面架子上的鸡咕咕嘎嘎乱叫,掉下来好几只。 院子里的大黄狗也警觉起来,竖起耳朵一个劲地乱吠。梧桐树上的鸟雀扑扑楞楞飞得一只不剩。 我俩一次次升上愉悦的巅峰,又一次次跌进快乐的幽谷,腾云驾雾,身体轻得就像两根羽毛,在天空里飘啊飘,荡啊荡,一次又一次。 从太阳落山,一直到鸡叫三遍,还没停。 以后的七八天,都是这个样子,一如既往。搞得梨花村半道街的人都被吵得睡不着,喊街骂娘声也响彻一片。 一个礼拜以后,翠花在那边也受不了拉,抄起一块砖头砸墙,一边砸一边嚷:“干嘛呢你俩?还让不让人睡觉了?烦不烦啊?” 爹跟娘在北屋里也没睡,爹一个劲地抽烟锅子,娘也竖着耳朵听。 两位老人家特别焦急,相互看了看,哑然失笑。 娘说:“想不到咱们家初九这么猛,都鸡叫三遍了也没停,这样下去,小身子怎么受得了?” 爹把烟锅子在炕沿上磕了磕说:“不能让他俩胡来,折腾得太勤快,有孩子也托不住,咱还等着抱孙子呢。明天你去告诉红霞,让她跟初九节制点。” 娘一听不乐意了,老脸一翻:“咋让我去?你咋不去?” 爹脸一红怒道:“我是公公,儿子跟儿媳妇的床帏之事,做公爹的怎么好意思开口?应该你这做婆婆的去疏导。” 娘咬咬牙说:“放心,这事儿交给我,实在不行,明晚起,我就躺他们两口子中间,让她们啥事儿也干不成。” 娘拿定了注意,干脆起炕了,推开门,发现外面天光大亮,东屋的鼓捣声还没停。 于是,老太太过来敲门,啪啪啪,啪啪:“初九,你个混小子,开门!” 我跟红霞吓一跳,赶紧停止动作,因为在关键时刻,红霞的小脸蛋也涨得通红。揭开被子问:“谁?” 娘在外面说:“我,你老娘。” 我问:“你干啥?忙着呢?” 娘说:“你起来不起来?不起来我就踹门了。” 没有办法,只好从红霞的身上爬起,穿衣服下炕,过来开门。 心理非常不乐意,恼怒地问:“娘,啥事儿?大清早的,还让不让人睡了?” 娘抬手点了我额头一下,骂道:“混小子,折腾起来还没完没了了?不知道那种事儿会伤身体吗?这样下去,身子骨还要不要?” 第44章婆婆的教导 我没听明白,问:“你啥意思?” 娘说:“儿子啊,娘是关心你,那种事儿啊,会伤身子的,以后不准胡来,知道吗?” 听到这话,有点生气,接着问:“娘,那你给我娶媳妇干啥?娶媳妇不就是为了抱孙子吗?不折腾……咋抱孙子?” 娘说:“那也要有节制啊?从明天起,你过去跟你爹住一块,娘过来陪红霞,五天以后你再过来。” “啊?”我哭笑不得了,这怎么行?不成亲不知道那种事的好,娘忽然在我们两口子中间打一道墙,还不把我憋死? 于是怒道:“你问问红霞,她同意我就同意。”说完以后,没有搭理娘,而是抓起脸盆,舀水洗脸,娘的身影闪进了屋子。 我毕竟年轻,虽然一晚没睡,精神照样很好,就是有点腰酸,还有点头晕。 弯腰抓脸盆的时候,抬手扶了一下水缸,要不然就摔倒了。 可能晚上太用力了,很虚脱,走路就晃荡,出门就扶墙。 舀起半盆水,脸盆里映出了一张的脸,仔细瞅瞅吓一跳。 才七八天的时间,我完全变了个样子,眼窝深陷,小脸蜡黄,都瘦得皮包骨头了。 怪不得干活没力气,跟赵二哥当初差不多,让女人给抽空了。 我在外面洗脸的同时,娘也进了屋子,去找红霞。 红霞也没起,看到娘进去,羞红了脸,将棉被向上拉拉,遮掩了肩膀,还有那对即将飞出来的白鸽子。 别看娘对我瞪眼睛,对儿媳妇可好了,她把红霞当亲闺女,把翠花也当亲闺女。 进屋脸色就变了,笑得像一朵牡丹花。 “妮儿啊,还没起?”娘坐在了炕边,拉了红霞的手。 红霞的脸红的很,跟十月的柿子一样,赶紧说:“娘,对不起,俺这就起,给您二老做饭。” 娘说:“不忙,不忙,你躺着,娘有话说。” 红霞低着头,不敢跟婆婆的眼光对视:“娘,您说,俺听着。” 娘开始对儿媳妇尊尊教导了,传授做媳妇的经验。 婆婆教导儿媳妇如何持家,如何伺候男人,是她们义不容辞的责任。 这种经验代代相传,言传口教,已经在仙台山流传了几百上千年。娘就是被奶奶这样教导过来的。 她说:“霞啊,娘有件事跟你说,你可不要生气。” “娘,您是为俺好,俺不生气,您尽管说。” “妮子啊,你以后跟初九……鼓捣,能不能小点声?声音太大,会影响村子里的人休息。大家都很累,干一天活想睡个好觉,你俩这边一喊,影响仙台山的安定团结啊。” 红霞羞得不行,好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不知道跟婆婆如何回答。 “娘,不是俺想要,主要是初九,他……喂不饱哩,每晚过来磨缠,俺拗不过他呀。” 娘说:“拗不过也要拗,他是男人,白天还要干活嘞。五十亩地,身子本来就弱,再加上这么折腾?小体格会遭殃的。 这就跟吃饭一样,要细嚼慢咽,才会胃病不患。一下子吃完一年的粮食,还不撑死? 这又好比挑水,一口气把井里的水挑干,以后想喝也没有了,还不渴死? 要循序渐进,不能图一时的痛快,为以后想想,真把初九折腾干,以后再想那种事儿,也就不能了。 所以说,要细水长流。人活着,那种事不是最重要的,要懂得心疼男人,知道吗?” 可怜天下父母心,我娘真是个合格的娘,苦口婆心。 养儿一百岁,长忧九十九,就怕孩子不幸福。 这个道理红霞当然懂,一直红着脸,声音怯怯的:“娘,那你说,以后初九再缠着俺……俺咋办?” 娘说:“那就拒绝,晚上别解衣服,跟他讲道理。就说身子不舒服,最好……五天一次,可以吗?” 红霞小声说:“行,娘,让您费心了。” 娘笑笑,站起身走了,红霞记住了婆婆的话。 这天晚上从地里回来,我又熬不住了,一脑袋扎进棉被,又往红霞的身边蹭。 发现女人没解衣服,于是过来帮着她解。 哪知道被红霞阻拦了,我迷惑不解问:“咋了?” 红霞说:“不咋,俺身子不舒服。” 我说:“不对啊,你例假不是过去了吗?咋还不舒服?是不是病了,过来,本老公摸摸,看是不是发烧了。” 红霞说:“没,娘说了,不让弄。” 这一下我可傻了眼,怒道:“为啥啊?” 红霞没办法,只好交代了实情:“娘说了,这事儿鼓捣得太多,会伤身体哩,你身子骨弱,次数不能太多。” “啊?老太太管事儿也忒宽了吧?” 心理特别生气,新婚燕尔,刚刚尝到那种事儿的甜头,不让干那个事儿?这是想憋死我啊? 黑馍馍不如白面馍,老粗布不如丝绸罗,一个人不如俩人过,打光棍不如有老婆。 有媳妇的男人,真美! 反正娘也没看着,我说:“那咱俩偷偷的,小点声不就行了?” 红霞说:“不行,这样是不孝顺,娘会骂人的。” 我说:“没事,那我只是摸一下,绝不干别的,行吗?” 红霞不忍拒绝,就点点头。于是,我的手伸进了一侧的棉被里。 这么来回一摸,红霞也受不了了,小脸蛋再次涨红,喘气粗起来,身体也哆嗦起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说:“受不了拉,爱骂让婆婆骂吧,初九,俺就是稀罕你,咱俩一起稀罕吧。” 于是,她三两下扯去衣服,然后也剥了我的衣服,身子一翻,两个人又缠在了一起。 我赶紧抬手捂住了她的嘴,不让她出声,她也堵住了我嘴,差点把本帅哥闷死。扭曲地像一条蛇。 两个人相互捂着嘴巴,不让北屋的爹娘听见,也不让隔壁的翠花听见。 最后红霞实在忍不住,吭哧一口,咬在了我的肩膀上,一排小钢牙上下合拢。肩膀都流出了血,染红了棉被。 痛得我浑身晃荡,忍不住叫了一声。 这下好,被外面的老娘听得一清二楚。 娘为了阻止我跟红霞,晚上决定不睡了,搬个马扎,坐在了洞房的门外面。 她一边纳鞋底子,一边竖着耳朵听,只要听到里面有动静,立刻扯开嗓子喊:“儿子啊,消停点吧,注意身子骨,明天还下地干活嘞。” 我跟红霞就吓一跳,不敢动了,一切暂缓。 过一会儿,又开始胡闹。娘在外面又听到了,还是扯着嗓子喊:“儿子啊,消停点吧,娘还抱孙子哩,要细水长流啊。” 这么喊过来喊过去,弄得我跟红霞一点兴趣也没了。 红霞的心理也不好受,嘴巴在我耳朵边小声说道:“真想出去,把你娘掐死!” 我说:“你敢?敢碰我娘一下,立刻跟你离婚。” 红霞噗嗤一笑:“说说而已,瞧把你吓得?她是你娘,也是俺娘,俺怎么舍得下手?” 接下来的三天,老娘一如既往,每晚坐我跟红霞的屋门前站岗,成为了一尊门神。 五天以后,她就吃不消了,因为太困,好几次纳鞋底子,把大针都扎手上了,指头上净是窟窿眼。 而且她还打瞌睡,脑袋碰门上,几乎将房门撞个窟窿出来。 这完全是掩耳盗铃,其实里面发生的事儿,她在外面根本听不到。 再后来我跟红霞也学精了,把声音压得很低。老太太就是带上扩音器,也听不到了。 跟红霞成亲的那些天,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一段日子,至今想起来仍然意犹未尽。 那时候的天是蓝的,水是绿的,天上的云是白的,家也是温暖的。 白天干活也是有力气的,每次想到劳累一天,晚上回家可以跟女人荡漾,得到应有的报偿。也就不那么累了,浑身充满了力气。 很快,村子里的谣言也纷纷四起,大家都在讨论我跟红霞之间的那些事儿。 有人说,杨初九走了狗屎运,竟然摘走了梨花村最有名的村花,红霞嫁过来,是一朵鲜花戴在了狗身上。 有人说,杨初九承包那五十亩地,是依靠裙带关系,早就跟红霞有了事实。拉着红霞钻了高粱地,孩子都搞出来,成为了老村长的女婿,所以那块地,茂源叔等于送给了自家女婿。 还有一种版本很扯淡,说我这方面的功能强大,火力十足,完全是练的,因为得到了一本奇书,就是那本按摩秘术。 那是一本修仙秘籍,可以采阴补阳,延年益寿,专门摄取女人的精华。 真他奶奶的胡扯,对于那些传言,老子是置若罔闻,不予理睬。 五月的前半月,几乎把所有的劳力跟时间耗费在了那五十亩地上。 因为我要崛起,要富有,要实现自己的理想。这五十亩地可以帮着我完成。 所以一家五口,整天顶着太阳忙碌,一天天挥汗如雨。 老天爷是公平的,你有一份付出,必然会有一分收获。夏阳菜籽播种进田地几天以后,终于开始发芽,漫山遍野都是绿油油的。 菜苗长到四指高的时候,必须要间开,保持株距跟行距,这样才会让蔬菜的营养均衡,每一颗白菜都能茁壮成长。 接下来,施肥成为了大问题,五十亩地,上哪儿弄那么多肥料? 即便县城有肥料,想运进大山也不容易,还是山里没有路。载重车想过来,比登天还难。 于是,我想出一个办法,就是挨家挨户去淘换人粪尿。 谁家的人懒,嫌脏嫌臭,不想掏粪的,我杨初九承包了,帮着他掏粪。 我不要工钱,因为这些肥料,全都上到了那五十亩地里。 我跟爹还准备了一口大桶,用毛驴车拉着,专门淘换人粪尿。 梨花村不够,就去桃花村,杏花村,甚至野菜沟的人粪尿,也承包了。 有了肥料的滋润,菜苗长得更好了。 大粪送进田里,翠花跟红霞就过来迎接,一桶一桶提着往地里浇。 俩女人嘻嘻哈哈,忙得不亦乐乎,一点也不嫌脏。 她们还开玩笑说:“这东西不臭,应该叫粪香。” 看着她们妯娌和睦的样子,我甜甜笑了,爹跟娘也甜甜笑了。 天不遂人愿,正在我享受婚姻美满的幸福时,另一件踏天大祸却接憧而来。 因为二毛回到了梨花村。 第45章打赌 二毛走了狗屎运,逃走一个多月,不但没有落魄,他还拐回来一个媳妇。 那一天,二毛放了一把火,大火铺天盖地将仙台山四个村子的庄家烧了个干净,这小子落荒而逃了。 他根本没地方去,怕公家的人抓,仙台山不能呆,只好上了出去的山道。 出门的时候啥也没带,除了一件换洗的衣裳,就是一部分零钱。 四十里的山道走了整整一天,因为他根本没有走出过大山,山道崎岖,深一脚浅一脚,渴了就喝泉水,饿了就吃干粮。 好不容易才走出大山,三天以后来到山了那边,距离梨花村一百五十里的一个村子。 那村子很穷,名字叫将军岭。 将军岭坐落在丘陵地带,是一个非常破败的小山村,但是村子里有一条河,土地肥沃,河两边一马平川,到处是望不到尽头麦田。 因为浇水方便,麦子长得特别喜人,丰收在望,等待收割。 将军岭跟梨花村一样穷,一水的茅草房,土坯房跟石头房,所有房屋的木头门跟窗棂子也是黑乎乎的,上面的窗户纸都破裂了,显得破败不堪,十分老旧。 虽说早就开放了,可将军岭同样没有路,这儿没被开发,依然处于深山老林之中。 但是这儿有个大户,姓张,特别有钱,传说祖上是做大生意的,在这附近承包了一百亩地,种的也全是麦子。 联合收割机走不到村子来,所以割麦依然是靠人工。 这就需要找工人,二毛赶到的时候,正好赶上麦子成熟的季节,割麦的大军蓄势待发。张老板家也正在招人。 于是二毛想,干脆就在这儿落脚吧,进城不好。因为城里到处是人,到处是大盖帽,身穿制服吃公家饭的。 那一把火放得太猛烈,说不定整个H市都在通缉他,在公家人的眼皮子地下晃荡,万一被抓咋办? 还不如躲在深山老林里,人不知鬼不觉,啥时候风平浪静再回去。 于是,二毛也去报名了,就这样进了张老板的家,管吃管住,每天三块钱工资。 张老板家的确有钱,住的是老式的房子,一座古宅,特别古老,三层院子。 那房子也比较齐整,青砖瓦房,不过瓦房上生了很多苔藓,哪儿都黑乎乎的。 二毛赶到的时候,这儿已经有两个人被雇佣了,年纪跟他差不多,一个叫小李,一个叫小赵。年纪都比他大两岁。 二毛这小子是自来熟,也喜欢吹牛,很快就跟两个工人打成了一片。 晚上,所有的工人都睡在屋檐下,吃过饭,溜进被窝,三个光棍汉就开始谈论女人了。 首先说话的是小李,小李问:“二毛,你成亲了没?跟女人躺过没?” 二毛嘿嘿一笑:“老子躺过的女人,比你见过的女人都多。俺们村有个叫孙桂兰的,长得可漂亮了,天天找我,他汉子连个屁也不敢放。” “卧槽!这么霸道?看你年纪也不大啊?不会是吹牛吧?”小李有点不相信,觉得二毛就是在吹。 二毛对他不削一顾,白一眼,提了提补了六个补丁的短裤,擦了擦半尺长的鼻涕,哼一声说:“你懂个啥?俺们梨花村的姑娘俊得很,很多寡妇,汉子没在家的女人,老子都摸过,亲过。皮肤一个个那个白,样子一个个那个水灵,啧啧啧……。” 他还有点回味无穷。 真的想桂兰嫂啊,可惜被杨初九那小子横插一脚,女人不找他了。 这个时候,二毛又开始骂我多管闲事,搅合了他的好事儿。 旁边的小赵噗嗤笑了,同样觉得二毛是在吹,故意逗他:“既然你这么博学,那你知道啥是四大白不?” 二毛说:“知道,这个难不住我,天上雪,地上雾,棉花壤子,姑娘肚……。” 小赵瞪大了眼,好像故意在逗他,接着问:“那你知道啥是四大黑不?” 二毛说:“知道,老锅底,旧瓦勺,连鬓的胡子……中间的毛。” 小赵又问:“那四大软是啥,知道不?” 二毛说:“知道,棉花包,姑娘的腰,水晶柿子,猪尿泡。” 小李又问:“那四大香呢?” 二毛又说:“知道,山西的醋,小磨油,姑娘的舌头,红烧肉。 小赵又问:“那四大不能摸是啥,知道不?“ 二毛说:“知道,老板的妞,马蜂窝,新娶的媳妇,烧红的锅,这些都不能摸。” 这一下小李跟小赵傻眼了,简直对二毛佩服得五体投地了,好像啥都难不住他。 二毛是很聪明的,不过他的聪明没有用在好好过日子上,反而用在了怎么研究女人上。 这赖利头冬瓜脑袋,简直是个怪才,有时候我都不得不佩服他。 当然,今天的一幕我没在场,他是怎么把张老板女人鼓捣上炕的,也没亲眼所见。 他在张老板家割麦,后来回到梨花村以后,站街头吹牛,才听说的。 这中间,属小赵最坏,因为小赵也喜欢吹,结果生生被二毛给压了下去,所以这小子有点不服气,打算整治一下他。 小赵开始使坏了,说:“二毛啊,你还是没本事。真的有本事,就把咱们张老板的媳妇拐走,我就信你,要不然就是吹牛,吹牛笔谁不会啊?” 二毛一听来劲儿了,不甘示弱:“那要看张老板的女人值得不值得我去拐,如果长得漂亮,老子照样拿下。” 小赵是在故意陷害他,给他下了个套,二毛竟然不知道,还拍着胸脯嘚瑟地不行。 “老板的女人能美死你……。” 接下来,小赵跟小李就跟二毛讲起了张老板家的来历,还有他女人的来历。 据说,这张老板家的确是富户,而且是隐居深山的富户。 传说,前清的时候,张老板的爷爷就做过举人,富甲一方,家里骡马成群,这座祖宅,就是当初的老佛爷拿钱帮他家修盖的,是前朝的古董。 传到张老板这一代,人家也是开放的先锋,在山外做大生意,搞房地产。 至于将军岭这块地,也是人家买下的,等待升值,然后开发。 因为暂时用不着,所以就种了麦子。 张老板今年六十多了,一共娶过四房女人。 第一房女人病死了,第二房女人难产以后中风死了,第三房女人太年轻,因为男人年纪老迈,啥事儿也干不成,所以跟着野汉子跑了。 家里的这位,是第四房,名字叫小丽,是山外县城某大学的大学生。 小丽爱慕虚荣,看中了张老板的万贯家财,所以就委身嫁给了她。 小丽年纪不大,才刚刚二十出头。 没办法,在这个笑贫不笑娼,狗穿衣服人露肉的年代,有钱就是硬道理。 有钱以后可以上面买天,下面买地,中间买空气,女人接二连三往家娶。 小丽自从嫁给张老板以后,女人很不如意。 那种老夫少妻的日子,真的熬煞人,张老板工作忙,整天不在家,南北二京乱飞。 即便在家,也无法达到女人满意。首先是有代沟,两个人没有共同语言,其次是生理不协调。 小丽刚过二九芳龄,如花似玉,寂寞难熬,男人的功能退化,弄得她跟猴子上杆似得,上蹿下跳的。 女人唯一的兴趣,就是整天站在田间地头,看着地里那些工人割麦。 山里的青年都很健壮,割麦的时候光着膀子,汗珠子噼里啪啦顺着健硕的臂膀往下掉。 小丽就搬把椅子,坐在那儿摇着蒲扇,津津有味地看。 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回家。 那些青壮年发现小丽看他们,也鼓足了力气,抡开臂膀使劲卖力,麦子割得更欢了。 大家都知道小丽的日子不好过,可没有任何一个人敢对她挤眉弄眼,暗送秋波的。 除非是工资不想要了,再加上张老板的势力大,这是金屋藏娇。 得罪他,暴打一顿是轻的,严重的可能会移交法办。 那张老板手眼通天,认识H市很多大人物。他让谁死谁就死,他让谁活,谁就活。 小赵怂恿二毛去勾搭小丽,说白了,就是把傻小子推上风口浪尖。 二毛还有点不信,眨巴一下蛤蟆眼,擦了擦半尺长的鼻涕问:“小赵哥,你不是骗我吧?老板的女人真的长哩俊?” 小赵说:“骗你干啥,就看你有没有这个胆子。” 二毛脱口而出:“我有。” 小赵说:“我不信,要不然打赌。” “你说,怎么赌?” 小赵道:“如果你敢把老板女人勾搭到手,我五月割麦挣的钱不要了,归你。可如果你勾搭不成呢?” 二毛说:“那行,我这个月的工资归你。” “没问题,击掌为誓,永不反悔!!” 啪啪啪,两个人的手掌对拍了三下,这个赌约就算生效了。 其实后来,二毛也挺后悔的,觉得自己大话说得过头了。 但是又不服气,他不相信张老板的媳妇有小赵说得那么好。 荒山野岭的,到处是乡村悍妇,黑皮肤,黄板牙,一脑袋黄毛,满手脏泥巴,半年都不洗一次澡,能好看到啥程度? 估计小赵就没见过女人,天下比得过梨花沟女人的村子,二毛还没遇到过。 于是,再接下来的两天,他开始注意张老板的女人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天刚蒙蒙亮。几个工人已经准备好一切,准备下地割麦了。 小赵跟小李丝丝拉拉磨着镰刀,二毛到院子里的水缸旁边洗脸。 拿起木盆,刚刚舀了半瓢水,忍不住往老板的屋子里瞅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顿时惊得目瞪口呆。 第46章第一次邂逅 北边的屋子里果然有个女人,坐在镜子的前面化妆,真是珠光宝气。 看那身装束,他立刻确定,这女人正是老板娘小丽。 小丽坐在镜子的前面梳头,黑黝黝的头发从肩膀一直垂到胸前,半遮半掩显出两团洁白的鼓胀。 头发像黑段子一样溜光水滑,睡衣的领口很低,脖子以下一片粉白雪亮。 那眼睛很大,乌溜溜的眼珠子跟黑墨染过一样,睫毛也很长,忽闪下来的时候可以覆盖到脸颊。 再就是小腰很细,镰把儿一样,又像一只黄蜂,用手一掐,她就两节了。 那脸蛋也粉白无瑕,小嘴巴不大,但粉嘟嘟的,好比一朵含苞待放的月季花。 那一刻,二毛惊愕,呆立了,迷茫了,觉得气堵胸憋,呼吸也停止了,慌忙转过身要走掉。 就在他偷看女人的时候,女人同样发现了他,冲他喊一声:“那个谁?你过来。” 二毛没听明白,一指自己的鼻子:“姐,你是喊我吗?” “废话,不喊你还能喊谁?丑八怪!” 二毛屁颠屁颠地,孙子一样凑了过来:“那你说,让我干啥?” 姑娘说:“你去,给俺打一盆洗脸水,再把院子里的毛巾拿过来。”那样子,完全是个指挥太监的贵妃娘娘。 可二毛一点也不生气,赶紧颠颠跑出去,打一盆洗脸水,麻溜溜端进屋子里。 看着姑娘擦脸完毕,戴上金项链,金耳坠,金镯子,焕然一新,还是舍不得离开。 女人猛一抬头,发现二毛还在哪儿杵着,电线杆子一样,问道:“你咋还不走?”那音调燕语莺声,跟唱歌一样好听,二毛浑身打颤,几乎晕倒。 女人急了,一跺脚:“说你呢,把脸盆给俺端出去!” 二毛这才明白过来,赶紧端起脸盆,依依不舍地离开了。 这是他跟小丽第一次邂逅,感到女人很香,睡衣是透明的,里面应该啥也没穿。隐隐约约的,里面还很白,腿也很白,脚上的皮鞋是红色的。 走出屋子,对女人让他干活感到很荣幸。多想再呆一会儿啊,可又害怕小丽踹他。 他把脸盆放在了院子里的石台上,发现旁边花池里的月季花谢了,碧绿的叶子上滴着水珠,但旁边的兰花却含苞待放。 小赵跟小李喊他一声,提着镰刀扛着草绳走了,二毛也只好低着头跟在后面。 早上不吃饭就要割麦,张老板的家里人会把饭菜送到地里头。 这样可以让工人多干一会儿,省得来回跑了。说白了跟周扒皮一样,变相的剥削。 整整一个早上,二毛干活都没力气。脑子里小丽的影子闪过来闪过去。 女人睡衣里面的东西也让他十分好奇,真想瞅瞅那层薄薄的衣衫后面是什么。 因为没心思干活,很快,小赵跟小李将他甩在了后面,人家割出去老远了,他还慢条斯理。 弄得小赵跟小李一个劲的嘲笑他:“二毛,你小子就是滑头。少爷的身子打工的命。就你这好吃懒做的样子,也就咱们张老板,换人谁用你啊?” 二毛白他们一眼:“燕雀安知鸿鹄之志,老子才不会帮人打一辈子工呢,将来谁更强,还说不定呢。” 太阳出来以前,二毛干活跟牛一样慢。 太阳出来以后,小丽领着人送饭来了,跟平时一样,看那些男人割麦。 说白了,她就是看光脊梁的男人,谁健壮看谁。 这一下二毛可来劲了,吃过饭以后,抬手一抹嘴,提着镰刀冲进了麦田,两条膀子就挥舞起来。 天气太热,二毛也光了膀子。 别人光膀子是为了干活利索,这小子完全是显摆自己的肌肉。 二毛的肌肉很多,因为他胖啊。在家里养尊处优,栓子婶也没让他下过地,所以后背的肌肉也很白,花姑娘似得。一看跟那些常年下地的就不一样。 二毛疯了,镰刀飞舞,也顾不得劳累了,甚至汗水也顾不得擦。 他跟公孔雀见到母孔雀一样,开屏了,屁股扭来扭去,看得不远处坐在板凳上的小丽掩口只笑。 小丽那么一笑,奶奶的,二毛跟吃了蜜蜂屎一样甜,割麦割得更欢了。 这一次,小赵跟小李怎么赶,也追不上他了。 二毛不是不能干活,主要是懒,真甩开膀子,一般人还不是他的个儿。 终于,一块地割完了,打捆成为个子,用牛车全部拉回家,天色也黑了。 二毛这才感到劳累,腰酸腿疼,胳膊也肿了,手上也净是血泡。 那些血泡用手一碰就钻心地疼。 小赵瞅了瞅他,问:“怎么?手上起泡了?这个正常,水泡落了,成为老茧就不疼了,刚开始干活都这样。” 二毛说:“这么疼,明天咋办?会不会影响割麦?” 小赵说:“你去找小丽,用一根大针,将水泡挑破,里面的脓挤出来,明天会好点。” “真的?” 小赵说:“当然,去呗,趁着老板娘没睡,要不然一会儿你进她屋,她会一脚把你踹出来。” 二毛没办法,第一次感到干庄家活儿不容易,简直是遭罪,这样活着还不如死了好。 于是,他起来到小丽的屋子,跟老板娘要钢针,准备挑破那些水泡。 这家院子很大,分为北屋东屋跟西屋,北边的屋子是上房,两边是东西厢房。 山村里当初的建筑都这样,上房住的是公婆,厢房住的是儿子跟媳妇。 想要住进上房,必须要等着公婆死了以后,这就是长幼尊卑。 这户人家,老板没在家,到城里做生意去了,每个月回来两次,就是初一跟十五。 每次回来,张老板都会跟小丽折腾一次,第二天就走人,所以小丽往往感到不大满足。 女人每次完事以后就等待着想再来一次,可每次都要等半个月。 家里只有一个女保姆,还有一个园丁。 小丽不管事儿,所有的事儿,都是园丁安排的,割麦工人的饭是保姆做的。 此刻,老园丁跟保姆已经睡着了,屋子里的灯都黑了。 二毛过来拍小丽的房门,啪啪啪,啪啪。 小丽还没睡,在屋子里听录音机。 山村里没有电视,有电视也收不到信号,女人只能依靠听收音机录音机过日子,里面唱的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女人听到了房门响,问:“谁?” 二毛在外面说:“俺,二毛。” 女人问:“你干啥?” 二毛说:“小丽姐,俺手上起水泡了,用用你家的钢针,把燎泡刺破,要不然明儿个就不能干活了。” 吱呀一声,房门开了,闪出了小丽那张俏丽的脸,女人说:“你进来吧。” 二毛这才走进小丽的屋子。 这屋子装修还不错呢,虽说房子老旧,可沙发是真皮的,墙壁很洁白,地上铺了地板砖,茶几也是新的,屋子里有电灯。 将军岭跟梨花村不一样,梨花村在大山深处,电线架不过去,而将军岭是在丘陵地带,翻过这片丘陵,前面不远处就是H市的郊区。 这儿距离梨花村一百五十多里,虽然都很穷,至少这儿暗夜里可以看到光明。 灯光很亮,小丽穿的还是睡衣,里面还是那么香,那么白,洁白的皮肤在灯光的照耀下更加水嫩,让二毛涌起了一股子潮涨。 可惜女人没怎么搭理他,从缝纫机里拿出一根针,递给了他。 二毛接过针,开始挑手上的水泡,试验了几次,自己下不去手,因为怕疼。 最后他说:“小丽姐,俺自己的肉,自己下不去手,还是你帮着俺挑破吧。” 小丽看了他一眼,说:“瞧你这出息?大丈夫男子汉,竟然怕疼?还是不是男人?” 二毛呵呵一笑:“姐,俺不是男人,是男孩,没看到俺还没成年吗?” 二毛说的是实话,小丽比他大两岁,山里的孩子成熟早,可真实的年龄都很小,十九岁,真的没成年。 小丽的心软了,果然夺过二毛手里的大针,帮着他挑水泡。 女人一边挑一边问:“你叫啥?” “二毛。” “多大了?” “十九。” “这么小,你爹娘放心让你出来打工?” 于是,二毛开始编瞎话了:“没办法,俺的命苦,爹常年不在家,娘又整天生病,俺出来帮人打工熬活,是为了挣钱帮着娘看病哩。” 小丽皱了一下眉头:“真可怜,苦命的娃啊,那你爹嘞?” “不知道,小时候爹就走了,不知道死活,最近才开始往家里邮钱。我都忘记他长啥样儿了。” 一句话不要紧,小丽的心更软了,没觉得二毛丑,反而觉得他很可怜。 山里的孩子跟城里的孩子没法比。城里的孩子娇气,这个年纪一般都在上学。 山里孩子苦,不得不早早挑起生活的重担。 她的心理反而多了几分同情。 用力一挑,水泡破了,流出一股黄黄的水儿来,二毛就嘶地抽了口冷气。 小丽吓一跳,赶紧问:“咋了?是不是俺弄疼你了?” 二毛就摇摇头:“不是,你随便弄,弄死我算了……。” 他一边说,一边往小丽的身上瞅,哪儿顾得上疼?都要被女人的香气熏晕了。 张老板家有钱,舍得给小丽买化妆品,每次回来,都是大包小包往家里拎。 小丽的化妆品多得屋子都装不下了,女人可以随便用。 每天早上起来往脸上抹,晚上睡觉洗澡的时候也跟浇地一样,往身上抹。 全身的每个地方都抹了化妆品,哪儿都香喷喷的,哪儿都白生生的,哪儿都滑溜溜的。 弄得二毛一个劲地激动,很快,激动就变成了冲动。 第47章老板娘的心事 起初,小丽没把二毛当男人。 她只是把他当孩子,当弟弟,当做一个出门打工,为老娘治病的乡村可怜娃娃。 女人天生的善良,让她对这个不大的弟弟产生了恻隐之心,同时也降低了戒备心。 她就是觉得二毛可怜。 或许天下很多人的爱情,都是有开始的相互同情产生的。 同病相怜,才会让他们产生共鸣,找到共同的语言。 看着二毛,小丽一下子想起了自己的身世,不由抽泣一声。 二毛问:“小丽姐,你咋了?” 小丽说:“没咋,你真可怜,手上还疼不疼?我为你拿张创可贴,贴上会好一点。” 二毛说:“不必了,小意思,我这么年轻,没事的。” 小丽说:“那怎么行?别动。” 女人说完,拉开旁边的抽屉,拿出药盒子,揭了一张创可贴出来,端端正正帖在了二毛的手掌上。 一共贴了三张,上面有三个大水泡。 女人贴得很仔细,当时,二毛的嘴巴距离小丽的嘴巴只有不到五公分。他的手指距离女人的胸口只有不到三公分。 只要嘴巴一奴,就能挨到女人洁白的脸颊,手指头一勾,就能抓上女人鼓鼓的白房子。 可他还是忍住了,遏制了那种冲动。 他知道这样做的后果,很可能会迎来无情的巴掌,把女人逼急了,以后再也不会理他了。 这种事情要循序渐进,就跟熬粥一样,火候不到,熬出来的滋味就没那么香甜。 创可贴贴好,二毛没有久留,说:“小丽姐,俺走了。” “走吧,以后有啥困难,只管来找俺,缺钱也来找俺,多的没有,三五百还是没问题的。帮你娘治病。” 就这样,二毛离开了小丽的屋子,再次回到了窝棚里。 小赵跟小李不知道二毛在老板娘屋子里干啥,磨磨蹭蹭半个小时。 二毛走进屋子,两个坏蛋嗤嗤乱笑。 “二毛,到老板娘哪儿去了?小丽咋样?” 二毛说:“挺不错的,水泡挑了,小丽亲手为我挑的。” “啊?真的?啧啧啧……。”小赵跟小李羡慕地不行。要知道,这两个小子同样对老板娘渴盼已久了,就是没胆子靠近。 二毛一听更来劲了:“不单单挑水泡,还差点亲嘴呢。” “啥?都亲嘴了?” 二毛说:“不过,没亲到,还差一点,以后仍然有机会。” “可惜,可惜,早知道这样,俺俩也该找小丽挑水泡。为啥受伤那个不是我?”小赵跟小李惋惜不已,恨不得一脑袋撞个窟窿,让老板娘帮忙包扎一下。 以后的几天,二毛干活很有力气,总是在小丽的面前故弄风情。 小丽每天到麦田监督他们割麦,二毛也甩开膀子,做样子给女人看。 眨眼的时间,他到张老板家五六天了,麦子割了大半。 割完麦子,所有的麦子要拉回麦场打场,进行暴晒,高高的麦垛垒得很高。 张老板家有牲口,还有马车,有骡子,有自己的打麦场。 可因为生意做得大,他完全没把那上百亩地放在眼里,所以割麦的时候,也懒得回家看。 这就给了二毛机会。 一块地拉完,再拉另一块地,小丽也整天跟他们屁股后头。 女人对小赵跟小李很严厉,总是嫌他们干活不好,这儿麦茬高,哪儿没割净,跟狗啃的一样。就是对二毛好,还担心他累着。 甚至有天,二亩地割完,在地边喝水的功夫,女人还为他擦汗。把小赵跟小李嫉妒地,哈喇子直流,能浇半亩麦田。 他们不知道这个冬瓜脑袋赖利头给女人使用了啥法术,为啥女人会对他如此厚待。 更加不知道,二毛这次打的是悲情牌,博取了小丽的同情。 半个月以后,越来越多的忙工加入进来,足足找了二三十个人。 不过这二三十个人大多是本地的,不在老板家住。 人多力量大,一百亩的麦田接连赶了十几天,终于全部运进了打麦场,也晾晒好了。 接下来就是赶着牲口碾场放磙了,小丽把其他的工人全部辞退,给他们结算了工资,只是留下了二毛,小赵跟小李三个人碾场。 小赵的牲口使唤得好,小李是扬场的好手。 至于二毛,小丽完全是照顾他,想他多干两天,多挣钱,回家给老娘看病。 第二十天,麦场里麦子开始碾压,因为担心遭到暴雨跟火灾,所以几个人干脆睡在了麦场,不回家了。 傍晚,小丽带着园丁,挑着饭菜,过来给他们送饭。 女人站在麦场的那头喊:“小赵,小李,二毛,吃饭了——!” 三个人一听,跟一群饿急的鸡差不多,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今天做的是手擀面,鸡蛋卤子面条,这两天你们受累了,多吃点。” 小丽一边说,一边过来帮着三个人舀饭,还给二毛多加了两个鸡蛋。 “二毛,你年龄最小,正长个子呢,姐姐照顾你,补补身子。” 二毛说:“姐,我吃不了这么多。” “吃吧,吃吧,你那么胖,可别掉膘了,回家俺婶子埋怨我,说我虐待你。” 二毛就端起碗,跟着小赵和小李蹲在了麦秸垛上,吸吸溜溜吃开了。 女人没走,看着他们吃。过了一会儿,二毛吃完了,饭罐里的饭没有了。 女人问:“吃饱没?” 小赵跟小李说:“饱了。” “二毛,你呢?” 二毛饭量大,真的没饱,可不好意思再要,只好说:“饱了。” 这时候天色黑透了,女人说:“二毛,你来一下,俺跟你有话说。” 二毛不知道女人有啥事儿,就跟了过来。 很快,来到了一个麦垛的背后,两个人站定,二毛问:“姐,啥事儿?” 小丽左右瞅瞅,发现小赵跟小李没跟过来,从怀里掏出一张烙饼,塞到了他的手里。 二毛一愣:“姐,你这是……?” 小丽说:“俺知道你没饱,快吃,别让他俩看见。” 二毛发现那是一张油烙饼,里面放了鸡蛋,油很大,味道很香,一下子填进了嘴巴里。吭哧吭哧吞食起来。” 女人问:“香不香?” 二毛说:“香,姐,哪儿来的油饼?” 小丽说:“特意做给你吃的,姐知道你年纪小,需要照顾,慢点吃,别烫着。” 老实说,那一刻二毛真的有点感动,因为普天下除了他的老娘栓子婶,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这样对他好过。 他也知道女人是同情,故意给他开小灶,这不叫爱情。 他假装感动,也假装流泪,眼泪哗哗流出,一下子扑过来,将女人抱在了怀里。 “姐,你对二毛真好。不如,俺就叫你姐吧?以后,俺就是你弟。” 这么一抱,小丽更加心软了,同样拥着二毛说:“行,以后你就叫俺姐,俺就叫你弟,咱俩是一对苦命的人。” 女人的感动是发自内心,而二毛的感动完全是占便宜。 因为此刻的他把小丽抱在怀里,两只手很不老实,在女人的后背上直划拉。 摸摸这儿,再摸摸哪儿,把女人的后背摸了个遍,哪儿都紧绷绷的,哪儿又都宣呼呼的。 他感受到了女人身体的鼓胀,也贪婪地闻着女人身上的香气。 他一步一步循序渐进,一点点在将小丽的心征服,而且终于得逞了。 两个人不知道抱了多久,哭了多久才分开。 小丽还帮着他擦了下眼泪,说:“干活别太卖力,悠着点,毕竟正长身子骨呢,别跟他们一样犯傻。放心,姐不会少你一分钱工资,结算的时候,还会多给你。” 二毛说:“行,谢谢丽姐。” 然后,两个人恋恋不舍分开了。 第三次邂逅,女人就给了他承若。不得不说,当时的小丽有点傻。 但不可否认,二毛那时候也是真心的,完全被女人漂亮的脸蛋跟惹火的身材执迷了。 他长大了,按照山里的规矩,十九岁早该成亲了,到了娶媳妇的年龄。 而且他经验丰富,在梨花村没少踹寡妇门,刨绝户坟,除了好事儿,啥事儿都干。 突破女人最后一道封锁,是第二天的事儿,这个时候,已经是二毛来到将军岭第二十一天了。 这天傍晚,张老板家的园丁走了,同样回家收粮食。 保姆的老娘病了,也告假回去帮着老娘诊治,家里只剩下了小丽自己。 所以做饭的工作,就落在了女人一个人的身上。 地里三个工人,轮流回来吃饭,小赵跟小李先吃的,吃完就走了,最后一个回来的是二毛。 走进家门,天色黑透,二毛发现女人已经将饭摆在了院子里的方桌上。 看到他进门,小丽的脸色活泛起来,热情招呼:“弟呀,吃饭了。” 这是他俩的暗语,人多的时候,她叫他二毛,四周没人的时候,她就直接叫他弟。 二毛坐在了桌子前面,这次是大米饭。 工人比较劳累,吃不饱力气不足,就不能干活,所以小丽也舍得那点粮食。 二毛说:“姐,你也吃,你也吃。” 小丽说:“姐吃过了,你干活累,多吃点。” 女人一边说,一边将饭碗推给了他,发现有点凉,赶紧说:“哎呀,凉了,姐帮你热热。” 二毛说:“不用,现在是夏天,不怕凉。” 女人说:“那可不行,凉饭吃了要闹肚子,生病了咋办。” 二毛一边说着不用,一边过来跟他夺碗,俩人拉拉扯扯。这么一扯不要紧,小丽脚下一绊,没站稳,猛地摔倒了。 第48章卿本佳人 她手里的碗筷叽里咕噜滚出去老远,大米饭也撒了一地,左肋磕在了饭桌的桌角上,发出哎呀一声尖叫。 二毛吓一跳,赶紧过来搀扶她:“小丽姐,你咋了?” 女人手扶方桌勉强站起来,嘴巴里痛苦地低吟着:“哎呀,好疼。” 二毛一下将小丽揽在了臂弯里,赶紧帮她检查身体:“是不是崴脚了?都怪我不好。” “没事,腰磕在桌子角上,可能是肋骨受伤了。” 二毛不知所措,赶紧说:“那你等着,俺去给你找大夫。” 小丽却拦住了他:“不打紧,你扶俺进屋子躺一会儿就没事了。” 二毛赶紧抱了小丽姐的腰,一手扶着她的肩膀走上屋子的台阶。小丽的眉头紧皱,嘴巴里抽着冷气,身体有点颤抖。 女人趁机爬在了他的肩膀上,左手绕过脖子,勾在了男人的颈子上。 二毛连拖带拽,是把女人抱进屋子的,没让小丽的双脚沾地,门帘子也是他用脚挑开的。 张老板的女人就是好,一身的香气,肤白貌美,前胸一座大山高耸挺立。 女人的嘴巴跟胸口距离二毛的嘴那么近,不但闻到了她的体香,还闻到了一股子奶香。 他甚至不敢太使劲,好担心把女人的一根小蛮腰给掰断了。 因为是夏天,身上的衣服都不多,他们简直是肉挨着肉了,抱着小腰的大手上滑腻腻的,又软又绵,感到了一股温热。 二毛的心狂跳起来,浑身燥热,都要从喉咙口蹦出来了,身体极度痉挛,腿肚子直抽筋。 两个人走进屋子,将女人搀扶到床上,小丽“哎哟”一声倒了下去。 二毛也摔倒了,砸在了女人的身上,他的胸口跟她的胸口贴在了一起。 一阵烈火从胸膛上烧起,二毛觉得自己要被焚毁了,融化了。 好不容易才依依不舍松开,他擦了一把汗问:“小丽姐,你感觉咋样?真的不用叫医生?” 小丽说:“别麻烦了,其实伤得不重,你过来,帮着人家揉揉就行了。” “啊?揉……?” “是啊,揉揉就好了。” 二毛抽搐了一下,有点害怕。虽然色胆包天,但那要看地点跟时间。 现在可是张老板的家,在人家的家里,摸人家的媳妇,一百个脑袋也不够这家人砸的。 小丽有点迫不及待说:“你快点啊,磨蹭个啥?疼死了,这家里又没别人,就咱俩,不会有人瞧见的。” 知道园丁跟保姆都不在,二毛这才大着胆子过来靠近她。 女人爬在床上,屁股大大方方撅起,好像一门高射炮。 他问:“揉哪儿?” 小丽抬手摸摸自己的小蛮腰说:“这儿,俺的腰。” 于是,二毛开始摸了。 二毛之所以大着胆子摸女人,完全是跟我杨初九学的。 这个时候,我神医的名号已经在仙台山叫响,方圆四个村子的人,都知道杨初九善于按摩治病,包治包好。 二毛就想,他杨初九有啥了不起的,不就是按摩吗?谁不会啊? 于是,他学着当初我摸孙桂兰的样子,开始给小丽按摩了。 用力一按,女人就是一声惨叫:“哎呀,你轻点!好痛啊。” 二毛又吓一跳,于是减缓了动作。 小丽又说:“哎呀,是让你揉,不是让你按,真是笨的要死,你说你能干点啥?” 女人真难伺候,重了不行,轻了也不轻,快了不行,慢了也不行,要不然不舒服。 二毛可是情场上的老手,虽说年纪不大,却经历过很多女人。 梨花村的孙桂兰,桃花村的桃寡妇,杏花村的苗寡妇,都跟他有一腿。 那些都是留守女人,身边缺男人,所以就跟二毛好了。 二毛善于对女人察言观色,任何女人的一个动作,一个眼神,他都能心领神会。而且可以敏锐察觉到女人发给他的任何信号。 他还善于分析这种信号,并且解码,计算,存档。 一眼就看出,小丽是因为男人不在家……憋得。这女人熬不住了,把他当成了童子鸡,还要吃了他的童子鸡。 他嘿嘿一笑,胆子更大了,用手掌在小丽的腰肋上抚摩起来。 手感真的不错,小丽穿一件的确良汗衫,那汗衫很薄,绵软而光滑,温热的肌肤透过薄薄的汗衫传到了手掌心,跟过电一样。 电流顺着手臂一下子传上了脑海里,汹涌澎拜的潮水就在脑海里翻涌起来。 好想立刻扑上去,把张老板的女人挤扁,压碎,碾成粉末,然后融合进自己的身体里。 又想一把抓起女人,抱进怀里,融进胸膛。 可他还是忍住了,在小丽没有主动拥抱他之前,他不会做出错误的一步。 这小子对付女人的城府深极了,早就深藏不漏。 “小丽姐,你感觉好点没?” 小丽爬在床上,没动弹,两个鼓鼓的白球被身体压成了两个扁扁的肉夹馍,嘴巴里轻轻呢喃着,跟一只蚊子哼哼差不多:“还行……继续……接着揉……不要停。” “姐,都是我不好啊,不是给我热饭,你也不会摔倒。” 小丽赶紧说:“不怪你,怪俺自己不小心,你是俺弟,姐给弟弟热饭,理所当然哩。” 那一刻,二毛再次被感动了,血已经涌上脸膛,颤着声说:“姐——这辈子除了俺娘,你是第二个对俺好的人,你真是俺的好姐姐。” 他再也忍不住了,猛地扯起女人的胳膊,一下子拥在了怀里。 小丽楞了一下,身体不动了,死死盯着二毛,二毛也死死盯着她。 俩人你看着我,我看着你,两双火辣辣的眼睛对视着。 忽然,二毛把小丽扯在怀里,亲吻起来。 当女人的嘴巴跟二毛嘴巴碰触的瞬间,男人感到的不是热辣辣的潮涨,而是一种满足的释然。 又一个女人被他征服在了身下。 脑子里闪出的不是对小丽身体的期盼,而是跟小赵打赌盈了,赚了那小子一百多块。 但他还是在跟女人配合,同样张开蛤蟆嘴亲她,双臂也把小丽抱得越来越紧,越来越紧。 那个美好曼妙的身体在他的怀里颤抖不止,一股无法宣泄的渴望充满了浑身上下每一条骨髓。 两个人跟两条恶狗看到猪头肉那样,相互对咬起来,对啃起来。 很快,四只手也不老实,你扯我的衣服,我扯你的衣服,然后一起倒在了那张席梦思上。 张老板家的席梦思倒霉了,被两个身体压得咯吱咯吱响,发出一连串的惨叫。 他拥着她,她也拥着他,美好无比的感觉让一男一女无法承受,都要融化成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们才停止,浑身松软疲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嗓子眼通畅了,身体空虚了,燥热也没有了。 小丽有点后悔,坐起来说:“二毛啊,你该到打麦场去了,要不然小李跟小赵该猜疑了。” 二毛猛地跳起来又抱住她,在她嘴巴跟脸上亲:“小丽姐,好姐姐,咱俩……再折腾一次……。” 于是,小丽再次被他按倒,两个人又缠在一起,尽情颤抖,尽情荡漾,翻天覆地,死去活来。 夏季的天气非常燥热,院子里也很静,半圆的月光透过树枝的缝隙照进窗户,融融泄泄装了一屋子。 那张方桌上显得凌乱不堪,是几个工人吃剩的饭菜,还有很多饭粒落在上头。 那只被摔碎的碗也没人收拾,掉在地上的米饭引来了一大片蚂蚁。 因为饭碗的主人根本顾不上搭理它,这时候正在屋子里跟男人折腾。 就这样,二毛得逞了,生命里有了第一个女人,那女人就是小丽。 那时候小丽是认真的,二毛也是认真的。 他已经到了娶媳妇的年龄,心理跟生理都发育成熟了,小丽忽然闯进他的生活,荡起了他爱情的涟漪。 两个人决定,等所有的麦子收割完毕,粮商把所有的粮食全部拉走卖掉,拿了钱就远走高飞。 在麦子没有割完以前,先沉住气。 从哪儿以后,二毛跟小丽陷入了无限的愉悦中。有了第一次,很快就有了第二次,在以后的日子里,他俩如鱼得水。 白天,二毛到打麦场去干活,跟着小赵和小李一起碾场,扬场,放磙,晚上必然要到小丽哪儿去。 小丽也给他留了门,每天晚上他俩都嚎叫到天亮。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很快,将军岭的那些村民,都知道张老板的女人跟一个工人相好了,村子里的流言也纷纷四起。 可他俩根本不在乎,该咋胡闹还咋胡闹,该咋折腾还咋折腾。 四五天以后,老园丁跟小保姆回来上班,家里有了眼线,小丽就跟二毛改换了战场。 他们有时候是在村子里的打麦场上,有时候是山坡上的青草地里,有时候是村子里的羊圈,有时候是猪圈,牛棚,甚至搞到了鸡窝……。 山坡上的青草地非常绵软,四条手臂一抱,地上一滚,天地就成为了他俩的婚床。青草非常松软,比家里的床还舒服。 就是蚊子多,咬得俩人身上净是红疙瘩。 牛棚里的蚊子也不少,可他俩不必躺下,站着就把事儿给办了。 打麦场的麦秸垛很高,两个沉重的身体滚过来滚过去,一场的小麦被碾得乱七八糟,全部摊平,碾碎,场都不用打了。 第二天早上,小赵跟小李只是用木叉挑去麦秸,直接把麦粒收起来就完事了。感动得泪如雨下,还以为雷锋叔叔又回来了。 两个人陶醉在浓情蜜意里不能自拔,可事情没有二毛跟小丽想的那样顺利,很快,一场灭顶之灾降临在他们的头上。 因为张老板回来了。 第49章挨打 张老板的回来非常突然,是小丽跟二毛始料不及的。 他老婆偷人的事儿,在村子里传得风言风语,终于传到了城里,也传到了张老板的耳朵眼里。 是园丁告诉他的。 原来,家里的老园丁是张老板给小丽布下的眼线。 那老头无时无刻不在监督着她的一举一动,就怕女人出轨。 园丁早就发现老板娘跟二毛的关系不正常。 那一天,三个人回来,在院子里吃饭,小丽端来了面条还有醋,放在了餐桌上。 因为低头放碗的功夫,衣服错开了,前胸从领口里映现出来,闪出一片洁白,二毛就把持不住,偷偷摸了女人一下。 女人不但没有生气,反而白他一眼说声:“你好坏……。” 小丽的手腕上带着金丝手镯,脖子上垂着项链,耳朵上的耳环左摇右晃,步子轻盈极了。 两条麻利的小腿来回扭着,胸口上的两团颤悠悠弹着,十分诱人。眼睛像秋天的湖水一样明澈,女人还不失时机在男人的额头上点一下,噗嗤笑了。 这一切都被老园丁看得清清楚楚。 于是,老园丁走进屋子,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机……。 这个时候,两个人的暧昧不单单整个将军岭的人知道,小赵跟小李也知道了。 小赵压低声音说:“二毛兄弟,你悠着点,可千万别当真,当初咱俩打赌,就是一句玩笑话,你不会真的去勾搭老板娘吧?” 二毛不但没在乎,反而得意洋洋说:“谁跟你开外玩笑,老子是当真的,而且真的跟小丽上炕了,你这个月的工资归我了。” 小赵十分害怕,起初就是试验一下二毛的胆子,觉得这小子一定不敢勾搭小丽。 别管咋说,小丽是一等一的美女,她男人有的是钱,根本不会看上二毛这个赖利头。 可想不到他俩竟然动真的,二毛这混蛋真的把老板的女人给办了。 这件事非同小可,张老板回来,不把二毛的脑袋打进肚子里才怪。 小赵觉得是自己害了二毛,心里过意不去,所以赶紧阻止他。 二毛才不在乎这些呢,还在哪儿嘚瑟,一个劲地吹,恐怕别人不知道。 小李也皱紧了眉头,好心好意劝:“二毛啊,你可别玩火,咱都是山里人,山里人应该老实本分。小丽姑娘长得再好,那也是有夫之妇,勾搭有妇之夫,这种生儿子没后门的事儿,咱可不能干。” 哪知道二毛根本不听劝,反而说:“你放心,这张老板的万贯家财早晚一天是我的,他的钱是我的,女人是我的,村外那一百亩地,也是我的。” 他张狂地不行,小李跟小赵互看一眼,知道没法劝,这小子大祸临头了,没救了。 晚上,他跟小丽又开始约会了。 二毛睡到半夜,偷偷从打麦场溜了回来,走进村子,爬上张家院子外面的一颗春树,身子一翻,从拦马墙的那边翻到这边。 院子分三层,前面的院子是老园丁跟小保姆住的,中间的院子是小丽跟张老板的睡房。最后一层是粮仓还有杂物房。 在将军岭呆了一个多月,二毛早就把张家的犄角旮旯摸得门清,闭着眼也能找到小丽的睡房。 来到女人的房门前,轻轻一推,开了。女人果然给他留了门,门帘子一挑,猫儿一样扎进了屋子里。 黑暗里,他闻到了一股纯属女人的兰花香气,那是从小丽的身体上散发出来的。 女人果然躺在炕上,一丝不挂,细腻光滑的腰身发出亮白的光环。 二毛再一次眩晕了,一扑而上,将女人裹在了怀里,又亲又抱。 两个人浑身着了魔一样抽搐起来,扭动起来,觉得都要爆裂了。 可就在这时候,吧嗒一声,屋子里的灯光亮了。 二毛这才发现房间里不止小丽一个人,至少有五个。 其中一个人是张老板,头发花白,身体矮胖,身穿西装,皮鞋程亮。 另外的四个,是张老板手下的保安。 立刻,二毛的身体被闪电劈中,一个炸雷也在头顶上炸响。 不好,张老板回来了,被人发现了,咋办? 给他的第一个感觉是跑,溜之乎也。 小丽也吓坏了,浑身颤抖,一对鸟人甚至没想到张老板是如何进屋子的。 女人打个冷战,首先嚎叫了出来:“二毛,快跑!愣着干啥?跑啊!” 二毛衣服也顾不得穿,从小丽肚子上爬起来,光着两个白腚冲向了房门。 可已经走不掉了,两个保安早已将房门堵死,拎小鸡一样,把他给拎了回来。 两个保安人高马大,膘肥体壮,抬腿一脚,咣当!二毛的身子就被砸在了地上,一只大脚踩上了他的肚子,差点将他一泡屎给踩出来。 张老板竟然没生气,反而嘿嘿一声狞笑:“哪来的野小子?竟然偷我的女人,给我打!打死无论!” 一声吩咐,二毛倒霉了,四个保安一拥而上,拳打脚踢,将他打了个半生不熟。 他们全都经过训练,身手不凡,又是拳击又是脚踹,很快,二毛的鼻子歪了,嘴巴斜了,胳膊脱臼了,小腿骨也断裂了,顺着鼻子嘴巴向外窜血。 这小子双手抱着脑袋,顾头不顾腚,一个劲地嚎叫:“老板,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你小子还知道求饶?跟我媳妇舒服的时候,又跟谁说了?接着打!” 顶顶咣咣又是一阵乱捶,二毛眼前一蒙,晕死了过去。 小丽吓得不知道咋办,嚎叫着扑过来,抱上了男人的腿。 “张哥!饶命啊,求求你放了他好不好?要打,你就打俺吧,这事儿不怪二毛,是俺贱,俺先勾搭的他!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小丽抱着张老板的两腿剧烈嚎啕,脑袋磕在地上,脑门子都磕出了血。 张老板勃然大怒,飞起一脚将女人踹出去老远,大骂一声:“贱人!你偷谁不好,偏偏偷个丑八怪,弄得我好没面子。今天不打死他,我的脸面往哪儿搁?” 话声说完,张老板上去揪了女人的头发,生生将她拖出了屋子,抬腿一脚,小丽的身体就从门台上滚进了院子里。 女人的脑袋磕在了一块青砖上,同样晕死了过去。 再次醒过来,天还没有亮,两个人被张老板的手下给吊了起来,吊在了院子里的老槐树上,脚朝上,脑袋朝下。 两个人都是光溜溜的,啥也没穿,丑态百出。 张老板就坐院子里的折叠椅上,看着他俩。 小丽知道她跟二毛的丑事败露了,不用问,是老园丁告的密,恶狠狠瞪了他一眼。 老园丁低着头,眼光不敢跟小丽的眼光相碰。 张老板问:“偷会的滋味怎么样?还舒服吧?” 小丽不再害怕了,也不再求饶,反而变得很愤怒。 人在临死前往往都不再恐惧,所有的恐惧会全部转变成愤怒。 她冲张老板呸了一口,怒道:“有本事你就打死俺!老娘死了也不跟你过,这辈子跟定二毛了。” “你个贱人,还跟我犟嘴?老子对你那么好,又是供你吃,又是供你穿,你就这样对我?你还欠我钱呢,当初没有我,你老不死的爹早就没救了。” “我呸!那是你居心不良!想要得到我的身体,可惜你不行,银样蜡枪头,根本就不是个男人” 这明显是侮辱,张老板气急了,又是一声大喝:“接着打!” 两个保安又扑了过来,这一次用的是鞭子,用沾了水的皮带抽他们。 两个人一丝不挂,皮带沾水以后打在身上,立刻冒起一条血淋,二毛跟小丽杀猪宰羊一样嚎叫起来。将军岭的上空彻夜都是男人跟女人的嘶嚎声。 二毛生下来娇气,细皮嫩肉,那受过这种酷刑?眨眼被打得皮开肉绽,鲜血滴滴答答顺着脖子脑袋向下淌。 小丽也被打得身上到处是一条条的淤青。 女人嚎叫一阵也就不叫了,咬着牙,牙齿嘎嘣嘎嘣作响,只是冲张老板瞪眼。 一边挨打一边怒道:“打!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变成鬼,姑奶奶回来找你索命!” 从后半夜开始,一直打到天明,直到俩人一动不动,两个保安才住手。 二毛跟小丽啥也不知道了,鞭子打在身上也感觉不到疼痛。 两个保安伸手在二毛的鼻子前面探了探,立刻打个冷战,说:“老板,这小子可能……死了。” 张老板鼻子哼了一声:“死了正好,扔野地里喂狗!” 就这样,小丽跟二毛被张老板的人给拖了出来,拉上牛车,扔到了野地里。 他们没在乎人命,荒山野岭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 再说张老板有权有势,手眼通天,完全可以摆平。 二毛跟小丽遭了老罪,奄奄一息,尸体被扔进一条土山沟里,一天一晚的时间没动弹,直到第二天的后半夜才醒过来。 第一个醒过来的是小丽,小丽挣扎着扑向了二毛,把男人抱在了怀里:“二毛,你咋了?咋了啊?还活着没?别吓俺啊!” 女人嚎叫着,哭喊着。 二毛没死,就是深度昏迷了,伤口撕裂太严重,白天一大群苍蝇在他们的身上萦绕,还在他的伤口上生儿育女,已经化脓了。 小丽感受到了二毛身体的温度,男人发烧了,嘴唇干裂,发青发紫,浑身筛糠那样,一个劲地喊冷。 好在张老板没有要他们的命,就是教训了一下,知道他们死不了。衣服给他们拿来了,散落在旁边。 小丽就用衣服裹紧了二毛,身子贴了上去,用自己的体温帮着男人捂暖。 第50章再遭磨难 天亮以后,二毛还是没有醒,烧得更厉害了,浑身滚烫滚烫的,能烧开一锅水。 他的身体甚至出现了抽搐,痉挛,白眼直翻,眼看就不行了。 伤口一个劲地化脓,流出了黄黄的水儿,小丽还是抱着他死死不撒手。他们到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现在的小丽啥也没有了,钱没了,家没了,首饰也没有了,除了一身薄薄的夏衣,哪儿都是空空的。 张老板将他们拉出来的时候,把张家的所有东西都留下了,包括金耳坠,金项链,金手镯。 二毛同样啥也没了,不但工资没拿到,还被人打得遍体鳞伤,性命不保。 咋办,咋办?小丽感到了绝望。 必须先为男人疗伤,他如果有个好歹,自己靠谁? 女人抬眼瞅了瞅,发现土山坡的不远处是村子外的土窑。 将军岭有一座土窑,从前,是这儿的大户人家烧砖用的。 因为年代太久远,土窑荒废了,里面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但至少可以挡风遮雨,可以抵挡午后猛烈的太阳。 于是,小丽用手臂揽住了二毛的腋窝,向外拉他,打算将男人拉进土窑里。 二毛的身体重,不知道吃啥长大的,跟头猪一样沉。 小丽中间歇了好几歇,才把他拉近土窑的窑洞子里。 这座土窑不大,但是里面很空旷,四周焦糊糊的,地上散落着破烂的砖头。 窑洞子的一侧有个破洞,那是当初装窑工人烧窑的时候通风的地方。 小丽不担心土窑塌陷,老祖先的技术成熟得很,土窑的结构是弓形,比水泥房屋结构还要好。早已在这儿经历了几百年风雨,依然屹立不倒。 “二毛,你咋了,你咋了啊?快醒醒,别吓俺啊,求求你了。”小丽哭了,哭的声泪俱下。 她是女人,根本不知道该咋办,唯一想到的是找医生。 可又担心自己走了,男人被野狼咬死,她进退两难。 二毛忽然张开了嘴,喃喃吐出两个字:“水,水,小丽姐……俺要……喝水。” 土窑的地方距离村子远,距离将军岭村外的小河也很远,根本没有水。 小丽想了想,于是低下头,用自己的唾沫去喂男人。一口一口吐给她吃。 二毛就咬上了小丽的嘴巴,拼命地咗。 男人又不动弹了,女人摸摸他的额头,还是烫得厉害,嘴唇上都起了水泡。 再不找医生二毛就完了,小丽不忍,于是晃晃她的肩膀:“二毛,你坚持住,俺去给你找大夫,你等着俺回来。” 女人不得不离开了,脚上没有穿鞋,深一脚浅一脚向着村子的方向靠近。 她的身上也有伤,还好伤口没有感染。而且一天一晚的时间没有进食。 但却一点也不饿,这时候哪还有心思吃东西啊? 她不知道怎么一步一挨回到村子的,找到了村子里的赤脚医生。 那赤脚医生是个年轻人,二十多岁,特别英俊,小丽走进医馆,噗嗤冲医生跪了下去。 那医生认识小丽,虽然女人来到将军岭没几天,可张老板娶了个漂亮媳妇,在这一代的村子却传得人尽皆知。 医生吓一跳:“啊?婶子,你咋了?” 小丽跟那医生的年纪一般大,可医生还是叫他婶子。因为按照辈分,那医生应该叫张老板叔叔。 小丽不知道他叫啥,村子里的人还没认全,现在也顾不得打听他的名字了。 只是抱着医生的腿苦苦哀求:“医生,求求你,救人,救人啊,二毛……要死了。” 关于二毛跟小丽偷吃的事儿,全村的人都知道了。他俩被张老板打得半死不活,村子里的人也知道。 前天的夜里,二毛的嚎叫声震慑长空,半道街的人都被吵得睡不着。 没有人同情这一对狗男女,只骂他们伤风败俗,不知廉耻。 将军岭深处大山,村民也十分封建,最见不得男女偷欢的事儿。 医生赶紧搀扶她:“婶子你起来,起来,有话好好说。” “医生,救人,救人啊。求求你了,俺给你磕头了。”小丽跪在地上,砰砰砰跟医生磕头。 医生的心被他磕得软了,心里也畏惧张老板的势力,怕得罪他。但是医者父母心,看到病人又不得不救。 “婶儿,你起来,起来啊……。” 小丽说:“你不答应救人,俺就不起,要不然俺就跪死在这儿。” 医生被逼无奈,只好说:“那中,我救,救还不行吗?但是不能现在去?” “那你啥时候去?” “等到天黑,天黑行不行?免得被俺张叔看到。” 小丽啥都明白了,这孩子心好,可就是胆子小。张老板知道他把二毛救活,一定会找他麻烦。 “医生,二毛的病刻不容缓啊,要不然他就烧死了,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医生抽搐了一下,立刻说:“那行,我先给你拿点药,外敷的,内用的,你先给他吃药,擦洗伤口,晚上我一定去。” 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小丽也不好再难为人家,只好点点头。 那医生心眼不错,给了小丽不少的药。 走出医馆的时候,小丽说:“俺身上没钱,但是你放心,俺绝对不让你吃亏。” 医生说:“先救人,钱不钱的以后再说。” 小丽千恩万谢走了,再次返回了土窑,这个时候,二毛抽搐地更厉害了。 她赶紧弯下腰,给男人吃了药,然后揭开衣服,帮着二毛擦洗伤口。 男人的伤特别严重,肩膀上,后背上,胳膊上,两腿上,哪儿都是黑青乌烂。 鞭子伤,棍子伤纵横交错,哪儿都黑乎乎的,哪儿又都红呼呼的,全身没剩下一块好地方。 小丽一边流泪,一边帮着二毛擦洗。但心里觉得值,真值。这顿打没有白挨,换来了她的自由。 她逃出牢笼了,以后就可以展翅高飞了,她还没有输,至少没有输得那么惨。因为还有二毛,有男人就有希望,有未来。 全身的伤口用药涂抹一遍,那些药物起到了作用,二毛的烧终于退了。 可那医生一直没有来,估计还是畏惧张老板的实力,不敢得罪他。 二毛真正苏醒过来,是四天以后的事儿。 第四天的早上,他睁开了眼,瞅到了小丽,发现女人泪流满面。 “天啊,二毛你终于醒了,可吓死俺了。”女人一下子扑过来,还是抱他,亲他。 二毛问:“这是哪儿?” 小丽说:“村子外的土窑,咱俩还在将军岭,没出去呢。” “张老板呢?”男人又问。 “不知道,他把咱俩扔荒山野岭就不管了,二毛,俺自由了,以后就是你的人了。” 女人又一次把男人抱紧,再也跟他分不开了。 二毛还挺硬,愣是挺了过来。 女人赶紧端起旁边的米粥喂他,用汤匙一口一口送到他嘴巴里。 二毛问:“哪儿来的米饭?” 小丽说:“俺去村子里淘换来的,跟人要的,一个大娘看俺可怜,就给了俺一碗。” “这么说,咱俩成叫花子了?” 女人说:“是的,俺啥也没有了,家没了,男人没了,钱也没了,目前只剩下了你,二毛,你带俺走吧,咱俩一起过。” 二毛想了想,说:“行!等我伤好了,就领你回家,咱俩一块过日子。放心,这件事没完,有天老子发达了,一定回来找张老板算账,这笔仇恨不能完!!” 二毛咬牙切齿,一副义愤填膺的样子。 这小子说到做到,再后来,他果然发达了,成为了显赫一时的大老板,今天的仇恨一直记在心上。 将军岭的张老板遭到了他的暗算,被他给打得一败涂地,家破人亡。 当然,这是后话了。 小丽舍不得二毛的同时,二毛也舍不得她。 遭受了一场磨难,他的身体跟女人的身体紧紧融合在了一起,两个人的心也紧紧融合在了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这个时候,二毛才想起来问小丽的身世:“你这么年轻,为啥会嫁给他?嫁给一个老头子?” 小丽叹口气说:“一言难尽啊,谁让俺穷……。” 接下来,小丽就告诉了他关于自己的一切。 原来小丽也是个苦命的女人。她的家不在本地,距离仙台山很远很远。是外地考到H市的大学生。 眼看着快毕业了,家里来了噩耗,爹生病住院了,是癌症。 癌症需要花很多钱,可因为家在大山里,上哪儿弄那么多钱? 她只好到酒店帮人端盘子,洗碗筷,希望贴补家用? 正在发愁的时候,张老板出现了。 张老板是在饭店吃饭的时候认识小丽的。对她伸出了援手。 张老板是生意人,当然不会做赔本的生意,答应帮着他拿钱给父亲治病,但是有个条件,她必须嫁给他做老婆。 当时,张老板的第三个女人刚好跟着野汉子跑了,正待续弦。 小丽一点办法也没有,最后咬咬牙答应了。 就这样,那天晚上在酒店,男人就破掉了她的闺女身子。 二毛一听更生气了,怒道:“想不到天下还有比我更不要脸的男人。这不是趁人之危吗?王八蛋,早晚一天扒了他的皮!” 小丽说:“现在好了,啥都解脱了,二毛,俺自由了,你也自由了,咱俩想去那儿去哪儿,谁也管不着。” 二毛想了想,还有一个问题没搞明白,他问:“那你为啥会看上我?我这人长勒那么丑,屁能耐没有,为啥你要跟我好?” 小丽噗嗤一笑:“俺就喜欢丑男人,因为丑男人疼媳妇啊。小白脸没好东西,喜欢骗人。” 第51章小丽来到仙台山 仙台山大火过去一个半月以后,二毛从山外返回了梨花村。 那时候,他跟小丽在将军岭的土窑里养好了伤,所有的伤口全部结痂,男人的烧也退了,恢复自如。 只是人瘦多了,赖利头不再亮光闪闪,颧骨塌陷了下去,身体也非常虚弱。 养伤的半个月里,他们身无分文,一直在讨饭,捡拾村子里扔出来的剩饭剩菜。 走回梨花村的路上,也是讨饭,将军岭距离梨花村一百五十里,他们是一步步走回来的,整整走了三天。 他拉着小丽回家,选择了夜晚,白天不敢进村子,因为怕那帮小哥们看到他狼狈的样子看笑话。 半夜,两个人敲响了家门,啪啪啪:“娘,开门了。” 栓子婶在里面听到了响声,踮着小脚把门打开,问声:“谁?” 门外说:“你儿子,二毛。” 门咣当一声打开,栓子婶扑在了儿子的怀里,嚎哭一声:“俺滴儿啊,你可回来了,想死娘了。” 这个时候,距离那场大火已经过去了一个多月,没有人再提起。 仙台山每年五月收割的时候,差不多都会起火,有时候是人抽烟无意中引起的,有时候是天灾,打雷闪电引起的。 只不过从前没有这场火大而已,火灾一起,纵火的痕迹也一起烧没了,根本无从查起,所以往往都是不了了之。 正是看准了这一点,二毛才敢堂而皇之回到村子。 很快,栓子婶注意到了儿子身边的女人,她问:“这是谁?” 二毛说:“娘,儿子给你找的儿媳妇,她叫小丽,小丽,快,叫娘啊?” 小丽同样很乖,弯腰叫了一声:“娘……。” 栓子婶蹬蹬后退两步,一下子蒙了,问:“这姑娘哪儿来的?” 二毛赶紧解释:“在外面打工的时候认识的,她还是个大学生呢。” 栓子婶上下左右打量了小丽很久,第一眼瞧见儿媳妇就疑云四起。 她细皮嫩肉,珠光宝气,一看就知道不是穷家小户出来的闺女。 她没有拉起小丽问寒问暖,也没有表现出过度的兴奋,只是喔了一声。 二毛将小丽拉进了家,拽进了屋子里。栓子婶在外面喊了一声:“二毛,你出来,娘有话跟你说。” 二毛就出来,问:“娘,咋了?” “你老实告诉娘,到底咋回事,你跟这女娃有三媒六证吗?她那么俊,你这么丑,她咋会跟你走?” 二毛说得从容不迫:“娘,你儿子有本事呗,给你领回来一个女大学生做媳妇,应该高兴啊。” 栓子婶怒道:“高兴个鸡毛?老实交代,一看就不是闺女,你又勾搭哪家的良家妇女?” 侄子莫若母,栓子婶当然知道儿子的德行,踹寡妇门,刨绝户坟,往小孩嘴巴里填沙子,脱老太太裤衩子,除了好事,啥事儿都干。 忽然领回来这么个如花似玉的人儿,真不放心,会不会惹上官司? 二毛就劝老娘:“没事的,你放心,绝对明媒正娶,俺俩是自由恋爱,谁也管不着。” 说完,他就冲进屋子,跟小丽亲热去了。 房间里嘻嘻哈哈,窗户纸上映出两个人解衣服的影子,油灯也吹灭了,有点迫不及待。 栓子婶无奈,只好回到房间里去织布。 第一次走进二毛家,小丽很惊讶。 梨花村的贫穷是她意料之中的,可想不到会这么穷。甚至比她远在大山那边的老家还要穷。 首先房子很破败,哪儿都是土打墙,墙壁上到处是裂缝,外面下大雨的时候,里面会下小雨。 那些裂缝裂得跟小孩子嘴巴似得,冬天一阵风过来,还不冻死? 北屋栓子婶的房子还不错,是里生外熟的青砖墙,可那青砖墙同样太破旧了。 到处长满了绿绿的苔藓,哪儿都黑乎乎的,里面的白灰墙面剥落了不少,屋顶上也有个窟窿。 这座老宅子曾经住过四代人,当初二毛的爹,爷爷,祖爷爷,太祖爷爷,都曾经住在这儿,早成老古董了。 房子的破旧是其次,屋子里也没啥好家具。 一张八仙桌子,只有三条腿,上面落满了灰尘,坏掉的那条腿,下面用土坯支撑了起来。 两张靠背椅子往上一坐,也执拗执拗乱响,把小丽的屁股给挤得生疼。 土炕上啥也没有,一张四角被磨飞的炕席,炕席上只有一条被子。 那被子也脏得能拧出油来,上面好几个窟窿,露出白白的棉絮。一脚踢过去,脚可以从被窝里踹出来,这边穿到那边。 这跟当初在张老板家的生活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小丽叹口气,但是一点也没后悔。 从今天起,她就是这个家的人了,必须要融合进这个家。 穷,不怕,谁也不是生来就有的。只要双手勤快,一切都能创造出来。 二毛是丑,可四肢健全,有手有脚,跟着他不会饿死。 别的男人有的零件,他都有,还能让自己舒服……只要舒服就够了,其他的都是小意思。 所以,第一晚进家,他俩就如鱼得水,在青砖垒砌的土炕上,六个窟窿的脏被窝里折腾起来。 屋子里破棉絮乱飞,嘻嘻哈哈。 因为没钱,不能办喜事,他俩就那么同住了。 第二天早上起来,小丽第一个起床,变得很勤快,拿起扫帚扫了院子,然后进灶火,帮着婆婆煮饭。 煮饭的当口,把家里的脏衣服也收拾出来,一并洗了。 二毛还没起床,婆婆已经在织布了,北屋里织布机咣当咣当响。 小丽走进了屋子,说:“娘,您别累着,俺来,俺来。” 栓子婶惊讶了一下:“妮儿,你会……织布?” 小丽说:“会,俺在家里常常织布,技术是俺娘教的,俺织得可好了。” 栓子婶还不相信,光着脚从织布机上下来,让小丽坐了上去。 果然,小丽拿起线梭子,一点也不手生,织得有板有眼,经线跟纬线分得也很仔细。一看就是乡村里出来的小家碧玉。 立刻,栓子婶对小丽的态度有了改变,问:“丫头,你家是哪儿的人?” 小丽一边织一边说:“俺家住在山那边的大山,离这儿远着哩。” “那你咋到俺这穷山沟里来了?” 女人说:“在城里上学,毕业了,偏巧遇到了二毛,俺俩一见如故,就相好了。” “喔,怪不得这么娇贵,你真是大学生啊?” 女人抿嘴嗯了一声。 “那你为啥不在城里找工作,跟着二毛回到了俺这穷山窝?” 小丽不说话了,停住了手里的梭子。二毛娘的话,勾起了她的伤心往事。 “因为爹死了,娘死了,没家了,家被几个哥哥分掉了,所以就跟着二毛来到了仙台山。” 栓子婶立刻感动起来,拉个板凳坐下,抓了小丽的手。 小丽的手很细,很白,很软。 这是一双穷家小户姑娘的手,从前干过体力活儿,薄薄的茧子还在。 只不过考上了大学,几年不劳动了,那茧子已经微微泛黄。 她有模有样,心灵手巧,屁股大,胸口鼓,还是个生儿子的好苗子。 栓子婶不知道哪辈子的先人烧了高香,那座坟头上冒了青烟,竟然让儿子讨到这么个好媳妇,真是老天开眼了。 她把小丽的手攥得死死的,说:“可怜的娃娃啊,以后你就是俺亲闺女,娘疼你……。” “娘……。”小丽嚎哭一声,扎进了栓子婶的怀里,泣不成声。 二毛这小子走了狗屎运,这狗屎运老子都他妈嫉妒。 小丽是一朵鲜花,不过一朵鲜花插在了狗粪上。 我第一次见到小丽,是在她跟二毛回来三天以后。 那一天,小丽到村子南边的水井里打水,偏偏我在哪儿浇地。 抽水机呼呼啦啦响,白菜全部种上了,夏阳菜四指高了,苗也已经间齐。 晚白菜也全部播种进地里,崭露头角,漫山遍野都是绿油油的,五十亩地的庄家长势喜人,心里乐开了花。 红霞就在我旁边,俺俩斜斜靠在麦秸垛上,一边浇水,一边聊天,一边抚摸。 小丽来了,挑着一根扁担,两只水桶晃晃悠悠。 梨花村忽然来了这么个大闺女,十分扎眼,忍不住瞅了她一下。 我问:“红霞,这是谁?” 红霞说:“你不知道?二毛从山外领回来的媳妇,叫小丽。” “啥?二毛回来了?不行!我去找他,把他脑袋削下来!” 一股怒气从心里升起,那场大火,还有嫂子翠花被欺负,全部映现在眼前。 恨不得立刻冲进他家,把二毛的脑袋一巴掌拍肚子里去。 红霞却一下拦住了我,怒道:“你干啥?别没事找事儿。” “不行!上次他放火烧我,差点把老子烧死。” 红霞说:“你没凭没据,还是消停点吧,公家的人都不追究了,你还追究个啥?再说那火也不一定是二毛放的。” 听了红霞的话,我也懒得找二毛算账了。 人在做天在看,恶有恶报善有善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那火真是他放的,老天爷绝饶不了他。 将来会断子绝孙,老婆不生孩子。 就算生出来,也不是自己的,是野汉子的。 就算孩子是自己的种,也是生儿子没丁儿,生闺女没眼儿。 第52章教小丽种菜 我跟红霞看到了小丽,小丽却没有发现我俩。 打麦场的麦秸垛很高。虽说一场大火将打麦场烧了个干净,可还是有一少部分麦子被保留了下来,新的麦秸垛又高高垒起。 小丽来到水井边,将扁担放下,然后搅动井台上的辘轳。辘轳执拗执拗响,绳子一点点被缠绕在辘轳上,一桶水被搅了上来。 这是梨花村唯一的一口水井,又被称作旱井,不知道啥时候打的,应该是梨花村人的老祖先挖掘的。 全村的人吃水,都到这口水井里来打,水位很浅,扁担勾着水桶,都能将水打上来。 好心的人在上面安装了架子,还有辘轳,搅动辘轳把儿,很轻盈就可以把水打上来。 担水的稍桶大,打水的水桶小,前后要搅动四次,才能把担水的桶灌满。 小丽把第一桶水打上来就出事儿了,女人忽然面色大变。 因为水桶被搅上来,竟然在上面盘了一条蛇。 那条蛇手臂粗细,两米多长,晃着脑袋,吐着芯子,好像要把女人一口吞下。 “啊!蛇啊!”咣当!小丽一阵害怕,水桶脱手了,砸在地上,里面的水撒了满满一井台。 女人不知道咋办,几乎一屁股坐地上,立刻嚎叫起来:“来人啊!蛇!有蛇!!” 午饭刚过,梨花村大部分的人都在家里午休,庄稼地一望无际,不要说人,鸟都没有一只。 既然鸟都没有,小丽就是喊破喉咙,也没个鸟用。 我跟红霞也吓坏了,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哪儿顾得上摸?赶紧拉起媳妇的手,冲了过去。 “哎呀咋了,咋了啊?”红霞上去搀扶了女人。 小丽可能是害怕,浑身一抖,弹跳而起,蹭地挂在了我的身上,双手勾了本帅哥的脖子,两个鼓大的白鸽子,也上下左右乱扑棱。 那感觉真好,软乎乎的,紧绷绷的,可惜没有红霞的鼓,也没有桂兰嫂的白。 不过还是挺舒服的。 我赶紧问:“你到底咋了?被马蜂蜇屁股了?” 小丽不敢看,抬手一指:“长虫啊,长虫,俺打水,打上来一条长虫。” 仔细一看,还真是,好大一条长虫,碧绿碧绿的,手腕子粗细,足足四五斤。 红霞也吓得不轻,猛地躲在了我背后,吓得不敢看。 这可是山里人的美味,蛇肉最好吃了,把我给乐得不行。 赶紧把小丽放下来,冲向水桶,一下子抓住了蛇脑袋。 “呀,好肥,红霞,今晚咱家可以打牙祭了,本老公给你熬蛇羹吃。” 我把那条蛇在两个女人的面前晃了晃,小丽吓得都尿裤子了:“别过来,把它拿走,拿走啊!俺害怕。” “不就是一条蛇吗?你怕个啥啊?” 女人说:“那东西……咬人!” “你放心,没毒的,这只不过是仙台山特有的青蛇,味道很好的。” “你拿开!快拿开啊!吓死我了。”女人还是战战兢兢,不知所以。 没办法,只好捏向了蛇的七寸,喀吧一声,青蛇的七寸被捏碎了,身体瘫软了下去。 七寸,也就是脖子的位置,是蛇的心脏,心脏被捏碎,这东西必死无疑。 我把蛇甩在了井台上,赶紧问:“你有没有事儿?有没有被蛇咬伤?” 小丽说:“那倒没有,就是吓得不行,娘啊,差点尿裤子。” 小丽的裤子已经湿了,还向下滴水呢,真的被吓尿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女人的尿骚味。 女人没有感到害羞,反而问:“你叫……杨初九?” 我说:“是,你怎么知道?” “俺听二毛提起过你,跟他是一块长大的哥们,听说你还承包了五十亩地。” 我说:“是,你瞧,那边五十亩地,都是我种的菜。” 小丽瞅了瞅,说:“真好,初九,你真能干,种菜能挣钱不?” 我说:“能,比打工强,秋天菜熟了,就能见收成。” 小丽眼睛一眨吧:“那你教俺种菜行不行?俺也想跟你一样,发家致富。” “没问题,啥时候想种,我教你。” 小丽说:“那……晚上怎么样?晚上俺到你家,你教给俺。” “没问题,随到随教,保证啥也不保留。” 女人噗嗤又笑了:“初九你真好,跟二毛一样心善。” 我心里说:鸟!你汉子二毛能跟老子比?他算个屁! 虽说跟二毛不对付,可跟小丽没仇,一见如故。 女人说完,二次到井台去打水,刚才被蛇一吓,有点怯怵,双手还颤抖呢,心有余悸。 我说:“你放下,让我来,我帮你打。”赶紧夺过她手里的辘轳,帮着女人打。 一共打了四次,两个大水桶满了。 小丽拿起扁担挑了起来,看上去很潇洒,回身莞尔一笑:“初九兄弟,别忘了,晚上俺去找你,教俺种菜哦。” 我说:“行,没问题,一定等着你。” 女人临走的时候,我还帮着她扶了扶水桶,怕她摔着。 小丽挑着扁担,扁担一颤一颤走了。 我摇摇头啧啧称赞:“奶奶的,二毛那王八蛋,怎么走了狗屎运,哪儿淘换来这么个媳妇?” 一句话不要紧,旁边的红霞急了。 其实她早就急了,首先是小丽刚才扑进了我怀里,勾了本帅哥的脖子,占有了本该属于红霞的东西。 而且我一只手很不老实,还在她的胸口上按了一把。 其次,帮着女人打水,还恋恋不舍看着她,这立刻勾起了红霞满腔的怒火。 媳妇上来揪了我的耳朵,怒道:“杨初九!你看够了没有?是不是要我把你眼珠子抠出来,贴她身上?” 红霞差点将我耳朵扯成风筝,痛得撕心裂肺。 我用力一甩,挣脱了,怒道:“干啥啊你?” 红霞腰一叉,胸口一挺:“你是不是看上了她?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这女人不干净。” “你咋知道人家不干净!” 红霞道:“全村的人都说了,小丽当初在城里做过瑶姐,二毛领回来的,也是个瑶姐。” 我不信:“你胡说八道个啥,别跟着人家瞎造谣。” “俺没有造谣。”红霞气鼓鼓说:“咱村里有个人,在城里的窑店里见过她,还跟她睡过,这事儿村子里都传开了。” 我摆摆手说:“那也不管咱的事儿,现在她嫁给二毛,就是二毛的媳妇。” 就这样,拉着红霞的手回到了打麦场,继续看着柴油机浇地。 这是我跟小丽第一次见面。很快就第二次见面了。 因为当天晚上,小丽穿戴一新,果然来到了俺家,让我传授她种菜的知识。 小丽是死心塌地要跟二毛过日子,过日子就需要钱,乡村人种菜,也就成为了发财致富最重要的门路。 种菜是技术活儿,必须跟老师傅请教。想要学的会,抱着师父睡。 而本少爷我,已经成为了仙台山种菜的老师傅。 这几个月啥活儿也没干,买了好多书,有种菜技术,也有中医针灸推拿跟药方药理技术。 看柴油机熬得慌,实在没事可做,就看书,那本按摩秘术已经看完了,翻烂了,倒背如流。 按摩的所有技术也全部印刻在了脑子里,跟身体融为了一起。 至于学习种菜,那是生活必须。 目前,已经掌握了两门技术,一个是种菜,一个是中医。 小丽来的挺早,吃过饭天色擦黑,她就到了。 嫂子翠花非常热情,给她倒了水。小丽手托着腮,看着我跟红霞吃。 吃完以后擦擦嘴,俺俩就开始研究了。 第一次发现小丽原来这么博学,不愧是上过大学的女大学生,眼界也开阔,读过很多书。书上的问题,她一瞅就明白咋回事儿。 本帅哥也是高中毕业生,当初已经拿到了二本的通知书,只不过因为家里穷,把通知书撕了。 所以很快,俺俩就有了共同的语言,脑袋碰脑袋,额头碰额头,好像一对啄米的鸡,把红霞也晾到了一边。 红霞搬个板凳,坐在我跟小丽姐旁边,眼睛熬得通红,两手托腮,一个劲地打哈欠。 我说:“红霞,你去睡吧,我跟小丽姐再研究一下。” 红霞不乐意了,说:“俺不去,俺要是走了,谁知道你俩会研究啥?” 就这样,红霞抱了我的脖子,趴在了我的后背上,就那么睡着了。 跟小丽姐研究完,天色晚了,红霞的哈喇子也将我的后背殷湿一片。 小丽姐噗嗤一笑:“初九,你媳妇还挺可爱的。” 我说:“她哪儿都好,就是脑子不够用,不过这样也好,少心没肺,能吃能睡,身体好。” “咯咯咯……。”小丽笑得更厉害了。 我把红霞抱上了炕,转身说:“小丽姐,天晚了,我送送你,山上可有狼,时不时会进村子偷吃家畜,遇到狼群就不好了。” 小丽点点头:“那行,人家还真有点害怕呢。” 就这样,关上门,我把小丽姐送回了二毛的家。 星稀月朗,几百米的路走了近半个小时。 这一晚,小丽不知道咋了,把她在将军岭的遭遇,还有跟二毛结识的事儿,一股脑都说给了我听。听得我心里酸酸的,觉得她很可怜。 她跟村子里的传言不一样,绝没有做过瑶姐,但是嫁过一个老男人,不过已经苦尽甘来。 来到二毛的家门口,我说:“小丽姐,你回吧。” 小丽关上了门,顿一下说:“初九,明天俺还去找你,咱俩一起研究怎么播种的事儿。” 我说:“行,那我等你,明晚不见不散。” 看着女人将门关死,这才扭转头回到了家里。 可做梦也想不到,就在我把小丽送回家的当口,一条黑影从一颗大树的背后闪了出来。 那黑影竟然是二毛,二毛看着我的背影咬牙切齿:“杨初九!竟然勾搭我老婆!老子他妈要你家破人亡!!” 第53章不是狗崽是狼崽 二毛的耳朵听斜了,觉得我要给他老婆播种,所以起下了杀机。 自此,一场灾难降临在了我的头上。 灾难的起初,是一只狼崽子引起的。 二毛对我使用了一条毒计,而这毒计,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更加预料不到。 看着我的身影走远,他打开院门回到家,进了屋子,当做啥事儿也没有发生过。 该跟小丽聊天还是聊天,两口子该咋折腾,还是咋折腾。 第二天早上起来,二毛上山了。 这小子就是个好吃懒做不干活,整天撩猫斗狗的家伙。 小时候上树掏鸟,捅马蜂窝,打山鸡,总是一马当先。 长大也不下地,养得白胖,整天挺个光头晃荡,看着村子里的漂亮姑娘流口水。 二毛上了山,四处寻找,他在寻找狼崽子。 仙台山有很多狼,大大小小上百只。平时,狼一般不下山,总是在山上觅食。 狼攻击村子,一般是在冬天。 因为冬天的食物少,地里的庄家没了,空旷一片,兔子也少了,地鼠也钻进窝窝里不出来。狼就会陷入大饥饿。 特别是一场大雪将仙台山染白,大雪封山以后,食物就更少了。 无尽的大饥饿会把狼群逼上死亡的边缘,他们不得不铤而走险。 半夜常常有狼群扑进村子,咬死家畜,咬死家禽。 村子里的狗不顶事儿,大多是草狗,看到狼只会叫唤。 等到山民被吵醒,拿着杠子冲出家门,狼早拖着鸡鸭鹅跑远了。 春季,夏季跟秋季,食物是丰盛的,所以狼不会冲进村子,挑逗村民的极限。 从前,二毛就知道有个地方隐藏着一个狼洞。 那狼洞子里有一条母狼,每年产崽子。而它产下的崽子,正是仙台山白鼻子狼王的子女。 狼一般是春天婚配,三四个月以后生产,进入七月,狼崽子已经出生接近一个月,浑身的绒毛长齐,眼睛也睁开了。 所以,一只只狼崽都会钻出狼洞,忽闪着乌溜溜的幼眼,看着这个懵懂的世界。 目前,正是狼崽胎毛长齐,眼睛睁开的时节。 二毛慢慢靠近那个狼洞子,不敢贸然进去,他在等待时机。 因为这个时候,母狼还在狼洞子里。必须要等母狼出洞觅食以后,才能爬进狼洞,将小狼崽掏出来。 二毛这小子心机很重,显得特别成熟,经验丰富。 他点着一根烟,在距离狼洞一百多米的地方隐藏起来,眼睛死死盯着狼洞的入口。 天色接近黄昏,母狼终于出来了,抖落了一身的杂草,眼睛警觉地四处查看。 它在观察敌情,发现四周没有任何危险,这才撒开四条蹄子奔跑,窜入了草丛。 哺乳期的母狼一般不会把食物叼回来。 他们捕获猎物以后,都是拼了命的吃,将肚子吃得浑圆。 回到窝窝里,再反刍出来,食物从胃里回流到嘴巴,用那些嚼碎的肉末喂养幼崽。 一个月以后的狼崽,一般都要断奶了,但是牙还没有长齐,就是这样一点点依靠母狼喂养的。 发现母狼离开,二毛咧着河马嘴笑了,提着口袋,直奔那个狼洞子。 狼洞子不是很大,直径半米多,但是钻进去一个人不是问题。 二毛一手提着布袋,身体匍匐前进,肥胖的身体还挺灵巧。 直直向着狼洞子里钻了三四米,他不动了,石洞已经爬到了尽头。 里面黑乎乎的,手电筒一照,发现了前面三只狼崽子。 那三只狼崽子一身的灰毛,蜷缩在草窝里,睡得正香。 它们的身上还粘着杂草,肚子一鼓一胀,特别的可爱。 二毛嘿嘿一笑,伸手拧向了一直狼崽的脖子,嘎巴一声,那条狼崽的脖子应声而断,发出了惨厉的尖叫。 然后又卡上了另一只狼崽,再一用力,第二只狼崽同样被他捏死了。 这个时候,第三只狼崽醒了过来,发现不妙,拔腿就跑。 那条狼崽的灵敏程度超乎了二毛的想象,侧着他的身子丝丝拉拉窜出了狼洞子。 二毛吓一跳,赶紧从狼洞子里退出来,来回寻找。 小狼窜出狼洞子,速度一点也不快。因为它刚刚学会走路,脚步还不稳健,嘴巴里发出了吱吱的求饶声。 二毛手提布袋呵呵一笑:“小东西,往哪儿跑?”口袋直奔狼崽扣了过去。 狼崽脑袋一摆,身子一闪躲开了。 二毛的身子刚好撞一根树杈上,鼻子差点碰扁。 这小子立刻恼火了,跟着小狼的脚步追,很快追上了,布袋再次扣过去,将狼崽罩上了。 然后口袋一封,背起来就那么下了山。 二毛背着口袋,是从仙人沟这条路走的。 所谓的仙人沟,说白了就是一座大山谷。那山谷非常深,千百年都没人下去过。 山谷的两侧是峭壁悬崖,深不下百丈。不要说人,鸟儿都飞不过去。 但是隐隐约约,可以看到下面有条大河,里面的河水很清澈,水流湍急。 而这个时候,我跟红霞正在距离仙人沟不远的地方浇地。 这一块地依然是八卦田,我家那五十亩地浇完了,可村子里群众的玉米地还旱着。 这个时候,正在帮着村民浇玉米田。 二毛从仙人沟一侧的山道上走过,背着个布袋,布袋里一动一动,不知道啥东西。 我没有搭理他,也懒得看他。但是红霞出于礼貌,竟然问了一声:“二毛,你背后的口袋里是啥?” 二毛不慌不忙说:“狗崽子。” “啊?狗崽子?俺看看行不行?” 红霞是喜欢小动物的,更喜欢小狗小猫,她被二毛后背上口袋里的狗崽吸引了。 于是从地里冲出来,扑向了山道。 二毛说:“没问题,喜欢我就送给你。” 他说着,打开了口袋,从里面蹦跶出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狗崽跟狼崽小时候是很难区分的,因为狗跟狼本来就是同宗同祖。就是经验丰富的老猎人,也很难区分。 那东西毛茸茸的,果然很可爱,红霞娇呼一声:“哎呀,太可爱了,它真好看。” 二毛问:“喜欢吗?” “喜欢。” “喜欢我就送给你。” 红霞乐坏了,惊喜地问:“真的?” 二毛说:“当然是真的,谁还骗你?别客气,它归你了。” 二毛这狗崽子,本来就是用来陷害老子的。他想半夜把狼崽扔俺家,把狼群招过来。 仙台山的人都知道,山上的野狼不能招惹,更加不能弄死他们的崽子。 要不然,狼跟人就会结下深仇大恨,瞬间召集几百条狼,把村子包围。 它们的报复心比人还要厉害一百倍,一千倍,甚至会把村子扫荡个鸡犬不留。 这下好,他把狼崽直接送给了红霞。 红霞一下子抢过狼崽,摸了摸它的脑袋,狼崽竟然一点也不怕,还伸出舌头,舔了舔红霞的手心。 “哎呀,好痒,这小东西真调皮。”红霞笑了,笑容特别的灿烂。 二毛说:“那行,狗崽归你了,我走了。” 红霞问:“二毛,狗崽给俺,你不心疼?” 二毛说:“心疼个啥?这是我舅舅家的狗生的,还有好几只,我再到舅舅家去抱。” “那……谢谢你了。” “不客气。” 就这样,二毛提着空布袋走了。 红霞乐得屁颠屁颠的,跟捡到宝一样,抱着狼崽靠近了我:“初九你看看,咱家又多了一条狗。” 红霞是女孩,啥也不懂,但是二毛的手段没有瞒得住我,仔细一看,吓得浑身一凛,手里的铁锨差点脱手。 本帅哥可是仙台山的猎人,小时候跟着我哥我爹,没少在山上打猎。 用眼一扫,就知道这东西绝不是狗崽,分明是一只狼崽。 “红霞,你干嘛?怎么抱着一只狼崽?放下,快放下!”一声大喝,媳妇手里的狼崽差点脱手。 红霞吃了一惊:“初九你干啥?吓死人家了,眼睛瞪那么大?” 我立刻扑过来,夺过了她手里的狼崽,仔细瞅了瞅,更加确定,这东西是有野性的。 “你干嘛要二毛的东西?不知道我跟他不说话吗?” 红霞说:“俺知道,那是你跟二毛的事儿,可俺跟二毛没矛盾啊?不就一只狗崽吗?” 我冷冷一笑:“你懂个屁!再瞅瞅,这东西分明是一只狼崽子,二毛这小子想害你啊?” 红霞噗嗤一笑:“怎么会呢?二毛虽说调皮,可也不至于害人啊?” 根本没法跟她解释,大手一伸:“别管啥崽子,赶紧给我,快点!” 红霞抱着狼崽向后一撤“俺不!就不!”好像怕我抢了她的宝。 “姑奶奶,这东西危险?会把狼群招来的,你不想活了?” 红霞说:“俺不信!初九,你别吓唬俺,俺才不会上你的当。” 我真的无话可说了,急得直跺脚:“二毛这小子没安好心!一句话,信你男人,还是信他?信你男人,就把狼崽还给他!信他,那你就留着,早晚会自尝苦果!” 红霞搔着脑袋想了想:“俺当然信你,你是俺男人,咱俩关系好。” “那不就结了,狼崽给我,我去还给二毛?” 红霞说:“还是俺去吧。初九,你在浇地,走不开,反正俺要回家做饭,到家俺就把狼崽还给二毛。” 抬头看看天,还真是,红红的太阳快要靠近西边的山头了,该是回家帮着娘做饭了。 我只好说:“那行,回家以后,立刻把狼崽还给他,天知道这小子按的是啥心?” 红霞哎了一声,蹦蹦跳跳燕子一样跑上了山道。 可危险就在这一刻降临,这是我瞅到媳妇的最后一眼。 甚至十五年以后,还在为今天的一切追悔莫及。 因为,我再也看不到红霞那张俊秀的俏脸了。 第54章砍死你 太阳已经落山了,西天边映出一片通红的火烧云。 红霞抱着狼崽走下梯田,踏上了山道。 倒霉的媳妇做梦也想不到,一条大狼跟随她很久了。 准确的说,是在跟踪那只狼崽子。 二毛这混蛋杀死了母狼的两个孩子,掳走一个,激起了了母狼冲天的愤怒。 母狼捕食回到山洞,看到了两只狼崽的尸体,浑身的鬃毛一抖,眼睛腾地红了,发出一声震慑长空的吼叫,如泣如诉。 它也闻到了那只被掳走狼崽的味道,于是,顺着气味追踪了过来。 偏偏碰到红霞抱着狼崽从山道上回家,于是母狼耳朵一竖,浑身的鬃毛立刻炸立,仿佛一只狰狞的刺猬。 它仇恨地盯着红霞,心想,就是她,就是她害死了老娘的两个孩子,怀里还抱着一个。 姑奶奶跟你拼了!势不两立! 所以,母狼啥也不顾了,迫切想把狼崽抢回来,四条蹄子从石头的背后腾空而起,直奔红霞咬来。 红霞没防备,两条狼蹄子已经搭在了她的肩膀上,一股凛冽的寒风铺天盖地袭击而来。 就这样,她被扑倒了,手里的狼崽掉在了地上。 山道非常狭窄,左边是深不见底的万丈深渊,右边是高不可攀的悬崖峭壁。红霞叽里咕噜一滚,根本收不住脚,出出溜溜从断崖上滚了下去。 “啊——!”红霞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惨叫,身影消失不见。 顿时,一个霹雳从头顶上炸响,我在玉米田里打了个哆嗦。 眼前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我瞅到了那一双狼眼,母狼也瞅到了我。 嗡地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整个人傻了……时间在那一刻停止,西天边残阳如血。 狼牙上血粼粼的,闪着慎人的光彩,它还冲我得意洋洋咧咧嘴,一副耀武扬威的架势。 “红霞——!”整个心跟撕裂了一样,疼痛不已,一腔的怒火也升腾而起,不由自主嚎叫起来。 哪儿还顾得上害怕,拎着铁锨从八卦田上飞扑而下,直奔红霞掉下去的地方。 红霞不见了,山道上有一片血迹,她被狼给咬了,不知道咬中了哪儿。 悬崖那么深,掉下去也不能活命,我心爱的媳妇就那么离开我走了。 “红霞啊——!”我的手掌向着悬崖的下面遥遥伸出,仿佛要抓住媳妇不肯逝去的灵魂。 脑袋被炸裂了,胸膛也被撕裂,发生的一切犹如惊天噩耗。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滚落下来。 就在我扑向悬崖边的同时,旁边的野狼却不干了,嘴巴里发出凄楚的呜呜声,胡子抖动,眼睛圆睁,脖子上的鬃毛乱抖。 很明显它同样把我也当做了红霞的同伙。 不知道野狼什么时候扑过来的,感到肩膀疼痛的时候,两排尖利的狼牙已经在我的二头肌跟三头肌上合拢。 剧烈的疼痛冲向了大脑,所有的痛苦,无奈,惊愕,一起化作了愤怒。 当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竟然没害怕,抬胳膊一甩,就抱上了狼脑袋。 我疯了一样冲野狼扑过去,瞬间跟它缠在一起。只有一个念头,把野狼打跑,将红霞救出来。 或者杀死它,帮着媳妇报仇,所以眼睛也红了,手脚不听使唤。 一狼一人在山道上打滚,翻来覆去,嗷嗷大叫,你扯我的皮,我咬你的肉。 脑袋也不听使唤,好想跟着红霞一起走,你不咬死我,老子就咬死你! 所以,当野狼簸箕一样大的嘴巴从我手臂上松开,扑向脖子的时候,老子也张开血盆大口咬向了它。 一口咬在了它的喉咙上,拼了命地撕扯,嗓子里也发出悲愤的呜呜声。 脑袋一摆,丝丝拉拉,母狼脖子下的皮毛被扯裂了一大块。 它一声惨叫,抹头想跑。 哪里肯放它走?还我媳妇命来! 大手顺势一抓,揪上尾巴,又把它给扯了回来,漫无目的在它的脖子上,脑袋上,肚子上,后背上乱咬乱挠,山道上狼毛乱飞,衣服的碎片也乱飞, 不知道咬了多少口,也不知道撕裂了它多少皮毛,弄得我嘴巴上也净是狼毛。 这条狼竟然不是我的对手,被咬得节节败退。 也忘记它是怎么挣脱的,就那么夹着尾巴吱吱叫着跑了,好像一条被门挤了尾巴的狗。狼崽子丢在哪儿也不管了。 狼不得不逃走,因为这山道上人很多,正是山民下工的时候。 很多山民听到了红霞的呼救,也听到了我跟野狼的打斗声,大家举着武器正在纷纷赶来,嚎叫着,奔跑着。 那个黄昏,我瞅到的只是一片血红,地上的血是红的,西边的太阳是红的,火烧云也是红的。 甚至奔跑而来的村民,他们的衣服跟身体也是红的。 鲜血早就弥漫了双眼,一腔的怒火还是无法扑灭。 最后,我艰难地一步一步向着山崖边爬,再次冲红霞掉落的地方瞅一眼。 大叫一声:“红霞,等等我!”身子一纵,同样从山崖上翻滚而下。 我想跟着红霞一起走,眼前净是她的笑脸,还有媳妇那婀娜的身影,靓丽的头发。 怎么也舍不得她,她是那么俊俏,那么可爱,那么讨人喜欢。 这是上天赐给我们的缘分,生当同床,死当同穴,怎么可能看着红霞一个人在那边孤独? 就在身子翻下悬崖的那一刻,一只粗糙的大手跟我的手拉在一起,生生将我给拽了上来。 那个人就是赵二哥,赵二大喝一声:“初九!你混蛋!干嘛要死?你死了,你爹娘咋办啊?” 眼前一晕,就啥也不知道了,昏迷了过去。 可能失血过多,可能悲愤交加,也可能急火攻心,就那么华丽丽晕倒了。 不知道扑过来多少人,不知道怎么被乡亲们用门板抬回家的,也不知道昏迷了多久。 脑子里一直是红霞的笑脸,还有嫂子翠花的笑脸,香菱的脸蛋也在眼前晃来晃去。 在土炕上发着高烧,一个劲地乱喊。 再次醒过来,已经是三天以后了,爹在旁边,嫂子翠花也在旁边。 呼哧坐起来,理清头绪,不得不接受妻子死亡的现实。 “爹!红霞,红霞呢?”上去抓住了爹的手。 爹的手很颤抖,长叹一声说:“没找到,我跟你茂源叔下去找了三天,一无所获。估计这孩子……凶多吉少。不是被山谷里的野狼分吃了,就是掉进河水里被冲走了。” “啊——!”我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局,再次叫唤起来,被子一揭,从炕上弹跳下来,抄起一把菜刀冲出家门。 “初九!你干啥?冷静,冷静啊。”翠花从后边抱了我的腰,死死缠紧。 “嫂子,你放开我,我要给红霞报仇,把山上的狼全杀了,一个不留!我要把它们斩光杀净!!” 双手想把翠花推开,可嫂子的手臂抱得死死的,根本不松手。 她的脸蛋也贴在我的后背上泪流满面。 红霞是我媳妇,也是她妹子,妯娌,她们两个关系好得很,无话不谈。 红霞的死去同样在翠花的心上捅了一刀,让她痛不欲生,悲痛欲绝。 可她的力气毕竟小,还是被我挣脱了,鞋子也没穿,光着脚丫子冲上了大街。 爹在后面提着烟锅子也追了出来,怒道:“初九!你给我站住!这不管仙台山野狼的事儿,谁让你们掏了狼窝子!”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对,如果说红霞的死,仙台山的狼负一部分责任,那么更大的责任就应该在二毛的身上。 是二毛掏了狼窝子,激怒了母狼,狼才把红霞咬死的。 仙人板板的,害死我媳妇,老子将你乱刃分尸! 所有的怒气立刻又涌到了二毛的身上,不杀死这小子,老子誓不为人。 我没听爹老子的,举着菜刀怒气冲冲再次奔向了二毛的家。 这一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是拿刀子吓唬他,这次完全是要他的命。 来到二毛家,抬腿一脚,咣当,他家的门又被踹飞了,院门跟门框脱离,飞到了院子里。 然后身体鱼贯而入,直奔二毛跟小丽的房间。 二毛那小子早就逃走了,不知去向。 这是他第二次逃出梨花村,上次是一场大火,将所有的庄家烧了个干净,这次却是弄出了人命。 他知道事情弄大了,无法收场,三天前就灰溜溜窜了,家里只剩下了小丽跟栓子婶。 小丽跟栓子婶发现我冲进院子,知道是秋后算账,吓得不敢做声。 我杨初九再糊涂,也不会跟女人一般见识,红霞的死不管这两个人的事儿。手里菜刀一挥,杀奔屋子而来。 东边茅屋里没有,堂屋也没有,茅房,粮仓,全都找过了,哪儿也没有。 肚子里的气实在难消,举起菜刀,叮叮咣咣将他家砸了个稀巴烂。 厨房里叮咣乱响,锅碗瓢盆砸了个粉碎,然后又冲进屋子,八仙桌子,靠背椅子,炕上被子,一起弄了个稀里哗啦。 一边砸一边嚎叫:“二毛!你出来,还我媳妇命来!老子砍死你,砍死你!!” 栓子婶跟小丽吓得噤若寒蝉,躲在院子的角落里不敢出来,任凭我砸! 第55章摔死它 不知道砸了多久,爹来了,赵二哥来了,我老丈人茂源叔也来了。 两个老人一扑而上,一边一个,分别揽上了我的胳膊。 爹赶紧劝:“孩儿啊,爹知道你难过,跟红霞感情好,可她已经没了……事情不能挽回了,收手吧……别犯糊涂……” 茂源叔也老泪纵横,红霞可是他的独生闺女,他全指望女儿将来给他养老送终呢,现在,唯一的依靠也没有了。 他心里的痛苦一点也不比我差:“初九!你给我住手!住手!!” 啪!一记耳光抽过来,重重刮在了我的脸上,想把我打醒。 茂源叔的嘴唇哆嗦着,胡子嘴巴一起乱抖:“初九,你给我住手,不能动刀子,不能动刀子啊……就算你杀了二毛,红霞也回不来了……。 我跟你爹整整在崖谷下找了三天,啥也没找到,只找到一只鞋,还有一片血,红霞没了,真的没了……。 可日子该过,咱还得过,你消消气行不行?再不中,茂源叔……给你跪下了!” 扑通!爹跟茂源叔一起跪在了我的面前……眼前阵阵眩晕,手里的刀子猛然脱手,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剧烈嚎啕起来。 我哭了个昏天黑地,日月无光,最后爬起来,又冲到了红霞掉下去的地方。 临走的时候背上了一盘绳子,是顺着绳子一点点溜下去的。 仙人沟荒凉无比,里面啥都没有,除了树林还是树林,密林的中间有条大河。 从河的这头找到那头,那头又找到这头,整整找了两天两晚,仍旧没有找到红霞的尸体。 被爹说中了,红霞不是被野狼分食,就是被河水冲走了。 那条河前面的不远处,流进一个深深的暗洞,那暗洞不知道通到哪儿,直入大山的内部。 两天以后返回来,感到精疲力竭,一脑袋扎在炕上,再次啥也不知道了。 肩膀上的伤没有好,还在流脓,胸口上被狼爪撕裂的地方也感染了,浑身高烧不退。 在以后的几天,一直是翠花在照顾我。翠花熬了米粥,拌了疙瘩汤,一勺一勺喂我。 这些天嫂子清瘦了不少,小叔子难过,她也跟着难过。 我感到自己很瘦,用手一摸,能摸到脸上的颧骨,手掌摸在腰肋跟脊梁上,肋骨条子和脊椎都凸了出来,跟蒜头一样。 翠花说:“弟,你别难过,人死不能复生,红霞没了,还有嫂子,嫂子会照顾你的。” 我说:“嫂,最近俺没力气干活,那五十亩地,全靠你了。” 翠花说:“你放心,咱家里人做不出来,嫂子就雇人,不会让那五十亩的白菜烂掉。你一定要养好身体,没了你,嫂子跟爹娘就再也没指望了。” 我说:“你们放心,我不会想不开,可就是心里难过,想红霞啊……真的好想。” 再一次哽咽了,满打满算,跟红霞结婚的日子才一个月。可这一个月的时间,是我人生中最快乐的时光。 那一天她披着大红盖头,被我用一匹大青骡子牵回家,从哪儿以后再也没分开过。 长满山坡的草地上,屋子里的土炕上,堆积如山的麦秸垛里,清澈明亮的水塘边,哪儿都留下我俩手牵手走过的身影,哪儿都充满了女孩哈哈的笑声,哪儿也都留下了我们摸爬滚打以后狼藉不堪的战场。 红霞的笑脸就在眼前,白嫩的身子也在眼前,还有那一头娟秀的长发。 身下的炕她躺过,大红的被子她盖过,那被子上仍旧留着女人的体香。 可抬手一摸,啥也没有摸到,抓到的只有空气。万念俱灰,心如刀割。 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从前觉得只不过是一句恭维话,逢场作戏而已。 可当枕边的人真的死去,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根本是用语言无法言表的。 真的很痛,心口堵得慌。 嫂子将饭碗放在了桌子上,说:“初九,那条母狼走了,被你咬跑了,可狼崽子却不肯走,跟了回来,你说咋办?是不是把狼崽子放了?” “你说啥?”我眼睛一瞪,又从炕上弹跳而起:“那狼崽子还在?” 翠花说:“是,那天母狼跑了,丢下了狼崽,这东西根本不走,就在咱家的狗窝里,你说咋办?” 我一听,怒气更不打一处来,瞬间将所有的仇恨转到了那只狼崽的身上。它老娘害死了我媳妇,老子岂能放过它? 正发愁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算这畜生倒霉。我他妈摔死它,为红霞报仇,让那条母狼也尝尝失去亲人的痛苦。 于是,一个翻身从土炕上下来,穿起鞋子嚎叫一声扑出了屋子。 果不其然,那只狼崽真的在院子里,就在狗窝的旁边。 小家伙跟只绒球一样,在院子里滚来滚去,撵得满院子鸡鸭鹅嘎嘎乱叫。 简直是找死!一不做二不休,老子捏死你!于是飞步冲那条狼崽扑了过去。 小狼崽发现有人扑过来,十分慌乱,吱吱一声尖叫,窜向了狗窝,一下子躲在了那条老黄狗的肚子下面。看样子想找地方逃命。 兔崽子,纳命来! 老子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飞身扑向狗窝,揪住狼崽的尾巴生生将它从狗窝里拖了出来。猛地举过头顶。 狼崽被我高高举起,吱吱乱叫,四肢来回踢腾,感到了世界末日的降临。 瞅准地上的一块石头,猛地就要砸过去。 这时候,翠花忽然扑了出来,一声尖叫:“啊!初九,不要啊!” 翠花一扑而上,好像一只护着鸡仔的母鸡,一下子将狼崽抢夺过去,抱在了怀里。 “初九,别,千万别啊,害死红霞的是那条母狼,根本不是这只狼崽,它是无辜的,你放了它吧?” 翠花的眼睛里含着泪,将狼崽护得死死的,好像那不是一条狼,而是她跟我哥生的孩子。 我气急了,怒道:“拿过来!” 翠花眼睛一瞪,向后撤了一步:“不给!初九,求求你放过它好不好?这狼崽是无辜的。” “你给我拿过来!就是它娘害死了红霞,不杀了它,怎么对得起红霞?我要摔死它!” “就不!”翠花同样急了,身子一闪,打算夺门而逃。 我哪里肯放她走?猛地扯上了她的胳膊,跟她争夺。 可能力气太大,撕拉!嫂子的袖子被揪掉半拉,整个人也倒在了我的怀里。 死命地跟她争夺,又把狼崽给抢了过来,再次揪住了小家伙的尾巴。 “初九!俺求求你,嫂子求求你行不行,留它一条命,留它一条命吧!你如果不解气,就打嫂子一顿吧,俺让你随便打!别管咋说,这都是一条命啊!” 翠花一下抱了我腰,身体滑了下去,同样跪在了地上。女人泪水涟涟,把我的心给哭软了。 低头瞅瞅手里的狼崽,狼崽子同样哭了,两滴豆大的狼泪从它黑色的墨子里闪动出来,一副摇尾乞怜的样子。 我杨初九不是那么绝情的人,也就是一时之气。 冤有头债有主,这条小狼真是无辜的。杀死红霞的是母狼,不是它,不该迁怒于它。 一点办法也没有,根本下不去手,看了看嫂子翠花可怜巴巴的样子,又瞅了瞅浑身颤抖的小狼,最终还是把它丢在了地上。 小狼好像得到了特赦,一下子躲在大黄狗的窝窝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大黄狗也伸出舌头,舔了舔小狼的皮毛。 狼跟狗是天敌,从来都是见面就咬,见面就掐,恨不得陷对方与死地。 平时,大黄狗看到狼崽子,一定会毫不犹豫咬死。可最近的大黄狗也转性了,竟然对小狼特别爱护。 原因很简单,十天前,这条大黄狗产下了一窝狗崽,它正在坐月子。 可惜管理不善,几条狗崽子都死光了,窝窝里一只狗崽也不剩。 黄狗的茹房被奶水憋胀地难受,狼崽子进门的第一天,就把黄狗当做了母亲。 它吃过黄狗的乳汁,缓解了它的胀痛,所以黄狗就把狼崽当做狗崽来养。 狼崽子也完全把它当做了那条母狼,躲在了母亲的背后。 如果这时我再扑过去,痛下杀手,那真是狗都不如了。 最后一跺脚:“罢罢罢,嫂子,你起来吧,我放过它了。” 把翠花搀扶起来,心里还是痛得不行,恶狠狠瞪着狼崽,真恨不得一口咬死它。 翠花这才噗嗤笑了:“初九,俺就知道你心眼好,不会杀它的。” “我不杀它,不等于放过它,这东西留不得,明天就送回大山。” “啊,你要送它走?” “对,留着它就是个祸害,这东西早晚把狼群招来。” 翠花说:“那俺把它当狗崽子来养,行不行?” 我说:“糊涂!狼不是狗?不能当做狗来养,这东西不服管教的,把它留在家里,狼群一定会骚扰村子,不想活命的话,你尽管养!” 翠花说:“俺想……试试。” 我瞪她一眼:“那……随你,先说好,有啥后果,可别怪我没提醒你?” 我放过了那条狼崽子。之所以放过它,并不是动了恻隐之心,而是产生了一个歹毒的计划。 我打算利用这条狼崽做诱饵,把那条母狼引出来,从而杀死它。 红霞不能白死,作为丈夫,为死去的妻子报仇,是一个男人的责任。 老子要把仙台山的狼群歼灭,一条不留!! 第56章复仇计划 红霞的死让我陷入了深深的悲痛,也陷入了冲天的愤怒中不能自拔,完全乱了方寸。 我不活了行不行?大不了跟红霞一块死,老子就是要跟狼群同归于尽! 接下来的几天,开始慢慢养伤,也在慢慢做准备。 脑子里构思了一连窜的计划,就是如何把狼群引出来,引到什么地方,利用什么办法歼灭。 首先准备了一个木头笼子,那笼子是用树枝编制而成的。 笼子的大小跟一只箩筐差不多,刚好可以放进那只狼崽子。 笼子四四方方,旁边还有一扇小门,小门可开可关。 笼子编制好,又把家里几个兽夹子翻腾了出来,前前后后找出十多个兽夹。 这些兽夹都是爹跟哥哥当年用过的,专门用来捕获野狼,土豹子跟熊瞎子。 从前,每年的冬天大雪封山,哥哥跟爹都会带我到山上去,漫山遍野布置兽夹子。 那些夹子全都安放在野兽经常出没的地方。曾经捕获过很多野兽。有野狼,有兔子,有獾子,还有野山羊。 但是爹心眼好,只是捕获獾子,兔子跟黄鼠狼,几次夹到大型的动物,都被他放了。 他说,那些动物有灵性,是大山的守护神,得罪不得。 要不然,单单依靠那些兽皮卖钱,为哥哥娶个媳妇也不成问题。 今天,我要用这些兽夹子跟野狼搏一搏,杀死那条母狼,为红霞报仇。 噌噌几下,用磨刀石将那些兽夹的齿牙磨出一道道慎人的光彩。放在阳光下照了照,寒光闪闪。 我仿佛看到那条母狼被兽夹打中以后惨不忍睹的样子,嘴角就显出一股阴森的邪笑。 跟兽夹一起磨亮的,还有一把柴刀。那把柴刀也磨得冷光闪闪寒气森森。 最后,这才翻箱子倒柜子,找到了家传的那把猎枪。 这猎枪是爷爷当初留下的,爷爷跟爹一样,也是个好猎手。 只可惜爷爷死了以后,就把这东西封存了。 梨花村的村民是可以拥有猎枪的,因为山上狼多,猎枪主要是用来吓唬狼。 前几年,公社挨家挨户收枪,把山外其他村子的猎枪全部收走了,独独仙台山没人来收。 第一是山上的野兽多,那些野兽常常半夜冲进村子袭击家畜。 茂源叔跟上面的人说了好话,这几杆枪要用来对付那些野兽,要不然山民的安全无法保证。 再一个,山里的路不好走,那些收枪的人也走不到梨花村。 所以,这宝贝才被保留了下来。 家里不单单有猎枪,还有火药,打的是铁砂。 这东西是散弹,一枪飞出,地上就会爆出一个大土坑,五十米之内轰爆一头野狼的脑袋不在话下。 现在,老子要用这把猎枪跟仙台山的狼群斗一斗,告慰妻子的在天之灵。 我要为媳妇做一个男人该做的一切,要不然这辈子都会在痛苦中纠结。 所有的一切准备好,身上的伤也养得差不多了,这才趁着夜色将小狼抱出来,装进了笼子里。 腰里挂上兽夹子,别上那把柴刀,肩膀上扛着猎枪,提着笼子上了山。 临走以前没有惊动翠花,也没有惊动我爹。爹是绝不会让儿子去的,那可是个老顽固。 山上几条狼的命,比他自己的老命都重要。老爷子知道我去歼灭狼群,还不跟儿子拼命? 正是黄昏时分,六月刚过,七月出头,天上没有月亮,星星却很多,哪儿都黑乎乎的。四周冷风兮兮,一点也不闷热。 这就是仙台山,一个四季分明,鲜花盛开,梦幻般的世外桃源。 这儿的树木多,到处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树林,很多树林千百年都没人进去过。所以无论夏天再炎热,山上依然十分凉爽。 笼子里的小狼不安稳起来,来回乱撞,吱吱乱叫,一个劲地颤抖。因为它不知道我带它去干啥,慌乱地不行。 没有搭理它,只是径自上了大山,来到了仙台山的仙人台。 仙台山的半山坡有一座平台,那平台不大,篮球场大小,中间有几颗大树,四周堆积了很多干柴。 这些干柴都是村民从山上砍下来的,堆积在一起,晒干以后当做过冬的烧烟。 几天前,我就把这儿当做了战场,准备在这儿跟野狼群较量一番。 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大不了同归于尽。 仙人台的地面比较平整,三面环山,只有一面是山坡,山坡特别陡斜。 狼群想攻击,也只有从那段斜坡上来,易守难攻。 而且我已经把那些干柴堆砌在了一起,半人多高。将整个仙人台用干柴围得水泄不通。 只要狼群敢进来,一只也逃不出去,老子放火烧死你们! 而且干柴堆里已经藏了半壶柴油。首先将柴油翻出来,将干柴全部淋了一遍。 柴油很好找,家里有一大桶,因为整天帮人浇地,作为柴油机的燃料,所以用毛驴车从县城买回来不少。 猛烈的柴油味道扑鼻刺眼,哪儿顾得上这个?咬着牙将柴油全部倒在了干柴上。 第一步是支兽夹子,十多把兽夹子全部支好了,利用杂草覆盖。 在外面看不出任何破绽,这才从腰里拉出一根绳子,爬上那颗一搂粗的大树,猴子一样翻了上去。 抬手一拉,嗤地一声,小狼连通木头笼子,就被我吊在了大树上,荡在了半空中。 这颗树很高大,树杈足足十多米高。小狼的位置吊得不高不低,刚好四米。 这样的距离,正是野狼看得到,却用尽力气也够不着的地方。 做完了这一切,接下来就是等了,等着狼群钻进设计好的圈套。 我点着一根烟,枪管里上装了药,铁砂也装了进去,然后冲着不远处的干柴堆瞄了瞄。嘴角的狞笑变得更加阴森。 小狼在笼子里焦躁不安,一个劲地嘶叫:“吱吱吱……吱吱。” 它想从木笼子里闯出来,但那笼子非常结实。它的乳牙也没长成,将木笼咬得咯吱咯吱响,也无法逃出。 我就是要让它叫,叫得越大声越好,只有这样,才能把野狼群引来,实现自己完美的计划。 事情果然不出所料,小狼吱吱的尖叫声引起了附近野狼的注意。 仙台山的狼跟天下其他地方的狼一样,每年的冬天,随着食物的缺少,会自动聚集在一起,扑食大型的猎物。 而每年的春天,随着食物量的增多,它们会化整为零,散步在大山的角角落落,独自觅食。 除非是遇到特殊情况,比如大型动物的攻击,要不然,狼群一般不会凑堆。 而它们后背上的毛也是变化莫测,春天跟夏天是绿色的,可以隐藏在草丛里,迷惑敌人跟猎物。 秋天,绿色的毛发脱落,会自动换上黄毛,跟地上枯萎的杂草成为一个颜色,用来保护自己。 冬天一到,黄毛再次变色,成为洁白,这样便于隐藏在雪地里。 大自然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造就了野狼的残忍,狡猾跟应变能力,让它们在自然环境中变得游刃有余,目空一切,横行霸道。 今天,正是仙台山野狼群的特殊情况,也是它们的末日。 第一个发现小狼崽的,是仙台山狼群里的放哨狼。 放哨狼的耳朵立刻警觉起来,鼻子一耸,耳朵一抖,浑身的毛发瞬间炸立。 它看到了小狼崽,小狼崽也从木笼的缝隙里发现了它。狼崽叫唤地更欢了,焦躁不安。 放哨狼同样焦躁不安起来,它想扑过来,将狼崽救下。可狼崽被吊起老高,它根本够不着。 同时,它也发现了树杈上的我。我抽着烟,死死盯了它一眼,嘴角上抹出一股挑衅的冷笑。 小样儿,有本事你就过来,看老子不轰爆你的脑袋? 人怕狼,狼也怕人,人类是野狼最大的天敌,放哨狼远远感到了不妙。 它四条蹄子抓在地上,哗哗作响,眨眼的时间扬起尘土一片,冲着小狼又吼又叫。 当它确定,单靠一狼之力,没有办法将这个小朋友救出来的时候,于是,开始呼唤救兵了。 脖子一扬,浑身的毛发一抖,嘴巴张开,放哨狼发出震天的吼叫:“嗷嗷……嗷呜——!!” 那声音震慑长空,整个仙台山都抖动了一下,一楼粗的大树也晃荡了好几下。 暗夜里,狼的声音可以传出老远,不下十多里。 只要是狼嚎声覆盖的地方,都会被其它的野狼听到。 其它的野狼接收到信号,同样会高声吼叫,通知更远处的伙伴。 然后,一条条野狼的黑影划破长空,穿过草丛,跃过小溪,向着仙人台的方向靠拢。 不远处鬼火闪闪,到处是野狼的眼睛,一双双犹如鬼魅。 很快,足足一百多条狼扑了过来,全部聚集在仙人台的山坡上,乌压压一片。 这些狼聪明无比,没有立刻跃过干柴堆,过来搭救那只小狼。 因为它们隐隐感受到一股杀戮的味道,正在向着四周弥漫。 那杀戮的味道很可能是从我的身上散发出来的,看到那些狼,老子的怒火立刻冒起三千丈,媳妇红霞的笑脸又映现在眼前。 红霞,你等着,初九哥为你报仇了!九泉之下,你可以瞑目了……。 第57章复仇 狼群在山坡上兜圈圈,全都如临大敌,彷徨无助。 它们知道前面埋伏下了陷阱,而且那陷阱会为它们带来灭顶之灾,所以全都徘徊不定。 但它们又不忍心看着树杈上的小狼受苦,所以一个个焦急难耐,只能在石台下的山坡上兜圈圈。 好像在等,不知道等什么。 终于,我知道它们在等什么了,因为狼群中缺少一个领导者。 那个领导者,就是仙台山的白鼻子狼王。 狼王不到,没有一条狼胆敢擅自行动。 果然,狼王来了,威风凛凛,是被一大群狼簇拥着来的。 那是一支二十条狼组成的卫队,应该是狼王的护卫队。 这些狼全都是高大威猛,经过了层层筛选,统一是刚刚成年的壮狼,每一条狼的皮毛都是光滑闪闪,绸缎一样。 它们都是能征惯战的勇士,专门护卫白鼻子狼王的安全。 白鼻子狼王的个子十分高大,站在狼群的中间简直鹤立鸡群。 它的后背足足比普通狼高出一大截,身子也足足比普通狼长出去一尺。 正是拥有了强健的体魄,战无不胜的力量,才可以在狼群中脱颖而出,占据了狼王的宝座。 这条狼我认识,正是那天在半路上截杀我跟红霞的大狼,咬死红霞的那条母狼是她的妻子,也就是狼群里的狼皇后。 至于树上的小狼,正是它跟狼皇后产下的皇子。 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吊在空中,狼王的鼻子一耸,眼睛滴溜瞪圆了,再次恶狠狠盯了我一眼。 当我的眼光再次跟白鼻子狼王钢锥一样的目光骤然相撞的时候,这次没有吓得尿裤子,而是显出一股冷漠的微笑。 反正老子已经决定要死了,临死前也要拉你垫背。 狼王果然跟普通的狼不一样,没有暴躁,没有癫狂,反而显出了无比的冷静。 它一下子蹲坐在地上,脑袋一摇,脖子上的毛发纷纷乱抖,嗓子里也发出一声闷哼。 那是告诉所有的狼群,大家不要随便出击,一切听我的命令! 它在四处查看敌情,观察潜在的危险。 仙人台包围的干柴,没有引起它的注意。那些干柴堆积得不是很高,狼身轻轻一跃就能过去。 埋伏在地面上的兽夹子,也没有引起它的警觉,尽管狼眼在暗夜里看得十分清楚,比白天要清晰十倍,可那些兽夹子却隐藏地很好。 而且从狼王的眼睛里看出,它根本没尿我。 我杨初九并不出色,没有老猎人冷峻的眼光,也没有成年人那种狰狞的霸气。 我就是一白面书生,手无缚鸡之力,手臂并不浑圆,身材也不伟岸。而且嘴巴上没胡子,完全就是一个孩子。 经验丰富的狼王根本没把一个孩子放眼里。它觉得,一个孩子不可能耍出啥花样。 看到狼王的冷漠,我在树上骂了一句:“狗曰的,我靠你老娘!你媳妇杀死我媳妇,今天老子要让你媳妇抵命!!有本事你就过来,过来咬我啊?” 狼王听不懂人语,但是却感到了我的嚣张,鼻子哼了一声,显出一股不削。 它心有余悸,不知道我在哪儿布置了机关,脑袋依然在摆动,在查看。 狼王沉得住气,可是它身边的那条母狼沉不住气了。 母狼爱子心切,冲着小狼眼泪汪汪,一个劲地吼叫:“吱吱吱,嗷嗷……嗷呜!” 那意思,放开我的孩子,有本事冲老娘来! 我同样没尿它,反而抓起一根树枝,直接捅向了笼子里的小狼。 树枝从笼子的缝隙里过去,捅在小狼的身上,小狼叫唤地更厉害了,也更痛苦了。 它眼巴巴看着母亲,母亲也眼巴巴看着它,母子四目相对。 当时,我没有感到多么残忍,因为母狼在咬死红霞的时候更残忍。 对待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 小狼痛苦地嚎叫着,激发了母狼天生的母性。 这条母狼再也按捺不住了,终于四蹄一纵腾空而起,呼哧一下飞过干柴堆,来到了大树的底下。 母狼扑向仙人台,脚步落在地上根本没停,第一次扑击是爬坡,第二次扑击,直奔半空中的小狼。 它想把儿子救下来,可笼子很高,差了那么一点,双爪距离笼子只有不到半尺的距离。 它扑空了……。 第二次落在地上的时候,它轻舒狼腰,身材俊美,墨子里闪出一串泪珠。 站在狼的审美观上,这条母狼是非常漂亮的。 它一身的灰毛,干干净净整整齐齐,狼耳朵也尖尖的,四条蹄子并不粗壮。 肚子上的毛发是洁白的,没到秋天,后背上的狼毛已经在渐渐转变,成为黄色。 当然,它美不美不管我的事儿,老子又不想讨一条狼做媳妇。 就是它,就是它杀死了红霞,是我不共戴天的仇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立刻,手里的猎枪稳稳抬起,瞄准了它的脑袋,随时准备扣动扳机。 当我的手指扣在扳机上的那一瞬,犹豫了一下。 这样杀死它太便宜了,老子要让它受苦,多品尝一下失去亲人的痛苦。折磨它,让它生不如死,痛断肝肠。 母狼一击没有扑中,身材轻盈地飘落在地上,好像二两棉花那样,悄无声息。 但是它不甘心,很快,再次腾空,扑击第二次,第三次……。 不知道扑击了几次,力气不够用了,呼呼喘着粗气,鼻孔一缩一张,胡子抖动,肚子也一鼓一张。 惨叫声也更加凄厉,好像在求饶,也好像在安慰孩子不要害怕,眼神里闪出的不是凶狠,而是乞怜。 最后,那乞怜再次转变为愤怒,恶狠狠瞪了我一眼。目标也迅速改变,不再是半空的木笼,而是树上的我。 母狼再一次扑击过来,窜上的是树干,看样子想窜上大树,将我这个夺走它儿子的坏人给咬死。 可它忘记了一件事,狼天生是不会爬树的。 窜上树干四五米,爪子再也支持不住,出出溜溜滑了下来,狼爪子跟树干摩擦,丝丝拉拉作响。 尽管它死死抱着树干,可庞大的身躯还是从树干上滑了下去。 这一击再次失败了,母狼变得暴怒异常,奋不顾身,尾巴一摆,身子一摇,血盆大口猛然张开,竟然冲树干咬了过来。 它想利用牙齿将树干咬断,牙齿将树皮撕裂,在树干上合拢,咯吱咯吱作响。 为了狼崽子,它啥也不顾了,不顾头顶上的猎枪,也不顾任何潜在的危险。只有一个信念,救出自己的孩子,母子团聚。 这颗大树太粗了,两个人都抱不住,狼牙纵然厉害,也不能移动大树分毫。 最后,它的门牙都崩裂了,满嘴冒血也没觉察到,还是冲着树干咬个不停。 不但如此,它还一个劲地嚎叫,一个劲地冲着树干猛烈撞击。 树干微微晃动,大树上的枯枝烂叶纷纷掉落一地。 我惊愕了,心里产生了震撼。 不知道这样做是对,还是错。如此残忍的报复方法,是不是太过分了? 可一想到红霞的死,那股怒气就按耐不住。看着母狼悲痛欲绝的样子,心里冒出的是报复的酣畅淋漓。 母狼的样子很显然将对面的白鼻子狼王也感染了。狼王同样暴怒异常,乱了方寸。 它也不忍看着爱子受孽,看着妻子悲痛欲绝。于是一声闷吼,终于发布了进攻的命令。 山坡上的狼群再也无法忍受,全都跟攻克敌人堡垒的勇士那样,纷纷窜出战壕,奋勇而上。 嗖嗖嗖,一条条黄影犹如鬼魅,纷纷越过干柴堆,窜上了仙人台。 大树底下乌压压一片,哪儿都是狼的影子,哪儿都是凶猛的斗士。 几条狼同时扑向了半空中的木笼,还有几条狼迅速扑向树干,打算将我扑下来。 更多的狼扑向那条母狼,跟它一起合力撕咬树干。 粗大的树干在群狼的嘴巴里颤抖不止……我在树上吓坏了。 本来是不想出手的,因为打算将白鼻子狼王给引过来,一并歼灭。可那条狼王精明地很,躲在哪儿纹丝没动。 这个时候不出手不行了,因为狼身撞击树干,树冠来回乱抖,真担心坚持不住掉下来。 那样的话,摔不死,也会被这群狼咬成碎片。 于是,我终于拿出一根火柴,轻轻一划,一个罪恶划响了。 抬手一丢,燃着火苗的火柴从半空中落下,掉在了仙人台的干柴堆上。 呼哧一声,火苗子窜天而起,那堆干柴上是浇了柴油的,见火就着。 立刻,熊熊的火光迅速弥漫,烈焰腾空而起,眨眼的时间,将群狼的退路封死了。 这一下狼群可倒霉了,变得慌乱不堪,纷纷乱窜,玩命地奔逃。 仙人台三面环山,出路被大火封死,根本没地方躲。 一丈高的火苗子纷纷卷来,立刻,将附近几条狼身上的皮毛给点着了。 身上着了火的野狼疼痛不堪,一个劲地往狼群里扎。 很快,就将其它狼的皮毛同样点着。一个个火球在狼群里乱滚,蔓延。仙台山上哀嚎声一片。 半空中也弥漫着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恶臭难闻,滚滚的浓烟冲天而起。 半个仙台山都被烈火映照得万紫千红,成为了人间的炼狱。 我没有害怕,没有惊慌,嘴角上反而裂出一股更加狰狞的微笑。 第58章我本善良 报复的酣畅淋漓荡漾在心头,淤积在胸口里的怒气也随着下面狼群的嚎叫,挣扎,躲闪,翻滚,消失了一大半。 终于对得起红霞了,媳妇泉下有知可以瞑目了。 下面的狼群接着疯狂逃窜,有的狼皮毛被烧焦,跟只没头的苍蝇那样来回躲闪,嘴巴里发出凄楚的求救声。 有的狼被火团整个包围,在仙人台的地面上翻滚,这边滚到那边,那边又滚到这边。最后实在支持不住,倒在地上抽搐,很快被烧成一堆焦炭。 还有的狼身上没有着火,眼神里惊恐万状,随着火势的包围圈越来越小,越来越小它们感到了世界末日的降临,不得不孤注一掷,从三米多高的火苗子上飞窜而出,想逃出火势的包围圈。 可当他们的身体像流线一样从火堆上飞过那边的土坡时,身上的狼毛同样被点着了,一个翻滚叽里咕噜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下面的土坡上同样有几十条狼没有过来,那是保护狼王的狼族卫队,着火的狼一下子扎进狼族卫队里,外面的狼群同样着火了。 所有的狼吓得四散奔逃,撒丫子狂奔,嗖嗖钻进不远处的草丛里不见了踪影。 白鼻子狼王也吓得不轻,接连后退了几步。 火光中,我瞅到了狼王的无奈,也瞅到了它的焦躁跟不安。 它很想冲上仙人台,把其它的同伴救出来,可整个仙人台全都被裹在一片火海里。 一条条野狼的尸体倒下去,一条条野狼被烧得面目全非。 站在大树上,手里稳稳端着那杆猎枪,冲着一条条狼瞄准。 “咚!咚!咚!”一团团硝烟从枪管里冒出来,几条没有死去的狼脑袋被轰爆了。 终于,我瞅到了狼皇后,母狼身上的毛同样被烧得卷曲了,正在冲我瞪眼,呲着牙,咧着嘴,眼睛血红,嗓子里发出了怨毒的诅咒。 我知道它在心里已经骂了我几千次上万次,可根本没尿它。 这条狼留不得,狼的报复心很强,一旦被它逃出去,以后一定会报复,那样的话,这辈子我都会被母狼追杀,永无宁日。 于是,再次抬起枪管,瞄准的是它的脑袋,叩响了扳机。 通地一声,母狼的身体晃了晃,倒在了血泊里,四肢踢腾几下,也就不动弹了。 木笼里的小狼发出一声更为惨烈的嚎叫:“吱呜……!嗷嗷嗷!”两只幼小的前爪将笼子抓得咯吱咯吱响。 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倒下,对一条狼崽子特别残忍。小狼哭了,嗷嗷大叫,眼巴巴看着下面发生的一切。 别骂我杨初九不是东西,也别怪我手段毒辣,任何人的媳妇被野狼咬死,都会这么做。 要不然,你媳妇被野狼咬一口试试?恐怕比我的报复心还要强烈。 放过母狼,对死去的红霞来说,更加残忍。 我绝不会让红霞白死,冤有头债有主,必须为她讨回一个公道。 尽管后来红霞还活着,掉进山崖被人救了,跟我分别了十五年。十五年后,媳妇再次回到梨花村,可我们的缘分也彻底完了。 因为那时候,我已经娶了翠花,跟翠花扯了结婚证。跟红霞再也不可能成为夫妻了。 可从来没有为今天的鲁莽后悔过,忏悔过。我曾经为她做了一个男人该做的一切。 看着母狼倒下,我的心释然了,解脱了,火光中,再次瞅到了红霞的笑脸。 最后一枪瞄准的,是下面土疙瘩上的狼王。但是这一枪出现了偏差。 狼王距离我太远了,足足六七十米,超出了猎枪射击的范围。 所以这一枪没有打中它的脑袋,而是打在了它的脚底下。 咚!狼王面前的尘土被散弹掀飞了,尘土溅起来老高,四处弥漫。 把狼王给吓得浑身一抖,脑袋一摆,抹头就跑,眨眼窜进草丛里看不到了。 它是不想走的,可惧怕我手里的猎枪。 这是我跟仙台山的狼王第二次交锋。彻底打击了狼群的嚣张气焰。 从哪儿以后,不单单这条狼王,所有的狼瞅到本帅哥,无不望风而逃,吓怵了胆子。 眨眼的时间,土坡下的狼群一只也看不到了,火圈里的狼群也消灭了大半。 完全沉醉在了报复的酣畅里,忘记了生死,忘记大火同样会为我自己带来灭顶之灾。 随着火势的蔓延,火苗子将脚下的大树也点着了,树枝被烧得噼里啪啦作响,烈焰升腾。 顿时,四周的温度变得奇高,衣服都要被烧着了。 这时候如果不立刻离开,我也会被烧死,明年的今天,大家该给我上坟了。 可不知道为啥,心里一点也不害怕,烧死我算了,早死早超生,到那边好跟红霞团聚。 正在这时,忽然,头顶上传来一声女人的大喝:“初九!你疯了?死小子,不想活了?” 抬头一看,原来是翠花。 翠花不知道啥时候跟过来的,此刻的她正在大树一侧的悬崖边上。 嫂子蹲在一块石头上,将一根绳子丢了下来:“初九!快,抓住,俺拉你上来,快呀!” 我知道翠花是来救我的,不想看着小叔子被烧死。瞅了瞅那根绳子,还懒得上去。 我说:“嫂,你回吧,帮着我好好照顾爹娘,让我跟红霞一起死吧,以后家里就靠你了。” 那样子慷慨至极,就像个将要走向敌人铡刀下的烈士。 翠花在石壁上急了,怒道:“你混蛋!王八蛋!臭鸡蛋!你死了……俺咋办?咱爹娘咋办?媳妇没了,再找一个不就完了,你咋恁糊涂?” “嫂,红霞没了,我活着没意思了,死了算了……。” 翠花一跺脚:“杨初九,俺就问你一句,上来不上来?不上来,俺就跟你一起跳下去,大不了咱俩一块烧死!” 翠花说完,卷袖子就要向下跳,这一下可把我吓坏了:“你干啥?疯了!回去!这儿没你的事儿!” 翠花说:“你是俺弟,你的事儿就是俺的事儿,你不上来,俺就跳!” 她真的打算往下跳,已经迈出了第一步。 不能看着翠花死,要不然我哥咋办?将来到阎王爷那边,怎么跟他交代? 我只好说:“嫂子别,别呀!我上去,这就上去,你千万别跳!” “那你抓着绳子,俺把你拉上来!快呀!” 低头瞅瞅下面惨不忍睹的狼群,又瞅瞅翠花,不由自主抓住了绳索。 抬脚刚要爬上去,大事不好了。升腾起来的火焰已经烧上了树冠,努力卷向了吊着小狼的那条绳子。 绳子上窜出了火苗,眼瞅着就要断裂。 下面是冲天的大火,木笼子一旦掉下去,会跟着小狼一起掉进火堆里,眨眼被烧成灰烬。 最后的关头,我动了恻隐之心。 虽说跟那条母狼有仇,可跟它儿子没仇。杀死母狼是替天行道,可眼瞅着小狼被烧死,那就是造孽。 脑子里轰隆一声,本能的善良瞬间爆发,身不由己扑了过来。 也幸亏手快,就在绳子被烧断的当口,猛地抱上了木笼,小狼才没有掉下去。 就这样,我救了小狼一条命,将它死死抱紧,猎枪往后背上一挂,抓着绳子攀岩而上。 翠花在上面抓着绳子拼命用力,咬着牙往上拽。 翠花是聪明的,绳子的那头已经捆绑在一块石头上。要不然凭她的力气,不可能把我拉上来。 嫂子站立在山道上,那条山道缠绕在仙人台的上面,距离树冠足足十多米高。 我的身子很灵巧,第一是因为瘦,第二,山里人攀岩绝壁是家常便饭,一点也不陌生。 抬脚踩在绝壁上,手脚并用,一点点上去了山道。 两脚踩在山道上的时候,浑身虚脱了,力气被耗尽,一下子扑在了翠花的身上。 翠花哭了,也生气了,一边哭一边用拳头捶打:“混蛋!王八蛋!你干嘛想不开啊?你死了俺咋办?你就没想想俺……?想想咱爹,咱娘?你这是不孝啊……呜呜呜……。” 心里很不是滋味,有为红霞复仇以后的欣喜,也有一股再度重生的渴望,还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悲伤。 没有反抗,任凭翠花的拳头在肩膀上拍打,不是很疼,反而麻麻的。 回头再瞅一下半山坡的仙人台,一条狼也看不到了,只看到满目疮痍横七竖八的尸体。 一条狼也没有逃出去,全都变成了一具具焦尸,那些狼尸被整个大火给吞没了。 翠花抱着我的脖子,仍然战栗地后怕。女人喃喃说:“初九,你太残忍了,真的太残忍了!这样会遭天谴的,老天爷会报应你的。” 我说:“嫂,我不得不这么做,谁让母狼咬死了红霞?它杀死我媳妇,我就要它的命!” “可杀死红霞的只有一条狼,你却杀了这么多狼?这些都是命啊,它们都有生存的权利。” 我说:“猪也有生存的权利,每次吃肉,你都跟我抢,那你为啥不想想猪的生存权利?” 我巧舌如簧,把翠花给问得没词了,她抬手又打我一拳,嗔怒道:“你这是歪理,猪生来就是被人吃的嘛。” 懒得跟她辩理,就这样提起木笼,拉着翠花赶回家去了。 回到家,天色刚蒙蒙亮,没有走进家门,就看到爹蹲坐在门口的石台上抽烟,虎着脸。 昨天夜里一场大火,狼的嚎叫声惊天动地,火光将半个仙台山照得明如白昼。早就惊动了所有的村民。 爹也起来了,看到起火的地方,听到猎枪的爆响,他立刻明白咋回事了。 老爷子没有到山上去,而是蹲在家门口等着我。 他的眼睛里喷出的不是爱恋,不是关心,而是怒火,抽一口烟问道:“那条母狼被你杀死了?” 我说:“恩。” “现在心里舒坦了?” 我说:“舒坦。得劲地不行。” 爹说:“初九,你过来,爹有话跟你说。” 我往前凑凑,问:“爹,啥事儿?” 哪知道爹老子将蒲扇大的巴掌抡了起来,啪!一记耳光重重刮在了我的面颊上! 第59章作孽了 我被爹老子一巴掌给扇蒙了,根本没明白咋回事。 隐隐约约,感到他长满老茧的双手很有力气,下巴几乎被他揍得脱臼。 火烧火燎的疼痛传来,腮帮子鼓起老高,嘴角也淌出了鲜血。打得本帅哥滴溜溜在地上转了三四个圈,站定以后,满眼冒金星。 可能要发财,不然为啥眼前面净是毛爷爷呢,飞来飞去的? 抬手捂着脸颊问:“爹,你为啥打我?” 爹的眼睛里净是怒火,牙齿咬得嘎嘣嘎嘣响,嘴唇颤抖胡子哆嗦,手里的烟锅子也上下抖动。 “我打你?要不是我气得腿都软了,老子他妈还踹你呢?我现在就踹死你,打你个不成器的东西!”爹说完,竟然真的来踹我,一脚踢在了我的肚子上。 脚下站立不稳,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手里的木头笼子也散架了。 那只狼崽子从木笼里窜出来,吱呜一声窜进家门,一头扎进狗窝去了。 翠花一看急了,猛地扑过来横在了我面前,张开双臂拦住了扑过来的父亲。好像一只老母鸡,在保护自己的鸡仔。 “爹!不能打初九,你干啥啊?” 爹眼睛一瞪:“我干啥?你问问他在干啥?杨初九!谁让你上山去打狼的?谁让你去跟野狼拼命的?你小子作孽了,知道不……? 仙台山上不能没有狼!狼是有生命的,那可是大山的根,大山的魂,保护大山的神啊? 你杀死那么多条狼,触怒了山神,就等着遭报应吧!全家人都会跟着你倒霉!” 平时,我对爹老子很尊重,别管咋说,都是他生出来的。 他给了我生命,把我带到这个世界上,并且用一生来维护这个儿子,教我做人,教我生存的经验。可以说付出了自己的一切,比自己的生命更加重要。 可他就是个老顽固,喜欢迷信。而且一直把山上的狼当做山神。 这一点让我很不服气。 抬手擦擦嘴角上的血,怒气也冲上了头顶,抬手指着他开始辩理:“狗屁报应!狗屁神灵!狗屁作孽!作孽的不是我,是那条母狼! 他杀死了我媳妇,夺走了我的幸福,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杀死它是天经地义!难道红霞的命,还没有几条狼重要?你到底是不是我爹?” 本帅哥气坏了,真不知道爹咋想的?不就杀死几条狼吗,犯得着跟儿子拼命? 那你让狼孝顺你吧,将来百年归老,让狼给你养老送终,摔盆子,戴孝帽子吧? 那知道爹更生气了,怒道:“你还犟嘴?信不信我打断你的腿?你跟几只畜生较得什么劲?红霞死了,你杀死那条母狼,她也回不来了! 再说,谁让你们去招惹那条狼的?把人家的两个孩子捏死,一个孩子抱走,人家母狼还不能讨回公道了?将来你孩子被人抱走试试?恐怕你比母狼还会急眼。” 我怒道:“你到底是我爹,还是那几条狼的爹?为啥向着它们,不向着我?我没错,就是要为红霞报仇,给她讨个说法。” “那死去的母狼找谁讨说法去?被你烧死的那些狼,又找谁讨说法去?其它的狼招你了还是惹你了?为啥你连它们一块杀死?你祸害了仙台山的神灵,早晚会遭下报应。” “爱报应让它们报应吧,老子等着它们!”气愤愤从地上爬起来,没有搭理爹老子,径自返回家里去了。 冲进屋子,一脑袋扎在炕上,半天没爬起来。 嫂子翠花跟了过来,抬手摸摸我的头:“不烧了,初九,你的伤口好了,心也舒坦了吧?” 我说:“差不离儿,对得起红霞了。” “那咱们种的菜……?” “嫂子你放心,明天我就下地,跟你一起管理菜田。红霞没了,日子该过还得过。” 杀死仙台山的母狼,心里的愤怒得到了缓解,平衡了很多。 但是对红霞的思念依然有增无减。这一晚,同样没睡,伸手在旁边摸啊摸,希望忽然摸到媳妇的身体。 可摸来摸去,哪儿都空空如也。 红霞的死让我摘心摘肺地疼,好像失去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生无可恋。脑海里也一直是她纯净的笑脸,还有洁白如雪的身体。 本来想跟她白头到老的,生一大堆儿女,当初也曾经海誓山盟,立下了永不背弃的誓言。 可现在啥也没有了,纯净的笑脸不见了,洁白的身体不见了,甜言蜜语也听不到了。 被窝里显得好冷好冷,怎么暖也暖不热。泪珠一滴滴落下,掉在了胸口上,也掉进在了红霞躺过的大红棉被上。 那棉被上,妻子的香气依然没有散尽。 第二天早上起来,没有立刻到地里干活,而是挎上了一个竹篮,竹篮里放上了红霞喜欢吃的苹果,香蕉,大枣,还有她喜欢喝的雪碧。 来到媳妇掉下的山崖边,果盘摆开,雪碧倒在杯子里,眼泪就再次流出。 我说:“红霞,初九哥为你报仇了,你可以瞑目了。如果有来世,你等着,咱俩将来一起投胎,下辈子还做夫妻。你还是我的女人,我还是你的男人,我还会拉着你的手一起走,生生世世永不分开……。” 果盘里的水果香气很浓,都是红霞喜欢吃的。那雪碧也是她喜欢喝的。 山里人穷,喝不起这东西,这是昨天狗蛋进城,托他捎回来的。 洞房花烛的那晚,红霞喝过一次。她喜欢那种酸酸甜甜的滋味,说有点像爱情的味道。 可那种爱情的味道伴随着她远去了,再也回不来了。 我将雪碧倒在了悬崖的下面,将果盘也倒在了悬崖的下面,这样红霞就可以吃到喝到了。 临走的时候,再次冲着悬崖看了一眼,仿佛又看到了妻子那甜润的笑脸。 这一年的秋天,悬崖的边上开了很多花儿,有红的,紫的,白的,粉的,黄的,每次路过这段山路,都感到红霞站在那里,在冲着我微笑。 而每年的今天,我都会过来拜祭她,一直拜祭了十五年。 直到十五年后的一天,她忽然出现在我面前。 就在红霞死去半个月以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投入了风风火火的大繁忙。 但是以后话少了很多,也不喜欢跟人开玩笑了。脸色拉得老沉,跟天下人都欠老子钱那样。 红霞还有我爹,也投入了大繁忙。 庄稼人就这样,家里死人的事儿长有,日子该过还得过。 地里的玉米苗一尺高了,早就间开,这个时候要锄麦茬,防止杂草的滋生。 再就是浇地,一遍一遍地浇。渴盼已久的雨水,这个夏天一次也没有来过。 然后是整理那五十亩白菜。 白菜的长势喜人,菜叶子展开了,覆盖了整个地面,哪儿都绿油油的。仿佛铺在地上的不是白菜,而是一张张钞票。 爹跟翠花拿着锄,每天在天地间除草,我在旁边浇地。 俗话说水菜,水菜,菜里面的水分含量大。没有水,菜根本没法生长,所以七八天就要浇一次水。 五十亩地浇一遍,需要一个礼拜的时间,浇完以后,立刻要浇第二遍。 这样的话,一台抽水机就远远不够用了,因为村子里其他村民的地,也需要浇。 于是我咬咬牙,又买了一台抽水机。这样两台机器一起飞转,不但保住了村民的庄家。承包的荒地也得到了滋润。 这就需要连轴转,白天黑夜不能回家,白天锄地,改地垄沟,夜里也要看护水泵,防止柴油机抛锚。 饿了,翠花给我送饭。累了,爹就过来帮着我值班。 每天傍晚,必须要脱去衣服,到水塘里游泳,洗干净一天的灰尘。 这天晚上,正在水塘里游水,二毛的媳妇小丽来了。 小丽站在岸边喊:“初九,初九,你上来,俺找你有事。” 真懒得搭理她,红霞的死,就是她男人搞的。 如果不是二毛逮回来一只狼崽子,不是他害死母狼的另外两只狼崽,红霞也不会死。 我恨不得把二毛那小子撕了,所以也讨厌他媳妇。 没好气地问:“你干啥?浮水呢。” 小丽蹲在了岸边说:“初九啊,俺问你,这两天咋不搭理俺了?你不是说帮着人家种菜吗?昨晚俺去找你,门也不给开。” 我说“懒得搭理你,你男人害死我媳妇,我教你怎么种菜,怎么对得起红霞?你以后离我远点,看到你就讨厌!” 真的很讨厌她,真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把二毛的媳妇给掐死,尽管这不管小丽的事儿,可还是忍不住那种冲动。 小丽蹲在岸边想了想,牙齿一咬,立刻扯去了自己的衣服,上面只剩下一个罩罩,下面只剩一条小三角。 眼前打过一道历闪,想不到二毛的媳妇条那么顺,皮肤那么白,浑身的比例绝佳,粉团似得。 小丽同样是披肩发,脖子细长,锁骨玲珑有致,那胸口经过两个男人大手的抚摸,早就被摧大了。 两团白生生的东西迎风鼓荡,在黄昏的暮色里,身体亮光闪闪。 两条腿也特别白,跟秋天没成熟的玉米棒子一样粉嫩,用手一掐,就能挤出水儿来。 这一看不要紧,哈喇子差点甩出去二里地。 没明白咋回事呢,女人竟然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慢慢游水靠了过来。 第60章小丽落水 我吓一跳,赶紧问:“你干啥?干啥?把衣服穿上!” 真担心这娘们意图不轨,老子对红霞是专情的好不好? 哪知道小丽同样没搭理我,猛地冲过来,撩起水打向了我的脸。 女人怒了:“杨初九,得罪你的是二毛,又不是俺?你干嘛跟俺记仇?俺又没得罪你?” 我说:“废话!老子才没那么下贱,跟仇人的媳妇说话。谁让你是陪着二毛睡觉的女人。滚开!” 小丽没有生气,苦苦笑了:“初九,俺知道二毛不是东西,对不起,俺跟你赔礼道歉了。” “你赔礼有啥用?反正红霞是回不来了,你把二毛的地址告诉我,老子找到他,先把他脑袋拧下来再说。” 红霞眼睛一眨,眼圈红了:“别说不知道,知道也不会告诉你?你以为俺会让你去跟俺男人拼命?” “那还说个毛啊?从今以后别理我,要不然就打你,滚开!!” 抬手一拨拉,将小丽推出去老远,女人一下子扎进了水里。 再次冒出来,她抬手摸一把脸怒道:“杨初九,你疯了?跟俺较个啥劲?二毛害了你的媳妇,再赔给你一个媳妇不就完了?俺乐意帮着她还债。” “你说啥?”我没听明白。 小丽说:“俺说,二毛害了你媳妇,俺来帮着他还债。这件事是他的错,他走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这笔债算俺欠你的。” 我问:“你用啥还?你又没钱,再说人命岂是用钱可以偿还的?我要他坐牢,给红霞抵命!” 小丽说:“夫债妻偿,俺没钱,但是俺有身子,用俺的身子给二毛抵债……行不行?” 女人一句话说出,我脑子里嗡地一声,怎么也想不到小丽会这样说。 女人竟然要用自己的身子帮着男人还债。比我还疯。 上下瞅了她几眼,对她的身体不感兴趣。 按说,小丽也是美女,尽管比不上红霞,在仙台山也算是脱颖而出。 从进村的那天起,女人的美丽就耀花了梨花村很多男人的眼。 村里忒多的青壮年,有事没事,颠颠都往二毛的家里跑。 其实他们是相中了小丽,都想跟女人套近乎,一个个没出息地不行。 特别是狗蛋,整天钻二毛家不出来,晚上也熬到很晚,多跟小丽说一句话,都觉得是享受。 可老子看不上她,我媳妇红霞比她好看多了。 再说,小丽不是闺女,经历了两个男人,看到她心里就膈应得慌。 因为她的嘴巴早被那个张老板不知道亲多少回了,胸也不知道被张老板摸多少回了。 张老板将她玩腻了,才又跟了二毛。 二毛那小子也不是啥好东西,整天和小丽鼓捣,跟老子一个赛着一个喊炕。 我跟红霞的叫声大,他跟小丽的叫声更大,生生压老子一头。 去你个仙人板板! 我怒道:“这不关你的事儿,他的债干嘛用你还?这是我跟二毛之间的事儿。” 小丽说:“既然是你们男人的事儿,那你为啥不理俺?初九,俺决定了,帮着二毛还债,是天经地义。送上门的东西,你也不要?” 老子要个屁?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样子?哪儿配得上我杨初九? 吃人家的嘴短,拿人家的手短,睡了二毛的媳妇,就等于跟二毛之间的仇恨一笔勾销了。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再说,我跟你睡觉,分明就是对红霞的背叛,以为天下的人都跟二毛一样下作啊? 所以使劲瞪她一眼,抬手划水,准备上岸穿衣服。 哪知道小丽不依不饶,一下子扑过来,从后面抱了我的腰:“初九,你别走,别走……。” 想把她挣脱,可女人的手臂浸了水,滑溜溜的,没有挣开。 “你干啥?松手!不然我叫人了!”只好威胁她。 小丽说:“你叫吧,使劲叫,俺不怕!初九,你跟红霞的感情俺看到了,啥都看到了。 为了红霞,你跟二毛拼过命。为了红霞,你杀死了仙台山几十条野狼,为了她,那天你跑到悬崖边偷偷哭。天下那个男人能像你这样为了媳妇不顾一切? 你知道不知道,俺很嫉妒,嫉妒红霞。真想跟红霞换换,宁可掉下山崖的那个是俺。 初九啊,你是个纯情的男人,谁嫁给你,这辈子都会幸福。不如咱俩……好吧……偷偷的,别让村里人知道。” 我的脑袋再次被闪电劈中,不知道是感激,同情,还是难过。 当时,我跟小丽都没穿衣服。 山里的孩子下池塘游水,很少穿衣服的,都光屁股。再说三更半夜,这附近也没人。 小丽同样光溜溜的,上面的罩罩紧贴在我的后背上,跟她的前胸挤压,形成了两个圆圆的肉夹馍。 真是又鼓,又胀,又绵,又软,弄得人家后背直痒痒。差一点就感动了,差一点就扭转身,将她抱怀里了。 可一想到红霞圆润的笑脸,怒气立刻升腾起来。不但没有被她白净的身体痴迷,反而一阵恶心。 “你给我滚开!”用力抬手一甩,还是挣脱了。 不过这次用的力气比较大,一下子将她推出去老远,小丽顺着水飘走了。 忘记了一件事,其实小丽是不会游水的。 她刚才下来,是因为池塘边的水位比较浅,刚刚没到胸口的位置。 可池塘里面的水很深很深,最深的地方足足三四米。 没有很嗨的游水技术,下去就没影子了。 一个猛子上岸,赶紧穿衣服,衣服穿了一半,才感到不妙,因为小丽没上来。 池塘里伸出两只手,摆过来抓过去,好像要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 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不妙,娘啊,二毛的媳妇会不会淹死? 一愣神的功夫,那两只手也缩进水里不见了。 立刻感到了惊慌,啥也顾不得了,嗖地一声拽下汗衫,再次一个猛子扎进了水里。 一口气潜出去老远,在水里摸啊摸。 先是摸到了她的胸,抓住了她的白房子,使劲捏了一下,又酥又软。 触电的感觉传来,赶紧去抓她的手臂,终于抓住了,可她的身体已经不动了。 我慌得跟屁股上被扎了针一样,拼了命地划水,使劲拉着她往岸边拖。 来到了水位比较浅的地方。将女人抱在了怀里,一步步拖到了岸边。 小丽果然不动了,喝了几口水,晕死了过去。 这该咋办?女人真的被淹死,公家人会逮我,要坐牢的。 不能眼睁睁看着她死。 一个劲地摇摆她:“喂喂喂,小丽姐,你别吓我好不好?可千万别死啊?你死了我要抵命的……。” 女人一动不动,仰面朝天,两个鼓鼓的白房子直冲霄汉。 她的呼吸已经没有了,浑身水淋淋的,除了一件罩罩,一件几乎看不到的三角,哪儿都一丝不挂。 那三角也太小了,只是勾勒了身体那部分的缝隙,肚子跟两腿雪白晶莹,水珠子闪出凛凛的波纹。 抬手在她的鼻子前面探触了一下,果然断气了,吓得我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小丽姐,咱俩没怨没仇,我真不想害你的,你咋恁傻,恁傻啊?求求你活过来行不行?” 我脑子里嗡嗡响,完全乱了方寸。天知道这女人为啥要下水?王八蛋才知道她不会游泳呢? 不会游泳,你下来个毛啊?不是找死嘛? 一时间不知道咋办,应该救人,做人工呼吸,按压她的胸口。 高中的时候学过生理卫生,当然知道溺水的人怎么救。 首先要捏住她的鼻子,嘴巴对嘴巴帮着她换气,十次以后,再按压她的胸口,让肺部尽力扩张。 但是这种办法从前没有试过,因为这辈子不是天天碰到有人落水的。 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救人要紧。于是右手捏了她的鼻子,血盆大口一张,直奔她嘴巴啃了过去。 不可否认我尽力了,在二毛媳妇的嘴巴上玩命的啃,玩命地吐气。 她的胸口跟肚子也被我的手按压了不下二十次,那两个胸口向下左右乱晃荡,洁白的肚子也余波荡漾。 可鼓捣了三分钟,女人还是没反应,弄得我满脑门大汗。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学过的按摩秘术,按摩秘术可以救人。 上次赵二的媳妇孙桂兰一脑袋栽池塘里,也是这样被我弄醒的。 于是,十根手指并拢,开始按压她的肚子跟前胸上的穴道。 食指先压气海,中指按压神阙,另只手的拇指按在檀中穴上,左右揉动三下,最后向下一压。 噗嗤,一股污浊的池水从小丽的嘴巴里喷了出来,女人接连咳嗽了好几声,睁开了眼。 我抬手擦擦汗,终于虚口气,奶奶的,不用抵命了,人活着真好。 “感觉咋样?你有事没事?小丽姐,你吓死我了。” 小丽一下子坐了起来,瞅瞅光溜溜的我,再瞅瞅光溜溜的自己,脸蛋一下子红了。 然后她抬手摸了摸嘴巴,浑身打了个冷战,一句话也没说。 这个时候,也顾不上看她的身体了,她身体好看不好看,管我个屁事? 足足楞了三秒,女人猛然从地上跳了起来,抓起衣服就跑。 我有点莫名其妙,赶紧问:“你咋回事?有没有受伤啊?刚才我不是故意的。” 小丽只甩出一句话:“杨初九,你好坏……”身体就闪在了打麦场的麦秸垛后面。 接下来,那边传出了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 第61章浇还是不浇 这是我第一次亲二毛的媳妇,因为太慌乱,根本没尝出啥滋味,也是不得已才亲她的。 完全没有当初亲香菱跟红霞的那种冲动,就是为了救人。 小丽悉悉索索穿好衣服,没有返回池塘边,就那么走了。 我也吓得不敢过去,人家一美丽少妇穿衣服,我个大小伙子看个毛线? 其实也想看,主要天太黑,又是近视眼,想看也看不清楚,还不如不看。 小丽那边没动静了,这才抓起衣服回到了柴油机的旁边,继续浇地。 眼看进入酷夏了,地里的玉米苗长势很好。白天所有的村民都在锄麦茬,间田苗,晚上地里就没啥人了。 这块地是狗蛋家的,狗蛋那小子正在改地垄沟,他光着脚丫子,卷着裤腿,嘴巴里叼着牡丹牌香烟。这孙子就是个小气鬼,浇地没打算拿钱,还抽老子的烟。 谁让他跟我从小玩耍,是和尿泥长大的哥们?不但如此,刚才池塘里的一切,他啥都看到了。 他看到我没穿衣服游水,也看到二毛的媳妇没穿衣服扑进池塘,跟哥们鸳鸯戏水。 远远地,他瞧得很清楚,本来想扑过去跟我一起搭救小丽,可发现小丽光着,他没好意思过来。 这不,刚刚来到田间地头,狗蛋叼着烟过来了,脸上显出得意洋洋的微笑。 “初九,刚才小丽找你啥事儿?” 我没好意思回答,难道要说,二毛的媳妇打算跟老子睡觉,帮着她男人抵债? 就狗蛋这鸡屁股嘴巴,还不在村子里瞎嚷嚷?会流传风言风语的。 所以只是回答了他两个字:“没事。” 二毛蹲下,往前凑了凑,笑容更加高深莫测:“初九哥,老实交代,小丽的皮肤白不白,滑不滑,摸上去啥滋味?…………还有,她的嘴巴香不香,甜不甜?亲上去啥感觉?……另外,你哪儿学来的按摩术,教我两招行不行?老子也想摸女人。” 王八蛋!想不到刚才的一切都被他看见了?看见了你还问个球?偏不告诉你。 我没搭理他,而是鼻子一哼:“不知道,你他么摸个球球啊?” 二毛说:“对,我就是想摸小丽的……球球。哥,教教我呗。” 我烦得不行,赶紧推他:“去去去,想摸,回家摸自己去,爱怎么摸怎么摸,老子管不着。” “你快说啊,到底啥滋味?感觉爽不爽?” 老子被问得急了,眼睛一瞪:“爽不爽管你屁事?一边凉快去。” 狗蛋说:“你这儿就挺凉快,所以就呆你身边。其实小丽说的没错,二毛害死了红霞,你媳妇没了,就该拿他媳妇抵债。他不吃亏的……早晚你要再找个女人,找谁不是找啊?我看小丽就不错。” 二毛说的不无道理,乡下就这样,从来是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这种事一点也不稀罕,从前,隔壁的桃花村就发生过这种事。 有个人赌钱输了,没有偿还能力,最后把自己的媳妇拉去,给人抵债了。 还有前段时间,赵二哥的媳妇孙桂兰,借了二毛两千块,还不起,不也用自己的身体还债了吗? 二毛跟孙桂兰睡觉,赵二哥连个屁也不敢放。 山里人善良,纯朴,好客,豁达,但是他们又非常的愚昧,无知。 教育的不发达,封建思想的禁锢,像一把枷锁,困囚了他们几百上千年。 狗蛋的办法在仙台山,是村民处理矛盾最简单的方法之一,也是最直接的处理方法之一。 但是对于我来说,那就是一种侮辱,所以指着他鼻子开骂了:“狗蛋你放屁!把我杨初九当什么人?这是我跟二毛之间的矛盾,跟小丽扯不上关系?再这样说,从今以后你就不是我兄弟,滚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最近心情不好,容易发火,看谁都不顺眼,有怒气只有冲着狗蛋撒。 狗蛋眨巴一下三角眼,问道:“这么说,你不喜欢小丽?” “废话!当然不喜欢,我只喜欢红霞一个人,她走了,我给他守一辈子,再也不娶媳妇了。” 狗蛋大拇指一挑,夸赞道:“有志气!不愧是杨初九。既然你不喜欢小丽,那么我就下手了。” “你说啥?”我吃了一惊:“你到底想干啥?” 狗蛋道:“初九哥,不瞒你说,其实我也喜欢小丽,小丽姐……太馋人了,我打算把小丽勾搭到手,把二毛的媳妇抢过来,帮着你一切前耻。” 听这话语,狗蛋好像挺够哥们,要帮着我报仇雪恨。 说白了,就是趁机想弄走二毛的媳妇?你帮老子雪恨个屁? 他一双三角眼乌溜溜的,充满了渴望,还咽了口唾沫。 我说:“狗蛋,你可别胡来啊,人家小丽跟二毛是有感情的。虽说我跟二毛有过节,可你别打扰小丽的生活。要是搞出事情来,别怪我翻脸不认人!兄弟也没得做!” 狗蛋说:“你放心,其实我早看二毛不顺眼了,这混蛋踹寡妇门,刨绝户坟,整天看小媳妇换衣服,看大姑娘洗澡,真不是东西!老子抢走他媳妇,是为民除害!” 狗蛋信誓旦旦,好像自己多纯洁,没看过小媳妇换衣服,没看过大姑娘洗澡一样。 你装得哪门子清高?村子里的媳妇出嫁,每次听房,他跑得都比别人欢。 谁家两口子喊个炕,他能站窗户根地下,竖着耳朵听一晚上。夏天不怕蚊子咬,冬天不怕冷风刮。 说白了,就是为自己勾搭小丽找借口。 当然,这不管我的事儿,二毛的媳妇活该被人勾搭。这种生儿子没后门,断子绝孙的混蛋,就该媳妇被人糟践。 天理循环,因果报应,所以也没在意,反而觉得是好事。 如果有天,狗蛋真的把小丽拐走,二毛回来估计会气死。气死才好呢,省得老子动手了,不气死,老子也会掐死他! 我说:“行!随你,小丽归你了,爱怎么勾搭怎么勾搭。但是有个条件,前提是人家愿意……她乐意跟你走,我没意见,如果敢强迫她,小心我揍扁你的脑袋!” 狗蛋呵呵一笑:“放心,我有的是手段,能让小丽乖乖跟我走,无怨无悔。” 接下来我笑了,狗蛋也笑了。 狗蛋已经决定对小丽下手了,而且对女人是真心的。 二毛拉着小丽回到仙台山那天,女人的美丽就像一只金丝雀,一下子捉住了狗蛋的眼。 他冲动了,痴迷了,惊呆了,自己叫啥忘了,爹娘叫啥也忘了……就那么眼巴巴跟在他们后面,被一块石头绊倒,嘴巴磕地上,门牙掉了半个也不知道。 他从来没见过那么漂亮的女人,也没见过那么珠光宝气的女人。 所谓的珠光宝气,并不是首饰,小丽从张老板家逃出来,根本没戴任何首饰。 而是一种气质,在大户人家呆过,大家闺秀的气质。 那种气质,仙台山的村姑身上找不到。只有受过高等教育,见过大世面,经历过大风大雨的女人才能表现出来。 那种气质是博学,是富贵,是胸怀大度,是玩世不恭,是鹤立鸡群。往人群里一站,所有人的眼光立刻会瞄向她。 小丽的气质,足足甩梨花村那些粗鄙的村妇三条街。 当然,狗蛋没文化,胸怀大肚在他的眼里,就是胸……大。然后肚子被他……搞大。 小丽在他的心里是完美的。 那天看到女人,狗蛋一天没说话,心里一个劲地嫉妒,感叹一朵鲜花,插在了二毛这泡米田共上。 我们仨一起长大,二毛跟狗蛋都是初中没上,小学五年级就缀学了。只有我杨初九一个人念完了高中。 我娶了红霞,狗蛋不嫉妒,因为老子长得比他帅,比他有文化。 而二毛这小子哪儿点比自己强,为啥就领回来这么俊俏一个小媳妇,还有没有天理? 所以,狗蛋的心里不是个滋味,打算把二毛的媳妇,变成自己的媳妇。 说干就干,既然要勾搭小丽,那就从现在开始。 狗蛋说:“初九,求你个事儿。” “有事儿说,有屁放,跟我还客气个啥?” 狗蛋还不好意思呢:“初九哥,二毛家的地,你也帮忙浇浇呗。他这儿有两亩玉米田。再不浇,玉米苗就旱死了。” 这一方地,真的有二毛家的两亩玉米,目前天气大旱,几个月滴雨没下,庄稼苗全都枯黄了。 二毛跟我有那么大的仇恨,绝不会张口求人。他老娘栓子婶也不好意思张口。 我敢肯定,刚才小丽来到水塘边,绝不是赔礼道歉,很可能是想我帮她浇那两亩地。 可惜女人没来得及开口,就被我推水里去了,拉上来还被乱亲一通,所以吓跑了。 我帮他浇地?浇他娘个脚!浇他奶奶个腿!害死我媳妇,王八蛋龟孙子才帮他浇地呢?全家饿死才好。 所以眼睛一瞪,冲狗蛋怒道:“你狗曰的少管闲事!二毛的地,打死也不浇!” 狗蛋不乐意了,同样冲我瞪眼:“有个抽水机,瞧你嘚瑟成啥了?二毛跟你有仇,我他么跟你没仇吧?你就当是我家的地,帮忙浇浇呗?” 我一下从地上站了起来,牙齿一咬:“你妄想!” 狗蛋说:“我出钱行不行?别人家出两块,我出四块。我想帮小丽一把,行不行?” “坚决不行!你泡妞就泡妞,讨好小丽没问题,别扯上老子,一百块也不浇!” 狗蛋一听更急了,同样站了起来:“嘚瑟?你再嘚瑟?不浇这块地,栓子婶跟小丽秋天就饿死了。你不想看着她们饿死吧?想不到你这么小气?” “我就小气了,谁让他害死了红霞?全家饿死才好呢!” “就问你一句,浇还是不浇?浇,兄弟照做,不浇,明天老子就没你这个哥。” 我犹豫了一下,真的于心不忍。 二毛是坏,可跟栓子婶没关,跟小丽没关。 夏季的小麦被一把火烧了个干净,秋天的粮食再旱死。年底不到,小丽就会跟着栓子婶沿街乞讨。 真到那个时候就是造孽,我杨初九就不是个男人了,会被全村的男人笑话,声名扫地,颜面丧尽。 第62章手足无措 最后咬咬牙,怒道:“那行!浇,但是老子不会帮他浇,今晚上柴油机归你了,你爱浇谁的地,浇谁的地,行了吧?我他么还懒得管了,回家睡觉去,浇完以后,你帮我收账!” 狗蛋一听乐坏了:“初九,我就知道你心善,是咱们梨花村最善良的人,老子对你的敬仰犹如滔滔江水……。” 我说:“你别拍马屁了,记得帮我收账,一分钱也不能少。” “那是,那是……。”狗蛋唯唯诺诺,屁颠屁颠美得不行。 就这样,我一甩袖子走了,田地里只剩下了他一个人。 狗蛋之所以帮着小丽浇地,就是在讨好女人。 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把二毛的媳妇勾走。 果然,这天晚上,浇完自家的玉米田,他把二毛家的地也浇了一遍。庄家得到灌溉,一颗颗玉米苗挺立起来,特别地茁壮。 天亮以后,因为一晚没睡,两只眼睛熬得通红通红的,精力疲惫。 小丽到地里来了,女人大吃一惊,玉米田已经浇过水了,狗蛋在地里忙得正欢。 女人感激不尽,说:“狗蛋兄弟,谢谢你了,要不是你,俺家的地就旱死了。” 狗蛋说:“嫂子,别客气,我跟二毛是兄弟,光屁股长大的哥们,你家的事儿,就是俺家的事儿。二毛如今不在家,你有个搬搬抬抬的活儿,只管做声,兄弟随叫随到。” 小丽激动地眼泪盈眶:“呀,兄弟,你真是个好人,俺真不知道咋报答你?” 狗蛋心说,报答个啥啊?以身相许就行了。 这一次狗蛋不单单帮着小丽浇地,钱也没让女人拿,而是自己掏的腰包。 自此以后,他一直在找机会靠近小丽,帮着女人干活,拉近关系。 下午,小丽到地里锄地,被狗蛋看见了,他赶紧屁颠屁颠过来帮忙,跟女人肩并肩干活。 “小丽啊,瞧你身子骨弱得,咋能干这种活儿?天热,你歇歇,我来,我来。” 小丽噗嗤一笑,拿着锄头到大树底下凉快去了,狗蛋干得热火朝天,一点也不嫌累,比锄自家的地还上心。 晚上下工以后,路过二毛的家门口,他又看到小丽在拦马墙的那边扫院子。 于是锄头一放,冲进了家门,赶紧去夺女人手里的扫帚,一边夺一边说:“小丽,我帮你扫,别累着,瞧你这一头的汗。” 小丽噗嗤一笑:“狗蛋,你想干啥啊?扫个院子也能累着人?” 狗蛋一边扫一边说:“你是美女,美女就不应该干活,应该就那么养着供着,你要是我媳妇啊,家里的活儿啥也不让你沾手。” 小丽说:“那谁嫁给你,岂不要幸福一辈子?” “反正女人就是用来宠的,干活太多,就会变成黄脸婆,那是对美女的糟践。” 这一番理论将小丽逗得格格大笑,花枝乱颤。 她知道狗蛋跟二毛当初遇到她一样,公孔雀开屏了,屁股乱扭,在勾搭她。 那正好,多个免费的长工,老娘正不稀得沾手呢。 第二天早上起来,狗蛋没睡回笼觉,很早就挑着水桶出来了,到井台上去打水。 但是他没有立刻打,而是坐在井台上抽烟。 打麦场附近的那个水井是村子里的公用水井,家家户户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到井台上去打水。 小丽也去,狗蛋等的就是她。 果然,小丽来了,两个水桶晃晃悠悠,两个胸口也左右乱颤,晃来晃去。 狗蛋死死盯着小丽鼓鼓的两团,脖子跟按了轴承那样跟着乱晃荡,差点晃蒙,把脖子筋给闪了。 小丽走上井台,抓起了辘轳,将小桶卸到了水井里。 狗蛋又不失时机扑过来,夺她的水桶:“小丽,我来,我来,你别累着,小心闪了腰。” 小丽就噗嗤一笑,闪在一边,看着狗蛋帮着她打水。 小桶被搅下去四次,提上来四次,两只大桶才满了。狗蛋毫不客气,一下子挑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一翘一翘头前走。 乡下就这样,谁家有难都会有人帮,邻居之间帮忙也是应该的。 小丽跟在后头,看着狗蛋颠颠地将水帮她挑回家。 走进了院子,把水倒进水缸里,狗蛋擦了擦汗,问:“俺婶儿呢?没在家?” 小丽说:“没在家,娘下地干活去了。” 发现栓子婶不在,狗蛋就忍不住,开玩笑地问:“小丽,二毛不在家,你一个人还熬的住吧” 小丽知道狗蛋嘴贱,也没在意,小叔子跟嫂子开玩笑正常,不玩笑就显得关系生分了。 女人脸一红说:“管你屁事!” “二毛走了一个月了吧?你憋得慌不?你要是憋得慌,我就晚上过来,帮你暖被窝。” 小丽说:“憋得慌……不憋得慌,你管不着。” 狗蛋说:“小丽,女人的地要是不耕啊,就荒废了,时间长了还会长草,结蜘蛛网呢,你要是有需求就跟我说,我保证随叫随到。” 小丽抬手就是一拳,佯怒到:“美不死你!小心姑奶奶用剪刀给你剪了。” 狗蛋嘿嘿一笑说:“剪了更好,以后就安稳了,哈哈哈哈………”说完以后放下扁担就跑,小丽在他的后面开始追打。 在以后的日子,狗蛋真的成为了栓子婶家的长工,有事没事就往小丽哪儿跑。啥活都帮着女人干,整整干了两个月。 两个月后,地里的庄家成熟了,到了收获玉米的季节。 收获玉米,首先要用镰刀把地里的玉米杆割倒,然后才能掰棒子。 棒子掰下来,装上车拉回家。要一根根剥皮,两只棒子系一块,挂在房梁上,大树上。这样便于棒子晾晒。 从开始收割,一直到玉米收回家,狗蛋整天在小丽家的地里忙活。 他还贡献了自家的毛驴车,一趟一趟帮小丽拉玉米。 栓子婶在地里掰,狗蛋跟小丽装车,然后送回家。 一车玉米拉进院子,小丽端来了水,递在了狗蛋的手里:“狗蛋,你喝水,累不?” 狗蛋接过水说:“不累不累,这点活怎么能累着人?帮你干活,我乐意。” 一碗水喝完,狗蛋又使坏了,问:“小丽,你今年多大?” 听到狗蛋问她的年纪,小丽的脸蛋一下子红了,不好意思起来,用手搓着衣襟,羞答答说:“俺属兔……?” 狗蛋接着问:“你跟二毛相好很长时间了吧,小丽,跟我说说那种事儿行不行,两口子在一块逮不逮,爽不爽?” 小丽的脸蛋更红了,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爽不爽,逮不逮的,你娶个媳妇不就知道了?” 狗蛋说:“可惜没人看得上我,小丽……。” “嗯,” “你看我这人咋样?比二毛长得俊多了,身体健康,啥活儿都能干,不如,咱俩好吧,离开二毛,跟我走,我保证把你当神仙供着。” “啊?”小丽吃了一惊,怎么也想不到狗蛋会这么主动,这是赤果果的勾搭啊。 “狗蛋你……你怎么这么说?二毛是你兄弟啊?”小丽的脸跟红布一样,一颗小心差点飞出胸口,突突乱跳。 狗蛋就是这么主动,就是巴不得立刻把二毛的女人哄上炕。他爱她爱得发狂,都不能自制了。 眨眼的时间,二毛走三个月了,男人不在家的日子真的很难过,小丽也有点熬不住。 脑子里整天幻想,是个男人就行,能干那个事儿就行,这个时候,偏偏狗蛋又跳进了她的生活。 狗蛋长得不好看,十分丑。 如果说二毛的样子是猪八戒,可以扔进垃圾箱的话。那么狗蛋的样子就是孙猴子,简直要被人一脚踹进外太空了。 他特别瘦,尖嘴猴腮,面无四两肉,细胳膊细腿,往哪儿一站三道弯,有时候我真怀疑他家的祖上跟花果山美猴王是亲戚。 给他根棍子,再牵一匹骡子,就能保着御弟哥哥去取经了。 但是狗蛋丑得很可爱,属于讨人喜欢的类型,一下子就打动了小丽的心。 发现女人羞答答用手指搓衣襟,狗蛋心里明白了七八分,这是默许了。 他的胆子更大了,上去拉住了小丽的手:“小丽,我真的喜欢你,每天想看到你,想你想得睡不着。吃不下饭,睡不着觉,拿起筷子端不起碗,端起碗来手腕软……上厕所都忘了拿纸,我不行了,你救救我吧……。” 小丽跟触电一样,猛地把狗蛋的手甩开了,骂了声:“你坏蛋,净欺负人家,不理你了……” 说完以后,女人身子一扭,扑进了屋子里,砰地关住了门。 小丽的身子靠在门板上,脸红心跳,小鹿一样慌乱不堪。 想不到狗蛋会当面向他示爱,她觉得很浪漫,也有点受不了,天旋地转的。早把二毛给抛九霄云外去了。 她不知道是激动还是兴奋,抬手捂住了脸,然后一头扑倒在被子上,半天没好意思爬起来。 心里也纠结不已,到底要不要背叛,狗蛋跟二毛那个好? 狗蛋看着小丽扑进了屋子,他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他知道自己的第一步计划成功了。 随后,他跟着女人的身影扑进了屋子,慢慢上去抱住了她的肩膀:“小丽,咱俩好吧?以后你家有啥活儿,我一个人全包了,因为我……喜欢你。” 小丽的脸再一次红了,用手搓着衣襟,有点手足无措。 第63章我为卿狂 狗蛋这小子张口闭口喜欢她,弄得小丽心里直痒痒。 真想答应他,可是女人的羞涩却让她张不开口。 狗蛋上去抓了她的手:“小丽,我真的喜欢你,想娶你做媳妇,你同意不?” 小丽的身子晃啊晃,两个胸也摆啊摆,不说同意,也不说不同意,脑袋差点埋进沟壑里。 狗蛋看到女人犹豫,立刻发动了猛攻,一下子抱上小丽的肩膀,在她脸上吧唧亲了一口。 一阵拔瓶塞的脆响传来,女人的面颊上立刻出现了两排齐齐的牙印。 也赶上狗蛋的力气大了点,跟猫头鹰似得,差点叼走小丽脸上一块肉。 小丽没防备,被狗蛋亲蒙了,女人说:“狗蛋啊,你真坏,竟然欺负人家……。” 狗蛋伸手一拉,小丽站立不稳,倒在了他的怀里,男人把头低下,去亲女人的嘴巴,顺便把她压倒在了土炕上。 小丽赶紧挣扎:“狗蛋,别,二毛知道了不好,他会跟你拼命的……。” “拼命就拼命?以后咱就是两口子了,咱到公社去领证,领证以后,就不怕二毛回来拼命了。” 狗蛋气喘吁吁,心跳开始加速,一边压着小丽,一边在女人的脸蛋上亲,嘴巴上亲,两只手也没有闲着,穿过她的衣襟,摸在了女人那两坨软组织上。 小丽挣扎几下竟然不动了,脸蛋红的像公鸡头顶上的冠子:“狗蛋,其实俺也稀罕你,也想跟你好,可就怕俺婆不同意……。” “没事,咱俩偷偷的好,不让你婆知道不就行了。” 狗蛋就这样把小丽按倒在了土炕上,他的唇吻着她充满香气的脸。 女人还是纠结不已,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心里激起了一股无法抑制的波澜。 这就是女人,不能自制的女人,一旦尝到那种事儿的甜头,就有点不能控制。 跟学历无关,跟见识无关,跟年龄无关,只跟生理的需求有关。 虽说她受过高等教育,见过千奇百怪的男人,可还是被狗蛋给打动了。 她害怕那个暴风骤雨时刻的来临,也巴不得那个暴风骤雨时刻的来临。 狗蛋也够坏的,叼上小丽的嘴巴,两个人纠缠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小丽是很想挣扎的,可是又无法控制。狗蛋的嘴巴好像充满了无限的魔力,让她不能拒绝。 她蜷缩着身子,用双手捂着脸颊,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来掩饰自己的窘迫。 狗蛋把小丽死死抱紧,两个人颤抖地就像风雨里的树叶。 哪知道这时候,一件怪事发生了……忽然感到屁屁疼。 不知道是谁,在后面恶狠狠给了他一棍子,一棍子下去,狗蛋几乎吓得震……精。 抬头一看,原来是小丽的婆婆……栓子婶。 栓子婶怒气冲冲,手里举着一根扁担,冲着他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把狗蛋吓得嗷地一嗓子,翻身从小丽的身上爬下来,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栓子婶在地里掰完了玉米,等着驴车来拉。 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只好推着小车赶回家,还没有走进屋子呢,就听到了哼哼唧唧的声音。 栓子婶很迷糊,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啥事,还以为两只狗在里面打架。 走进去一瞅,大吃一惊,原来是狗蛋趴在儿媳妇小丽的身上,两个人抱在一块……。 小丽的衣服扣子都开了,胸前显出白花花一片,还好自己回来得及时,要不然儿媳妇就完了。 把栓子婶气得七窍生烟,好悬没有晕死过去。 狗蛋你个王八蛋,我说你颠颠往俺家跑,又是挑水,又是帮忙收粮食。原来醉翁之意不在酒,想勾搭俺儿媳妇。老娘跟你拼了! 生可忍孰不可忍,栓子婶二话不说,抄起小车上的扁担,冲着狗蛋的屁股蛋子砸了过去。 咣当一声,狗蛋的屁股上出现了一条红红的血淋。他发出竭斯底里一声惨叫:“啊……痛啊!” 栓子婶抡起扁担,第二次冲狗蛋的脑袋砸了过来。 这一次拍空了,狗蛋的身子很灵巧,早已从小丽的身上出溜下来,连滚带爬滚出去老远,扁担拍在了地上。 狗蛋爬起来就跑,一步没有迈开,脚底下一绊,来了个黄狗吃屎,扑通厥倒在地上。然后拉开街门冲上了大街,一溜烟的没影了。 栓子婶举着扁担嚎叫着,奔跑着,跟撵兔子一样,把狗蛋追出去老远。 一边追一边骂:“狗蛋!老娘曰你先人!欺负俺家小丽,我跟你没完!” 俗话说的好,好狗撵不上怕狗,狗蛋因为害怕,所以跑得很快。 栓子婶返回家门,看到小丽已经穿上了衣服,扣好了扣子。 女人不说话,低着头非常地窘迫,不知道怎么跟婆婆交代。 栓子婶义愤填膺,咬牙切齿,一巴掌冲小丽拍了过来,大骂一声:“你个不知羞耻的贱人!偷汉子偷到家门里来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一巴掌拍过来,小丽的脸上出现了五个红红的指印。 女人受到了莫大的侮辱,头一低捂着脸跑进了西屋,身后撒下一串缀泣声。 栓子婶气喘吁吁坐在了地上,浑身跟散了架一样,差点没有背过气去。 她大呼一声:“报应,报应啊!偷人养汉子,败坏门风啊!”顿足捶胸嚎哭起来。 自此以后,栓子婶儿跟儿媳妇小丽之间产生了隔阂。她也对女人加起了提放。 她担心小丽跟着野汉子跑了,儿子回来没法交代。 所以,以后家里有啥活儿,也不让小丽跟狗蛋一起干了。 他还整天看着小丽,小丽去哪儿她去哪儿。 小丽到河边洗衣服,她在后面跟着。小丽到井台上打水,她远远看着。 小丽到邻居家窜门子,她在后面追着。小丽在屋子里打毛衣,她死死盯着门口,注意着女人的一举一动。 栓子婶在北屋里安装了织布机,织布机咣当咣当响,也吱吱扭扭。 几梭子织下去,抬眼瞅瞅西屋的门。再织几下,再瞅瞅屋门,扭得脖子发酸。 小丽不出来,她继续织布。女人一旦走出屋门,有啥风吹草动,她立刻穿上鞋子,从织布机上翻滚下来,跟着女人出门。 那几天,栓子婶成为了小丽的跟屁虫。 秋收没完,狗蛋找过小丽好几次,但都没有见过女人的面。 第一次找小丽,女人没露面,栓子婶咬着牙,使劲用脚踹。 第二次找小丽,女人她没在,栓子婶揍了他,两呀么两锅盖。 第三次到她家,女人还不在,栓子婶撒开狗,把他给咬出来……。 栓子婶对狗蛋是恨之入骨了,欺负俺儿媳妇,咱们走着瞧,老娘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她也跟狗蛋结下仇,根本不让他见小丽,已经把女人关了禁闭。 八月十五没到,狗蛋受不了拉。想女人想得不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觉得度日如年。 最后咬咬牙,他迈出了错误的一步,实在不行,老子就爬她家的窗户,把小丽救出来,路漫漫其修远兮,干脆我们私奔吧。 经过深思熟路,狗蛋开始行动了,收拾了行礼,带上零钱,趁着夜色,偷偷溜到了小丽家的窗户跟底下。 二毛的家靠着大街,在不高的地方就开了窗户。 乡下的房子都这样,一般窗户都开向大街,这样的好处是通风,采光好,屋子里干燥。 但是这也为那些耐不住寂寞的寡妇跟那些流氓闲汉约会创造了有利的条件。 很多流氓闲汉从窗户里爬过去跟女人偷吃,这种事屡见不鲜。 狗蛋来到二毛家门口的时候,冲着门缝向里看了看,发现栓子婶已经睡熟了。 老婆子的屋子里黑漆马虎的,没有灯光,还传来一阵剧烈的打鼾声。 小丽房间里的灯还亮着,好像没睡。于是狗蛋身子一纵,轻轻跳上了墙头。 他悄悄揭开窗户,一个鹞子翻身窜了进去。 狗蛋的身手不错,身子瘦,年轻,显得比较灵活。 窗户那边就是小丽的土炕,女人已经躺下了,因为是夏天,几乎没穿啥衣服。 正要吹灭油灯闭眼睡觉,忽然有条身影爬了进来,瞬间把她抱在了怀里,女人吓得尖叫起来:“啊……” 刚刚喊出一声,嘴巴就狗蛋的大手堵住了。 小丽害怕极了,开始拼命地挣扎,她觉得可能是村里的流氓闯了进来,要欺负她。 她想把上面的人推开,可是那个身体很重,死死压着她,任凭她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想喊又喊不出来,心里慌乱不已。 第64章私逃 “呜呜呜……呜呜呜……” 狗蛋一边捂着小丽的嘴巴一边解释:“小丽,别怕,是我,是我,我是狗蛋啊。” 小丽一听是狗蛋,不但没害怕,反而吁了口气:“呜呜呜,呜呜呜,放开我……。” “你别叫,别大声叫,我就放开你。” 小丽果然没再反抗,冲狗蛋点点头,男人这才移开那只大手。 狗蛋趴在小丽的身上,女人的身体跟他的身体紧紧相贴,胸口也紧紧相贴。 而且小丽感到狗蛋的身体很不老实,男人的某个地方有个东西……顶在了她那个地方……。 女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冤家,你咋来了?三更半夜的,被人看到多不好?你快走,俺婆知道了会打断你的腿!” 狗蛋说:“我想你,想你想得睡不着。” “你想我什么?” “我想跟你……上炕。” “你……?”小丽的脸更红了,这小子还真不客气,心里怎么想的,嘴巴就怎么说,弄得她尴尬不已。 小丽沉默了一下,竟然抽抽搭搭哭了,说:“狗蛋,你走吧,咱俩不可能了。” “为啥?” “俺是有夫之妇,早就是二毛的女人了,婆婆说,你不是好东西。” 狗蛋心说扯淡,他儿子二毛才不是啥好鸟,村里的女人都被他给祸害光了。 他知道栓子婶在污蔑他,就跟小丽解释:“小丽,我是真的喜欢你,想娶你做媳妇,沧海桑田,海枯石烂,天崩地裂,地动山摇……至死不渝。” 狗蛋恨不得把所有的好听话都说给小丽听,二毛那么坏,老子拐走他的媳妇也算是替天行道。 小丽抽泣一声:“这就是命,由不得俺选择,狗蛋,如果你真的喜欢俺,你就等。” 狗蛋说:“那好,我等你,你给个准确时间。” 小丽哭泣一声说:“下辈子……下辈子俺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这辈子……不行了。” 狗蛋心说:妈的!这不一下等到3000年了吗?下辈子谁知道谁在哪儿?不知道是做猪还是做狗。 “不行!我这辈子就娶你,而且立刻娶,马上娶!跟我走吧,现在就出发,有一个地方,那是快乐的老家……。” 狗蛋想爬起来,可是又舍不得小丽身体那股热乎乎的感觉。两只手忍不住在女人的胸前捞了一把。 刚要离开,没想到小丽猛地拉住了他,摇摇头说:“狗蛋,别白费心计了,俺婆是不会答应的,他会让人打死你的。” 狗蛋说:“咱们现在就走,老胳膊老腿她根本追不上咱俩,等到天亮,咱们就进城了。” 小丽想了想,最后咬咬牙:“那好,俺收拾一下东西,这就跟你走,冲出仙台山,去往大城市,过我们自己的生活。” 小丽决定跟着狗蛋走了,女人同样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是一时的冲动。 道理很简单,她后悔了,二毛绝没有她想的那么好。男人的形象在她的心里发生了扭曲,产生了改变。 当初,她觉得二毛可怜,男人心眼好,这才背叛张老板跟了他,并且以命相搏。 但是来到梨花村以后才发现,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首先是二毛对她撒了谎,老娘根本没病。 其次是男人懒,好吃懒做,啥事儿也不干,没个过日子的样子。 第三,经过一段时间的相处,她完全了解了二毛。这小子很坏,坏得冒泡,头上长疮,脚上流脓,从头顶坏到了脚心,村里的人都在骂他。 上次一场大火,烧毁了仙台山几百亩麦田,他是逃到将军岭的。 然后故意逮回来一只狼崽子,害死了红霞,弄出了人命,又跑了。 她后悔极了,怎么当初眼睛瞎了,看上这么个混球,一辈子都毁了。 起初,小丽喜欢的是我,那天晚上在池塘,就想勾搭本帅哥,但是却失败了。 那时候,红霞的死在我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伤痛,根本没心思去跟别的女人扯闲淡。 偏偏又赶上狗蛋穷追猛打,小丽的心就软了。 狗蛋同样丑,但是却很善良,给了她安全感。 反正跟二毛没有扯结婚证,也没有大操大办,还不算夫妻……那干脆跟狗蛋走算了。 所以,小丽毫不犹豫,立刻收拾衣服,拿了点零用钱,还有几件换洗的衣服,准备跟着狗蛋私奔。 狗蛋首先跳出窗户,把小丽抱了出来,两个人手拉手上了大街。 哪知道刚刚拐过街口的那道弯儿,大事不好了,忽然冲出一条人影,猛地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那条人影二话不说,手里抄着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冲狗蛋的脑袋劈头盖脸砸了过来。 狗蛋躲闪不及,被那东西一击命中,哗啦!那东西被砸了个粉碎,紧接着一股黄黄的,难闻的味道直冲鼻孔。 提鼻子闻了闻,他妈的,竟然是尿…………前面的人在用尿壶砸他。 狗蛋的眼神很好,一眼就看清楚了,站在他面前的人正是小丽的婆婆,栓子婶。 栓子婶醒了,是被小丽的那声尖叫惊醒的,她就怕半夜有野汉子闯进儿媳妇的屋,所以爬了起来。 老太太蹑手蹑脚,来到小丽的门前竖着耳朵一听。奶奶的,狗蛋那小子果然在里面,正跟儿媳妇说话。 顺着门缝,她还看到狗蛋恬不知耻的身子压在小丽的身上。 一股怒火冲天而起,于是老太太开始四处踅摸,她想找块砖头,把狗蛋砸个脑袋开花。 摸来摸去,摸到了墙角的尿壶,这尿壶平时是二毛在用。二毛离开梨花村以后,就没人用这东西了,所以放在了院子的暗角里。 尿壶里还有半泡尿,栓子婶晃了晃,里面哗哗作响。 就它了,看老娘不砸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栓子婶老奸巨猾,准备过来抄狗蛋的后路。于是打开街门,上了大街,把身子埋伏在了街口的拐角处。 心说,你敢出来,老娘就用尿壶砸你个脑袋开花! 过了好一会儿,狗蛋果然从窗口爬了出来,拉着小丽,他们俩这是要私奔的节奏。 栓子婶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猛地把尿壶抡圆,对准狗蛋的脑袋,给了他致命的一击。 狗蛋倒霉了,尿壶跟他的核桃脑袋撞击,破碎了。尿水跟浇地一样,把他的脑袋浇了个透湿,一股难闻的尿骚味直冲鼻孔。 把狗蛋吓得妈呀一声,拉着小丽抱着脑袋撒丫子就跑。 栓子婶还没完,抄起鞋底子大喝一声:“死小子,哪儿走,纳命来!”她跟双枪老太婆差不多,举着鞋底子继续扑打。 狗蛋没防备,脑袋上又挨了七八下。 狗蛋也是个牛脾气,从小到大那受过这种委屈?他妈的,敢用尿壶砸老子,小爷给你拼了,去你大爷的! 他一下抓住了栓子婶的鞋底子,下面来个扫堂腿,咣当一声,栓子婶的老胳膊老腿摔倒在地上。 小丽吓一跳,担心男人搞出人命,呼唤一声:“娘!”想看看栓子婶伤了没有。 毕竟一起相处了几个月,多少有点感情。 可狗蛋拉着她的手就跑,马不停蹄上了不远处的山道,消失在茫茫的夜幕里。 狗蛋拉着小丽逃走的那年还不到八月十五,月亮刚刚多半圆。家家户户刚开始秋收,也准备过节,冬小麦还不到播种的季节,漫山遍野特别的空旷。 这一步是他迈出的后悔终生的一步,一时的鲁莽将他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他们不敢耽搁,在山道上走走停停。 夜已经很深了,满天的星星闪闪烁烁,不远处传来野狼凄厉的嚎叫声,小丽害怕不已,心惊肉跳。 既然选择了狗蛋,是生是死都要跟他在一块,哪怕山高路远,前路崎岖,至死不渝。 一路上,狗蛋都牵着女人的手,说天太黑,怕她摔跤。两个人的手一直抓在一起,有点汗涔涔的。 小丽是女人,很少爬山道,没走多远就累得气喘吁吁,脚步踉跄。 狗蛋急了,只好背着她走。 女人也怕男人累着,说“不要不要,背着我,你会更累。” 狗蛋却非常执拗,说:“我喜欢背媳妇,我愿意就这么背你一辈子。” 小丽不动弹了,心也跟着酥了,将脸蛋贴在了男人的肩膀上。 她的手不由自主穿过狗蛋的衣服,摸在了他的胸口上,轻轻划拉起来……。 狗蛋很瘦,身上根本没肉,净是骨头,所以小丽也没摸出啥,跟摸一根干柴棒子差不多。 其实,他俩没跑出多远,就被人追上了。 这时候,栓子婶已经领着一帮人追赶了过来。 栓子婶被狗蛋打倒没有受伤,老太太还挺灵巧,爬起来拍拍屁屁,跳着脚的骂:“狗曰狗蛋,老娘跟你没完,看我怎么收拾你个龟儿子……。” 于是,她扯着嗓子喊起来:“来人啊,抓贼了,这日子没法过了!儿媳妇被贼汉子偷跑了——老天爷劈了狗蛋这天煞的吧——!” 栓子婶的嗓音很好,特别洪亮,年轻的时候唱山歌的出身。 当初,她就是依靠一副甜润的歌喉,把二毛的爹老子栓子叔勾搭到手的。 现在虽说老了,可嗓音不减当年,扯嗓子一吼,那声音高亢嘹亮,绵延数里,梨花村半道街的人都听到了。 大家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还以为谁家半夜杀猪呢,纷纷从被窝里爬起来查看。 栓子婶家里有的是人,家族很大,因为她的男人栓子叔哥们弟兄很多,侄子呼呼啦啦不下几十个。 几十个侄子赶紧问:“婶子,咋了?谁出事儿了?” 栓子婶一把鼻涕一把泪,把狗蛋半夜钻进小丽棉被,两个人私奔的事儿说了一遍。那些本家的老少爷们全都义愤填膺起来,一个个摩拳擦掌。 其中一个侄子叫小猫子,大喝一声:“上山给我追!”于是,所有的人拿着手电筒呼呼啦啦顺着山道追了上去。 第65章帮狗蛋解围 从梨花村到山外的城市只有一条路,就是那条山涧的小道,村里很多人进城打工走的就是这条山道。只要顺着山道追就可以了。 终于,手电筒一晃,前面出现了狗蛋跟小丽的身影。 那些追兵奋勇而上:“别走!站住!!” 狗蛋跟小丽一看追兵赶到,跑得更欢了。 不知道谁在后面扔了一砖头,刚好砸狗蛋屁股上,狗蛋感到屁股一痛,扑倒了。 危险一下子降临,栓子婶的本家兄弟一扑而上,纷纷举起手里的杠子,扁担,铁锨,把狗蛋打了个半生不熟,遍体鳞伤。 山村里就这样,家族意识严重,每一个家族就是一个大的团体。 为了防止被别的家族欺负,所以每个家族的人都很抱团,一家有事,几十家人一起上手。 只要是得罪了本家的人,再好的关系立刻会变成仇人。 栓子婶的本家完全把狗蛋当做了仇人,羞辱,悲愤,懊恼,一起涌上心头,扑上去一顿乱捶。 棍棒雨点一样打在狗蛋的脸上,肚子上,手脚上,眨眼把他打得满脸冒血,嘴巴跟鼻子都肿了。 可狗蛋还挺硬,愣是没求饶,双手抱着脑袋,死死把小丽护在身下,嘴巴里喊道:“打吧,老子就是要跟小丽好,大不了20后又是一条好汉!” 小丽的衣衫凌乱,头发蓬松,同样死死抓着狗蛋的手,说什么也不松开。 两个人成为了一对苦命的鸳鸯。 眼看着狗蛋跟小丽性命不保,要被无知的村民活活打死,这个时候,救兵赶到了。 那个救兵,就是本帅哥我。 八月中秋来了,那五十亩荒地,其中二十亩早熟白菜上市了。 因为山道远,交通不发达,拉一车菜,必须要头天晚上出发,第二天早上天亮才能赶到县城的农贸市场,所以必须连夜赶路。 身后是一大车白菜,前面是家里的那头老黄牛,车上坐的是我跟翠花。 摇着牛鞭,踏着夜色,披着星辰,赶着黄牛,我跟着翠花上了仙台山的山道。 没走出去多远,就看到了眼前发生的一切。 翠花问:“初九,前面咋恁热闹?好像有人在打架。” 顺着翠花手指的方向一瞅,卧槽,还真是,乌压压一片人,不知道谁跟谁在打。 赶紧挥动牛鞭几步冲了过去。 来到近前,跳下牛车,看到狗蛋被打得都没人样了。 他可是我兄弟,小时候和过尿泥,一起光屁股长大的兄弟。还一起追过村子里的小姑娘,听过新媳妇的房,看过大姑娘换衣服洗澡,一个战壕蹲过的兄弟。 不能眼睁睁看着兄弟被人欺负,当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大喝一声:“住手!别打了!” 一下子站在狗蛋的面前,将他跟小丽护在了身后。 村子里那些男人个个膀大腰圆,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他们推开。 “干嘛?走开,你们想打死人啊?出了人命是要坐牢的,住手,住手!!” 二十多个壮汉被我推出去老远,几乎同时瞪圆了眼睛,一个个怒气冲冲:“杨初九,你少管闲事!要不然,连你一块打!” 老子才不尿他们呢,一群无知的莽汉,不稀得搭理他们。 再说了,经过半年多的研究,那本按摩秘术早就融会贯通,学会了点穴术。 谁不服,老子就点你们。 果然,那个叫小猫子的不服气,腰一叉,胸一挺,嗖地窜了过来,二话不说,抡起拳头直奔哥们的鼻梁子就揍。 我一点也没有慌乱,后退一步,抬手一抹,腰间皮囊里的几根银针就捏在了手里,瞬间刺在了他的手臂跟咯吱窝上,前胸的肩井穴也刺了一根。 立刻,小猫子浑身酸软,不动弹了,被使了定身法。 这一下那些人可全都吓坏了,纷纷后撤,呼啦退出去老远,仿佛见到了鬼,觉得不可思议。 紧接着,翠花也从牛车上跳了出来,扑向狗蛋跟小丽,将他们两个搀扶了起来。 “小丽姐,狗蛋,你们怎么样了?” 小丽没事,因为被狗蛋护在身下,但是狗蛋就没那么幸运了。眼睛肿了,鼻子歪了,嘴巴斜了,手臂红了,腿上青了,浑身被打得没一块好地方。 小丽惊醒过来,一下子扑向了狗蛋,将男人抱在怀里嚎啕大哭:“狗蛋,你咋了?都是俺害了你,对不起,对不起啊……。” 小丽追悔莫及,这时候她再次被感动,因为在最紧急的关头,是男人把她保护在身下,没让她受伤,他是真的爱她的。 栓子婶一瞅,更加生气了,蹭地跳了出来,怒道:“你还有脸哭?小浪蹄子,勾搭野汉子,背叛俺家二毛,老娘扎死你,扎死你……。” 栓子婶咬牙切齿浑然不顾,竟然拔下胸口衣襟上纳鞋底子的大针,一针一针在小丽的身上刺。 很快,小丽的手臂跟肩膀就被刺得鲜血淋漓,女人嗷嗷大叫。 卧槽,这娘们完全没有把我杨初九放眼里,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还不知道糖是甜的,醋是酸的,盐是咸的,海水是蓝的,地球是个圆的。 我气愤填膺,抬手又一抹,三根钢针同样刺在了老太婆的身上。 这下栓子婶也不能动了,眼皮只眨巴,眼珠子仇恨地盯着我。 这三根针刺得是她的哑穴,还有麻穴,老婆儿嘴巴上下抖动,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样子滑稽可笑。 “杨初九,你干嘛?不许动手伤!。”一个声音从人群里响起,是赵二哥。 赵二哥也来了,他跟二毛家本来就是远房亲戚。 赵二哥一步跨过来,挡在了栓子婶的前面,怒道:“你拿个钢针吓唬谁?要扎,就过来扎我。” 我呵呵一笑:“二哥,你可瞅清楚了,先动手的不是我,是你们赵家的人。” 赵二说:“我知道,啥都看到了,这不关你的事儿,你走开!” 我怒道:“废话!只要是梨花村的事儿,都管我的事儿。都是我的父老乡亲,狗蛋是我兄弟,有啥事儿咱们放到桌面上谈,干嘛把人打成这样?” 赵二哥的脸也红了,其实他不想来的,架不住赵家的人蛊惑。 他跟二毛本来就不对付,因为二毛跟他媳妇睡过觉,但是迫于本家的关系,只能硬着头皮上。 刚才狗蛋挨打,他没有出手,只是站在旁边看。 我的出现让他感到了担心,因为杨家跟赵家都是大家族,两大家族一旦出现矛盾冲突,半个梨花村都不得安宁。 赵二说:“初九啊,这件事本来就是狗蛋不对,是他勾搭二毛的媳妇在先,我们打他一顿,出出气也是正常。” 我说:“正常个屁!打死人咋办?出了人命谁负责?还无法无天了,你们这是乱用私刑,会坐牢的!知道不知道?” 山里人愚昧,大多数人没上过学,也都是法盲,今天老子要给你们普及一下法律课。 目前两个人被点,一个是小猫子,一个是栓子婶,两个人跟两根木头桩子一样,杵在哪儿。 其他的人不知道我对他们使了什么魔法,全都瞪起惊恐的大眼看着。 赵二哥说:“杨初九,我知道你小子身手不简单,最近涨能耐了,狗蛋偷了二毛的女人,这事儿不能完!” 我说:“那你想怎么样?” “我们赵家的人,必须要讨个说法!”看样子赵二哥想出头,维护栓子婶的利益。 “你想要啥说法?”我根本不尿他,目前有了按摩秘术,身怀绝技,任何人也不尿。 就是这些人一起出手也不怕,大不了老子全都把你们点在这儿。 赵二哥说:“小丽必须跟我们走,他是我们赵家的媳妇,二毛的女人。你放心,我们不会欺负她的,狗蛋的伤必须自己治,另外,让他再拿一百块,算是补偿。” “你说啥?”我差点气蒙,想不到赵二又来这一手,动不动就要钱,你他妈钻钱眼里了? 特别的生气,但是不敢贸然发火,必须将火气压下去,同样担心事情闹大。 我杨初九要崛起,不单单要发财,要成为人上之人,而且还要建立口碑。 哥们的梦想现在已经不仅仅是那块荒地了,我要做村长,寻找更大的生存空间。 想要当村长,就必须要有良好的口碑,处理事情一碗水端平。 于是拍拍胸口说:“行!不就一百块嘛,这一百块,我替他出了!” 赵二想不到我这么慷慨,竟然要帮着狗蛋拿钱,努努嘴,也没啥说的了,但是却咽不下这口气:“你问问栓子婶,她同意我没意见。” 问个屁!栓子婶还在哪儿点着呢,动弹不得。 我问:“栓子婶,我打算帮你们调解这件事,你要是同意呢,就眨巴一下眼,不同意呢,就一直在这儿杵着,当门神吧,放心,我会让人给你送饭的。” 这完全是威胁,那意思,你不同意,老子就不给你解穴,你在山道上过年吧。 栓子婶的嘴唇哆嗦着,非常不乐意,但是也由不得她。最后,她眨巴一下眼睛。 我点点头,这才把钢针从她的身上取下来,然后掏出一百块,递给了赵二哥 “今天的事儿就算了了,以后任何人不能再找狗蛋的麻烦,要不然。我杨初九的钢针可不认人!” 栓子婶能动弹了,依然咬牙切齿,瞪了我一眼,又瞅瞅地上的狗蛋跟小丽。 最后她一跺脚,怒道:“好!就这么办,咱们走!这小浪蹄子的心不在我们家了,早跟着野汉子跑了,留着也没用!” 就这样,栓子婶领着本家的爷们走了,头也没回。 第66章小丽上吊 山道变得空旷起来,小丽的眼睛里净是泪,女人十分感激:“初九,谢谢你,不是你,俺跟狗蛋就死定了。” 我说:“不客气,你是我姐,狗蛋是我弟,你俩的事儿,就是我的事儿。别哭了,先把狗蛋抬回家治伤吧。” 就这样,我们三个七手八脚,将狗蛋抬上车,菜也不卖了,扭头返回了家。 将狗蛋抬进家门,狗蛋爹跟狗蛋娘早就得到了消息。 两个老人看到儿子被打成这样,怒火同样冒起,但是他们气地不是赵家的人,而是恼恨儿子没出息。 狗蛋爹指着儿子破口大骂:“你个没出息的东西!打死你不屈!死了活该,丢人现眼。伤风败俗,我家没你这样的败家子!你咋不死在外头?” 山里人愚昧,但是讲道理,儿子偷别人的媳妇,本来就是自家不对,是最见不得人的。全家跟着丢脸面。 有时候,他们把脸面看的比性命都重要,而且大多向理不向人。亲生的儿子犯错,照样训斥。 狗蛋很想反驳,但是被打得嘴歪眼斜,根本不能说话,一个劲地乱哼哼。 我跟翠花把狗蛋抬进屋子里,帮着他检查伤口。 这小子被打得不轻,但也不严重,多是皮外伤,休息几天也就没事了。 这段时间趁着上山的功夫,到山里采集了不少药,于是告诉狗蛋爹:“叔,一会儿到我哪儿拿点药,帮着狗蛋敷上,半个月就痊愈了,他问题不大。” 狗蛋爹感激涕零:“初九啊,真不知道咋谢你,是你救了我儿子一命,不是你,他小命就回不来了。” 我说:“乡里乡亲的,说这个干啥?没啥事儿的话,我走了。” 外面天光大亮了,太阳升起老高,一车的白菜还在牛车上呢。 现在天气热,夏阳白菜就这样,晚上卖不掉,第二天就烂透了。 牛车上的菜足足两千多斤,那可是一大笔钱,必须赶紧拉着翠花赶到城里的农贸市场去。 那知道还是没走成,因为这时候狗蛋爹跟狗蛋娘一下瞅到了旁边的小丽。 狗蛋娘的火气再次升腾起来,把满腔的怒气发到了女人的身上。 老太太双脚一蹦跶,两个下垂的美美一颤,仿佛一只狸猫,蹭地窜到了小丽的面前,一下子揪上了女人的头发,啪啪就是两巴掌。 她一边打一边骂:“都是你,都是你个害人精!把俺儿子害成了这样!你个骚狐狸,扫把星,为啥勾搭俺儿子?你给我滚,滚啊!!” 狗蛋娘疯了,两只昏黄的老眼瞪得溜溜圆,披头散发,要跟小丽拼命。 小丽不敢还手,只能躲闪。 眨眼的时间,女人的脸被狗蛋娘的指甲抓破了,头发也扯掉一缕,胸前的扣子也被拉掉好几个。 小丽不知道咋解释,女人嘤嘤哭泣,垂泪不止。 翠花一看不好,赶紧将小丽保护在了身后,怒道:“婶子你住手,别打了!” 狗蛋娘还没完没了了,咬牙切齿:“翠花你闪开,不管你的事儿,让我打死这个狐狸精!撕烂她的小笔,看他以后还勾搭俺家狗蛋不?” 翠花说:“婶子啊,狗蛋喜欢小丽,小丽也喜欢狗蛋,他俩是一对啊。” “一对个屁!俺家不要这样的骚狐狸,她就是个瑶姐,是个男人就上,这种伤风败俗的东西,老娘绝不让她进俺家的门,爱死哪儿死哪儿去!” 狗蛋娘一蹦一跳,跟猴子上杆差不多,不是翠花拦着,她的爪子眼看要把小丽撕碎了。 小丽无法忍受这种屈辱,女人捂着脸跑了,身后洒下一串泪珠。 本来女人打算跟着狗蛋好好过,希望成为他媳妇,可想不到狗蛋的爹娘根本不接受她。 她再次一无所有,再次孑然一身,身子毁了,名誉也毁了。 梨花村待不下去了,天地之大,根本没有她的容身之所。活着也没意思了,还不如死了的好。 女人想到了自杀……。 死到哪儿好呢? 她想摸电门,可梨花村没有电,电灯电线还没架过来。 不由自主往村南的池塘边走去,还是跳河吧,一脑袋扎下去,几分钟不到就沉底了。 可是不行,虽说水性不好,却会简单的狗刨,跳进水里,三扑通两扑通,求生的意念爆发,还是死不成。 那就跳崖,山崖很高,掉下去就没影儿了,不被摔死,也会被野狼拖走分食掉。 后来一想还是不行,摔死太难看,死也要死得有体面,咋着也要落个全尸。 经过反复思量,小丽决定还是上吊的好。 找一颗歪脖子树,解下裤腰带,往树杈上一挂,挽个活扣,脖子往里一伸,就算完事了。 恩恩,就这么办。 于是,小丽的身子绕过水塘,绕过打麦场,上去了不远处的仙人台。 仙人台的旁边有几颗大树,在不高的地方就分了叉。 小丽弯下腰,搬了两块石头,垫在了脚底下,然后站在了石头上。 女人慢慢解下裤腰带,真的搭在了树杈上,泪眼迷离。 她抬头瞅了瞅仙台山碧蓝的天空,那天空好蓝好蓝,那是一块没有被污染的洁净蓝天。上面飘着几朵白云。 不远处是梨花村,那边是桃花村,杏花村,还有野菜沟,家家户户的炊烟袅袅升起。 他们都有自己的家,自己的男人,自己的孩子。可我的家在哪儿?男人又在哪儿? 最后,她又瞅瞅自己的身体,这是多么完美的一具身体啊?那么的洁白,滑嫩,苗条,干净,一尘不染。 这闺女的身子先是被张老板破掉,然后又被二毛骗走,最后归属了狗蛋。 可狗蛋没福气,还没有挨过这具身体,就被人打得六亲不认。 这身体是个祸害,只会害人,都说女人是红颜祸水,在这具身体上却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要了,啥都不要了,下辈子,俺宁可做个丑八怪。 最后,小丽又瞅了瞅家的方向,她说:“娘,闺女不能尽孝了,你就当没生过俺吧。下辈子俺再孝顺您……爹,你等着,女儿找你去了。” 小丽将长头发的脑袋套进了绳子圈,眼睛一闭,两脚一蹬,就悬挂在了半空中。 她所做的一切,都被我在不远处看得清清楚楚。 其实我早跟着小丽的身影追了出来,也知道她要寻死。 女人都这样,恋爱失败,无非是三条路,一哭,二闹,三上吊。 但是哥们没有立刻救她,因为管得了她一时,也管不了她一辈子。 今天把她救下来,谁敢担保她明天不会接着上吊? 我的意思,是先让她吊着,尝尝半死不活的味道。 亲自品尝了上吊的痛苦,下回打死她也不会选择上吊了,那可不是啥好滋味。 所以哥们不但没有立刻扑上去,反而点着一根烟,走到跟前,饶有兴趣地看。 小丽被吊在半空中,四肢踢腾起来,脸红脖子粗,舌头吐出来老长。 两只脚踢来踢去,两只手也抓来抓去。脑袋上的树枝左右乱摆,咯吱咯吱乱响。 她把自己两侧的裤腿都撕裂了,因为上吊用了裤腰带,裤子也滑落下来,两条腿白得耀眼。 哇塞,里面竟然是金丝小三角,小丽的穿着很时髦,这金丝三角,是当初在城里的时候买的。她的穿着,也是按照城里女人来的。 不用问,城里的那些姑娘们全都穿这东西。 这跟不穿有啥区别……? 我惊奇地不行,瞪着眼睛叼着烟头看,发现那金丝三角神秘莫测,很好奇三角的里面到底是啥? 小丽继续踢腾,女人的指甲抓在腿上,抓出了条条血淋。眼珠子都怒了出来,布满了血丝。 直到她的眼光里闪出求救的神色,两只手冲着我遥遥伸过来,嘴巴里发出咯咯的求救声,这才觉得差不多了。 赶紧一扑而上,抱上了女人腿,使劲往上提。 绳子一松,上面的小丽终于啊了一声:“娘啊!憋死俺了……杨初九你个混蛋!为啥不赶紧过来救俺?” 我在下面抱着她的腿,闻着她腿上散发出来的香气,感受着肌肉的嫩滑。 那感觉真好,棉花包一样,真是洁如玉白如雪,犹如两只展翅高飞的白天鹅。 多肉的屁股好像一门高射炮,正好对着我的嘴巴。真的不想离开,好想多感受一刻,再多感受一刻。 我说:“这位大姐,是你自己非要上吊的好不好?我又没有逼你?滋味感觉咋样啊?要是觉得舒服,我再把你吊上去。” 小丽在上面哭笑不得:“别!千万别!!初九,放俺下来,求求你了。” “咋?你不上吊了?” “不了,真的不了,好难受啊!” “真的要我放你下来?不后悔?” “绝不后悔,求求你了。” “喔……。”我这才加了一把力气,一脑袋扎过去,让女人骑在了脖子上。 上面的绳子完全松脱,小丽将绳子套摘了下来,两个人一起摔倒在了干柴上,小丽的身子也压在了我的身上。 这时候,她的两腿还跨在我脖子上。 女人忽然暴跳起来,在我的肩膀上拍打:“杨初九,你咋恁坏,恁坏啊?为啥要救俺,让俺死了算了!” 我眼睛一瞪怒道:“你到底想死还是想活?刚才是你自己上吊的,也是你自己求我救你的,现在又埋怨人……不如这样,我再把你吊上去,这次保证等你咽气了,再放你下来。” “你……死混蛋啊!”当!她抬腿给我一脚,一脚将本帅哥踹出去老远。 然后,一下子蹲在地上又哭了,声泪俱下,脖子上的绳子勒痕特别地清晰。 第67章山道弯弯 我问:“你哭啥?” 小丽说“废话!你被男人甩两次试试?保证你比俺还想死。” 我说:“球!老子才不会担心被男人甩呢,我他么又不喜欢男人,为啥要死?” 女人说:“仙台山没俺的落脚地了,俺活不成了,狗蛋的爹娘又不让俺进门,还不如死了的好。” “除了死,就没别的路走了?” “俺跟了狗蛋,背叛了二毛,二毛娘也不要俺了,初九,你说咋办?” 我想了想说:“不如,我先把你送进城,到城里去算了,找个工作。” 女人说:“不行,俺舍不得狗蛋,初九,你有办法,脑子活泛,给俺找个容身之所吧?你家有地方没?要不然俺住你家?” 我吓一跳:“千万别,我家没地方住,一共三间房子,爹娘一间,嫂子一间,我自己一间。” “那俺去跟你嫂子住。” “不行,我哥回来咋办?” “那俺就住你的屋,晚上跟你一块睡!” 你想得美?跟老子一块睡,还不便宜死你?我才没那傻呢? 这女人咋回事?还真是见男人就想上,见秋千就想荡,刚刚跟狗蛋私奔不成,又来勾搭我杨初九。 白上那么大的学了,知识都读狗肚子里去了?可又觉得小丽真可怜,应该帮助她。 住我屋里肯定不行,倒不是担心自己的冲动,主要是不想红霞的在天之灵得不到安息。 媳妇刚死两个月,炕上就躺新的女人,老子没那么下作。 四处看了看,一眼瞅到了仙人台上的土疙瘩。 那土疙瘩上有一座奶奶庙,奶奶庙是空的,完全可以住人。 我说:“你回家收拾一下,住奶奶庙去算了,等狗蛋的伤好以后,让他跟你住一块作伴。” 小丽也发现了那座奶奶庙,奶奶庙很高,要踏着狭窄的山道一直上去。 可哪儿距离村子远,一个孤身女人特别地危险。 小丽说:“那儿是可以遮风挡雨,可万一有狼咋办?初九,俺还想跟你住一块,你来照顾俺吧。俺有的是力气,可以帮你打工。你承包了五十亩地,雇佣了好几个人,俺也给你干活吧?”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点头:“打工没问题,不过,你仍然要住奶奶庙,跟我住一块不像话,晚上我让翠花一起跟你作伴。” 小丽这才点点头说:“中,初九,俺就知道你是大好人。” 就这样,我领着小丽再次回到了二毛的家,打算帮她搬行李。 其实她的行李栓子婶早帮她收拾好了,老太太已经等在了家门口。 远远看到小丽回来,栓子婶没好气地将包裹扔了出来,怒道:“偷人养汉的东西,不要嘴脸!这是你的脏衣服,赶紧拿上滚!从今后敢埋进这个家门一步,老娘就打断你的腿!” 小丽没说话,弯腰捡起包袱,低着头走了。 我跟着她一起来到了奶奶庙,那个庙很大,但是已经破败不堪了。 这座奶奶庙不知道啥时候修建的,年代很久了,十分破旧。 四周的墙壁是青砖垒砌,白灰抹面,可白灰大多都剥落了。 屋顶上是木质的大梁,檩条还有椽子,上面的芦苇也净是窟窿,但是没有露出天空, 房间里供奉的是三个奶奶的泥胎神像,大奶奶,二奶奶跟三奶奶,也就是赵公明的三个妹妹。 仙台山本来就是三个神仙奶奶得到成仙的地方,享受了仙台山村民的千年香火。 三个奶奶慈眉善目,和颜悦色,可惜神像上的油漆也剥落了不少。 遮风挡雨的,蛮像个家的样子。 我帮她把神龛清理了一下,又铺上一张草席,睡床就等于安排好了。 我说:“小丽,你休息吧,我走了。” 小丽问:“你去哪儿?” 我说:“县城,家里牛车上还有一车菜,再不卖菜就烂了。” 小丽问:“那俺在这儿吃啥?饿了咋办?” 我说:“你放心,中午我让娘过来给你送饭,再拿点粮食米面,锅灶碗盏,以后就在这儿过日子吧。” 小丽有点不忍,说:“初九,你知道不?其实俺喜欢的不是狗蛋,也不是二毛,而是你。但是俺知道自己身子不干净,配不上你,所以就选择了狗蛋。” 我说:“知道,啥也别想了,狗蛋好了,你俩踏踏实实过日子吧。” 就这样,我摆摆手走了,离开了奶奶庙。 小丽的命是我救下的,狗蛋的命也是我救下的。 人生就是这样,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再后来,狗蛋,小丽,包括赵二哥,全都成为了我的左膀右臂,为仙台山的雄起披荆斩棘,立下了汗马功劳。 他们几个全都对我忠心耿耿,帮着我排除万难,也帮着翠花出谋划策。 而今天所做的一切,积攒下了人心,积攒下了口碑。为以后的事业打下了坚实的基础。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但在那时,创业的初期是非常艰难的。 五十亩荒地里,20亩夏阳首先成熟了,因为菜种不一样,成熟的季节不一样,所以上市的时间也不一样。 所有的菜错开季节,就能保证菜源源源不断,从八月十五开始,一直可以卖到年底。 今天是我卖菜第一天开账,没想到就碰到了狗蛋跟小丽私奔,那车菜在牛车上都冒烟了,热气蒸腾。 回到家以后,迫不及待拉着翠花上了牛车,鞭子一抡,赶着牛车上了山道。 红霞死去两个月以后,虽说没有从丧妻的痛苦中挣脱出来,可还是毅然挑起了生活的重担。 当初我答应过红霞,要她将来穿金戴银,过上丰足的好日子,也让她爹娘过上丰足的好日子。 这个誓言没有背叛,一直在努力,我要达成妻子所有的心愿。 牛车执拗执拗响,走得很慢,我坐前面抡鞭子赶牛,嫂子翠花坐我后面,两个人背靠着背,肩并着肩。 之所以选择牛车,是因为牛的力气大,比驴子骡子大多了。 仙台山的路不好走,坑坑洼洼,高低不平,驴子跟骡子的力气小,很容易抛锚。 但是牛车就不一样了,遇到深坑或者突起的路面,那头犍牛四蹄一蹬,牛套一拉就过去了。 梨花村距离城里的农贸市场远,足足四十多里,牛走得又慢,这就必须要求前半夜上车,黎明时分赶到。 那时候,农贸市场的小商贩正在采购,新鲜的白菜会被他们抢购一空。 太阳出来,一车的菜就会被卖完,赶着牛车回到家,家里的几个工人会立刻装车,天不黑将车装满。 这样,子夜时分再次出发,就可以卖第二次。 至于睡觉,只有在路上的牛车里。牛车上准备了铺盖,干粮,往上一躺,任凭老牛拉着走,山道蔓延到哪儿,牛就拉到哪儿。 我跟翠花可以轮流休息。 可这个计划,第一天就被打破了,都怪狗曰的狗蛋,没事你拉着二毛的媳妇玩的哪门子私奔? 因为天气热,搞得老子一车的白菜都冒烟了,靠你仙人的不锈钢板! 虽然肚子里有气,可还是挺高兴,一车菜不算啥,跟狗蛋和小丽的命比起来,当然是人命重要。 老牛扭着屁股,慢条斯理地走,太阳升起老高,照在身上跟烤火一样,坐在车上也是满身大汗。 翠花也不比我好多少,同样香汗淋漓,嫂子的头发紧贴在前额上,越发显得俊秀。 衣服也湿透了,跟身体粘在一起,勾勒出玲珑剔透的曲线,弄得人家心里乱惶惶,不住往她这边偷看。 翠花像嫂子,也像姐姐,时不时会拿起手绢帮我擦汗:“初九,累不累?” “不累。” “渴不渴?嫂子这儿有水。” “不渴,嫂子,你也喝。” 翠花很不好意思:“初九啊,都怪嫂子,非要拉着你种菜,这段时间累坏了吧?” 我说:“也不是很累,庄稼人干点活怕啥?只要嫂子乐意,你说种啥就种啥。” 不可否认,半年的努力全都是为了翠花。地是翠花非要承包的,菜是她非要种的。 他是我嫂子,长嫂为母,也等于我半个娘。 为了帮着哥哥留下嫂子,所以尽量满足她所有的要求。 山道弯弯,下面的路真的很难走,拉车的老牛一身土,坐车的我颠屁股。 要是有一辆农用车就好了,三马车,拖拉机都行,农用车速度快,可以省不少的力气。 可红霞帮我贷来的五万块所剩不多了。办喜事花掉一部分,承包荒地花掉一部分,还买了两台新水泵。 再就是各种农具,帮着几个工人开工资,买肥料,菜种,那都需要钱。 这些钱,全都要从以后的收入里赚回来。 我说:“嫂子,唱首歌吧,好无聊,我知道你唱歌很好听。” 真的好无聊,长路漫漫,三个小时才能赶到城里。 而且翠花唱歌真的很好听,山里妹子喜欢唱山歌,小时候就听过,翠花声音跟百灵鸟一样。 翠花一听脸红了,说:“俺唱不好,你可别笑话。” “放心,不会笑话你的。” 于是,翠花清清嗓子,唱了起来:“铁打的汉子,肉长的心,要嫁就嫁给哥哥这样的人,哪怕山高风雨骤啊,妹妹跟哥不离分……。” 女人的声音在山道上清脆悦耳,惊起大树上黄丽飞起一片,鸟儿们也被这歌声感染了,跟着翠花鸣叫起来,喧闹起来。 我第一次感到嫂子从里到外都是这么的美,有种想哭的感觉。 为啥心里难受,自己也不知道。 第68章经商第一步 生活啊,就像女人玩跳绳那样,总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倒霉事也一件接着一件。 被狗蛋跟小丽的事儿耽搁了几个小时,赶到农贸市场的时候,天色早就晚了,已经是中午过后。 这个时间,农贸市场一个人也没有了,显得空荡荡的。 城里的菜贩子,一般都是黎明时分到市场来,那时候,菜农也四处云集。各种各样的菜都有。有商贩,有菜农,蔬菜的市场才会出现大量的交易。 一般太阳出山以后,菜贩子大多已经将车装满,开车走了,那些菜农也数着钞票往家赶。 八点一过,就已经错过了菜贩子跟菜农的交易时间。 没有菜贩子,那还卖个鸟啊? 再加上天气热,外面的温度高,白菜堆积在车上温度也高,中间的白菜已经开始烂心了。 这就严重影响蔬菜的质量,而且时间拖得越久,菜会烂得越多。 这个时候,我不由得开始问候狗蛋的母亲和他全家的女性。这王八蛋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就他么知道拉老子后腿。 不是你个仙人板板拉着小丽私奔,老子一车的菜怎么会耽搁? 瞅瞅明晃晃的太阳,瞅瞅一车即将腐烂的白菜,再看看疲惫不堪的黄牛,一肚子气没处撒。 翠花问:“初九,咋办?” 我说:“不知道,这儿没有商贩,我也没办法。” 嫂子说:“不能看着一车菜烂掉啊,两千多斤呢,两毛钱一斤,也四百多块呢。初九,快想办法啊,咱们的劳动不能糟蹋。” 实在没有别的办法。 旁边的一个固定商贩也帮着我叹息,说:“兄弟啊,你来迟了,如果天不亮赶过来,你的菜一定能卖个好价钱,如今可不是白菜上市的季节,这东西可是稀罕物。是多少人餐桌上吃不到的美味。可惜等不到明天了,明天就烂透了。” 他说的是实话,夏季的菜跟冬天的菜不一样,冬天的菜可以储存。但是夏季一到,菜根本无法储存,只能眼睁睁看着发霉。 咋办?咋办啊?急死个人。 我一根接一根抽烟,脑子里思绪万千。翠花在旁边也焦急地不行,帮我擦汗:“初九,要不然……咱拉回去?” 我说:“不行,拉回去,来回颠簸会烂得更快。” “那咱在这儿等,等着明天?” “也不行,明天同样会烂掉。” “那该咋办啊?” “嫂子,别急,让我想想,想想……。” 整整抽了两根烟,抬头向着马路上瞅瞅,眼前一亮,仙台县的农技站出现在面前。 心里一喜,立刻充满了希望,可以找孟哥,孟哥绝对可以帮我。他住在县城里,这儿人头熟,一定可以帮着我找销路。 对,就这么办。 于是我说:“嫂子你等等,我去去就来。” 掐灭烟头,冲出农贸市场,直奔不远处的农技站。 县农技站距离农贸市场不远,也就一百多米,孟哥的销售部抬脚就到。 二话不说,一脑袋扎进了农技站,冲向了孟哥的门市部。 孟哥正在里面忙,帮着人拿机器零件,猛地抬头瞅到我,立刻兴奋起来:“初九,咋是你?你怎么到县城来了?” 我说:“孟哥,救命啊,火烧屁股了……。” 孟哥一听,握紧了拳头:“是不是有人欺负你?跟我走,哥帮你教训他们!” 孟哥特别慷慨,讲义气,我可是他的拜把子兄弟,他可以为兄弟两肋插刀。 我赶紧说:“不是啊,事情是这样的……。” 于是接下来,将外面牛车上一车菜,还有耽搁交易时间的事儿,一股脑跟他说了。 孟哥听完噗嗤笑了:“我还以为什么事儿呢,原来就是一车菜啊?” 我说:“废话!那可是我跟嫂子翠花的心血,不能白费,你一定要想办法帮我处理,要不然老子就不走了,吃你的,喝你的,拿你的。” 孟哥噗嗤又是一乐:“你小子就会耍无赖,一看就是个雏,没做过生意。” 我一愣:“是啊,没做过生意,今天是头一天,你有啥需要指教的?” 孟哥说:“那好,我就教你怎么做生意,赶上你的牛车,跟我来。” 孟哥十分潇洒,大义凛然,威风凛凛,拉着我出了农技站。 来到农贸市场,首先看到的是翠花,他的脸就红了,人也拘谨起来。 “孟哥……咱们又见面了。”翠花冲他笑了笑。 孟哥没有回答,而是大手一挥,就像一个即将冲上战场的将军:“你们两个跟我上车。” 就这样,我跟翠花一起上车,孟哥坐在前面,抄起牛鞭,啪嗒一甩,老黄牛就飞奔起来。 牛车冲出农贸市场,一路向西。往前走了差不多五百米就停了。 仔细一看,豁然开朗,原来这儿是个建筑工地。 孟哥真是聪明,他知道建筑工地需要大量的蔬菜。 这个建筑工地非常大,足足几百号人施工,每天的蔬菜需求量,不下几千斤。 而且孟哥跟这儿的工头是熟人,进门的时候先在路摊上买了两盒烟。 然后他拉上我的手,一起走进了建筑工地的大食堂。 食堂的做饭主管也跟他很熟,是个中年人,嘴巴上叼着烟锅子,系着白围裙。 看到孟哥,那人非常的恭敬:“小孟兄弟,你咋来了?” 孟哥不卑不亢,把烟塞在了他的口袋里,说:“老钱,请你帮个忙,这位是我兄弟,仙台山的种菜专业户。 今天出来路上有点事儿,耽搁了时间。一车的菜眼看要烂了。你们工地的蔬菜量需求大,把这车菜丢下吧。” 老钱眼睛一瞪:“你这是干啥?把我当外人?烟你拿走,菜我丢下,我怎么能拿你的烟?” 孟哥说:“这烟不让你白抽,从明天开始,我兄弟的菜你必须包了,以后你们工地的蔬菜,不准到别的地方采买,全部有我兄弟杨初九供应。” 我楞了一下,立刻明白这是咋回事了,孟哥在为我拉客户。 看来那老钱跟孟哥不是一般的关系,眉头也没有皱一下,立刻答应了:“没问题,咱俩啥关系?别这么客气。反正工地的菜要安排专业人员购买,有人送,我还省力气了呢。” 我有点惊讶,想不到一笔生意就这样谈成了,孟哥真是交游广阔啊,还会办事。 于是,赶紧拿出烟,屁颠屁颠递给那个叫老钱的人:“钱叔,辛苦,辛苦,我叫杨初九。很高兴认识您,以后咱们就是朋友了。” 老钱上下打量我几眼,接过烟夸赞道:“小伙子挺精神,以后叫哥就行了,小孟是我兄弟,你也应该是我兄弟。” “那谢谢钱……哥。以后,您就是我亲哥,哥,你真是个大好人。” 一通马屁拍过来,将这个叫老钱的人给拍蒙了。 19岁那年,我杨初九就有了做生意的天赋,也有了经商的头脑。 办事的诀窍只有一个,初出茅庐,我准备了一百顶高帽子,逮谁跟谁戴。 伸手不打笑脸人,一顶高帽子戴过去,一般人都会买账。 老钱乐得屁颠屁颠的,有人叫他哥,跟沾了多大便宜一样。 一点磕绊也没有,立刻让人卸车,过秤。 其实这一车菜的质量很好,夏阳菜本来就是市场上的稀罕东西。 也就我杨初九,老钱早上赶到批发市场,还真不一定买得到。 菜不是很烂,只是中间有点温度高,还好下午工地食堂是大锅菜,一锅就炖了,不影响吃。 第一笔生意就这么成了,两千二百斤菜,按照早市上的价格,两毛五一斤,整整卖了五百五十块。 当拿上钱的一瞬间,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这是我跟翠花利用双手得到的第一笔回报,价格也是我们意想不到的。 这已经是我哥两个月的工资了。翠花也乐得不行,抱着我又蹦又跳。 我心里实在过意不去,一下子拉上了老钱跟孟哥的手:“两位哥哥,遇到你们是我杨初九的荣幸,今天说什么也要喝两盅,找个不错的馆子,我请客。” 老钱摆摆手说:“没工夫啊兄弟,忙着呢。” 孟哥却把钱按进了我的口袋里,嘱咐道:“老钱不是外人,我跟他是过命的交情,这点忙不算啥,明后两天,你的菜按时到达,就是对我跟他最大的回报了。” 我说:“那多不好意思,一定要请客。” 那知道孟哥急了,大眼一瞪:“初九,钱可不能乱花,庄稼人种菜不容易,一定要懂得珍惜。” 不知不觉我的眼角湿了,遇到孟哥是我杨初九这辈子最大的福分。 孟哥瞅瞅我,又瞅瞅翠花,问道:“你俩饿了吧?一路奔波,肯定没吃东西,走,我请客!” 说完,他拉上我跟翠花的手,冲老钱点点头走了。 来到马路上,走进一家拉面馆,孟哥要了两碗拉面。我也不客气,跟翠花狼吞虎噎吃起来。 我说:“孟哥,你也吃。” 孟哥摇摇头:“我吃过了,初九,今天哥就教你做生意的第一个诀窍。记住,你的白菜不能到农贸市场批发。” 我一边吸溜面条一边问:“那要去哪儿卖?” 他说:“要找工地,学校,饭店,还有机关厂矿的大食堂,这些地方的菜需求量大,而且有钱。只要价格合适,他们都会需要。 你的菜品质好,利润被那些小商贩赚走,太可惜了。放心,孟哥会帮着你联系,你那五十亩菜,后半年的销售,我包了。” “孟哥……。”我含着眼泪看着他,真不知道该如何报答。 第69章及时雨 孟哥对我的好,是不计较任何回报的,他完全当我是弟弟。 那天晚上纳头一拜,一天是兄弟,终生是兄弟。 他把义气看得比生命还贵重。 西边的太阳就要落山了,映出一片通红的晚霞,孟哥说:“天晚了,找个旅馆住下吧,三更半夜穿过大山,路上会遇到狼。” 我赶紧说:“不行啊,必须马上赶回家,人等得及,地里的菜等不及,少卖一天,会损失一天的收入,我跟嫂子立刻回家。” 孟哥一笑:“你不怕狼?” 我说:“不怕,早就做好了准备,来的时候拿了一把粪叉,狼敢咬我,我就刺他。” 孟哥点点头:“好小子,有胆有识,不愧是我老孟的兄弟,你等着,我去去就来。” 孟哥出了饭馆,走进农贸市场,不一会儿的功夫,提了两包点心一兜水果回来了。 我惊讶地问:“哥,你这是……?” 孟哥说:“一点小意思,孝敬叔叔婶婶的,还有,翠花也多吃点,瞧你瘦成啥了?” 感激的同时,也明白了孟哥的意思,他对翠花产生了好感。 其实半年前,他在梨花村整理那五十亩荒地的时候,就对翠花产生了好感。 他喜欢嫂子,但是又无法表白,只能默默照顾他,关心她。 傻子都看得出来,但是我却没有嫉妒,更没有生气。 嫂子那么漂亮,贤惠,男人不喜欢她,就没天理了。 翠花赶紧推诿:“孟哥,你太客气了,帮着俺跟初九买菜,应该俺俩给你买东西。” 孟哥急了,眼睛一瞪:“拿回去,不然我可生气了。” 翠花没办法,只好将点心跟水果放在了牛车上。 这时候,犍牛已经吃过了草料,该上路了。孟哥一口气把我俩送出县城,直到我跟翠花的身影消失不见,他才转回头。 这次的菜卖得非常顺利,不但蹭了一顿饭,还收获了五百五十块。 这笔不菲的收入让我跟翠花欣喜若狂,怎么也按耐不住那种兴奋。 手里的牛鞭甩得啪啪响,趾高气昂,一下子就看到了致富的希望。 翠花一路上也哼着歌,将钱数了好几遍。 她说:“初九,长这么大,俺第一次见到这么多钱,数钱数得眼花。” 我说:“嫂子,你等着,初九将来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睡觉睡到自然醒,数钱数到手抽筋,想吃啥买啥,想穿啥买啥。” 翠花噗嗤一笑:“俺……有那个福气吗?” “有,初九绝不会让你受苦,我还要让你做大老板,企业家,开名车,喝名酒,住洋房,用牛奶洗澡,买很多化妆品,跟浇地一样,往身上摸,哪儿都是香的。” 翠花一听格格笑了,银铃一样好听:“俺等着,等着弟弟出息的一天,也等着自己出息的一天。” 两个人背靠背,说说笑笑,赶着牛车不亦乐乎。 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正在我跟翠花憧憬在美好生活的向往中时,出事了。 北天边忽然飘来一片乌云,那乌云又黑又浓,不断翻滚,一阵凉风吹来,眨眼的时间,浓云到了头顶。整个世界一片漆黑,好像被一口大铁锅扣上了。 天色本来就黑,再加上乌云的笼罩,整个天地间伸手不见五指。 今年的大雨水终于来了,可惜来的很迟。 夏天的雨水来得迟,必然会很大很猛。没明白怎么回事,玉米粒大小的雨点就噼里啪啦打在了地上。 咔嚓嚓一个惊雷在头顶上炸响,大雨就倾盆而下。 这场大雨将我跟翠花浇了个措手不及,根本没地方躲藏。 目前已经离开县城老远了,找不到投宿的旅馆,山道上空旷无比,更加找不到地方躲藏。 我跟翠花没办法,只好下了牛车,手拉手嘻嘻哈哈寻找栖息的地方。 好在不远处有一段凹进去的山壁,暂时可以藏身,于是,我俩就丢弃牛车,抱起被窝一起冲了进去。 那是一段不大的山壁,在接近山道的地方,凹进去不少,啥也顾不得了,只能一脑袋扎进去。 看到久违的雨水,翠花乐得不行,光起脚丫子,一下又扎进了雨水里。 “初九,太好了,下雨了,庄家不用浇了,咱们的菜有救了,真是一场及时雨啊。” 大雨倾盆而下,狂风怒吼,迷如珠帘的雨水跟鞭子一样在地上抽打,也跟找什么东西一样,东一头西一头乱撞。 远处的山看不见了,近处的树看不到了,地上的草丛也被雨水浇泼得东倒西歪。 翠花身上的衣服早就湿透了,抬手捧着雨水,兴奋异常。 庄稼人都渴盼雨水,一场大雨下来,地里的玉米至少二十天不用浇水。 我吓一跳,赶紧说:“回来!快回来,这样你会生病的!” 可翠花不听,孩子一样站在山道上,提着裤管还啪嗒啪嗒踩着雨水。 二话不说,一下将她扯进了山壁下,拿出手巾帮着她擦脸。 “你干啥?不要命了?淋感冒了咋办?” 翠花说:“感冒就感冒呗,感冒也乐意。初九,五十亩菜啊,一场雨下来,咱们就能省去浇地的钱。” 我苦笑一声:“你懂个啥啊?蔬菜跟庄家不一样,就怕雨水,俗话说,旱锄田,涝浇园,大雨过后,必须赶紧浇地,要不然五十亩菜就全部毁掉了。” 翠花眨巴一下眼问:“为啥啊?” 我说:“因为雨水跟池塘里的水不一样,雨水是热的,还有酸性,一旦冲进地里,菜很快就会烂掉。” “啊?那咋办啊?” “不怕,咱们有抽水机,可以从水井里抽地下水,用来浇地。” 翠花就叹口气,说:“没知识就是可怕,初九,没有你,嫂子可该咋办啊。” “快过来,瞧你的衣服都湿透了,我帮你擦擦。”一边用毛巾帮着她擦脸,一把将她按在了地上。 这场雨很大很大,下起来没完没了。 老黄牛拉着牛车被雨水浇得狼狈不堪,嗼嗼乱叫,无处藏身。 尽管山壁可以避雨,可雨水还是毫不客气撒了进来,将我跟翠花身上的衣服全都浇湿了。 怀里的被子也被雨水浸泡了,滴滴答答向下淌水。脸上,手臂上,肚子上,哪儿都湿漉漉的。 翠花的身上同样滴着水珠,衣服紧紧贴在身上,美好的身段玲珑剔透。 她的刘海紧紧粘在额头上,雨水滑过桃子一样润红的脸颊,淌过粉白细长的脖颈,冲向了女人胸前深深的沟壑里,又顺着沟壑流下来,滑向肚子,汇集在两条腿的中间。 的确良汗衫本来就是透明的,若隐若现,可以看到嫂子身体的全部。 特别是两个圆圆的突起,又高又大,让人垂涎欲滴。肚子也柔白,光滑,紧绷。 暴风雨中,我打了个冷战,感到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火烧火燎地疼,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风雨的浇泼没有把两个人逼向绝境,身体反而越靠越紧,越靠越紧。 渐渐地,嫂子扎进了我的怀里,我也暗暗把她抱紧。那股梨花的香气再次袭来,特别的好闻。 我们用各自的身体相互取暖,如果说没有冲动,自己也不信,因为心跳加速了,脸蛋胀红了,一股股热血涌上脑海,脑子里一片空白。 那股梨花的香气让人贪婪,醉迷,忘乎所以……甚至可以感受到嫂子的身体在我怀里微微颤抖。 感谢这场雨,感谢老天爷,给了我拥抱翠花的机会。 这是我第一次拥抱嫂子的身体,贴得那么紧,抱得那么死。 同时,心里也有一股深深的负罪感。这样抱着嫂子,哥哥回来,不会扇死我吧……? 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儿,要抽,你去抽老天爷!作为小叔子,不能眼巴巴看着嫂子冻死吧? 这大雨整整下了两个小时都没停,开始的时候,嫂子还欢呼雀跃,精神十足,不一会儿的功夫,她的眼皮就抬不起来了,一个劲地喊冷。 “初九,嫂子冷,冷啊,抱抱,抱抱就不冷了。” 我觉得她是占便宜,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明显感受到了翠花身体的温度,火炭一样烫烧,足足达到了四十度。 她感冒了,得了重伤风,被这场雨浇的。 “嫂子,你咋了?咋了啊?别吓我,醒醒,醒醒啊……。” 翠花的头低了下去,没有力气抬起来,小脸蛋不再通红,变得惨白。 晃荡了她两下,也没反应,嫂子的脑袋竟然垂到了我那个地方。 这可不是小事情,抬手摸摸她的额头,还真是,滚烫滚烫的。 “初九,冷啊,抱抱,抱抱……。” 立刻吓个半死,想用棉被帮着她捂暖,可棉被早就湿透了。 想把衣服解下来裹紧她,可衣服同样湿透。 实在没办法,只好张开手臂将她纳在胸膛前,再次纳紧,好像要把她融合进自己的身体里。 大雨不知道啥时候停的,树上的树叶滴答着雨滴,旁边的青草上也一闪一闪。 星星出来了,月亮出来了,可翠花的烧还是没有退。 这个时候返回县城找医生,已经不可能了,第一是夜深了,过了晚上十二点。 再一个,一场大雨,山道上又滑又陡,掉进山崖咋办? 就在手足无措的时候,脑子里一闪,我杨初九就是最好的医生啊。不单单学会了按摩秘术,最近还看过不少的医书。 按摩秘术完全可以治疗重伤风,但必须要剥去嫂子所有的衣服。 救人要紧,什么颜面?什么羞耻,什么男女授守不亲?统统见他的大头鬼去。 老子就是要剥嫂子的衣服,就是要帮着她治病。 于是,两手毫不犹豫伸向了翠花的扣子,眨眼的时间,她被我剥光了。 第70章失控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剥下嫂子的衣服,心里难免会激动,还有点冲动。 衣服刚刚解开,眼前就打出一道利闪,再次惊呆了。 嫂子果然好白,尽管上次洗澡的时候,看过她没穿衣服的样子。可那次距离远,再加上近视眼,看得不是那么清楚。 这一次距离近,手电筒一晃,汗毛孔都可以看到。首先映入眼帘的是那对白瓷窝窝,珠圆玉润,丰满肥实。 其实翠花的胸不是很大,因为她还是闺女,没有经过第二次发育。 女人身体的第二次发育,一般都在结婚以后,男人雨露的滋润,再加上那双大手的抚摸,会将她们的身体摧得熟透。 所以,在梨花村,最有吸引人的不是姑娘,而是刚结婚不久的少妇。 少妇的动人,妩媚,是姑娘没法比的。再加上被男人训教以后丰富的经验,让所有男人流连忘返,如醉如迷。 这也是赵二的媳妇孙桂兰为什么会招蜂引蝶的原因。 翠花虽然没有孙桂兰的胸丰满,但是却比孙桂兰还要雪白。 孙桂兰常年干活,风吹日晒,难免会皮肤发黄,可翠花怎么晒也是那么白。白得像雪,又像春季里漫山遍野的梨花。 首先解下了她的衬衣,然后是裤子,按摩秘术隔着衣服效果不好。只有手掌跟皮肤接触,才能达到最好的效果。 裤子退下,是洁白的两腿,粗细适中,特别的匀称,好比雨后的春笋。 她的肚子也平滑紧绷,跟丝绸缎子一样细腻光滑。天生的梨花香气更加浓郁,立刻心旷神怡起来,呼吸更加急促了,热血也更加狂涌,手心里,额头上,全都渗出了汗珠子。 竭力忍耐着那种悸动,牙齿一咬,开始活动手指,准备为嫂子治病。 尽管一股股羞涩跟愧疚荡漾在心头,两手还是摸在了她的脸上。 心里一个劲地劝自己,这不是占便宜,是为了救嫂子,不救她,她会烧死的。 哥呀,别怪弟弟扯淡,谁让你媳妇好看?只有摸她,她才能活命。 有天回来你要是抽我,是没有道理的,阿门! 这么一想,心里也就踏实了很多。 终于开始帮着嫂子按摩了,翠花一动不动,平躺在哪里,好比一尊玉雕,两根手指首先按在了她面部的上星穴跟印堂穴上。 左右各揉了十六下,然后开始按压眼皮上的鱼腰穴,还是左右各十六下。 第二步是风驰跟百会,这两个穴道一个在头顶上,一个在脑后。 直到翠花面色红润,呼吸平稳,这才翻过她的身子,按压后背上的中枢,大椎,还有腰肋的斜上方肌肉。 慢慢推拿,力道适中,翠花的皮肤开始发热发烫。女人的身体颤抖起来,嘴巴里也发出了轻微的哼声。 翠花是清醒的,没有昏迷,没有反抗,她当然明白我是在救她。 也没有那种感激之情,小叔子为嫂子治病是天经地义的,熟悉的关系好像左手摸右手。 她只是有点窘迫,有点羞涩,估计心里也乱惶惶。 大山里没医生,山民也不会使用中药,大多数人感冒,都利用两种古老的方法。 第一种是拔火罐,第二种是刮痧。 拔火罐,是把火罐点着,扣在人的病患处,将里面的寒毒吸出来。 刮痧就是用瓦勺在人的身体上刮动,让皮肤的毛孔扩展,寒毒也会顺着毛孔出来。 但是按摩秘术技高一筹,直接按摩的是人的穴道,活血散瘀,加快血液流动,事半功倍。 那本按摩秘术早就背得滚瓜烂熟,里面的各种按摩技术,也早就融会贯通。 双手摸在嫂子的身体上,如果说脑子里没有任何杂念,自己也不信。 翠花的身子又软,又滑,又白又嫩,强大的电流从她的身上传到了我的手臂上,然后再有手臂传上大脑,胸膛。 我觉得都要窒息了。 “初九,你在帮着俺退烧吧?”嫂子忽然问了一句。 我说:“恩。” “你这办法……管用不?” 我说:“管用,不摸不知道,摸摸好奇妙……嫂子,痛不痛?” 她说:“不痛,还很舒服呢,被你这么一按,感觉好多了,不要停,接着按……。” 我可以听到翠花的声音发癫发颤,也含含糊糊,唱歌一样好听。 女人跟当初的孙桂兰一样,闭着眼睛在陶醉,脸颊越来越红,身体也越发颤抖。 “初九啊,想不到你还有这门手艺?俺弟真有本事,跟着俺种菜,糟践了,你应该开个医馆,给全村的人治病。” 我说:“等咱们的菜地上了轨道,可以挣大钱的时候,我就可以开医馆了。到那时,你有啥病,我都能帮你治。” 翠花趴在那儿说:“行,嫂子等着,也不会拖累你很久,还会帮着你实现梦想……哎呀,真舒服,用点劲儿……。” 这只是开头,真正的本事还没有拿出来。 按摩秘术就这样,立竿见影,手到病除。很快,翠花的后背就泛出了粉红色。 哈喇子差点掉嫂子后背上。那后背同样一尘不染,水段子一样光滑,没有痦子,雀斑,光滑的汗毛孔都看不到。 晶莹,雪白,光滑,柔嫩,香气四溢……余波荡漾。 按完了腰肋,接下来是两腿,腿上的几处穴道也要按到。 两手刚刚压下去,嫂子忍不住痒,格格笑起来。不过那笑容很痛苦,因为烧还没有彻底退去。 赶在平时,她早一脚把我踹出去了,今天却没有,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了。 我毫无顾忌地摸,她任凭我摸。渐渐地,女人的脸颊上,脖子上,肚子上,两腿上,全都发热发烫,冒起了一层香汗。 汗水一出,就等于寒毒出来了。最后,翠花竟然神奇地坐了起来。 她的脸蛋更红了,我的脸也更红了。 脑子里想若菲菲,她也慌乱地不行,抓起衣服遮掩了身体。 俩人都不说话了,她看着我,我也看着她。 我看到了嫂子眼睛里的烈火,那烈火越烧越烈,越烧越烈。女人终于把持不住了,一下扑过来,两条雪白的手臂将我纳在了怀里。 “初九……初九啊,咱俩……那个啥吧?俺忍不住了……其实俺……不喜欢你哥,喜欢的是你,是你啊……。” 没明白怎么回事,翠花的嘴唇已经吻了过来,热辣辣跟我的嘴唇碰在了一起。 我蒙了,尽管按耐不住对嫂子的渴盼,也按捺不住对她身体的吸引,可还是吓了一跳。再次被闪电劈中。 想把她推开,可嫂子的手跟绳子一样,将我束缚了,嘴巴狂风暴雨那样打在了我的脸颊上,腮帮子上。 女人的两只手过来扯我的衣服,汗衫被掀了起来,她还想把我推倒。 脑子里混浆浆的,竭力在忍耐,伤天害理,伤天害理啊,怎么对得起我哥? “嫂子,别……别呀。”一个劲地后退,后背顶在了山石上,差点将山壁顶出一个窟窿。 不是我杨初九装逼,本帅哥也是有血有肉的人,根本无法遏制那种生理上的冲动。 内心深处也知道翠花喜欢我很久了,我更喜欢她。 可伦理道德容不得背叛,她是我嫂子,嫂子啊……哥哥的女人。 再说红霞刚刚死去不久,这么快跟嫂子相好,怎么对得起红霞? 生理的冲动,心里的渴望跟伦理的背叛在争斗,纠结,翻滚,不得不一次次向外推她。 嫂子的声音是哀求,也是期盼,一边撕扯我的衣服一边呢喃:“初九,俺真的喜欢你,当初嫁给你哥,俺啥也不懂,当他解下俺衣服的时候,才明白爱的不是他,就是你,就是你啊…… 嫂子不容易,这半年日子不知道咋过的,睁开眼是你,闭上眼还是你。白天是你,夜晚也是你,俺疯了,一定是疯了,你救救俺吧……。” 翠花真的疯了,有点迫不及待,那一刻,我也疯了,同样将她抱紧,再次按倒了。 可当两个人身体接触的瞬间,再次被电流击中,脑子里猛地闪出了哥哥愤怒的面容,也闪出了红霞怒气冲冲的样子。 好像两个人就站在旁边,为我跟翠花当观众。 立刻,一身的冲动被浇灭了,猛地将她推出去老远,爬起来缩进了山壁的下面, 翠花愕然了,问:“初九你咋了?是不是病了?” 我说“没,嫂子,咱俩不能啊,哥哥回来咋办?” 翠花忽然说:“你哥不会回来了!” “啊?”我又吃一惊:“你咋知道?” 嫂子说:“傻小子,俺跟你哥成亲的那十天,你难道没看出来?” 我问:“看出来啥?” 她说:“你哥已经觉察到俺喜欢的不是他,而是他的亲弟弟。新婚的第一晚,俺不让他碰,以后的十天,也没让他碰,他啥都知道了。 要不然也不会打工离开,一去不返。俺翠花一天不成为你的媳妇,他一天不会回来。他走,是为了给咱俩创造机会啊……。” 我再一次蒙了,傻呆呆看着嫂子。嫂子的脸上有一股失落,也有一股无奈。 “你说啥?你告诉俺哥,喜欢的是我?” 翠花摇摇头:“没有,俺没说,可他心里啥都明白。初九,这时候俺才意识到,当初嫁给你哥,潜意识里是为了你啊。 俺想离你近一点,再近一点,想天天看到你。可直到初八解开俺衣服的那一刻,心里才明白。所以一脚把他踹到了炕底下……。” 第71章三驾马车 翠花的表白让我手足无措,蒙了又蒙,足足呆立了好几秒。 现在说这句话还有啥用?错过了,所有的一切都错过了。 是上天的安排错过了这段姻缘,是命运的多变让人无所适从。 早知道这样,当初就该拼命地去追她,可现在说啥也晚了。 “嫂,可你现在是俺哥的女人,我只是你小叔子,真的不能亵渎你。” 翠花说:“初九俺知道,可……真的熬不住啊。一次,咱俩一次就行,俺无怨无悔。” 女人说着,身体又靠了过来,再次将我抱紧。 身体又被一道闪电劈中,再次把她推开了,赶紧收拾东西。 “嫂子,咱俩都醒醒吧,我不信,不信哥哥会丢下这个家不管,等他回来,一定要问清楚。” “还问啥啊?你咋恁傻?” “不行!一天不问清楚,你一天是我嫂子,永远的嫂子!” 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硬起了心肠,扭过头不去看她的脸,也不去看她洁白如雪的身体。 翠花同样呆立了几秒,深深叹口气:“那好……以后再说。” 嫂子的烧退了,身体也恢复了力气,接下来必须趁着夜色赶回家。 两个人上了牛车,这次一句话也没有,显得特别尴尬。 身边还是热烘烘的,不过这次不是嫂子发烧,而是心里作用。 四十里的山道是黎明时分赶回来的,没有回家,将牛车赶进了菜地。 田地里几个雇佣的工人已经在摘菜了,忙得很。 爹跟娘在忙活,嫂子下去牛车,身不由己扑过去,跟着他们忙起来。 “妮儿?回来了?累不?”娘心疼翠花,赶紧帮着儿媳妇擦汗。 翠花莞尔一笑,跟啥事儿也没有发生过那样:“娘,俺挺好,没事。” “饿不?在城里吃饭没?昨天晚上下大雨,你跟初九在哪儿睡的?” 翠花说:“在山洞里,放心,有初九照顾俺,不会生病。” 女人一边说,一边往我这边瞟。 没好意思看她,脸上烫得发烧,满脑子都是昨晚翠花光溜溜的身影。 奶奶的,后悔啊,留恋忘返,本来不想对嫂子亵渎,可心里还是忍不住要想。 好贪恋她的身体,也贪恋她的洁白跟美丽,多好一颗白菜啊,来到嘴边,还被我给推了出去。 谁让你是嫂子,嫂子啊……剩下的只有无奈,悲凉跟叹息。 身上的衣服已经暖干了,硬邦邦的,可没时间回去换。 农忙的时候就这样,啥也顾不得,挣钱要紧。 还好娘帮着我们拿来了换洗的衣服。一车菜装好,跟翠花先后躲在牛车背后,将衣服换了。 人不能休息,牛也不能休息。二十亩早菜已经熟透,经过雨水一浇,很快就要腐烂。 半个月之内,必须把成熟的菜卖完,要不然会烂光烂净。 这个时候,脑子里又闪过一个念头,不如租车。 所谓的租车,就是租用村子里的马车,帮着我卖菜。借用他们家的牛车,还有人工,但是可以给他们开工资。 单单依靠一辆车牛,二十亩菜,那要卖到猴年马月去? 所以,牛车装满,我没有立刻走,而是去了一趟狗蛋家。 狗蛋那小子没活儿干,他家里也有一头犍牛,还有牛车。现在农忙已过,犍牛也休息了。 走进狗蛋家,那小子还在炕上睡觉,太阳晒屁股了也没起。 我一扑而上,揭开他的被窝,二话不说,冲这小子的屁股就是一巴掌。 咣当!狗蛋的猴子屁股被我拍得余波荡漾,那小子跟过电一样,蹭地跳了起来。 “卧槽!杨初九你疯了?干嘛打老子?” 我说:“赶紧起,有事儿找你帮忙。” 狗蛋揉揉惺忪的双眼问:“啥事儿?” “狗蛋,我的菜成熟了,一辆车卖不过来,我想征用你的人,还有你家的牛车,一起帮着我卖菜,放心,老子给你钱,连人带车,每天给你十块钱,外加一天三顿饭,干不干?” “你说啥?”狗蛋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杨初九你开玩笑吧?一天十块?你哪儿来那么多钱?” 我说:“你别管,在家闲着也是闲着,老子给你找点活干,有好事儿当然照顾自己哥们。” 狗蛋还是不相信:“你种菜,能挣那么多钱?可刚被人打一顿,身上还有伤呢。” 没错,前天这小子的确被人暴揍了一顿,就是拉着小丽私奔,被栓子婶找人打得。 其实也没受多严重的伤,皮青脸肿,手臂脱臼了而已,身上也青一块紫一块,不耽搁干活。 发现他不感兴趣,我也有点急,怒道:“王八蛋!你不想娶媳妇了?不想跟小丽过日子办喜事了?” “想!” “想就立刻起,帮着我装车送菜,一天十块,年底就能存好几百。有钱了,何愁没媳妇抱?你到底去不去?不去我就找别人了。” 狗蛋一听立刻从炕上蹦跶起来,赶紧穿鞋:“去,不去是傻蛋,一天十块,可是你说的。” “对,我说的,回来就算账,不拖不欠。” “好,我相信你杨初九,老子以后兴旺发达,娶媳妇抱儿子,可全靠你了。” 我说:“没问题,老子完全可以让你媳妇怀上儿子,赶快套车,我在地里等着你。” 狗蛋乐坏了,屁颠屁颠美得不行,也顾不得伤痛了,立刻冲出屋子,将犍牛拉了出来,套上了马车。 离开狗蛋的家,第二个要去的地方,是赵二哥的家。 赵二哥家同样有一头犍牛,也有牛车。 我是这样想的,自家的牛车,再加上狗蛋跟赵二哥的牛车,三辆车,可以拉足足近万斤菜。 白菜的产量大,夏阳每亩可以收七八千斤。这样的话,一次可以拉一亩地还多。 二十亩菜,半个月的时间就可以全部拉进城。 这样的话,不单单减少了白菜的腐烂时间,也可以快速把所有的菜变成钱。 一车菜可以卖不到六百,每天的消耗也才五十块不到。怎么着,也比菜卖不过来,烂掉强。 仔细一算,租用两辆牛车,还是十分划算的。 所以,走进赵二哥家的时候,我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他,希望他帮帮忙,租用他的牛车。 赵二哥非常慷慨,立刻答应了:“啥钱不钱的,邻居之间帮忙是应该的。你杨初九的事儿,就是哥哥我的事儿,不要钱,管饭就行。” 我说:“那不行,二哥,你也拖家带口的不容易。不要钱,我就找别人了,工资必须要……。” 赵二哥红着脸,还不好意思呢:“兄弟之间,要啥钱啊……。” 这时候,旁边的孙桂兰不乐意了,赶紧说:“要,当然要钱,初九兄弟,以后俺让二哥跟你了,你可要帮着俺照顾他,俺家可需要钱了。” 桂兰嫂说的是实话,山里人都很穷,能干活的,大多出门打工去了。 可打工也拿不到啥钱,很多人忙活一年,工资也不能结算,工地的老板都很吝啬。 而且出门容易被欺负,他们不抱团啊。 赵二哥想了想,说:“那行,钱不钱的另说,先帮你卖菜。” 二哥没有犹豫,叼着烟卷套车去了。 就这样,菜地里出现了三辆牛车,带着赵二哥赶到地里时,狗蛋的车也正在装菜。 赵二哥二话不说,卷起袖子同样冲了过去,甩开膀子忙活。 人多力量大,很快,三辆车装满,天色也黑了。 爹大手一挥:“吃饭,狗蛋,老二,别回家,今晚让你婶子擀面条吃。” 赵二跟狗蛋一起摆手:“叔,别麻烦了,俺们回家吃,吃过饭以后赶紧走,这样不到黎明,就能赶到农贸市场,可以卖个好价钱。” 其实我知道他们回家干啥,要跟媳妇告别。 男人要到城里去,丢不下家里的女人。 果然,晚饭过后,墙那边的赵二哥跟媳妇孙桂兰就折腾起来。两个人山呼海啸,弄得叮叮咣咣乱响。 我跟翠花在这边一起傻眼,相互瞅瞅对方,再次红了脸。 爬上拦马墙,甚至能听到他们夫妻之间说悄悄话。 孙桂兰说:“真逮,老二,好好跟着初九干,杨初九这小子是条汉子,早晚出人头地。如果有天他发达了,你就是他的开国元勋,咱们可以拿分成的。” 赵二哥道:“目前说这个太早,初九的事业刚刚起步,需要人帮,但是我看好他,跟着他没错! 女人格格一笑:“有天咱们发达了,也盖房子,穿好的,吃好的。” “放心,我一定会让你日子好过,不会让你跟孩子受屈。” 桂兰嫂说:“可惜咱没孩子,你不努力啊……。” 赵二哥又把媳妇抱在了怀里:“好,那我就再努力一把,这次保证能怀上。” “你好坏……咯咯咯。”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再来一次。” 于是,房间里又折腾了一翻。 这两个鸟人折腾起来还没完没了了,足足鼓捣了两个小时也没停。 弄得我在墙这边一个劲地激动,羡慕地不行。好几次差点从墙头上摔下来,磕掉门牙。 也恨不得把眼睛珠子挖出来,隔着窗户扔进去,瞧瞧他俩的丑态。 十点过后,感觉时间差不多了,这才扯着嗓子喊:“二哥,别跟俺嫂子鼓捣了,该上路了!” 那边传来桂兰嫂的声音:“知道了!瞎嚷嚷个啥?等俺跟你二哥忙活完!” 第72章创业的号角 他俩终于忙活完了,赵二哥是扶着墙出来的。 可能用力太大,腰差点被桂兰嫂折腾断。 我噗嗤一笑,问:“二哥,你还坚持得住吧?” 赵二说:“小意思,年轻力壮,女人就这样,你不喂饱她,她会找别的男人偷吃。老子才不想戴绿帽呢。” 没办法,桂兰嫂就这样,喜欢偷汉子。所以赵二哥再也不敢出山打工了,整天看着她。 这还不算,每天都把她喂得饱饱的,防止女人熬不住。 赵二哥的身体还是挺利索的,没被他媳妇抽干,一个翻跃上了牛车,准备挥鞭子。 抬眼一看,狗蛋还没来,接着问:“狗蛋那小子呢?” 我说:“可能在奶奶庙,路过奶奶庙,咱们叫上他就可以了。” 于是,两个人三辆牛车出了村子,直接上了山道。 这次出山卖菜,没带嫂子翠花出来。 原因有二,第一,嫂子是女人,力气小,跟着我翻山越岭特别辛苦,怕她累着。嫂子辛苦,小叔子就心疼。 第二,我们目前是三个大男人,多个女的很不方便,半路撒个尿不方便,说个荤段子更不方便。 三个大男人,口无遮拦谈论女人,嫂子跟着会非常尴尬。 再说家里也需要人,爹娘老了,翠花在地里带着几个工人,他们才不敢偷懒。 路过仙人台,我从牛车上翻下来,上去了奶奶庙的山路。 村南的奶奶庙上,狗蛋果然在哪儿。 因为小丽住在奶奶庙,女人一个人有点害怕,狗蛋跟她作伴。 现在,狗蛋跟家里人闹翻了,爹娘不许小丽踏进他家半步,二毛的老娘栓子婶又把她给轰了出来,女人真的没地方去。 小丽住进奶奶庙两个晚上了。 昨天晚上就她一个人,怕的要死。 奶奶庙距离村子远,狼群也整天围着庙打转转,夜半三更,一阵阵狼嚎,女人心惊胆战。抱着被子在神龛上哆嗦了一晚上。 今天狗蛋的伤好了点,担心女人出危险,不顾爹娘的漫骂,毅然上去了奶奶庙。 来到奶奶庙的门口,我推推门,门闩上得很死,根本打不开。 还好围墙不高,于是一个窑子翻身,进到了墙那边。 刚刚走进院子,就听到了小丽的叫声,咿咿呀呀的。 没好意思进去,知道他俩在里面干啥。还不是男人跟女人之间那些猫狗事儿? 其实狗蛋早就来了,天不黑就住在了庙里。 这座奶奶庙荒废很久了,没人管理,但至少可以遮风挡雨。 前天就把这儿收拾了一下,帮着小丽搬来了被窝,锅盆碗盏也帮她拿来了。 仔细一收拾,还蛮像个家的样子,住进去很舒服。 狗蛋进来以后,小丽立刻扑进了男人的怀里,说:“狗蛋,你可来了,吓死人了。” 狗蛋发现女人的眼睛红红的,他眼圈同样红了:“小丽,让你受苦了,都怪我,没好好照顾你。” 小丽说:“不,不怪你,怪俺,但是俺不后悔。以后,咱俩就住山神庙吧。一生一世也不分开。” 狗蛋说:“好,以后咱俩住一块,这辈子是夫妻,下辈子还是夫妻。” 很快,两个人拥抱在了一起。你啃我的皮,我咬你的肉,一起倒在了神龛上。 那个神龛很大,好像一张双人床,上面铺了稻草,还有草席,又宣又软。 就这样,狗蛋跟小丽有了第一次,两个人呼风唤雨,欲罢不能,在三个神仙奶奶神像的面前,干了那种苟且的事儿。 他俩也不怕遭雷劈,玷污神仙境地,那种渴望上来,啥也不顾了,跟石碾子滚下山一样,根本收不住。 我赶到山神庙的时候,狗蛋跟小丽已经折腾了三次。 这小子也他妈够笨的,童男子没经验,第一次没找准地方,就山洪爆发了。 第二次球没进洞,刚刚碰到草地,又缴枪投降了。 把狗蛋急得不行,一个劲地跟小丽赔不是,他说:“亲爱的,我不是有啥病吧?要不要找杨初九看看,他可是医生。” 小丽噗嗤一笑,给他增加信心:“没事的,男人第一次都这样,以后熟练就好办了,才能游刃有余。这就跟修路一样,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次数多了,也便成了路。 刚开始走路的时候,山道狭窄,蒺藜丛生,磕磕绊绊,还会擦伤。一旦路通开,不要说走人,过汽车都没问题。” 这个比喻好恰当,全被外面的我听到了,不由得暗暗竖起大拇指,佩服小丽的见识。 不愧是过来人,经验就是丰富啊。 第三次狗蛋成功了,是在女人的教导下成功的,可也没坚持多长时间,但总算有了长进。 事毕,小丽很不满足,但是狗蛋已经尽力了,呼呼喘着粗气。 男人说:“小丽,从此以后我狗蛋就是男人了,一辈子做你的男人。” 小丽说:“俺也是你的女人了,一辈子是你的女人。” “啧啧啧……”里面传出一阵拔瓶塞的声响。 如果不是老子急着去卖菜,巴不得多听一会儿。可时间不允许,赵二哥还在山下等着呢。 只好扯着嗓子喊:“狗蛋!该走了,别黏糊了,回来有的是时间。” 听到我在外面喊,狗蛋恋恋不舍穿衣服,说:“小丽,我走了,你一个人小心点。” 小丽说:“狗蛋啊,你走了,俺害怕,咋办啊?” 狗蛋想了想说:“那我把你领初九家吧,跟翠花作伴。” 小丽摇摇头:“俺不,初九不让俺去,说怕人笑话。” 狗蛋说:“其实我也不放心,杨初九不是啥好东西,住他家那是羊入虎口,那我让翠花过来,跟你作伴。” 小丽说:“算了,俺可以慢慢适应,以后就好了。” 女人帮着男人穿好衣服,扣上扣子,看着他走出了家门。 狗蛋走出大殿台阶的时候,小丽的身子在门口晃了一下,被我瞧得清清楚楚。 女人没穿衣服,肩膀好像粉蒸肉,头发也很蓬松,脸蛋粉红粉红的。 猛然跟我的眼光相撞,她的身体又猫儿一样缩了回去。 狗蛋忽然生气了,怒道:“初九,你看啥看?兄弟妻,你他妈真不客气。” 我赶紧说:“谁乐意看啊?老子见过的女人,比你见过得多了。不稀罕!” 狗蛋说:“先把你哈喇子擦了吧,一副没出息的样子。” 这时候才意识到,我哈喇子流了半尺长,小丽那种尤抱琵琶半遮面的样子,真的很引诱人。 抬手擦了擦,拉开奶奶庙的门,走了出去。 狗蛋在外面上好了门锁,还是恋恋不舍,回头瞅了又瞅。 我说:“你小子倒是走啊,媳妇迷。” 狗蛋说:“不放心啊,这儿这么偏僻,小丽出危险咋办?” 我说:“不防,明天把家里的狗拉过来,再带过来那只狼崽子,不要说人,狼也不敢冲进院子。” 狗蛋说:“那只有这样了。” 于是,两个人下了山坡,每人跳上一辆牛车,鞭子一挥震天响,就这样出发了。 这一走,再次吹响了仙台山人创业的号角。 我,狗蛋,赵二哥,三个人可以说是仙台山创业的先锋。 梨花村的发展,也是从我们三个人开始的。 这三辆马车,再后来成为了仙台山运输队的雏形。 后来的十年,三辆马车变成了五辆,十辆,二十辆,三十辆,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个运输队的模型。 而我杨初九,也成为了这个运输队的队长。 再后来,山里的路被我们几个修了一下,大量的山民也涌入了纷纷的蔬菜大军。漫山遍野全都种满了蔬菜。 于是,马车被淘汰,换成了三马子队。再后来,三马子队又变成了汽车运输队。 做梦也想不到,十五年后,我跟翠花会有一个大规模的运输公司。那时候,各种运输车辆达到了一百多辆。司机差不多二百多个。 运输队为山里人带来了不菲的收入,山里的山果,蔬菜,还有各种中药被纷纷拉进了城里。 而城里的农药,化肥,还有各种新鲜的物品,也纷纷被拉进了山村。 走出大山的农用车是满满的,开进大山的农用车也是满满的。货物的流通,让大山变得十分繁荣,经济也快速腾飞。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这一次卖菜十分顺利,第二天天不亮,马车就进了城。 那时候,孟哥已经等在农技站门口了。他帮着我联系了两家工地,一家工厂的食堂,还有一家饭店。 马车没有去农贸市场,而是直接奔向了工地跟食堂。 三车菜全部卸完,也没够他们用的。其中两家,还跟我签约了长期的合同。 因为这个季节,不是大白菜上市的季节,人们还不习惯在夏季种植白菜。 所以这东西的价格,几乎是冬季白菜价格的两倍还多。再加上夏阳菜入口绵软,帮少菜肉多,立刻成为了城里人的抢手货。 三车菜整整卖了一千八百块,算账的时候,看着哗哗响的票子,赵二哥跟狗蛋全都瞪大了眼,惊讶不已。 要知道,那时候一千八百块,在山民的眼睛里也是个天文数字。 多少人渴望成为万元户,都是梦寐以求,期盼不到。 可就在我陶醉在丰收的喜悦中时,梨花村又出事了,一场更为猛烈的灾难降临在了所有人的头上。 整个大山都在为止震撼……。 第73章宁死不从 事情是有小丽引起的,小丽被人逼到了崩溃的边缘。 其实卖菜的那天晚上,狗蛋刚刚从奶奶庙出来,另一条人影就翻过了女人住所的围墙。 那个人是二毛的堂兄小猫子,小猫子在山神庙的外面转悠两天了,一直想对小丽不轨,企图爬上女人的土炕。 仙台山忽然来了这么个漂亮女人,早就耀花了所有男人的眼。 小丽太美了,细皮嫩肉,花枝招展,丰满而不失苗条,狂野而不失气质。 一根小蛮腰在梨花村晃悠了几个月,风摆杨柳,所有的男人都被她迷得神魂颠倒,如癫如狂。 别管是青年后生,还是六十六,七十七,八十八的老头子,没人不想跟她上炕的。 但多数人下不去手,只是脑子里想想,只有小猫子付出了行动。 小猫子这人跟二毛是本家,狗蛋夺走二毛的女人,他的心里本来就嫉恨。 再加上小丽的美貌,他终于熬不住了,对女人实施了一连串的攻击。 小丽住进奶奶庙的第一天晚上,他在庙的四周转悠了半夜,没机会下手。 因为女人一晚没睡,害怕地不行,奶奶庙里时不时会传来她的尖叫声。 第二天晚上,里面仍然不宁静,狗蛋来了以后跟女人一翻折腾,大呼小叫。 这严重勾起了小猫子的渴望。 狗蛋刚刚离开,他就从庙墙的这边翻到了那边。 当时,小丽没睡,女人的烈火被勾起来还没熄灭。 狗蛋的生疏笨拙,时间的短促,没有让女人尽兴。这种只会点火不会灭火的行为,让她特别难受。 看着男人离去,小丽就在神龛的毯子上扭曲起来,玩了一阵自、摸。直到被一道电流击中,浑身酣畅淋漓方才作罢。 哪知道这时候,一条黑影早就窜过庙门,摸索了进来。小猫子悄无声息来到了女人的炕前面。 奶奶庙的外面有院门,但是大殿却没有门,只是挂了一条布帘子。 那条布帘子啥也挡不住,小猫子就那么轻而易举闯了进来。 暗夜里,他除下衣服猛地爬上神龛,将小丽抱在了怀里,又亲又搂。 女人眼看昏沉沉睡去,身体猛然被人抱住,心里一阵窃喜。 起初,她以为是狗蛋又返回来了,但是仔细一瞅,根本不是狗蛋。 狗蛋瘦,这个人更瘦,像个大马猴。而且隐隐约约,她还感到男人胡子拉碴。像一把掉了毛的鞋刷子。 狗蛋是没胡子的,他还年轻。小丽立刻意识到不妙,开始挣扎:“你是谁?滚开!要不然俺喊人了。” 暗夜里传来一阵格格狞笑,夜猫子一样:“我,小猫子。” “啊?咋是你,堂哥,你干啥来了?” 小猫子是二毛的堂哥,小丽一时间改不过嘴来,只能跟着二毛叫。 小猫子说:“美人儿,我早就喜欢你了,咱俩好吧,我保证比狗蛋对你更贴心,更照顾。” 小丽一听明白咋回事了,遇到了无赖占便宜。于是竭力呼叫起来:“来人啊!救命啊!非礼啊,抓流氓啊!” 可无论她怎么喊也无济于事,因为奶奶庙距离村子太远了,四周根本没人家。 可小猫子还是害怕了,上来堵住了女人的嘴巴:“你住嘴!叫什么叫?信不信我掐死你?” 小丽一听浑身打颤,这附近没人,真把男人惹急了,会真的掐死她。 “你……你到底干啥?猫哥,求求你放过俺行不行?” 女人缩在墙壁上,将毯子遮掩了身体的主要部位,一个劲地躲闪。 小猫子说:“跟我好就放过你,放心,哥哥会疼你的。我比二毛跟狗蛋壮实多了,保证让你满意。” 小丽的眼泪扑簌簌流下,充满了恐惧,也充满了求生的渴望。可还是苦苦摇着头:“你别胡来啊,俺可是狗蛋的女人,狗蛋回来,会跟你拼命的。还有杨初九,那可是俺弟,你不怕他用针扎你?” 小丽赶紧吓唬他。小猫子还真打了个冷战。 老实说,他不怕狗蛋,但是害怕我杨初九。 几天前,狗蛋拉着小丽私奔,半路上被栓子婶领人追上,一顿毒打,我的钢针毫不客气扎在了小猫子的身上,当时就把他定住了。 小猫子觉得我会功夫,还真的害怕了。 但是那种原始的苛求让他毫无顾忌,立刻拉出早已准备好的刀子,放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呵呵,我不怕杨初九,自然有办法对付他。今天老子就要你的身体,不答应也由不得你。快点乖乖躺下,否则立刻给你一刀。” 小猫子手里的刀子是一把割谷刀,磨得锋利,在月光的照耀下寒光闪闪。 只要轻轻一划,就能割断女人的喉咙。 小丽真的害怕了,但是没有顺从,反而咬着牙,眼睛一闭:“那你杀死俺吧,死也不从,有本事你就砍!砍死我算了!” 小猫子想不到女人竟然宁死不屈。当然,他就是吓唬她,没打算真砍。 事到如今没有退却的可能,只能硬来了。 他一只手握着刀子,一只手将女人抱在怀里,就那么把小丽按倒在了神龛上。 小丽竭力挣扎,可她是女人,没有男人的力气大。 小猫子干庄家活儿出身,虽说瘦,可身体非常壮实。 就这样,孱弱的女人被压在身下,好像风雨里颤抖的树叶。 因为是夏季,两个人的衣服都不多,小丽刚刚跟狗蛋折腾过,更是一丝不挂。 男人把她裹在身下,古铜色的影子下面是雪白的影子。他的手在小丽的胸口乱抓,身子也在小丽的身上乱蹭。 小丽一边嚎叫,一边四肢踢腾,挣扎,扭曲,竭力回避。 眼看着男人得逞了,他的身体要跟她的身体重合,小丽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飞起一脚踹了过来。 这一脚踹得恰到好处,正好踢在男人生儿育女的地方。 “啊!”奶奶庙里传来一声竭嘶底里的嘶嚎,小猫子被小丽从神龛上给踹了下去。叽里咕噜滚出去老远,手里的刀子也脱手了,当啷掉在了地上。 男人从地上弹跳起来,捂着下身蹦跶了三蹦跶:“啊!你……竟然踢人?” 与此同时,小丽也从炕上扑下来,冲向地上的割谷刀,瞬间抓在了手里。 但是他没有砍向小猫子,而是砍向了自己的手臂。 一刀下去,女人的手臂上出现了一条口子,鲜血如注,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然后,小丽将刀子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杏眼圆睁,怒道:“你别过来!再过来俺就死在你面前!” 小猫子吓得差点坐地上,魂飞魄散,扑通冲女人跪下了,接连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他一边打一边骂:“我不是人!我是牲口!小丽求求你,放下刀子,快呀!你别干傻事儿。” 小丽说:“猫哥,现在告诉你,俺生是狗蛋的人,死是狗蛋的鬼,再逼迫俺,俺就真的死在你面前。” 小猫子吓得磕头如捣蒜,说:“不敢了,我不敢了,你千万别想不开。” “那你还不赶紧走?” 男人说:“我这就走,但是有个问题一直弄不明白,你能不能告诉我?” “啥问题?” “当初你为啥跟了二毛?为啥跟二毛过了不几天,又跟了狗蛋?” 小丽说:“当初是俺瞎了眼,觉得二毛是条汉子,可没想到他根本不是男人,好吃懒做不干活,还心肠歹毒,竟然害死了初九的女人红霞……俺小丽虽说不是啥好人,可也不能跟这样的男人过一辈子,就这么简单。” “喔,原来是这样,那行,我走了,你休息吧,今天的事儿就当没发生过。” 男人说完,抱头鼠窜,就那么灰溜溜冲出了奶奶庙。 看着她离开,小丽手的刀子再次掉在地上,女人爬在被窝上哭了,哭得声泪俱下,只叹自己命苦。 小猫子等于没有得逞,偷鸡不成蚀把米,翻过奶奶庙的围墙,还吓得心有余悸。 这女人真刚烈,竟然用刀子砍自己手臂,还用死来威胁他。 难道她不知道那种事儿的好?真是傻到家了。 小猫子觉得自己风流倜傥,小丽不该拒绝,这女人是死心眼。 不过那皮肤真好,白房子好鼓,弹性十足,哪儿都那么滑溜,真是美不胜收。 这样的女人被狗蛋抢走,简直是暴殄天物。 不行,老子非把小丽搞到手不可,死不罢休! 小猫子彻底被小丽的美貌迷惑了,他今年24岁了,按照山里人的年纪,早该成亲了。 可山里穷,娶个媳妇不容易,没有女人乐意嫁给他。 想要征服一个女人很容易,在得到她的身体之前,必须首先得到她的心,让他心甘情愿。 于是,小猫子想起一条妙计,打算败坏小丽的名声。 一个女人,名声一毁就彻底完了,把她逼向崩溃的边缘,然后再施以援手,女人必定感动。 到那时,还不手到擒来? 哈哈,就这么办。 于是,小猫子开始在村子里传播小丽的谣言了,从奶奶庙出来,他就屁颠屁颠站在街口,说他跟小丽睡觉了,女人的身体如何白,如何滑,如何鼓。 就是小丽的屁股上长个胎记,他都知道,因为昨天晚上看得真真切切。 可偏偏碰到狗蛋娘从村口路过,将小猫子的话听得清清楚楚。 狗蛋娘一下子急了,猛扑过来,咣当咣当抽了小猫子两耳刮子。 第74章遭人诽谤 狗蛋娘同样是乡村悍妇,干农活的出身,特别有力气,那巴掌跟蒲扇一样大。 两耳瓜子下去,把小猫子给扇蒙了,扇得他满眼冒金星,身子滴溜转了三四个圈。 站定以后,抬头捂住嘴巴,莫名其妙问:“婶子,你打我干啥?” 狗蛋娘大眼一瞪:“我打你?要不是老娘腿都气得软了,俺恨不得踹死你!” 小猫子装作不知,问:“咋了?” “你咋了你不知道?小丽是俺狗蛋的女人,你小子竟然欺负她!姑奶奶跟你拼了!” 老太太说完,脱下鞋子,继续追着小猫子扑打,打算将他的脑袋拍回肚子里去。 狗蛋的老娘讨厌小丽,因为这女人伤风败俗。 可小丽毕竟拴住了儿子的心,她绝不允许外人亵渎她。 人要脸树要皮,亵渎小丽,就是看不起她,让全家人跟着蒙羞,怎么能不生气? 小猫子不敢跟狗蛋娘动手,人家是婶子,辈分大,打死也不能还手。 所以他赶紧躲闪,被狗蛋娘追得满大街乱窜。 小猫子高兴极了,狗蛋娘追着他打,正好掉进他的圈套里。 因为可以毫无顾忌诋毁女人了,所以他一边跑一边说:“这件事根本不怨我。是小丽非要跟我上炕的,我不上,她还不乐意……你不管儿媳妇偷人养汉子,反而跟我闹,没道理啊。” 狗蛋娘义愤填膺:“你放屁!俺家小丽不是那样的人,胡诌八扯!” 小猫子说:“你儿媳妇就是个公共汽车,谁都能上,不信的话,你去问问,俺俩昨晚玩得可欢畅了,小丽还舍不得我走呢。” 一句话不要紧,狗蛋娘更加生气了,怒道:“真的假的?” 小猫子说:“当然是真的,我要是骗你啊,被杨初九用针扎死,现在你就可以到奶奶庙去问个究竟,看我说的是不是真话。” 狗蛋娘一听,不再追着小猫子打了,而是穿上鞋子,雄纠纠气昂昂杀奔奶奶庙而来。 她要找小丽兴师问罪。 这个不要脸的贱货,一边勾搭俺儿子,一边跟村里的其他男人相好,真是死性不改。看我不撕烂她的嘴? 于是,狗蛋娘颠着一双小脚,颠颠地冲进了山神庙。 天光已经大亮了,小丽也起床了,女人叠了铺盖,收拾了屋子,哪儿都扫得一尘不染。 手臂上的伤口也用手绢包扎了,伤口不深,没流多少血。 狗蛋娘扑进屋子,首先就发现了地面跟被窝上的血迹,还有小丽凌乱不堪的头发,立刻怒从心头起。 她的眼睛跟刀子一样,把小丽看得低下了头。 这是她未来的婆婆,小丽不敢跟她犟嘴,只是问:“婶,你咋来了?” 狗蛋娘怒道:“我来看看,你屋里有没有野汉子。老实交代,昨天晚上小猫子是不是来过?” 小丽一听,委屈地不行,好想跟未来的婆婆诉诉苦。 她是一只失群的孤雁,那么的孤单,多么渴望有人谅解安慰啊? 首先抽泣了一声:“婶,小猫子夜儿个真的来过,他……欺负俺。” “啪!”话没有说完,狗蛋娘的一级巴掌拍了过来,正好拍女人的脸上。 紧接着,拳头双脚并用,在女人的身上又踢又打。 小丽同样被打蒙了,不知道咋办,一个劲地哀求:“婶,俺咋了?您干吗发这么大的火?” 老太太一边打一边骂:“你还跟我装清高?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你个小浪蹄子,养汉头子,以后不准跟俺家狗蛋来往。见个男人就走不动道的贱人,早晚会把俺儿子带坏,我打死你,打死你!” 狗蛋娘的拳头在小丽的肩膀上打,在女人的胸口上拧,咬牙切齿,还拔出胸口上纳鞋底子的大针,将小丽的手臂上刺得净是窟窿眼,鲜血直流。 小丽疼得嗷嗷大叫,本来就冤屈,被狗蛋娘这么一搞,心里更委屈了。 女人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地一推,将狗蛋娘推倒了,接着怒道:“你闹够了没有?俺的忍耐是有限度的!” 这下好,狗蛋娘更不依不饶了:“你还敢跟我还手?姑奶奶跟你拼了,我不活了!” 老太太耍起了无赖,猛地站起来,在小丽的身上一头一头乱撞。 “你打死我吧,打死我,你好把俺儿子带坏,好占了俺的家业,俺就知道你没安好心。你个浪女人,贱女人!养汉子精!” 她没完没了,不讲任何道理,把小丽逼得步步后退。 小丽心如刀割,立刻明白小猫子在诽谤她,狗蛋娘是过来兴师问罪的。 这种事不能解释,解释就是掩饰,跳进黄河也洗不清,越描越黑。 女人差点崩溃,身子被狗蛋娘给逼到了墙角。 狗蛋娘也不长眼,还在哪儿撞呢,一脚没站稳,咣当,脑袋撞在了南墙上。 这下好,脑门上起了一个大疙瘩,差点被撞得昏死过去。 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叫起来,哭天抹泪:“来人啊——!养汉头子行凶了啊——!打死俺老婆子了啊——哈!这日子没法过了,打个雷劈死她吧——!” 这么一嚎叫不要紧,奶奶庙附近的田地里有不少人在干活。呼呼啦啦涌进来一大群。 人们纷纷冲小丽指点,一双双刀子似得目光刺过来,谩骂声也纷纷四起:“没过门就打婆婆?这女人忒毒了,蛇蝎心肠,狗蛋真是瞎了眼,咋就看上了她?” “这女人也忒不守规矩了,想汉子想疯了,小猫子那样的人都能跟她上炕,真是贱人啊。” “揍他,给狗蛋娘出气!” 不明真相的群众议论纷纷,怒目而视,摩拳擦掌,纷纷冲小丽靠拢过来。 这时候的小丽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了,表情十分平静。 命运就是这样多变,村民就是这样愚昧,真假对错,谁又能分得清楚?爱怎么污蔑我,怎么污蔑我吧? 反正名声已经坏掉了,就这样吧,爱咋咋地。 所以她横眉冷对,对那些人不理不睬。 四周的群众只是张牙舞爪一翻,也没真的动手。 山民们大多容易被蒙蔽,可又十分善良,不想欺负外来人。 就这样,狗蛋娘被人拉走了,送回到家。 老太太还是不服气,等着儿子狗蛋回来给她出气,把这女人赶出仙台山。 总之,一天的时间不到,小丽陷入了铺天盖地的诽谤中,仙台山四条街的人,无不对她指指点点,评头论足,全都骂她是勾搭男人的骚狐狸。 当时,我跟狗蛋,赵二哥都在城里卖菜,家里发生的一切根本不知道。 直到当天的黄昏时分才回来,一路奔波,三个人都是疲惫不堪。 将牛车赶进菜地,地里的几个工人在翠花的带领下摩拳擦掌,立刻开始装车。 因为牛车子夜时分还要出发,第二天赶到城里去。 城里的蔬菜供不应求,好几个商家都是翘首期盼,急得嗷嗷大叫,全都指望着我家的菜赶紧进城。 爹说:“老二,狗蛋,你俩辛苦了,家里做好了饭,你婶子煮了面条,赶紧填饱肚子。” 眼看着天黑了,狗蛋心里牵挂小丽,憨憨一笑:“前进叔,我不饿,你们吃,我去庙里看看小丽。” 哪知道旁边的翠花噗嗤笑了,说:“狗蛋,你个媳妇迷,别看媳妇了,先看看你老娘吧,听说你娘的脑袋破了。” 狗蛋吃了一惊,立刻问:“咋回事哩?俺娘咋了?” 翠花说:“俺婶子今天到奶奶庙跟小丽打闹,脑门磕在了墙上,在家躺着哩。” 一听说老娘受伤,狗蛋顾不得到山神庙去了,赶紧飞奔回家,查看老娘的伤势。 刚刚走进家门,就听到屋子里传来了老娘的哭声:“这日子没法过了……小浪蹄子打人啊,老天爷打个雷劈死她吧……。” 狗蛋三步并作两步冲进屋子,一眼瞅到老娘的伤势,几乎吓得晕死过去。 老太太的脑袋真的破了,好大一个疙瘩,额头肿胀地仿佛一座山包。 狗蛋娘躺在炕上哀声叹气,声泪俱下,寻死觅活。 “啊!娘,这是咋了?咋了啊?”狗蛋一下子扑过去,抱上了老娘。 看到儿子回来,狗蛋娘跟看到救星一样,一下子抓了儿子的手。 “儿啊,这都怪你,领了个狐狸精回来,昨晚上她偷人,小猫子进了她的被窝。老娘咽不下这口气,跟她去辩理,没想到那女人不知悔改,还把老娘打了一顿。 你一定要赶跑她,打她一顿,为老娘出气。要不然就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是你娘。” 狗蛋听了个云山雾罩,心说不可能啊?小丽温良贤淑,怎么会偷汉子?更加不可能跟老娘动手啊?一定是误会。 他说:“娘,你别骗我,小丽对我是真心的,你那疙瘩,别是自己碰的,嫁祸给小丽吧?” 狗蛋娘一听更加生气了,上去揪了狗蛋的耳朵,咬牙启齿骂:“你个兔崽子,到底我是你老娘,还是那个女人是你老娘? 想不到你这么不孝顺,有了媳妇忘了娘,早知道这样,生下来就该把你填进脚盆里淹死,生块石头也比生你好。 那行,你去叫她娘吧,以后别叫我娘。老娘就当没生过你。俺滴天啊——!俺滴地儿啊——!生个儿子不孝顺啊!他爹,你闪开,让我死,一头碰死算了!” 狗蛋娘一下子推开狗蛋爹,脑袋要往炕沿上撞。砰砰砰,老太太的脑袋也够硬的,愣是撞掉了土炕上三块青砖。 这一下可把狗蛋跟他爹吓得不轻。赶紧过来搀扶她。 第75章一刀两断 狗蛋爹也急了,怒道:“王八羔子,只问你一句,要爹娘,还是要那个女人?要那个女人,老子就跟你脱离父子关系,要爹娘,立马打那女人一顿,然后赶她走!” 狗蛋也没了注意,在没有把实情搞清楚以前,他不能妄下结论。 可爹娘又把他给逼上了绝路。 他只好劝:“娘啊,你好好休息,我去了解一下情况。如果小丽真的不守妇道,我就揍她,一定赶她走。如果你们冤枉她,也别怪儿子不讲骨肉情。我是向理不向亲!” 狗蛋娘说:“那行,你到村子里去问问,看情况是否属实,我要是污蔑她,不得好死!”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狗蛋只好出了家门,去找小猫子。 他要找小猫子算账,搞清事情的真相。 狗蛋也是脑残,你问谁不行,非要去问他,简直是脑子进水了。 气势汹汹来到小猫子家,偏赶上小猫子在吃晚饭。 他上去揪了小猫子的脖领子,眼睛瞪得像杠铃:“小猫子!你个王八蛋!为啥欺负小丽,小爷跟你拼了!” 小猫子浑然不怕,早已成竹在胸,已经想好了对付狗蛋的办法。 他呵呵一笑:“狗蛋兄弟啊,你别生气,这件事不怪我,怪小丽啊。是你女人勾搭的我。俗话说,母狗不翘尾,公狗怎上背?你一走,昨晚她就来到了俺家,非要跟我上炕不可。我没办法啊。” 这下好,小猫子将一身的脏水,全泼在了小丽的身上。 狗蛋瞪大了眼,简直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抓着小猫子脖领子的手也松开了。 “你说啥?小丽昨晚找的你?” 小猫子说:“是啊,我是很纯洁的,本来不想去,可架不住小丽的苦苦哀求。他说你不行,是银样镴枪头,除了嘴硬,哪儿都不硬,没办法让她满意。 我这人心善,乐于助人,为了排除她的寂寞,所以跟着她去了奶奶庙。 你还别说,小丽真的好白,好软,是人间极品啊,啧啧啧,真舍不得离开。” 小猫子一通污蔑,狗蛋有点半信半疑了,脸色极度痛苦起来,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特别是那句银样镴枪头,除了嘴硬,哪儿都不硬,彻底伤害了他男人的自尊。 昨天晚上,他真的不行,的确没达到女人的满意。 想不到小丽这么放荡,先是跟了张老板,然后又跟了二毛,轻轻一挥手,又跟了他狗蛋。 这女人就是想跟男人睡觉,换着不同的男人陪。品尝不同男人的滋味。 我岂能容她! 一股子怒火没处发,狗蛋挥手一拳,直揍小猫子的面门。 小猫子没防备,鼻子上挨了一拳,鲜血喷涌而出。 这孙子蹲在了地上,破口大骂:“自己没本事,你冲我发个鸡毛脾气?有本事去搞定你女人啊?银样镴枪头!!” 狗蛋气不过,抬腿又给他一脚,一脚将小猫子踹翻在地上。 他的怒火冲天而起,几乎疯掉,啥也不顾了,直奔奶奶庙而来。 狗蛋同样崩溃了,小丽可是他的初恋,男人是纯洁的,单纯的,就像一张白纸。 他对这个世界还十分的懵懂,敬畏爱情的崇高,也相信人世间有真爱。 起初跟小丽在一起,他觉得找到了自己的真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没想到却是一场梦,女人欺骗了他,玩弄了他,玷污了他。 这让他受到了最大的侮辱,胸中的怒气也无法排泄。 他决定到奶奶庙去,跟女人一刀两断,从此分道扬镳,各走各的路。 天色已经黑透,狗蛋走上仙人台的时候,我正在地里装车。 三车菜已经装满了,装菜的功夫,嫂子翠花已经把今天发生的一切,全部告诉了我。 所谓旁观者清,当事者迷。耳朵一听,我立刻明白,是小猫子这孙子在搞鬼。 这孙子真不是东西,老子早晚教训他,为小丽出气。 正要准备赶着牛车回家,猛然发现狗蛋从那边气呼呼过来了。 喊了他两声,竟然没搭理本少爷。 我感到事情不妙,赶紧把鞭子递给了爹,让他赶车回家。准备跟着狗蛋去奶奶庙一次。 目前狗蛋正在火头上,说不定对小丽会干出啥。 可还是没有追上,狗蛋几乎是一口气冲进奶奶庙的。 小丽在奶奶庙已经等一天了,她渴望狗蛋回来,对男人倾诉。也渴望狗蛋的肩膀给她安慰。 可没想到迎来的却一级沉重的耳光。 狗蛋冲进门,小丽一阵惊喜,立刻扑过来,扎进了男人的怀里:“狗蛋啊,你可回来了,想死俺了……。” 狗蛋一声大喝:“贱人!不知廉耻!” 啪!无情的巴掌直奔小丽抽了过来,女人没防备,被抽了一愣,脸颊红了,瞪起一双杏眼,莫名其妙看着他。 但是立刻就明白了,不用问,狗蛋同样误会了她。男人出手了。 委屈的泪水再次流下,跟狗蛋眼光里的怒火相撞。 “你……凭啥打俺?有啥资格打俺?” 狗蛋怒道:“就凭你欺骗了我的感情。打了我老娘!你个狐狸精,亏我对你那么好?付出了全部的感情,你就这样对我? 我问你一句,昨天晚上离开以后,小猫子是不是也来了山神庙?” 小丽捂着脸说:“是。” “那他有没有抱你,亲你?” “有!不过狗蛋,你听俺解释。” “你解释个屁!还有什么可解释的?都怪我瞎了眼,被这样的狐狸精迷惑了,老子后悔死了。” 看着狗蛋怒气冲冲的样子,小丽反而坦然了很多,这个结果她早就猜想到了。 女人苦苦一笑:“狗蛋,你是不是真的喜欢过俺。” “废话!当然是真的。” “那你知道不知道,爱情是要久经考验的,要相互信任的,你不信任俺,这也要叫爱情?” “你让我怎么信任你?跟别的男人睡觉,绿帽子扣老子头顶上,还跟我老娘动手,我信任你个屁!” 小丽的笑更加凄苦了,说:“你真是个孩子,算了,算俺眼睛瞎了,认识了你,既然不相信俺,咱俩到此为止。 扪心自慰,俺骗过你啥?骗过你的钱?还是骗过你的地?你有钱吗?有地吗?” 狗蛋说:“你骗了我的少男贞操,这就足够了。” 小丽又笑了:“贞操是个啥?比大白菜还便宜,俺的贞操也给了你啊。” 啪!又是一巴掌,这一下的力气更大,狗蛋直接将女人扇到了炕上。 “你给我住口!你也配提贞操?你的贞操不知道给了多少男人?我只不过是你欺骗的一个。你骗了张老板,骗了二毛,现在又骗了我,三个男人被你玩得团团转,多高明的手段啊。 从今天起,咱俩分手,老死不相往来,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小丽捂着脸倒在炕上,一动没动,眼神里没有祈求,没有痛苦,没有无奈,竟然闪出一股嘲笑。 “你说我放荡,那我就是放荡。想不到你这么容易被人蛊惑,好,既然这样,你也不值得我去爱,分手!!” 狗蛋怒道:“没那么容易,打了我老娘这就完了?不行,我也要揍你脑门上一个疙瘩。” 男人说完,真又要动手了。 此刻,我已经来到了山神庙的门外,一路急追,气喘吁吁。 看到狗蛋要打女人,那气也不打一出来,飞身扑进屋子,上去抓住了狗蛋的拳头。 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下面一个扫堂腿,将狗蛋扫倒了。 “狗蛋你个王八蛋!怎么能跟女人动手,你疯了?” 狗蛋说:“老子就是疯了,这女人就是一条美女蛇,黑寡妇,她骗了我,我要讨回公道。” 这小子还没完没了,开始挣扎。 经过半年多的体力劳动,我杨初九也非常有力气,将狗蛋死死按在地上,弄得他动弹不得。 打死我也不相信小丽会跟小猫子睡觉,更加不相信她会跟狗蛋娘动手,一切都是误会。 小猫子那样子,长得歪瓜裂枣,牙齿歪七扭八,跟猪八戒他大舅一样,小丽怎么会看得上她? 女人有文化,有修养,根本不可能跟一个山村悍妇计较,所以狗蛋娘怎么侮辱她,她也不会还手。 我是了解小丽的,当初跟她谈过心,知道她贤惠,温柔,就是想找个好心的男人,安安稳稳过日子。 可惜狗蛋不知道珍惜。 狗蛋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所有的怒气全都冲我爆发出来:“杨初九,放手!这是我的家事,不管你的事儿!” 我怒道:“放你娘的狗屁!你有没有把小丽当做家里人?当做家里人你还打她?她是女人,你是男人!你动手就不行!” 狗蛋那小子眼睛红了,口无遮拦:“杨初九,你想干啥?为啥这么维护她?难道你也看上了她,想跟她睡觉?那你睡吧,自家兄弟,老子保证不阻拦……肥水不流外人田。” 这一下我的火气更大了,狗蛋同样在侮辱我的人格,生可忍孰不可忍。 “王八蛋!我让你瞎说,让你瞎说!”一脚踏在狗蛋的胸口上,我抬手也抽了他好几巴掌,差点将她抽回姥姥家去。 “不许你屈辱小丽,你他妈傻啊?分明是人家的离间计,挑拨你俩的关系。脑子进浆糊了你?好,今天我就打醒你!” 我举起拳头,冲他胸口上又是两拳头,这一次几乎把狗蛋的屎给揍出来。 第76章贼心不死 我打他是向着他,毕竟是兄弟,不能看着兄弟被人摆布,还执迷不悟。 小丽却一下子从后面扑过来,抱上了我的腰:“初九!算了,算了,打这样的人,免得脏了你的手,他是非不分,善恶不明,让他走吧。” 我的脚从狗蛋的肚子上放下来,狗蛋爬起来拍拍土走了。 他没有嫉恨我,犯不着,小时候就这样,一块光屁股长大的哥们,当然不能真生气。 但是这一走,彻底割断他跟小丽的关系,两个人的心全都冷若冰霜了。 看着狗蛋离开,小丽扑进我怀里哭了,肩膀一抖一抖煞是可怜。 她说:“初九,想不到世界上最了解俺的人是你,是你啊,你真是个好人。” 女人将委屈的泪水在我肩膀上一股脑泼洒, 不知道哭了多久,她才将我推开,眼睛还是那么红,委屈地不行。 好想帮她擦擦眼泪,可手抬起来却没有摸向她的脸,免得她误会。 我说:“小丽,你睡吧,我该回了,后半夜还要到城里买菜。” 哪知道小丽一下子慌了,赶紧拉了我的手,说:“初九你别走,别走行不行?” 我吓一跳,说:“那怎么行?你是女的,我是男的,孤男寡女,瓜田李下,别人会说闲话的。” 小丽说:“总之,俺不让你走,这附近没人,俺一个人……害怕。” 的确,这儿距离村子远,小丽胆子小,真的害怕,根本睡不着。 可我一个大男人,总不能跟她睡一块吧?那样就真的被狗蛋言中,是对小丽是图谋不轨。 到底该咋办?真是急死个人。 最后咬咬牙,跺跺脚说:“好,那你睡吧,我哪儿也不去,等你睡着了再去买菜。” 小丽一听笑了,露出一口洁白的玉米牙。 女人点点头,躺在了炕上,仍旧死死拉着我的手,好像担心我会飞了一样。 她没有恶意,也不是想占便宜,是真的害怕。 那种孤独,恐惧,楚楚可怜让我产生了怜悯,不忍拒绝。 只好拉一个马扎,坐在了她旁边,手跟她的手牵扯在一起,搭在她的肚子上。 小丽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我也瞌睡地不行,脑袋一个劲乱点,好几次脑门子差点冲进她前胸的沟壑里,嘴巴也差点啃她的富士山上。 直到半夜,外面传来赵二哥的呼唤:“初九!该上路了,就等你了,要不然天亮了。” 抬手看看表,十二点一刻了,这才松开小丽的手,慢慢帮她裹上毯子,离开了奶奶庙。 心里暗暗打算,从明天开始,让翠花来跟她作伴,最好把家里的大黄狗也拉过来,这样小丽姐就不用害怕了。 走出奶奶庙的门口,赵二哥果然在门口站着。 回到山道上,三辆马车已经停在了哪儿。狗蛋也在,不过这小子鼻青脸肿,白了一眼,没有搭理我。 老子知道他心里想啥,我在小丽哪儿过夜,他嫉妒了。 我也瞪他一眼,怒道:“看啥看?是不是觉得我跟小丽睡觉了?” 狗蛋鼻子哼了一声:“我还不知道你?就是嘴硬,哪儿都不硬。兄弟妻,你杨初九绝对不会欺负。” 我呵呵一笑:“你猜错了,我真跟小丽睡了,不信你进去问问。” 我是故意在气他,逗他开心,可狗蛋对我了解太深了。 “量你没那个胆子,再说了,你跟她睡不睡,和我无关,老子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你真的打算这样放手?” “对,放手!” “那你可千万不要后悔。” “谁后悔就不是人养的,赶紧上车,卖你的菜去。” 狗蛋首先上车,挥起辫子一甩,牛车咕噜咕噜走了。 我跟赵二哥也一起上车,分别赶起牲口,三辆车趁着夜色再次上了山道。 这天,是狗蛋跟小丽矛盾产生的第一天,从哪儿以后,他果然没去过小丽哪儿。 两个人真的分道扬镳了,谁也不再搭理谁,好像从来不认识一样。 第二天卖菜回来,跟狗蛋和赵二哥结算了工资,我立刻回到了奶奶庙。 从城里买回来好多好吃的,还有几件新衣服,送给了小丽。 同时,也把家里的那条黄狗跟狼崽子牵进了奶奶庙,跟她作伴。 一起来的还有嫂子翠花。翠花也搬来了铺盖,笑呵呵说:“小丽姐,以后俺跟你作伴,咱俩睡一块,俺住你这里不走了。” 小丽当然乐意了,说:“太谢谢你俩了,翠花,难为你了,还有初九,干嘛花这个钱?你帮了俺那么多,真不知道咋谢谢你?” 我说:“谢啥,碰上就是缘分,以后你就是我姐,我就是你弟,姐姐花弟弟钱,天经地义。” 小丽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初九,俺有件事,还要你帮忙。” “啥事儿?尽管说。” “你不是说要雇佣俺吗?从明天起,俺给你打工,帮着你种菜,你给俺开工资,行不行?” 我说:“没问题,反正要雇人,雇谁不是雇啊?从明天开始,你跟俺嫂子一起下地,每月我给你结算工资,这样就算是在仙台山安家了。” 女人兴奋不已,抱着翠花又蹦又跳。 果然,从那天起,翠花就跟小丽住在一起,睡在了奶奶庙,两个女人也无话不谈。 家里那条黄狗很听话,保护着两个女人的安全。 而我跟狗蛋,初九哥,每天接着起五更卖菜,一直坚持了二十天。 二十天以后,夏阳菜就卖光了,晚白菜刚好接上, 这时候天色已经到了秋天,为了增加更多的收入,腾出来的二十亩地,又全部栽上了菜苗。 半大的菜苗,是从那三十亩晚菜地里移植过来的。 小丽说,这样可以不让那二十亩地闲着,冬天多一季的收成。而且移植的菜苗抗病力强,不容易生灾,还能缩短收获的时间。 小丽的出现对我来说是如虎添翼,毕竟她是大学生,有知识有文化。 很快,她就成为了我一条有力的臂膀。 二十亩夏阳为我带来了不菲的收入,卖完以后,毛利润足足达到了四万五千块。 除去一切的成本,除去给二哥,狗蛋,小丽,还有其它工人的工资,纯收入还剩三万多块。 短短三四月的时间,我的生活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跃成为了仙台山有名的万元户。 惹得整个大山里的人纷纷眼红。也纷纷效仿,很快,村民们也开始减少粮食的种植,开始种菜了。 第二年的春天,仙台山就出现了数百亩的菜园。 但事情没有我想的那么顺利,很快,小丽这条臂膀就被人斩去了。一个个危险向着她逼迫而来,最终将她逼向了死亡的边缘。 因为小猫子依然对小丽暗暗骚扰,其他的无赖也纷纷爬向了女人的土炕。 卖菜的那二十天,小猫子依然不死心,对小丽的身体充满了渴盼。 特别是翠花跟她一起住在奶奶庙以后,更加激起了男人们的潮涨。 两个女人都很漂亮,住在野地里,跟住在狼群里差不多。 惹得那些无赖闲汉每天夜里睡不着,在奶奶庙的四周转悠。 小猫子败坏了小丽的名声不算,又开始对女人下手了。 这天晚上,他偷偷来到了小庙的院墙外头,飞身上去了青砖墙,打算摸进去,意图勾搭。 两个女人啊,将征服她们,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啊? 他按捺不住那种冲动,二话不说,从围墙的这边翻到了那边。 可他忘了一件事,那就是,院子里有一条狗,还有一条狼崽子。 大黄狗深通人性,是翠花亲手训教出来的,特别听话。 那只狼崽子也半岁大了,整天跟在黄狗的后头。 狼崽子不觉得自己是一条狼,而是把自己当做了一条狗。 它小时候就是在狗窝里长大,也是吃黄狗的奶长大。 跟黄狗不一样的是,小小年纪它就显出了野狼的凶猛跟霸道。 小猫子十分倒霉,跳过院墙,搓着手掌,心里美得不行。 “嘿嘿嘿,两个美人,我来了……跟哥哥一起快活吧?” 他一步一步向着大殿的门口靠近。根本没注意到那一狼一狗。  现他的是那条狼崽子,狼崽子听到动静,两只尖尖的耳朵就竖立起来,嘴巴里发出了凄楚的呜呜声:“呜……呜呜……。”瞪着小猫子练气功。 大黄狗一身的鬃毛也竖立起来,眼睛瞪得溜溜圆。 小猫子光顾想着里面两个美女不穿衣服的样子,那还顾得上这些,蹑足潜踪去挑门帘子。 女人第一次都会挣扎,但是一旦被男人得逞,就不会挣扎了,还会欲罢不能。 以后就是你不找她,她们也会像树藤那样,过来缠你。 那种事儿太美了,男人女人都无法拒绝。小猫子有十足的把握将翠花跟小丽搞定。 哪知道手还没有触摸到门帘子,一狼一狗就下口了。 大黄狗是从东边扑击过来的,狼崽子是从西边扑击过来的。 一狼一狗左右夹击,直奔小猫子的左右屁股就咬。 “嗷嗷…… “嗷呜—— 两声尖叫,小狼跟黄狗的嘴巴就到了,不偏不倚,一边一个,纷纷啃在了他的白沟子上。 丝丝拉拉两声脆响,小猫子的裤子就被撕扯了,狼牙跟狗牙嵌入肌肉半寸多深。 这下好,小猫子的屁股上出现了四个血糊糊的大窟窿。 把他给痛得妈呀一声,蹦跶起来老高。捂着屁股撒丫子就跑。 来到墙头旁边,他自己也不知道啥时候练成的轻功,嗖地从墙这边又翻到了那边。 落地以后,鞋子跑掉一只,也顾不得回头去捡,抱头鼠窜。 第77章无奈的挣扎 狼崽还小,跳不过围墙,可那条大黄狗的身体灵巧,划过一条优美的弧线,蹭地飞过去,对小猫子狂追不舍。 大黄狗整整把小猫子追了三条街,弄得他哭爹叫娘,狼狈不堪。 好不容易才跑回家,咣当关上门,这时候才发现,鲜血滴滴答答淌了一地。 屁股跟坐在炭火上那样,痛地撕心裂肺。 大黄狗不依不饶,爪子抓在他家的院门上,咯吱咯吱作响。将木门抓出一条条裂痕。 而且冲他吹胡子瞪眼睛:“汪汪汪!得儿……汪汪!得儿汪!!” 小猫子被吓尿了,裤子湿漉漉一片,鲜血跟尿水一起流淌。 他不知道怎么返回屋子的,倒下就没有再起来。一直在炕上爬了十天,屁股上的伤口才结痂。 那年头也没有狂犬疫苗,有狂犬疫苗也没地方买去,所以硬生生挺了过来。 那一晚,大黄狗跟小狼崽一个劲地乱叫,惊动了屋子里的翠花跟小丽。 两个女人从神龛上爬起来,隔着奶奶庙的窗户向外看去,只发现一条人影忽闪不见了。 小丽立刻说:“那人就是小猫子,他死性不改,又来偷本姑娘了。” 翠花为大黄狗鼓励加油:“大黄,上去咬他!加油啊!” 大殿的屋子里传来翠花格格的笑声。 第二天起来,翠花跟小丽将这件事隐瞒了,没有在村子里宣扬。 第一是对自己名声不好,第二,我家的菜正在上市,特别繁忙,翠花也担心我分心。 小猫子的伤口是十天以后结痂的,半个月以后结痂脱落了,屁股上生出了新鲜的嫩肉。 但是却留下了永久的疤瘌。 俗话说色胆包天,好了伤疤忘记疼痛,半个月以后,这小子又熬不住了。 不把小丽弄到手,他誓不罢休。 当然,他不敢随便碰翠花,知道翠花是我杨初九的嫂子,担心老子用针再扎他。 小丽是外来的女人,在仙台山无亲无故,即便受了委屈,也没人给她撑腰,所以小猫子的目标依然是小丽。 两次偷吃失败,让他吸取了教训,增长了经验。 第三次偷袭,这孙子学精了。 想要搞定奶奶庙里的女人,必须要搞定里面的狼崽子跟大黄狗。 可是怎么搞定呢?这让小猫子大为头疼。 于是,他又想到一条妙计,准备下毒,将黄狗跟狼崽子毒死。 这天晚上,他特意拿来两个肉包子,在肉包子里掺和了老鼠药,隔着墙头投进了奶奶庙的院子里。 两个肉包子叽里咕噜乱滚,立刻引起了黄狗跟狼崽子的警觉。 那两个包子香气十足,让人垂涎欲滴,狗跟狼闻了以后也垂涎欲滴。 小狼崽首先把持不住了,因为这东西吃肉,闻到了肉香。嗖地一声扑向包子,打算三口两口吞下去。 但是旁边的黄狗精得很,立刻意识到不妙。 大黄狗是翠花训教出来的,特别通人性,除了我跟翠花,它不吃任何人丢下的食物。 发现小狼崽咬向肉包子,大黄狗急了,一个飞扑撞过去,将小狼崽撞开了。 狼崽子莫名其妙,傻愣愣看着母亲,不知道怎么回事。 大黄狗的嘴巴呜呜一声,冲它瞪一眼,警告它,东西可能有危险。 可小狼崽意识不到,再次扑向了包子 大黄狗急了,一口过去,将小狼崽啃了一口,将它咬得吱吱乱叫。 小狼崽只好躲在一边,吓得再也不敢靠近了。 黄狗瞪着眼,警觉地看着地上的包子,也注意到到了墙头上的小猫子。 小猫子心说:妈的!杨初九精,他家的狗更精!常言说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为啥这次打狗,就不管用呢? 恩恩,一定是包子的吸引力不够。 狗通人性,狼也通人性,小狼崽一直在黄狗的训教中长大。 再后来,黄狗教会了它不少的东西,这条小狼崽成为了一条战狼,也成为了一条獒狗。为梨花村的安定立下了悍马的功劳。 同时,它们两个也是翠花的保护神。 第三次投毒事件同样失败,小猫子有点丧气,不知道如何下手。 他对庙里的一狼一狗恨之入骨。 他想绕过翠花,绕过一狗一狼,对小丽下手。可后来的几天,狗和狼崽子包括翠花,总是对小丽寸步不离。 白天,两个女人下去仙人台,到那五十亩荒地里管理蔬菜,晚上就回到庙里休息,半个月如一日。 但是他不死心,一直在等机会。 机会对于每个人都是平等的,就看你会不会把握。 小猫子就是那种能发现机会,并且把握机会的人。终于,他等到了这一天。 八月中秋过后,地里的棒子全部掰完了,一地的玉米杆子等待收割。 仙台山就这样,有的人家是割倒玉米杆子,然后掰棒子。有的人家是先掰棒子,等到秋天种小麦的时候才腾地,将玉米杆收割回家。 这期间,有很多人到田里遛玉米,所谓的遛玉米,就是捡拾人家丢下的或者大意留下的玉米穗。 将这些玉米穗捡回家,磨成面,可以当做口粮。 当初,生产队那会儿,大部分的女人都有遛玉米的习惯,也有人偷大队的庄家。 翠花就是偷庄家的高手,在地里撒泡尿的功夫,裤腿里跟裤腰里,就能藏好多玉米棒子。 拿回家煮着吃,还偷偷拿给我吃,煮熟的秋玉米非常香甜,比窝窝头好吃多了。 现在庄家包产到户,很少有人遛玉米了,可小丽不得不这么做。 因为小丽是外人来,在仙台山没有地,没有地,就没有口粮。 尽管我跟翠花一直在接济她,可女人也不好意思天天张口。 所以,她就趁着午后地里没人的时候,偷偷到庄稼地去遛玉米。 这就给了小猫子机会。 满地的玉米杆黄透了,密密麻麻,从前郁郁葱葱的青纱帐不再碧绿,变得黄呼呼的。 中秋过后天气依然非常热,女人汗流浃背,身上的衣服很单薄。 玉米地一眼看不到头,密密麻麻,面对面都看不清人。 小丽很仔细,一根玉米一根玉米检查。 忽然,前面出现一条人影,她吓一跳,看清楚那就是小猫子。 女人啊了一声,没明白咋回事,男人就扑了过来,大手堵住了她的嘴巴,瞬间将她按倒了。 尽管他竭力挣扎,竭力呼喊,可仍然无济于事。小猫子的力气大,就那么将女人扑倒在地上。 他一只手捂着她的嘴巴,一只手扯下她的裤子,就那么得逞了。 女人的力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放弃挣扎,任凭男人在她的身上动作。 两滴眼泪再次从鬓角上滚落而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小猫子才完事儿。爬起来呵呵一笑:“小丽,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人了。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总有一天,我要把你娶回家。” 小丽没做声,也没有嚎叫,甚至眼泪也没有擦去。 她感到万念俱灰,生不如死,扭过头,发现旁边的一朵鲜花在逐渐枯萎。 男人什么时候离开的,她不知道,自己怎么站起来整理好衣服的,也不知道。 回到奶奶庙,她的脸色很不好看,一句话也不说。 翠花感到了不妙,问:“小丽姐你咋了?发烧了?” 抬手摸摸她的脑袋,温度一点也不高。 小丽却触电一样闪开,说:“没事,俺脏,别弄脏你的手。” 翠花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当天晚上过来问我。她说:“初九啊,小丽姐这几天不正常,浑浑噩噩的,你去问问她咋了?” 当时,我正在陶醉在丰收的喜悦里,哪儿还顾得上小丽的心事。于是敷衍道:“嫂子,不行啊,她是女人,你们女人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我个大男人怎么好意思问?” 翠花说:“也是,可能是小丽姐的生理期来了。” 就这样,我跟翠花都没有在意。 如果当时我对小丽稍加关心,或许就不会引起后来一连串的灾难。 可一时的大意,却把女人拉进了万劫不复的苦难中。 前前后后,小丽被仙台山的男人欺负了好几次,第一次是在没有收割的玉米田里,有小猫子经手的。 第二次是在那个打麦场,小丽在井台打水的时候,她甚至没看清那男人是谁。 那一天,女人挑着扁担,上去井台,一桶水没打上来,就被一个陌生男人从背后扑倒了。 男人捂着她的嘴巴,拖着她的身体,将她拉上了麦秸垛,再一次扯下她的衣服,摸了她的身体,亲了她的嘴巴。并且得逞了那种猫狗事儿。 这一次,小丽再次反抗,连呼带叫,可同样无济于事,因为是午后,田野里没人。最后反抗不动,也就不挣扎了。 反正身子不干净了,被男人糟践了,糟践一次还是两次,又有什么区别呢? 她根本没看清那男人是谁,只知道是个中年人,带着草帽,但绝对不是小猫子。 因为来到仙台山的时间太短,只知道他住在仙台山,到底哪个村的,无法分辨。 男人离开以后,她再次整理好衣服,回到了奶奶庙,仍然一言不发。 第三次,是池塘边的芦苇荡里,那一天小丽在洗衣服。 衣服刚刚洗了一半,又有一个男人过来了,这次将她拉进了芦苇丛中。二话不说,还是解衣服,亲她,抱她,摸她。 这个男人跟小猫子和那中年人还不一样,是另一个不认识的人。 一个星期的时间不到,她被仙台山三个不同的男人欺负了三次。 这次她没有反抗,因为再也反抗不动了。 第78章人间噩耗 小丽同样隐瞒了这一切。 傍晚回到家,她的脾气变得相当暴躁,竟然开始赶翠花离开。 她说:“翠花,你走吧,俺不用你作伴了。” 翠花问:“为啥啊?你一个人住在大殿里,多孤单啊?初九让俺陪着你。” 翠花说:“你走!俺再也不需要人陪了,滚!!” 发现小丽冲她发火,翠花愕然了:“小丽姐,你咋这样?到底出了啥事儿?” 小丽说:“我身子太脏,免得弄脏了你,翠花,初九是个好青年,你以后要好好照顾他。还是回家陪着他吧。” 翠花莫名其妙,就是不离开。可小丽却咬咬牙,将嫂子的被窝全部拿出来,扔出了奶奶庙。 这还不算,她抄起一把扫帚,将那条狼崽子跟大黄狗,也从奶奶庙赶了出来。 翠花没办法,以为女人疯了。只能灰溜溜抱着被窝,牵着狗回到了家。 没有人知道那几天发生了啥事儿,也没有人知道小丽的心事。 再后来,村子里的流言更是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小猫子已经跟小丽上了炕,其他村子里的几个男人,也跟女人上过炕。 于是,小丽的名声在大山里彻底败坏,全村的女人都不搭理她了,也日日防着她。把她当做吸取男人精华的狐狸精。 那个男人多看她一眼,立刻会被自家的女人训斥,扯着耳朵拉回家,要嘛跪搓衣板,要嘛挨鞋底子。 从此,小丽在仙台山被人孤立。 事情正在向着不可预料的方向发展,更加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忽然一天,小丽换上了新衣服,打扮地花枝招展,满脸笑容,从容地走上大街。 她站在街头人多的地方,竭力跟那些男人聊天,还用言语挑逗他们,跟他们逗乐耍嘴。 很多男人招架不住,纷纷向他谄媚。 这天晚上,奶奶庙的门口就出现了很多男人,那些男人也纷纷进去了小丽的屋子。 他们排着队,一拨一拨进去,又排着队,一拨一拨出来。 进去的男人十分期待,出来的男人心满意足。 他们都在评论着小丽的身体如何光滑,脸蛋如何勾人,动作如何娴熟。 一个个屁颠屁颠美得不行。 这些都是在女人身上得逞的。仙台山的仙人台上,成为了大山里公用的窑店。 那些男人来的时候都不空手,有的扛着粮食,有的买了点心,有的买了新衣服。 总之,他们是有偿的,不是白白占女人的便宜。 这分明是一种交易,一时间奶奶庙前门庭若市,跟赶集一样热闹。 只是小丽的脸色越来越清瘦,面色也越来越苍白,最后,女人彻底病了。 不可否认,秋天到入冬的那两个月,我疏于了对她的照顾,女人也走上一条不归路。 二十亩早菜卖完,又播种上新的菜苗,菜苗长大,又卖了一半,我才反应过来。 因为这期间,小丽没有再到地里帮着我打工。 我愕然了,问嫂子翠花:“嫂,小丽呢,咋这么长时间没见她来?” 翠花的脸红了,说:“俺不知道。” “你咋会不知道?你俩不是闺蜜吗?” 嫂子说:“从前是,现在她不是,自从她把俺从奶奶庙赶出来,人家就不稀得咱家帮忙了,小丽生财有道。” 我没明白啥意思,接着问:“她做了啥生意?能赚钱吗?” 翠花说:“反正比你种菜强,人家那叫皮肉生意,躺着睡觉就能赚钱。” 还是没听明白,这时候,旁边的几个女工人叽叽喳喳,将小丽最近的一切全部跟我说了。 一个炸雷在头顶上炸响,整个人僵持在哪儿不动了。 “你们说啥?小丽做了……窑姐儿。” 旁边的一个女工说:“对,她就是个窑姐儿,专门勾搭野男人,她的那个地方啊,都被人搞得跟蜜蜂窝一样了,净是窟窿眼,初九你竟然不知道?” 我无语了,感到心脏被什么重物击中,整个人闷得喘不过气来。 顾不得装车了,扭头直奔奶奶庙冲了上去。 再次走进小丽的屋子,女人跟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小丽阳光灿烂,脸色润滑,仿佛一个鲜艳的苹果,水津津的。 而现在的女人,完全是一颗被风干的枣子,变得干瘪瘪的。 她的头发凌乱,眼皮浮肿,脸色苍白毫无血色,整个人也瘦得让人害怕。 屋子里凌乱不堪,旁边的八仙桌子上是很多物品,有点心,有新衣服,屋角里还有成堆的粮食。 那些都是野男人给她的,这段时间,只要是男人进她的屋子,小丽都是来者不拒。 炕上的被子是崭新的,但是女人没有下炕,裹在被窝里。 她的里面一定没有穿衣服,因为要时刻迎接男人的到来。衣服脱来脱去的太麻烦,所以干脆就不穿了。 她的胸口依然那么白皙,但白房子在微微下垂,其他的部位裹在单薄的棉被里,啥也看不清楚。 发现我气喘吁吁冲进屋子,小丽惨然一笑:“初九,你……来了?” 我的眼泪呼啦流了出来,两个月不见,想不到小丽姐会变成这样。 同时,一股莫名的怒火窜天而起,直冲霄汉,嗓子里忍不住吼叫一声:“你……干啥?怎么会变成这样?你疯了!!!” 真想上去抽她一记耳光,就算你生活不顺,也没必要这样糟践自己吧? 我杨初九给过你机会的,帮着我打工,虽说不能发家致富,可也不至于挨饿。 你是缺钱,还是缺男人?缺钱,为啥不跟我张口?缺男人,可以帮你介绍,也不至于这样吧? 小丽凄苦一笑:“这样……也挺好。” “你好个屁!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咋回事啊!!” 我也疯了,发出一连串的吼叫,根本不明白她是为啥。 小丽说:“初九,俺已经是这样了,只有这一条路可走。” “你放屁!世间大路千万条,那个让你出来卖?你还知道羞耻俩字咋写不?你这是丢仙台山人的脸,这儿不能容你,赶紧收拾东西,起来滚!滚得越远越好!” 小丽说:“初九,你就这么绝情?” “废话!你把我杨初九的脸都给丢尽了,我可把你当姐啊!想不到你这么下贱!” 哪知道小丽的笑容冷若冰霜:“初九,你以为仙台山都是好人?狗屁!天下哪儿都一样。仙台山也是个污秽的地方,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只知道贪恋俺的身体。 没错,这儿所有的男人都可以上俺的炕,只有你杨初九不能,任何一个男人都可以跟俺睡觉,就是没有你杨初九的份儿!” 我更加生气了,怒道:“那个稀罕你?马上起来,收拾东西,赶紧滚蛋!” 小丽没有动,眼睛还是冷若冰霜看着我。 “你走不走?不走我就轰你走!滚开!”说着,过来拉她的被子。 可被子拉开,立刻大吃一惊,被眼前的情景惊得目瞪口呆。 首先看到的是女人的两条腿,那两条腿跟当初也不一样了。 当初,小丽的腿洁白如雪,好像秋天成熟的玉米棒子。 可现在,上面却红红的,哪儿都是水红疙瘩,那些水红疙瘩密密麻麻,已经弥漫了她的四肢,肚子,还有肩膀。 胸口上也是水红疙瘩,那些疙瘩有的破裂了,流出黄黄的水儿,恶臭难闻,而且正在向着脸上跟脖子上蔓延。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整个人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这可是女人的……暗病啊。 从前就听说过暗病,所谓的暗病,就是不好的病,男人跟女人胡搞引起的。 这东西传播的速度非常快,十分地惊人。一传十,十传百,几天不到,就能传播大半个村子。 因为暗病最初生长在难以启齿的地方,所以得病初期,大多数人都不好意思找医生,也不好意思告诉别人。 说出去丢人,直到病情越来越重,发展到不可收拾的地步,死去为止。 又被一道闪电劈中,我眼睛瞪大,僵在了那里,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小丽说:“初九,现在你明白了?俺几个月前,就被你们仙台山的男人欺负了。 那男人在城里的窑店找小姐,这病是从小姐的身上传播过来的。 他欺负了俺,俺就被传染了,可俺咽不下这口气,因为不止一个男人欺负过俺。 俺恨死你们仙台山了,俺要报复,报复那些下流的男人,要他们都染上病,付出代价! 当初赶翠花走,也是为她好,因为俺担心她被俺传染。 如果说仙台山只有两个好人,一个是你,另一个就是翠花。” 蹬蹬蹬,我后退了两步,啥都明白了。 两个月的时间,小丽被大山里的愚昧男人欺负了无数次。 曾经几个人当初在城里打工,因为忍不住寂寞,就去酒店里找姑娘。 那些姑娘们很不干净,不知道接过多少客人了,身体携带了病菌。 姑娘们将病菌传给仙台山的男人,那男人又欺负了小丽,所以事情就搞成了这个样子。 苍天!这灭顶之灾对于仙台山来说,简直是人间噩耗! 苦命的小丽姐走了极端,心有不甘,灵魂出现了扭曲,所以采取了报复的手段。 “你你你……你怎么不早说?事情怎么会搞成这样?”我几乎晕过去,跺着脚悔恨不已。 小丽微微一笑:“初九,弟啊,姐不能告诉你,也不想拖累你。这种病是不治之症。什么药也治不好。放心,姐不会白死,我要把欺负过我的男人全部带走,一个也不留,换取仙台山一片明媚的蓝天……。” 第79章灭顶之灾 不知道为啥,心里跟刀子搅一样,又是一声嚎哭:“小丽姐,你咋恁傻?恁傻啊?告诉我,第一个欺负你的男人是谁?我去把他脑袋拧下来!” 小丽问:“你肯为了俺,跟别的男人拼命?” “对,我要还你一个公道,谁欺负你,我就杀了谁!” 小丽犹豫了一下,嘴唇终于迸出三个字:“小猫子……可你现在杀他有啥用,姐也活不过来了!” 一腔的怒火再次升腾而起,怎么也按耐不住。 早知道是这小子搞得鬼!王八蛋仙人板板!老子要你的狗命! 二话不说,站起来直接冲出了奶奶庙的门口,屋子里传来了小丽的呼叫:“初九!别鲁莽,杀了人你会坐牢的……!” 啥也不管了,我疯了,脑子里再次一片空白。 不知道怎么冲下仙人台的,也不知道怎么来到小猫子家的。 冲进家门,直奔小猫子的睡房,当哥们走进屋子的时候,小猫子竟然在房间里吃饭,没事人一样。 看到我冲进来,他尴尬笑了笑:“初九,你咋来了?” 根本没给他反驳躲闪的机会,抬腿一脚,直奔他的肚子。 咣当,小猫子被一脚踹飞了,屁股下的板凳,包括面前的餐桌,一起被踹飞。 小猫子的爹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吓得嗷呜一声,躲出去老远。 “你他妈干的好事!还小丽的命来!”再次扑过去,揪上了他的脖领子,啪啪接连抽了好几个耳光。 我嚎叫着,轮圆拳头,雨点一样打在小猫子的身上。 小猫子竟然没反抗,也没有求饶,这小子跟煮熟的鸭子一样,人死鸟硬:“初九,你打吧,早知道这顿打少不了,我等你很久了,用力打,使劲打!大不了哥们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还跟我犟?你也是好汉?你他妈好汉个鸡毛!谁让你欺负小丽的?你知道不知道那是我姐?欺负我姐,要你的命!” 很快,小猫子的鼻子就窜血了,眼睛也肿了,至少两根肋骨被踢断,痛得他倒在地上一个劲地嚎叫。 他的老爹老娘想过来跟我拼命,我眼睛一瞪,猛地抄起了他家的菜刀,瞬间横在了小猫子的脖子上。 “别过来!过来老子就弄掉你儿子的脑袋,退后,给我退后!” 猫子爹吓了一哆嗦:“杨初九,你他妈疯了?” 我说:“对!老子就是疯了,今天我要为小丽讨回公道,非打死他不可!” 说完,刀背在小猫子的脑袋上用力拍了一下,不知道用了多大的力气,他的脑袋上被拍出一个窟窿,鲜血直流。 这小子跟临死的山鸡一样,连叫唤带扑棱。捂着脑袋继续打滚。 “杨初九,你杀了我吧,反正我活够了!早晚也是个死,被你杀死,总比病死强,你知道不知道,老子也是受害者。小丽身上的病,也传到了我的身上。” “你说啥?你也感染了……暗病?” 小猫子说:“是,我也被感染了,不信你看。” 这小子嚎叫完毕,从地上爬起来,一点也不知道羞耻,伸手拉向了裤腰带。 裤腰带一松,裤子就退了下来,男人羞于见人的东西一嘟噜一串全部显露。 我再次吃了一惊,嘴巴张大了。 小猫子果然也感染了暗病,他两条腿跟小丽一样,生满了那种水红疙瘩。 那疙瘩有的很大,花生米一样,有的很小,米粒大小,但所有的疙瘩都是水红发亮。 熟透以后的疙瘩破裂,流出了黄黄的水儿,腥臭扑鼻。 不单单是两腿,肚子上,胸口上,都是疙瘩,已经弥漫了全身。 小猫子生不如死,说:“初九,我活不成了,小丽也活不成了。我俩都要死,这种病我出山找医生看过,根本没治。你赶紧打死我吧,好后悔啊。当初就不该跟小丽那样。” 其实小猫子第一次欺负小丽以后,又找过女人几次。 后面的几次,小丽已经打开了方便之门,只要是个男人,都可以跟她睡觉。 小猫子的病,是后来被感染上的。 现在,梨花村发现两个患有暗病的人。 那不用问,隔壁的桃花村,杏花村,还有野菜沟,很多男人也感染了这种病。 他们回家以后,又跟自己媳妇胡闹,那些女人也一定感染上了。 仙台山到底有多少人感染上难以启齿的暗病,天才知道? 我一屁股坐在地上傻了,楞了好几秒。 小猫子扶着墙,嘴巴上鼻子上都是血,声音是乞怜,也是哀求:“初九,对不起,对不起啊,我不知道事情会搞成这样的。小丽这娘们忒毒了,有这种病也不说,愣是传染给了很多人。她是仙台山的灾星啊。” 我一听更加愤怒了,蹭地跳起来:“放你娘的狗屁!你不去找小丽,会感染上?管不住自己的老二,那又怪谁?你这是咎由自取,自取灭亡,怨不得旁人!你去给我死!你死了,仙台山才真的少去一个祸害!” 没法下手了,本来想教训他一顿,将小猫子打个半死,现在看来根本没必要。 因为病痛的折磨已经将他折腾得奄奄一息。 他本来就瘦,现在已经瘦的脱相了,好像一根高粱秆子挑着衣服。 眼窝深陷,颧骨高鼓,前胸的肋骨也暴凸出来,后背上的脊梁骨,跟挂在门头上的大蒜差不多,用手一摸硬邦邦的。 暗病耗去了他身体所有的营养,将他弄得死去活来,痛苦不堪。 杀了他太便宜了,应该让他尝尝病痛的折磨,这样对小丽才公平。 所以我不但没有同情他,心里反而有种报复的酣畅淋漓。 这是善有善报恶有恶报,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老天的报复来了,只要是欺负过小丽的人,无一幸免。 我苦笑一声,抬手指指他,转身就要离开。 哪知道小猫子一声哭喊:“初九,救命啊!”他猛地扑过来,扑通冲我跪了下去。 我怒道“你干啥?博取同情啊?滚开!” 小猫子一下抱了我的双腿:“初九,大家都说你是仙台山的小神医,按摩的技术天下无敌。你的按摩术可以包治百病,现在哥求求你,帮我按一下吧,求求你了……” 小猫子竟然痛哭流涕,他的爹娘一听,也冲我跪了下去:“是啊初九,我们都知道你是条汉子,是救苦救难的菩萨,你就施展神功,救救俺儿子吧,要不然就断子绝孙了。” 我心说,救个鸡毛,按摩秘术根本就不能治疗暗病。 按摩可以治疗人的发烧,失眠,多梦,疲劳,是活血化瘀消肿散郁的保健术,根本不是什么良药。 看着他全家人可怜巴巴的样子,心里的怒气散去不少,我搀扶起猫子爹猫子娘,说:“叔,婶,你们听谁说我会治病的?” “全村人都这么说,说你得到了一本神书,在修仙,而且是男女双修,可以长生不老,包治百病。” 我说:“扯淡!统统都是胡说八道!我杨初九没那个福气,迷信的事儿你也信?别说我不会治疗暗病,就是会,也不会帮着他治,死了他算了!” 赌气的话说出来,立刻拔腿走人。 真是懒得搭理他,死了活该,没有棺材,管我屁事! 走出小猫子家门口,立刻感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暗病可不是小事情,目前,谁也不知道仙台山有多少人感染了这种病毒,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正在被感染。 如果不赶紧治疗,那么给仙台山人带来的就是灭顶之灾。 必须想办法补救,要不然整个大山就完了。 目前的我已经变得有点成熟,处理事情有了自己的思维能力。 当然要首先报告给村长,再有村长通知上面的人,立刻组织医疗队进山。 要不然,村子里的人不几天就死绝了。 于是,第一时间冲向了茂源叔的家。 茂源叔是我的老丈人,红霞的亲爹。 红霞活着的时候,我叫他爹,现在红霞死了,仍旧是他半个儿子。 因为喜欢红霞,所以就担起了照顾老丈人的重担。 茂源叔膝下无子,只有红霞一个闺女,现在连个养老送终的人也没有了。 我发誓,百年以后要给他养老送终,披麻戴孝。 冲进茂源叔的家,将所有的一切全部跟他讲述一遍,老爷子同样傻了眼。 他的双手开始颤抖,问:“初九,咋办?咋办啊?” 我说:“还能咋办啊?立刻通知上级的人,马上采取补救的方法。” 茂源叔说:“好,我这就走,连夜出山,直奔公社,把这儿的情况跟上级反映。” 茂源叔是半夜进城的,坐的是卖菜的牛车。有赵二哥,狗蛋,还有我爹送走的。 因为我们三辆车每天出山卖菜,所以让老人搭乘了便车。 今天出山卖菜,我没有去,爹老子代替我去了。 因为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那就是给小丽站岗,把那些找她快活的男人全部拒之门外。阻止暗病的继续蔓延。 这次学精了,返回奶奶庙的时候,牵上了家里的大黄狗,那条狼崽子也牵了过来。 手里还拎着一根擀面杖。 今晚,谁敢进奶奶庙,老子就跟谁拼命,擀面杖敲爆他的头。 不听话的就放狗咬!咬死一个少一个! 第80章当门神 我挎着篮子走进了奶奶庙,篮子里是一碗稀饭,两个窝窝头,还有一叠咸菜。 小丽已经几天没吃没喝了,女人身染重病,根本不能下炕,也没人给她做饭。 那些野男人带来的点心吃了不填饥,没有汤汤水水不能当饭吃。 这碗粥是翠花亲手熬制的,窝窝头也是嫂子亲手蒸的,又宣又软。 走进大殿,小丽还是没有起,有气无力躺在神龛上,身上还是那件单薄的棉被。 将饭菜放在神龛上,我说:“小丽姐,吃饭了。” 小丽睁开了眼:“初九,你咋又来了?” 我说:“不能看着你挨饿,起来喝口粥吧。” 女人强撑着爬起来,可一点力气也没有,特别地艰难。 我在她的身后垫了个枕头,然后端起碗,拿着汤匙,一口一口喂她。 女人已经没有食欲了,暗病就这样,那些水红疙瘩不但遍布了她的全身,肚子里的五脏,心肝脾胃上也全是那种疙瘩。 包括口腔也红肿了。 她摇摇头,我没有停止,抄起汤匙将稀粥送到了她的嘴边。 女人勉为其难吃了一口,眼泪又下来了:“初九,你干嘛对俺……这么好?” 我说:“因为你是我姐,你帮过我,那五十亩荒地没有你,我至少会损失三四万的收入。你是我的福星,是我的老师。” 女人抽泣一声:“这不是俺的功劳,是你的。初九,你的心咋恁好?别人靠近俺,都想跟俺上炕,只有你不是……。” 这句话让我的心里羞愧,老实说起初想到的,也是怎么跟小丽上炕,因为女人太吸引人了。 如果不是提前知道她跟过张老板,被二毛拐过来,然后又跟狗蛋好了,老子还真想跟她上炕来着。 现在,上炕的渴望早就没有了,因为她在我的心里已经不干净了,唯一剩下的就是同情,是怜悯。 我说:“姐,别管我们穷也好,富也好,都要做一个善良的人。因为百年之后,再美丽的语言也无法跟你沟通,我们要沉睡,将不再醒来……所以,身边的人们要相互珍惜,不要争执,不要斗气,好好说话,相互理解……。” 小丽的眼泪又下来了:“初九,你的心真善,俺可以肯定,你将来一定不同凡响,会飞黄腾达,出人头地。因为你善良。 其实姐姐来到仙台山以后,真正喜欢的人是你?知道吗,是你?只可惜姐身子不干净了。不配得到你,所以才没有缠着你……。” “我知道,姐,别难过,你的伤会好的,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治好。” 小丽说:“行,俺等着,等着你把俺治好的一天。” 他的眼泪滴进了碗里,也滴进了汤匙里,眼泪和着粥一起吞咽。 我真的打算将她治好,可是又不懂暗病的病情病理,根本不知道如何下药。 暗病又叫暗处的病,说白了就是难以启齿的病。生在不能诉说的地方,所以山民把这种不洁的病称作暗病。 暗病也分很多种,大概分为淋、病,梅、毒,软下疳、淋巴芽肿和腹股肉肿五种。还有一种更可怕的,人们叫它艾斯。 从前,这些病山村里没有,山里人再怎么乱搞,也没见谁染上。 这病就是城里人传播进大山的,具体治疗的方法,只能等山外的医生来了再说。 所以目前唯一能做的就是等。 按摩秘术到底对暗病有没有作用,根本不知道,也无从下手,不知道从哪儿施针,应该刺那个穴道。 我渴盼着茂源叔早点回来,也渴盼着暗病早点过去,更加渴盼着小丽早点好起来。 小丽一口一口将粥吃完,帮着她裹上了被子,接下来我牵着狗走出了庙门。 但是没有离开,而是坐在庙门口的石头上抽烟。 天色已经黑透,这个时候,正是那些野男人找小丽快乐的时间。 每天晚上吃过饭,那些野男人碗筷一放,嘴一摸,就会到这儿跟小丽快活,成群结队。 我悠闲地抽着烟,吞云吐雾,旁边卧着那条大黄狗还有小狼崽。 大黄狗自不必说,是我从小喂大的,深通人性。 小狼崽因为沾染人类的气息,已经把自己当成一条狗了,忘记它曾经是一条狼,身上流的也是仙台山白鼻子狼王的血。 它同样卧在旁边,吐着长长的舌头,暗夜里,黄眼珠翻出两团绿油油的光。 狼耳朵比狗耳朵好使十倍,小狼崽的耳朵瞬间竖立起来,嘴巴里呜呜一声,四条蹄子崩直了。 它听到了山坡上慢慢走来的脚步声,一条人影正在向着奶奶庙靠近。 果然,那人影靠近了,打算一脚跨进庙门。 他没看清楚我,我也没看清楚他。 老子怎么可能放他进去侮辱小丽?大喝一声:“站住!!” 那人吃了一惊,微微一愣:“妈呀,你是谁?” “杨初九,你是谁?” 那人说:“野菜沟的,龚老三,你三叔。” “三叔,咋是你,你找小丽有啥事儿?” 龚老三我认识,虽说不是梨花村的,可梨花村距离野菜沟并不远,也就五六里。 两个村子人都不多,田地相邻,干活的时候难免在地里碰头,所以全都不陌生。 再说了,四个村子距离都很近,这边放个屁,那边都听得见。 龚老三发现是我杨初九,噗嗤笑了:“初九,想不到你也有这个嗜好?也找小丽快活?真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我没好气地瞪他一眼:“快活个屁!哪儿凉快那呆着去!” 发现我的口气不对,龚老三楞了一下:“初九,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让你哪儿凉快那呆着去!从今以后,不准踏进小丽的屋子半步,滚蛋!听到没有?” 龚老三很不服气:“杨初九,你想干啥?做护花使者啊?老子找小丽,是花了钱的,买了东西的,不信你瞅瞅。” 说着,龚老三将手里的礼物扬了扬,那是一卷花布,从城里买来的。 他打算利用这卷花布,作为跟小丽快活的报酬。 我懒得搭理他,眼睛一瞪:“三叔,你这样出来风流,家里俺三婶知道不?这样背叛俺三婶,你心里就不难受?你这是耍流氓啊。” 一句话说出,龚老三的脸红了:“啥背叛不背叛的,男人还不都这样?你三婶老了,黄脸婆一个,脸上的皱纹比房板还厚,手上的老茧比树皮还粗,怎么能跟小丽比……?” “你给我住口!!”不知道哪儿来的怒气,蹭地跳了起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龚老三!你狗曰的说这话也叫人?俺三婶是嫁给你以后才变成黄脸婆的,她的手也是嫁给你以后才那么粗的。 她年纪一点点变老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还不是为了你那一窝崽子? 为了你,她耗干了青春,消磨了年华,半辈子都给了你,临老你这样对她,找别的女人快活,还说得振振有词,老子从来没见过像你这样下流龌龊的人。 你白长个男人脑袋。还有没有一点责任心?简直是无耻,人渣,垃圾!你这种人咋不去死?还活着干啥?” 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咋了,竟然大发感慨,唾沫星子横飞,好像多纯洁一样。 这不是装逼,当时也没想到装逼,就是想为小丽出口气,而且恨不得抽龚老三一记耳光。 关键是哥们打不过他,这龚老三别看人到中年,身高马大,跟牛犊子一样壮实。 龚老三被我骂得红了脸,还有点恼羞成怒:“你少管闲事!老子就不信,你不想跟小丽上炕,哪儿轮到你给我上政治课?你给我滚开!” 我胸口一挺:“滚开的是你!你走不走?不走老子就放狗咬你。” “呀喝!杨初九你胆子不小,胎毛没长齐就想跟老子动手?去你妈的!” 我还没动手,龚老三竟然一巴掌抽了过来。 我是不鸟他的,没等他的巴掌来到,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子。 可这老家伙的力气太大了,往怀里一带,甩我一个趔趄,脚步踉跄几乎摔倒,来个黄狗吃屎。 这一下我可急了,吩咐一声:“大黄,咬他。” 一声令下,旁边的大黄狗不干了。 龚老三欺负它主人,大黄狗早就看这老小子不顺眼了,嘴巴一裂,尾巴一翘,鬃毛一抖,铺天盖地直奔他扑击过来。 小狼崽随后紧跟,一狼一狗瞬间将龚老三扑倒了,丝丝拉拉衣服给他扯了个干净。 把龚老三吓得,花布扔在地上也不要了,拔腿就跑。 一边捂着血粼粼的屁股,一边威胁:“杨初九你给我等着,明天老子找你算账,兔崽子!” 大黄狗“嗷呜”一声,又要扑击,龚老三话没说完,一步一个跟头跑了。 奶奶庙的门口,我发出一阵爽朗的大笑。 龚老三没有跑出多远,就跟一伙人撞个满怀。 那伙人分别是桃花村的村长陶志明,杏花村的会计王大发,还有几个年纪不大的青年。 发现龚老三跌跌撞撞狼狈不堪冲下奶奶庙,那些人吃了一惊,赶紧问:“咋回事?” 龚老三冲他们摆摆手:“赶紧走吧,小丽今晚不能接待咱们了。” 那几个人问:“为啥啊?” “杨初九,这小子在给小丽当门神,他还牵着两条狗,举着一根擀面杖,凶神恶煞一样。” “啊?有这回事儿?难道杨初九喜欢上了小丽?不行,找他辩理去!” 这些人不服气,一起冲上了奶奶庙。 我看到了他们,再次站直了身体,手里的擀面杖跟关二爷的大刀那样攥在手里,威风凛凛。 旁边的一狗一狼,也跟周仓和关平那样,不怒而威。 那些人站住了,傻愣愣看着我,不知所措。 我一声大喝:“大黄!小狼!上!继续咬他们!” 大黄跟小狼耳朵一竖,再次腾空而起,居高临下冲他们扑击了过去。 这些人发现不妙,扭身就逃,一个个吓得抱头鼠窜,哇哇乱叫,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大黄跟小狼一直把他们赶下仙人台,这才摇着尾巴回来。 第81章饱受欺凌 就在五月割麦大火过后五个月,也就是我十九岁这年的秋末冬初,仙台山陷入了第二场轰轰烈烈的大灾难。 这场大灾难就是在村子里逐渐蔓延的暗病。 大暗病横扫了梨花村一代的村落,像野火灼烧青葱翠绿的田亩,像洪水漫过无坚不摧的河堤,几乎给仙台山带来灭顶之灾。 而且暗病正在以铺天盖地的速度在各个村子里横行,究竟他有多少人被感染,一直是个未知数。 茂源叔是三天以后回来的,他跟公社书记回报了村子里的状况。 这立刻引起的各界领导的关注,公社书记立刻联系了县卫生院,也从乡卫生院抽调了大量的人力物力,马不停蹄赶到了仙台山。 医疗队来了大约二十多人,还有三辆牛车,牛车上撞了大量的药材跟医疗器械。 这三辆马车同样是有我爹,赵二哥跟狗蛋赶回来的。 他们三个卖完菜,跟着茂源叔一起回来的,充当了运输队。 医疗队的人走进村子,立刻进入了疯狂的繁忙中。 第一件事是把村子里所有人集合起来,全部检查。 只要是染病的人,立刻跟其他人进行隔离,暂时都被安排进了奶奶庙里。 奶奶庙也成为了临时的医院,好多医生忙忙碌碌。 全村的男女老少全部检查一遍,然后再确定这究竟是一种什么病症。 最后检查的结果让所有医生跟专家大吃一惊,原来村子里感染上的,是一种罕见的病症。而且病毒已经产生了畸变,也产生了抗体。 不单单仙台山的医生束手无策,就是北京上海这样的大医院,同样无计可施。 更为可怕的还不止这些,而是仙台山四个村子患病的数量。 医生检查的结果,男人的病菌携带者达到了六十多人,女人的病菌携带者达到了五十多人。共计一百一十个人感染了这种莫名的病毒。 山里人没文化,也没有任何娱乐活动,晚上吃过饭没事干,唯一的兴趣,就是上炕睡觉。 可因为夜长,又睡不着,所以他们都喜欢两口子干那个事儿。 那些被小丽感染的男人,就这样将病菌传播给了自己的女人。 同时,又有好多女人喜欢跟不同的男人胡来,偷人养汉子。女人身上的病毒又传给其他男人。 就这样,一传十十传百,短短几个月的时间,仙台山五分之一的成年人全部被感染。 一时间,整个仙台山陷入了一场大恐怖中,哀嚎声一片,痛哭声一片。 因为医生的无奈,等于宣布了这些人的死亡,大多数患病者不会熬过一年。 也就是说,仙台山明年冬天不到,将会增添上百座坟头。 所有的人都是懊悔不已,痛哭流涕,顿足捶胸,撕心裂肺,夫妻之间相互暴怒打架的层出不穷。 大山里乱了套,打得,闹的,吵嘴的,离婚的,带着孩子回娘家的,不可开交。 多半的夫妻生生被大暗病拆散了。 没有感染的女人也不敢跟自己汉子随便胡闹了,开始分开睡。 只要有一方被感染,另一方立刻五雷轰顶,不是大喊大闹,就是离婚分道扬镳。 就是走出大山的唯一山道,也被公社来的人封闭了。外面的人不准进来,里面的人也不准出去。 因为担心暗病向着山外继续传播。 这是要他们自生自灭的节奏。 我家的菜地也受到了损失,那时候,五十亩晚白菜差不多快卖光了,收入突破了十万块。 还剩下三四亩白菜没有销售,因为马车不准出山了。 最后我咬咬牙,反正也够本了,大不了这些菜给村民们分了,反正冬天大家都要吃菜。 接下来,更加可怕的事情发生了,那些被感染病毒的人,要跟健康人隔离。 也就是说,一百一十多个人,要全部跟家里人分开,接受治疗,治疗的期间,不能跟老婆孩子见面,更加不能同房。 奶奶庙里人满为患,小小的庙宇成为了困囚那些人的牢笼。 为了怕这些人逃走,茂源叔发布了新的命令,将奶奶庙的围墙加高三尺,那扇木头门也换成了铁栅栏门。 只要是进去的,决不能逃走,逃出来的,当场乱棍赶回去。 仙台山人为他们的不洁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村子里的流言也纷纷四起。 有人说,小丽是个灾星,狐狸精,扫把星,是老天爷派他过来惩罚山里人的。 也有人说,山里人没知识,愚昧,野蛮,不懂得敬畏神灵。 他们跟小丽胡搞的时候,地点就没选对,竟然选在了三个神仙奶奶的庙宇里。而且在神仙奶奶的眼皮子底下。 每次胡搞,三个神仙奶奶的神像都在看着他们做,这是严重的亵渎神灵。 神仙奶奶发火了,要惩罚他们,所以才降下了大暗病。 还有人说,这病本来就是小丽从张老板家带来的。那个张老板在城里总到窑店去,这病毒是张老板传给小丽的。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众说纷纭不置一词。 所以,大家都把小丽当做了公敌,一起呼应,要把女人烧死,挫骨扬灰。 已经有人冲进北大殿,在冲着小丽张牙舞爪了。 “赶她走,这个坏女人!扫把星!” “打死她!害人精!她要毁掉我们仙台山的人。” “烧死她!还俺的清白之躯!” 可小丽却十分坦然,稳稳当当躺在神龛的草铺上,冲着他们冷笑。 陶寡妇上去揪了小丽的头发,想把女人从炕上拖下来,让大家群起攻之。 我在旁边气坏了,飞身而上,抓住陶寡妇的衣服领子,生生将她绊倒了。 陶寡妇爬起来冲我瞪眼:“杨初九!你干嘛?让我打死她,打死她!” 啪!不知道哪儿来的怒气,一耳刮子抽了过去,正好拍陶寡妇脸上。 陶寡妇被我拍傻了,一屁股坐地上,哭天抹泪:“狗曰的杨初九,你为啥护着她?是不是跟她有一腿?喔,明白了,你也想跟她上炕。” “我去你妈的!”抬腿又是一脚,把陶寡妇踹出去老远。 我杨初九从来不打女人的,今天是个例外。 要不然小丽就被他们打死了。 其他的人发现不妙,纷纷挥拳而上,打算跟我打群架。 此刻的我怎么会尿这些愚昧的人,再次捏出一把银针抹了过去。 抬手一挥,王大发,陶大明,还有龚老三全都不动了, 因为他们每个人的身上全都被刺了几根银针,被点了穴道。 这一下奶奶庙里可炸锅了,那些人对我怒目而视:“杨初九你疯了?怎么向着外来人?是不是被这狐狸精给迷住了?” 我大手一挥怒道:“住口!全都给我住口!谁过来老子扎谁! 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王八蛋!不知自爱,占了小丽便宜,还把脏水往她身上泼。你们还要不要脸? 陶寡妇,说的就是你!有本事去管住自己男人的老二。是你男人欺负了小丽姐,小丽才将病毒传给他的。 如果你们不是这么想占便宜,不是这样欺负小丽,怎么可能染上暗病? 这是你们咎由自取,怨不得旁人,现在老天的报应到了,全部活该!!” “杨初九你……你还是不是我们仙台山的人?”陶寡妇怒道。 “废话!我是向理不向人!从今天起,小丽就是我姐,任何人跟她过不去,就是跟我杨初九过不去!别怪我手里的钢针不长眼!” 一句话喝出,四周的人全部傻了眼。 我杨初九绝不是好惹的,杨家的家族也很大,梨花村半道街的人都姓杨,是我的本家。 其他村子里的人,因为婚配的关系,也有很多亲戚。 杨家的人抱团,一个人被欺负,全族的人上手。到那时,引起的就不是矛盾了,而是家族之间的世仇。 再加上最近的流言很多,都说杨初九这小子得到了一本奇书,在修仙,身怀绝技,所以一下子把这些人给震住了! 陶大明的身体不能动,但是嘴巴能说话:“杨初九,你行!老子服了。先帮我把针取出来行不行?” “你还赶不赶小丽走了?” “不敢了,初九兄弟逃命,我浑身好麻,好痒,跟蚂蚁咬一样,万箭攒身,救命啊!” 又瞅瞅其他几个人,王大发跟龚老三同样不能动,几个人的脸色全都显出求救之色。 知道他们服气了,这才将所有的钢针帮着他们取出来。 三个人能动了,但是语气还是那么生硬:“好!今天我们看在初九的面子上,不跟这女人计较,来日方长,总有清算的一天。” 陶大明大手一挥,这些人跟着他呼呼啦啦走了。 北大殿空旷了不少,我赶紧将小丽搀扶了起来:“姐,你没事吧?” 小丽摇摇头苦笑:“初九,为了俺这个废人,你得罪这么多村民,何苦呢?对不起……。” 我说:“这件事本来就不怪你,是他们自寻死路,天作孽有可为,自作孽不可活!” “初九,你真好,那以后俺就是你姐,你就是俺弟。亲弟弟……。” 远在他乡,饱受欺凌,小丽多么渴望寻找一双臂膀依靠啊。 二毛的臂膀靠不上了,狗蛋又跟她闹翻了,目前唯一关心她的人就是我。 我之所以对小丽这么好,主要是当初教她种菜的那晚,跟她谈过心。 知道她命苦,可怜,而且产生了共鸣。 其次,也真的希望大暗病赶紧过去,老子的五十亩地还在哪儿闲着呢。 明年的菜还能不能种?种出来如果山道继续被封闭,那造成的损失谁来弥补? 只有暗病尽快过去,才能实现发财致富的梦想。 第82章以身犯险 “好,你以后就是我亲姐,我就是你亲弟,谁欺负你,弟弟帮你出气。”我信誓旦旦说。 小丽的眼睛里再次闪出泪珠:“有个弟弟真好,初九,姐好幸福……。” 她眼里含着泪,但脸上却挂着笑。 一声姐姐喊出来,顿时跟小丽的关系亲近了很多。同时,也跟那些染病的山民疏远了很多。 莫说老子没有治病的办法,就是有,也不会搭救那些人,全都死去吧。 把我姐害成这样,都死了才好呢,省的帮小丽报仇了。 小丽说:“初九,姐不怕死,真的,因为没有留下任何遗憾。我自己帮着自己报仇了,只要是欺负过姐姐的男人,没有一个好下场。” 她脸上的笑又凝固,显出一股得意跟残忍。 真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是可怜还是同情,尊敬还是喜欢。 命运的悲催让人疼惜,可手段的毒辣又让人望而生畏。 我跟小丽在里面谈话,还有一个人在外面听着,没有走。 那个人就是狗蛋。 目前村子里的劳力少,大部分的青壮年都感染暗病了,我跟狗蛋没事。 茂源叔就把看守奶奶庙的重担交给我跟狗蛋。赵二哥负责后援。 狗蛋跟木头桩子似得,站在大殿门口,抽抽搐搐想进来,可是又不好意思进来。 我知道他还在牵挂着小丽,而且这小子感到了悔恨跟懊恼。 小丽变成这样,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如果狗蛋当初对小丽稍微好一点点,不是那么绝情,或许女人的命运就不会变成这样。 我一眼瞅准了狗蛋,怒火再次升腾而起,飞身扑出大殿,揪住了他的脖领子,将狗蛋给拉到了小丽的炕边。 然后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腿弯上,这小子生生冲小丽跪了下去。 我破口大骂:“狗蛋你个狗曰的,仔细看看,瞅清楚一点,小丽姐是你唯一喜欢过的女人,现在她变成了这样,你满意了?知足了?开心了?” 狗蛋红着脸,眼圈里也是泪,分辨道:“这能怪谁?是她自己不懂得自爱,自尝苦果……。” “你说啥?你狗曰的还有没有良心?起初小丽姐是被人欺负的,你知道不知道?她被人欺负了好几次啊! 你他妈干啥吃的?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能保护?活着干啥?死了算了!” 实在忍不住,咣当,给了他一巴掌! 这一巴掌彻底把狗蛋打醒了,他浑身抖动了一下:“小丽,我就问你一句,在咱俩吵嘴之前。你跟小猫子的事儿是真是假?” 小丽抿了抿嘴,说道:“事情都过去了,真的还是假的,有那么重要吗?” 狗蛋说:“有,十分的重要。” 小丽道:“好吧,在咱俩吵架之前,俺是干净的,那是小猫子造谣,可惜你是非不明,善恶不分,中了人家的奸计。” “那后来你被人欺负,为啥不跟我说?” 小丽道:“咱俩分手了,俺找你……有啥用,就是初九也隐瞒了,直到觉得自己身体不适,这才决定报复那些人的。” 狗蛋的身体颤抖着,缀泣着,脸蛋越涨越红,越涨越红。 最终,他哇地哭出了声:“小丽,对不起啊,是我把你害成这样的,我有罪,有罪啊……亲啊,你能不能原谅我?” 狗蛋浑然不顾,他没有嫌弃小丽脏,也没有在乎女人一身的毒疮,就那么扑过去,将女人抱在了怀里,嚎啕大哭。 他是放不下她的,毕竟她是他的初恋。 当初,两个人海誓山盟,还立下了永不背弃的誓言,可想不到小小的考验他也坚持不住。 悔恨,懊恼,痛苦,悲愤,一股脑涌上心头……狗蛋感情的潮水爆发了。 他抱着小丽大哭不已,小丽也抱着他大哭不已。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才松开他,说:“狗蛋,你是个好人,咱俩彻底完了,俺死以后你也解脱了,再找个好女人,成个家吧,九泉之下,俺也可以瞑目了。” 狗蛋说:“不!坚决不!小丽,我喜欢你,这辈子你都是我的女人,下辈子也是,还有下下辈子。咱俩不能同年同月同时生,一定要同年同月同日死。 我也要染上暗病,跟你一块死,九泉之下也不分开。” 小丽说:“你真傻,真傻啊!别犯糊涂。” 狗蛋说:“俺决定了,今晚就跟你住在一起,我来照顾你。” 然后他一把抓住了我的袖子,说:“初九,你走吧,以后小丽的生活我来照顾,我跟她同吃,同睡,她头天病死,第二天我就割腕自杀。到时候,你把我们俩的尸体埋在一块儿……。” 我一听就急了,知道这孙子犯糊涂了,怒道:“你小子疯了?你老爹老娘知道,还不剥了你的皮?你可是家里的独子啊。” “初九,你别劝了,我已经决定了,没有小丽,我生不如死。” 狗蛋狠下了心,不回家了,住在了小丽这儿。 尽管我跟小丽竭力在劝阻他,可这小子犟得很。 他要弥补自己的过错,陪伴小丽姐度过最后一段日子,不让女人留下任何遗憾。 这可把我吓得不轻,狗蛋这样,无疑等于自杀,他想跟小丽殉情。 知道拦不住他,于是赶紧回家,把他老爹老娘叫了过来。 我急急忙忙冲进他家,将他的话说给了他的老爹跟老娘听。狗蛋的爹娘立刻吓得跌倒在地上。 狗蛋娘嚎哭一声:“俺滴儿啊……。”然后疯了一样直奔奶奶庙。 来到庙门口,被铁栅栏门拦住了,根本进不去,于是,她就在庙门口哭喊。 “狗蛋!你个兔崽子出来!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这是寻死啊?小丽你个贱人,把俺儿子的魂给勾跑了,扫把星啊,狐狸精……偷人养汉的……。” 她一边哭一边骂,坐在庙门口的石碣上不起来,披头散发。 狗蛋终于被老娘给嚎了出来,说:“娘,你回吧,就当没生过我这个儿子。儿子给你磕头了,下辈子俺再孝顺你……。” 扑通一声,他果然给老娘跪下了,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三个头磕完,转身走进了大殿。 狗蛋娘在外面傻了眼,死死抓着铁栏杆,声音竭嘶底里嚎叫:“儿子,俺的儿子,娘的心肝啊!你就这么扔下娘走了?为了那个贱女人?……苍天啊,这是咋了?” 老太太一口气没上来,白眼一翻,嗝儿,晕死了过去。 外面的群众发现不妙,七手八脚将她抬回了家。 此刻,庙门口已经聚集了一大帮子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 这些人都是来给亲人送铺盖送干粮的。 里面的人看着外面的人,外面的人看着里面的人,断肠人送断肠人,流泪眼看流泪眼。 孩子们摇着小手,呼唤着爹娘,爹娘在里面遥遥伸出手,想要抓住孩子。 一条铁笼割断了两个世界,一颗颗心被撕碎,扯裂,嚎哭声十里可闻。 夫妻之间也是隔着铁笼,你拉着我,我拽着你,恋恋不舍,生离死别,说不完的知心话,嘱咐不完的贴心语。 看得我的心里跟刀子割一样疼痛。 可这又怪谁?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虽说这不是生离死别,但他们知道,可以看到亲人的时间不多了。 很快,这些人就被公社派来的工作组给拆散了。 后半夜的时候,庙门口才空旷起来,大家洒泪而别。 奶奶庙与世隔绝了,成为了村民的监狱。 里面没有染病的人,就那么几个,四个工作组的人,还有两个,就是我跟狗蛋。 茂源叔担心引起骚乱,所以安排我跟狗蛋维护治安。 也只有我们六个人,可以随时出入。 但是很快,狗蛋就出不来了,引为他也染上了暗病。 狗蛋的暗病,是甘心被小丽传染上的。 他老娘晕倒的当天晚上,这混蛋就钻进了小丽的被窝,跟女人再一次相好了。 奶奶庙里有三间大殿,分为北大殿,东大殿跟西大殿。 男病人跟女病人是分开的。男人住进了东大殿,女人住进了西大殿。 两个大殿都不大,每个屋子挤了五六十人。 至于北大殿,只住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小丽。她的病最严重,跟其他人是隔离的。 四个工作组的人还有我,只能在场院里搭建了帐篷。帐篷里准备了米面,蔬菜,食油,还有各种副食品。 病人也是人,也有生存的权利,在他们没有死亡之前,仍旧要吃饭。 大院里升起了灶火,盘了锅台,饭是公用的。 所有的人离开以后,狗蛋毫不犹豫走进了北大殿,进去屋子,上好门闩,拉好了窗帘子。 然后,这小子就开始扯衣服,三两下将自己剥光,揭开了小丽的棉被。 小丽吓一跳,预料之中的事情终于来了,狗蛋打算自杀了。 女人一声惊叫:“狗蛋,你干嘛?别呀,你会死的。” 狗蛋说:“我不怕,小丽,你死我就死,咱俩一起死,两个人分担痛苦,痛苦就会减去一半。两个人一起快乐,就能享受到双倍的快乐。今天,我要为你分担痛苦,成全我吧……。” 小丽已经没有力气阻止他了,狗蛋就那么扎进女人的棉被,抱上了她一身毒疮的身体。 他把小丽当珍宝那样裹在怀里,亲她的嘴巴,吻她的脸庞,摸她的身体。 女人竭力挣扎,眼泪汪汪:“傻子啊,你咋恁傻?跟初九一样傻?俺不想拖累你啊。” 狗蛋一边动作一边说:“你死了,我也无法独活,我乐意被你拖累……。” 他终于在小丽的一声嘶喊下跟女人重合了。 尽管小丽的挣扎很猛烈,可他还是跟她重合了。 女人的反抗不是拒绝,而是担忧,是怜惜,她真的担心狗蛋会染上暗病。 可狗蛋浑然不顾,抱着她拼命撞击……最后,两个人紧紧纠缠,再也分不开了。 狗蛋跟小丽在屋子里胡闹,我在窗户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没有刻意去听他们的房,心里反而涌出一股敬佩。 第一次觉得狗蛋是个男人。不愧是我杨初九的兄弟。 第83章不治之症 暗病像铺天盖地的骤风在村子里扫荡。 很快,医疗队的结果出来了,得到的是让人震惊的四个字……不治之症。 得了暗病的人,免疫力会迅速下降,浑身发热,高烧不退,严重的会抽搐而死。 等所有人明白过来的时候,一切为时已晚,后悔也来不及了。 第二天下午,医疗队的人跟茂源叔开了个会。 会议的主题有三点,第一,让大家洁身自爱,男人不准找野女人,女人也不准找野男人。如果谁熬不住,后果自负。 第二,梨花村的村民从今天起,任何人不准出门打工,免得把这种疾病传播出去。山外的人也不准进来。也就是继续封山。 第三,患暗病的人统一管理,吃穿住用统一有村里调配,各家各户摊派。 这时候,我一马当先,将剩下的三四亩白菜全部贡献了出来,给所有患病的人过冬。 患病的人越来越多,不到半个月时间,又有十多个人被关进了奶奶庙。 很快,大家分了工,有做饭的,有打扫的,有清理屋子的………… 这些人说白了都是在等死,等着自己大病复发的那一天,谁也不知道这一天啥时候会来。 刚进来的人老是哭,心里想不开,但是经过一段时间大家都想开了,人生自古谁无死,早死晚死都是死。既然别人都不怕,我怕啥? 任何人都阻挡不住人们对生存的渴望。 于是奶奶庙热闹起来,大家开始有说有笑,跳舞唱歌,有时候在围墙的外面还能听到男人跟女人的对歌声。 这里的生活是单调的,也是索然无味的。运送给养的事儿,有我和赵二哥担任,有时候会把医疗队的新药带进去。 但是很快,又一个晴天霹雳在我的头顶上炸响,下一个检查出携带暗病的人………竟然是嫂子翠花。 这两天,全村男女老少都要被强制检查身体,嫂子翠花也去了,检查的结果给了她当头一棒……血液呈阴性。 听到这个消息我当场就傻了眼,都要蒙了,晃了晃,几乎晕死过去。 清醒过来,不由分说拉了翠花的手,将她扯到了旁边。 那声音几乎是在吼叫了:“你……怎么回事?!老实交代,是不是背着我哥,在外面干了见不得人的事儿?” 翠花也跟热锅上的蚂蚁的一样,眼里含着泪都要哭了:“初九,你相信俺,嫂子是清白的,到现在,俺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我竭力忍耐着那种恐惧,焦躁跟不安,怒道:“那你说,到底咋回事?有没有接触过什么不洁的东西,有没有什么不洁的嗜好?” 我知道嫂子的秘密,她跟村子里其他的留守女人一样,喜欢晚上一个人玩自、摸,聊以慰藉。 是不是贪玩的时候没洗手,被人感染了? 翠花摇摇头,样子极其痛苦:“没呀,初九,你可一定要救救俺啊,嫂子还不想死。” 她终于哭出了声,紧紧拉着我的手不知所措。 嫂子是清白的,心里只有我杨初九,她几乎没怎么出过门,怎么会染病呢?难道暗病会在空气里传播? 整个人都要崩溃了,眼泪同样掉了下来:“嫂子,到现在你还不跟我说实话?到底咋回事,你说啊?” 翠花想了想,眼睛猛然一亮:“难道……是因为……卖血?” “啥?你卖血了?”我又吃了一惊。 翠花说:“是啊,卖血了,两个月前,俺跟小丽一块到城里,卖了一次血。跟她共用了一根针头……。” 蹬蹬蹬,我后退了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那就对了,一定是卖血引起的,血液也是暗病传播的途径。那个混蛋医生肯定用的是没有消过毒的针头,你真的被感染了……。” 翠花一听更加慌乱,浑身颤抖:“初九,那咋办?咋办啊?” 我咬牙切齿道:“小丽卖血是为了生存,那个让你卖血的!你疯了?家里不是有钱嘛?我给你的家用不够吗?” 翠花不好意思起来:“那时候,咱们的菜还没有完全下来,日子正紧张哩,还要还贷款。进城以后看到一件毛衣,你穿上正合适,可惜身上没带钱,于是……就卖了一磅血。” 真的无话可说了,原来嫂子卖血是为了我,为了给小叔子买一件毛衣。 秋天来了,她怕我半夜卖菜冻着,这是关心体贴啊……。 此刻,真恨不得立刻冲进城里,将血站的那个医生掐死,然后挫骨扬灰。 害我的嫂子,就是摘我的心肝啊! 抬手擦了擦眼泪,只能劝她:“嫂子,你放心,哥哥不在还有我。暗病没有那么可怕,它的潜伏期可长达十年,我一定想办法把你治好,你要好好活下去,哪怕只活一天,初九也会让你快活一天。” 翠花含着泪点点头:“初九,俺知道,知道你不会丢下嫂子不管,俺等着,你一定行的。” 心里跟刀子割一样,嫂子的一生是孤苦的,爹娘早就死了,是大伯大娘将她养大。 自从嫁给我哥,才算有个家。 可哥哥那混蛋一走就是一年,连个信也没有。到底是死是活也不知道。 你不顾恋爹娘,不顾念我这个亲弟弟,同床共枕的媳妇总要顾念一下吧? 到底死哪儿去了?把所有的重担全都甩给了我。 现在嫂子感染了暗病,你让我咋办?咋办啊? 抬手帮着她擦擦眼泪,翠花抽泣一声,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眼泪在眶眶里打转转。 “初九,嫂子不怕死,真的,能死在你怀里,能死在这个家,俺……知足。” 天色眼看黑了,我不想嫂子被人送进奶奶庙的那座牢笼,必须为她挡住一切的天灾人祸。 于是,将那个检查翠花的女实习医生拉到了旁边。 那医生二十多岁,很漂亮,姓李,没有出嫁,还是个女孩,不是女人,瞪着一双水汪汪的大眼。 我讨好地说:“李医生,我嫂子的检查结果,你能不能帮忙改一改?” 几天的时间,已经跟李医生混熟了,还请她吃过大枣,跟我的关系很好。 说实话,她看上了本帅哥。 李医生眨巴一下大眼,有点为难:“初九,你想俺帮着你嫂子……逃避?” 我说:“不是,我想自己帮着嫂子治,把她当做小白鼠试验,一旦有效果,立刻通知你们,暂时帮我把病例改了,行不行?” 女孩犹豫了一下:“你这不是逼着人家犯错误嘛?俺凭啥帮你?跟你没关系啊。” 我急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威胁她。 实在没办法,瞅瞅四周没人,一下子抱上她的脑袋,嘴巴凑了上去……吧唧,亲了她一口。 这一下李医生蒙了,晃了晃差点晕倒。 趁着她没醒过来,赶紧趁热打铁说:“现在我亲了你,咱俩就算有关系了,我嫂子也是你嫂子,对不对?” 李医生的脸蛋涨得通红,手足无措,看样子是第一次被男人亲,惊慌失措点点头。 “那现在,咱嫂子要被人关进铁笼子里,你忍心?” 她摇摇头。 “那我把她拉走了,病例你看着改,明天到俺家,请你吃大米捞饭。” 她还是没明白过来,点点头说:“好。” 就这样,我把翠花拉走了,下了山道。 一路上都没说话。心里痛得不行。感到了嫂子身体的颤抖,她同样怕得要死。 回到家以后一直睡不着,辗转反侧,知道嫂子活不了几天了。 万一她有个闪失,怎么对得起我哥? 好想跟嫂子一块染病,一块死,我的思想走向了一个极端。 只有染上暗病,才能感受到这种病的病情跟病理,才能找到利用按摩秘术治疗的方法。不能看着嫂子就这么离开我。 可怎么才能得病呢?不如我也去村里偷女人吧,听说跟有病的女人睡觉就能染上暗病。 可是不行,那样对不起死去的红霞。 要嘛我也去卖血?听说卖血也能染上病。还是不行,万一染不上咋办? 在土炕上翻过来,再翻过去,夜不能寐。最后,一个可怕的念头在心里升起。 不如跟嫂子……那样,把她的病传播到我的身上。然后再寻找治疗的方法。 这个念头简直牲口不如,是对哥哥的严重背叛。 可背叛也要做一次了,只要能救活她,死又何惧? 于是我爬起来,打开房门靠近了翠花的窗户……。 “啪啪啪,啪啪”站在屋外开始敲门。 翠花吃了一惊,问:“谁?” “我,初九。” 翠花吓了一跳,在里面说:“冤家,黑灯瞎火的你干啥?” 我说:“嫂子,俺有话对你说?你把门打开。” 翠花顿了一下:“初九,有啥事咱明天说行不行?嫂子睡下了。” “不行,俺有急事,嫂,你开开门嘛?” “初九,三更半夜,被人看到不好,你还是走吧。” “嫂子,求你了,我跟你说句话就走。” 我在这边死缠烂打,翠花没办法,没有打开门,却将窗户拉开了。 发现嫂子的窗户开了,我一探脑袋爬了进去。 窗户里面就是翠花跟我哥睡过的土炕,哥们身手敏捷,一下就扑在土炕上。 翠花慌了,惊叫一声:“哎呀初九,你干啥,怎么进来了?” 二话不说,猛地将她纳进怀里,抱上就亲:“嫂子,我也想患上热病,跟你一起生,跟你一起死……。” 翠花发觉情况不对,于是开始挣扎,可我的手很有力气,把她压得死死的。 第84章跟你一起死 “初九,你快走,不然俺喊人了。”翠花虽然在挣扎,可两只手却没有力气。 女人诱人的气息扑面而来,我的心一阵醉迷。 伸手去解她的扣子,一边解一边道:“你不是喜欢我吗?今天就让你达尝所愿,其实我也喜欢你,咱俩一起喜欢吧……。” 我的声音颤颤抖抖,心跳加速,脸蛋烫烧,还不顾一切。 翠花的眼泪再一次流了下来,一边挣扎一边说:“初九,别呀,俺知道你要干啥,不能这么傻,不能这么傻啊……这样你会死的。” 顾不得嫂子的挣扎,一下就把她的衣服扣子扯开了,画格子衬衫很单薄,几个白亮亮扣子被崩得凌空乱飞。 她的里面是一件火红的毛衣,毛衣被搓了上去,显出一段洁白细长的腰。 暗夜里,平滑的肚子亮光光的,渴望的山峰若隐若现,一双大手已经探进了她的毛衣里,抓在了一对独眼兔子上。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摸她,没有感觉到啥滋味,只是觉得很软,很滑,很暖,紧绷绷的,弹性十足。 心里升起的也不是那种占有的奢望,而是怜悯,同情,还有担当。 “不行!我要跟你好,就是要跟你好,你的命不长了,不能让你留下任何遗憾……。” 嫂子的身体一个劲地颤抖,欲遮还羞,声音也呢呢喃喃:“初九,嫂子知道你心好,俺也喜欢你,可俺毕竟是你嫂啊……不能把你害死。再说俺真的活不长了,万一死了,你咋办,你咋办啊?” “我不管,一定要染上暗病,一定要治好你,大不了一起生,一起死……” 两个人跟拉大锯一样,扯过来推过去,翠花的嚎叫声更大了:“初九!你冷静,冷静一下,如果这话你提前一年说,还有这个可能,可现在不行了,嫂子脏了,配不上你……。 你还小,还有大好的日子等着你去过。梨花村那么多黄花大闺女,你碰谁都行,就是不能碰嫂子,懂吗……?别犯傻,快起来,快起来!被人看见像什么话?” 翠花像一只受伤的小鹿那样来回踢腾,我浑然不顾,将自己的嘴唇堵在了她的嘴巴上。 这也是我第一次主动亲翠花,是在挣扎,慌乱跟无奈中完成的。 我知道她心里很甜,,一直甜到了心扉里。 因为她的面色十分醉迷,眼泪哗哗流出,同样使劲抱着我,嘴巴在我的面颊上撕过来咬过去。 男人抱着女人,女人裹着男人,一男一女在土炕上翻滚,撕咬,互扑,就像一对狮子在打架。 一条土炕被撞得扑通扑通响,好像发生了地震。 再也无法忍耐对嫂子的思念,再也无法忍耐那种生理上的焦渴。 吻她的额头,她没反抗,亲她的嘴唇,她依然没有反抗。 可就在牙齿咬开她的腰带,把脑袋埋在了女人雪白肚子上的时候,翠花奋力把我推开了。 “初九!俺死也不让你这么做。死也不能伤害你!嫂子可以死,你不能啊!” 我的动作停止了,傻愣愣看着她,嫂子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为啥啊?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把暗病传染给我吧。” “你糊涂!”啪,一记耳光抽过来,嫂子的粉拳重重刮在我的脸上。 “杨初九你疯了?染上暗病真的会死人的,你死了,爹娘咋办?这个家咋办?俺不想做杨家的千古罪人啊。” 我的心里惴惴地沉,跟拖着几口面布袋差不多。两腿一软冲翠花跪了下去。 这一下把翠花吓得可不轻,赶紧搀扶:“初九,你这又是干啥?“ 我说:“嫂子,我跟你好,也不是完全喜欢你,主要想感受一下暗病,然后用按摩秘术想出治疗的方法,救活更多的人。 咱俩这样不是私情,是在救整个仙台山的人啊。你就当为医学献身了,我也当为医学献身了,小叔子求你了……。” 我这人膝盖硬得很,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从没有跟任何人下过跪。今天,为了嫂子我跪下了, “初九,你别犯傻,快起来啊!” “嫂子,你不答应,我就不起,跪死在这儿为止。” 翠花怎么也没想到我会耍赖皮,她被感动了。而且知道我这么做,就是为了她。 梨花村其他村民的病,才不管我杨初九鸟事呢。谁爱死死去! “初九,嫂子受不起,受不起啊,现在俺不干净了,会弄脏你的。” “我不嫌弃,你在我心里是最干净的,嫂子,你就答应我吧。” 翠花的心都酥了,双腿一软,同样跪了下去,又跟我抱在一起:“可万一你染上病,找不到医治的办法咋办?岂不是把自己的命也搭上?……嫂子可以死,你不能……。” 两个人一起抱头痛哭,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我从嫂子的身上第一次尝到人世间的温暖,她也从我的身上第一次尝到了人世间的谅解。 此刻的翠花敞着怀,坦着胸,高耸的山峰洁白如玉,平坦的小腹也柔滑紧绷, 可我们两个谁也没感到羞耻,就那么抱着哭。结果把堂屋的爹娘惊醒了。 偏赶上娘半夜起来上厕所,路过翠花房门的时候,听到嫂子屋子里咯吱咯吱作响。 起初,娘以为是家里的耗子在作怪,一定是老鼠在磨牙,她就低吼一声:“嘘——再吵就弄包老鼠药毒死你们,消停点!” 可是那种咯吱咯吱的声音没有因为她的一声低吼而停止,反而越来越激烈。 娘就觉得很奇怪,不像是老鼠在磨牙,好像是屋子里的土炕在响,里面还传出一男一女的喘气声。 仔细一听啥都明白了,原来是我跟嫂子在屋子里……拉大锯。 老太太的鼻子差点气歪,本来想一脚踹开门,将这对不知廉耻的男女训斥一顿。 但她却停住了脚步,担心自己误会,这样一闹,怕坏了儿子跟儿媳妇的名声。 红霞死了以后,我需要再娶一房媳妇,真的坏了名声,以后找媳妇就很难了。 于是她猫儿一样靠近房门,听得更细致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打个冷战,明白翠花跟关在奶奶庙里的那些人一样,得了暗病。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娘没有做声,眼泪也下来了。偷偷回到了屋子里。 我跟翠花两个人依依不舍,不知道抱了多久才分开。 外面的天快要亮了,翠花说:“弟,你走吧,别犯傻了。想跟嫂子相好,也要等俺的病好了再说。” 只能暂时离开她,非走不可,如果让北屋的爹知道我钻进嫂子的被窝,他非劁了我不可。 穿上衣服,又把翠花抱在怀里,脸蛋在女人的胸口上蹭过来蹭过去:“嫂子,你等着,我一定研究出克制暗病的办法,救活你。” 嫂子说:“初九,你小心点……” 留恋了她一眼,慢慢揭开了窗户,纵身飞了出去。 刚刚出门正好踩在一颗香蕉皮上,差点摔倒。翠花在里面捂着嘴巴一笑:“冤家,你小心点,慌什么?” 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土,还好嫂子屋的窗户并不高,摔得不严重,整了整衣服,冲爹娘的屋子瞟一眼。 爹娘还没起,看来啥也没发现。 这时候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一段时间,面对面都看不清。发现院子里静悄悄地,这才装作上厕所,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的几天,我进入了疯狂的研究中,竭力要寻找出一种治疗暗病的方法。 那本按摩秘籍差不多要翻烂了,上面根本没有任何跟暗病有关的病症。 再就是那几本医书,同样都要磨飞了。 医书上倒是有跟暗病有关的病症,上面也有很多草药跟配方,可只能治标不能治本。 已经进入深冬,地里的白菜收干净了,也没啥事儿,全部的精力都用在了研究秘方上。 而且三天两头往医疗队跑,看看他们有什么结果。可医疗队的结果同样让人失望,也没有什么特效药。 李医生告诉我,这种病在国际上都罕见,跟爱死病差不多,死亡率特别高。十个人得病,能活下来一两个就不错了。 国外的专家都束手无策,而且他们已经采集了病毒样本,交给了大城市的专家。 在专家的结果没有出来以前,只能先用普通药物维持。 而且她让我别怕,这种病的潜伏期很长,最长的可达十年,十年的时间,新药一定会出来。 医疗队的人没有在仙台山呆多长时间。因为他们呆在这儿也是徒劳无功,十天以后就分批撤离了,只剩下了李医生一个实习医生。 但是公社的工作组还在,山路继续被封闭,奶奶庙的铁栅栏门也很少打开。 这天,正在我对着按摩秘术发呆的时候,忽然,房门被人踹开了,赵二哥气喘嘘嘘冲了进来。 男人一脸的疲惫,惊慌失措,二话不说抓住了我的手:“初九,救命,救命啊!” 我吓一跳,赶紧问:“咋了?” 赵二哥说:“你嫂子,桂兰,桂兰被检查出……有暗病了。” “你说啥?”又一个晴天霹雳在头顶上炸响,手里的书哗啦掉在了地上。 桂兰嫂是最后一个被检查出有暗病的人。 按说,她早该患病,整天偷汉子,那些野汉子都不干净。可她这次身患暗病,却跟偷汉子无关。 我问:“咋回事儿?桂兰嫂怎么也会染病?” 赵二哥垂头丧气说:“那天,她跟着小丽,翠花,一起去卖血了……应该是针头传染上的。” “啊?”我的头发根发炸,这才知道翠花对我隐瞒了桂兰嫂。 不用问,同样是那医生针头没消毒,抽完小丽的血,然后又抽翠花跟桂兰嫂的血。三个女人一起被感染了。 第85章死不瞑目 脑子里轰地一声,一团惨白:“那……嫂子呢?” 赵二哥说:“已经被公社的人抓走了,也被拉进了奶奶庙。” 我一下将书本放在桌子上,扯了他的手:“走,我跟你一起去看看。” 没错,桂兰嫂真的被染病了,是李医生帮她检查出来的。 全村的人都要检查,桂兰嫂却一个劲地向后撤,因为那时候她害怕,也晕血。 可晕血也饶不了她。那些工作组的人将所有人检查完毕,当场带着李医生进了赵二哥的家。 桂兰嫂是被人按在炕上抽的血,当时叫唤得跟猪一样。 不过我没听到。 血液检查完毕,她跟翠花一样,呈现出阴性反应。 阴性反应是个啥,王八蛋才知道。 但是李医生肯定,桂兰嫂同样中招了,小手一挥,几个工作组的人抓猪仔一样,将女人抓走了,直奔奶奶庙。 赵二哥这才慌慌张张过来求助我。 当赵二哥拉着我的手赶到奶奶庙的时候,女人已经被关进了栅栏门里。 桂兰嫂嘶喊着,挣扎着,跟上了案板将要挨宰的猪那样。 她扯着栅栏门就是不松手,裤子都被两个工作组的人扯掉了:“老二!老二救命啊!救救俺,俺不想死……!” 赵二哥同样扑了过来,他的手穿过铁栏门,摇摇伸出,死死抓住了桂兰嫂的手, 桂兰嫂的手也紧紧拉住了男人,一男一女,一个门里一个门外,好像生死离别一样。 “桂兰,别离开我,没有你我不能活啊。”赵二哥扯着嗓子喊。 桂兰嫂泪如雨下,对男人恋恋不舍:“老二,永别了!俺死了以后,你再娶个黄花闺女吧,俺……配不上你。” 赵二开始吼叫了:“把门打开!我有暗病,我也是病人,我要跟桂兰在一起!” 几个工作组的人跟李医生吓了一跳:“赵二,你别胡闹!” 赵二哥说:“是,不信,你们检查一下。” 卫生队的人相互使了个眼色,只好把二哥叫进了一间屋子,对他反复检查,最后检查的结果,让所有人真的大吃一惊, 果然,赵二哥也已经染上了暗病。 这个一点也不奇怪,因为他跟桂兰嫂是两口子。 两口子难免会夜夜折腾,这么折腾过来,再折腾过去。桂兰嫂的病顺理成章,就传在了二哥的身上。 这种病起初是检查不出来的,潜伏的能力很强。赵二哥第一次也没检查出来。 李医生没办法,只好让人打开铁门。 铁门打开的一瞬间,赵二鱼贯而入,将桂兰嫂深深纳进怀里,两个人抱在一起流泪。 孙桂兰说:“老二,你真傻,你为什么这么糟践自己啊?” 赵二哥说:“你是我老婆,有你的地方就应该有我。你死了,我也不愿意独活。我是你男人,唯一的男人,你是我女人,唯一的女人。” 赵二哥跟桂兰嫂抱在一起的样子,梨花村很多人都看到了,大家全都激动地不行,很多人流下了嫉妒的……哈喇子。 被他们的爱情深深打动了。 其实赵二哥很爱桂兰嫂的,一直都爱。 换上别的女人这么偷汉子,早被丈夫甩几回了。 可赵二哥跟她闹过,打过,折腾过,却一直没有抛弃过。 他包容了女人的一切。 此刻的桂兰嫂才知道,赵二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 他对桂兰嫂的感情,让我自愧不如。 有人这样说过,爱情的最高境界就是舍,剑以快为尊,情以舍为尊,道理很多人都知道,可天下有几个人能够做到? 正因为赵二哥做到了,所以我佩服他是条汉子。 赵二哥是唯一听到自己身患暗病兴高采烈的人。别人都因为患病哭得死去活来,但是他却笑逐颜开。 我把奶奶庙的门慢慢关上了,一扇铁门隔断了两个世界。有小丽,狗蛋,桂兰嫂,还有赵二哥……。 还有桃花村的陶大明,陶寡妇,野菜沟的龚老三,以及杏花村的王大发。 最后查点了一下人数,还缺一个人没有来,那个人就是小猫子。 我觉得奇怪,问茂源叔:“爹,为啥不见小猫子?” 茂源叔吧嗒抽了一口烟,说:“我去他家了,家里锁着门,好像没人,小猫子是不是因为害怕被关押,逃走了?” 我皱紧了眉头,那可不行,小猫子可是暗病的罪魁祸首,跟他有很大的关系,这小子早晚是个祸根。 “那赶紧找啊,找遍仙台山也要把他抓回来,他跑出去就遭了,把病传给别人咋办?” 于是茂源叔就撒出人去寻找,可是找了整整三天,也没找到小猫子的下落,这小子不翼而飞了。 最后,小猫子还是被我找到了,原来他没有逃出大山,而是躲在了一个废弃的宅基地里。 那是一座空房子,荒废很久了,十分老旧。 我是闻着一股醋味找到他的。 那一天,路过那座空房子,一股浓烈的醋味从不高的拦马墙里传来,直钻鼻孔。 于是心里很疑惑,这家屋子的主人早就死了,房子至少荒废了十年,锁头都锈死了,怎么可能会有醋味传出来? 于是,一个翻身从围墙的这边跳到了那边。 进去就是大吃一惊,只见院子里有一口醋缸,那醋缸很大,里面被灌了半缸醋。 小猫子就在旁边,这小子已经解下衣服,浑身光了,抬腿跳进了醋缸里。 走近一看,缸里的醋很浓,还加了蒜头,大料,葱姜,跟一些其他的药材。 小猫子看到我以后没有慌乱,只是笑笑。 我说:“王八蛋!找你很久了,你猫在这儿干啥?” 小猫子说:“初九,我在给自己治病。” 我说:“放屁!老子看你不是治病,完全把自己当咸菜腌,你用醋治病?” 他说:“是,这是我娘跟人找的一个秘法,专门治疗暗病的,醋可以杀菌,还有大蒜也可以杀菌,行不行的,也只有试试了。” 我彻底无语,这样跳进醋缸,真的可以治病?都没听说过。 小猫子身上的水红疙瘩比几天前还要严重,这时不单单弥漫了肚子,后背,屁股跟四肢,也发展到了面颊上。 他的脸上跟出水痘一样,大大小小都是那种水红疙瘩。 那些疙瘩起了落,落了又起。落下去的地方就留下一块疤瘌。 那些疤瘌跟水红疙瘩混杂,整个脸跟烧红的猪头一样。 我说:“不行,你赶紧起来,跟我一起到奶奶庙治疗,这是命令。” 小猫子的脸上显出祈求之色:“初九,你放过我行不行?让我自己治行不行?” “不行!你把病情传染给其他人咋办?” 小猫子说:“初九,你看我病成啥样了?还能祸害谁?自身难保啊。就让我自生自灭吧?好歹落个全尸……听说,如果患病的人治不好,会被人拉进城里烧掉,我想落个全尸。” 真的很可怜他,可又不想违背茂源叔的命令,只好过来拉他。 哪知道小猫子急了,光着屁股从醋缸里出来,扑通冲我跪了下去,身上的醋波光粼粼。 “初九,你就行行好,让我落个全尸,将来死了也不后悔。别让俺爹俺娘伤心,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小猫子一个劲地磕头,脑门磕在地上蹦蹦响,都出血了。 看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实在不忍。指着他骂道:“你小子,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好,但是你答应我,死也不能离开这座宅子。” 小猫子说:“你放心,保证不离开。我还有一件事求你。” “说。” “万一我死在这里,你记得为我收尸……。” 我不说话了,心情沉重地点点头。是可怜他,也是同情他,但心里却十分恨他,还有一丝幸灾落祸。 这种人总算有了报应。 就这样,我为他隐瞒了。 可小猫子最终没有逃过命运的抉择,成为了仙台山第一个因为暗病而死去的人。 一个月以后,大雪封山,再次翻身上到了墙头,向院子里看了一眼。 只一眼就差点吐个翻江倒海。 小猫子果然死在了这座老宅子里,尸体都腐烂了,肿起来老高。 大冬天的,身上落了几只苍蝇,还有一些不大的蛆虫,从他的眼睛里爬出来,钻进鼻孔,又从鼻孔爬出来,钻进嘴巴。 我捂着鼻子跳进了院子,发现那醋缸还在,缸里的醋也没有结冰。旁边还有点过火的痕迹。 也就是说,他临死前的那一刻,也没有放弃治疗,用火将醋加热,用来洗澡治疗。 可能是感到口渴,爬到了水缸的旁边打算喝水,可惜没有舀到水就一步扑倒了,再也没有爬起来。 他的身上没穿衣服,仍旧保持着从醋缸里出来的样子。 临死前应该经过了奋力的挣扎,非常的痛苦,面容都扭曲了,嘴巴张得很大。 而且有点死不瞑目,瘦骨嶙峋,跟副骷髅差不多,只剩下了一个大脑袋。 他死得静悄悄的,村里没人知道,直到尸体轻微腐烂,才被发现。 我立刻通知了茂源叔,茂源叔带人过来了,几个村民打开门,立刻晕倒一片。 很多人被呛得哇哇呕吐,跟怀了孩子的孕妇似得。 茂源叔叹口气,拿一条麻袋,让村里人将他的尸体裹起来,装了进去。 绳子一捆,杠子一抬,就那么用牛车拉走了。 抬起小猫子的那些人,一路上都捂着鼻子,大气也不敢出,隔着麻袋,死人的臭气还熏得不行。 小猫子的骨灰是第二天从县城的火葬场拉回来的。被埋进了仙台山的祖坟里。临死前家里穷得连口棺材也没有。 废宅子里那块破旧的被褥上也落满了尘土,屋子里净是蜘蛛网。 他的老爹老娘跟在后面,哭天抹泪,冷风吹乱了他们一头斑驳的白发。 第86章惨痛的代价 小猫子的死在村里引起了震撼。 终于有人因为暗病而丧生了,消息传到奶奶庙,引起了那些病人的大恐慌。 有哭的,有喊的,有上吊寻死觅活的,也有妄图自杀的。大部分的人都要崩溃了,等待着死亡降临的时刻。 人世间最恐怖的不是死亡,而是明知道自己要死,看着身子一点点抽茧剥丝慢慢烂掉,最后埋进黄土,彻底跟世界隔绝,才是最恐怖的。 一扇铁门把那些身患暗病的人跟仙台山隔离开来。宽大的院落像一口活棺材,大家被憋闷地喘不过气来。 奶奶庙里的粮食有村子里统一供应,各家各户摊派,再统一调配,源源不断通过那扇大铁门送进去,一旦上面有新药,也会有人拿来让他们实验。 可惜的是新药对暗病的效果不大,里面的人还是一个个越来越瘦。 进入腊月,龚老三跟陶大明就瘦成了一张皮。 而第一个死的,却是野菜沟的王大发。 王大发是个光棍,因为家里穷,一辈子没有娶上媳妇。 当初小丽偷人的时候,仙台山半道街的男人都去了,他也禁不住诱惑,于是抗了半口袋粮食,作为跟女人第一次的报酬。 就这样,他成为了小丽炕上的常客。 村子里被查出暗病的时候,他差点吓个半死,于是也去检查了一下。 果不其然,他中招了,当时自杀的心都有。 后来也就想开了,这么多人一起患病,一点也不孤单。老天塌下来,也不会单单砸我一个人,高个子顶着呢。 所以他就想,死就死了,能跟小丽这样的漂亮女人上炕,亲她的嘴巴,摸她的乃,也不算白活,老子虽死无憾。 没啥了不起的,大不了20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可这条好汉没有坚持多久。 那一天,天气特别冷,前半夜睡着的时候还好好的,有说有笑,第二天却没有起来。 孙桂兰做好了早饭,过去叫他起,却发现王大发不动了,尸体都已经凉透,哪儿都硬邦邦的。 他的头发很长,鼻子的前面有一层白霜,嘴巴张着,没有一点痛苦。 身上盖的是一件军大衣,那军大衣特别脏,袖子脏得能拧出油来,上面的窟窿里露出白白的棉絮。 大家一起聚集在屋子里,看着王大发的尸体沉默不语。 他们都知道,这一天早晚会轮到自己,早一天迟一天的事情,只是不知道下一个会轮到谁。 茂源叔跟几个村委在王大发的身边站立了很久,最后抬手一招,我们几个年轻人扑过来,同样把他的尸体抬走了。 再次拉回来的时候,同样是一捧骨灰。挖坑的挖坑,埋土的埋土,就那么将他埋葬了。 第二个死亡的就是龚老三,他跟王大发相隔的时间没超过七天。 可能是王大发的死把他吓坏了,怵了胆子。因为王大发临死前就在他身边,他俩土炕上睡觉的位置紧挨着。 心里一直担心王大发过来索他的命,自己把自己吓傻了。 那天下午,他忽然大喊大叫起来,说王大发来了,就在屋子里,要用铁链子拘走他。 他吓得一个劲地往土炕上缩,冲着窗户的位置磕头作揖。 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一起扑过来安慰他。 可他却吓得尖叫,把几个人给推开了。跟狗一样,直往灶膛里钻。脑袋埋在煤灰里。打死也不出来。 大家七手八脚将他拖上炕,发现他的身体滚烫,严重发烧了。 可能是脑袋烧糊涂,出现了幻觉。 于是,李医生过来给他打了一针。 这一针没管啥用,龚老三烧到后半夜。身上就出现了无数的红斑,那些红斑从胸口一直蔓延到肚子跟两腿上,高高鼓起,跟水灵子一样。 他浑身奇痒难耐,打着滚嚎叫,一个劲地用手抓。 红斑被抓破,流出了黄黄的水儿,胸口,肚子,两腿都被抓烂了。 他还一个劲地喊热,跟深处火炉子里一样,衣服全部撕扯了,还是不管用。 李医生过来,又给他打了安定,注射了吗啡,他才停止了挣扎。 可后半夜的时候,忽然开始抽搐,扭曲。最后一声大叫,喷出一口老血,就那么一命呜呼了。 龚老三断气的时间是黎明时分,我跟几个好哥们在茂源叔的带领下走进东大殿,发现他的眼睛睁得很大,布满了血丝,跟小猫子一样死不瞑目。 就这样,第二天中午不到,他的骨灰也被冻土给埋了,同样变成一座高高的坟头。 千百年来,仙台山人没有火葬的习惯,一般都是土葬,火葬也是从今年开始。 因为担心暗病传播,所以必须烧掉。 病痛跟惊惧折磨着每个人的心,人性的迷乱终于让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距离过年还有七八天的时候,奶奶庙里又有十多个相继死去。 让我感到奇怪的是,这些人死去的状况都不同,有的是头天休息的时候好好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就断气,死的很安详,一点也不痛苦。 有的人浑身瘦弱,有气无力,卧病在床,是慢慢断气。 还有的人上个厕所,半路上跌倒就起不来了,再看的时候,呼吸也停止了。 最恐怖的是那种发烧发热,发烫的人,身上起红斑,又抓又挠,死前痛苦万分,痛不欲生。 最后舌头都咬断了。 大恐怖笼罩着每个人的心,每个人的心头上都压着一块石头,头顶上都压着一块阴云。 整个奶奶庙只有四个人例外,不但没有害怕,反而整天笑嘻嘻的。 这四个人,一对是狗蛋跟小丽,一对是赵二哥跟桂兰嫂。 这四个鸟人完全把大暗病当做个屁!根本没当回事。 桂兰嫂跟赵二哥整天笑嘻嘻的,好像忘记了自己是个病人,两个人整天手拉手花前月下。比他们成亲的时候还要好。 他俩肩并着肩,背靠着背,有时候激烈地拥抱,好像两块紧紧黏贴的狗皮膏药,电锯都锯不开,把其他人羡慕地不行。 再就是狗蛋跟小丽。 他们两个住在北大殿,早就成为了夫妻,折腾差不多一个多月了。 可他俩却一点事儿也没有,小丽的病不但没严重,那些红疙瘩反而退去了不少。 至于狗蛋,完全看不出一点病态的样子。还整天跟人说说笑笑。 每当死去一个人,狗蛋必然会告诉小丽,谁谁谁又死了。 小丽就点点头说:“知道了,该死!” 她就是要看着那些人一个个死在她前头,这是他们欺负她付出的代价。 她的心理有种报复的酣畅淋漓。 甚至有一天,狗蛋把我叫进了屋子,兴高采烈说:“初九,我要跟小丽要办喜事了。” “啥?你俩要成亲?你爹妈能同意?” 狗蛋说:“不同意也由不得她们,我跟小丽就在奶奶庙里成亲,大殿就是我们的洞房。你帮我们领一张结婚证呗。” 我看看小丽,小丽姐点点头,女人嘴角的笑容很灿烂。 我只好说:“没问题,结婚证我到公社去跑,用不用准备酒席,布置屋子?” 小丽姐却说:“不用,一切从简,我俩早就圆房了,狗蛋的爹娘不会同意,可俺俩还是要成亲。” 心里不是个滋味,这一对苦命鸳鸯,真的打算抱一块死了,生同床,死同穴,不枉此生。 狗蛋跟小丽姐都找到了自己的另一半,可我的另一半在哪儿? 正在哪儿想呢,李医生来了,拉拉我的袖子:“初九,你嫂子……必须要检查身体了。” 一句话不要紧,我打了个冷战,立刻说:“不行!我嫂子没在家。” “她干啥去了?” “走……走亲戚去了。” 李医生说:“不是不让人走出大山吗?都封山了,翠花能去哪儿?” 我吓得噤若寒蝉,赶紧说:“不知道,反正没在家。” 说完以后挣脱她走了,慌慌张张回到了家。 走进家门,心里特别纠结……决不能让嫂子被他们抓走,要不然翠花就完了。 必须把她藏起来,跟村子里那些烂人死在一块,是对嫂子的玷污。 而且翠花离开我一定会害怕,不被暗病折磨死,也会自己吓死。 可到底把她藏到哪儿呢? 脑子里思绪万千,最后一眼瞅准了屋子外面的红薯窖……不如把她藏在红薯窖里。 山村的人喜欢种红薯,秋天收的红薯可以当做过冬的干粮。 红薯窖就是用来储存那些红薯的,这样,第二年的春天,红薯拿出来依然新鲜,口感极好。 红薯窖是我藏匿翠花最好的地方。 于是,打定主意,把红薯窖收拾了一下,搬进去一张小床,还搬了一床被窝,将红薯窖收拾得干干净净。 整理好一切,走进了嫂子的屋子,一下扯了她的手。 翠花羞红了脸,问:“初九,你干啥?” 我说:“跟我来。” 就这样,拉着翠花下了红薯窖,点亮了里面的油灯。 翠花一阵惊喜:“初九,这是你……准备的?” 我说:“是,以后,你就住在这儿,这儿是你一个人的小窝了,也是咱俩的小天地。放心,我检查过了,这儿有个通风口,氧气十足,不会闷死的,也不会被人抓到。” 翠花的脸一红,再次扑了过来,抓了我的手:“初九,你真细心啊。为嫂子想的真周到。” “满意不满意?” 她点点头:“满意。” “那你咋奖赏我?” 女人抿抿嘴:“你想要啥奖赏?” 我说:“亲一个。”说完,用力把她纳紧,拥在了怀里,嘴巴贴了上去,手也滑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终于再次摸到了她,一对兔子还是那么圆润,这一次说啥也要传上暗病,必须找到解救的办法。 要不然,嫂子就跟那些死去的人一样,不久就会离我而去。 第87章卧虎藏龙 嫂子哼了一声,却打个冷战,再次将我推开了“初九,千万别,嫂子知道你想干啥,别再犯糊涂了……。” 我无法遏制那种冲动,一下子将她按倒在了小床上,气也喘不过来了。 伸手再次撕扯她的衣服:“嫂,你还是闺女呢,听村子里老人说,女人死前还是闺女,死后也不能投胎,在地狱里会受苦。初九不想你死了受苦,怎么也要让你尝一下男人的滋味。” 哪知道翠花反抗得更厉害了,一边躲闪一边眼泪汪汪:“初九啊,嫂子知道你疼俺,可真的不能害你,如果你心里真的有嫂子,那就等……。” 我问:“等多久?” 她说:“等俺的病好了,好了一定会给你。” “那如果好不了呢?熬不过这个年咋办?” 翠花抽泣一声:“那就算俺命不好,下辈子,下辈子再做你的女人……。” 我知道她这是推脱,其实翠花很想跟我上炕的,我也想跟她上炕。 两颗懵懂的心,被小叔子跟嫂子之间的关系隔离了,被那种道德跟伦理束缚了。 大暗病将我俩的心栓到了一块。 如果不是因为暗病,绝对不会苦苦哀求得到她的身子,一定会留给哥哥。 而且,如果她真的好了,我也绝不会再碰她。伦理的枷锁会再次将我们两个捆绑,束缚。 “你快要死了,等不及了,狗蛋说两个人分担痛苦,痛苦可以减轻一半,两个人一起享受快乐,就会拥有双倍的快乐。我想跟你一起享受快乐,更想跟你一起分担痛苦……。” 说着,再也不顾她的反抗,用力将她压在了小床上。 两滴泪珠从她的鬓角上滑落而下,那不是委屈的泪水,应该是感动的泪水。 女人呢喃一声,也就不挣扎了,只是在我的肩膀上捶打:“初九,你咋恁傻,恁傻啊……。” 她不动弹了,任凭我胡来,可哪知道,刚刚扯开她衣服的扣子,毛衣还没掀开,外面出事了。 啪啪啪!啪啪:“开门!杨初九,你给我把门打开!!” 外面竟然有人敲门,是茂源叔的声音。 老头子一声嚎叫,把我一身的烈火给浇灭了,翠花也微微打个冷战。 “初九,你快起开!起开!”翠花浑身哆嗦一下,猛地坐了起来,赶紧用衣服遮掩身体:“外面有人,是茂源叔,你出去看看,他老人家找你一定有事儿。” 眼看着得逞了,没想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老头儿来得真不是时候。 晚来一会儿你会死啊? 赶紧擦擦嘴巴,从嫂子的身上爬起来,整理一下衣服,扭头瞅了翠花一眼,女人的脸红得像快绸子布。 恋恋不舍翻身上了红薯窖,走出入口,利用一口破铁锅将地窖的入口扣好,然后抱了一捆玉米杆子,覆盖在了铁锅上。 外面看不出任何破绽,这才打算过去开门。 还是不放心,又返了回来,吩咐家里的大黄狗还有那只狼崽子:“你们两个把翠花看好了,任何人不准过来,听到了吗?如果翠花被人找到,小心老子用鞭子抽你们!” 大黄狗深通人性,小狼崽也聪明无比,它们两个听懂了我的话,尾巴摇了摇。 于是,一狼一狗蹲在了红薯窖入口的位置,卧在哪儿不动了,跟哼哈二将差不多,为翠花保驾护航。 “执拗……”门打开了,外面果然是茂源叔。 茂源叔的手里提着烟锅子,他的后边是实习医生小李,李医生的后面是四个工作组的人。 那四个人膀大腰圆,虎视眈眈,凶神恶煞,威风凛凛,手里还拿着家伙。 当然知道他们来俺家干啥,就是抓嫂子到奶奶庙帮她治病呗。 我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嘿嘿一笑:“爹,你咋来了?” 茂源叔是我老丈人,红霞管他叫爹,我自然也管他叫爹。 现在虽说红霞死了,可一直改不过口来。 茂源叔低着头,抽一口烟,鼻子哼了一声:“嗯……初九啊,我找你有事儿。” “那个啥?院子里谈,院子里谈……。”赶紧把他们请了进来。 六个人呼呼啦啦来了一院子,茂源叔东边瞅瞅,西边瞅瞅,问:“你嫂子呢?翠花嘞?” 果不其然,就是冲翠花来的。 我说:“爹,你干啥?翠花……回娘家了。” 就是在骗他,其实翠花没娘家,从小爹娘就死了,是大伯大娘将她养大的。 翠花在几个堂姐堂哥的眼睛里,就是眼中钉肉中刺,一直受到排挤。 那不是她的家,要不然她也不会着急忙活嫁给我哥,就是为了离开哪儿。 成亲以后,她一般不回娘家去,不想看那些人的脸色。 茂源叔知道我在扯谎,脸色一沉怒道:“胡说八道!我们到她大爷大娘家去过了,根本没在。杨初九,老实交代!你把翠花藏哪儿去了?” “俺不知道啊,要不就是去她姨家了?你到野菜沟找找?要不就是在桃花村她姑哪儿,反正没在家。”我这人瞎话说惯了,向来不打草稿,关云长放屁,不知道脸红。 茂源叔大眼一瞪,跟牛蛋差不多,胡子翘了起来,烟锅子也一个劲地乱抖:“杨初九,你知道你自己在干啥不?这是犯罪!翠花已经染上了暗病,万一传播出去,可是要出大事情滴!你小子那么上进,为啥要拖我后腿?” 我说:“爹,女婿没拖你后腿啊,真的不知道,不信的话你搜啊,把翠花搜出来,任你带走!” 茂源叔瞪了我一眼:“知道你小子鬼点子多,不老实,搜就搜!” 他大手一挥,工作组的几个人立刻摩拳擦掌,跟鬼子进村扫荡抓捕地下党那样,忙活开了。 先把院子里检查一边,院子里一目了然,啥也没有。 北屋里没有,东屋里没有,西屋里没有,厕所里没有,厨房里没有,粮仓里没有,炕洞子里也没有……。 老鼠洞都找了,还是看不到翠花的踪影。 其中一个小子不服气,低头冲进了俺家的牛圈,弯腰到牛肚子的下面去找。 牛害怕见到生人,咣!放了个屁,把这小子熏得捂着鼻子跳了起来。 可能动静有点大,把犍牛吓坏了。 那头犍牛一点也不客气:“嗼——!”两只犄角一顶,直接把这小子从牛圈给顶到了牛槽子里。 爬起来以后,吓得他屁滚尿流。 全部扫荡一遍,不要说翠花,女人毛也没发现一根。 茂源叔急得只跺脚:“初九啊!你个兔崽子!到底把翠花弄哪儿去了?让她逃出去,你可知道事情有多严重?” 我说:“知道,不就是传染吗?不让她传染不就是了?俺嫂子又不偷人,俺哥没在家,所以也不会有夫妻生活。她也不会去卖血,所有的传染途径被堵死,她还能传染谁?谁也不传染,你们还抓她干啥?” 一顿抢白,将茂源叔给说得没词了。 我杨初九不傻,暗病的传播无非三种途径。第一是夫妻生活。第二是母婴,第三是输血或者打针。 除了这三种途径,其他的方法是不会引起暗病传播的。 像一块吃饭,合用碗筷,一个盆里洗脸,一个锅勺舀水,合用一条毛巾,都不会引起传染。 最近看了很多医书,对按摩秘术也是背得滚瓜烂熟,一手银针玩得出神入化。 按摩的技巧更是炉火纯青,白天治妇科,晚上治寂寞,圣手摸全村,摸谁谁哆嗦。 老子是方圆百里有名的小中医好不好? 可茂源叔还是不放心:“我警告你小子,翠花如果回来,立刻让她到大队部报到,要是把暗病传出去,我打断你的腿!” “爹呀,你放心,嫂子回来,我一定让她配合您的工作,谁让您是我爹嘞?女婿一定全力配合你,支持你……。” “那就好……。”茂源叔也是走走过场,因为翠花被感染的事儿,真的按不住了。 村子里有统一的报表,每个人的体检情况都报上去了,领导们十分关心。 茂源叔是迫于上边的压力,才带人过来的。 红霞活着的时候跟我感情那么好,我又那么孝顺他,老爷子当然不会对半个儿子翻脸。 所以他大手一挥:“既然找不到,那咱们就走。” 刚要离开,工作组一个年轻人眼尖,一下瞅到了旁边的红薯窖。 红薯窖跟其它地方不一样,因为担心夏季的雨水流进去,泡坏红薯,所以入口的位置比较高,是个圆圆的土包。 他看到了那一堆玉米杆,也瞅到了玉米杆下的破铁锅。 这小子抬手一指:“他家有个红薯窖,那红薯窖还没搜过的呢?” 茂源叔的身子也振了一下,脑袋一扭,神色慌乱地看看我。 他立刻明白,翠花一定藏在红薯窖里。 老爷子很想替我遮掩的,可四个工作组的人,包括医疗队的医生都在旁边,他有点手足无措。 我瞅到了他的无奈,赶紧说:“没错,那是一个红薯窖,不过里面啥也没有。” 那青年冷冷一笑:“杨初九,你嫂子不会是藏在红薯窖里吧?” 我面不改色:“那你去搜搜啊,进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那人瞅了了红薯窖旁边的大黄狗还有狼崽子,首先哆嗦了一下。 他问:“杨初九,你家的狗,咬人不?” 我说:“不咬……。” 那人喔了一声,慢慢靠近了红薯窖的入口,伸手去掀那口铁锅。 哪知道手还没有碰到铁锅,旁边的大黄狗跟小狼不乐意了。 狗跟狼一身的黄毛全都竖立起来,嘴巴一裂,胡子一抖,眼睛一瞪:“嗷呜——!”跟狮子一样扑向了他。 第88章杨大忽悠 丝丝拉拉两声响,青年身上的衣服被大黄狗和狼崽子撕扯了。 一狗一狼左右夹击,差点把他给剥光……然后跟疯了一样:“呜呜呜……嗷嗷嗷……。”狗嘴跟狼嘴同时用力,一下子把他给拉倒了。 眨眼的时间,他的衣服被撕得存片不剩,手臂上,两腿上,哪儿都血糊糊的,净是牙印跟爪子印。 把他给吓得屎尿横流,叫唤得声音都变了调调:“救命!救我啊——!” 茂源叔跟李医生大吃一惊,可他们是生人,不敢过去,只能求助于我:“初九,快救人!救人啊!!” 我赶紧一扑而上,将一狼一狗轰开了,把那青年拉了起来。 他还有点生气,嚎叫道:“杨初九!你不是说它们不咬人吗?” 我道:“刚才的话没说完,它俩不咬我跟翠花,除了俺俩……逮谁咬谁!是你自己猴急,哪又怪谁?” 那青年一跺脚,好悬没坐地上:“杨初九!……老子真他妈倒霉!!” 这小子真的很倒霉,全身上下被狼跟狗咬得千条万缕,只剩一条三角裤。 三角裤的后面也扯了,亮光闪闪,差点露出白沟子。 虽然脸上为他担心,可心里却乐坏了,谁让你往前冲来着?活该!咬死你也不屈! 这时候,旁边的李医生急了,蹭地跳了出来:“杨初九!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把翠花藏红薯窖里去了?” 女人气得满面通红,胸口一鼓一鼓高低起伏,上下乱颤。 弄得我脑袋也跟落地的兵乓球那样,上下乱弹。 我说:“李医生你咋了?干嘛生那么大的气?” 女人的胸口拔得更高了:“俺就是生气,就是生气!你快点,把翠花交出来!” “我说了,不知道她去了哪儿?” “一定在红薯窖!你不配合,俺就打电话报警,让公安来抓她!” 这一下我可真害怕了,冷汗如雨,赶紧抓了她的手,二话不说,将她拽进了屋子里。 她脚步踉跄,被我拉进房间,然后咣当关上了房门,把其他人关在了门外面。 我说:“李医生,你咋回事?咱们不是说好了吗?你帮我把嫂子的病例给改了,没想到你不但不帮我,还带着人上门来抓她,忒绝情了吧?” 李医生白我一眼,冷冷笑了:“不是俺绝情,是你绝情。” “我那绝情了?” 李医生小嘴巴一噘:“别以为俺是傻子,俺知道你跟翠花啥关系。你喜欢自己嫂子,对不对?” “你听谁说的?” “听你们村里人说的,大家都说你跟翠花关系不一般,代替你哥哥跟她……睡了,兄弟睡嫂,替哥代劳……还有,你上次亲俺,就是为了给她逃走争取时间对不对?……竟然夺走了人家的初吻,你还俺的初吻,还俺的初吻……。” 李医生真的生气了,好像啥都明白了,恼羞成怒,一拳一拳在我胸口上拍打。 明白了,这丫头真不傻,知道自己上了当,心有不甘,带人过来抓翠花,完全是对自己失去初吻的报复。 女人的嫉妒心是很强的,为了爱情,有时候可以不择手段,必要的时候玉石俱焚,一拍两散。 赶紧抓住她的肩膀,阻止了她的冲动:“你听谁说的?别听人家乱嚼舌头根子,我杨初九可以对天发誓,见到你的第一眼,就喜欢上了你? 你的眼睛明澈如水,你的脸蛋美艳动人,你的身段婀娜多姿,你的性格温良娴熟,谁要是娶了你,给个皇帝也不换。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四大美女统统靠边站……对了,你叫啥来着……?” 这个时候,才想起来问她的全名,只知道人们都称呼她李医生。 “俺叫……李燕。” “李燕,我被你迷住了,知道我为啥天天往医疗队跑不?” “不知道。” “就是为了见到你啊,我对你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白天想的是你,晚上想的是你,吃饭想的是你,喝水想的是你,走路想的也是你……昨天上厕所,想你想得不行,都忘了拿擦屁股纸。” 李燕瞪大了眼:“啊?那你用啥擦的?” 我说:“砖头。” 女人问:“那东西……不拉得慌?” 我说:“拉的慌,可脑子里想着你,就没感觉到疼……李燕,你别离开仙台山了行不行?我担心看不到你,有一天会疯掉……。“ 一通告白说完,自己也不知道胡说八道个啥,反正想到哪儿说到哪儿。 恨不得将天底下所有好听的话,所有美艳动人的语言都说给她听。 只要她不带人抓我嫂子,咋着都行,以身相许都没问题。 天下的女人全都一样,那脑子里就没脑浆,完全是白面跟水,三晃悠两晃悠就是糨子。 这几句话还真把李燕给忽悠晕了,女人的脸红了,呼吸急促了,身子扭啊扭,胸口摆啊摆,肩膀晃啊晃。手搓着衣襟害羞地不行:“初九,俺有……那么好?” 我赶紧快马加鞭:“你不是一般的好,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你这么好看的妹子,你把我的魂勾走了知道不知道?现在我只剩下了半条命,你救救我吧……。” 一边说一边抓起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让她感受我的心跳。 心跳的确砰砰的,但不是激动,完全是吓得。 其实这段话说出来,自己也恶心地不行,差点吐了,可为了嫂子,我他么豁出去了。 虽然泡妞的技术不咋样,戴高帽子的技术绝对一流。 当初刚开始做生意的时候,我准备了一百顶高帽子送人,逮谁跟谁戴。 其中的一顶,今天送给了美女实习医生。 李燕却被这段话感动了,身子扭得更厉害了,啥翠花啊,啥暗病啊,早抛九霄云外去了:“那你跟你嫂子的事儿……?“ “那是他们瞎说的,我把她当姐姐,当半个家长,从来没当媳妇看过。再说了,我跟嫂子好,哥哥回来会抽死我的……。” 这段说出来,自己也不信,其中一半是假,一半是真。 担心分量不够,于是赶紧抱紧她,毫不客气亲了过去。 “啪嗒!”可能亲得太猛烈,再一次把她亲蒙了,女人晃荡了好几下,如果不是抓着她的手,估计就晕倒了。 “初九……你?”完全可以听到她的心跳,砰砰地,小鹿一样慌乱。 “李燕,帮帮我,帮帮我行不行?别抓我嫂子,给她留个全尸,哥哥回来我好有个交代,反正她活不长了……求你了。” 眼巴巴看着她,充满了期待。 女孩的脸红了白,白了又红,最后,李燕用力咬了咬嘴唇,一跺脚:“好,初九,俺可是为了你,但是你保证,暗病不能从你嫂子这儿传出去,俺就当做啥也不知道。” 我说:“你放心,一定,一定……你真是个好人,也是我心里的女神……女神,晚上到俺家吃饭好不好?我让娘给你包扁食。” 李燕一听抿嘴乐了,抬手拧我鼻子一下:“别管你的话是真是假,俺都乐意听。小嘴巴好甜,你这张嘴巴要是到城里啊,不知道多少小姑娘要遭殃。扁食就免了,明天俺回家,你来送俺就行。” “没问题,你这就走?” 女人说:“走了,再呆几分钟,就真的被你忽悠晕了,俺还要忙,就不多留了。” 就这样,李燕拉开了房门。从屋子里出来,她的脸比柿子还红,两腮上还有两排齐齐的牙印。 李燕抬手一挥:“咱们走吧,既然翠花不在家,那就等她回来再说。” 就这样,她领着四个工作组的人呼呼啦啦离开了。 茂源叔盯着女人的脸看了好一会儿,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看着他们走远,这才将烟锅子在门台上磕了磕,问:“初九,李医生的脸咋回事?” 我说:“不知道,出水痘了吧,要不……就是耗子咬的。” 茂源叔的老脸同样红了:“耗子有那么大的嘴巴?第一次见……。” 说完,他将烟锅子别在裤腰里,背着手也晃着烟袋子走了。 我这才虚口气,一屁股坐在靠背椅子上,抬手擦把汗,感叹一声:“好险,好险……!” 总算把这个瘟神打发走了。 不过心里的滋味一点也不好受,我这样欺骗李燕的感情,不会遭雷劈吧?将来怎么收场? 人家还是黄花大闺女呢,万一这女人黏上老子,撕不开咋办? 目前也管不了这个了,先保住嫂子再说,决不能让她被人拉进县城烧掉。 李燕真的走了,是腊月二十六走的。因为要过年了,必须回家跟亲人团聚。 女孩走的这天,我去送她,赶着牛车,牛车的后面是半口袋大枣,半口袋核桃。 这些都是大山里的特产,别管咋说,她帮着我隐瞒了嫂子染病的真相,应该报答一下。 一路上没有过分的举动,也没有相若菲菲。 李燕是漂亮,可跟红霞和翠花比起来,萝卜白菜都不如。 当然,我没有以貌取人的习惯,因为整个心被翠花和红霞填得满满的,再也装不下第三个女人了。 牛车上去村口的小石桥,一声鞭炮在桥头上炸响,预示着又一个新年的到来。 几个穿开裆裤的孩子一边放炮一边喊:“过年了,过年了……放炮了……。” 旁边的不远处,是一群没成年的丫头在跳绳,羊角辫子甩来甩去,轻盈的身材蹦蹦跳跳。 一边跳一边唱:“小孩小孩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腊八粥,过几天,哩哩哩,啦啦啦,二十三,糖瓜粘,灶君爷爷要上天;二十四,扫房日;二十五,炸豆腐;二十六,炖大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儿晚上熬一宿;大年初一扭一扭……。” 又是一年春来到,但仙台山却看不到一丝喜庆。 因为所有人的心,仍旧跟着大暗病在剧烈颤抖……。 第89章咱们恋爱吧 再有四天,我的十九岁就要过去了,步入二十岁的行列。 这一年,仙台山的水是绿的,天是蓝的,空气是没有被污染的,猪肉是没有禽流感的。 这一年,人们照相都是要穿衣服的,丈母娘嫁闺女是不图你房子的。人是要脸的,大姑娘小伙子搞对象搂搂抱抱是不敢的,亲个嘴也是躲躲闪闪的,他们一般都钻高粱地,或者打麦场……。 这一年,苍老师还没长大,她是百分百的黄花闺女,但她娘已经不是闺女了。 芙蓉姐姐还在上中学,凤姐可能在上小学,也可能还在吃奶。没有神马,浮云,给力,二笔,脑残,这些名词,也没有元芳你怎么看。 这一年,城里人已经开始拥有手机,人们都叫它大哥大。城市里出现了一种新生的职业,人们都叫他们城管,那些城管都是生儿子没鸡儿,生闺女没眼儿的。 这一年,大山里还没有路,山里人都很贫穷,不能自给自足,他们白天在地里忙活,晚上抱着媳妇在炕上忙活。成亲以后的人,都学会了喊炕。 这一年,山里人为他们的愚蠢跟不洁付出了惨痛的代价,一场铺天盖地的大暗病横扫了仙台山所有的村落。每个人的情绪都很低落。 赶着牛车走过仙人台,上去了弯弯曲曲的山道,梨花村越来越远。 一路上都没跟李燕说话,只是不停地挥舞牛鞭。 这头老黄牛很慢,走走停停,磨磨蹭蹭,它还一个劲地拉屎撒尿,有时候停住脚步,不住地放屁。 李燕刚好坐牛屁股后面,把她熏得不行,一只手捂着嘴巴,一只手来回扑闪:“哎呀,太臭了,初九,你家的牛怎么老放屁?” 我说:“它整天吃黄豆,喝凉水,能不放屁吗?” “咯咯咯……。”女孩子笑起来声音跟银铃一样:“初九,你今年多大了?” 我说:“十九。” “那你上过学没?高中毕业了没?” 一句话戳在我的伤心处,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递给她。 那是一张半年前被撕碎,然后又用糨子黏贴起来的大学录取通知书。 李燕接过来大吃一惊:“南开大学……二本?” 我点点头。 “那你为啥不去上?” 我挥动了一下牛鞭:“穷啊,上不起,山里娃本来就没钱,偏赶上哥哥要成亲。所以就偷偷把通知书撕了,省下钱,给哥哥和嫂子结婚用。” 李燕的表情凝固了,抿抿嘴唇说:“初九,你真可怜……。” “因为哥哥对我太好了,我怎么可能为了上学,耽搁他一辈子的幸福?这件事没让他知道,也没让爹娘知道。” “你哥哥对你很好吗?” 我说:“是,是哥哥从小把我带大,一直在照顾我,爱护我,为了让我上学,他小学都没念完就缀学了,一直在帮人打工。现在你知道我为啥对嫂子那么好了吧?就是为了我哥。” 丽娜不说话了,眼圈也红了,身体慢慢向我靠拢,脑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初九,你们山里人这么穷,就没想过出去发展?” 我说:“没有,我是仙台山人,要发展也在仙台山发展。这儿有我舍不下的爹娘,这儿有我相濡以沫的亲人,也有我舍不下的……根。” 李燕再也无法控制了,终于哭出了声:“初九,你太可怜了,太可怜了……也太勇敢了,人家好感动。” 她一边说,一边抱上了本帅哥的脖子,嫩滑的小手拉上了我的手,按向了自己的胸口。 她在示意我摸……。 分明是在占便宜。这丫头还当真了。 心情一下子激动起来,四周瞅瞅,山道上没人。鸟都没有一只。既然鸟都没有,那还怕个鸟啊? 这是一个信号,女孩表达爱慕之情的信号,不如真的摸摸? 其实明知道跟嫂子是没有结果的,红霞死了以后,早晚要娶个媳妇。既然要娶,不如趁早。 快刀斩乱麻,媳妇一抱,炕上一躺,也就对翠花不思不想了。免得忍不住,做出对不起哥哥的事儿来。 我心神荡漾了,李燕的胸不大,也不是那么鼓,像煎鸡蛋。不过软乎乎的,同样弹性十足。 她可是闺女,还是大专毕业生,有知识有文化。最关键的,她是城里人,爹娘都是医生。说不定可以把我带进城里去。 于是,粗糙的大手在女人的胸口上下意识捏了一把。这一捏不要紧,李燕就哼了一声,闭上眼睛,脸颊泛起一片潮红。 她的呼气急促了,心跳也加速了,一下子贴了过来。身体跟我越贴越紧,声音有点呢喃:“初九啊,你昨天跟俺说的那些话……还算数不?” 我也有点激动,还有点冲动,问:“啥话?” “就是没俺……不行,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上厕所,都忘了拿擦屁股纸……。” 我说:“算话。” 女人的声音更加迷离了:“那你……娶俺吧,咱俩恋爱。俺嫁给你,做你的女人,你也做俺的男人,俺要帮着你飞黄腾达……。” 忽然,浑身打了个冷战,有种将她推开的冲动。 昨天就是骗她的,担心嫂子被人拉进奶奶庙,将来送进城里烧掉。那些话是不得不说的。 想不到她还当真了,脑子就不转圈?这里面不会真的是浆糊吧? 现在才明白,生理的冲动跟心里的悸动是两回事。你可以贪恋一个女人的身体,但不一定会跟她产生感情。 因为对李燕真的没有那种感觉。 但是又不好当面拒绝,万一她恼羞成怒,再把翠花的底给兜出来,嫂子就真的完了。 “李燕,别,别……咱俩是不是……太快了?” 李燕的手没松开,反而一滑,撑开了扣子,就这样,我的手跟她的手一起按在了她的胸口上。 女人穿的是鸭绒袄,小袄的里面是衬衫,衬衫里面就是微微鼓起的两团。 不同的女人感觉就是不一样,桂兰嫂的胸最鼓大,像两个猪尿泡,摸上去圆鼓鼓的,让男人不能把握。 翠花的跟红霞的,正好可以一手把握,弹性十足,感觉十分舒服。 李燕的分明就是煎鸡蛋,不!准确的是说煎鹅蛋。 但这并不影响她的美观,因为每个女人的发育期都不一样,成亲以后,被男人的大手一摧,就会蓬勃发展。 只有两个感觉,柔,滑,还可以用手掌感受到,她哪儿没有突起,而是个浅浅的小坑。 女孩的身体一定是第一次被男人触摸,所以她颤抖得比我还厉害。 竭力忍耐着那种冲动,想把手抽出来,可她却按得死死的,根本没让我动。 最后还是把她推开了,说:“不行,不行,太快了。” 女人有点失望,又咬了下嘴唇:“难道你不喜欢俺?真的是骗俺?” “不是,我害怕。” “你怕啥?” “怕控制不住,你爹妈用耳刮子抽我。” “噗嗤!”她又笑了:“你不是成过一次亲吗?应该有经验,还这么怕?” 我脸红心跳,赶紧解释:“不一样,我跟红霞有三媒六证,是合法的夫妻,跟你不行,咱俩……没证,你没驾驶证,敢上路开车啊?不怕被查?“ 这个解释好有道理,而且天衣无缝。 李燕无奈地笑了:“你们山里孩子就是胆小,不过,俺可以等,等着将来有那么一天。咱俩先处一段,然后领证。领证以后,你就可以放心上路开了。” 将衣服整理好,继续赶路,不过她的脑袋一直搭在我的肩膀上。 很快,牛车走上了山外的马路,人多起来,两个人才分开。 公交车已经等在哪儿了,看着李燕上车,她冲我摆摆手:“初九,新年快乐,你放心,过完年,俺还会再来仙台山,记得想我……。” 我也冲她摆摆手:“一路走好,会想你的。” 汽车开走了,渐渐远去,整个心才平静下来。 心里不知道是啥滋味,有一种解脱的释然,也有一种恋恋不舍。 解脱的是,她终于走了,翠花至少不会被人拉进奶奶庙受苦,将来也不会被拉进城里烧掉。 不舍的是,她没有留下新药的消息。万一上面有新药下来,不知道该找谁。 这丫头最好别回来。 赶着牛车再次回到家,已经日落西山,将犍牛栓进槽子里,赶紧吃饭。 娘已经做好了饭,包的是扁食。 所谓的扁食就是饺子,年还没过,先尝尝饺子馅的咸淡。 此刻,仙台山的人都在准备过年,尽管大暗病还没有过去,可年该过还得过。 只是没有从前那么热闹了而已,舞社火没人准备,舞龙舞狮子,踩高跷也没人筹备了。 因为至少三分之一的男人,都被关进了奶奶庙的铁笼子里。 我端起一碗饺子进了红薯窖,说:“嫂子,吃饭了,今晚娘包的是扁食。” 红薯窖里很黑,嫂子竟然没点灯,伸手不见五指。 隐隐约约看到翠花躺在小床上,蒙着被子。 我过来拉她,说:“嫂子,吃扁食了。” 哪知道女人一下缩进了被窝里,蒙上了脑袋,慌乱地好像产蛋的母鸡。 “初九,你别碰俺,嫂子……脏。” 不由得大吃一惊,赶紧扑过去问:“嫂子你咋了?” 翠花说:“俺丑,不能见人,你别看,别看……。” 我说:“是不是发烧了?我摸摸……。” 伸手摸过去,没想到翠花却一声尖叫:“啊!别过来!” 这一声尖叫很大,声音在地窖里特别洪亮。 又吓一跳,赶紧打亮了手电,仔细一看不要紧,吓得我魂飞魄散。 嫂子的暗病,终于复发了……。 第90章翠花发病了 眼前的一切让我难以相信,看到翠花的第一眼,脑袋就被雷劈了。 就跟许仙撩开帐子看见白娘子现出原形一样,让人心惊胆战。 从前,嫂子的皮肤白得像要吐丝的春蚕,可现在,她的手臂上,脸上,竟然生了好多水红疙瘩。 脸腮上一个,额头上一个,脖子上两个,手背上一个。 一下子捋开她的袖子,发现胳膊上同样红红的。 目前也顾不得丢人了,也没感到难以启齿,揭开了她的毛衣,发现她肚子上也起了好几个。 那些疙瘩有大有小,大的像花生米,小的像绿豆,可能太痒,几个疙瘩已经被嫂子抓破了,流出黄黄的水儿来,疙瘩的四周尽是抓痕。 “啊!嫂子,你咋变成了这样?咋会变成这个样子?”我几乎是嚎叫了。 两天的时间没注意,嫂子彻底变了模样,不仅仅让我目瞪口呆,简直是肝胆俱裂。 “初九!别,别那么大声,小心咱爹咱娘听见,不能让两位老人家担心,别呀……。”女人过来用手堵我的嘴巴。一副天生红润的嘴唇给咬白了。 “不行!必须让爹跟娘知道,我们一起想办法,爹!娘!你们快来啊!看看嫂子,快看看嫂子!”我竭嘶底里喊叫起来。 声音从井口一样的空间里传出来,一直穿过院子飘进屋子里,爹跟娘都听到了。 娘系着围裙,爹提着烟锅子,两位老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风风火火从红薯窖的入口爬了下来。 “咋了?翠花咋了?” “爹,娘,你们看嫂子!嫂子啊……。”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娘跟爹抬眼一看,爹的老脸腾地红了。娘却一声嚎叫:“俺滴妮儿啊……。”将嫂子抱进了怀里。 娘抱上翠花哭了,声泪俱下。 翠花的身上显出那些水红疙瘩,就是说她的暗病已经复发,距离死亡不远了。 或许一天,或许两天,或许十天八天,她就会倒下,再也起不来,离开我们远去。 老太太把她当做亲闺女看,她也把老太太当做了亲娘,母女连心啊。 娘一边哭一边说:“妮儿啊,不怕,咱不怕,娘在,娘在呢。你爹,初九都在。我们会想办法给你治的,花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倾家荡产也不是问题。” 翠花说:“娘,俺不怕,就是现在死也不怕,能死在这个家,能有您这样的娘,初九这样的弟,俺知足……。” 娘怒了,抬脚踹了爹屁股一脚:“你个老东西,还站着干啥?还不快去请大夫?到城里去,请最好的大夫!” 爹喔了一嗓子,慌慌张张爬出了红薯窖。 出来以后一脸的茫然:上哪儿去请大夫啊?乡里县里来了那么多医生都束手无策,我到哪儿找大夫去? 琢磨半天才明白咋回事,原来娘是赶他走。 下面是儿媳妇的私人领地,娘要帮着翠花检查身体,一个老公爹站旁边算怎么回事? 明白过来,爹一跺脚,霜打的茄子那样蹲在了门台上。 他开始吧嗒吧嗒抽烟,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 他同样心疼翠花。 翠花是个好儿媳,也是个好闺女。每天干一天活到家,嫂子总是给他打好洗脸水,饭菜端到眼皮底下。还亲切地招呼一声:“爹,吃饭了。” 吃过饭,翠花总是给爹抓一撮烟叶,装进烟锅子里,填平压实,还帮着他用火柴点上。 多贴心的儿媳妇,亲闺女也不过如此,咋说没就要没了呢? 红薯窖的下面哭成一团,娘的声音撕心裂肺。老太太的手在颤抖,摸着嫂子的脸颊,额头,也去摸她的肚子跟脊梁,感到那些红疙瘩都拉手。 她问:“妮儿?疼不疼?” 嫂子摇摇头。 “那,痒不痒?” 翠花点点头。 “听娘的话,可千万不要用手去抓,这东西会飞哩,越抓,飞得越厉害,到时候一身都是。要忍着,知道吗?忍着……。” 翠花再次点点头,眼睛里含着泪。 她从小没爹没娘,自从进了这个家,不但有了爹娘,也有了弟弟跟哥哥。 我是她弟弟,哥哥也是她哥哥。 她跟哥哥虽说没感情,可哥哥特别照顾她。 娘说:“妮儿啊,跟娘说,你想吃啥?想喝啥,娘去给你做,想吃面条娘去擀,想吃油饼娘去烙,想吃扁食娘去包,想吃麻花我支油锅。咱家啥都有,再不行让初九到城里去买。” 娘不傻,知道翠花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儿媳妇进门,她都没有怎么亲近过,现在要达成她所有的愿望,让她走得安心一点。 翠花说:“娘,俺啥都不想吃,啥都不想喝,就想……有人陪着俺。” 娘说:“俺来陪你,今晚,娘在红薯窖陪你睡。” 翠花没说话,抬眼看了看我这个小叔子。 娘啥都明白了,只好叹口气:“行,那娘出去,初九来陪你。要是有啥需要就喊,娘就在上面。” 娘不得不离开了。就算这时候翠花真一脑袋扎我怀里,她也不会计较。 没有人跟一个将死的人去计较。儿媳妇跟她大儿子,还是跟她二儿子,对娘来说,都是一样的。 如果将来生出儿子,都会叫她奶奶,都是她孙子。 娘担心的是,我会跟翠花胡来,更加担心翠花会把暗病传给我。 所以她走的时候不放心,眼睛一个劲地看我,那意思,不准跟你嫂子胡来,小心染病。 我杨初九何等聪明,一眼就看透了娘的心事。赶紧说:“娘,你上去吧,这儿有我,儿子知道该咋办。” 就这样,娘上了红薯窖,估计两位老人这个年没法过了,接下来的几天一定会失眠。 红薯窖里又空了,只剩我跟翠花。 我说:“嫂子,你吃点吧,娘包的扁食很好吃,别浪费。” 真想告诉她,能吃赶紧吃,吃了今年的饺子,明年的估计你就吃不上了,可话到嘴边没说出来。 翠花没有拒绝,“嗯”一声,说:“初九,你喂俺……俺就吃。” 翠花在撒娇,想不到她也会撒娇。 她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土窝子里出来的娇闺女。骂架舍得脸、打架舍得命的山村野丫头。 从前,她乐起来敢扒男人裤子,恼起来赶堵你家门口扒自己裤子,喊街骂娘,把丢人当饭吃的乡下野蛮村姑。 她怎么会撒娇呢? 可她就是撒娇了,撒出来让我无法拒绝。 只好拿起碗,将饺子端起来,抄起筷子,一个一个喂她吃。 娘包的饺子味道好,咸淡适中。今年家里日子好了,白菜卖了好几万,所以年过的很肥。割了不少肉。 饺子里菜少肉多,特别的香甜,可翠花咽起来很困难。 我知道她嘴巴开始溃烂,嗓子也肿了。 暗病就这样,那些水红疙瘩不单单长在皮肤上,人的口腔,食道,心肝脾胃里,全都生了这些水红疙瘩。 哪儿的疙瘩首先熟透,首先溃烂,人就会因为哪儿的病摔倒爬不起来。 这也是当初为啥那些患暗病的人,死亡症状不一样的原因。 但是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浑身瘦弱,皮包骨头,低烧不退。 现在的翠花就发起了低烧,脸色煞白。 她有气无力,吞咽困难,只吃了两个饺子,就摇摇头再也吃不下了。 将碗放在方桌上,我拿起手巾,帮着嫂子擦去了嘴角的饭渍。也轻轻为她擦拭了额头跟两腮的毒疮。 手巾没离开,翠花就抓住了我的手:“初九啊,嫂子不行了,要走了,终于要解脱了。” 我道:“你别胡说,你不会死,我也不会让你死。” 她凄苦一笑:“人都要死,谁都逃不过,嫂子如果有天没了,你就把香菱找回家,娶了她,好好过日子……嫂子帮你观察很久了,这丫头可靠,手巧,贴心,模样也好,会替嫂子照顾你一辈子的。” 我上去堵住了她的嘴,怒道:“你别说话,你知道我想要谁。” 翠花的眼泪一嘟噜一串往下滚:“初九,嫂子,舍不得你啊,好想跟你再过十年,五十年,一百年,可现在……?” 我说:“现在也不晚,你不是还没死吗?活一天,我也要让你快乐一天。大不了一块死。” 说完,我的手就不老实起来,过来摸她,揭开被子,就往了她的毛衣里探触。 翠花知道我要干啥,吓得赶紧抓住了我的手,摇摇头。 我那管这个,一下子把她拥抱在怀里,过来亲她的脸,亲她额头上的水红疙瘩:“嫂子,让我也染病吧,求求你了。不能看着你一个人受苦。 我要帮着你分担痛苦。感受这到底是一种啥病,我要帮你找到解救的方法,你就让我试试吧。” 翠花一听,吓得更加慌乱:“初九,别!嫂子说了,不能害死你啊,家里全靠你了。” 女人一个劲地推,可我浑然不顾,一味地亲着她,火烧火燎地亲吻。 我要在暗夜里拿走翠花一生只有一次的东西,并不是要亵渎她,的确是想染上暗病,寻找一种解救仙台山人的方法。 谁躲开谁是鳖养的。 她却在奋力挣扎,四只手在暗夜里绞过来拧过去,怎么都不带劲,又怎么都带劲。 终于还是被她推开了,结束时,两人全身湿透,却非常不甘心。 我说:“嫂,你别反抗,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给你扎针,利用针灸技术试试。不能看着你死,咱总要死马当作活马医啊。” 女人停止了动作,问:“真的只是扎针?” 我说:“嗯。” 翠花只好点了点头,说:“那行,你扎吧。但你保证,不能揭开俺的衣服。” 我说:“放心,保证不碰你的衣服。” 拉开怀里的皮囊,我将皮囊放在了桌子上,拉出一银针。 第一针刺在了翠花的虎口穴上。 但是很快,我就将针拔出来,一下子刺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翠花差点吓蒙,那根针还没消毒呢。她立刻明白我要干啥。 “初九!你干嘛啊?针头会让你传上暗病的!你疯了?” 我说:“你不跟我睡觉,我只能这样让自己传上暗病了,嫂,从今天起,咱俩就一起病,一起死,而且我决不许你死在我前头。” 我笑了,觉得自己的命跟翠花的命连在一起了。 第91章帮翠花按摩治病 翠花吓得不知道该咋办,猛地扑过来将我的手拉向嘴边,两片嘴唇嘬了过来。 女人的嘴巴吱吱响,含着我的手臂,一口一口吸,想把针孔里的病毒吸出来。 我说:“嫂,你别白费力气了,今天你把毒血吸出来,明天我还扎自己,天天扎,直到患上病为止,你拦不住的。” 翠花嚎叫一声:“亲啊!你咋恁傻,恁傻?” “不是我傻,就是要亲身感受一下暗病,就是要想出一个救你的办法,就是想跟你一起死。” “初九啊,你犯不着,嫂子烂命一条,死了不可惜,爹娘还靠你养老送终哩。” 我说:“不怕,我有哥哥,将来哥哥回来,会代替我为爹娘养老送终。” 翠花不动了,眼睛火辣辣看着我,无奈地叹口气。 我杨初九抱定了必死的决心,不就是死嘛,谁怕谁呀? 再接下来,将翠花按在床上,开始为她施针了。 这一次,嫂子乖乖地退下衣服,一丝不挂爬在了哪儿。 画格子小袄退去了,毛衣退去了,衬衫退去了,棉裤跟秋裤也退去了,只穿一条小三角。 她的曲线还是那么玲珑剔透,身上的梨花香气还是那么芳香四溢。 身体明显是瘦了,两侧的肋骨突显出来,后背的脊椎骨也跟蒜头那样,摸上去硬邦邦的。 肚子跟胸口压在身下,鼓鼓的两团被压成了两个烧饼。沙丘一样的臀还是那么玲珑有致,皮肤也还是那么光滑嫩白。 只不过白皮肤上出现了好多水红疙瘩,看起来特别的扎眼。 腿上的疙瘩不是很多,但看起来也不是那么美观了。 心爱的女人被病痛折磨成这样,心里真不是个滋味,有种想哭的感觉。 既然死马当作活马来医,那就要一步一步来。 先是按摩,然后是扎针,最后是拔火罐,然后加上药物的辅助,内外夹攻,标本兼治。 也只有利用按摩跟针灸的秘术解救她。 根本不知道这种方法管用不管用,俗话说有病乱投医。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求生的渴望会让他们欲罢不能。 好比一个落水的人看到救命的稻草,尽管知道那样无济于事,拼了命也要抓住。 看着嫂子光洁的身体,没有感到羞涩,全村的人都知道,俺俩是秘密情人。 这是一种没有拥抱,没有接吻,没有交欢的感情。一起生活了差不多一年,一块地里干过几百次活儿,一口锅里吃了几百顿饭,一个院里睡过几百次觉。 我的房间跟她的房间挨着,这边是我的土炕,那边是她的土炕。中间只隔着一道薄墙。 如果力气够大,一拳可以将墙壁砸个窟窿,伸手一拉,就可以把翠花从那边的炕,拉上这边的炕。 两个人的身体虽然被一道墙阻隔了,可两颗心却天天在私奔。 每晚他都想着我,而我也在墙这边想着她。 终于开始为她按摩了,没有按摩之前,首先在她的后背上倒了几滴白酒。 白酒可以活血化瘀,也可以消肿散郁,而且能渗透皮肤,让皮肤发热发胀,利用毛孔将病毒逼出来。 特别是寒毒,白酒的效果更好,比什么红花油橄榄油强之百倍。 当然,这些都是那本按摩秘术上记载的不传之秘。 而且按摩男人跟按摩女人是不一样的。 女人按摩全身,男人主要的按摩位置在脚上,也就是俗称的足疗。 首先把手放在翠花的背下部,眼睛闭上,调整呼吸,将精力关注在了手掌上,精神放松。 第一步,左手按在她的后背上,右手移向她左边屁股的侧面,用手掌轻轻揉,慢慢向着腰部推。 动作非常轻柔,好像春雨拂过柔嫩的草丛,秋风摇动火红的高粱。 这一招叫丹凤朝阳。 推了足足十六下,推完了左边,然后换手推右边,轻轻按,慢慢揉,同样十六下,女人的两肋就慢慢发热发胀了。 翠花没有动,同样闭着眼,两只雪白的手臂交叉垫在下巴里,填满她的颈窝。 我问:“嫂子,疼不疼?” 她说:“不疼,还很舒服哩,初九,你尽情的按吧,俺不吭声。这一百多斤交给你了,俺咋折腾咋折腾吧。” 虽然她嘴巴里说不做声,可还是身不由己哼哼起来,一副蛮享受的样子,脸颊也潮红了。 两边的腰肋按完,接下来是第二步。 双手放在了她背部脊柱的两侧,由下而上慢慢向着脖子推行,然后再绕过两个肩胛骨,沿着后背的两侧向下推回。 同样是十六下。 这一招叫游龙戏凤,是按摩秘术里,帮女人推拿后背的第二招。 第三步,从屁股开始,手掌交替,沿身体的曲线向上拉身体的两侧。双手紧密相连,手与身体的接触不能中断。 当手掌推拿到女人颈部的时候,然后在她的后背上拍打,啪啪有声。从颈部一直向下,拍回到屁股上。 来回同样十六次,这一招叫凤舞九天。 眨眼的时间,翠花的后背被我拍得又涨又热,余波荡漾,声音也绕梁三日,经久不绝。 女人浑身发癫发颤,声音都变了调调:“哎呀,初九,你手法真好,嫂子……真舒服,使点劲……不要停……。” 翠花是舒服了,我却弄得满头大汗。 接下来手,肘,臂并用,在她后背上用指头压,用手肘顶,用拳头捶。 眨眼的时间,女人的后背上香汗淋漓,所有的毛孔全都舒张开了。 梨花的香气伴随着酒香,一起冲向鼻孔。 那招式也千奇百怪,一飞冲天,二龙戏珠,三阳开泰,四喜临门,五子登科……。 为啥起这些名字,王八蛋才知道。反正按摩秘术里就叫这名字。 按完了后面按前面,一共三十二式,全部按摩完毕,翠花的精神好了很多,至少不再发烧了。 同时,我也陶醉在对嫂子抚摸的痴迷中。 这身体哥哥都没有碰过,我是第一个,而且摸了不止一次。每次都那么魂牵梦绕,每次都那么回味无穷。 谁说心里不激动?那是胡扯!老子不是圣人,圣人也有七情六欲的好不好? 这么漂亮的大闺女在你面前,任你摸,任你摆布,一点也不冲动,简直是人神共愤了。 我把她当做天下独一份,只属于我的独一份,那种茫茫人海里稍一大意就错过的独一份。 她的身体是我的,灵魂也是我的,她只能为我一个人颤抖,为我一个人痉挛,为我一个人疯狂。 按摩秘术将她的魂儿牵走了,熟练的手法好像一片优质的土壤,把女人的全部埋没包藏了。 全部按摩完毕,翠花竟然睡着了,小床上显出轻微的鼾声。 女人的脸色还是那么红润,烧已经退了,鼻尖上有一层细微的汗珠。 按摩有催眠作用,这一点毋庸置疑。 看着她睡熟,我抓起棉被,将被子抖开,轻轻覆盖在她的身上,防止她冻着。 看来按摩秘术还是有一定效果的,虽说不能彻底治疗暗病,但至少可以减缓病人的疼痛。 接下来的几天,我差不多每天都要摸嫂子一遍,天天按摩,两天针灸一次,三天拔一次火罐。 还不断地上山采集中药,煎了给她吃。 无意中将学过的全部中医技术一股脑都用在了她的身上。 我害怕嫂子死,担心再也见不到她。 红霞的死让我产生了恐惧,摘心摘肺,暗暗发誓,不能让一个亲人离我而去。 大年三十这天,翠花从红薯窖出来了。 嫂子的精神很好,再次见到爹娘,脸色很不正常,有点羞涩。 她的心里产生了愧疚,被小叔子连摸带按,折腾了四五天,见到老人真有点难以启齿。 娘一下拉上了翠花的手,说:“妮儿啊,你脸色比几天前好多了,咋弄得?” 翠花说:“是初九,初九在帮着俺治,他按摩的技术真好,娘,你儿子真了不起。” 娘的脸红了,爹的老脸也没处搁。 还能咋着?只要能活着比啥都好。 小叔子给嫂子治病咋了?天经地义!让那些嚼老婆舌,戳人脊梁的见鬼去吧。 爹把烟锅子在桌子腿上磕了磕,闷着声说:“初九,既然你有这手艺,别光给翠花治?明后天也到奶奶庙去,给别人治治。都是乡里乡亲的,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爹的心眼好,有好处不能咱一家沾,要跟村民分享一下。 我说:“爹,别管了,儿子知道,我只是在嫂子的身上试验一下,真的管用,明天就上奶奶庙,把村子里的人都摸……一遍。” 爹说:“好,吃饭,吃饭……。” 扁食已经煮好了,端在了餐桌上。 这是仙台人这一年最后一天的年夜饭。 年夜饭有很多规矩,一个人都不能少,要吃团圆饭,还要包钱饺子。 就是在所有饺子里,其中一个里面放一枚硬币,大锅一起煮了,统统捞到碗里。 谁吃到钱饺子,就证明谁有福气,下一年会一帆风顺,万事如意。 从前,都是我第一个抢钱饺子吃,哥哥每次吃到都不做声,偷偷挑进我碗里。 他想把福气过给我。 今年,哥哥还是没在家,不但过年没回来,信也没来一封。谁也不知道他哪儿去了,这王八蛋还怪狠心的。 今年的钱饺子又被我吃到了,张嘴一咬,差点硌掉门牙。 但是我没有做声,把这个饺子挑进了翠花的碗里。 翠花张嘴一咬,不动了,抬眼瞅着我,眼睛再次红了。 她知道,我也想把福气过给她。 第92章大年初一扭一扭 今年这个年过的很怂,仙台山看不到一点喜气的样子。 早些年每次过春节,都很热闹,二十三请灶神,二十四扫房子,二十五炖大肉,二十六汆丸子,榨麻糖。二十七就更热闹了,家家户户都是剁馅子的声音,叮叮咣咣乱响。 大家开始准备年货,小孩们满街乱窜。 大年三十天不黑,家家户户就贴上了新对联,门口大红灯笼高高挂。 特别是晚上,二踢脚,礼花弹,三响雷,钻天猴,漫天飞舞。 放完大鞭,山民们开始舞社火,踩高跷,锣鼓队跟响器班子一起敲响,叮叮叮,当当当,弟弟大,洞洞大,屋里娃……非常热闹。 漫山遍野的野狼都被吓得四处乱窜,无处藏身。 可今年,舞社火没人了,踩高跷的队伍没人成立了,至于响器班子,更是凑不够人。 仙台山陷入一片寂静中,即便有人放一两声鞭炮,点两个钻天猴,也跟新媳妇放屁似得,没啥声音。 大暗病给了山民沉重的一击。仙台山耷拉着它无奈的头颅,在哭泣,在颤抖……。 但是年该过还得过,人人仍旧在包饺子,吃年夜饭。 半夜12点,爹就睡不着了,起来打开门,在院子里生了一堆火。 这堆火是有说法的,烧的是柴火,而且火势越大越好,因为柴旺就象征着财旺。 村民们喜欢这个,新年讨个好彩头。 每次过年,爹总是早早起,抢着跟人放第一挂大鞭,今年别人家不点,俺家也不好意思点了。 大年初一一般都是五更起床,六点不到就吃过饺子了。 然后年轻人相跟着,去给街坊邻居拜年,小夫妻也一双双一对对,手牵手给老人送去祝福。 大家都乐意拜年,因为拜年会有红包拿,也就是俗称的压岁钱。 爹这么早起来,就是在迎接晚辈们来拜年,红包也早就准备好了,口袋里鼓鼓囊囊的。 老爷子今年有钱了,胸口也拔得高高的,神气十足,打算在小辈们面前显摆一下。 而且他早早就放好了懒汉棍。 就是在大门口的位置横一根木棍,过来拜年的,谁不注意绊倒谁。也就证明谁是懒汉,脚都懒得抬。 所谓的懒汉棍,是老人在教育后生晚辈,下一年要勤勤恳恳,勤劳持家,决不能做懒汉。 吃过饭还是没人来,我放下碗抹抹嘴说:“爹,我走了,出去拜年了。” 爹说:“去呗,先到你茂源叔家,给他拜年,别管咋说,他也是你半个爹嘞。” 我说:“嗯。”扭头跟嫂子还有娘打个招呼,走出了家门。 外面很黑,大街上冷冷清清,拜年的人不多。 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当然是茂源叔家。 他是我老丈人,红霞没了以后,他跟俺茂源婶子很孤单。 特别是茂源婶子,眼睛都哭瞎了。 来到茂源叔家,果然,茂源婶子在哭,想红霞想得不行。 早些年是一家三口其乐融融,可今年只剩下了老两口。 年前,白菜卖了钱,为了照顾他俩,我特意买了半扇子猪肉,几包点心,还有瓜果礼品孝敬他们。 而且还给他们留了二百块钱,代替红霞尽孝。 走进门,二话不说,扑通跪倒:“爹,娘,女婿给你们拜年了。” 茂源叔跟茂源婶子赶紧来搀扶我:“初九,来了就算,都一家人。” 茂源叔将早已准备好的红包塞进了我口袋里,说:“拿着,爹的一点心意。” 茂源婶子说:“初九啊,俺妮儿没了,两个红包,你记得给她烧一个,她生是你杨家的人,死是你杨家的鬼……。” 我说:“知道了,爹,娘,你俩别难过,说不定红霞没死,还活着呢。” 两位老人一愣:“你咋知道。” “因为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一天没看到她的尸体,我绝不相信她会死。而且上次出山,我听说,曾经有人看到过她,她掉下山崖以后被摔傻了,找不到家门。 我沿着那人指的方向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我想……一定是红霞。” 纯粹是满口胡说八道,编瞎话骗他俩。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不能看着两个老人思女成病,郁郁而终。 善意的谎言,完全是让他俩充满希望,是晚辈对老人的安慰。 茂源叔立刻惊喜起来,抓住了我的手,眼睛里充满了亮光:“真的?” 我说:“真的,你俩放心,就算红霞真的不在了,你们还是我的亲爹亲娘,我会跟红霞活着一样孝顺你们,将来床前伺候,养老送终。举幡子,带孝帽子,摔盆子。” 一番话说出来,茂源叔跟茂源婶子激动非常,拉着我的手不知道说啥好。 “初九,你真是个好孩子……。” 我说:“爹,我找你,除了拜年,还有别的事儿。” 茂源叔问:“有啥事儿?” “明天,你能不能安排人,到城里去,帮着我卖一百副银针。就是专门中医针灸的那种,放心,这些钱我来出“ 茂源叔又是一愣:“你……买那么多银针干啥?” 我说:“治病,我要为仙台山所有患暗病的人治疗,一副银针不够用。” “啥?你会给他们治病?公社跟县里那么多医生都治不好,你敢说这大话?” 我说:“只能试试了,不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死吧?能救活几个最好,实在救不活,也算咱们尽力了,不能坐以待毙……。” 茂源叔更加激动了:“初九,如果你能将患病的人治好几个,那我在这儿发誓!下一任的村长你来做,我甘愿让位!……买银针不是问题,这部分钱算大队的。” 我说:“不行!算我的,我知道大队穷。一分钱也没有了。” 的确,大队真的没钱,茂源叔跟几个村委的工资,几年都没有结算过。 要不然也不会急于把那五十亩荒地承包出去。 茂源叔一拍腿说:“那中!你先垫出来,将来从你的承包费里扣!” 就这样,茂源叔不吃饭了,立刻动身,安排村子里一个年轻力壮的青年,骑上一匹快马冲出大山,年初一就到城里的药店购买银针去了。 患病的有上百号人,一副银针根本忙不过来。 如果每人的身上都刺几十根的话,至少需要上千根银针。 太阳刚出来,我也动身了,背上药箱子来到了奶奶庙的门口。 敲开里面的门,首先找到了赵二哥。 见到赵二哥以后我迫不及待,立刻拉住了他的手,气喘吁吁问:“二哥,俺嫂子在不在?” 他说:“在,西大殿睡觉呢,你找她干啥?” 我说:“二哥,你媳妇……让我摸摸中不?” 赵二哥一愣,眼睛瞪圆了,牙齿一咬:“你说啥?” 我说:“你媳妇,让我摸摸中不?” 啪!赵二那小子急了,抬手就是一巴掌,将老子给扇蒙了。 “杨初九你说啥?大年初一,过来摸我媳妇?” 也赶上赵二这小子力气大了点,扇得哥们满眼冒金星。 抬手一捂脸:“是啊,就是要摸你媳妇,不摸不知道,摸摸好奇妙,你他妈扇老子干啥?” 赵二说:“我扇你?要不是大年初一打人不好,我他妈还踹你呢!杨初九!想占便宜想疯了吧?你说你摸我媳妇几次了?还没摸够?都他娘的摸上瘾了是不是?” 我尴尬一笑,赶紧解释:“二哥啊,你误会了,不是我非要摸你媳妇,而是想给她治病,我会按摩针灸,按摩针灸可以治疗她的暗病,你说你让摸不让摸吧? 让摸,我就给她治,不让摸,我就去摸别人了。” 赵二又楞了一下,瞅瞅我红红的脸颊,再瞅瞅自己的巴掌,问:“你说的是实话?” 我道:“废话!就你媳妇那身臭肉,以为老子乐意摸啊?白给也不要。不是看咱俩关系好,打死老子也不摸她。” 我气呼呼的,摸她媳妇,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 的确,换上别人,老子还不摸呢。 “你确定,摸摸她能治病?” “我只是试试,治好了算她命大,治不好你也别怪我。” 赵二抽搐了一下,最后一跺脚:“好,如果真能治病,那你摸吧,使劲摸,一点也别客气!” 就这样,赵二拉着我的手,来到了西大殿门口。 这座奶奶庙分为东殿跟西殿,东大殿住的是男人,西大殿住的是女人。 男人跟女人都是大通炕,互不干涉,各有各的领地。 啪啪啪,赵二开始敲门:“桂兰,你开开门。” 执拗,门开了,闪出了桂兰嫂的脸,女人满面的倦容,头发蓬松,眼皮浮肿。 她问:“老二,咋了,找俺啥事儿?” 赵二哥还不好意思呢,张嘴就说:“桂兰啊,你让咱兄弟……摸摸呗。” “啊?”孙桂兰一下子瞪大了眼:“老二,你在说啥?……咋这么慷慨?” 赵二赶紧解释说:“不是,初九说了,他的按摩术可以治暗病,想在你身上试试。你说……行不行?你要是同意呢,就让她进去,不同意,就赶他走……” 赵二哥的话还没有说完,没明白咋回事,孙桂兰就出手了。 女人说声:“没问题……。”她的手已经拉上我的手。 嗖地一下,将本帅哥给扥进了屋子里。咣当一声关上了门,差点把赵二的鼻子给碰扁。 这娘们还有点迫不及待。 赵二哥在门外感叹一声:“这么……着急?” 第93章漫步花丛 孙桂兰把我拉进屋子里,这屋子里人很多,都是女的,大通炕上一水的人脑袋,都是长头发的。 有陶寡妇,李寡妇,孙寡妇,杨家二嫂,桃花村的陶二姐,还有野菜沟红霞的三妗子,杏花村翠花的表姐,二毛的表妹……。 这些人的年纪都比我大,都是嫁过的人,统统经历过男人,也全都是暗病的携带者。 我还有点不好意思呢,当着这么多女人的面给孙桂兰按摩,这些娘们会不会笑话我? 可孙桂兰一点也不知道害羞,三两下将自己撕得红果果的,好像一头退了毛的猪。 女人往自己床铺上一爬,屁股大大方方撅起,说:“初九,别客气,你按嫂子吧,使劲按,俺保证不吭声。” 脑袋一摆,来回瞅了瞅,看到已经有忒多女人从被窝里爬了起来,揉着眼睛往这边看。 女人的宿舍忽然进来一个男人,惹得好几个娘们失声尖叫。 “哎呀,杨初九你干啥?” “初九兄弟,又帮着桂兰嫂按摩啊?帮着俺也按按呗。” “哇!初九啊,你真表脸,嫂子还没穿衣服呢。” 我尴尬地不行,好想扭头冲出去。 可孙桂兰却再次拉了我的手:“初九,别搭理她们,这些娘们比男人还操蛋。他们用过的东西,比你见过的都多。怕啥?让你按你就按。” 目前真的顾不得那么多了,啥羞耻,啥脸面,啥男女授受不亲?统统见他的大头鬼去。 在医生的眼睛里,没有男人跟女人之分,也没有丑俊之分,只有两种可能……生存,或者死亡。 所以我没有留恋孙桂兰嫩滑的身子,没当她是美女,只是当做半片猪肉。 医药箱放在炕沿上,活动一下手指,开始帮着她按摩了。 三十二式按摩术一一施展,开始的时候女人一个劲地乱哼哼,接着就嚎叫起来,跟火车钻进山洞拉笛子一样,浑身乱扭:“你,弄,得,人家,好痒,不过还挺,舒服的。” 特别是最后的捶打,两只手在她的后背上拍得呼呼山响,女人的身体上下晃荡,孙桂兰就叫唤地更厉害了。 “哎呀呀,受不了……你弄死俺吧,俺不活了……真带劲……用点力……不要停……。” 孙桂兰这么一喊,旁边的那些女人差点晕倒好几个。 大家还以为杀猪呢。 但是她们都知道,孙桂兰不是痛得,她痛……并快乐着,腾云驾雾,飘飘欲仙,魂儿都被我的两只手勾飞了,陶醉在那种梦幻般的世界里。 女人的体香混合着老酒的香气,在屋子里飘荡,让人如醉如迷。 先是按摩,接下来是扎针。 抬手一抹,孙桂兰后背上的灵台,筋缩,中枢,脊中,悬枢,命门,督俞,膈关,魂门,阳纲,胃仓,志室,几十处大穴,全部被我用银针封闭了。 眨眼把她刺成了一只刺猬。 扎针的过程中,需要电疗。所谓的电疗,就是在两个穴道的银针上通电流。 我用的是四节干电池,六伏特的电压,甩出来两根电线。 两根电线在两根银针上轻轻一碰,电流从她的后背上流过。孙桂兰就跟僵尸一样,差点蹦跶起来。 她杀猪宰羊的叫声十里可闻,把在门外偷听的赵二哥吓得心慌意乱,还以为我不是给她媳妇治病,反而捅了孙桂兰两刀呢。 桂兰嫂的叫声把东大殿的那些男人也引来了,十多个男人从窗户的缝隙里往里偷看。 几十双乌溜溜的贼眼闪着亮光,一个个哈喇子能甩出去八里地。 赵二哥急了,不想别人看他媳妇,于是抬手在那些小青年的脑瓜上拍打。一边拍打一边骂:“去去去,没见过女人光身子啊?想看回家看自己老婆去!滚滚滚!” 赵二哥轰赶他们,就像轰赶一大群抢食的公鸡。 两个小时以后,又是扎针又是拔火罐,神奇的事情发生了。 孙桂兰后背上的红疙瘩消失了不少,那些正在流黄水的疙瘩也开始结痂了。 这还不算,女人的低烧退去了,变得精神焕发,英姿煞爽。 爬起来以后精神百倍,脸颊红润,一点也看不出生病的样子了。 女人穿上衣服,从西大殿出来,拉上赵二哥的手,恨不得立刻跟男人大战三百回合。 立刻,西大殿热闹起来,炕上的其他女人一个个惊得目瞪口呆。 她们隔着窗户问:“桂兰嫂,初九给你治病,痛不痛?难受不难受?” 孙桂兰说:“一点也不难受,舒服极了,不信的话,你们也让他按一下试试?大家瞧,俺的烧退了,红疙瘩也退了不少。” 一句话不要紧,整个西大殿就引起一阵骚乱,呼呼啦啦净是解衣服的声音。 那些女人纷纷扑过来,扯起了我的手:“初九啊,给婶子也按按呗?婶子平时带你那么好,帮俺治治呗……。” “初九啊,先给嫂子按,嫂子也带你不薄,治好了病,给你买好吃的,想吃啥买啥。” “哎呀初九,别搭理她们,先给大娘按,改天大娘帮你说个大闺女做媳妇,要屁股有屁股,要脸蛋有脸蛋……。” 东边拉,西边扯,拉过来拽过去,我杨初九一下子成为了香饽饽,差点被这些娘们给拽散架。 她们从来没有这么热情过,我也从来没有这么被人欢迎过。 桂兰嫂的病痛减轻,更加让我相信,按摩秘术对暗病是有效的。 如果早点出手,或许龚老三跟王大发他们就不会死。 于是我赶紧说:“别急,大家别急,一个个解下衣服,排好队,我挨个来。谁插队,就不给谁按。” 于是,那些娘们儿全都排好队,纷纷爬上了自己的床铺。 一水的光溜溜,一水的白花花,整个西大殿的大通炕上,净是女人光洁的后背跟高挑的身体。 弄得人眼花缭乱,乍一看,跟进了屠宰场差不多。 几十个女人一起趴下,山峦迭起,山峰俊秀,燕语莺声,场面是何等的壮观? 当然,她们也不是一丝不挂,全都用内衣遮掩了身体的重要部位。 仙台山的女人有自己穿衣服的特色,不喜欢城里人的那种霸王罩,也不喜欢城里人那种霸王叉。 山里大多数女人喜欢穿肚兜,还有裤衩。 肚兜跟裤衩是女人最隐私的衣服,一般不让男人看。 特别是衣服里面,更不能随意让男人看了,自己丈夫除外。 所以我杨初九也占不到啥便宜,最多就是按摩她们的后背,两腿。人家的肚子跟两团,碰也不敢碰。 不过有的女人肚兜错开,淘气的小兔子蹦跶出来,隐隐约约还是瞅到不少,的确让人大饱眼福。 谁也顾不得羞耻了,谁也顾不得脸面了,跟自己的性命比起来,脸面跟羞耻就是分文不值。 世界上没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 她们也没有把脸面当回事,要不然也不会染上暗病。 大部分的女人都是被自己男人感染上的,也有被野汉子感染上的。 都是过来人,跟孙桂兰说的一样,人家用过的东西,比我见过的还要多。 这种情况下,是没有办法不激动的,管得住自己的身体,也管不住自己的脑子。 脑子里开始相若菲菲了。因为很想知道,不同女人的身体……到底有啥不同。 按摩不同的女人,到底哪儿的感觉不一样? 别骂我杨初九混蛋!赶上这种情况,你们也想,甚至你比我想得还要厉害。 除非你不是个男人,或者某部分的功能不顶事儿。 女人们全都爬好了,一个一个来。 茂源叔安排人骑马到城里购买银针去了,因为一副银针不够用。 想要用一副银针一下子为几十个女人针灸,那是不可能的。 所以只有先帮着他们按摩。 第一个是陶二姐,桃花村的。这女人感染暗病同样是卖血,跟两个邻居一起去卖的。 山里日子穷,很多人靠卖血维持生计,这个一点也不稀罕。 跟她一起去的邻居染上了暗病,针头没消毒,所以她也感染上了、 本来陶二姐都不想活了,打算跳河,或者上吊,可发现很多人染上病都没打算轻生,她也咬牙忍了。 我发现陶二姐的后背是白的,她的病不严重,那些水红疙瘩也长得恰到好处,在女人的后背上形成了点缀。不但没有影响她后背的美观,反而像雪地里落了几片桃花。 就是那么鲜艳,就是那么好看。 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处美如乳酪。 女人的后背也很干净,看样子常年洗澡。白酒倒上去,用力一推,滑不留手,跟镜子一样光滑。 她后背上的皮肉特别细腻,好像剥了皮的鸡蛋。哪儿都很匀称,哪儿都那么绵软,有弹性,整个人就像一尊冰雕。 天底下除了翠花,我还没发现那个女人皮肤有这么好的光泽。 还真有点恋恋不舍。 可旁边的陶寡妇一个劲地催促,说:“杨初九你偏心,逮住小媳妇摸起来还没完没了拉,还不快点?信不信老娘踹你?人家都等不及了……。” 按完了陶二姐,接下来就是陶寡妇了。 陶寡妇的样子跟陶二姐比起来,简直形成了反差。 可能是常年下地劳作风吹日晒的缘故吧,陶寡妇的皮肤不是很白,竟然跟男人一样泛出幽幽的黄色。 她的屁股很大,四四方方的,八个人坐四周,能当八仙桌子吃饭用。 后背也很宽阔,跟案板一样,拿上擀杖,拽块面,在上面可以擀面条吃。 她虎背熊腰,很有男人的风范。 最可怕的还不是这个,而是她脏。 也不知道陶寡妇多久没洗澡了,白酒倒后背上,用手一搓,奶奶的,竟然起来一层泥。 那些泥有一煎饼厚,都是皴。 那些皴跟粪堆一样,能上二亩地。 这还不算,而且她还有狐臭,熏得老子头昏眼花,恶心呕吐,跟怀孕似得。 真不知道那些跟她相好的男人,是怎么下嘴亲她的? 第94章宝贵的经验 跟不同的女人按摩,手法是不同的,因为每个女人的体质都不一样。 有的女人天生瘦弱,细皮嫩肉,怕痛怕痒。 比如陶二姐那样的,轻轻一碰就发癫发颤,浑身哆嗦,反应特别灵敏。 这种女人跟男人在一块的时候很容易激动,也很容易羞涩,遮遮掩掩小鸟依人。 轻轻一碰,她就会气喘吁吁,来回扭曲,流水潺潺。 那么手法一定要柔,一定要轻,否则就会把肌肉拉伤。 而有的女人天生皮糙肉厚,四肢强壮,粗胳膊粗腿,对疼痛已经失去了免疫力。 比如眼前的陶寡妇,简直状得像头牛,她的皮也跟牛一样厚,不要说按摩,用牛鞭子抽打都不当回事。 这样的女人跟男人在一块很难配合,大大咧咧,浑然不怕,从不被动。 她的霸道跟强悍反而会让很多男人望而怯步,望而生畏……甚至杨伟。 帮这样的女人按摩,一定要注意三大要素:稳!准!狠! 不等她反应过来,立刻要用排山倒海,气贯长虹,力拔千钧之势如破竹的敏捷速度,将她征服。 要不然达不到按摩的最佳效果。手法轻了,她还以为你给她挠痒痒呢。 所以,没等她反应过来,我的手上就多加了三分力。利用手指的关节又按又掐,利用手肘在她的后背上重重捶打。 再就是利用拇指,从下到上用力按压。 果然,达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陶寡妇的后背眨眼变得红呼呼的,女人跟一条巨蟒似得扭曲起来,也跟一头受伤的狮子那样,嚎叫起来。 “我曰你娘嘞!真得劲……初九啊,你弄得人家……受不了……哎呀呀,好手段,正合适……可别停……。” 陶寡妇的嗓门高,好比一面破铜锣,又好像被狮子咬了一口受伤的牦牛,嗼嗼吼叫起来。震得整个西大殿抖了三抖,屋顶上的尘土也跟着哗哗乱掉。 四周的女人再也受不了拉,纷纷抬手捂住了耳朵。 有的实在无法忍受,差点光着身子逃出门去。 可瞅到门口站着一群男人,她们一个猛子又扎了回来。 三十二式按摩术在她身上施展完毕,女人不动了,瘫软了,胳膊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成了一团扶不上墙的烂泥。 小样儿,跟我斗,你差得可不是一点半点,看老子不鼓捣傻你? 帮陶寡妇按摩完毕,接下来就是我本家的堂嫂了。 杨二嫂有点怕,说:“初九啊,俺怕痒,你轻点……行不行?” 我说:“行,嫂子你放心,用手一摸,初九就知道该用多大力气。” “嗯,俺信你,你……来吧。”女人乖乖趴好了,像一只等待宰杀的母鸡。 杨二嫂的反应也没多大,因为用的力气不是很大,所以女人没动,双臂垫在下巴上,微微闭着眼,脸颊潮红。 看样子,除了她男人,没让第二个男人碰过,还有点羞涩呢。 杨二嫂的皮肤也很好,粉白光滑。就是头发不怎么好,稀稀拉拉的,跟一根掉了毛的鸡毛掸子差不多。 而且有点发黄,还打着卷。 这不由让人浮想联翩,她全身每个地方的毛发……是不是也这样黄,这样打着卷? 别怪我龌龊,因为根本管不住自己的脑子,由不得人不往那儿想。 我的说是嘎吱窝的毛发,想歪的面壁去,不是我杨初九脑子不纯洁,是你的思想不纯洁。 忍不住往她的腋下瞟了一眼,这一看不要紧,果然,跟猜测的一样,是卷曲的。 用手一按,女人哼哼起来。 帮着杨二嫂按摩完毕,她出了一身汗,抖开棉被给她盖上,防止着凉。 接下来是孙寡妇,李寡妇,红霞的三妗子,翠花的表妹……。 这一天我大汗淋漓,四十多个女人,从早上一直忙活到天黑,总算是按完了。 这一天帮人按摩,积累了丰富的经验,这些经验是非常宝贵的。 原来跟不同的女人按摩,手法果然是不一样的,感觉也不一样。 首先是她们的体质不同,所以力道也就不同。孙桂兰体型圆润,丰满,所以力量要用中等。 陶二姐跟杨二嫂细皮嫩肉,皮肤太细,所以力道要轻。 陶寡妇皮糙肉厚,抗击打能力强,所以一定要重。 她们的叫声也不同,孙桂兰的喊声高亢嘹亮,嗓音甜润,好像唱山歌。 陶二姐跟杨二嫂声音细腻,咿咿呀呀,像只拍了半死的蚊子,只会哼哼。 而陶寡妇,完全是一只猛兽,嚎叫起来惊天动地,气壮山河,牛吼驴鸣,恨不得一嗓子喝断长板桥。 她是女人里的猛张飞。 她们的肤色也不同,有的女人很白,就像细萝筛出来的白面。 有的女人很黄,像夏天熟透的野杏。 有的女人黝黑,跟黑老鸹似得,又像一口三年没刷锅的破砂锅。 那感觉也不一样,有的滑不留手,像剥了皮的鸡蛋。 有的都他娘的拉手,净是皴。 还有的长痦子,长胎记,乍一看,像只斑马或者梅花鹿。 真是千奇百怪,应有尽有。 同时心理也感慨万千:别管是丑的俊的,还是黑的白,又或者是花的。她们都为我的按摩秘术积累了宝贵的经验。 我应该感谢她们,没有她们,我杨初九的按摩秘术永远不会成功。 是她们帮着我距离按摩大师又近了一步。 四十多个女人全部按完,累得我浑身发酸,好悬没晕死过去。 但是仍旧不敢停,下午,茂源叔派出去购买银针的人回来了。 那青年费了好大的力气,因为年初一县城里的医药店是不开门的。 他求爷爷告奶奶,哀求了人家好久,那个医药商才答应。 而且一家医药店,根本没那么多银针,还好医药店的老板人不错,听说仙台山遭遇了大劫,需要这些银针救命,立刻召集了很多同行。 五六家医药店,才把那一百副银针凑齐了。 银针全部购买回来,我立刻投入了另一次大繁忙。 扎针跟按摩不一样,不用费事。将银针消毒,找准穴道,扎进去就完了。 很快,西大殿的女人,一个个就变成了白亮亮的刺猬,每个人的屁股上,后背上都扎满了银针。 而且茂源叔还从村子里找来很多罐头瓶,当火罐用。 银针取出,必须要拔火罐,从针孔跟汗毛孔里将毒素吸出来。 这还不算,我又让茂源叔安排人到山上去找草药。并且将那些草药的形状跟所有人描述了一遍。 采药的人其实早就出发了,晚饭过后,一筐一筐的草药被采摘了回来。 然后点着火,架上大锅开始熬煮。 我杨初九没有别的本事,而且人单势孤,一时间将上百个病人医好,真的力不从心。 必须先紧着女人救,至于男人,只能等明天了。 熬出来的中药有专人分发,管用不管用的,也就不知道了,反正哥们已经尽力了。 但是让人感到惊喜的是,第二天早上过来,大部分的女人症状都减轻了。 有的红疙瘩开始消退,有的破裂的地方开始结痂。 而且女人们大多都不发烧了,精神焕发了很多。 怎么也按捺不住那种惊喜,对按摩秘术更有信心了。 神气十足走进奶奶庙,全村人看我的眼光都不一样。 特别是那些女人,简直在欢呼雀跃。 “哎呀,神医来了,咱们的按摩大师来了。” “初九,你好样的,嫂子喜欢你!” “初九初九我爱你,就像老鼠爱大米!” 男人们也纷纷竖起了大拇指:“初九啊,东方红,太阳升,你是我们的大救星……老子对你的佩服好比滔滔江水。” 虽然有那么一点小小的成绩,但一定要保持不骄不躁。 人可以嘚瑟,但不可以得意忘形。 所以我的脸红了,话也少了,显得十分腼腆。 昨天是治疗女人,今天是治疗男人。 走进西大殿,本帅哥不由大吃一惊。 这才知道,男人跟女人的住所是不一样的。 女人天生爱干净,西大殿一尘不染,因为那些女人喜欢光身子睡觉,所以西大殿有一股天然的女人香气。 地也扫得干干净净,被窝叠得齐齐整整。 男人的住所对我来说就是噩梦,这他妈那是人住的地方?简直是猪圈! 屋子里乱七八糟到处是尘土,到处是脚印,棉被脏得能拧出油来。 一个个头发像鸡窝。抽烟的,喝酒的,打嗝的,放屁的,睡觉磨牙的,打咕噜的……有的人半年都不洗一次脚,鞋子一脱,满屋子死老鼠的味道。 自从嫂子翠花进门,我家里就很干净,人也干净,还真有点受不了。 但仍然硬着头皮进去,帮着他们按摩治疗。 跟男人按摩,同样是在遭罪,一个个真他妈脏,都发霉了。 男人的皮肤也粗糙地不行,好像磨刀石,我的手都被他们给磨细了。 特别是狗蛋,帮他按摩的时候,这小子猴儿一样扭来扭去,一点也不老实。 害的哥们几次都找不到穴道在哪儿。 他还一个劲地放屁,污染空气。噗嗤一个,噗嗤又一个。 偏偏他的腚正好冲着老子的嘴巴,一个劲地开炮。 我气急了,在他屁股上咣当就是一巴掌,怒道:“你别放了行不行?再放,老子就找根玉米芯,把你的后门塞住,让你这辈子拉不出屎来。” 狗蛋转身抬手搔了搔屁股蛋,也生气了:“杨初九,管天管地,你还管得住人家放屁?皇帝都放屁,你咋不去管皇帝?” 第95章望眼欲穿 一百多个男女病人经过近三天的忙活,终于全部按摩针灸了一遍。 大家的病痛都有所好转,全村的人喜气洋洋,一下子看到了希望。 只有一个人不乐意,而且对我恨得咬牙切齿,那个人就是住在北大殿的小丽。 小丽的病特别严重,而且比其他人都要严重。 因为她是最先发现有暗病的,病的时间也最长。 第三天的傍晚,我走进北大殿,专门为她一个人按摩。 她跟其他女人不合群,全村的人都恨她,把她看成灾星,这场灾难的罪魁祸首,西大殿的那些女人恨不得咬死她。 所以,茂源叔让她一个人住进了北大殿,有狗蛋来照顾。 走进北大殿,我要摸狗蛋的女人了。 狗蛋不但不生气,反而乐得嘴叉子从一只耳朵咧到另一只耳朵。 “初九,你来了?坐,快坐。” 我説:“不坐了,时间紧任务重,小丽姐,解衣服呗。” 狗蛋乐得屁颠屁颠的,赶紧过来帮着小丽解衣服。 那知道小丽却生气了,一下子推开了他,冲我怒道:“杨初九!你干的好事!” 我问:“咋了?” 她说:“谁让你多管闲事,帮着那些人治病的?你吃饱了撑的吧?咋那么贱!” 心里一愣,赶紧问:“我哪儿贱了?” “你就是贱,天下一等一的贱人!那些人都该死,把你姐祸害成这样,你不帮着姐报仇,反而救他们的命,还不贱?” “你……?”我无语了。 也难怪她生气,没错,是仙台山人对不起她,如果不是那些男人欺负她,她也不会染上暗病。 如果不是她染上暗病,也不会万念俱灰,破罐子破摔,去传村子里其他男人。 她在报复,为自己失洁的身体讨回公道。必须让那些欺负她的男人跟嘲笑她的女人付出代价。 可我杨初九却违背了她的意思,将那些人治好了。 我说:“小丽姐,冤冤相报何时了?你这样折腾,是要遭到报应的。” 小丽冷眉一挑:“你放屁!真正应该遭报应的是他们,而且他们正在遭报应!杨初九,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你咋一直跟我对着干?” 我说:“姐,就算一两个男人欺负过你,不是所有男人都欺负过你吧?那些可怜的女人跟你没仇吧?那她们又该跟谁讨回公道? 冤有头债有主,你放心,我会把那几个流氓帮你找出来,移交法办。但是那些无辜的人,决不能受到伤害。” 小丽又冷笑了,咬牙切齿:“杨初九,瞧你多仗义?瞧你多伟大?你们仙台山就没有好人!老娘在这里发誓,就是死,也要拉他们这些人垫背。不让我的日子好过,谁也别想好过! 我要诅咒你们,一个个恶病缠身,肠穿肚烂,不得好死!!这辈子不能报仇,下辈子变成恶鬼,也要缠死他们!咱们走着瞧!” 小丽的话让我的后背冷风直冒,想不到女人会发出如此怨毒的诅咒。 他诅咒仙台人不得好死,诅咒所有人恶病缠身,听起来都让人恐怖。 我说:“姐,你何必呢?咱别闹了成不成?你快点解衣服,我好为你治病。” “不需要你这么好心!你给我滚!滚!!”小丽抬手一指庙门,看样子想往外轰我。 狗蛋发现不妙,赶紧过来劝:“小丽,冷静,别冲动,初九是为你好,为大家好。你不能这样对他。亲爱的,听话。亲一个……啵啵啵。” 为了安慰女人的情绪,狗蛋使出了看家的法宝,抱着小丽接连亲了好几口。 这一招还挺惯用,目前也只有狗蛋可以制服她了。 女人都是很贱的,跟一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就把自己的命化在了男人的命里。 这女人承认也好,不承认也好,她的命跟他的命已经融合在一起了。 何况不止肌肤之亲,很多女人还为男人生一大窝崽子!她不承认把命给了他也没用。 那是她自己哄自己哩! 小丽一边躲闪一边嚎叫:“让他走,不需要他这么好心!杨初九,你是俺这辈子的克星啊……。” 狗蛋继续亲,一边亲一边说:“小丽,听话,初九想治好你,你不想跟我一起成亲了?咱俩还要一起生娃,一起过大把的好日子呢,一起快活十年,二十年,一百年。 不治好病怎么过日子?怎么生娃?怎么快活?别逞强啊!” 小丽一个劲地挣扎,我实在受不了拉,只好飞扑而上,抬手给了她一针。 一针下去,刺在了她的麻穴上,小丽就不动弹了,整个人僵住。 我说:“狗蛋,别理她,解衣服,快!” 狗蛋的手还挺麻利,看来解开小丽衣服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轻车熟路。 眨眼的时间,小丽被我俩剥光了,逮小猪子一样,将她按在了神龛上。 二话不说,我的手在她的后背上按压起来。 小丽仇恨地盯着我,眼神很复杂,有恼怒,有感激,有凄楚,也有无奈。 她全身根本不听使唤,只有任凭我摆布。 将她的全身按摩一遍,然后开始扎针。 扎针完毕,然后又扣火罐,最后强制给她灌了一碗药汤子进去,这才虚口气,感觉浑身湿透了。 这两天的确累得不行,走路就打晃,甚至比当初跟红霞一起喊炕还累。 为了整个仙台山,我真的尽力了,无怨无悔。 按摩秘术有催眠作用,看着小丽睡熟,打算背着药箱子离开。 必须回家休息,真的顶不住了,狗蛋将我送出了奶奶庙的门外。 他说:“初九,你别跟小丽一般见识,她的心里有股子恶气,现在出不来,难受。” 我说:“知道,你是她男人,她是我姐,怎么会跟她一般见识呢?帮我好好照顾她,别让她干傻事儿。” 狗蛋说:“放心,她不会干傻事儿的,现在她不是为自己一个人活,为了我狗蛋,她也不会干傻事儿。” 我说:“那行,哥们走了,狗头白。” 刚刚扭转身,狗蛋又喊了一声:“初九,你先别走。” 我身子又扭了回来,问:“干啥?” 他问:“你说小丽是你姐?” “对。” “那哥们是小丽的男人,岂不是你姐夫?叫声姐夫我听听。” 卧槽,想不到这孙子要占便宜,老子曰你个仙人板板。 不由抬手打他一拳:“又不是亲姐,还给你脸了?马不知道自己脸长,牛不知道自己角弯,瞧瞧你那猴子样儿,那点像我姐夫?” 狗蛋不说话了,咯咯咯地笑。 就这样,我离开了奶奶庙。 第二天是大年初五,终于可以虚口气了。 过年就这样,没啥活儿,老人也不让干活,除非孩子掉井里才去捞。 山民们勤苦劳作一年,只有过年的这几天可以清闲一下。 年初一磕头拜年,年初二小两口走亲戚,到娘家去走动。做丈人丈母的,要在家摆宴席招待闺女女婿。 初三早上起来上坟祭祖,最多初四闲暇一天,不到破五,就有人熬不住了,擦亮锄头往地里跑。 年前就打春了,地里的青草开始崭露头角,麦苗也蠢蠢欲动,开始返青。 麦地要浇头遍水,还要把那些杂草清理出来,要不然杂草会跟麦苗夺养分哩。 初五的下午,我就到地里去了,看着那五十亩菜地发呆。 五十亩菜地的白菜卖完了,收获了七八万,这还不是最理想的收成。 如果不是因为大暗病,将山路封闭,剩下的几亩菜走不出大山,贡献给大队作为暗病患者过冬的口粮,我能卖十万。 对于一般的普通山民来说,这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可今年咋办?菜是种还是不种? 种吧,万一暗病过不去,继续封山咋办?岂不是全部要烂在地里头? 可不种,耽搁一季的收成,谁来弥补,也不能看着地闲着啊? 真是让人十分纠结,十分头疼。 这狗曰的暗病到底啥时候能过去?望眼欲穿啊……。 正在哪儿发呆呢,忽然,不远处风风火火跑过来一个人。那个人气喘吁吁,一边跑一边喊:“初九!不好了!不好了,出大事了!” 竟然是赵二哥,赵二的鞋子都跑掉了,也顾不得回头去捡。 我问:“二哥你咋了?慌张个啥?俺嫂子生娃了?” 他说:“不是,初九啊,你嫂子……暗病……又复发了,她身上的红疙瘩又起来了,人也发烧了。” “你说啥?”我吃了一惊:“怎么会这样,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赵二哥忽然生气了,上来揪住了我的脖领子,怒道:“杨初九,老实交代,你是不是摸我媳妇的时候,摸得不够细心?你到底咋摸的?” 我说:“就那么摸的啊,东边摸摸,西边摸摸,一切按照按摩术里来的。” 他问:“那别人咋没事?偏偏俺家桂兰就复发了?一定是你小子没有摸彻底。” 我赶紧举起三根手指头,对天发誓:“二哥,我杨初九跟你保证,绝不会厚此薄彼。向来是一视同仁,怎么摸别人媳妇的,也是怎么摸你媳妇的。” 赵二说:“不行!一定是漏了哪儿没摸,告诉你小子,少给我耍心眼?你是不是故意治不好她,以后想多摸几次?” 我说:“二哥,冤枉啊,没有漏掉哪儿没摸啊?该摸的,不该摸的,我都摸了,除了那些地方……。” 赵二哥急得不行,抬腿给我一脚:“那你还不赶紧回去?只要能治好桂兰的病,摸哪儿都没问题,去啊!随便摸,使劲摸!” 第96章旧病又复发 人啊,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三天前,我给孙桂兰按摩的时候,赵二哥不乐意,还抽老子一巴掌。 今天反而哭着喊着求我摸,而且让我随便摸,使劲摸。 看那样子,如果不摸,他还要跟我拼命。 慌慌张张赶回奶奶庙,冲进西大殿一看,果然,孙桂兰又病倒了。 女人跟只得了鸡瘟的母鸡一样,躺在炕上只哼哼,浑身哆嗦不止。 她身上的水红疙瘩又起来了,密密麻麻。脸上好几个,脖子上好几个,手臂上两腿上也是一团一团的。 揭开她的棉衣,发现肚子上后背上同样红呼呼的。 那些萎缩的疙瘩开始发红发亮,重新鼓起了明泡,女人也发烧了,脸蛋通红。 而且她浑身瘙痒,双手在身上乱抓乱挠,不少的疙瘩被抓破了,黄亮亮的,还伴随着滴滴血迹。 发现我用手揭开她的衣服,孙桂兰一下子抓上我的手,苦苦哀求:“初九,救命,救命啊,好痒……好痛……帮嫂子挠挠,快呀,挠挠……。” 他抓着我的手,在自己的身上乱划拉,让我帮她抓。 我挠个鸡毛?这东西根本不能抓好不好?越抓越严重。 赶紧将手抽出来,按上了她的手,不让她乱动。 可女人还是一个劲地挣扎,一个劲地嚎叫:“痒啊,救命,救命!!” 她痛苦万分,恨不得一头跳开水锅里去。 四周的那些女人傻了眼,一个个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咋办,赵二哥也在旁边直跺脚。 桂兰嫂的声音又把东大殿的男人引过来不少,那些男人瞅着屋子里的情况,听着女人撕心裂肺的呼喊,同样一个个愁容满面。 桂兰嫂的病情复发,证明一个问题。按摩针灸技术不是万能的,只能止住暂时的痛痒,不是长久之计。 接下来该咋办?是寻找新的办法,还是大家相互看着一个个等死? 赵二哥哭了,一个劲地安慰女人:“桂兰,挺住,挺住啊!初九会想办法的。” 女人不能自制喊街骂娘:“狗曰的说得轻巧,你挺一个试试?真的好痒啊……,” 二哥眼泪汪汪看着我,眼神里净是祈求:“初九,咋办啊?到底咋办?” 我说:“先拿根绳子,把她捆起来再说,不能让她乱抓,要不然不病死,也会引起皮肤溃烂感染。” “真的要捆?” “废话!让你拿你就拿。” 门外有好心的人,已经将绳子递了过来。 我毫不客气,三两下将桂兰嫂捆了个结结实实。 还能咋办?帮她继续按摩继续扎针呗,没有别的办法。 就这样,我跟赵二哥一起用力,又将孙桂兰的衣服剥光了。 还是先帮她按摩,然后是扎针,最后拔火罐。 这一次比上次扎得针还要多,女人后背上密密麻麻,顷刻间变成了一头豪猪。 看得二哥只心疼,他问:“初九,这样搞行不行?好好的女人,你别给扎漏水了。” 我说:“老子就这点本事,能耐用尽了,要不然你来?” 他说:“我不行。” “不行就给我闭嘴!” 心理十分窝火,窝火的原因有三个。 第一,针灸按摩只能暂缓一时,那意思就是说,以后的日子里,我就有的忙活了。 每天要给这些女人还有村子里的臭男人按摩扎针,啥活也别干了,净伺候他们吧,而且没人给一分钱。 第二,五十亩菜也别种了,光承包费每年就五百呢?没收入不说,地也要荒废了。 那是我所有的希望,全指望那五十亩地发家致富飞黄腾达呢。 第三,既然桂兰嫂可以犯病,那嫂子翠花也可能会犯病,这才是我最担心的。 每当想到翠花会死,心里就跟针扎一样地疼。 别管咋说,绝不会让她死,在嫂子的身上每天按摩,扎针,这功夫我耗得起,在别人身上,耗不起啊。 脑子里嗡嗡响,情绪难以控制,焦躁,激动,一起涌上心头。所以帮着桂兰嫂按摩的时候,手劲儿很大,差点把女人撕扯揉碎。 孙桂兰本来就难受,被我这么用力一扯一拧,俩乃子左右直晃荡,嗓子都喊哑了:“哎呀……舒服……得劲……过瘾!真逮!” 一通忙活过后,女人终于安稳了,后背上起了一层热汗,鼻子尖也湿漉漉的。 她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走路也有劲了。再次爬起来的时候,生龙活虎,立刻恢复了正常。 她还拍拍我的肩膀说:“初九,好样儿的,不错,下次继续努力!” 我努力恁娘个鸡毛!老子才没工夫天天伺候你呢。 果不其然,桂兰嫂这儿刚刚有好转,大殿里又出事了。 扑通一声,旁边晕倒一个人,那个人是陶家村的陶二姐。 陶二姐同样又犯病了,女人冷汗如注,倒在床铺上人事不省。 没放下桂兰嫂,我就扑向了她,发现陶二姐跟桂兰嫂一样,浑身发热,牙关紧咬。 于是,马不停蹄赶紧腾出手来解救她。 陶二姐这儿还没忙活完,孙寡妇哪儿又出事了,一个劲地喊痒,水红疙瘩又弥漫了全身。 这一次我可傻了眼,顾得了东边,顾不得西边,顾得了西边,顾不住东边。 人啊,就这样,摸不到女人的时候,天天想着摸,做梦都想。 可一旦让你当活儿干,天天摸的时候,保证你会恶心,呕吐,看见就头疼。 整天摸来摸去,我他妈都麻痹了,真担心早晚一天,被这些女人搞得阳……萎。 女人还好点,天天摸那些男人,哥们怎么受得了? 尽管心里不乐意,可也不能看着他们遭罪。于是,接下来的半个月,又被迫忙活开了。 根本就是马不停蹄,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奶奶庙里的患者一个个被治好,又一个个再复发。 老天爷好像在故意折磨人,就是不让我停息。 唯一兴奋的就是北大殿的小丽。 当小丽得知那些人旧病复发,痛不欲生的时候,女人冷冷笑了,嘴角又闪出那种狰狞的蔑视,还痛骂一声:“活该!老娘的诅咒……灵验了。” 十天以后,铺天盖地的暗病跟暗病一般的流言在村子里蔓延开来。 村里的人都说,这是仙台山人得罪了神仙奶奶,神仙奶奶在报应他们。 他们对神灵太不敬了,竟然在三个神仙奶奶的眼皮子底下胡搞,干那种事儿。 神仙奶奶就是要搞死那些行为不洁的人,警示他们,让山里人注意收敛。 现在报应来了吧? 这是一座被人下了诅咒的大山,也是一座被愚昧跟无知弥漫的盲山。 于是,奶奶庙的香火一下子旺盛起来。很多老头老太太拿上蜡烛,大香,元宝,纷纷来到奶奶庙的门前,烧香磕头,虔诚膜拜。 他们双手合十,念念有词,求神仙奶奶大发慈悲,放过那些亲人,宁可自己缩短寿数来偿还。 一时间,奶奶庙前火光熊熊,袅袅的香烟不断升起,净是小脚老太太跟老头儿们的身影。 奶奶庙被封闭了,进不去,他们就在庙的外面烧,头也在外面磕。 有几个老婆儿特别虔诚,竟然跪了几天几夜,一直到支持不住晕倒。 还有的老人把孙子孙女也拉来了,让孙子孙女磕头,让三个神仙奶奶看在孩子的面子上,放过里面的亲人。 孩子们一个劲地嚎哭,跟着大人祈求,小脑袋磕在地上砰砰响。 这些孩子大多数没有上学,因为山里根本就没有学校。 大部分的孩子上学,都要到四十里以外的县城去。那需要爬好久的山路,而且天不亮就出发。 有的家里没钱,上不起,干脆就不上了。 男孩子认识自己名字就行,至于女孩子,更加没有上学的必要。 长大以后要嫁人,早晚成为别人家的人,知识也等于是给别人家学的。 一直到正月十四,整个奶奶庙门口的香火连成了一片。 十五这天,庙门终于打开了,里面的病人第一次见到了外面久违的阳光。 因为元宵节到了,茂源叔大发慈悲,想让所有人团聚一下。傍晚时分,仍旧回到奶奶庙集合。 这可能是大家跟家里人最后一次团聚了。 大门开启的瞬间,里面的人呼呼啦啦冲了出来,外面的人也呼呼啦啦往里挤。 呼儿唤女声不绝于耳,他们跟久别重逢那样,真想拥抱在一起亲热,激动地热泪盈眶。 但大多数人还是停住了脚步,不愿意拥抱,因为担心暗病传染给亲人。 尽管从前医生说过,拥抱亲嘴不会传染,可他们还是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有的人眼巴巴看着孩子,手都不敢拉。看着大人,也不敢扑进爹娘的怀里。 有的女人看着自己健康的男人,不知道说啥好,男人的表情非常冷漠,只说了一句:“回家吃顿扁食吧。”扭身就走。 患有暗病的人,是要被歧视的,正常的人嫌弃他们脏。 天知道那暗病是怎么感染上的,你说你是卖血感染,我偏认为你是偷汉子引起的。 狗蛋拉着小丽的手也出来了,两个人都忍不住重获自由的惊喜。 狗蛋说:“小丽,咱回家,把咱俩要成亲的事儿告诉爹娘。” 小丽却停住了脚步,说:“俺怕。” 男人问:“你怕啥?” 小丽说:“你爹娘不会接受俺的,咱们会被他们赶出来。” 狗蛋说:“赶出来也要回,那是咱家。” 狗蛋不由分说,拉着小丽的手下去仙人台,冲进了家门。 哪知道前脚还没有迈进门槛,狗蛋娘抄起一根扁担就迎了出来,冲着儿子跟小丽就是一阵扑打。 老太太一边打一边骂:“你们两个丢人现眼的东西!还有脸回来?滚出去!咋不死在外头!!” 第97章死了都要爱 狗蛋娘跟拍苍蝇一样,轮着扁担将儿子跟儿媳妇拍得来回乱窜,一个劲地躲闪。 狗蛋拉着小丽问:“娘,你咋了?到底咋了,俺是你儿子啊?” 狗蛋娘继续拍打,一口气将他俩拍出家门三丈远。 然后接着骂:“俺没有你这样的儿子!也没有这样的狐狸精儿媳妇!她就是个骚狐狸,害人精!不但害死了那么多人,也要害得俺家破人亡,断子绝孙!全家人的脸都让你个兔崽子丢尽了,你给我滚!滚啊……!” 狗蛋一听傻了眼,老太太这是要跟他断绝母子关系的节奏。 小丽却没有生气,反而拿出手里的结婚证,在婆婆面前扬了扬:“娘!别管您承认不承认,俺跟狗蛋已经结婚了,受法律保护的。俺就是你儿媳妇,就是狗蛋的女人,这辈子是,下辈子还是……。” 小丽的话对狗蛋娘来说就是火上浇油,老太太更生气了,晃了晃差点晕倒,立刻扶上了门框。 狗蛋发现不妙,怕娘摔倒,赶紧过来搀扶老太太。 老太太却用力一推,将儿子搡开了,傻呆呆看着小丽:“啥?你俩……竟然结婚了?” 小丽说:“是,初九帮俺办理的结婚证。娘,你就接纳俺吧。” 那结婚证的确是我帮他俩办理的,上次出山,到茂源叔哪儿开了一封信,还拿上了狗蛋跟小丽的照片。到县民政局,一个小时不到就给他俩扯了回来。 小丽将结婚证在婆婆面前使劲晃悠,好像在显摆,也好像是故意气老太太。 狗蛋娘不说话了,嘴唇哆嗦万念俱灰。 他俩证都扯了,炕都上了,还有啥说的?人家已经是两口子了。 可她不能接受,坚决不能接受,怎么能让儿子娶一个狐狸精呢? 有辱家门,败坏门风啊,再说他俩早就染上暗病,活不了几天了。 抱孙子是没希望了,家里的根儿到狗蛋这儿,彻底是断了。 老太太没有哭,冷风吹乱了她一头斑驳的白发。 她咬咬牙站起身,走进家门,咣当将院门关上了,将一对小夫妻关在了门外头。 小丽听到了婆婆上门栓的声音,有点茫然,问:“狗蛋,娘不接受咱,咋办?” 狗蛋说:“没事,别管她接受不接受,咱就是两口子,走,我带你买喜糖。告诉所有的亲戚朋友,我娶媳妇了,你有家了。” 二话不说,他拉了女人的手,直扑村里的代销点。 梨花村有个不大的代销点,里面的货物不全,喜糖也不多,只有半包。 狗蛋没有犹豫,将半包喜糖全部抱在了怀里,扔下钱拉着小丽的手冲上了大街。 大街上有很多人,三人一簇,五人一堆。大家都在纷纷议论着村里的暗病。 碰上这么个灾荒年,以后的日子可咋过? 也有人跳着脚骂小丽,骂她是养汉头子扫把星,把整个仙台山搞得乱七八糟。 她咋不去死,还有脸活着?应该撕烂她的小笔,扒光她的衣服,游街示众,千人锤万人骂,方消心头之恨。 正在哪儿骂呢,狗蛋拉着小丽的手来了,那些人立刻闭上了嘴。 那些骂人的话,狗蛋也听见了,可心里不在意。反而笑容满面,拿出喜糖见人就撒。 “叔,婶,我跟小丽成亲了,俺有女人了,小丽也有家了,吃糖,吃糖……。” 没有人去接他俩的喜糖,因为怕脏,怕传上暗病,也担心染上晦气。 那些人反而呼呼啦啦躲出去老远,话也不跟他俩说。 其中一个娃子禁不住糖的诱惑,伸手想过来接,却被旁边的大人扯上了胳膊,抬手打一巴掌:“不能拿他的糖,不想活了你?那糖上有毒,吃了会身上长疮,头顶流脓,还会变哑巴!” 说完,大人领着孩子躲鬼一样逃走了。 狗蛋跟小丽在人群里出现,就跟天上忽然掉下两泡狗屎那样,炸开了锅。 眨眼的时间,那些邻居呼呼啦啦跑了个干净,一个也没剩下,有的屁股上的土都来不及拍。 两个人只能哑然失笑。 看着尴尬的小丽,狗蛋说:“没事,他们不接受咱,咱还是两口子。” 这一天,狗蛋拉着小丽走了很多人家,堂兄家,表哥家,二姨家,三舅家,大姑家。 每次敲开门,狗蛋总是给人糖,老是那句话:“俺有女人了,要成亲了,小丽有家了,吃糖啊……。” 小丽也晃着结婚证,向所有的亲戚证明一切。 可没有人搭理他们。 看到是他俩,所有的亲戚朋友都跟躲避瘟神那样,咣当关上门,话也不多说一句。 只有他三舅心理过意不去,隔着门扔出来五块钱,算是随份子。同样没让他们进门,将门关上了。 可狗蛋跟小丽仍旧不介意,脸上的笑容阳光灿烂。 小丽的嘴巴里喃喃自语:“有家了,有男人了,真好……。” 现在刚刚午后,距离天黑还早,不到赶回奶奶庙的时间。于是,狗蛋拉着小丽出了村子,上去了仙台山。 漫山遍野的梨花还不到开放的时节,池塘里的水已经解冻了。 天气渐渐变暖,河边的杨柳绽出了稚嫩的新绿,舒展着柔软的枝条。 一群大白鹅扑闪着翅膀在水面上曲项天歌,嘎嘎鸣叫。 他们的脚步很慢,踩着山道一点点向上,病痛的折磨也让他俩形容枯槁,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但两只手始终没有分开,你气喘吁吁拉着我,我气喘吁吁拽着你。 两只手臂上依然有暗病留下的毒疮。 这两天我一通忙活,又是按摩又是针灸。只能暂时减缓他们的病痛,根本不能彻底根治。 狗蛋脸上的疙瘩落了不少,留下了一个个褐色的疤瘌。 小丽也是,额头跟两腮的毒疮还没有落。 两个人歇了几歇,才爬上一座不大的山包。 这座山包上净是草丛跟灌木,一人来高,特别的松软。经过一个冬天的晾晒,那些草全都干枯了,漫山遍野黄呼呼的。 狗蛋拉着小丽站在最高处,将手搭在嘴巴上,形成一个喇叭状,扯着嗓子喊:“我狗蛋娶媳妇了——!我是男人了——!我破、处了——!” 看样子,他想把自己破、处的消息告诉全世界,让全世界的人跟他一起分享。 小丽咯咯咯笑个不停,同样将手搭在嘴巴上,跟着狗蛋一起喊:“俺要嫁人了——!俺有家了——!爹,娘——!你们听到了吗——?” 两个人的声音高亢嘹亮,在空旷的大山里传出老远。 他泪眼汪汪看着她,她也泪眼汪汪看着他。 最后喊累了,两个人一起跌倒在了草丛里。 地上的草丛很厚,又宣又软,比家里的炕还舒服,太阳也很暖,耳边吹着和谐的风。 狗蛋将一颗糖剥了皮放在小丽的嘴巴里,女人跟鸟儿一样,一口叼住了。 男人问:“甜不甜?” 女人说:“甜。” “小丽,跟了我你后悔不?” 女人说:“不后悔。” 狗蛋说:“可惜咱俩都要死了,不知道能活几天?以后这样的日子不多了。” 小丽还是笑:“没关系,那怕只有一天,俺也要跟你快活一天。” 男人说:“那咱俩再疯狂一次吧,来个最后的……疯狂。” 小丽当然明白狗蛋的意思,他想跟她做。就在这儿做,蓝天白云下的草丛里做。 生命快到尽头了,该享受的还没享受够。 也不知道这种事以后还能不能做……能做多久……做一次少一次了。 能做的就要珍惜,所以女人没等狗蛋反应过来,就转身扑向了他,将狗蛋猴子一样的身体裹在了怀里。 她过来亲他的脸,咬他的唇,他也亲她的脸,咬她的唇。 两个人开始互啃起来,女人的糖果被男人吸走了,用舌头跟她争夺。 她没有吐给他,牙齿一咬,糖果嘎嘣一声变成了两半,他嘴巴里一半,她嘴巴里一半。 相互将半块糖果勾进嘴巴,嘴唇却没有分开。 然后她将糖果吐给他,她又把糖果吐给他。两瓣糖果在一男一女的嘴巴里滑过来滑过去。 很快,狗蛋的喘气粗了,小丽的喘气也粗了,他们相互感受着各自嘴巴里的糖果气息。 糖果的甜味伴随着女人舌头的香气在狗蛋的嘴巴里翻来覆去。 他再一次痴迷了,再一次疯狂了,于是伸手扯下了小丽的衣裳。 小丽也跟疯了一样,过来扯他。 女人的水蛇腰三两下把男人缠上了,狗蛋的身体也把女人裹紧了。 四周的草丛都被两个沉重的身体压得倒伏了。 隆起的山包成为了他俩的婚床,浓密的草丛成为了他俩的幔帐。 风儿为他俩奏乐,鸟儿为他俩歌唱。 生老病死无法消磨他们对美好生活的渴盼,好像要把一辈子要做的事儿一下子全部做完……免得死了留下遗憾。 西边的另一座山包上传来一阵嘹亮的唢呐声,那是茂源叔闲得无聊,操着唢呐在为村子里的人悲叹。 所有的无奈,忧愁,烦恼,纠结,全都融合在了嘹亮的唢呐声里。 这唢呐声分明成为了狗蛋跟小丽激情荡漾的催化剂,两个人折腾得更欢了。 就这样,狗蛋和小丽跟碾场一样,从中午过后一直滚到太阳落山。 将四周一人多高的蒿草全部碾碎,摊平,五月碾场都没见这孙子碾得这么仔细,这么干净。 天知道他们荡漾了多少次,激情了多少回? 直到黄昏里远远传来母亲们唤孩子回家吃晚饭的嗓音,还有鸡群入笼前咕咕的叫声,两个恬不知耻的身体才分开。 小丽呼呼喘着粗气,胸前两座鼓鼓的雪山剧烈起伏。 女人的声音有点颤抖:“死就死吧,有了这一回,死了也不后悔!” 第98章新的转机 今天是正月十五元宵节。 山里人常说,过了十五过十六,过了十六从头受。 就是说元宵节过后,这个年就等于完结了,一年开始从头来。 天色擦黑,茂源叔就把所有患暗病的人赶进了奶奶庙,大大小小一个不少。 我也回到了家,吃过年的最后一顿扁食。 早些年这个时候是最热闹的,可以逛花灯,猜灯谜,村子的鞭炮从这头点到那头。 踩高跷,扭秧歌,一直到天光大亮,烤完杂病才回家。 今年不行了,大街上根本没人,耗子都没一只。 这天晚上,我又把翠花弄进了红薯窖。 本来觉得暗病过去了,可哪知道按秘术跟针灸就是治标不治本。 暗病横行的警报再一次拉响,不得不把翠花再次送进红薯窖,免得被村子里的人发现。 下去地窖,我就把翠花的衣服剥了,光溜溜为她扎针。 她是我嫂子,别人可以不管,可嫂子不能不管。 可能我对翠花比较细心吧,她跟别人不一样。 别人的病三天两头复发,但是翠花没有,那些水红疙瘩落下去就没起来。 她的皮肤也跟当初一样光洁,脸色也跟从前一样红润。一个年下来,不但没瘦,还胖了二三斤。 先是帮着她按摩后背,然后又按摩肚子,屁股,肩膀,两腿,……除了那两个地方,浑身上下哪儿都摸了个遍。 果然胖了不少,用手一捏净是肉。 应该说很丰满,特别是鼓鼓的前胸,比从前更挺了,更圆了,也更嫩滑了。 按摩完毕,开始为她扎针。 几十根钢针扎进去,我问:“嫂子,疼不疼?” 翠花摇摇头:“不疼,还很舒服呢,初九,你手法真好。同样都是病人,为啥俺没事?别人就三天两头复发?” 我说:“因为我帮你按得勤啊,天天摸,两天针灸一次,三天拔一次火罐,将病毒控制住了,所以你没事。” 翠花说:“那你为啥不跟村里人天天按?这样,大家的病都会得到控制。” 我说:“不行啊,村子里人太多,连轴转也摸不过来,你想累死我啊?我已经尽力了好不好?” “初九,不知道俺这病,能不能好?” “一定会好,你放心,我绝不会看着你死,大不了天天给你按,我喜欢……。” “可万一俺要是死了呢?咋办?初九,俺求你一件事。” “说,我听着呢。” “如果俺有天真的死在红薯窖里,你可千万别把俺拉城里火葬……俺怕疼。” 我一边帮着她扎针一边说:“死了就不知道疼了,烧成灰也不知道。” 翠花吓坏了,尖叫一声:“千万别!烧死多难看啊?疼死了。初九,嫂子求求你好不好?如果俺真的死了,你就把这座红薯窖填了,俺死也不离开这个家。” 我有点想笑,真的死了,大卸八块你也不知道,还怕火葬?真天真……。 只好说:“行,你真的死了,我就把你装进麻袋,半夜偷偷埋掉,埋在你爹娘的坟旁边行不行?” 翠花说:“好,有你为俺收尸,能死在你的怀里,埋在爹娘的旁边,这辈子……值了!初九……。” “嗯……。” 翠花忽然抬手摸上了我的脸,摸得很仔细,从额头上一直摸到下巴:“嫂子死了,你想不想俺?俺真想这样跟你再过十年,五十年,一百年……。” 我说:“你敲得哪门子丧棒?这不还没死吗?给我打起精神来!” 噗嗤一针扎上去,翠花就浑身颤抖了一下。 可她的手没松开,还是抓着我的另只手,靠近了胸口,按在了她那里。 她是很想把身子给我的。我也想把身子给他。 如果不是她嫁给哥哥,成为了我嫂子,早就将她就地正法了。 如果不是身染暗病,怕我中招,她也早就将我就地正法了。 叔嫂的关系,暗病的侵袭,仿佛两条绳子,一根栓在了我的脖子上,一根栓在了她的脖子上,将两个人的距离越扯越远,甚至遥不可及。 也只能借着按摩的时候摸摸了,仅此而已。 有时候摸摸都觉得是对哥哥的背叛,可又忍不住想摸。 身边不由己在她胸口上捏了一下,那感觉真好,比从前大多了,半年的时间又发育了不少。 刚要进一步深入,忽然不好了,外面响起了剧烈的敲门声:“初九,救命,救命啊!” 又是茂源叔的声音,我吓一跳,赶紧将手从翠花的身上滑了下来:“不好!是茂源叔,一定是奶奶庙出事了。” 翠花说:“那你上去,快到奶奶庙看看。” 目前翠花的身上还扎着针,真不乐意离开,可不走也不行了。 嘱咐她一声:“你先趴着,一会儿回来给你起针。”一个飞身冲出了地窖。 冲向院门,将门栓拉开,果然是茂源叔,老头儿气喘吁吁:“初九,快!孙寡妇,孙寡妇不行了。” 我脑袋一蒙,赶紧问:“咋了?” “她……摔倒了,爬不起来了,看来不中了。” 不敢怠慢,立刻将扣子系好,回屋抄起了医药箱,大手一挥:“走,我跟你去看看。” 正月十五这天,奶奶庙又开始死人了,第一个死去的是孙寡妇。 我跟茂源叔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孙寡妇已经不行了。 孙寡妇是傍晚回到庙里,上厕所的时候栽进茅坑淹死的,这娘们也他妈够倒霉的。 当时,那些娘们解完了手,各回各屋睡觉了,孙寡妇蹲在那儿没起。 女人可能是吃坏了肚子,有点跑肚窜稀,进厕所的时候还好好的,嗯嗯的时候也好好的。 用草纸擦完屁股,刚刚站起来提起裤子,忽然不好了,晃了晃顷刻间晕倒。 站起来的那一刻,暗病复发了,头晕眼花,一个没留神,噗通,掉进了身后的粪池子里。 她是头朝下栽进去的。 按说那粪池子也不深,最多没到膝盖的位置,可女人栽进去就没爬起来。 足足过了五分钟,西大殿的桂兰嫂跟陶寡妇才感到了不对劲。 桂兰嫂问:“孙寡妇呢?” 陶寡妇说:“在茅房屙尿嘞。” 桂兰嫂说:“她一泡尿咋拉这么长时间?就是一条井绳也该拉完了吧?她是咋尿滴?” 陶寡妇楞了一下:“别是……犯病了吧?” 桂兰嫂一声尖叫:“那还不赶紧进茅房瞅瞅?别是真的犯病了吧?” 于是,两个人赶紧起身,拿起手电冲进了茅厕。 进去一看,电筒一晃,立刻大吃一惊,只见孙寡妇头朝下,脚朝上,整个脑袋都被粪水淹没了。 两个女人一起尖叫:“来人啊!救命啊!孙寡妇掉粪坑里淹死了!” 这么一喊不要紧,引起奶奶庙躁动一片。 很多男人也听到了她俩的尖叫声,从东大殿扑出来,拿绳子的拿绳子,抡锄头的抡锄头,七手八脚将孙寡妇从茅坑里捞了出来。 跟捞一只屎壳郎差不多。 赵二哥大惊失色,冲着门外喊:“茂源叔!快!去找杨初九!找杨初九啊!孙寡妇不行了。” 茂源叔这才着急忙活跑俺家去找我。 跟着茂源叔冲进西大殿的时候,孙寡妇已经被人抬到了大通炕上。 女人满身臭烘烘的,脑袋上五颜六色。 屋子里只有一盏油灯,油灯下,孙寡妇的脸色青光光的,分不清是脸色难看,还是黏上去的大便,反正恶心地不行。 她已经断掉了呼吸,心脏也停止了跳动。 抬手摸了摸她的手腕,脉搏没有了,又翻开她眼皮瞅瞅,瞳孔也开始散光了,眼白里满是血丝。 最后,我无可奈何摇摇头,表示无力回天了。 又过了半个小时,她的身体就变得硬邦邦的,掰也掰不动了。 她的确是暗病复发死去的,因为身上的很多毒疮又起来了,好像是一瞬间暴起来的。 整个西大殿传来一阵缀泣声,女人们全都看着孙寡妇的尸体,充满了恐惧。 赵二哥将女人用过的手巾蒙上了她的脸。抬手一招,过来几个男人,就那么把孙寡妇的尸体拉走了。 第二天上午,就有人用马车将她的尸体拉进了城里的火葬场,下午再回来,是用手巾提回来的一捧骨灰。 孙寡妇的死再一次让梨花村引起了震撼。恐怖的阴云也再次笼罩了每个人的心。 大家不知道下一个轮到的会是谁。 从十五开始,一直到二月二龙抬头那天,前前后后又有十来个人被抬出了奶奶庙。 跟从前一样,有的是头天晚上睡得好好的,第二天就僵硬了。 有的是浑身红肿,又骚又痒,我背着医药箱没赶过来,人就大叫一声断气了。 还有的人,是正在走路,跌倒就再也爬不起来。等有人过去搀扶的时候,发现已经不动了,白眼上吊,嘴唇紧闭,同样嗝屁着凉。 于是,所有的人都开始疯狂了,暴食暴饮的,喊街骂娘的,大哭大笑的,整个山神庙再次乱成了一锅粥。 可命运仍然没有放过他们,越来越多的人被暗病折磨,到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二月二刚过,山外的医疗队进山了。 这一次仍旧没有什么好消息,因为还是没有新药被带进深山。 最倒霉的还不是这个,而是李燕那丫头又回来了。 李燕跟着医疗队的人再次进山,远远瞅到我,喊了一声:“初九……。”燕子一样扑了过来。 我不耐烦地问:“你咋又来了?” 李燕说:“初九,这次来俺给你带来一个好消息,有人给你拍电报了。” “啊!谁?”我十分奇怪。 王八蛋才知道那电报是谁拍过来的,难道是我哥? 可哥哥的电报为啥不拍进家,反而拍给这黄毛丫头? 拿起电报一看,首先楞了一下。 正是这个莫名的电报,让大暗病有了新的转机。 第99章千金难买血燕窝 电报真是哥哥拍来的,来自广东。 送电报的邮递员刚刚走进山道,就碰上了医疗队的人。 因为山里有狼,年轻的邮递员害怕,就跟医疗队的人结伴同行。 三五句一聊,李燕发现原来那电报是送给梨花村杨初九的,于是噗嗤一笑,对那邮递员说:“那你别去了,杨初九跟我认识,俺俩是朋友,直接给我就行了。” 邮递员一听乐坏了,这孙子懒得爬那四十里的山路。 山路太破了,坑坑洼洼,自行车都不能骑,只能步行,于是李燕就将电报帮他捎进了大山。 电报打开,上面的署名果然是哥哥杨初八,下一栏是杨初九收。 可惜上面只有七个字:仙人沟下血燕窝。 除了这七个字,啥也没了。 我有点惊奇,这字数也忒少了吧?难道哥哥是为了省钱? 就算你忘记了我这个亲弟弟,忘记了爹娘,自己的老婆总该关心一下吧? 上面没有一个字是提到嫂子翠花的。 这混蛋的葫芦里到底卖得是啥药? 仙人沟我知道,就在村南山道的旁边,一年前,红霞就是从哪儿掉下去的。 血燕窝也知道,就是燕子筑巢的窝窝,那可是世界上最名贵的药材。 医书里有关于燕窝的介绍。相传,燕窝特别名贵,有一两燕窝一两金之说。 普通的燕窝,跟黄金一个价格,千年以上的血燕窝,就更值钱了,简直千金难买。 这种名贵的药材专治女人的妇科病,什么血漏,崩漏,赤白、带下,月事不调,流量过大,血流不止……哪怕大水滔滔,只要一副药下去,立刻止住。 对于男人效果就更好了,养阴润燥、益气补中、腰酸腿疼,肾水不足,房事过多,体虚乏力,一副药下去,立刻生龙活虎,跟他娘的孙猴子一样,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 可惜的是,这种药普通山民根本买不起,倾家荡产也买不到。 但是哥哥知道哪儿有,就在仙人沟下的悬崖峭壁上。小时候他贪玩,下去掏过狼窝子。 难道哥哥的意思,让我去采摘血燕窝,拿回来给村民治病? 一定是这样的! 看来哥哥虽然身在广东,心理依然牵挂着仙台山,家乡发生瘟疫的事儿也知道了。 他一定焦急万分,讨教了很多中医,得到这个秘法,这才一个电报拍回家的。 现在是有病乱投医,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无论这种办法管用不管用,都要试一试。 我没说话,下定决心要到仙人沟里闯一闯了。 于是立刻回家,走进家门抓起墙壁上几条绳子,抗在了肩膀上。 然后又抄起一把砍柴的柴刀,别在了后腰上。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又冲家里的大黄狗跟小狼崽招呼一声:“大黄,小狼,你们俩跟着我,咱们一起上山……。” 风风火火走出家门,直奔村南的小石桥,李燕那丫头一直跟在后面,追着问:“初九,你要去干啥啊?” 我说:“不管你的事儿,走开!” 李燕一听不乐意了,小嘴巴一噘:“哼!你不说俺也知道,你想到仙人沟里摘燕窝对不对?那你带上我。” 我说:“不行!太危险了,半路上可有狼,遇到狼群,咬死你!” 哪知道李燕说:“俺不怕,俺就跟着你。” 我有点生气,抬手一指她的鼻子:“你别跟过来啊,没工夫照顾你,野狼很厉害的,咬破你的屁股,我可不管缝。” 李燕说:“那个让你缝?俺自己会缝,别忘了,俺是医生。” “你咋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上还撕不开了?” 李燕一下子扑过来,抱上了我的手臂:“俺就粘着你,别忘了,上次回家的路上,咱俩嘴都亲了。” 胡说八道!谁亲你了?根本就没亲上好不好? 再说是你自己扑过来的,管我屁事? 我是绝不会带她去的,带个女人是累赘,半路撒个尿也不方便。如果真的遇到狼,我自己跑,还是先救她? 抬手将她甩开了:“你给我老实在家里呆着!哪儿也不准去。万一村民犯病咋办?你可是医生!” 李燕说:“家里不是有别的医生吗?人家是实习的,又不是正式的。再说跟着你上山,也是为了给那些人采药。” “反正你不能去!” 李燕不动了,眼眶里净是泪珠,还抽泣了一声:“杨初九,当初你说那些话……是不是骗俺?” “我说啥了?” “你说想俺想得不行,上厕所都忘了拿擦屁股纸……想不到你这样?” 她怎么老记得这一茬?不就是擦屁股纸吗? 其实我根本没用过纸,一直都用土坷垃,要嘛就是半截砖。 从前家里没钱,觉得用纸擦屁股是浪费钱。现在有钱了,买得起草纸了,可对土坷垃跟半截砖产生了感情,还舍不得了。 真是胸大没脑,丢了好找。骗你的都不知道。 看着她抽抽搭搭的样子,心理不落忍,赶紧说:“别哭,别哭,你这一哭,别人还以为我怎么你了?” 李燕说:“你就是怎么俺了,俺就是想你怎么俺。一句话,带还是不带?带俺去最好,不带俺去,俺就喊非礼,说你扯俺的衣服,摸俺的……乃。” 卧槽!吓得我打了个冷战,想不到城里丫头比乡下丫头还彪悍,这不是讹人吗? 真的没有办法,只好说:“那行,去!去还不成吗?但是你保证,不准贪玩,不准离开我十米的距离,否认我可不敢保证你的安全。” 李燕噗嗤笑了,说声没问题,擦擦眼泪又扑了过来。 她翻脸跟翻书一样,一会儿哭,一会儿笑,一会儿阴,又一会儿晴。 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搞不懂。 我还真带着李燕上山去了,身后跟着一条狗,还有那只狼崽子。 目前还早,才早上九点半,太阳很暖,天气很好,碧蓝的天空万里无云。 仙台山是一片没有被污染的土地,空气十分新鲜。 脚步不停,恨不得立刻赶到仙人沟,一脑袋扎进去,将燕窝摘下来,炖给嫂子吃。 下去仙人沟,说白了还是为了翠花,至于别人的死活,真没放在心上。 只要有一线希望救活嫂子,我也不会放过,刀山火海也敢闯一闯。 最近一年,我的心跟翠花栓在一起了,身体也跟她栓在一起了。 低头是嫂子,抬头是嫂子,睁开眼是嫂子,闭上眼是嫂子,在地里干活是嫂子,晚上睡觉,墙头这边也是嫂子。 她已经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身上的一个器官。 如果失去她,就好像猛地被人砍掉一条手臂那样,撕心裂肺的疼痛可想而知。 因为心里慌,所以脚步快。 李燕没有走过山道,女孩气喘吁吁,都跟不上了,一个劲地喊:“初九,你等等俺,脚都磨出泡了。” 我说:“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还有十五里呢。” 仙人沟距离村子很近,可非常狭长,足足三十多里。 因为不知道其它地方有没有血燕窝,担心扑空,只能到哥哥当初掏狼崽的地方去。 李燕拽上了我的胳膊,说:“初九啊,真不行了,歇歇吧。俺走不动了。” 我说:“走不动也要走,再歇,黄瓜菜都凉了。” 女孩说:“那你背俺。” 你想得美?你又不是我媳妇,凭啥背你?再说了,我背你,你还不趁机摸过来……? 其实摸过来也不错,还可以趁机占便宜,摸她的屁股。 虽然我对李燕心里没那种感觉,可每次看到她,难免会冲动。 这大概是天下所有男人的通病吧。 犹豫了一下,还是拍拍自己的肩膀:“那你上来吧。” 就这样,我背起了李燕,这丫头也不知道吃啥长大的,好重。怪不得都管没出嫁的闺女叫千斤。 果然重若千斤。 不过那感觉还是挺舒服的,她的白房子顶在我的后背上,硌得人家直痒痒。 多肉的屁股摸上去手感也不错,珠圆玉润,让人不能一手把握,忍不住就捏了一下。 这一捏不要紧,李燕竟然没反抗,还哼了一声。 她的前胸跟肚子全部贴在我的后背上,可以感受到女人身体的绵软跟鼓胀,还能闻到她的体香。 跟翠花不一样,翠花是一身天然的梨花香气,而李燕却是那种城里人化妆品的香气。 山里孩子没见过世面,闻不惯那种味道,熏得慌。 这也许就是我对她避而远之的重要原因,只不过这种原因自己都不知道。 李燕摇着手,翘着腿,还嘚瑟上了:“骑大马喽——!骑大马喽——!” 这一路可把哥们累得不轻,好不容易爬上了半山腰,两个人倒进草丛里,再也爬不起来了。 我看到李燕的脸蛋红了,足足盯了我半分钟,然后一闭眼,她的嘴巴凑了过来。 但是没搭理她,立刻站起身,开始盘绳子,准备下到仙人沟里去。 将绳子的一头系在一块坚硬的磐石上,另一端慢慢卸进了山崖。 然后对李燕说:“你在这儿等着,摘到血燕窝咱们立刻回去。” 李燕有点失望,但还是点点头:“初九,那你小心点,别逞强。” 我说:“放心,从前下去过一次,应该没问题,两条狗会给你做伴,有它俩在,野狼不敢咬你的。” 就这样,身子一跃,从断崖上滑了下去。眨眼下滑了二十多米。 可做梦也想不到,就在我滑下山崖的瞬间,不远处一条黄黄的影子慢慢潜伏了过来。 那条黄影,正是仙台山的白鼻子狼王。 第100章又遇狼袭 这仙人沟,上次我下来过一次,就是红霞被野狼扑下去的那一次。 那次根本没想到害怕,太关心媳妇的安慰了,悲痛,无奈,焦急,一股脑纠结在心头,再加上年轻气盛,所以浑然不顾。 这次不知道为啥,心理有点胆怯。 因为仙人沟太深了,悬崖峭壁也特别光滑,简直是九十度角。 上面是一眼看不到顶的天空,下面是一眼看不到底的深谷,足足有七八百米深。 这要是掉下去,变不成煎饼也会变成烂西瓜。真不知道当初哥哥是怎么下来掏狼窝子的。 很多狼在峭壁上挖洞筑巢,生儿育女,它们的身体灵巧,可以踩着悬崖石头的棱角上下自如。 将狼洞子挖在这儿,可以防止那些猎人对狼崽的注意。 仙台山的猎人很多,早些年食物短缺,很多人上山支过兽夹子,掏过狼洞子。 另外,悬崖峭壁也是那些雨燕跟金丝燕筑巢最理想的栖息地。 每年的春天,数以万计的金丝燕跟雨燕,会扑闪着翅膀从南方飞来,返回仙台山的老家。 为了繁衍后代生儿育女,它们年复一年,回家的第一件事就是筑巢。用唾液跟粘泥,搅拌上杂草羽毛,在山崖上建筑窝窝。 它们特别地勤劳,日夜不停,几天的时间就会将窝窝建好,温暖而又舒适。 然后雌燕跟雄燕就会在窝窝里恩爱缠绵生儿育女,这是大自然繁衍生息千百年不变的规则。 新燕在衔春泥的时候日夜操劳,因为没那么多唾液,它们就用嘴巴里吐出来的血跟泥土搅拌,垒砌自己的爱巢。 所以,很多燕子的窝窝是红色的。 一代代年老的燕子死去,一代代新生的燕子继续筑巢,就这样年复一年,千百年之后,那些燕子的窝窝就风化了,成为了红色的网状物。 那些网状物就是燕窝了,红色的网状物就是血燕窝。 随着年代的久远,时间越长,燕窝的药用价值越高。 将这些网状物采摘回家,加工一下,就能治疗很多病症。 特别是治疗肺结咳,咳血,女性血漏崩漏,神奇无比,药到病除。 尽管悬崖很高,尽管危险重重,时刻都会送命,但是为了嫂子翠花,我他妈豁出去了。 绳子一荡一荡晃晃悠悠,让人心惊胆战,越是向下越是重心不稳,还有点头晕。 李燕在上面喊:“初九!小心啊!” “知道了——!” 山谷里,一男一女的声音在回荡。 终于,我发现了血燕窝,而且特别多,就在一段凹进去的山壁下面,一层层密密麻麻。 这儿是数百双燕子的巢穴,窝窝也不下几百个,但大多数的燕窝是不能用的,年代不够久,时间不够长。 必须要找到真正的血燕窝。 血燕窝不是没有,而是非常少,要不然也不会价值千金。 荡过来晃过去,终于看到了,那团燕窝血红血红的,特别蓬松。 按照在医书里看到的,这团燕窝的年代至少在千年以上。 只可惜那东西的距离远,一下子够不着,必须要荡过去, 于是,身子一晃悠,慢慢向着燕窝靠近。 整整荡了七八次,终于抓住了它。 这样是非常危险的,如果上面的绳子吃不住,被石头棱子拉断,那哥们只能到下面跟阎王爷做女婿了。 还好比较顺利,仔细瞅瞅,果然是极品,治疗翠花的病完全没问题了。 可一只血燕窝不可能治疗全村人的暗病。于是,我将燕窝放在身后的褡裢里,继续寻找。 就在这时候,出事了……。 做梦也想不到,仙台山的白鼻子狼王追踪我很久了。 白鼻子狼王精得很,也灵巧地很。 一年前,为了给红霞报仇,我一怒下利用狼崽子将仙台山近百条狼引上了仙人台。 一把大火,几乎将山里的狼消灭殆尽。就是狼王的爱妾,那条母狼也被猎枪崩死了。 白鼻子狼王带着它的残兵败将退居山谷,从哪儿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想到今天竟然一脑袋扎进了它的老巢,老子真他娘倒霉。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狼王远远瞅到是我,眼睛腾地红了。 浑身的鬃毛跟刺猬一样竖立起来,嘴巴里也发出了怨毒的闷吼。 这东西身子一纵,好像一颗黄色的流星,借着草丛的掩护,直奔这边急袭而来。 仙人沟的悬崖上生了很多小树,那些小树都是横向生长,在比较平坦的石棱上也生了很多杂草。 春天刚到,树叶还没有出来,杂草也是那么枯黄。狼王天生的黄毛隐藏在树木跟灌木里,形成了保护色。 山壁的颜色,树木的颜色,草丛的颜色跟野狼的颜色浑然一体,人的眼睛一时间根本无法分辨。 距离我七八米的时候,仍旧没有看到它。 渐渐地,我进入了狼王的最佳扑击距离。 还没明白咋回事呢,忽然“嗷呜!”一声,黄色的闪电从天而降。 这一下可把哥们吓得不轻,白鼻子狼王是从斜刺里扑击过来的。 当我的眼光跟狼王刀子一样的眼光骤然相撞的时候,第一件事想到的不是逃走,而是……尿裤子。 我的那个天儿啊!怎么会有狼?根本闪无可闪避无可避,上不能上下不能下。 而且明显感到狼王扑击的是我的脖子。 可能是条件反射吧,根本没想那么多,浑身一抖,赶紧缩脖子,恨不得把脖子缩进肚子里去。 同时手一松,出出溜溜向下滑了三四尺, 也正是下滑了这三四尺的距离,救了自己一命,狼王扑空了,巨大的狼躯从哥们的脑袋上一闪而过,嗖地从这边蹦跶到了那边。 那边是一片横生的灌木,狼王在愤然跃起的时候,就已经瞄准了自己的落脚点。 丰富的经验让它游刃有余,英俊的身影好比四两棉花,它轻舒狼腰,稳抬四爪,非常轻巧地落在了目标上,没让自己掉下去。 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脑袋里一片空白,眼睛瞪大了,嘴巴张开了,心脏也骤停了。 鼻子里闻到的是死亡前恐怖的气息。 怎么会是它?白鼻子狼王,真是冤家路窄。 整个人傻了,蒙了,不知道咋办。 白鼻子狼王扭转身,钢锥一样的目光再次向我射过来。 它嘴巴裂开了,胡子抖动,露出四颗亮光闪闪的尖牙。脖子跟后背上的毛抖成了一根鸡毛掸子,又好比一只气急败坏斗架的公鸡。 一击不中,它恼怒异常,脖子一扬,发出一声震慑长空的怒吼:“嗷嗷嗷,嗷呜——!” 这一声吼叫震耳欲聋,惊天动地,飞沙走石,地动山摇,整个仙台山就抖了三抖。 耳膜差点被震穿,头顶上鸡蛋大的石块被震得哗哗向下乱掉,差点砸我脑门子上。 我很想抽出后腰上的柴刀给它致命的一击。可双手抓着绳子,根本腾不出来。 这时候,上面的李燕看到了下面发生的一切,女孩也吓得花枝乱颤,花容失色。赶紧冲着下面喊:“初九!跑啊!快跑,爬上来,爬上来啊!” 奶奶个孙,脑子秀逗了,灵光一闪,这才想起来逃走。 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玩命地抓着绳子向上攀爬。使足了吃奶的劲儿。 手脚并用,嗖嗖嗖向上一口气爬了五六米。 狼王一击扑空,没有找到新的落脚点,毕竟这儿是悬崖峭壁险象环生,它担心自己掉下去。 刚一愣神的功夫,我已经跑它上面去了。 于是,这东西身子一纵,继续向上追击。 狼王在追击的时候,不是直线飞扑,而是寻找悬崖上凸出的岩石跟石棱子。 只有那些凸出的岩石,才能保证它不会掉下去。所以它攀岩的时候走的是S形。 这样一来,它的速度跟我的速度明显就拉开了。 再加上我求生的意念爆发,潜能也就爆发。 手掌被绳子破得血糊糊也忘记了疼痛,总比丢掉命强。 俗话说好狗撵不上怕狗,狼王从绳子左边扑到右边,又从右边扑到左边,三次都扑空了。 其中两次,狼爪子抓在了衣服上,一件好好的棉袄被撕得七零八落,白白的棉絮呼呼啦啦乱飞。 眼看着距离上面越来越近,二十米,十五米,十米,五米……我的声音也有点竭嘶底里,到底喊得啥,自己也不知道。反正挺难听的,嗓子也哑了。 我看到李燕向我伸出了援手,啥也不顾了,抓住女孩的手,一个飞身窜了上去。 狼王跟我是前脚撵后脚上来的。 扑上来的瞬间,速度不减,簸箕大的嘴巴一张,“嗷呜!”咬的是我的后脖子。 眼看着哥们要身首异处,嗝屁着凉,吹灯拔蜡。就在这时候,旁边的大黄狗不干了。 猎狗大黄早瞅狼王不顺眼了。 狼王在下面追击它的主人,陡峭的悬崖让它无能为力,所以它焦急难耐。 同样抖起一身的鬃毛,眼睛瞪圆,显得焦躁不安,四条蹄子抓在地上哗哗作响,扬起尘土一片。 大黄没有放过这个可乘之机,斜刺里刮起一团剧烈的旋风,直奔白鼻子狼王怒卷过来。 与其说它是扑过来的,不如说它是砸过来了。 千钧一发九死一生,为了尽快将主人救下来,这东西疯了……。 只一下,撞个正着,咚地一声将狼王叽里咕噜砸出去老远。 紧接着,大黄飞扑而上,瞬间跟白鼻子狼王打在一处。 第101章小狼救主 也多亏大黄救了我一命,要不然小命就真的完了。 扑进李燕怀里的那一刻,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可真正的危险还没有过去,此刻,大黄狗跟狼王的交战如火如荼。 第一件事就是把李燕保护在身后,阻止野狼对她的袭击。 当时也不知道咋了,完全是男人对女人保护的本能,其实我很想撒丫子逃走的,不想跑的是孙子。 大黄跟白鼻子狼王展开了对决。 狼王一个咕噜爬起来的时候,大黄的嘴巴到了,尖利的狗牙扯上了它的腿,巨大的头颅一晃荡,狼王腿上的皮毛被撕拉扯掉一大块,鲜血如注。 可狼王就是狼王,不躲不闪,肩膀跟狼头一晃,同样将大黄撞开了。 于是,一狼一狗分开,你瞪着我,我看着你,浑身的鬃毛一起乱抖,两张嘴巴同时张开,各自的胡子也纷纷抖动。 狼牙上血粼粼的,狗牙上也血粼粼的。 大黄的嘴巴上还粘着几根狼毛,狼毛在萧瑟的冷风中来回飘舞。 “嗷嗷嗷,嗷呜——!” “汪汪汪!汪汪——!” 你一声,我一声,此起彼伏。 这是势力的拼斗,也是耐力的拼斗,狼跟狗虽然同宗同祖,但是又水火不容。 一个为了报仇雪恨,填饱肚子!一个为了主人的安全,当仁不让! 谁的叫声大,就证明谁的势力不容小视。谁的叫声婉转凄厉,就证明谁懦弱,注定要落败。 大黄狗很明显不是狼王的对手,刚才一击命中,用的是突袭,完全是巧赢。真正的对决开始,它的势力就大打折扣了。 它毕竟不是斗狗,也不是獒狗,凭借的就是一身蛮力,一股对主人忠诚的勇气。 我发现大黄的身体颤抖起来,叫声的也有点悲哀,脚步不由自主在后退。 那声音是呜咽,也是胆怯。 暗叫一声:糟糕!看样子大黄光了膀子也干不过它,一会儿这东西将大黄赶跑,我跟李燕还不成为它的美餐? 为了给当初死去的媳妇和孩子报仇,狼王不把我撕成碎片才怪? 咋办,咋办?一时间没了注意。 就在这时候,又一件怪事发生了,忽然,另一条不大的黄影从不远处飞窜而来。 黄影同样化作一团旋风,一下子就卷了过来。 飞到的同时,那东西根本没停,呼哧一声直奔狼王扑了过去。 狼王没明白咋回事,就被那黄影子一口咬上了。 看清楚了,是家里喂养的那条小狼崽,整整一岁大了,已经长成一只半大的野狼。 它的个子不高,身板也不威武,但攻击力却迅猛异常。 刚才,小狼崽贪玩,跑远了,在不远处的草从里扑闹嬉戏。 忽然从山崖上窜出来一条狼,不但将他的主人追得抱头鼠窜,屁滚尿流,还要攻击它的母亲。 小狼可是吃大黄的奶长大,大黄狗是它娘。 老娘被人欺负,赶上谁也会急眼。 所以小狼崽浑然不顾,心说你个狗曰的,欺负俺娘,小爷跟你拼了,咬死你个王八蛋! 小狼也跟疯了一样飞扑而上,眨眼就叼上了狼王脖子上的毛。 “呜呜呜,嗷嗷嗷……。”丝丝拉拉,将狼王脖子上的毛扯去不少。 可惜它的年纪小,乳牙还没长成,要不然这一下,必定会咬断狼王的脖子。 就这也咬得不轻,狼王右侧的脖子上被咬得血肉模糊。 白鼻子狼王吃了一惊,身体向后一躲,恶狠狠瞪了小狼崽一眼。 小狼崽一下子跳在了大黄狗的面前,为母亲挡住了所有的危险。 它还冲着白鼻子狼王嗷嗷大叫,仿佛一个勇猛的斗士,浑然不怕。 那声音好像狗,也好像狼。 它本来就是一条狼,但却在村子里的狗群中长大。 它拥有狗对人类的绝对忠诚,也拥有野狼天生的残忍跟凶猛。 它的叫声非常雄壮,尽量让自己显得像狗。可还是露出了马脚,泛黄的眼珠瞬间变得血红。 这正是仙台山野狼特有的目光,那种霸道跟狠辣将白鼻子狼王吓得浑身一凛,打了个哆嗦。 狼王的眼神很复杂,傻呆呆看着小狼崽。 按说,小狼崽绝对不是它的对手,它可以在一两秒钟之内,咬断小狼的喉咙,送它归西。 但是狼王止步了,怯弱了,战栗了……。 从空气中,它闻到了小狼的味道,跟自己身上的气味一模一样。 狼鼻子是非常好使的,能辨别上万种不同的味道。 它立刻就明白,这是一条狼崽,而且是一年前,被红霞从母狼身边抱走的,自己的孩子。 父亲的天性也骤然爆发,它的眼光里竟然闪出一丝温柔跟和善。 这是它的娃,去年的春天就被人类抱走了,一家人被活活拆散,骨肉分离。 在这一年里,它曾经无数次潜伏进村子,企图把自己的儿子找回来,但都失败了。 因为大黄狗一直守护在小狼身边,让狼王无所适从。 现在,亲生的骨肉就在眼前,它怎么能下的去口? 所以面对小狼的攻击,它只能躲闪,只能逃避,也担心伤到它。 它认出了小狼崽,可小狼根本不认识它,还在哪儿耀武扬威,嗷嗷大叫,冲着狼王张牙舞爪。 看那意思,你敢过来咬我老娘,我就过去干你老娘! 狼王真的没有扑过来,狠狠瞪了大黄狗一眼,又瞪了我一眼。 它也不敢过来咬我,因为这时候,我已经将李燕护在了身后,手里也抄起了那把明晃晃的柴刀。 狼是惧怕柴刀的。所以它一声低吼,扭身还是走了,身影窜进了草丛里,三晃两晃不见了踪影。 这时候,我才感到天旋地转,浑身颤抖,脑门子上身上都是汗,汗水把衣服都塌湿了。 看着狼王的影子走远,扑通一声出溜到地上,好悬吓得没背过气去。 “啊!初九,你咋了,你咋了啊?有没有受伤,俺瞅瞅?”李燕吓坏了,赶紧过来拉我。 拉拽了半天,本帅哥才缓过神来,赶紧冲李燕摆摆手:“放心,我没事。” “哎呀,你衣服被狼爪子挠破了,有没有抓到后背?把衣服脱下来,俺帮你检查伤口。” 不知道李燕是关心,还是故意在占便宜,非要帮我检查身体不可。 我站直了脚,还是觉得两条腿不听使唤,哆嗦成了一团。 差点吓尿,还好没有尿出来,不过浑身透湿,也跟吓尿差不多。 抬手擦把汗,说声:“好险好险。哎呀,我的燕窝,血燕窝呢?” 赶紧抬手往背后的褡裢里摸,感谢苍天,血燕窝还在,嫂子的命是保住了。 李燕说:“都啥时候,你还惦记着血燕窝,自己的小命不要了?吓死人了,呜呜呜……你吓死俺了……。” 女孩哭了,一边哭一边在我的肩膀上拍打。 我说:“你没事吧,刚才野狼咬的是我,我都没事,你哭个毛线啊?” 李燕一边拍打一边说:“人家的担心你的安全嘛,初九……俺裤子湿了。” “啊?”我有点哭笑不得,这时候才发现李燕的裤腿上湿漉漉一片。 我没吓尿,她却吓尿了,尿水顺着裤腿子流,滴滴答答向下淌水。 看来男人跟女人的功能不一样,男人毕竟多出来一部分,等于多了一道开关。 女生就不行了,关口没把好,山洪爆发了。 李燕魂飞魄散,紧紧抱着我的腰,她还没有从刚在的惊险中摆脱出来。 抬手帮她擦擦眼泪:“行了,别哭了,我不是没事吗?” 李燕噗嗤笑了,她是城里来的丫头,像个骄傲的公主,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惊险的场面,也不知道仙台山的狼会这么凶残。 吓得尿裤子,也不是啥奇怪的事儿。 李燕说:“初九,人家裤子湿了,你说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暖干呗。” 李燕说:“不行,暖干会感冒的。” “那你说咋办?” 女孩说:“把你裤子脱下来,给俺换上。” 我吓一跳:“那怎么行?我的裤子你不能穿,太大了,再说你穿我裤子,我穿啥?” 李燕说:“你可以光着啊,男人耐冻,人家是女孩子嘛,应该照顾,你脱不脱,不脱俺就帮你脱!” 她霸道地不行,一边说一边过来扯我的裤腰带。 这女人也真是,哪有大姑娘扒人家小伙裤子的?还有没有天理? 被她给逼到了悬崖边上,实在拗不过,只好腰带一拉,将棉裤脱给了她。 还好里面有秋裤,遮掩了男人的丑陋。 李燕这才笑了,拿起我的衣服躲在了一块岩石的后面。然后莞尔一笑:“别偷看哈,男人偷看女人换衣服,会长针眼的。” 切,本少爷才不会偷看呢,哥是过来人好不好?又不是没见过? 女人还不都一样?都是仨窟窿俩眼睛……没啥稀罕的。 石头的那边传来李燕悉悉索索的解衣服声,也传来她悉悉索索的穿衣服声。 虽然心里不想看,可脑子老是相若菲菲,幻想着她不穿衣服的样子。 眼睛也跟猫头鹰那样,一个劲地往石头后面瞄。 她把自己遮得很严实,肩膀以下啥也看不到,没占到一点便宜。 将衣服换好,她把自己的棉裤甩了给我,公主一样吩咐道:“俺的棉裤,你穿上。帮着俺暖干!” “你说啥?”我差点晕倒,没这么使唤人的。 但是后来一想,还是穿上吧。这儿离家十五里,天色眼看黑了,一路冷风,不穿的话,非感冒不可。 于是,我也穿上了李燕的棉裤,俺俩等于把裤子换了。 李燕的棉裤小,裤腿有点短,也非常地窄,硌得我蛋疼。 可还是穿着她的棉裤,拉着她的手回家了。 第102章拒绝死神 太阳已经落山,西天边抹出一片夕阳,血红血红的。 返回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路过上去奶奶庙的山道,我说:“李燕,你回去吧,谢谢你,今天不是你,我就被狼叼走了。” 李燕噗嗤一笑:“俺也谢谢你,没有你,俺也被野狼咬死了。” “咱俩都别客气,赶紧回家吃饭,晚上睡个好觉。” 李燕冲我摆摆手,还有点恋恋不舍:“初九,你的棉裤……?” “放心,你穿着,家里还有,我回家有的换。” “那……不好意思了,拜……。” 看着她上了山道,穿过仙人台,靠近奶奶庙的门,我这才离开,领着一狼一狗进了村子。 迈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为嫂子炖燕窝。 其实燕窝不是采回来就可以吃的,必须加工一下。 首先要用温水侵泡两个小时,让燕窝变软泡发,然后取出里面的羽毛,杂草,将燕窝反复淘洗,清除里面的杂质。 最后才是撕成粉丝状,放在锅里熬煮。 水也不能放太多,刚刚淹没燕窝几公分就可以了。 要炖两个小时,每人每次四五克就行了,这东西可是大补,吃多了会流鼻血的。 到底对暗病管用不管用,龟孙子才知道。这个时候不要说血燕窝,只要能治好嫂子的病,龙肝凤胆也会弄来给她吃。 趁着炖燕窝的功夫,我返回到了红薯窖,进去又把翠花的衣服剥光了。 翠花发现我进来,第一件事也是解衣服。 这已经成为一种习惯,条件反射。 不是小叔子扯淡,也不是嫂子太好看,还是为了帮她治病。 翠花乖乖趴在了小床上,说:“初九,你下手吧。” 女人没有一点拘谨和羞涩,一个月的时间,也不知道解下她衣服几次了,二十次,还是三十次? 同时,也解下过奶奶庙里那些女人的衣服无数次。 早就不激动了,天天激动,有多少鼻血也不够流的。 激动一旦成为习惯,就会变得麻痹,麻痹的时间再长点,就会变成麻木。 这不是啥好事,对别的女人麻木没问题,万一将来娶个媳妇,在自己老婆面前麻木……就糟了。 真担心会落个阳……猥啊,不……举啊啥的,以后生孩子都成问题。 血燕窝是治标,功效有点慢,针灸按摩是治表,立竿见影。 这样内外夹攻,标本兼治,我就不信暗病治不好。 还是那样,首先帮着翠花按摩全身,让她出一身透汗,然后是针灸。 所有的钢针取下,接下来是拔火罐。 火罐拔好,血燕窝也熬得差不多了,赶紧盛在碗里,端进红薯窖让她服下。 翠花看了一眼,问:“初九,这是啥东西?咋血呼啦几的?” 我说:“血燕窝,专治暗病的血燕窝。” 她问:“这东西管用吗?” 我说:“一定管用,这秘法是哥哥拍电报给我的。” 嫂子喔了一声,拧着鼻子喝了一口,说:“有点腥腥的。” 我说:“良药苦口,赶紧喝下去病就好了。” “你放心,你给俺的,毒药俺也喝。” 翠花还真听话,捏着鼻子,一口气吃完了。 放下碗,我帮她擦擦汗,看着她穿衣服。 忽然有个问题想问,抽搐了一下,还是从嘴巴里蹦跶了出来:“嫂子,俺哥走一年了吧?你想他不?” 翠花也楞一下,反问:“你说呢?” “你一定想,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啊,两口子咋能不想?” 翠花道:“你说俺想,那就算想吧。” 她的回答含含糊糊。那到底是想,还是不想呢? 一年的时间,从来没听她提过哥哥一句话,哥哥在电报里也没有提起她一个字。 难道他俩不是两口子?没有哪种魂牵梦绕的感觉? 那种事儿很美的啊,简直美不胜收,当初我跟红霞已经试验过了,要不然两口子也不会天天喊炕。 可翠花到现在还是闺女,从没有尝过那种魂牵梦绕的男人滋味。 刚刚说了几句话,忽然,又出事儿了,红薯窖的入口处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啪啪啪“初九!快开门!开门啊!出大事了!” 最近神经过敏,就怕有人拍门。 因为只要有人拍门,一定是奶奶庙出事了,要死人。 我听得出那是李燕的声音,非常焦急。 于是赶紧帮着嫂子蒙上被子,嘱咐她:“你先休息,我到庙里去看看。” 刚要离开,翠花叫了一声:“初九。” “咋了?” “门外的女人是谁?” 我说:“李燕啊,医疗队的实习医生。” 女人又问:“那你……身上的棉裤,是不是她的?” 翠花的眼尖,油灯下,看到我的棉裤跟平时不一样。 因为棉裤太短小了,外面的裤子还是红色的。 我那棉裤是翠花亲手做的,她当然熟悉,发现了这不是她本人的手工。 女人的脸红了,好像明白了啥。我跟李燕肯定有事。 男人女人裤子都换了,还能没事?而且就是那个事儿。 一定是忙活完,太慌乱,双方的棉裤都穿错了。 没时间跟她解释,只能回来再说。所以甩出一句:“你好好休息,千万别想歪,你小叔子很纯洁的。” 说完,抓起医药箱踩着红薯窖的软梯上去了入口。 转身用铁锅将入口盖好,抱起一捆玉米杆又将铁锅蒙上,这才慌慌张张过去开门。 执拗一声门开了,李燕一下子扑进了我的怀里。她的身后是茂源叔,两个人气喘吁吁。 “初九,快!救人,救人啊!狗蛋跟小丽……都出事了,他俩要死了!” “啊?”我吓得一凛,啥也顾不得考虑,第一个冲出家门,直奔村南的奶奶庙。 小丽跟狗蛋真的出事了,太阳落山,他俩就犯病了。 第一个犯病的是小丽。 她的病毒已经扩散到了全身,包括五脏六腑,心脏极度衰弱,呼吸也极度衰弱,甚至出现了幻觉。 女人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奄奄一息。 暗病发作的时候,人的身体是会发热的,火烧火燎地疼。 小丽浑身烧得跟火炭似的,一个劲的喊热。 女人的胸口上一片红斑,手臂上,腿上已经抓得血肉模糊,不成样子。 狗蛋心疼地不行,紧紧抱着女人痛哭失声:“小丽,你别死,别死啊,俺离不开你,你不能死在我的前头!” 两个人的叫声将庙里的人都惊动了,东大殿的男人起来了,西大殿的女人起来了,院子帐篷里的医生跟公社工作组的人也呼呼啦啦起来一片。 大家纷纷扑向北大殿,去帮狗蛋的忙。 可狗蛋却大喝一声:“滚——!”将那些人全部推了出去。 山里人都看不起小丽,把她当成扫把星,狐狸精,勾搭男人传播暗病的罪魁祸首。 他们仇视小丽,也等于仇视狗蛋,所以狗蛋把他们看成是敌人。 都是你们这些人把小丽害成这样的,不是你们,小丽就不会死。 老子草你们的祖宗,一群无知的村民,一群无能的医生!一伙有眼无珠,粗鄙丑陋的山里人! 小丽的死活关你们屁事?全都给我滚!! 那些人被狗蛋一嗓子吓得不轻,呼呼啦啦全都退了出来。 小丽一个劲地喊热:“狗蛋,热啊,好热,也好痒!救命,救命啊……!” 女人发出了凄楚的呢喃,两只手在身上抓过来挠过去。 狗蛋哭喊着:“小丽,别抓,别抓啊,初九说了,越抓会越严重的。” “可真的热啊,也真的痒!难受死了……狗蛋,你掐死俺,掐死俺吧!受够了,真的受够了……。” 狗蛋手足无措,不知道咋办。 药物不管用,啥药也吃过,屁用也没有,除了杨初九的按摩跟针灸术。 可这时候,我没在奶娘庙,正在家里为嫂子翠花炖燕窝。 “对了,降温,我帮你降温,小丽,你等着,我马上就来……!” 狗蛋也被病痛折磨得不轻,体力不支,可还是苦撑着爬起来,扑进了奶奶庙的院子里。 奶奶庙里有一台手摇井,从前荒废了,可自从小丽住进来,我帮着她修好了。加上水,轻轻摇几下,就可以抽出清凉的地下水。 狗蛋将一瓢水加进了井里,勉强摇动了几下,哗哗的井水流进了桶里。 大家都知道他要干啥,狗蛋想用井水帮着小丽降温。 从前在医院,医生帮着病人降温,一般都用酒精。 可狗蛋根本不让任何一个医生进门,把他们堵在了门外头。 目前,他不相信任何人。 赵二哥扑了过来,抓住了狗蛋的手臂,苦苦相劝:“狗蛋,别忙活了!你这样不行,让医生帮小丽看看吧。” 狗蛋却用力将赵二哥推开了,骂声:“滚!你们谁也别想占小丽的便宜,有我在,任何人都不能!” 这孙子犟得很,一桶水摇满,把水桶提起来送进屋子,然后拿起毛巾沾了水,帮着小丽降温。 小丽的面目极度扭曲,身体也极度扭曲,嘴巴里发出了凄楚的惨叫,一个劲地喊热,非要狗蛋掐死她不可。 狗蛋一边帮着小丽降温,一边摸着女人滚烫的额头:“小丽,你不会死的,最起码不能死在我的前头,你要坚持,一定要坚持,初九马上就要来了,他去找新药了,一定能治好你……。” 紧接着,狗蛋嚎叫起来:“杨初九——!你狗曰的快来啊!你姐要死了——!我老婆要没了——!” 小丽抓着狗蛋的手腕说:“狗蛋,你还是掐死俺吧,俺不怪你……让俺解脱吧……俺死了,你一定要活下去,千万别干……傻事儿。” 狗蛋泪流满面,小丽也是泪流满面,他们都在用惊人的毅力苦苦支撑,跟死神斗争。 第103章真爱 狗蛋一直在忙活,一桶水用完,小丽浑身还是热得不行。 女人的身体就像一堆浇上了火油的干柴,一桶水浇上去,火势退却一步,立刻就升腾起来。 狗蛋没办法,就一桶一桶往屋子里提水,最后累得不行,于是抄起水桶,劈头盖脸从头顶浇到脚心,将全身浸湿。 然后他爬上神龛,紧紧抱着小丽发热发烫的身体,用自己浸过水的身体帮着小丽降温。 男人没有穿衣服,来来回回的跑,一直跑了两个小时,他累得精疲力尽。 狗蛋是真的喜欢小丽,大暗病考验了他俩的感情,为了心爱的女人,他甘愿付出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 他们的爱情惊天地泣鬼神,是在经历了无数的磨难,无数的生死以后建立起来的。 这种感情是至死不渝的,这就是真爱。 因为一晚冷水的侵袭,狗蛋的病症也很快发作了,男人再也没有一点力气,最后趴在小丽的身上彻底晕死了过去。 小丽得救了,正是狗蛋的努力减缓了女人死亡的时间,从死神的手里将她拉了回来。 可狗蛋却不行了,眼睛都睁不开了,嘴唇紧闭,干裂,呼吸也微弱极了。 小丽睁开眼,轻轻摸了男人一把,发现狗蛋的身体很凉很凉。她觉得他死了,眼泪扑簌簌流了下来。 小丽就抱上狗蛋,亲他的脸蛋,亲他的唇,吻他苍白的额头。 “狗蛋啊!你不能死在俺前头,你死了俺还咋着活?你等着,小丽不会让你寂寞,俺下去……陪你。” 小丽一眼看到了枕头边的剪刀,她的手颤抖地伸了过去,抓起剪刀,抱着狗蛋的猴子腰,跟男人紧紧贴在一起。 她咬着牙,用力剪向了自己左手的手腕……。 一股鲜血狂涌而出,顺着女人的白手腕流了下来,也顺着狗蛋的后背滴滴答答向下流淌。 地上汇成了一条红色的小溪……。 小丽感到自己的血已经流干,她眼皮发沉,意识渐渐模糊了……。 北大殿外面的门被敲得呼呼山响:“狗蛋!小丽,你俩咋了,咋了啊?开门,快开门啊!” 赵二哥跟桂兰嫂一边拍门,一边焦急地呐喊。 狗蛋最后一次爬在小丽身上的时候,已经将屋门上了闩,任凭外面的人怎么敲,里面也不搭腔了。 所有人都闻到一股扑鼻的血腥味,全都想撬开门进去。但是他们又不敢,担心狗蛋跟他们拼命。 正在这时候,我背着药箱子风风火火赶来了。 北大殿的门口已经汇聚了一大片人,将门口堵得水泄不通。 我上去抓住了赵二哥的手,问道:“咋回事呢?小丽姐咋了?狗蛋咋了?!” 赵二哥说:“不知道,看不到啊,他俩都不做声了。” “为啥不撬门?” 赵二哥说:“不敢,他俩是男人犟,女人也犟,犟牛栓在个犟橛上,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助。” 事态紧急,千钧一发,现在啥也顾不得了。 老子才不管他狗蛋乐意不乐意呢,从小到大的哥们,他不鸟别人,但是却鸟我杨初九。 飞起一脚冲木门踹了过去,稀里哗啦,两扇木头门就被踹飞了。 冲进去一瞅,眼前的一切让所有人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小丽趴在狗蛋的身上,女人紧紧拥着男人,男人女人都没穿衣服,他们全都晕死了过去。 小丽的手腕上有一道血口子,鲜血汩汩流了一地。 屋子里乱七八糟狼藉不堪,水桶和毛巾散落在地上,棉被也散落在地上。 我完全可以想象到他们两个半夜相互用身体降温的样子,也可以想象到他们临死前那种恋恋不舍的样子。 赶紧一个箭步冲上去,抓住了小丽跟狗蛋的手,摸了摸他们的脉搏,发现两个人还没有断掉最后一口气,距离死亡只有一步之遥了。 不敢怠慢,赶紧拉出手绢,先帮着小丽缠上了受伤的手腕,然后招呼其他人把他俩分开。 可是狗蛋跟小丽抱得那么紧,男人女人手指头都要掰断了,还是不能把他们分开。 二话不说,拉出几根钢针,在小丽的后背上一抹,封住了她后背上的奇经八脉,吩咐医生帮着他们注射抗生素。 好不容易分开了,立刻帮着他们按摩针灸,男人跟女人的身上至少刺了几十根银针。 按摩针灸就是这样,虽说不能彻底治疗暗病,可把他们从死神的手里夺回来,完全不是问题。 这时候,李燕那丫头跟茂源叔也风风火火赶来了,手里端着翠花没有用完的燕窝粥。 大家七手八脚一起动手,掰开狗蛋跟小丽的嘴巴,强制将燕窝给他们灌了进去。 接下来就是等待了,等待着奇迹的出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日子变得十分漫长。 小丽跟狗蛋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他们没有死,获救了。 真的是在阎王殿里走了一遭,按捺不住那种重见天日的惊喜,两个人抱在一起放声大哭。 奶奶庙的大院里却响起一片欢呼声跟雀跃声,所有的村民都兴奋地拍手鼓掌。 其实狗蛋跟小丽的生死,一直牵挂着每个善良村民的心。 大家虽然讨厌小丽,可没想过要她死。 大家惊喜的原因还有一个,那就是狗蛋跟小丽可以醒过来,就证明暗病的新药彻底研制成功,所有的人全都获救了。 新药真的研制出来了,就是千年血燕窝加上神奇针灸按摩术。 接下来,茂源叔立刻命令村子里的健壮男人,到仙人沟去采摘血燕窝。 那些血燕窝被采摘回家,泡发泡软,放在公用的大铁锅里熬煮,然后分发给所有人吃。 我也忙活开了,继续一个个给他们按摩针灸,拔火罐。 就这样,一个月的时间不到,所有患病的村民全都康复了。 几个医生再为他们化验血液的时候,他们的血液没有出现阴性反隐。 这一年的春天,肆虐了大半年的暗病终于在仙台山销声匿迹,存活下来的人全都欢呼雀跃。 按照医疗队的估计,患病的一百多个山民,能活下来十个八个就不错了。 可真实的情况是,除了没来得及救活的那二十多个人,剩下的九十个全部获救。再没有出现一个死亡的病例。 梨花村研制出新药的消息就像一场骤风,不几天的时间就传遍了仙台山的角角落落,也传遍了仙台县的角角落落。 从此以后,我杨初九按摩大师的名讳,也跟着医疗队走出大山,最终声名鹊起。 暗病终于接近了尾声,好转的村民一个个回到了家里,奶奶庙变得空旷起来。 医疗队的人也在分批撤离,为了感谢那些医生跟护士,茂源叔杀猪宰羊,大摆筵宴,给他们开了欢送会。 李燕是最后一批离开的,这一天我过来送她。 女人说:“初九,你好了不起,是你救了整个仙台山的人,是你发明了新药,填补了国际医学史上的一项空白。” 我屁颠屁颠乐得不行,老实说,不是为了嫂子翠花,老子才懒得研制什么新药呢。 那些村民的死活,还真不管我的事儿。 可仍然值得嘚瑟一下,竭力忍耐着那种美感,谦虚地说:“这功劳也不全是我的,军功章啊,有我的一半,也有的你的一半,别忘了当初是你跟我一起采药的,还差点被野狼咬死。” 李燕噗嗤一声乐了:“你杨初九还知道谦虚?有没有想过到城里去发展?俺爹俺娘可都是县城有名的医生,他们可以把你弄进县医院,在哪儿发展,你会前途无量。” 我说:“算了,其实我对医术根本不感兴趣,只是碰巧了而已。我喜欢种菜,如果你爹娘允许我把医院改成菜园子,我就去。” “咯咯咯……。”李燕笑得更厉害了,花枝乱颤,胸口的两只兔子也上下蹦跶:“你呀,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一辈子受罪的命。” 我伸出手,打算跟她握一下,算是最后的告别:“欢迎你以后常来仙台山。” 可李燕却没有跟我握,而是猛扑过来,扎进了我的怀里,抱上了我的肩膀。 “拥抱一下吧……这样显得亲切,初九,当初你跟俺说的那些话,还算数不?” 我一愣:“啥话?咱俩说过很多话,我不记得是那一句了。” 李燕抬手打我一拳,骂声:“装糊涂,就是想俺想得睡不着,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上厕所忘了拿擦屁股纸……。” “这个……?”她怎么老记得这一句?早跟她说过,哥们上厕所从来不用擦屁股纸的,一直都用半截砖好不好? 发现我语塞,女人赶紧把话勾了回来,说:“初九啊,俺知道你是骗俺,说那么多甜言蜜语,就是为了你嫂子对不对?你喜欢自己嫂子翠花,甘愿为她付出一切。 不过你放心,君子不夺人所好,俺不会跟她抢,俺喜欢被你骗。有哪些甜言蜜语……足够了。” 我心里不是个滋味,特别的愧疚,多清纯的女孩啊,为啥要骗她? 可不骗也骗了,而且她心知肚明。 不知道抱了多久,李燕才把我推开,说:“再见了,以后到县城发展,别忘了找俺玩,走了……。” 我看到她眼眶里湿漉漉的,为我做了那么多,她或许就是为了得到这个拥抱。 女人很容易满足,她们的奢求其实一点也不高。 第104章种菜 看着她一步一步离开,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忍不住喊了一声:“李燕!” 李燕一下子转过身,眼神里净是惊喜:“咋了?” 可我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把她打进冰窟里:“我的棉裤嘞?上次在仙人沟,你把我棉裤穿走了,现在该还给我了吧?” “啊?”李燕的脸红了,气急败坏说:“一条破棉裤,你也要?” 我说:“咋不要,那可是嫂子一针一线帮我缝的,今年冬天还要穿呢,我可就那么一条……棉裤。” 女孩一跺脚说:“不给!” 我问:“那你拿走干啥?那东西脏兮兮的,不能吃不能喝,味道又不好闻?” 李燕说:“俺拿走当做留念行不行?俺的棉裤不也在你哪儿吗?就算咱俩互换的纪念品。”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那棉裤还真要不回来了。 没见过有人把棉裤当做留念的,那玩意又没啥纪念意义……上面还有很多小蝌蚪爬过的痕迹……她还当宝了。 算了,给她!也算是欺骗人家女孩付出的代价。 可后来一想,我的棉裤大,她的棉裤小,上次还被她尿湿一片,在上面画了一副地图。 看来还是我吃亏了。 送走李燕的第二天,我立刻投入了疯狂的大繁忙。 暗病过去以后,必须马上投入生产,毕竟人活着就要吃饭。 被大暗病洗礼以后的村子变得一蹶不振,可田地里还是出现了稀稀拉拉忙碌的人群。 有的人在耕田,有的人在浇水,有的人在锄地,有的人在点种。 天气已经转暖,脱去棉衣棉裤的人们依然不堪燥热。很多人光了膀子,露出亮光闪闪的腱子肉。 牲口也忙碌起来,打着响嚏,拉着老犁,沃野里翻出一层层黑呦呦的泥土。 漫山遍野的梨花早就开罢,桃花正在竞相开放,一团团一簇簇煞是好看。 山坡上的青草也全部崭露头角,一片葱绿,野花更是争芬斗艳,红的,白的,黄的,紫的,将大山点缀得五颜六色。 又是一年春来到,地里的小麦都返青了,开始拔节,正是上头遍水的功夫。 田野里没有机井,只有我的两台抽水泵。今年为村民浇水的事儿,又磕在了我初九的头上。 很多村民家里没钱,说付不起浇地费,秋天粮食粜了以后再拿钱行不行? 我说:“没问题,先抢救庄家,啥时候见了收成再给也不迟,实在没有,就算了。” 街坊邻居都夸赞,说:“杨初九真是个大好人,将来儿子生出来,小鸡儿一定比别人家的孩子大,生出的闺女,也比别人家的俊。” 我笑笑没搭理他们,老子媳妇都没看到在哪儿,生儿子的事儿还远着呢。 这段时间还是在那五十亩地里忙,但想不起来种啥。 别管种啥,必须首先把地整理出来再说,于是跟着爹赶着黄牛,把那五十亩地全部翻耕了一遍。 地耕好了,家里人又为种啥的事情发了愁。 爹说:“种粮食,庄稼人哪能不吃粮?还省事儿。” 娘说:“种树,果树卖钱多,比粮食还省事儿。” 于是,所有人都看向了嫂子,翠花猛地站起来说:“爹,娘,咱还种菜吧,种菜比种粮种果树划算多了,还可以菜树间作。就是五十亩地全部栽种上树苗,在树苗的中间种菜。 这样,不但菜可以卖钱,三年以后,果树也就长成了,正好跟蔬菜的收入接上。” 这个主意不错,还是嫂子的办法多,立刻得道了爹跟娘的同意。 爹抽一口烟,将烟锅子在板凳腿上磕了磕,说:“那要重新往地里投资了,五十亩地的树苗,也不是个小数目哩。” 翠花说:“爹,树苗的事儿,交给初九,他有办法弄到。再说去年咱种菜卖了不少钱,除了偿还贷款,还有一部分结余,咱们全部用来做投资,俺想搏一搏。” “初九,你说呢?”爹的目光看向了我。 我说:“种啥都行,只要嫂子乐意,她说咋着就咋着。” 不是我没注意,主要是不想翠花作难,她想种啥,只能随她去,我是舍命陪君子。 说干就干,第二天早上起来,去了一趟县城,找到了孟哥,让他帮着我张罗买菜种跟树苗的事儿。 翠花的意思,还是种白菜。白菜的产量高,好管理,适合大面积种植。 可很快,一个新的难题难住了我,那就是,春天可以种白菜吗? 要知道,大白菜可是冬季储藏的蔬菜,春天种植的白菜,成熟的季节是夏季。 夏天的天气可非常热,一场大雨下来,五十亩白菜还不全部烂透? 这可是风险投资。 当我找到孟哥的时候,把心理的想法告诉了他,孟哥却噗嗤一声笑了:“初九,你还是年轻啊,没经验。 其实白菜的品种很多,有夏季播种冬季成熟的,也有春天播种,夏末成熟的。 早熟的菜就是抗热抗旱,虽说产量不高,可价格高得惊人,去年夏天,我在市场上见过一种早熟菜,名字叫顶上,一斤的价格是一块钱……就算批发价是五毛,一亩地产五千斤,你想想,那是多少钱?” “两千五百块?”我惊讶地问道。 孟哥说:“没错,两千五百块,除去一切成本,一亩地的纯收入是两千块,五十亩地是多少?” “十万?”我张大了嘴巴。 “没错!”孟哥叼着烟卷,一双大眼皮上下直扑闪:“就是十万块!这是捡钱啊。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不冒险,不可能发大财。” 我一听乐坏了,一下子抓住了孟哥的手:“哥,我就种这种菜,我就要顶上。” 他说:“好!咱俩立刻到种子站去,让他们采购,五天以后,你的白菜就可以播种了。” 就这样,孟哥把我领进了隔壁的种子站。 五十亩白菜种子,需要拉整整两麻袋,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可以说是种子站的批发大户了。所以那儿的站长很高兴,热情地接待了我俩。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价格敲定。 菜种是那站长五天以后安排人用牛车拉到梨花村的。 那个时候,我已经招聘了十多个人,在地里摩拳擦掌,翘首企盼了。 菜种刚刚拉到田间地头,那些工人就忙活起来,拉耧的拉耧,撒种的撒种,浇水的浇水。 翠花,我爹,我娘,包括我本人,全部披甲上阵。一时间,整个山坡上是一副热闹的景象。 可是地太多了,又赶上大暗病耽搁了那么长时间,五十亩菜必须要在两天之内种完。 不然就错过季节了。 其实目前已经错过了时令,爹跟娘都急地不行,我也忙得跟热锅上的蚂蚁差不多。 正在这时候,赵二哥来了,抬手甩给我一根烟:“初九啊,忙不忙?” 我说:“废话!没看到老子屁都顾不得放一个吗?” 赵二哥说:“你急个啥?用不用人帮你?只要你开口。” 我说:“求之不得。” 立刻,赵二哥将手搭成一个喇叭状,冲着山坡上的人群喊开了:“喂——!大家别干自家的活儿了,杨初九家需要人帮忙了,都过来帮着他种菜吧——!” 紧接着,让人惊讶的事儿发生了,不远处的人跟屁股上着火一样,提着工具呼呼啦啦冲过来一大片。 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有青年,还有半大的孩子,足足四五十个人。 这些人冲进俺家的地头,跟抢劫一样忙活开了,兜沟的兜沟,撒种的撒种,比干自家的活儿都上心。 我有点惊奇,不知道赵二哥为啥会有这么大的魄力。 赵二说:“别奇怪,大家看的不是我,是你杨初九的面子,你是整个仙台山的救命恩人啊!帮你干点活,他们都乐意。” 我一下子感动了,这才明白,原来一场大暗病,无意中让我在村民的心里竖立了威信,建立了口碑。 大家这是在报恩啊,善良的村民过意不去,都在知恩图报,而且没有一点怨言。 就是隔壁村的陶寡妇,陶二姐,还有李寡妇她们,也风风火火冲了过来,蹲在地上忙活。 一时间五十亩地占满了人,到处是撅着腚干活的村民。 特别是一些女人,裤子搓了下去,后边露出了白白的脊梁跟半边沟子,也顾不得提一下。 漫山遍野白花花一片,无数的半边屁股蛋阳光灿烂,看得人都呆了。 我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感动地热泪盈眶,村民们太客气了。 田野里热闹非常,男人女人开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小叔子也跟嫂子打情骂俏。 陶寡妇说:“初九兄弟,以后家里有啥活儿,只管做声,别客气,帮不上钱,可俺有的是力气。” 桂兰嫂说:“是啊初九,以后你缺啥,只管到家里去拿,咱是邻居,有道墙是两家人,拆了墙就是一家人。” 其中一个年轻人说:“那你把墙拆了,让初九哥晚上钻你被窝呗。” 桂兰嫂格格一笑:“只要你二哥同意啊,俺没意见,巴不得跟初九睡觉呢。” “人家初九媳妇没了,还打着光棍,桂兰嫂,你给介绍一个呗?” 桂兰嫂说:“可惜老娘出嫁了,要是没出嫁啊,一定嫁给他。” 有有人说:“俺初九哥不怕没媳妇哩,他医术那么好,种菜也是能手,仙台山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巴不得嫁给他哩。” “是啊初九,婶子帮你撮合一个呗,保证要脸蛋有脸蛋,要屁股有屁股。晚上被窝一钻啊,跟抱着棉花包一样,得劲地很!” 陶二姐说:“初九,别搭理她们,晚上到嫂子这儿来,嫂子给你留门,咱俩相好!” 第105章俺稀罕你 那些娘们一个个口无遮拦比男人还操蛋,叽叽喳喳说得我脸都红了。 翠花的脸也红了,抬手擦把汗,眼神躲躲闪闪,她一直没说话,始终低着头。 那些操蛋娘们还说起了荤段子,逗得其他人哈哈大笑。 他们谈论的话题也丰富多彩,仍旧是张家长,李家短,这家的汉子偷女人,哪家的媳妇养野汉。 你知道我深浅,我知道你长短……修脚师,美容院,野鸡小姐连成片,当小姐,脸皮厚,吃不够,玩不够,卖的是胸前四两肉……抽个烟,喝个酒,偷看嫂子解个手……男人不摸女人的胸,就像猫儿不吃腥……。 山里女人不怕的东西很多,头一样不怕的就是丢脸。 翠花还是黄花大闺女呢,听到这些话,只是低着头笑,小脑袋差点埋进前胸的沟壑里。 人多力量大,从早上忙活到日落西山,五十亩白菜竟然种完了。 大家拍拍屁股起来走人,连口凉水也不喝。 爹跟娘心理过意不去,娘说:“大家都到俺家吃饭去吧,忙活一天了,怪累的。” 陶二姐说:“婶子,瞧您多见外,当初不是初九啊,俺的命就没了,帮你家干点活怕啥?就是初九要俺的人,也给她。” 人群里传出一片哄堂大笑,陶二姐眼白一翻:“恁都笑话啥?俺说的是真的,不信话的晚上初九兄弟到俺哪儿去,俺保证给他留门。” 这就是一句玩笑话,嫂子跟小叔子开玩笑不能当真,所有人嘻嘻哈哈扛着农具走了,太阳也落山了。 爹娘跟翠花也回去了,田野里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不能走,白菜籽播进地里,对于今年的收成,只是万里长征刚走完了第一步。 真正的大繁忙还没有开始。首先是浇水,五十亩地必须立刻浇一遍,要不然菜籽出不齐。 抽水机已经轰鸣了一天,从早上到傍晚,才浇了不到十亩地。五十亩地昼夜不停,至少要浇两天两夜才能全部浇完。 接下来我的任务是看水泵,改地垄沟,翠花会帮着我送饭,后半夜的时候,爹过来接替。 红红的太阳在西山头蹦跶了两下,终于沉了下去,夜幕降临了。 一层梯田浇完,改开下一层的地垄沟,一屁股坐在了地头的位置,看着五十亩整整齐齐的地,整个心都醉迷了。 眼前显出了丰收的景象,也显出了花花绿绿的钞票。 正在哪儿美呢,忽然,从不远处走过来一个人,身影很苗条,黑乎乎没看清是谁。 “呀,初九兄弟,还没回家呢?晚上不吃饭啊?”那声音很细腻,一耳朵听了出来,是陶家庄的陶二姐。 陶二姐本来就是梨花村的闺女,嫁到了桃花村,因为她男人姓陶,娘家小名叫二姐,时间长了,人们就直呼她陶二姐了。 她男人没在家,打工去了,年前回来过一次,那时候的陶二姐正在患病,住在奶奶庙里。 那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就走了,以后再也没出现过。很明显男人是嫌弃她脏,怕传染上暗病, 过完年连个招呼也没打,继续出山打工去了,这一走,信也没有寄一封。 陶二姐知道跟自己男人完了,虽说没离婚,可破裂的感情已经无法再修复了。 我说:“二姐,你咋还没回家?天黑了,山道上没人,你不害怕?” 二姐说:“不害怕,地里不是有你吗?” “那你咋不回家吃饭?” 女人说:“俺不回,回去也是一个人,吃不吃的没意思。” “喔,那你找我干啥?有事儿?” 女人说:“找你聊聊天,俺有话跟你说。” “那你说呗,我听着。” 女人说:“初九,这两天俺又不舒服了,好担心是暗病复发了,你再帮俺瞧瞧呗?” 这句话好像一个重磅炸弹,一下子在我的头顶上炸响。真要是这样就糟了,暗病刚刚过去,要是再来一场,那日子就别过了。 “你哪儿不舒服?胸闷还是咳嗽?有没有出红斑?我瞅瞅。”说着,立刻将女人的手腕抓住,赶紧摸摸她……的脉。 发现她的脉搏跳动平稳,雄壮有力,这才放下了心:“二姐,你这不是暗病,暗病不是这样的,会不会是感冒了?” 其实暗病很奇怪,跟出天花一样,只要是得过一次,这辈子都不会再感染。 因为人挺过来,就等于在身体里产生了抗体,那种抗体会杀死暗病细胞,将所有的病毒吞噬掉。 而且这种抗体会遗传,子孙后代都不会再感染,这一点是李燕告诉我的。 李燕是医科学校毕业出来的高材生,所以她的话我深信不疑。 陶二姐说:“初九啊,你是不是没摸仔细?俺咋感觉跟当初患病的时候一模一样呢?不如你再帮俺仔细查查,摸仔细点。”女人说着,主动过来抓了我的手,一下子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这一摸不要紧,立刻打了个冷战,明白她想干啥。 其实她根本没病,跟当初的桂兰嫂一样,就是男人不在家,寂寞难熬……憋得。 从去年检查出暗病到现在,她男人从来没碰过她,一眨眼半年多了,生理出现了冲动,无处发泄,想找个人泻火。 刚才她根本没走,一直躲在暗处,发现田野里人走光了,这才过来。 我杨初九不是傻子,不摸不知道,摸摸真奇妙。从她刚才的脉搏就可以感受到,女人是虚火旺盛,口干舌燥,烦躁易怒,骨蒸潮热,颧红盗汗,舌红少苔。 这些都说明一个问题,女人想汉子了,渴望得到男人的抚摸和拥抱。 生理正常的女人全都一个样儿,一旦经历过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儿,就会变得欲罢不能。你不缠着她,她也会像根树藤子一样,过来缠你。 实在没啥缠的时候,她们就会缠自己。 如果赶在一年前,还很懵懂的时候,我杨初九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一定会摸下去。 可现在不行了,整个心被死去的红霞填得满满的,也被嫂子翠花填得慢慢的,再也装不下第三个女人。 所以赶紧躲闪,将手抽了回来。 女人有点失望,说:“初九啊,你咋了?是不是不舒服?” 我说:“没,嫂子,你真的没事,还是赶紧回家呗,免得遇到狼。” 哪知道女人不但没走,反而往我这边蹭了蹭,胸口几乎撞我肩膀上:“初九,红霞死了……一年了吧?” “恩。” “那你想她吗?” “废话!咋能不想,可想又能咋着?她再也回不来了。” “是啊,媳妇没了,日子该过还得过,你就没想过再成个家?娶个媳妇代替红霞?” 一耳朵就听出这娘们是慢慢用话勾我,你勾个鸡毛啊? 按说,陶二姐长得也不错,细皮嫩肉杨柳细腰,可跟红霞比起来,她还不够格。 红霞活着的时候,可是压倒仙台山四条街的村花,那小模样俊得像春天露水里的梨花一样。水灵灵的大眼睛一眨巴,四条街的男人都能被她勾趴下。 我因为娶过红霞这样的媳妇而骄傲,自豪,陶二姐跟她比起来,就是粗棉布跟丝绸罗的差距,根本不是一个档次。 我说:“想倒是想过,可就是没碰到合适的。” 女人立刻说:“那你看嫂子合适不合适?咱俩年纪差不多,虽说俺比你大三岁,可常言说了,女大三抱金砖,不如咱俩一块过呗。” 想不到他这么直接,一点也不脸红。 我赶紧说“嫂子,你开玩笑吧?你跟我过,俺陶哥回来不杀了我才怪?不怕他抽死你?” 陶二姐叹口气说:“不怕,他已经不要俺了,前天让人捎信回来,说让俺改嫁……现在你没了女人,俺没了男人,咱俩正好凑成一对啊……俺的病是你治好的,命是你救的,人当然也是你的了?” 我吓得赶紧躲闪:“那可不行,使不得!” “为啥使不得嘞?媳妇死了一年,身边连个暖炕说话的都没有,难道你就不……憋得慌?” 我心说:老子憋得慌……可管你啥事儿?咸吃萝卜淡操心……是你自己憋得慌吧?可惜你不是我的菜。 “嫂子,别,我对你没那种感觉?” 女人又往前凑了凑,鼻子尖都碰到我的鼻子尖了:“你要啥感觉?男人女人炕上一躺,衣服一抹,被里一滚,不就有感觉了?” 她弄得我心乱如麻,真没法解释,赶紧往外推她:“我说的那种感觉,不是那种感觉,懂吗?” “那是啥感觉?” “跟你说了也不懂?” “切!别以为俺不知道。你要的那种感觉,就是心里砰砰跳的那种感觉对不对?初九,其实嫂子稀罕你很久了,俺的身子只有两个人摸过,一个是你陶哥,第二个就是你。 现在你陶哥不要俺了,你再不要俺,嫂子就没法活了。咱俩就凑合着过吧,俺稀罕你,你也稀罕吗吧,咱俩一起稀罕。 放心,成亲以后,俺天天伺候你,给你烧火做饭洗衣服,端茶端水暖炕,还为你生孩子。 初九,你咋恁招人疼哩?又会种菜,还会治病,嫁给你真是幸福死了……。” 女人一边说,一边发动了猛攻,两只手拉着我的一双手,还是往自己胸口上按。 老实说真没那种激动,这两个月啥活也没干,整天净他妈摸女人了。 现在看到女人就恶心。这就好比吃点心,再好吃的点心也不能多吃,吃多了反胃啊。 同样的道理,女人摸多了伤肾。 第106章再次拒绝 这娘们跟牛皮膏药那样,甩还甩不开了,一个劲地往我身上粘,不但抓着我的手在她自己身上摸,也撩开我的衣服在我身上摸。 大暗病过去以后,陶二姐丰满了很多,不再瘦骨嶙峋了,浑身上下哪儿都那么宣软,哪儿都那么滑溜,又哪儿都那么富有弹性。 毒疮剥落留下的褐色伤疤不见了,全都被血燕窝消除地干干净净。 血燕窝本来对女性就有美容养颜的功效,会让她们的皮肤更白,更加妩媚动人,让男人血脉喷张。 完全可以无情地推开她,可又担心把她伤着,原装的零件,扥坏了没地方配去,只能躲闪。 可她却得寸进尺,不但撕扯了人家的扣子,还要过来撕扯人家的腰带。 腰带打得死,一时间拉不开,她绵软的小手就穿过腰带……往里面摸索。 准头很好,她得逞了,男人羞于启齿的地方让她一把攥个正着…… 陶二姐忍不住感叹一声:“哇——好宝贝啊!怪不得那时候红霞受不了……初九,从前是不是整天跟红霞舞枪弄棒啊……?” “你给我走开!”本帅哥发誓,当时真的一点也不激动,特别害怕,还有种屈辱的感觉。 你他么摸个球球啊? 她不但摸了我的球球,还他娘扯了老子的……蛋。 女人被推出去老远,但是没有退缩,又扑了过来,双手缠紧了我的脖子。 两个人跟拉大锯一样,四条手臂搅过来扭过去。 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旁边的不远处传来一阵咳嗽声:“咳咳咳……。” 山道那边走来一个模糊的身影,翠花送饭来了。 看到嫂子,我好像看到了救醒,一下子从地上跳起来,赶紧整理衣服。 陶二姐也听到了,同样羞红了脸,把上衣向下拉拉,抬手整理了一下云鬓。 “呀,翠花来了?”陶二姐的情绪调正得很快,跟夏天的雷阵雨差不多,马上就多云转晴了。 “嗯,来了,俺给初九送饭,这不是陶家嫂子吗?你咋还没回家?”翠花的手里提着饭罐,不知道刚才的一切被她看到没有,我的脸涨得通红。 陶二姐只能扯谎:“俺找初九有事儿,地里的麦子该浇了,看他能不能抽时间帮俺浇一下。” “喔,嫂子,你还没吃饭吧?正好俺送饭来了,一块吃点呗。” 陶二姐说:“不了,家里有,家里有,那啥,你们忙,俺走了。”女人也有点慌乱,就怕嫂子看出啥破绽,拍拍屁股上的土冲翠花摆摆手。 “嫂子,你这就走?再聊一会儿呗。”翠花还挺客气。 “不了,不了,不打搅你俩了。”陶二姐就像一条被踩了尾巴的狗,灰溜溜走了,她的身影也在山道上慢慢消失。 翠花将饭罐放在了地头,说:“初九,吃饭了,今天是红薯稀饭,娘烙的贴饼子。”她一边说一边给我盛饭,脸上看不到一点异样。 恩,估计刚才的事儿没被她看到。 看到了又怎么样?反正陶二姐男人不要她了,我也是光棍汉,男没娶女没嫁。 男欢女爱天经地义,光明正大也没啥了不起的。自己这么一安慰,心理就踏实了很多。 饭是红薯稀饭,特别香甜。菜是白萝卜腌咸菜,还有玉米面贴饼子。 这是山里人最常吃的饭食,特别普通。 先把红薯切成块儿,放在锅里熬煮,然后搅拌上玉米面,做成糊糊。 熬糊糊的功夫,将玉米面掺水团成饼子的形状,贴在锅沿上。 糊糊熬好,饼子也就熟透了。这样的饭有干有稀,吃了特别填饥。 红薯的甜味完全浸透到玉米粥里,再加上贴饼子的香气,简直是人间美味。 千百年来,仙台山人祖祖辈辈都是这样吃的,大家舍不得细粮,细粮要粜掉,换成钱买油盐酱醋,盖房子娶媳妇呢。 咸菜疙瘩也很好吃,用盐腌过,翠花的手巧,还用醋跟小磨香油拌了一下。 吭哧咬一口,翠花问:“初九,香不香?” 我说:“香,嫂子你也吃。” 翠花摇摇头:“俺吃过了,初九,干一天活儿,累不?”一边说,她一边拿出手巾给我擦汗。 “不累。” “初九,嫂子拖累你了,非要拉着你种菜,真的对不起。” “没事,你也是为了这个家,我在哪儿干都一样,比跟人打工还要强。” 翠花忽然问:“初九,刚才陶二姐找你啥事儿?” 我打了个冷战:“没啥事儿,不是说了吗?她找我浇地。” “那她为啥摸你?你俩还拉拉扯扯的?” “……。”我尴尬极了,还是没有瞒得过嫂子的眼睛,啥都被她看到了。 发现我没做声,翠花咯咯咯笑了,笑得爬不起来,前仰后合捂着肚子,跟小叔子占了多大便宜一样。 我问:“你笑个啥?” 翠花说:“初九,刚才陶二姐撩拨你,你不该反抗,她让你摸,你就摸呗,干嘛躲闪?不摸白不摸,真傻!” 忍不住白了她一眼:“我干嘛摸她?你小叔子很纯洁的好不好?” “怎么?还在想着红霞?” 我点点头,真的很想红霞,特别的想,想她的画格子小袄,想她一头的长发,想她脚上的花布鞋,想她铅笔杆一样的小蛮腰,想她阳光灿烂的笑脸,也想她跟我在一起时候的喊炕声。 脑子里老是浮现出俺俩在土炕上摸爬滚打,跟麻花一样扭在一起的身影。 红霞的死在我的心理留下了永远的伤痛,真的很难抹去。 或许是红霞把我的心带走了,对其他的女人很难冲动……有时候包括嫂子翠花。 要不然早就把李燕就地正法了,陶二姐刚才也会被我咔嚓掉。 翠花变得一本正经起来,说:“初九,你没媳妇不行,还是赶紧娶一个吧,好为家里传种接代。” 我说:“可惜啊,再也碰不到像红霞那样好的女孩了。” 翠花的呼吸忽然急促起来,跟刚才的陶二姐一样,胸口剧烈起伏,女人的声音也颤抖了:“初九,俺知道你在想啥,你喜欢嫂子对不对?俺跟你说了,其实俺也喜欢你,要不然……咱俩……。” 我知道她想说啥,她想说:要不然咱俩就真的搭伙过日子吧。 没等她的话说出来,我一句话就给搪了过去:“不行!坚决不行!” 翠花楞了一下:“为啥不行?从前是俺粘你,你不同意,后来是你粘俺,俺不同意,现在俺又粘你,你还是不同意,初九你这是咋了?” 我没说话,赶紧将饭碗放下,点着一根烟掩饰自己的慌乱。 其实这一点也不矛盾,当初她粘我,是因为俺俩从小一块长大,青梅竹马,早就建立了感情,嫁给我哥她不甘心。 那时候拒绝她,因为她是我嫂子。 后来我粘她,是因为她身患暗病,要死了,那时候我是医生她是病人。 不想她留下任何遗憾,想把她从闺女变成女人,达成她所有的愿望。同时也是为了传上暗病,找出救她的办法。 她对我拒绝,是担心我染病死去,那同样是关心,同样是体贴。 现在的她的病好了,当初的感情再次萌发。可已经不再是我的病人了,不再需要我帮助。身份又变回了嫂子。 我不能碰她,必须全须全影将她交给哥哥……要不然禽兽不如! “嫂子,真的不行啊,咱俩搭伙过日子,俺哥回来咋办啊?” 翠花说:“傻子!你哥不会回来了,真的不会回来了。他心里根本没俺,俺心里也没他。他离开就是为了咱俩啊。咱俩一天不成为两口子,他一天不会回来。 初九,嫂子真的熬不住了,俺想做你的女人,你知道的,嫂子的身子是干净的,俺还是闺女呢。好想做饭给你一个人吃,晚上抱着你一个人睡,跟红霞一样,和你一起喊炕……俺要给你生儿子,过一辈子……你就疼俺一次吧。” 女人越说越激动,眼眶里湿湿的,脑袋靠了过来,手也摸了过来。 她跟刚才的陶二姐一样,滑进了我的扣子里,绵软的小手一个劲在我胸口上哗啦。 真的很激动,跟陶二姐激动不起来,但是对翠花却保持了永远的激动跟冲动。 我感到了自己身体的颤抖,也感到了嫂子身体的孱弱。 好想将她纳在怀里撕扯揉碎,同时也想被她撕扯揉碎。然后两个人的身体搅合在一起,重塑一个我和她,这样的话,我中有她,她中也有我。 右手不知不觉伸出,慢慢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刚要用力将她抱紧纳进胸膛,忽然,脑子里浮现出了哥哥愤怒的面容,也浮现出了红霞生气的俏脸。 立刻打个冷战,再次将她推开了。 “嫂子,不行,真的不行!我做不到啊。” “初九!”翠花忽然嚎叫起来:“为啥办不到?你哥走了!红霞死了!没有人可以阻止咱俩了!” 女人不依不饶,动作更疯狂了,拼命地过来抱,拼命地过来亲,拼命地撕扯我的衣服。 她熟悉我身体的一切,我也熟悉她身体的一切,可两个身体却被一道墙深深阻隔,距离好比万水千山。 我知道跟嫂子的关系是两条平行线,虽然很近,但永远也不可能有相交的那天。 一个小时不到,前后被两个女人磨缠,真的有点好烦。 是不是我杨初九太帅?帅得天怒人怨,惊天地泣鬼神? 老子发誓,下辈子打死不做帅男。 正在纠结不已的时候,另一个救星又来了,这救星就是我爹。 爹叼着烟锅子从山道上缓缓走来,火光一闪一闪。 大老远他就扯着嗓子喊:“初九!赶快回家!你茂源叔找你有事。大队要选新的村长了,他让你回家参选哩。” 第107章当了村长 爹在那边一声吆喝,吓得我差点震精,赶紧把翠花推开了。 翠花也浑身一凛,爬了起来,两个人一起整理衣服。 嫂子问:“爹,咋了,啥事儿?” 爹一口气上来梯田,说:“初九,快回家,村子里要选村长了,茂源叔让你回家参选哩。” 我差点蒙了,根本不知道咋回事,茂源叔的村长干得好好的,咋就不干了呢? 村子里竞选村长,管我个屁事?我又不想干。 “爹,您干吗那么着急?他选他的村长,咱种咱的地,又不管我的事儿。” 爹老子眼睛一瞪:“咋不管你的事儿?你不是梨花村的村民?反正茂源叔让你去,你不去,老子就揍你!” 爹说着,抡起旱烟袋,要砸我的脑壳, 翠花赶紧拦住了他,说:“是啊,初九,咱回吧,参选村长,别让爹生气,嫂子有把握,这村长一定会选你。” 老实说,我对村长真的不感兴趣。从前还行,觉得做村长很威风,动不动就指手画脚,骂这个训那个。 可自从红霞死了以后,啥也不思不想了。一场大暗病更让我看淡了生死,看淡了功名利禄,只求自己日子好过。 我这人乐得清闲,懒得操心,再说梨花村屁大点地方,这个鸟官还真不想当。 老子是一条蛟龙,早晚腾云驾雾一飞冲天,山窝窝池子太小,扑通不开啊。 可翠花却很着急,拉着我的手冲下了山坡,直奔大队部。 来到大队部的时候,场院里很热闹,呼呼啦啦都是人,男女老少站了一院子。 大队部的碾盘上也净是人,几个村委都在,茂源叔也在。 天气已经开始变热,很多人光了膀子,将褂子搭在肩膀上。 也有人端着碗吃饭,摇头晃脑呼呼啦啦响,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放屁的,磨牙的,打嗝的,打呼噜的,说梦话的,还有人脱了鞋子,垫在屁股底下。 场院里充满了汗馊味儿跟脚臭气,还弥漫着阵阵饭香,真是五花八门。 一大群老娘们坐在那儿纳鞋底子,线绳子扯得呼呼啦啦响,还有拐线绳子的,打毛线的,缝衣服的。 男人们抽着旱烟凑在一起,谈论着那些荤段子,整个大院好不热闹。 茂源叔真的要卸任了,不想做村长了,这次卸任,是他自己主动退下来的。 第一是年纪大了,体力不支。 第二,自从闺女红霞死了以后,他悲痛欲绝,再也没精力管村子里那些事儿了。 过年的时候,他的心情很不好,大暗病将他弄得筋疲力尽,忙得焦头烂额。 年夜饭也没吃好,他感到饺子一点味也没有,如同嚼蜡,家家户户在吃团圆饭,可他家却冷冷清清。 端起碗,他跟茂源婶子就想起了红霞,不知不觉两行热泪流到了腮边。 至今他们都不知道红霞是死是活,为啥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如果红霞还活着,怎么不来个信呢?如果死了,为啥又没有给爹娘托梦? 他想闺女想得不行,跟老婆子把眼睛都哭瞎了。 现在,大暗病过去,村长他也不想干了,力不从心。所以决定,把村长的位置让出来,交给年轻人。 其实吃晚饭的时候,村口的大喇叭就响了,他已经跟村子里的群众宣布,晚上参选新村长,每家每户来一个重要人。 可惜我没听见,因为陶二姐正在勾搭我。 当时心乱如麻,光顾着防备女人摸了,谁听得清喇叭里喊的是啥? 看到我拉着翠花走进会场,茂源叔的脸上终于露出了笑色。 然后他站起来,在磨盘上磕干净烟锅里面的烟屎,将烟袋子别在裤腰里,这才咳嗽两声说:“注意了!安静了!静一静!现在开始宣布事情。” 下面的会场安静了很多,大家全都鸦雀无声,听老村长训话。 茂源叔白胡子一抖说道:“今天跟大家宣布两件事,第一件事儿,暗病过去了,仙台人的劫难也过去了,一切风平浪静。 以后大家该劳动劳动,该干活干活。该出山打工就打工。 但是有一样,不准乱搞男女关系,男人只能找自己老婆睡觉,女人只准跟自己汉子折腾。 如果因为乱搞再出现暗病,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后果自己负责!” 狗蛋在下面喊了一声:“茂源叔,如果有村里的寡妇勾搭俺,那咋办啊?你说是搞,还是别搞啊?比如桂兰嫂今晚不回家,非要钻俺被窝,那咋办啊?” 哗地一声,会场里一阵哄堂大笑。狗蛋这小子喜欢开玩笑,张嘴就拿桂兰嫂开涮。 桂兰嫂一听就急了,抬起鞋底子冲狗蛋的脑门子拍打:“好你个狗蛋!已经娶了小丽,还整天拿老娘开涮?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桂兰嫂抄起鞋底子,将狗蛋追得满会场乱转,所有人都忍俊不已。就是小丽也躲在旁边,笑得捂着肚子爬不起来。 赵二哥没说话,叼着烟锅子尴尬地不行。 狗蛋是小叔子,孙桂兰是嫂子,小叔子跟嫂子打情骂俏,赵二哥只能当做没看见。 茂源叔一看会场没法收拾,抓起烟锅子当当当,又敲了好几下桌子,差点将一张八仙桌子拍散架。 “狗蛋!就属你小子调皮!给我老实点,坐好了!” 茂源叔一瞪眼,狗蛋果然老实了很多。桂兰嫂也不再追着他扑打,吐吐舌头回到了赵二哥的身边。 下面有人说:“茂源叔,你说的俺们都知道了,保证不跟别的女人胡搞,第二件事是啥,您赶紧说吧!” 茂源叔又清了清嗓子:“下面讨论第二件事。第二件事是……我打算退位让贤,把村长的位置让出来,交给年轻人干。 林中不见千年的鸟,路上难遇百岁的人,天下也没有不散的宴席,我孙茂源没能耐,没有领着大家发展致富,没能让大伙儿过上好日子。 这些年让大家跟着我受苦了,羞愧啊……所以,我不配坐在村长这个位置上,早就该下来。” 茂源叔的声音哽咽了,含着泪说完,冲着下面的群众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躬,是他在向自己干了二十多年的村长职位告别。 这一躬,是他对所有村民最后的交代。 这一躬,是对自己能力的无奈,也是他对梨花村整整六十多户人家的歉意。 好几个人当场就哭了,对老村长恋恋不舍。 别管咋说,茂源叔总算是个忠厚的长者,虽然没有让大家过上富足的日子,可他在村子里处理事情特别公道,从来都是一碗水端平。 有时候宁可自己吃亏。 老人直起了腰板,这才说:“现在,外面都流行普选,也就是投票选举,让大家自己选自己信任的人,我们梨花村的人当然也同样民主。 现在我说一下选举的规则,一会儿我让人给你们每人发一张纸,每人一根铅笔。大家只管把自己心里村长的人选写在纸上,放在我面前的茶碗里。一会儿我会当着大家的面拆开,票数多的当选。” 茂源叔说完,将手里的一叠纸交给了一个村委。让他将纸往下分发。 每家每户一个主要代表,每家每户一张选票。 自然,我跟翠花也得到一张。 翠花眨巴一下俊美的大眼问:“初九,咱选谁?” 我拿着铅笔,在脑袋上挠啊挠,将头发挠掉若干,挠半天,才想起一个人的名字:“赵二哥!” 翠花一跺脚说:“不行!” 我问:“那你说选谁?” 翠花说:“你!俺选你,俺想你当村长!” 我说:“不行!你小叔子怎么能干村长?被村长干还差不多。我就选赵二哥,因为他是我的好哥们!有能力有魄力,做事情胆大心细。” 翠花说:“你咋恁傻?你把人家当好哥们,人家未必把你当好哥们!” 我说:“那有自己选自己的?这不荒唐嘛。” 我没听她的,大大方方在纸上写下了赵二哥的名字。 梨花村一共六十户人家,整整六十张选票,真选起来,也就一袋烟的功夫。 很快,六十个纸团被包好了,纷纷投进了八仙桌子上的茶碗里。 我知道目前很多人都在激动,等待着选票公布的一刻。特别是赵二哥,额头上都冒汗了,两只手都在发抖。 茂源叔没说话,跟几个村委将茶碗里的选票一张张揭开了,然后有人开始念:“赵二,一票。” “赵二……两票。” “杨初九……一票。” “杨初九……两票。” “杨初九……三票。” “赵二……三票。” “杨初九……十票。” “杨初九……三十票。” “杨初九……五十七票。” 整个会场里鸦雀无声,听着那些票数,我傻愣愣惊呆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一共六十张票,我竟然占了整整五十七票,这是怎么回事? 脑袋好像被雷劈了,模糊一片,差点坐在地上。 直到翠花抱着我又蹦又跳,跟麻雀一样叽叽喳喳欢呼,才明白咋回事。 “初九,初九啊!你被当选为村长了!太好了,太好了!” 狗蛋也站起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初九哥!我狗蛋永远支持你!” “这是怎么回事?”我傻呆呆看着茂源叔,觉得自己在做梦。 怎么从天上掉下来一顶村长的帽子,忽然就砸老子头上了? 茂源叔抽了一口烟,嘴巴里喷出一团浓烈的烟雾,额头也在烟雾里舒展开来。 他说:“初九,没什么可奇怪的,这是你的能力。俗话说种善因得善果,你心地善良,去年帮着村民浇了那么多地,救活了全村人的庄家。 今年一场大暗病,你救活了整个仙台山的人,你是他们的大恩人啊。村民永远不会忘记你的好! 而且你是仙台山创业的先驱者,五十亩地搞得井井有条,年入十万。 这样一个善良,大度,有能力,有威信的人,如果不当村长,就没天理了!” 第108章打赌 茂源叔的话说得没错。 不可否认,去年我为村子里做了点小贡献,建立了良好的口碑。 同时,也摸了很多人的媳妇。 但那是他们哭着喊着让我摸的,而且还让我使劲摸,用力摸……哥们不摸,他们还不乐意。 不但没记仇,反而把我杨初九当神仙看。因为不摸,他们的女人就死定了。 山里人很现实,女人的身体跟生命比较起来,他们当然选择后者。 可也不是所有人都服气的,第一个不服气的就是赵二哥。 其实赵二早就对这个村长的位置垂涎三尺了。 他蹭地一下跳了出来,大叫一声:“我不服气!杨初九这小子乳臭未干,胎毛未退,凭什么他可以做村长?茂源叔,我有意见!” 茂源叔的脸色很不好看,冷若冰霜:“你有啥意见?” 赵二说:“老子的年纪比他大,阅历比他广,经验也丰富,凭啥听一个毛孩子吆五喝六的?他有啥能耐?不就是会按摩针灸,整天摸那些大姑娘小媳妇的屁股吗? 对了,他还承包了五十亩地,种菜卖了点钱,那又有啥了不起的?把地给我,我也会种。 还有,茂源叔……你把地承包给杨初九,就是因为他是你女婿吧?把村长的位置让给他,也因为他是你女婿……。 你们这是玩裙带关系,玩贿选!我当然不服气!” 一番话说出,茂源叔的脸色更沉了,老脸有红变青,有青变红。 猛然,老爷子发火了,抬手就是一巴掌,啪!把赵二给抽出去老远。 赵二捂着脸坐在地上差点哭了:“茂源叔,你打人!村长竟然打人!” 茂源叔一跺脚:“老子已经不是村长了!就打你了!你能咋着?你污蔑人,抽你一巴掌算轻的! 当初那五十亩地向外承包,你也在场吧?为啥不竞标?为啥不抬价?你把价格抬上去?那还轮得到杨初九?承包荒地的时候,全村人都看着呢!我怎么跟他走近路? 没错,初九是摸过村子里不少女人,可他不是流氓!是在为全村的人治病!不是他的按摩术,你知道村子里多少人会死? 别忘了,你跟你媳妇的命,也是他救的!忘恩负义的东西! 还有今天的选票,你一共三票,其中一票是二毛家的,二毛娘没选初九,是因为跟他有过节。第二票是初九选的你。这第三票,是你自己选的吧……?” 茂源叔是真的急了,不得不把赵二的老底给掀了出来。 的确,其中一票是我选的他,一票是二毛娘选得他,第三票是他自己的,其他五十七家,他一票也没有捞着。 赵二不说话了,脸同样红了。 老爷子接着说:“就凭这一点,你也没有人家初九豁达!不是我小瞧你,你这人做事情太鲁莽,没头脑,而且不计较任何后果,这样村民是要吃亏的!我不会把全村人的幸福,交给你这样的人!” 赵二还是不服气,继续捂着脸道:“你咋知道杨初九就比我强?他有什么本事让村子好起来?” 茂源叔说:“就凭我阅人的经历!老子吃的米比你吃的面多,老子过的桥比你走的路多。我考验他很久了,这孩子有情有义,有胆有识! 当初为了红霞,他甘愿从悬崖上跳下去,一口气杀掉上百条野狼给红霞报仇。 为了帮着翠花治好病,他甘愿以身试毒! 为了全村的人脱离暗病苦难,他一个人下去仙人沟采摘血燕窝,差点被狼咬死! 这些换上你赵二,你做得到吗?” 茂源叔的话铿锵有力,如刀如剑,把赵二的脸说得通红无比,羞愧难当。 也把全村的人都说得感动了,有几个娘们竟然感动得泪如雨下。 “是啊,我们支持初九!初九可以帮着俺家种菜。” “对!这村长只有初九可以干!跟着他,我们才有活路!” “初九的脑子好使,家里有水泵,可以帮着俺家浇地。” “初九会按摩术,他是医生,俺以后有病,他会帮着俺治!初九,俺支持你,俺老婆你可以随便摸,使劲摸,咋着摸都没关系!” 台下所有的群众开始议论纷纷了,叽叽喳喳响彻一片。 我心里好感动,村民真是太热情了。 其实这个鸟村长我是不想干的,让给赵二根本不是问题。 但是他刚才挖苦讽刺茂源叔,那老子就不能不管了。 茂源叔可是我老丈人,污蔑我老丈人,也想上去抽他一记耳光。 但是后来一想不行,既然已经成为了村长,就不能以权压人,更不能跟人打架,要保持形象。 所以尽量让自己显得大度,反而转身将他搀扶了起来。 赵二一下将我甩开,气急败坏怒道:“杨初九!你别假惺惺的,我还是不服气!这村长你不能干!” 我问:“二哥,那你怎么才能心悦诚服?” 赵二说:“你先干一件事出来,证明自己的能力,要不然你妄想!” 我呵呵一笑:“你想咋着?” 赵二眨巴一下眼,想了想道:“都说你杨初九聪明,可老子不信,今天我想试验一下。” “可以,没问题,你想怎么试?” 赵二说:“今天晚上,你不进我家的屋子,能摸到我媳妇,老子就对你心悦诚服。” 啊?我楞了一下。赵二分明在刁难人,不进你家的屋子,老子怎么能摸到你媳妇? 再说了,就算老子真的摸了,孙桂兰不承认,我有啥办法?那东西又没有记号。 可话已经赶到了这儿,就不能认怂。 所以我一咬牙说:“成!没问题,二哥,咱们就打个赌。今晚我不进你家的门,不但能摸到桂兰嫂的身体,而且还能在你媳妇的屁股上画个圈儿,你信不?” 一句话说出,所有的人都是哄堂大笑,赵二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朵根。 这孙子还跟我杠上了,脖子一梗怒道:“不信!杨初九,你如果真的不进我家的门,可以在桂兰的屁股上画个圈儿,村长的位置我绝对不跟你抢! 而且我可以保证,这辈子都听你的指挥,你让我往东,我绝不往西,你让我打狗,我绝不骂鸡,你说鸡蛋是树上结的,老子就说那是带把滴。” 我点点头:“那好!一言为定,谁反悔,就是鳖养的。”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所有的群众作证!” 就这样,赵二怒气冲冲拉上桂兰嫂,走出会场回家了。 看到赵二哥离开,四周的群众哈哈一笑,同样一哄而散,第二天等着看稀罕。 翠花也拉着我的手往家走。 半路上,翠花捂着嘴嘻嘻哈哈笑。 我问:“你笑啥?” 翠花说:“初九,你真的打算在桂兰嫂的屁股上……画圈儿?” 我说:“当然,你小叔子不但要在赵二媳妇的屁股上画圈儿,惹急了,我还画王八呢。” 翠花说:“初九,你有那么大的本事吗?不进赵二的家,够不着桂兰嫂的身子,你咋画啊?” 我抿嘴一笑:“小鸡不尿,自有便道,我当然有办法。” 看着我神秘莫测的样子,翠花急得不行,一个劲追问:“初九,快告诉俺,你到底有啥办法,说啊,快说嘛……。” 我摇摇头:“天机不可泄露……。” “切,不说算了,跟嫂子还卖关子,你不稀得说,人家还不稀得听呢。”翠花生气了,噘起了小嘴巴。 发现她不搭理我,我就伸出手,猛地放在了她的咯吱窝下,用力哈她的痒痒肉。 这一下翠花受不了拉,花枝乱颤赶紧求饶:“痒死了,痒死了,初九饶命,俺不敢了……。” 两个人手拉手走进家门,家里黑灯瞎火一片,娘早就睡了。 爹在地里浇地,一个人看柴油机。 爹的本事也不小,最近的一年,我教会了他修理柴油机的技术。 而且很多配件都在跟前,出了毛病也不打紧,他自己会修。 所以,今晚可以在家睡个安稳觉了。上好门栓,跟翠花各自回到自己的屋子里,躺在了炕上。 我咋着也睡不着了,想着跟赵二打赌的事儿。 顺利当上村长了,这是意想不到的,尽管我对这个鸟官不感兴趣,可天上掉下来的乌纱帽,不戴白不戴。 除非是绿帽子。 梨花村三百号人,对我忠心的至少不下二百九十多个,从那五十七张选票就可以看出来。 二毛那家人不去管他,反正二毛没在家,回来老子也饶不了他。 目前最要紧的是摆平赵二。 怎么才能在他媳妇的屁股上画个圈儿呢? 其实我有一百种方法,将那个圈儿顺利画在孙桂兰的屁股上。 第一个办法,找个铁圈儿,放在火里烧红,然后利用弹弓,隔着窗户射进去……目标是孙桂兰的屁股。 可这个办法很快被我排除了,太残忍,那样还不把桂兰嫂的屁股烫成猴子腚? 赵二会跟我拼命的。 第二种办法,在家里西南角的墙壁上打个洞,刚好伸下一条手臂就可以了,这边是俺家的厕所,那边是赵二家的厕所。 孙桂兰半夜一定会上厕所,只要女人往茅坑里一蹲,老子埋伏在这边,用准备好的笔,在她的腚上描个圈儿就搞定了。 可这个办法又被我否决了。 手臂过去,也等于进了人家的家门,赵二那小子一定会耍赖。 很快,第三条妙计从心里升起,于是,我呵呵一笑,爬起了身,拿起一杆毛笔,蘸好了墨水,走出家门。 赵二,你小子等着,这个圈儿,老子非给你媳妇画屁股上不可。 第109章天机不可泄露 赵二哥拉着桂兰嫂回到家,心里忐忑不安。其实他跟我打完这个赌就后悔了。 因为太多的问题让他弄不明白,最近一年的我的变化太大,那些变化让仙台山任何人都惊讶不已。 首先是无缘无故有了一身金针刺穴的绝技,跟谁打架也不怕。 其次,忽然学会了按摩术,一般的小病都是手到病除。 最关键的一个,五十亩地半年的时间赚了不到十万块,成为了梨花村的首富,让他们全都眼馋地不行。 奇迹在我的身上出现得太多,赵二的心理忽然没了底。 他还以为我杨初九得到了世外高人的指点,真的会飞檐走壁,隔空取物呢。 半夜潜伏进他的家门,神不知鬼不觉在他媳妇的屁股上做个记号,记号做完,桂兰嫂自己恐怕都不知道。 赵二相信我有这个本事,所以特别担心。 拉着桂兰嫂回到家,他第一件事儿就是让女人爬炕上,解下裤子。 桂兰嫂吓一跳,问:“老二你咋了?这么猴急,咋着也要等俺上炕以后啊?”她觉得男人熬不住了,迫不及待想跟她干那个事儿。 赵二说:“你别动,我要帮你检查身体。” 喜凤嫂噗嗤一乐:“检查啥?俺又没病。” 赵二说:“我检查一下,看有没有杨初九在你身上做的记号。说不定那小子早就弄好了。故意设套装我呢。” 孙桂兰被弄得哭笑不得,浑身直痒痒:“没有,老二,真的没有,咯咯咯……你轻点。痒痒死了。”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她没办法,只好顺利地解下了腰带,让男人看。 借着屋子里昏暗的灯光,赵二将桂兰嫂浑身上下检查了一遍,上面看到下面,下面看到上面,前面看到后面,又从后面看到前面。 他发现桂兰嫂浑身白嫩如雪,干干净净,没有一点污渍,这才放下了心。 女人提上裤子问:“满意了没?俺身上没记号吧?” 赵二坐在炕沿上发愣,脑子同样在飞速旋转,自言自语说:“杨初九到底用啥办法在俺媳妇的屁股上画圈儿呢? 难道这狗曰的真会隔空取物,飞檐走壁?百步以外摸别人媳妇,好比探囊取物? 这不扯毛吗?” 把他给闷得不行,百撕不得其姐,直到夜深人静,哈欠连天,还不想睡。 这一晚,赵二几乎没合眼,窗户房门检查了好几次,最后找把锤子,弄几根钉子,叮叮咣咣把窗户给削死了,屋门也上了闩,还找根棍子顶了起来。 直到确定我确实进不来,这才爬上土炕。 不到天明,他揭开桂兰嫂的裤衩,又检查了三遍,没发现什么异样,才昏昏沉沉睡着。 折腾了那么久,都要累死了,所以这一觉睡得很死。 外面传来鸡叫声的时候,赵二一个机灵蹭地又跳了起来。睁开眼第一件事,还是过来扒媳妇的裤衩,检查记号。 孙桂兰烦得不行,抬腿一脚将男人踹开了,怒道:“你烦不烦?还让不让睡了,累死了。” 赵二跟按螃蟹那样,将媳妇按在了炕上,说:“别动!我再检查一下。” 桂兰嫂说:“你还检查个屁啊?都检查一晚上了,还没查够?” 赵二说:“我不放心啊,杨初九那小子神出鬼没,诡计多端,说不定真的会隔空取物,把你摸了都不知道,还是查一下放心。” 桂兰嫂没办法,只好任凭他看。 反正赵二是她男人,这身体都被他看多少回了,夫妻之间是没有秘密的,身上几根毛,男人都是了如指掌。 就这样,二哥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最后一次揭开了桂兰嫂的……裤衩。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当女人的白天鹅完全呈现在眼前时,他立刻傻了眼。 只见孙桂兰的屁股上果然有个圈儿,画得那叫一个圆,跟用圆规画上去的一样。 啊?赵二脑子里嗡地一声,坐在炕上傻了,后背上嗖嗖冷汗直冒,老半天没做声。 桂兰嫂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问:“老二,你咋了?咋了啊?” 赵二哥楞半天,忽然就怒了,抬手就是一巴掌,啪!狠狠抽在了桂兰嫂的脸上。 桂兰嫂抬手捂住脸,同样怒了:“赵二你疯了?干嘛打俺?” 赵二说:“我打你?我恨不得掐死你!老实交代,是不是跟杨初九有一腿?” “你发的哪门子神经?俺咋了?” “你的屁股上……真的有个圈儿!一定是你跟杨初九配合,帮着他画上去的。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你个死娘们,败坏门风,串通外人陷害自己男人,娘的个脚!奶奶个腿!看我打不死你!” 赵二怒不可解,顺手抄起了炕头上的鞋底子,照准孙桂兰的屁股,咣当咣当又是好几下。 孙桂兰痛得不行,嗷嗷大叫,满炕乱爬。 赵二不依不饶,抄起鞋底子把女人追得来回乱窜,一边抽一边骂:“我捶死你,你个贱人,败坏门风,偷野男人,我让你偷!让你偷!!让你偷!!” 啪啪啪一顿狂揍,桂兰嫂的屁股就变了颜色,阳光灿烂,万紫千红。白定变成红定,红定又被抽成了紫定,紫定变成了黑定。 女人的嚎叫声竭嘶底里,十里可闻,一边躲闪一边分辨:“狗曰的赵二你讲理不讲理?俺冤枉啊,真的跟杨初九没啥!不分青红皂白,老娘要跟你离婚!” 赵二铁了心认为我跟他女人有一腿。 因为他彻夜没睡,窗户跟房门全都削得死死的,不可能进来人。 那个圈儿,就是孙桂兰跟我串通好了,自己画上去的。 “离婚?好啊,现在就离婚,那你先跟我说,屁股上的圈儿到底咋回事?” 孙桂兰说:“俺不知道啊,夜儿个,俺就跟你在一块,你一直盯着俺,俺啥也没干!” “贱人!你还跟我狡辩,你自己看看。” 赵二一边说,一边递过来一面镜子,让女人自己看。 桂兰嫂接过镜子,放在身后照了照,从镜子里的反射,她果然看到了身后的那个圈儿,圆溜溜印刻在屁股上。 画的那叫一个仔细,你用圆规,都未必画得那么圆。 女人吃惊了:“这是咋回事儿?赵二,你相信俺,俺真的跟杨初九没事儿。天知道他是咋弄上去的。” “真的没事儿?” “俺对天发誓,要是跟他有事儿,将来生小子没鸡儿,生闺女没眼儿。” “你可敢跟我到杨初九哪儿对质?” “有啥不敢?俺这就去!” 赵二说:“好!谁不去就不是人,马上走,立刻走!!” 两个人气愤愤下了炕,赶紧穿衣服。然后一前一后冲出家门,直奔我家而来。 孙桂兰同样觉得受到了侮辱,一边拍门一边骂:“杨初九你个天煞的!这不坑人嘛?老娘曰你先人!”咚咚咚!当当当:“杨初九!你给俺滚出来!老实交代!俺腚上的那个圈儿,你是咋弄上去的?” 孙桂兰的声音好,唱山歌的出身,扯嗓子一喊,声音又尖又细,从大街的这头一直传到大街的那头。 很多村民蹲在门口吃早饭,大家纷纷跑过来看热闹。 轰地一声,这个消息炸开了锅,梨花村的人全都惊讶非常,也引起一阵哄堂大笑。 昨天我跟赵二打赌的事儿,一个早上不到就在村子里传开了,大家都期盼着事情有结果。 这简直神了,赵二整整守了桂兰嫂一晚,那个圈儿,杨初九到底是咋弄上去的? 外面山呼海啸,人声嘈杂,嫂子翠花已经起来了,赶紧过去开门。 执拗,门开了,翠花问:“二哥,桂兰嫂,咋了?” 桂兰嫂气急败坏问:“俺不找你,杨初九呢?” “在屋里睡觉呢。” 桂兰嫂两个美美一甩,跟猫似得蹦跶起老高:“他还有脸睡?王八蛋,竟然真的在老娘的屁股上画圈儿,俺饶不了他!” 翠花捂着小嘴儿,一下子笑弯了腰:“嫂子你说啥?初九他还真画了?” 桂兰嫂不由分说,一下子扯开翠花,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我的屋子。 当时我真没起,昨天干一天活儿,晚上又开会,累死了,瞌睡地不行。 桂兰嫂二话不说,一个猛子扎过来,抬手扯开了被子,照我屁股上咣咣就是两巴掌。 我内裤也没穿,女人的力气很大,把老子的屁股拍得啪啪直响,清脆悦耳,余波荡漾,绕梁三日,经久不绝,犹如天籁之音。 浑身跟过电一样,我一个机灵爬了起来,揉揉眼睛:“孙桂兰你疯了?干嘛打老子?” 哪知道桂兰嫂哇地哭了:“杨初九,你真不是人,那个圈儿,你还真画啊?还画得那么圆!害得赵二误会咱俩,屁股都被他打肿了,不信你看!!” 桂兰嫂说着,准备解下衣服让我查看她的伤势。 赵二也叉着腰,气鼓鼓怒视着我:“杨初九!老实交代,跟我老婆是不是真的有一腿!摸我媳妇,拿钱了吗你?” 我同样捂着肚子笑了,在炕上没爬起来。 “二哥啊二哥,跟你开个玩笑,何必当真呢?我杨初九就是要跟你证明,只要想干的事儿,没有做不到的!” 赵二当然也知道这件事是假的,可就是咽不下那口气,使劲压了压怒火,问道:“你跟桂兰,真的没事儿?” “当然没事,昨天晚上,我没进你家的屋子,嫂子的身子也没挨过,就是想证明,我有能力干好这个村长,我也想二哥助我一臂之力,咱们一起好好干,把村里的经济搞上去。” 赵二不生气了,反而问:“既然这样,那你告诉我,那个圈儿……你是咋弄上去的?传授一下经验呗?” 我噗嗤一笑,只是说了六个字:“天机不可泄露……” 赵二这下对我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了,眼神里闪出的不是怨恨,而是膜拜。 第110章聪明的翠花 赵二哥说:“那好!我赵二是条汉子,说话算话,一口唾沫砸地上一个坑,以后你说怎么干,咱就怎么干。” 赵二哥彻底被我摆平了,虽说在他媳妇的屁股上画圈儿是开玩笑,可全村男女老少都在作证,想赖也赖不掉。 所以他拉着桂兰嫂出门以后,站在门台上立刻宣布:“大家听着!从今天起,杨初九就是咱们梨花村的村长了,我赵二第一个支持他! 以后杨初九的话!就是我赵二的话!谁敢违背他的命令,那就是跟我赵二作对,我决不饶他!!” 赵二哥的话刚刚说完,大街上就传来一阵热烈的掌声,所有的村民都是欢呼雀跃。 就这样,我征服了所有村民的心,顺理成章当上了梨花村的村长。 赵二哥甘心任人驱使,甘愿成为我的左膀右臂,忠心耿耿马首是瞻。 可他一直搞不明白,自己媳妇屁股上的那个……圈儿是咋回事。 这个圈儿,也把整个梨花村的人闷得不行,很多人因为思考这个问题,吃不下饭,喝不下水,都失眠了。 这个问题不但袭扰着每一个村民的心,也袭扰着嫂子翠花的心。 第二天早上吃饭的时候,翠花坐在饭桌前,还在哪儿思考呢。噘着小嘴巴不理我,能拴住一条毛驴。 我一边呼噜饭一边问:“嫂子你咋了?病了?” 她说:“不是,初九,你跟俺不是一条心。” 我说:“你是我嫂子,我咋能不跟你一条心?” 嫂子说:“你有事儿瞒着俺,不告诉人家,” “没有啊,我可以发誓,这辈子对嫂子最好了。” “那你告诉俺,桂兰嫂屁股上那个圈儿,你到底咋弄上去的?” “啊?你咋还记得这个事儿呢?”我哭笑不得了,但立刻神秘一笑:“闷着吧,不告诉你,这辈子你都甭想知道。” 翠花恼了,同样过来哈我的痒:“杨初九,你说不说?不说俺就嘎吱你……。”她的小手挠了过来,专朝人家下三路招呼。 我被她咯吱得左摇右晃,前仰后合,赶紧求饶:“嫂子饶命啊,我说了,但只告诉你一个人,你可别往外说。” 翠花停了手,理一下前额上的秀发,瞪大眼睛仔细听:“那你说,俺保证不外传,说啊,憋死人家了……。” 接下来,我只好告诉了翠花事情的真相。 其实想在桂兰嫂的屁股上印个圈儿,是非常简单的。 拿根毛笔,沾满墨水,在他们家尿盆的口上描一圈就可以了。 乡下人家家户户都有尿盆,而且每晚睡觉,都会把尿盆提进屋子里,防止半夜小解。 晚上睡觉前提进屋子,第二天早上再提出来。而尿盆这东西提出来,往往都放在自家门口的粪堆上,那些尿也倒在粪堆上。 这叫屎尿不流外人田。 前天晚上,趁着赵二哥没睡的时候,我拿上沾满墨水的毛笔,扑向他家门口的粪堆,就那么在桂兰嫂的尿盆上描了一圈……。 她黎明的时候下炕,坐在尿盆上嘘嘘,那个圈儿就非常清晰地印刻在了女人的腚上。 把所有的一切说完,翠花瞪大了眼,呆呆看了我好几秒,然后发出银铃一样的大笑,嘴巴里的早饭喷出去老远。 她捂着肚子,上气不接下气,花枝乱颤,差点没缓过来,脸蛋都涨红了:“初九,原来是这样啊?真有你的……你好坏哟!” 嫂子的身体不断颤抖,鼓鼓的两团也上下乱颤,惹火的身材又让我激起一阵潮涨。 忽然升起一个不雅的念头,好想也在翠花的身上印个圈圈……但不是用毛笔,而是用……嘴巴。” 所以我的脸红透了,直到娘喊一声:“你俩闹个啥?还不赶紧吃饭?地里还有很多活儿没干呢。”这才扭转身不去看嫂子,低着头呼噜饭。 终于当上了梨花村的村长了,可村长也要干活。 还是在那五十亩地里忙活,浇过水的菜苗生长很快,三两天的功夫满地绿油油的,特别茂盛。 白菜长到铜钱大小的时候,必须要把地全部除一遍,防止杂草的滋生。 锄地还是用人,这块地招了十来个工人,让大家帮忙松土。 第一遍土松过来,白菜也就长到茶杯高了,这个时候,就要间苗了。 就是把多余的菜苗去除,保持株距跟行距,大约一尺远一颗。 病苗跟小苗全部除去,留下健康的状苗,这样的话,地里的营养就会均衡,保证每一棵菜都能吸收到足够的营养。 我的菜是纯天然绿色食品,能不用肥料就不用肥料,继续淘换村子里的人粪尿,使用天然的有机肥。 至于农药,更是不敢用,一般都是人工逮虫子。 因为这些菜不是到农贸市场批发的,而是要进工地,进机关厂矿的大食堂,再就是一些高级饭店,没有质量怎么能行? 这段时间,一直拉着翠花跟那些工人一起间苗,松土,浇水,施肥,忙得不亦乐乎。 嫂子特别好看,带一顶太阳帽,衣服很薄,紧紧贴在身上。一边干活儿,一边冲我勾搭。 特别是两个人侧身而过的时候,她会故意捏捏我的手,碰碰我的脚,一个飞眼换一个媚眼。 她没有忘记当初的海誓山盟,也没有忘记患暗病的时候,我说的那些甜言蜜语。 她禁不住爱情的冲动,熬不住寂寞的身体,脑子里一直想跟我鲤鱼打挺、鹞子翻身、玉龙驾云……。 其实我也想和她跟红霞一样,翻滚,折腾,喊炕,嚎叫,惊天动地,地动山摇……。 而且知道,她第一次可能会轻轻反抗,说不定还打两拳、踢三脚,但那都是假的。 欲罢不能的舒畅会立刻将她淹没,再也让她无法挣扎。 可脑子里也只能想想而已……她毕竟是嫂子,嫂子啊。 为了摆脱对嫂子的渴盼,为了把她全须全影交给哥哥,小叔子只能忍耐。 所以,我使劲忙活,尽量让自己累得爬不起来。白天累一身臭汗,筋疲力尽,晚上也就啥也不思不想了。 选举大会过去的第七天,茂源叔叼着烟锅子来到了我家,手里呼呼啦啦捧着一些东西。 他站在门口喊:“初九,初九啊,这是大队的公章,还有村里的户籍,田亩,都在这儿了,你瞅瞅。” 茂源叔这是在交权,公章跟户籍什么的一交,就等于他彻底撒手不管了。 我接过那些东西,说:“茂源叔,过来坐一会儿呗。” 他说:“不了,你忙,你忙。” 老爷子就那么走了,挥一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有种解脱的释然。 我将账本跟公章拿进屋,彻夜没睡,开始了对村子里工作的研究。 这个时候才知道,整个梨花村整整六十一户人家,三百零五口人。 除了其中一家出门打工消失无踪之外,其他的人家大多还滞留在梨花村。 村子里的耕地不多,人均二亩。也就是说,全村的地加起来,也就六百亩多一点。 而且这六百亩地,都是旱地,都是梯田,根本无法正常浇水,都是靠天收。 靠近村南池塘的几块地还好点,可以担水浇,远一点的只能依靠老天爷的垂怜了。 很多人家播种进去,种子都收不回来。 所以出门打工的越来越多,男人一走,丢下了留守的女人,地就更没法种了。 现在我接过了村长的大印,茂源叔等于把三百多个人吃饭的问题,全磕在我肩膀上了。 村子想要发展,单单靠这六百亩地,根本不行。 那该咋办?要人没人,要田没田,愁死我了。 这个时候,嫂子翠花忽然进了屋子:“初九,你还没睡?” 我说:“没呢,嫂,你咋也没睡?” “看到你屋子里亮着灯,就过来了,早点休息,别累坏了身子。”嫂子一边说,一边过来给小叔子捏肩捶背。 “嫂子,这是茂源叔交给我的公章,还有村子里的账目,可怜地很,你说咋办?新官上任三把火,我必须要做出点成绩啊。” 翠花低头看了看那些账目,一目了然,也没啥看的,立刻抿住了小嘴:“初九,俺有个办法,不知道你同意不同意。” “你说,我听着。” 翠花的目光一亮,迸出两个字:“开荒!” “开荒?你啥意思?” 嫂子说:“很简单,就是开垦荒地,把山坡上的荒地全部开出来,然后分发给群众自己种。 让他们种菜,养树,同样是菜树间作,三年以后,果树的收入就会跟菜地的收入接轨,到那时候,梨花村就会到处是果林,成为果树生产基地。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是农民,就是要依靠手里的土地资源发家致富。”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我心里咯噔一下,豁然开朗。 是啊,就应该这么办。 梨花村不是没地,而是没有人去开垦,这儿连绵不断都是大山,大山上是黄土疙瘩。 那些黄土疙瘩下面,可是肥沃的红土,用来种植蔬菜跟果树最好了。 只可惜浇水不方便,开垦的代价太大,所以村民也就懒得开荒了。 可是很快,另一个问题就难住了我。 “嫂子,可是咱没钱啊。开垦荒地需要大量的资金,把土地推平需要钱,播种需要钱,肥料需要钱,还要再买抽水机,甚至打机井,那可不是一个小数目啊。” 翠花噗嗤又笑了:“这个好办,开垦的话,找孟哥,他有推土机,一定会帮你。至于菜种,花不了几个钱,村民自己应该可以担负。咱家的抽水机腾出一台,可以供村民免费使用。 第一年的收成回来,第二年用来再投资,这样不出三年,梨花村就能改地换天。” 嫂子的眼睛扑闪着,充满了智慧,坚毅,从容,还有俊美。 我摇摇头,几乎不敢相信:“看不出来啊嫂子,你脑子比我还好使,这个村长应该你来做。” 嫂子莞尔一笑:“俺给你想了这么好的办法,乐意不?” 我说:“乐意。” 她问:“那你说,俺聪明不?” “聪明。” “这么聪明的嫂子,给你做媳妇,要不?” 啊?这才明白又中了她的小计策,嫂子的话在一步一步勾我。 顿了一下,我说:“做嫂子可以,做媳妇……就算了吧。” 翠花没生气,猛地低头,在我额头上亲了一口。没明白怎么回事,她格格笑着跑了,身后甩出一句:“初九,你等着,早晚俺会成为你的女人,十年,二十年,五十年,俺都可以等……。” 第111章孟哥的桃花运1 一场横扫千里的大暗病就那么过去了,可村子里的男人也差不多走了个干净。 其实从去年秋天发现暗病以来,梨花村就遭遇了万劫不复的苦难。 再也没有一个群众出山打过工,那些在山外打工的人也没有回来过。 因为封山了。 直到第二年春天暗病消失,所有的村民都没有挣过一分钱。 大半年没进项,日子就没法过,孩子老婆毕竟都要吃饭哩。 所以,三月没过完,一批又一批的男人背上行囊,就那么踏上山道,离开村子走了。 他们要到山外寻找新的出路。 别的村子不知道,梨花村除了我,狗蛋跟赵二哥,年轻人差不多都走了。 诺达个山村显得冷冷清清,只有几个拄着拐杖的老人,再就是一群穿开裆裤的孩子。 女人全部下地劳作,不得不苦苦支撑。 她们不但要干地里的农活儿,回家以后还要烧火做饭,赡养老人,照顾崽子,缝缝补补。 很多女人男人走了以后憋得不行,光想偷汉子。 可村子里已经没别的汉子了。 所以,我杨初九就成为了仙台山四条街的香饽饽。 在地里干活的时候,那些女人也哇哇地往上扑,全都过来搭讪。 可本少爷懒得搭理他们,忙得很,屁都懒得放一个。 很快,又一个男人来到了梨花村,在那些女人的中间激起一片波澜。所有女人都跟疯了一样,将目标转向了他。 这个男人就是孟哥,孟哥再次来到了梨花村。 跟嫂子商量开荒以后的第二天,我特意去了一次县城,找到了孟哥。 我说:“孟哥,兄弟又要求你了,再到俺村去一趟呗,开上你的推土机。” 孟哥眉头都没皱一下,说:“没问题,你想我干啥?” 我屁颠屁颠美得不行,神气十足说:“你弟已经是梨花村的村长了,我想开垦村子里的荒地,使用你的推土机。” “喔?那你要开垦多少荒地?” 我说:“先开一千亩,把村子附近几座山坡推平再说。” 孟哥也乐得不行,说:“好啊,你这是给哥哥挣饭吃,我正发愁没活干呢。初九,你真有出息。” 孟哥是第二天早上赶到梨花村的,非常准时,这次,他不但拖来了两桶柴油,把自己的铺盖卷也抱来了。 看样子打算在这儿常住。 说是一千亩地,可真的开起来,恐怕能达到三五千亩。 也就是说,孟哥的推土机从今年开春,至少可以干到年底。 推土机没进村子,立刻引起了田地里那些娘们的注意。 很多人认识孟哥,笑容满面跟他打招呼:“哎呀,这不是孟哥吗?你又来了?” 孟哥红着脸答应:“嗯,初九要开荒了,我来帮他。” 这个说:“孟哥,这次来带媳妇没?嫂子好看不?俺瞅瞅。” 那个问:“孟哥,你出来干活?俺嫂子在家熬得住?也不怕她偷汉子?” 另一个说:“你们知道个啥?孟哥没女人,他还是童子鸡呢。” “啥?童子鸡?好宝贝啊,大补的,能杀错别放过。小孟,晚上闷得慌只管做声,嫂子来跟你作伴……。” 其她的女人一听,立刻哄堂大笑。 这就是山里女人,开朗,热情,好客,粗俗,但是又十分善良。 孟哥笨嘴拙腮,脸红脖子粗,老半天吭吭哧哧说不出话。 翠花站在圪梁梁上喊:“孟哥!这边,初九在这儿呢,过来啊!” 看到翠花,孟哥笑了,笑容很灿烂。 我从山坡上扑下来,抓住了孟哥的手:“哥,你真准时。” “你是我弟,我怎么能忽悠你?说!荒地在哪儿?咱们立刻开工!” 我说:“不忙,先到家里吃饭,咱哥俩喝两盅,饭后再干也不迟。” 他说:“先干活,饭不饭的不打紧。” 就这样,我领着孟哥忙活开了。 梨花村附近的确有很多荒山,山包都不大。 这些山包只要推平,整理成梯田,就能收获出最好的庄家。 可惜创业的初期,我杨初九没钱。 去年挣的七八万块,除去偿还一部分贷款,购买抽水机,农具,给工人的工资,再加上今年的投资,也花得差不多了。 所有的资金加起来,也就三万块。这三万块,等于我自己帮着群众垫出来的,等到以后地里有了收成,村民交付承包费以后,从里面扣除。 但是孟哥说:“足够了,够油钱就行!至于我的工资,啥时候有啥时候给,没有就算了。” 这让我十分感动。 推土机根本没停,走进山沟就马不停蹄忙活起来。 巨大的马力将一块块梯田慢慢推平,变得整齐,乌黑的沃土冒着蒸腾的热气。 狗蛋,赵二哥,还有翠花也卷起袖子忙活起来,帮着清理杂草,石头。 现在,村子里的两个村委也全部换掉了,换成了赵二跟狗蛋。 赵二是赵家人,狗蛋是孙家的人,我是杨家的人。 山村就这样,三个大家族,每个家族必须有人在大队,要不然工作没法展开。 大队里没有他们的人,他们就会跟你闹事,公粮不交,提留不交,选举的时候也会给你使绊子。 但村子里大部分人都对我很好,当初在桂兰嫂的屁股上画圈儿,让赵二心服口服,也是这个原因。 我们三个打算甩开臂膀,让梨花村改地换天。 而且初期,我们三个都是不要工资的,义务劳动。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不到,二十亩荒地就被开垦了出来。 孟哥还是不住我家,免得碰到翠花以后尴尬。 于是,我跟狗蛋和赵二就在山坡上搭了窝棚,让孟哥住在里面。他的饭菜有我供应,每顿给他送。 那知道第一天晚上就出事了。 孟哥的出现,在梨花村引起了轩然大浪,这么英俊一个帅哥忽然扎进了女人堆,把那些寂寞的娘们慌得不行。 就好像滚开的油锅里忽然滴进去一滴水,立刻沸腾起来。 太阳落山以后,地里没人了,孟哥检查完机器,满手是油污,于是跑到附近的水塘里去洗手。 洗完手身子还没站起来,他的腰就被一双女人的白手臂给缠住了。 孟哥吓一跳,赶紧问:“谁?” 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说:“俺。” 男人扭转身,看到一张俏丽的脸庞,不认识。 不过这女人很干净,头发梳得流光水滑,苍蝇落上去也会滑一跤,她还抹了一点雪花膏,脸蛋白里透红。 上身是一件画格子衬衫,下面一条粗布裤子,脚上是一双手工花布鞋,整个人站在那儿亭亭玉立。 孟哥赶紧后退一步:“姑娘,男女授受不亲,你咋不回家?” 女人说:“俺等你嘛,孟哥,俺叫陶二姐,你可以叫俺二姐。” “陶二姐,你有啥事?需要我帮助吗?” 陶二姐说:“也没啥事儿,就是想找你聊聊天,孟哥,你今年多大?” “我……三十五。” “喔,俺二十四,孟哥,听说你媳妇跟你离婚了,真的假的?” “这个……?”男人楞了,真的不想提起那段伤心的往事。 “那她……为啥跟你离婚呢?” 孟哥说:“嫌弃我穷呗,没本事。” 陶二姐说:“你还穷啊?俺听初九说,你在城里开了很大一个门市部,专门卖机器,还会开推土机,不少挣钱啊,你还那么帅,那女人真是没眼光。” 孟哥的确帅,至少比我杨初九帅那么一点点。 他浓眉大眼,鼻梁高鼓,嘴巴宽阔,四方脸,脸腮上是稀疏的络腮胡须,眼神里充满了智慧。 给人的感觉是憨实,聪明,勤劳,成熟,坚毅不屈。 县城人也属于半个城里人,孟哥很少参加田间劳动,所以皮肤不像山里男人那样黝黑。 这样的人,跟那些粗鄙的山民站一块,简直是鹤立鸡群,一下子就把他们衬托没了。 这是非常扎眼的,立刻拴住了陶二姐的心。 陶二姐相中了孟哥,把当初对付我的那一套,又在孟哥的身上尽力施展。 “孟哥,你媳妇没了,以后咱俩交朋友吧?俺来照顾你吧?想吃啥,就做啥,想吃面条俺来擀,想吃扁食俺去捏,想穿衣服俺来做。” 孟哥尴尬地不行,说:“那谢谢妹子了,你该回家了,要不然天黑了,半道上可有狼。” 女人说:“慌啥?俺都不怕,你怕个啥?孟哥,媳妇跟你离婚这么久,你……熬得住?寂寞不?孤单不?想女人不?” 男人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妹子,你到底想问啥?” 陶二姐说:“俺男人不要俺了,俺守寡了,正好你也是单身,俺相中了你,你也相中俺吧?咱俩一块过日子,中不?” 这也太直接了,孟哥虽说比较开放,可也没见过这么直接的妹子,一下子没词儿了。 他脸红脖子粗,真的不知道咋回答,不敢答应,拒绝又怕伤了她,结结巴巴老半天。 女人忽然出手了,猛地将男人抱在了怀里,一下子将脸腮贴在了孟哥的胸膛上。 她感受到了孟哥胸膛的宽阔,也感受到了男人雄壮的心跳。仿佛一座大山,可以让她放心依靠。 孟哥吓坏了,赶紧推她:“妹子,不行啊,你快走,让人看到会笑话死的,我出门在外,不想惹事儿。” 陶二姐没有撒手,反而把男人越缠越紧,声音也呢呢喃喃:“放心,没人跟你惹事儿。俺没家了,娘家的人不准俺进门,婆家的人又把俺赶了出来,俺真的没地方去了。 孟哥,咱俩好吧,俺要跟你睡觉,给你生儿子,你把俺领城里去吧,今晚俺就是你的……” 男人还没明白咋回事,就被女人扑倒了。 陶二姐一下敞开扣子,两个鼓鼓的白鸽子蹦跶出来,毫不客气跳进了孟哥的嘴巴里。 第112章孟哥的桃花运2 陶二姐当闺女的时候是非常矜持的,也特别孱弱,可自从嫁出去以后,就显出了一身的野性。 生理的饥渴让她无法忍耐,无尽的奢望也让她欲罢不能。 她疯了,啥廉耻,啥脸面,啥尊严,统统滚他娘一边去,老娘就是要男人,男人! 只要有男人,啥都不在乎,今天晚上舒畅一次,明天被人枪毙也认了。 爱枪毙让他们毙去……弄死俺吧,俺不活了。 女人刚上来就表现出强烈的主动,孟哥一边躲闪一边求饶:“妹子,别呀,伤天害理,伤天害理啊!” 接下来他就不能说话了,因为女人已经堵上了他的嘴巴. 按说他是男人,推开一个女人不是问题,可又不敢太用力。 因为陶二姐细皮嫩肉,吹弹可破,跟一张白粉纸那样,万一力气太大,把人家大姑娘扯坏就不好了。 慌乱不堪的孟哥还在怜香惜玉,可陶二姐一点也不心疼他,抱着男人的脑袋,狂吻暴风骤雨那样亲在孟哥的脑袋上,两只手也在男人的头发上乱抓乱挠,都把孟哥的头发抓成了鸡窝。 而且她一边疯狂,一边过来撕扯他的衣服,撕拉一声,男人的扣子被扯掉好几个,崩得凌空乱飞。 她好像要把孟哥撕扯揉碎,跟他融合在一起,孟哥被闷得喘不过气来,四肢乱踢腾,眼看就不行了。 他俩的丑态被我在不远处的芦苇荡里瞅得清清楚楚……本帅哥惊呆了,哈喇子差点砸穿脚面。 我是来给孟哥送饭的,提着瓦罐,踩着泥泞的小路,绕过池塘边的芦苇荡,猛地吃了一惊。 卧槽!眼前的一切让人难以置信,想不到一男一女在打架,打得还很激烈。 虽说是近视眼,但还是瞅清楚了,下面是孟哥,上面是陶二姐。 这陶二姐也忒彪悍了,竟然霸王硬上……不愧是仙台山的女汉子。 我那可怜的结拜大哥被人征服在身下,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欲哭无泪,一个劲地挣扎。 我再次发现陶二姐的身体真他娘的白,尽管从前帮她按摩看过无数次,可仍然无法遏制那种激动。 女人的身体已经完全发育成熟,正是最值得骄傲光辉灿烂的时刻。 一头的青丝好比墨染,嫩滑的小脸白生生的,一口玉米牙上下紧咬,天生的红嘴唇也被咬得苍白了。 她早就从闺女变成了丰润的少妇,完全拥有了少妇的狂野,成熟跟妩媚,娴熟的动作跟一朵白牡丹那样在迎风招展。 孟哥眼看就不行了,不能让好哥们吃亏,所以我一个箭步跨了过去。 可我没做声,就那么站在他俩的跟前,饶有兴趣地看,左手提着饭罐,右手托着下巴。 眼前忽然出现一条身影,把陶二姐吓坏了,女人停止了对男人的攻击,问声:“谁?” 我说:“俺。” “杨初九?你干啥?少管闲事!” 我说:“嫂子,你跟俺孟哥在这儿干啥嘞?逮虱子嘞,还是捉跳蚤嘞?” 陶二姐尴尬地不行,只好梗着脖子嚷到:“关你屁事!” 我说:“当然管我屁事,那你也帮我逮一下呗。” “没空搭理你!滚开!” 我说:“凭啥我滚!这又不是你家,你能来为啥我不能来?好像几天前,你也帮我逮过跳蚤,今天又帮着孟哥逮,嫂,你真是咱们仙台山的活雷锋啊。” 陶二姐从孟哥的身上翻身爬起,脸蛋通红,赶紧整理衣服:“对,俺刚好走这儿,孟哥说浑身痒痒,俺就帮着他抓一抓跳蚤。” 孟哥也一个咕噜从地上爬了起来,飞身躲在了我的身后,吓得面如土色苦苦哀求:“兄弟救命……。” 我说:“陶嫂,是不是我打扰你俩的好事了?那你们继续,我把饭搁这儿就回家。” 孟哥吓坏了,猛地扯上了我的胳膊:“初九你别走,千万别走!” 陶二姐叹口气,已经把扣子系好了,说:“算了,跳蚤已经抓完了,俺也该回家吃饭了,你俩聊。” 女人竟然不知道害羞,弹弹身上的尘土,甩一下头发上的草沫子就那么走了。 看着她的身影绕过对面的土包,完全消失,孟哥这才如释重负:“哎呀好险,兄弟,还好你及时赶到……。” 我噗嗤笑了,笑得爬不起来,说:“孟哥啊,对不起,对不起,打扰了你俩的好事。” 孟哥眼睛一瞪:“你还笑?差点被她得逞了。” 我说:“你别得了便宜卖乖,这好事别人想碰还碰不到呢,你咋恁傻?反抗个啥?答应她不就行了?反正这陶二姐孤身一人,你也是光棍,你俩正好凑一对。” 那知道孟哥急了,抬手给我一拳:“你还笑话我?亏哥哥对你那么好,再这样说,我可翻脸了?” 我点点头:“行,不说了,吃饭,吃饭。” 饭已经带来了,是面条汤还有白面馍馍。 在穷山沟,面条汤跟白面馍馍已经是最好的饭食了,专门用来招待客人。 平时完全吃细粮的庄户人家根本没有,只有客人来的时候,才是大米饭,擀面条,白面馍。 将饭罐放在地垄沟上,我还专门给孟哥提来一瓶酒,把酒瓶子从怀里拉了出来, 知道他喜欢喝两口,从前我也是滴酒不沾,自从认识他以后,俺俩经常喝,所以酒量涨了不少。 提起酒瓶子,自己先抽一口,然后递给孟哥抽一口,这才问:“哥,俺嫂子离开你很久了吧?” 孟哥点点头说:“有年头了,五六年了吧,那时候我还不满三十岁。” “那你为啥不再找一个呢?” 他的脸再一次红了,说:“没碰到合适的。” 我呵呵一笑:“刚才那个陶二姐不就挺合适嘛,你看咋样?如果相中了,兄弟给你做媒,其实她人挺好的。” 孟哥一听赶紧摆手:“不行,不行,这女人太野了,也太直接,受不了……。” 我说:“孟哥啊、你只看到她的表面,没看到她的内心,其实陶二姐是很不错的。她的身世也很可怜。那豪放是装出来的,女人的内心是一湖平静的秋水。” 孟哥说:“喔,既然是秋水,你咋不跳进去嘞?你跳你的,我怕淹死。” “哎呀,我跟你不一样,我是心里想着红霞,再说有爹娘跟嫂子照顾,你的身边没女人,以后的日子会很难过。” 孟哥说:“算了,我已经习惯一个人孤独了。”说着,他冲梨花村的方向看了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向往。 我立刻明白了这个眼神的含义,因为他还在惦记着翠花。 其实他喜欢翠花很久了,第一次看到嫂子就喜欢。 可惜的是,他跟翠花的年龄差距太大,而且翠花是我哥的女人。 我杨初九是他的兄弟,哥哥杨初八自然也是他的兄弟,兄弟妻不可欺。 孟哥是正人君子,所以把对翠花的喜欢深深埋在心里。 他甚至都不敢跟翠花碰面,住在山坡的窝棚里,也是为了逃避。 看着孟哥吃完喝完,我把碗筷收拾了一下,这才说:“天晚了,你休息吧,梨花村的好女人很多,相中了哪一个,只管跟我说,兄弟一定跟你做媒,以后你的终身大事儿,包我身上了。” 孟哥却说“算了,谢谢兄弟的好意,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就这样,我提着饭罐屁颠屁颠回家睡觉去了,不想跟他深聊。 忙一天,都累死了,明天还要接着干活呢。 孟哥喝得有点高,昏昏沉沉,我一走,他也躺在窝棚的被窝上睡着了,打起了呼噜。 可就在这时候,旁边那座不大的山包背后,闪出了另一条身影。 那身影发现我离开,阴阴一笑,蹑手蹑脚奔孟哥的窝棚靠了过去。 这个人是桃花村的陶寡妇,其实陶寡妇早就来了,也对孟哥垂涎三尺。 刚才陶二姐对孟哥发动猛攻,她瞅得清清楚楚。 起初,陶寡妇特别生气,想不到陶二姐会快她一步抢了先。 真想扑过来,跟那小浪蹄子干一仗,抽她两个耳光,大骂一声贱人!然后吐她一脸唾沫。 世界上哪有这么表脸的女人?人家男人不乐意,竟然霸王硬上! 其实她也不比陶二姐好多少,黑老鸹落在猪身上,只看到别人黑,看不到自己黑。 她自己也是贱人!甚至比陶二姐还要焦渴,既然大家都是贱人,那就一块贱吧。 所以她一直在等机会,等着陶二姐离开。 我赶到的时候,她仍旧躲在哪儿,等着我离开。 春天的大山夜风很寒,有点冷,小风嗖嗖地刮,尽管她浑身冷得直打哆嗦,可还是舍不得离开。 估计这娘们已经在心里把我杨初九骂了十万八千次:这孙子,咋还不走?耽搁老娘的好事。 好不容易看到我走了,陶寡妇跟兔子一样,嗖嗖奔向了窝棚。 一脚迈步进去,看到孟哥睡熟了,这娘们舔舔嘴唇,咽口唾沫,三两下将自己的衣服扯光了。 然后豹子一样扑过去,庞大的身躯将孟哥给裹在了身下。 陶寡妇跟男人一样身板宽大,孟哥觉得一座大山压在了自己的身上。 睁开眼后又吓一跳,感受到那是一个女人。 那女人彪悍至极,哈哈一声:“孟哥,俺稀罕你,咱俩好吧!” 首先闻到的是一股死老鼠的味道,那是陶寡妇的口臭,这娘们一辈子都没刷过牙。 山里女人没有刷牙的习惯,所以牙齿都很黄,特别是陶寡妇,嘴巴张开,就像一口三年没刷锅的破砂锅,一口就吞在了男人的脸蛋子上。 第113章孟哥的桃花运3 这陶寡妇的嘴巴忒大了,大嘴叉子能从腮帮子这边裂到那边,仿佛要将孟哥的脑袋整个吞下。 吧唧一声,男人的腮帮上起了两排牙印,跟被猫头鹰啄一口似得。 把孟哥给吓得,蹭地跳起来老高。 “啊!你是谁啊?干嘛?”男人一个劲地向后缩,魂飞魄散,惊魂未定。 手电筒一晃,差点没晕过去,三更半夜怎么来个母夜叉,这他娘是人是鬼啊? 陶寡妇长得不好看,脑袋大,身板大,大手大脚大脸盘,豹头环眼,鼻梁高鼓,分明是女人里的猛张飞。 说话声也犹如洪钟,恨不得一嗓子喝断长板桥:“哈哈哈!孟哥,俺是桃花村的,丈夫早死了,盼着找个男人,相中了你,你也相中俺吧?咱俩一块睡觉吧!” 话声未落,女人一步步爬了过来,嘴巴里嗷一声,跟一头凶猛的母狼差不多。 孟哥差点哭了,怎么梨花村的女人都这样,还让不让人活? 起初,他还以为是一头大狗熊冲进了窝棚,因为仙台山里真的有狗熊,夜晚会偷偷下山。 听到说话的声音,这才明白是个人。 电筒的光芒照过去,他看到女人的前胸跟奶牛一样大,两个下垂的乃好像两个面布袋。 可那两个面布袋也太恶心了,是黑色的,又像胸口上挂了两口炒菜锅。 陶寡妇皮肤黑,黑得很健康,凶猛,强壮,霸道,气吞山河,不可一世,让人望而生畏。 她跟陶二姐的身体形成了反差,一个弱不禁风,梨花带雨,一个勇猛无敌,力拔山兮气盖世。 慌乱中,孟哥也不知道该咋办,情急之下一脚踹了过去。 当!正好踹陶寡妇肩膀上。也赶上孟哥的力气大了点,一脚将陶寡妇从窝棚里给踹到了窝棚外头。 然后他飞身抄起了旁边的一把粪叉,对准了女人,大喝一声:“别过来!再过来我就跟你拼了!” 孟哥对陶二姐下不去手,是因为陶二姐柔弱,给陶寡妇一脚,是因为陶寡妇皮糙肉厚。 陶寡妇禁拉又禁拽,禁推又禁踹!这一脚显然是踹得不行,女人飞出去就没爬起来。 好不容易才从地上站起,她拍了拍身上的土竟然怒了:“小孟!你干啥?” 孟哥晃了晃手里的铁叉问:“你干啥!” “俺找你有事,想跟你好。” “不稀罕,你给我走!” “你这小子,难道不知道那种事儿的美?老娘是心疼你。” 孟哥说:“我不稀得你心疼,马上滚!再不滚别怪我不客气!” 陶寡妇发现硬来不行,只好动软的:“小孟啊,嫂子稀罕你,想跟你过日子,你就答应人家吧。你放心,俺一定对你好,照顾你吃喝,给你生娃子,瞧瞧俺这体格?多健壮!再瞧瞧这腰板,这乃子?一看就是生儿子的好料子……。” 陶寡妇说着,晃了晃自己粗壮的腰肢,也甩了甩自己的面布袋美美,自我感觉很良好。 仿佛自己就是王昭君,西施,杨玉环,貂蝉,四大美女站一块也比不过老娘。老娘一个人的身体能装她们四个。 孟哥恶心地差点吐了,说:“这位大嫂,我不喜欢你这种类型的,你去跟别人好吧,我没那福气。” 陶寡妇说:“切,不知好歹!今天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别逼着老娘出绝招!” 喔,原来她还有绝招没用。孟哥晃了晃手里的铁叉:“你有啥绝招?一块使出来吧。” 陶寡妇有点害怕,说:“你先把粪叉放下。” 孟哥说:“不放!敢过来,我就扎你四个窟窿眼儿。” 陶寡妇知道自己勾搭失败,陶二姐那么俊的美人儿孟哥都不动心,自己的张飞身材就更不能打动男人了。 所以她很气馁,问:“孟哥,你真看不上俺?” 孟哥说:“对不起,我不喜欢你这样类型的,麻烦快点走,算我求求你。” 陶寡妇只好叹口气,说:“那成,俺走,走还不成嘛,这样,你把俺衣服给俺。” 这时候,孟哥才想起陶寡妇的衣服还在窝棚里呢,女人刚才脱得急,又被一脚踹出来,没来得及拿。 孟哥没办法,只好转身打着手电,去找女人的衣服。 终于找到了,就在枕头旁边,于是,男人弯腰去捡衣服。 那知道趁着弯腰的功夫,陶寡妇逮到了机会,又一个飞扑过来,上去抱住了男人的腰。 “哈哈,这下你跑不掉了吧?还不束手就擒?” 孟哥没防备,被她抱个正着,男人一下子慌了手脚,于是用力挣扎。 陶寡妇也够倒霉的,完全忘记男人的手里还有一柄铁叉。 黑灯瞎火的孟哥也没看清楚,就这样一推一拉,噗嗤,那柄粪叉不偏不倚……正好捅女人的屁股上。 两个人全都不动了,一起僵立。老半天陶寡妇才明白咋回事。 原来屁股上被粪叉刺了四个窟窿,鲜血跟黄河决堤那样,哗啦……顺着腿脚向下流。 “啊——!”女人发出一声惨叫,蹦跶了三蹦跶。 孟哥也傻了,不知道咋办,松开手,陶寡妇就那么屁股上拖着粪叉跑了。 那粪叉好像一根长长的尾巴,陶寡妇一溜烟跑出去三十多米,粪叉才掉在地上,鲜血滴滴答答淌了一路。 女人惨叫着,嚎哭着,跟屁股上安装了火箭那样,一溜烟冲向了村子。 “屁股……俺的屁股……好痛啊……杨初九……救命啊……救救嫂子的……屁股!” 陶寡妇之所以一个劲地往家跑,是担心自己的血液流干,必须赶紧找医生。 而我杨初九,目前就是仙台山最好的医生。 陶寡妇啥也没穿,浑身上下只有一条花裤衩,冲向了俺家的门,她都不知道怎么从地里跑回来的。 女人扑向俺家的院门,用手拍,用脑袋撞,咚咚咚!当当当!奇葩隆咚锵咚锵……跟敲鼓一样。 一边敲一边喊:“初九!救命啊!救人了,着火了!” 家里的老黄狗跟狼崽子也被惊动了,一狗一狼嗷嗷大叫,直冲这边乱汪汪。 当时刚刚半夜11点多,村里人大部分都睡了。山里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夜深人静 嫂子翠花还没睡,在油灯的底下打毛衣,听到房门响,赶紧过来开门。 刚刚打开门,陶寡妇就一个跟头栽了进来:“翠花,初九,初九呢……救命!” 翠花吃了一惊:“陶嫂,你咋不穿衣服?找俺家初九干啥?” 半夜三更,一个女人光着身子过来拍门,由不得翠花不疑惑。 陶寡妇抓住了翠花的手,翠花感到女人的手湿漉漉的,摸了摸,还黏糊糊的,娘啊,竟然是血。 “哎呀嫂子,你哪儿受伤了?到底咋回事哩?” 陶寡妇说:“屁股,是屁股,被扎了四个窟窿眼儿。” “啊?那是咋回事哩,为啥会有四个窟窿眼儿,咋那么不小心呢?” 陶寡妇说:“都怪我倒霉,自己撞粪叉上了。” “啊?咋会撞粪叉上?嫂子,你眼神也太不好了。” 翠花故意在拖延时间,因为她知道我睡下了,一定没穿衣服。 陶寡妇也没穿衣服,就这样进去,小叔子还不被眼前的女人占便宜? 所以翠花故意把声音提得很高,给我在屋子里穿衣服的时间。 陶寡妇都要疼死了,说:“翠花,你那来那么多废话,快!叫初九!快呀!!” 我在屋子里已经听到了陶寡妇的惨叫,她那叫声跟牛吼驴鸣一样,隔三条街都能听见,震得窗户纸都哗哗作响。 于是赶紧穿衣服,下炕打开了门。 看到我出来,陶寡妇好像看到了救醒,嗷一嗓子扑了过来。 “哎呀嫂子,咋伤成这样?快进屋,快呀!” 我把陶寡妇搀扶进了屋子,女人跟半截铁塔那样,倾倒在我家的土炕上,差点把土炕压塌。 扒开她的裤衩一看,奶奶的,血肉模糊一片。 端端正正,这边圆球上两个窟窿,那边圆球上两个窟窿。 那技术真好,你就是故意用尺子量,也扎不了那么完美的距离。 而且两点一线,力道均衡,我好佩服这技术,一看就是高手干的。 啥也顾不得了,赶紧帮她治疗,首先擦净了鲜血,然后上药,包扎伤口。 那伤口好深,足足半寸多,还好屁股上的肉深厚,没有伤到筋骨,休息几天就没事了。 消毒以后撒上消炎药,最后找两块膏药,呱唧,糊在了女人的后边。 一边一个,不能用一张膏药,要不然陶嫂的后门就被封闭了,以后拉屎都困难。 忙活完了一切,我一边洗手一边问:“嫂子,咋回事?怎么会搞成这样?” 陶寡妇生气极了,怒道:“还不是你那好兄弟小孟?老娘找他去探讨生活,他二话不说,抡起粪叉就刺,这不?扎俺屁股上了。” 一听就明白咋回事了,不用问,这娘们一定是去勾搭孟哥了。 结果偷鸡不成蚀把米,被孟哥刺了一标枪。 我说谁准头那么好,原来是我的好哥们干的,不亏是我杨初九的兄弟,佩服,佩服。 我竭力忍着笑,问道:“你确定是跟他探讨生活?我天天跟他探讨,他咋不用粪叉刺我,偏偏就刺你嘞?” 陶寡妇说:“俺好欺负呗,杨初九,你一定要帮俺出气,让他走!不能呆在梨花村。老虎的屁股摸不得,老娘的屁股也不能白扎,让他拿钱,拿钱!!” 我点着一根烟,看着陶寡妇高射炮一样的腚,问道:“那你想孟哥包赔你多少钱?” 陶寡妇赶紧伸出四个手指头,说:“四个窟窿,俺要他包赔四块四毛四……。” 我一听,赶紧从怀里掏出五块钱,递给了她,说:“那行,孟哥的钱我出了,这是五块钱,不用找了。” 第114章奇计妙招 陶寡妇的屁股也就值五块钱了。 她自己都不敢往上要,别嫌我给的少。 或许她觉得五块钱就已经很多了,毕竟辛辛苦苦干一天活儿,也才挣两块钱。 我必须这么做,帮孟哥摆平一切,他是我兄弟,不能让他在梨花村被人欺负。 陶寡妇是翠花送回家的,女人一瘸一拐,一边走一边捂着腚,说:“哎呀呀,真痛,不过还挺舒服的。初九,你的膏药真好。” 第二天早上,我又去给孟哥送饭,发现他一晚没睡,眼睛红红的,坐在窝棚的旁边抽烟。 看到我晃晃悠悠过来,他赶紧掐灭烟头,红着脸说:“初九,对不起,昨天晚上我不是故意的,陶家大嫂是自己撞粪叉上的,她的伤怎么样?” 孟哥的样子很内疚,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咋办。 我再一次笑得爬不起来,摆摆手说:“哥,没事,扎得好,扎得秒,这娘们就该用粪叉教训她。赶上我啊,老子都不用粪叉,直接用拖把,保证把她捅得浑身发癫!” 孟哥是胆小怕事的人,出门在外,既怕伤到人,又怕给我找麻烦。 “对不起初九,给你添麻烦了,陶家大嫂的医药费我来出,我还可以上门道歉。” 我说:“孟哥,别开玩笑,你是我杨初九的哥,在梨花村任何人都不能欺负你,你把心放回到肚子里去,该干活干活,该挣钱挣钱,有啥麻烦事,我自然会为你顶着。” 孟哥这才笑了,说:“那太好了,陶嫂的伤……真的没事?” “没事,我已经帮她补好了,休息两天就能恢复。哥,你咋准头恁好?四个窟窿眼,咋就扎得那么齐呢?” 孟哥尴尬一笑:“别开玩笑,是你家的粪叉好。” 的确,这把粪叉被磨得又尖又利,我是留给孟哥的武器。 在山坡上睡觉是很危险的,仙台山可有狼,万一被野狼袭击就不好了。 还有熊瞎子,土豹子,都很危险,这些野兽常常半夜进村子,袭击村里的家禽。 我担心孟哥受伤,就留了一把粪叉给他。没想到直接用陶寡妇身上了。 也怪这娘们犯贱! 陶寡妇拿到那五块钱,果然没再找孟哥的麻烦。她倒是想找,早爬炕上起不来了。 再说她也没脸找,还担心村子里的人知道呢,毕竟人要脸树要皮。 所以女人把这件事给隐瞒了。 一晚的时间不到,孟哥遭到两个女人的骚扰,但都没有得逞。天知道还有多少女人在对他虎视眈眈? 仙台山目前是女儿国,满大街净女人,男人可是稀罕物。猛地瞅到个男人,全村的女人都跟一群野狗看到米田共那样,颠颠地往上蹭。 送电报的小哥都不敢来,走进村子就被一群老娘们围住,嘻嘻哈哈挑逗。衣服都给拉扯了,一个个如饥似渴。 接下来的几天比较顺利,没有人继续骚扰孟哥。 孟哥的精力也非常充沛,干活特别卖力,推土机开得嗡嗡响,每天从黎明时分忙活到天黑。 七八天的时间,一座山头就被推平整了,被改造成一块块上好的梯田,足足二百多亩。 这些梯田被改造出来,仍旧要分给所有的群众耕种,大家缴纳承包费。 去年,我杨初九依靠种菜成为了万元户,亮瞎了所有男人女人的眼。大家都是后悔不迭,纷纷喊着要承包荒地。 一旦这些梯田被改造成功,人均可以达到十来亩地。如果这十来亩地全部种上蔬菜,果树,就可以把村子里的男人留住。 从此以后,他们就不用出山打工了,守着老婆孩子也能发家致富。这是每个山民的梦想。我要帮着大家实现。 其实,荒地开出来还是不行,以后要购买菜种,购买树苗,管理果树……最重要的一点,还是浇水。 山里浇水太不方便了,依靠柴油机根本不行,柴油机工作效率慢,还费油,成本高。 要是村子里再打几眼机井,买几台潜水泵,就更好了。 可他奶奶的没有电,从山外把高压电拉过来,那同样需要钱,老子缺的也是钱。 钱啊钱,上哪儿弄那么多钱? 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但是我相信,日子会一天比一天好。 十天以后,孟哥的桃花运又来了。 这一次他的桃花运,是我做梦也想不到的。 竟然还是赵二的老婆……孙桂兰。孙桂兰再一次扎进了孟哥的棉被。 而且是赵二自愿的,主动把媳妇送进了孟哥的怀里。 孙桂兰嫁给赵二哥整整四个年头了。 十八岁那年,赵二用一匹大青骡子,欢天喜地吹吹打打把桂兰嫂娶回了家。 新婚的头一晚,两个人就没有歇着,折腾过来折腾过去,喊炕声把全村的狗都惊动了。 赵二哥娶孙桂兰,就是为了传种接代,希望女人为他生个儿子。 尽管两个人一千多个晚上,都在孜孜不倦,夜以继……日。可桂兰嫂的肚子却跟关闭了的闸门一样,根本不开怀。 可以说这四年,除了打工那段时间,他俩啥活儿也没干,整天净鼓捣着生孩子了。 老婆怀不上,赵二哥就很着急,所以唠叨着埋怨女人:“你咋就怀不上呢?瞧瞧别人家的媳妇,那孩子都在腰里揣着呢,一年一个,一嘟噜一串。是不是你的地不够肥啊?” 桂兰嫂一听就不乐意了,跟男人分辨:“俺的地肥得很,种啥长啥,好种子播上去,从来不白糟蹋,是不是你的种子不好啊?” 赵二哥鼻子哼一声:“一定是你的地不肥,是破盐碱地,荒沙滩,种啥也不长。” 桂兰嫂一听更加生气了,叉着腰跟男人骂:“你放屁!自己种不好还怪人家地不肥?恁家的茄子能长出黄瓜啊?” 四年不生孩子,同样是桂兰嫂的一块心病,觉得在村子里抬不起头来。 就是婆婆有义婶子看她的脸色也不一样。 那天,有义婶子从门口路过,看到一大群鸡在地上抢食吃,老太太一脚过去,就把那群鸡轰开了。 她一边轰一边骂:“一群光吃饭不干活的东西!连个蛋也不下,站着茅坑不拉屎!你们还活着干啥?死了算了……要是我啊,早一头撞南墙上死掉了……也不嫌丢人?” 婆婆的话很明显在影射她,桂兰嫂气得不行,叉着腰打算跟婆婆吵,赵二哥赶紧拉住了她。 女人说:“瞧瞧恁娘,那个老东西,竟然骂俺不下蛋,别拦俺,俺去跟她拼了!” 赵二哥说:“算了,算了,老人家想抱孙子,情有可原。” 桂兰嫂说:“不带这样欺负人的,老二,今儿晚上你给俺加把劲,这次咱非弄出个孩子不可。” 赵二哥却摇摇头说:“咱俩已经尽力了,天天折腾,有孩子早就怀上了,一定是哪儿不对劲。” 桂兰嫂一跺脚:“既然这样,你还不快去找杨初九?问问咋回事哩,他可是咱村的小神医!” 赵二哥一拍脑壳说:“对对对,我把这茬忘了,咱有杨初九,那还怕啥?我去找他取经。” 于是,赵二哥就冲出门,隔着拦马墙喊:“初九,初九,你过来。” 正是吃午饭的时候,我在哪儿喝米汤,啃窝窝头。发现赵二哥的脑袋从拦马墙上冒了出来,赶紧端着碗靠过去,一边啃窝头一边问:“二哥,啥事儿?” 赵二哥非常谦卑,完全把自己当成了学生,把我当成了老师,满面带笑,点头哈腰:“初九啊,哥对你咋样?” 我说:“不错,不错。” “那哥哥问你个问题,你给支个招呗?” “哥,你说,你说,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赵二哥说:“那你说,咋着让女人能怀上孩子?” 他一句话把我问住了,其实这件事我也没经验。 跟红霞成亲不到一个月,媳妇就离开了,王八蛋才知道咋着能有孩子? 我搔了搔脑壳说:“不知道啊,两口子结婚以后折腾,折腾过来,再折腾过去,就应该能怀上。” 赵二哥摇摇头说:“不对,我天天跟你嫂子折腾,俺家的土炕都折腾塌三回了,可她就是怀不上,你说咋回事儿哩?” 我说:“那就不知道了,这种事真没经验,要不然你闪开,让我来?” 他推了我一把,怒道:“去去去,跟你说正经事儿哩,你杨初九可是小神医,还上过高中,书本上有关于怎么生孩子的知识。咱哥俩关系这么好,跟我还保密?” 我想逗逗他,于是呵呵一声说:“二哥,是不是你跟桂兰嫂弄的时候……姿势不对?你俩用的是啥姿势?” 赵二哥楞了一下:“姿势?干那个活儿还要姿势?” 我说:“你看看,不懂了吧?那种活儿虽说是力气活儿,可也讲究技巧啊?听说过老树盘根没?听说过老汉推车没?还有观音坐莲,后羿射日,半边烧鹅腿……?” 赵二哥张大了嘴巴,说:“卧槽!这种事,还有这么多的门道?” 我高深莫测一笑:“当然,这就是知识啊,谁让你没文化。” 赵二哥的样子更加谦卑了,掏出一根烟给我点上,笑容更加灿烂了:“兄弟,哥真佩服你,教我两招呗,这有文化人就是不一样,你说咋弄才能怀上?” 我把碗放在了拦马墙上,抽一口烟,喷出一团烟雾,这才说:“哥,你这样,今晚上跟俺桂兰嫂子到红薯窖里去弄,红薯窖比较深,接地气,另外,我再教你一招……烧鹅腿的功夫……这次保证能怀上。” 接着,我压低声音,告诉他这么办如此,如此这么办。 赵二哥仔细听着,脑袋就像啄米的鸡,一下子恍然大悟:“原来如此?初九啊,你心眼真好,没有你,我可咋办啊?” 将技巧传授完毕,我高深莫测笑笑,回到了餐桌上。 赵二哥也心满意足走了。 翠花就坐旁边,用筷子敲我脑壳一下,骂道:“初九,跟赵二哥瞎支啥招儿呢?你可别害人家?” 我说:“你放心,我怎么会害他呢?只会让他跟神仙一样快乐,你等着瞧好吧。” 果不其然,第二天早上天刚刚亮,孙桂兰在墙那边就喊开了:“杨初九!你个天煞的!给你二哥支啥破招?害的俺俩在红薯窖瞎鼓捣一晚上,你二哥把腰都闪了!” 第115章无奈之举 孙桂兰在那边扯嗓子一喊,翠花在这边听到了,嫂子咯咯咯笑得更欢畅了。 搞半天,原来小叔子给人家出了这么个馊主意,让他两口子到红薯窖里去弄……那玩意儿能管用吗? 于是,翠花赶紧帮着我打圆场:“桂兰嫂子,别听俺家初九胡咧咧,他是给你俩开玩笑哩,你跟俺二哥还是到医院检查一下吧,初九其实不会治这方面的病。” 桂兰嫂一听,拍着膝盖骂:“这死小子,果然是拿俺俩开涮,看我不捶烂他的屁股,揪掉他的鸡儿,简直是耽误事儿……。” 桂兰嫂骂一阵也就不骂了,她跟我开玩笑习惯了,俩人经常斗嘴,谁也没往心里去。 当天上午,她就跟赵二哥打扮齐整,两口子赶着牛车,一起出了趟大山。 他们去了县城一家专治不孕不育的医院,到哪儿检查了一下。 检查的结果很快出来,两个人都是如遭雷击,果不其然,问题出在赵二哥的身上。 赵二的种子质量严重不达标,医生告诉他俩,男人患的是天生的无精症。 所谓的无精症,就是男人的身上天生不产种子,没种子,就不能生儿育女,田地耕得再好也是白搭。 而桂兰嫂经过检查,女人那儿都是好的,身体健康,月事正常,里面的发育也正常,该有的零件一样不缺。 这简直就是个晴天霹雳,一下子把赵二的意志给击垮了。 回家的路上,男人一直没说话,两手揣在袖口里,缩着脖儿,脑袋越垂越低,恨不得藏进裤当里。 他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下了骄傲的头颅,也像一只羞愧的鸵鸟,将头埋进了泥土里。 晚上回到家,俩人都睡不着了,不三不四的猫狗事儿,也懒得做了。 做了也是白做,白费力气没收成。 赵二忧愁地问:“桂兰,咋办?咋办啊?咱俩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 桂兰嫂却没当回事,说:“该咋办咋办?不生孩子咱照样过,家里有你,有俺,有炕,足够了。没孩子咱也不比别人过得差,照样幸福。” 赵二摇摇头说:“不行啊,没孩子将来老了很可怜的,万一我死在你前头,剩下你一个人孤苦伶仃,可咋活啊?很可怜的。” 女人躺炕上,歪着头,手托着腮,眼睛忽闪忽闪看着男人:“那你说咋办嘞?要不咱抱养一个?谁家孩子多,养不活,咱抱过来当自己的养不就行了?” 赵二还是摇摇头:“不行啊,不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栓不住他的心。万一将来他长大,去找自己亲娘咋办?岂不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女人接着问:“那你说该咋办嘞?” 赵二哥皱着眉,咬着牙,思想在苦苦斗争,苦苦纠结。 最后一拍腿说道:“桂兰,要不……你去偷人吧……咱借男人生孩子,偷谁都行,我就当没看见。” 赵二不得不出此下策了,甘愿当乌龟王八蛋,谁让自己功能不全? 自己将来受苦,那是命不好,活该!拖累桂兰一辈子,就是造孽啊! 他疼自己的媳妇,不想她将来没依靠,成为五保户,或者拖着棍子去讨饭。 哪知道桂兰嫂一听就急了,抬腿给他一脚,怒道:“赵二你放屁!把俺桂兰看成了啥人了?俺是那种偷人养汉子的女人吗?你媳妇很纯洁的好不好?那你说……让俺偷谁?” 桂兰嫂是很想偷人的,也巴不得偷人。 其实她从前都没怎么偷过人,也很少养汉子,村子里那些流言蜚语,都是胡说八道而已。 如果说有那么一两次,就是跟二毛相好了。 但是她上次跟二毛相好是有原因的,因为她借过二毛两千块,还不起,只能用身子抵偿。 村里的长舌妇就这样,有啥屎盆子都往她身上扣,自己不干净,也见不得别人干净。巴不得找个垫背的,破她一身脏水,跟自己一样不干净。 大家都不干净,谁也就不说谁了。 这是极度的心理不平衡,故意造谣生事,败坏她的名声。 赵二哥竭力忍耐着内心的凄苦跟无奈,抬手摸着媳妇的俏脸说:“你看村子里谁合适?你相中了谁?那就去偷吧,我给你俩……腾炕。” 哪知道桂兰嫂脱口而出:“杨初九!俺相中了杨初九!老二,你让俺跟初九好吧,这小子聪明,能干,有魄力,当了村长,会医术,会种地,将来的前程也一定是王母娘娘放屁……不同凡响!” 赵二哥想了想说:“不行!关系太近了,住的也近,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再说了,万一你真怀上杨初九的孩子,将来他长大,一下就扑他亲爹怀里去了,那老子这辈子不是白白为他杨初九忙活?不行,不行!” 桂兰嫂又不乐意了:“赵二,那你到底要不要俺偷?俺就相中了杨初九!就是想跟他睡!这叫近水楼台先得月,再不吃,他的童子鸡就被别人吃了,你知道四条街多少大姑娘小媳妇看着他眼热啊?” 赵二摆摆手说:“不行,不行,坚决不行!这样早晚会出事儿。应该找个远天远地的,最好谁也不认识谁,孩子将来长大,也找不到他亲爹在那儿,无牵无挂最好。” 孙桂兰的鼻子哼了一声:“那有那么合适的?仙台山不要说男人,公鸽子都不往这儿飞。既然鸟都没有,那还找个啥鸟啊?” 赵二哥说:“你别动,我想想,再想想……。” 接下来,他进入了沉思状态,把仙台山仅存的几个男人,全部在脑子里过滤一遍。 结果谁也没相中,太近的话,将来后患无穷。 再说了,仙台山的男人都不行,要知识没知识,要文化没文化,一个个傻不拉几的。 愚昧,无知,野蛮,素质低下,看大姑娘洗澡,瞅小媳妇换衣服,偷听人家两口子喊炕。 我赵二将来的儿子怎么能是这样?要出人头地,望子成龙,一飞冲天,叱咤风云。 可除了杨初九这臭小子,还真没合适的。 难道我真的要将媳妇白嫩的身子拱手送他家炕上?咽不下这口气啊。 不过话说回来,赵二那时候真把她媳妇剥光,放我炕上,老子保证不碰她! 我碰她娘的个脚!碰她奶奶个腿!我他么对红霞是专情的好不好? 赵二哥在炕上苦思冥想了很久,最后一道亮光从脑海里闪过,一个人的身影让他产生了希望。 他一拍自己的腿,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眼前就有个合适的人选啊,咱们就借他的种子。” 桂兰嫂眨巴一下大眼问:“谁?” 赵二哥吐出两个字:“小孟。” “啊?你是说……孟哥?” 赵二说:“对,孟哥这人不错,有知识有文化,模样也英俊,能甩我赵二五条街。最重要的是他家距离咱村远,没有后顾之忧,而且踏实,肯干,脾气好,敦厚憨实……就他了。” 孙桂兰还不乐意呢,说:“年纪大了点,俺还是相中了杨初九,初九那小模样啊,太招人疼了……。” 赵二瘪瘪嘴没做声,只好忍了。 生理的缺陷让他在女人的面前产生了自卑,他这辈子都别想在桂兰嫂的面前抬头做人了。 以后桂兰嫂再怎么嚣张跋扈,蛮不讲理,他也只有顺从的份儿。 有本事你让自己老婆怀上啊?自己没本事,占着茅坑不拉屎,好好的田地还不准别人耕? 难道你忍心看着自己女人的千里良田荒废,长满杂草,落满尘土,最后生一大片蜘蛛网? 简直没天理嘛……。 所以这个时候,不要说桂兰嫂来偷我杨初九,她就是上去九天揽月,下去五洋跟鳖,上天跟玉皇大帝同床共枕,亲嘴搂抱,赵二也只有咬牙忍耐的份儿。 黎明时分,两个人还是敲定了,晚上把孟哥拉回家,灌个酩酊大醉,然后赵二哥甘愿给他俩腾炕。 他希望孟哥可以给他带来好运,一炮崩出一个孩子来。当然,一炮双响就更好了。 到底崩准崩不准,也只能看天了,那东西又不是飞弹,没有安装GPS定位系统。 所以早上起来,赵二哥吃过饭以后,颠颠地跑进了村南的荒地。 村南的荒地已经被开出一大片,一个山头被推平,弄出了两百多亩梯田。 目前孟哥已经把推土机开上了另一座山头,忙活得正欢。 推土机轰轰响,马力巨大,孟哥在车上手舞足蹈,娴熟的技术让他游刃有余。 旁边是我,狗蛋,还有翠花,都在捡石头,清理杂草。 我们几个本来就是大队的主要骨干,赵二哥也是,所以每天过来检查推土机的进度。 赵二哥看着孟哥,越看越喜欢,心说就他了,还会开推土机。 老子英雄儿好汉,将来他跟桂兰的孩子生出来,也一定会开推土机,说不定还会开飞机呢。 看到赵二哥,我噗嗤笑了,打趣地问道:“二哥,你腰好了没?前天晚上感觉咋样?跟俺嫂子在红薯窖里,玩得舒服不?” 赵二瞪我一眼,没好气地说道:“你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老子跟你嫂子鼓捣了一晚上,路都走不好了,出门就扶墙,你还有脸笑?上你孙子当了!” 我笑得捂着肚子爬不起来,嫂子翠花也忍俊不已,脸蛋都涨红了。 第116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今天的收获不小,从黎明时分到太阳落山。孟哥的推土机又整理出二十亩地。 照这个进度下去,不出两个月,一千多亩地就能顺利被整出来。干到年底,至少可以再弄出三四千亩。 好不容天色黑了,孟哥从推土机上下来,赵二屁颠屁颠走了过去,拿出一根烟,甩在了孟哥的手里。 他说:“孟哥,辛苦,辛苦,为了梨花村的建设,你真是受累了,无以为报啊!这样,今儿晚上到我家,咱哥俩喝两盅,让俺媳妇给你做鸡,不醉不归!” 孟哥一听尴尬笑了:“赵二,这样不好吧,我不喜欢去人家里做客,要不弄瓶酒,咱哥几个就在这儿喝呗。” 赵二哥说:“那怎么行,在这儿喝不痛快啊,走,到家里去,我哪儿有陈年的高粱红,你弟妹做的鸡很好吃的。” 孟哥是真的不想去,怕打扰人家。可赵二死皮赖脸,抓着他的手臂不松开,盛情难却啊。 孟哥一个劲地看我。我说:“孟哥,既然二哥跟你有缘,那就去呗,就当交个朋友,我跟狗蛋一起去,陪着你俩喝。” 赵二一听就急了,怒道:“你们两个滚蛋!没你们的事儿,我要跟孟哥说悄悄话。” 我跟狗蛋十分扫兴,心说毛!你们俩大男人,有个屁悄悄话说啊? 这小子平时是铁公鸡,一毛不拔,忽然变得这么慷慨,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跟谁稀罕喝你那盅酒似得,不去就不去,所以我跟狗蛋呵呵一笑,各回各家去了。 赵二哥连拉带拽,一口气将孟哥从田地里拉回家,按在了炕头上。 土炕上已经摆开了酒菜,桂兰嫂果然大献殷勤,炖了一只鸡,烫了一壶酒,餐桌上酒香扑鼻。 女人腰里系着围裙,忙得不亦乐乎:“呀,孟哥来了?屋里请,屋里请,您可是俺们梨花村最尊贵的客人。” 桂兰嫂一边说,一边扯了孟哥的手,跟赵二一起往炕上按他。 孟哥尴尬地不行,他是认识桂兰嫂的,去年春天帮我整理那五十亩荒地的时候,桂兰嫂就勾搭过他一回。 那一次是半夜,女人偷偷潜伏到荒山坡,将自己剥了个精光,在孟哥的身上又摸又蹭。弄得他心猿意马,差一点山洪爆发。 还好我杨初九及时赶到,孙桂兰才光着身子躲到推土机的下面。 那天,我也光了脚丫子,当做啥也不知道,用脚一个劲地踹她的白屁股,把女人的屁股都踹肿了……还用烟头在上面烫了一个窟窿眼。 再次见到桂兰嫂,孟哥脸红脖子粗。 这家人太客气了,热情过度让他受不了,好像迎头浇了一盆开水。 孟哥没办法,只好脱鞋上炕,坐在了方桌的前面。赵二也脱鞋上炕,端起酒杯,陪着男人喝。 他说:“孟哥,俗话说千里有缘来相会,对面无缘不相逢,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 你来到了梨花村,咱哥俩又认识了,关系还这么好,这就是缘分,所以一定要干一杯,我先干为敬。” 吱溜!赵二首先把酒喝干了,孟哥没办法,只好同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赵二又把两只酒杯满上,端起一杯说:“好事成双,第一杯喝了,这第二杯就更应该喝。” 吱溜,又来一杯。 孟哥不知道他葫芦里卖得啥药,只好端起第二杯,同样喝了下去。 第三杯倒满,赵二又端了起来,说:“一见如故,双喜临门,三阳开泰,喝了这杯酒,咱哥俩就算真正的朋友了,你是哥哥我是弟,认我这个弟,你就喝,不认我这个弟,就当咱俩没见过。”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不喝也由不得孟哥,他可是十分豪爽的人,喜欢交朋友。 “行,赵二,你这个朋友我算是交下了,从今以后我是老大,你是老二,初九是老三,咱哥三有福同享,有难我当,宁学桃园三结义,不学孙膑与庞涓。” 孟哥的心里有点感动,还以为啥事儿呢,原来这小子想跟我拜把子做兄弟,这是好事儿。 既然人家这么诚恳,哪有不喝的道理,所以孟哥十分兴奋,再次喝了。 孙桂兰在一旁满酒,女人解下了围裙,打扮得花枝展昭,故意在孟哥的身上磨啊磨,蹭啊蹭。 “孟哥啊,你跟老二好好喝,弟妹已经给你俩擀了面条,今天是鸡蛋卤子面条,一会儿多吃点。” 其实孙桂兰早就打扮好了,下午的时候特意烧了一锅开水,洗了澡,哪儿都洗得干干净净。 特别是那个地方,来来回回洗了七八遍,还用了很多皂角,全身上下用雪花膏摸了一遍,哪儿都一尘不染,哪儿都喷喷香。 齐齐的短发梳得溜光水滑,描了眉,花了眼,涂了一点红嘴唇。 桂兰嫂本来长得就好看,稍一打扮,更是显得娇艳欲滴。 她把一根小蛮腰使劲扭啊扭,扭得跟轴承一样,吸引孟哥的注意。 但是让他们两口子感到奇怪的是,一口气喝下去不到两瓶,孟哥还是一点醉意也没有,谈笑风生,一切如常。 赵二的心里没底了,卧槽!想不到这小子这么能喝,这不酒仙儿嘛。 不行,酒都要喝没了,咋办? 实在不行,只能硬来了,于是,赵二冲桂兰嫂使了个眼色,女人立刻明白咋回事了。 赵二说:“孟哥,不好意思,没酒了,我去村子里的代销点,再掂一瓶来,今晚咱哥俩不醉不归。” 孟哥却拦住了他,说:“老二,算了,今晚到此为止,明天咱俩再喝,你看我都要醉了。” 赵二说:“那怎么行,不喝醉那叫喝酒嘛?你先坐着,桂兰给你煮面条,我一会儿回来。” 就这样,赵二趿拉上鞋片子走了,消失在门外,临走的时候把门给带上了。 赵二一走,孟哥一个人挺没意思,站也不是,坐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他想等赵二回来,可赵二这小子是老鼠上灯台,一去不回来。 桂兰嫂帮着他倒满了酒杯,端起来说:“孟哥,赵二走了,咱俩喝,俺的酒量也不孬,放心,他一会儿回来。” 孟哥的脸红了,说:“我没有跟女人喝酒的习惯。” 桂兰嫂就说:“那俺给你煮面条吃,吃完面条,老二就该回来了。” “不行,不行,等老二回来,一块吃。” “没事,你先吃,面条煮出来坨着就不好了。” 孙桂兰说着,从厨房端来了面条,整整一大碗,上面磕了五个荷包蛋。 孟哥真的没办法,就这样离开太没礼貌,怎么着也要给赵二打个招呼啊? 于是,他只好低着头吃,眨眼的时间一碗面条进了肚子。 孙桂兰笑眯眯手托着腮,就那么看着男人吃,一边看一边问:“好吃不?” 孟哥说:“好吃,好久没吃过这么好的手擀面了,有股家的味道。” 女人说:“孟哥,那你就把这儿当做家呗,以后天天来,俺天天还给你擀面条吃。” 女人一边说,一边伸出手,抓住了孟哥的手腕子。 男人吓一跳,赶紧躲开了,紫红的脸膛羞得好比秋天的西红柿。 女人的脸也红了,说:“孟哥,听初九说,你媳妇俺嫂子,跟你离婚五六年了。五六年的时间身边没女人?你寂寞不?熬得住不?想女人不?” 孟哥的冷汗刷拉冒了出来,怎么梨花村的女人都这样,每一个见到他,都问这些问题? 他有心赶紧走,可赵二仍旧没回来,所以只能忍啊忍。 “妹子,我不孤单,不寂寞,不想别的女人。” 孙桂兰说:“你是男人,生理正常,咋能不想?你在梨花村这么久,有中意的姑娘不?要是有啊,跟俺桂兰说,妹子给你做红娘,你……看俺咋样?” 孙桂兰的话就像一根钩子,将孟哥的身体钩得又痒又痛,浑身不自在。 女人的身体又靠了过来,贴上了孟哥,忽然抓住了他的手。 把孟哥给吓得,好悬没晕过去,他知道不走不行了,要不然会出大事,于是赶紧下炕穿鞋子。 可找的时候,鞋子已经不知道跑哪儿去了,原来赵二刚才离开,把他的鞋子给藏了起来。 他意识到不妙,孟哥多聪明啊,立刻联想到这是一个有计划有预谋的饭局。 不用问,这是他们夫妻合谋设计的圈套,要引他入局。 接下来就是女人对他挑逗,勾搭,然后赵二会破门而入。 最后的结局是敲诈,讹人,把自己身上的钱抢光,说不定那台推土机也要丢在这儿,开不回去了。 这种事情一点也不稀罕,屡见不鲜,天下的骗子多了去了,为了钱,什么下作的手段都用得出来。 孟哥急了,赶紧光着脚下地,过去拉门,拉了两下没拉动,门从外面锁死了。 于是,他的冷汗跟瀑布一样把衣服都塌湿了。 再次转过身的时候,整个人惊呆了,只见孙桂兰抬手一拉,扣子开了,衬衣像一片飘零的树叶滑落在地上,女人的身体完全呈现。洁白如玉,那根杨柳腰细得跟一根冰棒差不多。 她苗条而不失丰满,脸色粉红,看着他微微发笑。 孟哥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女人的身体水蛇一样缠上了他,嘴巴里喷出一股香气:“孟哥,你好久没尝过女人的滋味了,俺来帮你解解乏吧……。” 第117章孟哥的桃花运4 孙桂兰的身体真他娘的白,浑身雪团一样,每一个零件的搭配都是恰到好处。增一分则肥,少一分则瘦。哪儿都那么溜光水滑,哪儿都那么匀称,全身香气扑鼻。 她跟赵二哥有过几百次的作战经验,知道如何去撩拨男人的兴致。 这就是少妇跟少女的差别,少女再美好的身体,也会美中不足,那种生疏和笨拙有时会让男人望而怯步。 而少妇则完全不同,心理的成熟跟生理的成熟会让她们达到最完美的境界,让男人血脉喷张,如梦如幻,欲罢不能。 尽管桂兰嫂是完美无缺的,可孟哥还是无动于衷。 他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几乎是暴怒了,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一下子将孙桂兰推出去老远。 “你给我滚开!把我老孟当什么人?下贱!” 孙桂兰一步没站稳,扑倒在了土炕上,土炕上的方桌被瞬间掀翻,酒瓶子,酒盅子跟碗筷稀里哗啦滚了一地。 孟哥没去搀扶她,反而一脚一脚踹门,一边踹一边骂:“赵二!你给我滚进来!我知道你在外面,想不到你甘愿做乌龟王八蛋!还是不是个男人?” 咣咣咣,咚咚当!孟哥将房门踹得呼呼山响。 被他猜对了,赵二的确躲在门外面,根本没走远。 靠在墙壁上,二哥的眼泪也下来了,把心爱的女人推到别的男人怀里,他心里当然不是滋味。 可他没别的办法,谁让自己的功能不正常? 千百年来,梨花村繁衍生息,村民代代相传,过日子图个啥?还不是图个子孙满堂,后继有人? 老婆不怀孩子,就等于大树没有根,人怎么也要把根留住啊。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没孩子到老了是很可怜的,会成为五保户,没依靠,拖着棍子去要饭。 他怎么忍心看着媳妇跟他一起去乞讨? 所以赵二咬着牙,竭力忍耐着那种屈辱,将泪水默默吞咽,嘴唇都咬紫了。 孟哥在里面把房门弄得乱响,整个屋子都晃荡起来,房顶上的尘土哗哗乱掉。 孙桂兰又从后面冲上来,猛地抱上了男人的腰。她说:“孟哥,俺没想讹人啊,绝对不是讹人,你放心。” 孟哥眼睛一瞪:“那你俩这是图啥?” 桂兰嫂竟然哭了,抽抽搭搭,她的胸口紧紧贴在男人的后背上,鼓鼓的两团被挤成了两个薄薄的肉夹馍。 孟哥可以感受到女人身体的鼓胀,柔软,跟颤抖。那泪水把他的后背都弄湿了。 “孟哥,俺跟老二有苦衷啊,他有病,是无精症,不能生孩子,俺想要个孩子啊,留下一条根,俺想借你的种子,你就可怜可怜俺俩吧……” “啥?”孟哥哭笑不得了,身体不动了,老半天没反应过来。 原来是这样,他们俩对自己这么殷勤,原来是一场借……种的闹剧。真是愚蠢又可笑,但是又那么可悲可叹。 孟哥虚口气,不是讹人就行,吓死了。 他慢慢把孙桂兰的手松开了,慢慢转过身,帮着她擦干了眼泪。 然后男人弯下腰,捡起女人的衣服,帮着她披在身上,遮掩了羞于见人的地方。 “桂兰,你跟赵二咋这么傻?有病咱可以治,别这样啊。刚才喝酒的时候,他喊我一声哥,我喊他一声弟,一日是兄弟,终生是兄弟。 既然是兄弟,那么兄弟的女人就是我的妹妹,欺负自己的妹妹是牲口不如!我老孟绝干不出这种生儿子没后门的事儿来。” 孙桂兰感动地泪如雨下,男人就像个大哥哥,给了她关心,谅解,体贴。 他的手掌是那么温暖,宽大而又潮湿,没有去挨她的身体,没有占她一丝的便宜。就像一个哥哥,在安慰淘气的妹妹。 她说:“孟哥,俺知道你是好人,赵二也是好人。可他的病真的不能治,医生都说了,他这辈子都没有生育能力了。俺想要个孩子,真的想要个孩子……你就成全俺吧。” 孟哥说:“那就抱养一个,反正这种事我干不出来。” 桂兰嫂还是抱着男人不撒手:“这个俺考虑过了,不行啊,因为俺有生育能力,抱来的孩子跟俺不是一条心啊,不是自己肚子里出来的,怎么留得住?” “那你去找别人!” “不行!俺就找你,就找你!你人好,心眼好,赵二说了,别人的种不行,你的种最好。”女人黏上他还不撒手了,耍起了赖皮。 孟哥这次真的生气了,再次将桂兰嫂推开,抓起了一把凳子,直奔窗户砸了过去。 稀里哗啦,赵二家的窗户就被板凳砸裂了。 乡下的窗户就这样,都是木头窗户棂子,夏天钉纱窗,冬天糊窗户纸。力气大的,一脚就踢碎了。 窗户上出现一个大窟窿,孟哥顾不得孙桂兰,一脑袋从窗户上钻了出去。双脚刚刚落在地上,立刻傻了眼。 面前跪了一个人,正是赵二。赵二跪在地上泪流满面,挡住了孟哥的去路。 这还不算,他竟然一下抱上了男人的腿:“孟哥,你别走,别走啊,听我说。我跟桂兰真的想要个孩子,你就大慈大悲,跟她生一个吧,求求你了……。 我发誓,将来孩子生出来,认你做干爹,我不会让他知道真相的,过日子没孩子,真的不行啊……。” 孟哥同样没理他,飞起一脚将赵二踹出去老远。 赵二还不依不饶,拉着男人的腿,被拖出去老远,一边拖一边哀求:“孟哥,咱们兄弟一场,你就忍心看着我绝后……?” 男人越是不同意,越是正人君子,赵二越是觉得他好,种子更好。 如果孟哥如饥似渴,就那么把孙桂兰咔嚓掉,他反而觉得男人没那么可亲可敬了。 孟哥一用力,又把赵二推开了,指着他的鼻子怒道:“赵二,你给我听着,我老孟是顶天立地的汉子!我认识的兄弟也各个是顶天立地的汉子,从来不干鼠窃狗盗的事儿。 刚才我跟你结拜,就当没发生过,从此我不是你哥,你也不是我弟,咱们俩一刀两断!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老死不相往来……。” 说完以后,他扬长而去,没找到鞋,就那么光着脚丫子走了。 赵二一下子瘫软在地上,有点发傻。他跟孟哥从刚才做兄弟,再到断交,竟然两个小时候都不到。 男人就那么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桂兰嫂从窗户里出来,将赵二搀起,说:“他走了,咱俩失败了。” 赵二叹口气说:“想不到天下还真有这样的英雄,面对美色的引诱面不改色。你说孟哥是不是生理有毛病?” 孙桂兰说:“你别胡思乱想了,真正有毛病的是你,以为天下的男人都跟二毛一样啊?是个女人就想上。” 赵二问:“那咋办?” 桂兰嫂说:“不知道,再想别的办法吧,没有张屠户,咱也不吃带毛的猪。实在不行,明天俺去勾搭杨初九。” 赵二哥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两个人回到房间,收拾了屋子里的残局,躺在炕上睡觉。 还是睡不着,继续想着怎么生儿育女的事儿。 赵二哥揭开被子,瞅着自己那个孕育子孙万代的东西,唉声叹气。 他说:“兄弟,你咋恁不争气啊?别人是个鸟,你也是个鸟,你咋跟人家的不一样?你让我抬不起头做人啊……咋?说你两句你还不服气?老子打死你,打死你。” 说话间,他捶了那个不争气的东西两下,只是捶了两下就不捶了,因为疼得慌。 桂兰嫂说:“你打它干啥?它又不是不争气。这东西很好用的,可能是老天不让咱要孩子吧。” 赵二一听气又来了,说:“老子还就不信了,别人能怀上,老子的媳妇就怀不上,我不活了,这次非怀上不可!” 于是,他翻身又把桂兰嫂抱在了怀里,压在了身下。 桂兰嫂也不服气,觉得可能是男人不够卖力,做的时间长了,一定能怀上。 于是,她也把男人缠紧,跟赵二哥又鼓捣起来。 这一次她俩全都竭尽了全力,疯了一样癫狂。从半夜12点开始,一直折腾到鸡叫三遍,天光大亮。 女人的嚎叫声再一次震撼了全村,不要说人,鸡子跟狗都被吵得睡不着。 第二天早上,赵二哥没到田里去,因为腰酸腿疼,眼冒金星,太阳晒到屁股都没起。 我这晚也没休息好,他俩在隔壁彻夜折腾,弄得墙壁咚咚响,跟地震差不多,能睡得着才是怪事。 娘的,这一对鸟人是咋了?为了能生孩子,命都不要了? 红着眼睛爬起来,赶紧洗脸刷牙上茅厕,早饭没吃,就去了一次荒地。 来到田间地头,看到孟哥就在推土机的旁边,在抽烟,发现我过来,他掐灭了烟头,说:“上车!” 我一愣:“哥,上车干啥?” 孟哥说:“我教你怎么开推土机!” 我一听乐坏了,赶紧翻身上去了驾驶座位。 孟哥也飞身上车,就坐我旁边,教我怎么打响车,怎么拐弯,怎么升降翻斗,怎么向前推土。 他一点一点教得很仔细,我这人也很聪明,不到一上午的时间全都学会了,开起来竟然有模有样。 最后孟哥点点头说:“可以了,初九,你学会了开推土机的本事,我走了也放心。” 我吃了一惊,问:“孟哥,你要走?” 他说:“是,我来这儿半个月了,家里还有一大摊子事儿需要处理。我把车给你留这儿,算是租赁的。你慢慢整理荒田,啥时候推完,啥时候一块算。” 我说:“孟哥,原来你教我开车技术,就是想离开啊?你为啥要走嘞,跟兄弟在一块不好吗?我还有好多问题向你请教呢。” 孟哥苦笑一声:“不行啊,必须走,梨花村真是危机四伏,再不走,就真的出事儿了。” 孟哥真的走了,几天以后我才知道,他是被孙桂兰两口子吓跑的。 推土机也不要了,丢在了梨花村。 第118章孤枕难眠 孟哥就那么走了,是坐上一辆出山的牛车偷偷走的,没来得及跟我打招呼。 他在梨花村一天也待不下去了,前前后后遭遇了三个女人的骚扰。 第一个是陶二姐,非要跟他上炕不可。 第二个是陶寡妇,女张飞差点跟他霸王硬上弓。 第三个是孙桂兰,哭着喊着要借男人的种子。 孟哥觉得自己再不走就晚节难保了。所以跟兔子似得落荒而逃,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三天以后,全村的女人都纳闷地不行,小孟咋走了呢?可惜啊可惜,老娘还没勾搭呢。多好的一颗白菜啊,就那么没了。 没事,好在仙台山还有杨初九。 杨初九可比孟哥耐看多了,有知识有文化,会种地会医术,这小子还干净,天天洗澡,不但做了村长,据听说还会很多招式。 这段时间,整个仙台山都传开了,赵二那小子的嘴巴没个把门的,逢人就宣传。 他说:“杨初九会闺房三十六式,什么老汉推车,观音坐莲,老树盘根,蜻蜓点水,仙人指路,金龙摆尾,后羿弯弓射日,外加半边烧鹅腿……。 知道杨初九的按摩术为啥恁厉害不?就是从闺房三十六式里演化而来。 知道他针灸为啥恁厉害不?也是从那些招式里演化而来。 知道红霞活着的时候,为啥天天跟桂兰赛着喊炕不?同样是人家初九有本事。 我跟桂兰每天晚上鼓捣,那些招式都是初九兄弟传授的,简直快乐的要死。” 赵二这小子分明是在陷害老子,他妈给老子宣传了几条街,就是不让我日子好过。 因为那天我把他两口子诳进红薯窖,白白折腾了一晚上,他都把腰闪了,心里不服气,所以同样想报复一下。 这下好,他在村里这么一咧咧,把仙台山四条街的大姑娘小媳妇慌得不行。 所有女人都在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打算跟我杨初九过过招。 所以孟哥走了以后,那些女人就将炙热的目光瞄向了我,天天往俺家跑。 说媒的刘媒婆把俺家的门槛都踢断了好几根。 也有毛遂自荐的,差使爹娘过来说媒的。 我烦得不行,翠花也烦得不行。 每次看到说媒的,翠花就生气,关上门往外轰他们:“走走走,俺家初九没在家,等他回来再说……啥?寡妇?呸!俺家初九怎么会娶个寡妇?怎么也要娶个黄花大闺女呀。 啥?恁闺女22了?太大了,俺初九是娶媳妇,不是找姐姐……哎呀烦死了,俺不当家……。” 咣当一声房门关住了,翠花累得不行。 在地里干一天活儿就够累了,回来还要应付那些说媒提亲的。 嫂子的心理很不是滋味,提亲的越多,她心理越是没底,越是慌乱。 小叔子不能送人啊,不能让别的女人抢走,再不下手就晚了。 所以她过来敲我的门,啪啪啪:“初九,你在里面没?” 屋子里没人做声,因为我根本没在里面,早躲厕所去了。 哥们蹲在茅坑上,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提亲的太多,真的没地方躲啊。 嘴巴里叼着草纸,我眉头紧皱,双拳紧握,劲儿向下使。先运行一个小周天,再运行一个大周天,一股污浊之气渐渐向下游走,茅坑里就传来一阵噼里啪啦的落水声。 于是,我的眉头舒展开来,摇头晃脑,脸上就显出一股得意之色。 这就是我杨初九,拉个屎,表情也是那么丰富。 看到嫂子把那些人全部轰走了,这才抓起草纸,擦干净身后的污秽之物。 提上裤子从茅厕出来的时候,就跟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那样惬意地不行。 伸个懒腰,长吁一口气。 平时是不用擦屁股纸的,一般都半截砖,土坷垃。 早些年日子穷,觉得用纸是浪费。 现在有钱了,用得起草纸了,可我跟那些半截砖土坷垃产生了感情,还有点依依不舍呢。 不过那些东西真的拉得慌,还好没痔疮,要不然可遭老罪了。 从厕所出来,打算进屋子睡觉,不知道嫂子在我屋里干啥。于是,隔着窗户向里看了一眼。 这一看不要紧,嘴巴张大了,眼睛也瞪圆了。 只见翠花就躺在我炕上,直挺挺的,女人没穿衣服,活脱脱像个僵尸。 不过这僵尸真的挺漂亮的,十分香艳,女人的上身是一件肚兜,肚兜是红色的,遮盖了她的胸口跟肚子。 下面是一条裤衩,比三角的那种大一点,但仍旧无法遮掩她那两条白花花的粉嫩双腿。 女人脸色潮红,油灯下眼睛忽闪忽闪,晶亮有神,充满了期待。 仙台山的女人做闺女的时候一般都穿肚兜,跟男人成亲以后,就不再戴这东西了。 肚兜是一个女人做过闺女的见证,新婚之夜一般都有自己心爱的男人亲手解下。 婚后的第二天,她们会把肚兜珍藏起来,作为一生的留念。 我知道翠花想我亲手解下她的肚兜。也知道她想告诉我,她至今仍旧是闺女。 尽管从前看过她的身体无数次,可仍旧无法遏制那种冲动。 女人一身淡淡的梨花香气充满了诱惑,真的仿佛一朵带雨的梨花,等着人过来采摘。 今晚,她付出了很大的勇气。 她已经等不及了,说媒的太多,万一小叔子真的把另一个女人领进门,她不知道自己该咋办。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生米做成熟饭再说。 我在窗户外颤抖了一下,啥都明白了,这屋子是进,还是不进? 进去,她一定会跟水蛇一样缠过来,而且不会惊动北屋的爹娘。俺俩可以悄悄把事儿办了,神不知鬼不觉。 那是对嫂子的亵渎,是对哥哥的背叛,也是对红霞的不忠……这种牲口不如的事儿,我杨初九到底是干不干得出来? 不进去,就是对嫂子的伤害。再说了,晚上我睡哪儿,总不能她睡我屋,我去睡她屋吧? 这不来回折腾吗? 看着女人迷人的俏脸,粉红的双腮,细腻的胳膊儿,洁白匀称的两腿,流线一样玲珑有致的身材,我再一次痴迷了,震撼了,迷茫了,身上着火了……。 烈火不但灼烧着我的身体,也灼烧着我的灵魂,嗓子都冒烟了,咕噜咽一口唾沫,还是转身走了。 只能到山上的窝棚里去睡。 我无法迈出错误的一步,因为只要这一步迈出去,事情也就无法收场。 爹娘会生气,寻死觅活,村子里的流言蜚语也会滚滚而来。 还有哥哥的痛苦跟无奈,红霞的在天之灵得不到安息……那我不成千古罪人了? 所以没敢进屋子,牵上那条狼崽子走了,让翠花一个人在哪儿玩自,摸吧。 走出家门,发现月光很好,时间已经进了四月。 漫山遍野的麦苗全都绿油油的,早就过了拔节的时节,正在秀穗子。 灌浆需要十五天左右,全部晒干到收割,还需要差不躲十来天。也就是说,不到一个月,今年小麦又该收割了。 收完小麦,我种的白菜就可以上市了,今年又能大赚一笔。 可怎么也兴奋不起来,没有那种收获的喜悦跟激动。 因为那段时间,正是去年红霞被母狼扑下山崖的日子。 红霞死去快一年了,没有媳妇,再多的钱管个鸟用? 不知不觉又来到了仙人沟的那条山道旁,我牵着小狼坐在了红霞掉下去的地方。 抽一口烟,烟雾从嘴巴里喷发出来,立刻被夜风吹得无影无踪。 又想起了红霞的笑脸,画格子小袄,油亮亮的长发,还有俺俩在一起的喊炕声。 “媳妇,你咋就走了呢?要是活着多好。初九哥有出息了,我做了梨花村的村长,以后会带着所有村民奔小康。 咱家的五十亩地去年收获了不到十万,这都是你的功劳啊,不是你帮着我贷款,咱们的日子怎么能够翻身? 你到底在哪儿?是死是活?如果活着,为啥不给家里来个信儿?如果死了,为啥不托梦给我? 真的好想你啊,没有你我可咋活?晚上憋得慌不说,连个说悄悄话的都没有,炕好冷,屋子里好凄凉,被窝怎么捂也捂不热。 嫂子还整天勾搭我,这不,她又解光衣服,上了咱俩的炕?你说我是依了她呢,依了她呢?还是依了她呢?你给拿个主意吧……。” 我在哪儿自言自语,说得啥自己也不知道。 这个时候,忽然旁边响起一个声音:“那你就依了她吧……。” 卧槽!吓老子一跳,难道是鬼? 差点尿裤子,一个机灵跳了起来,大喝一声:“谁!” “咯咯咯……。”一阵银铃一样的笑声从树丛里传来,大树的背后闪出一条身影,是个女的。 没看清楚,不过听清楚了,竟然是陶二姐。 这娘们,三更半夜也不害怕?到野地里干啥?不怕被狼叼走? 我赶紧抓起了手里的铁叉,瞬间瞄准了陶二姐的胸口。 “二姐,你干啥?知道不知道人吓人会吓死人的?” 陶二姐说:“知道,你在哪儿嘟嘟囔囔个啥?又想红霞了?” 我说:“管你屁事?半夜三更不睡觉,你跑地里干啥?” 真是难以置信,一个孤身女人胆子够大的,孟哥走了,不用问,她想勾搭我。 女人有时候奢望起来,真是非常的可怕。 我跟孟哥可不一样,一般不会怜香惜玉,也不会手软,真的敢硬来,老子就给你一粪叉。 再不行让狼崽子咬你,或者干脆给你一针,把你钉在这儿。 哥们有的是手段。 第119章苦命的陶二姐 哪知道陶二姐一点也不怕,咯咯咯笑得更厉害了:“哎呀初九,瞧把你吓得?人家是跟在你后面过来的,跟着一个大男人,俺当然不怕了。” “操,竟然跟踪我,你想干啥?我可看不上你,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陶二姐说:“初九,瞧把你吓得?俺还能吃了你?人家找你有事。” “啥事儿?有事儿说,有屁放!” “呀,你把粪叉放下行不行?晃晃悠悠怪吓人的。” “不放!我放下,你扑过来咋办?” “切,一个大男人还怕一个女的?你一个人能打俺仨。” 我想想也是,老子可是男的,还真是一个人能打她仨,量她也弄不出啥幺蛾子来,这才将粪叉放下。 “那你到底有啥事儿?说呗,” 女人顿了顿,慢慢坐在了地上,叹口气,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初九,姐能求你一件事不?” “说。” “听说梨花村在开荒地,一口气要开上千亩,真的假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你都看见了,开出来,人均能有三亩地,你想咋着?” 女人说:“俺想……分地,你给姐弄三亩地呗。” 这一下可把我难住了,按说,目前的陶二姐不归我管。 从前,她是梨花村的闺女,家里是有口粮地的,可自从嫁出去以后,就成为了桃花村的人。 她在桃花村也有地,婆家人给的。俗话说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成亲以后就跟梨花村没关系了。 那边的村长是陶大明,所有的事情都归陶大明管。 我跟陶大明的关系,就像鸡和蛋,看着长在一块,根本就不是一回事。两个村子也风马牛不相及。 有时候鸡可以进去的地方,蛋不一定进的去。 所以我懒得搭理她,怒道:“去去去,想要地,找你们村长陶大明去,别来俺们梨花村搅合。” 一句话说出,陶二姐竟然哭了,抽抽搭搭,肩膀一抖一抖,样子煞是可怜。 她说:“初九啊,俺知道你心眼好,你就给姐三亩地吧,姐已经没有立锥之地了,目前举步维艰,啥也没有了。 娘家人不要俺,婆家人又往外撵,真的没活路了,你就可怜可怜人家嘛,俺还想回到梨花村,跟着你干。” 听了她的话,我的心里有点发酸,其实陶二姐的命是很苦的。 上次无缘无故就传播上了暗病,差点死掉。 患病的期间,男人对他产生了误会,已经跟她貌合神离了。 全家的人都认为她在外面有了野汉子,传播上暗病就是她偷人的铁证。 所以,婆婆就怂恿儿子跟她离婚,这种伤风败俗的女人根本不能要。 而且婆婆每天都上门,指着她的鼻子骂:“你个不知羞耻的养汉子精,小浪蹄子,赖在俺家干啥?把俺的屋,俺的地都弄脏了,赶紧给俺滚!俺要是你啊,早找根上吊绳死了!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 陶二姐百口莫辩,只能忍耐。她期盼着男人回来,为她说句公道话。 可盼来盼去,盼回来的却是男人捎回来的一个口信,让她离开这个家,回到娘家去。以后再也不跟她过日子了。 男人的冷漠让她心灰意冷,只好抱着行李卷从桃花村出来,回到了娘家。 可娘家已经没有她的地方了。 爹娘早就死了,家里的地,房子,还有家具,全都被两个哥哥跟两个嫂子分了。 分家的时候,还因为你家多了个和面的盆子,他家多了个舀水的舀子,兄弟两个大打出手,头破血流。 陶二姐回到家以后,被两个嫂子看成眼中钉肉中刺,根本没让她进门就轰了出来。 目前的她住在一座废弃的老宅子里,那个老宅子,就是小猫子当初给自己治病的地方。 小猫子去年的冬天就死在哪儿,因为忽然犯病,跌倒在当院里没起来。 死的时候没穿衣服,光着身子。当时,很多蛆虫在他的身上爬来爬去,从鼻孔钻出来爬进嘴巴,又从嘴巴里出来,钻进眼眶。 因为那家死过人,一到晚上二姐就害怕,吓得睡不着。 所以,她都不敢上屋子里的土炕,天一黑就满大街乱窜,找人多的地方扎堆儿。 那天晚上过来勾搭我,在池塘边勾搭孟哥,都是女人在逃避黑暗。 她对家的渴望比任何人都强烈,对寂寞的恐惧对男人的渴望,也比任何人都强烈。 不用问,今天晚上一路跟踪我,也是为了逃避那座老宅子的恐惧跟黑暗。 其实陶二姐挺不容易的。 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我一下子心软了,问:“那你当初跟陶哥成亲的时候,有结婚证没?” 她说:“没,但是俺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我说:“那你们俩就不算两口子,算私婚,你的户口还在梨花村对不对?” 女人说:“对,当初成亲,户口没有拨过来,还留在梨花村。” 我说:“那就好办了,既然户口归我管,当然会给你分地。这样,等这一方地推出来,先给你弄上三亩,你先种着。” 陶二姐一听,立刻抬起了头,眼光亮了一下:“真的?初九,你果然是好人,大家都说你是活菩萨。” 我说:“你先别拍马屁,那地不是白给你的,要缴纳承包费的。” 女人说:“那俺缴,别人缴多少,俺缴多少。” 我说:“你缴个屁!看你现在的样子,是房没一间,地没一陇,身上也没有一分钱。这些天你是咋过的?” 女人的脸红了,脑袋低低的,差点埋进了胸前的沟壑里:“初九,你真细心,一下子就看出俺日子不好过,最近俺一直在挖……野菜。” “你说啥?你最近一直吃野菜?” “恩,婆家把俺赶出来了嘛,哥嫂又不让俺进门,不吃野菜……吃啥?” 我无语了,怎么也想不到陶二姐会这么可怜。 把我杨初九的心都给弄酥了,爱心又开始大泛滥。 赶紧从怀里掏出五十块钱递给了她:“诺,你先拿着?” 陶二姐抬起头,疑惑地看我一眼:“俺不,俺凭啥拿你的钱?” 我说:“算我借你的行不行?先买点米面,将就着过日子。等以后有了再还我。还有,明天到俺家地里上班,跟那些工人一起帮着俺爹俺娘干活,每天再给你开三块钱工资。” “初九……”女人的眼圈又红了,她的双手颤抖起来,胸口也起伏起来:“你的心眼咋恁好?” 她接过钱,恨不得一脑袋扎过来,可我还是把她推开了。 我这人就这样,见不得人可怜,特别是女人,看到可怜的女人,心就跟被什么揪了似得。 别管咋说,乡里乡亲的,能帮一定要帮,总不能看着她饿死吧? “现在你地有了,钱有了,住的地方有了,开心了?还不回家去睡觉?” 陶二姐没走,反而又瞅我一眼:“可是,俺还缺一样东西没有?你给不了。” 我问:“啥?” 她说:“男人,俺还缺个男人,你能不能送俺回家?俺怕。” 我说:“二姐,你也太贪得无厌了吧?孤男寡女的,被人看见多不好。” 她说:“俺是女人,黑灯瞎火的,一个人回家,你忍心?” 说的也是,仙人沟离开村子已经好长一段距离了,夜半三更回家真的很危险。路上可有狼。 陶二姐一个人根本不敢进那个老宅子,每天晚上在大街上晃悠。大街上没人,有时候她只能躲在别人家的门楼底下,抱着村子里的狗打哆嗦。 前些天孟哥住在荒地的窝棚里,陶二姐就一个人躲在窝棚附近。只有距离男人近一点,再近一点,她的心理才踏实。 她不是想勾搭男人,就是因为怕啊,怕寂寞,怕孤单。寂寞跟孤单有时候比死亡更加可怕。 我瞅瞅天上的月亮,又瞅瞅黑兮兮的村庄,只好说:“那行,我把你送家里去。” 就这样,陶二姐跟在我的后头,俺俩人一前一后奔向了村子,小狼崽吐着舌头,也颠颠跟在后头。 来到老宅子的门口,发现上面锁头换掉了。 这户人家早就离开梨花村十几年了,不知去向。 到底是发了财,忘记了梨花村,还是创业的过程中死在了外头,都不知道。 总之,这块宅基地的主人跟村子是失去了联系。 陶二姐拿出钥匙,打开门,执拗一声,门开了。 我一脚迈进去,机灵灵就打个冷战。院子里阴森恐怖,老房子也阴森恐怖。 房子十分老旧,三间屋子塌两间,还有一间露着天,里生外熟的墙壁上长满了绿色的苔藓,上面的窗户纸也呼呼啦啦响,跟进了妖怪洞府差不多。 不要说陶二姐是个女人,作为一个男人我都害怕。 这还不是关键的,关键是这儿死过人,当初小猫子就死在这院子里。 夜风一吹,树枝呼呼啦啦响,鬼哭狼嚎一样,裤腰带都差点吓掉。 陶二姐的胆子反而比我还大,吱呀,推开了北屋的门。她点亮了油灯,说:“进来吧。” 迈进去才发现,屋子里从前的蜘蛛网不见了,哪儿都打扫得一尘不染。炕上的被窝整整齐齐,干干净净,炕头的墙壁上,还贴了几张报纸。 我说:“嫂子,我已经送你到家了,总不能再把你送炕上,你休息,我走了。” 刚刚转过身,女人就惊叫一声:“初九你别走!” 我问:“啥事儿?” 她说:“你走了俺害怕,这屋子里有鬼。” 第120章原来如此 我说:“扯淡!这世界上哪儿有鬼,你自己吓自己的而已。” 女人的脸色变了,说:“俺没骗你,真的有鬼,俺害怕。” “那你想我咋着?” 她说:“你就在这儿跟俺作伴,哪儿也别去,最好跟俺一块……睡觉。” 我苦笑了,这种结局半路上就猜出来了。 陶二姐让我送她回家就没安好心,很明显是想挑逗小处男……括弧,曾经的小处男。 她是非常饥渴的,这种恬不知耻的话也能说出来……弄得人家好激动。 心里一直装着死去的红霞,本不想跟任何女人发生关系的。 可心理是心理,生理是生理,管得住自己的脑子,也管不住自己不听话的身体。 其实我也很焦渴,从前没媳妇还好,不知道那种事儿的美。 自从跟红霞成亲以后,知道了那种事儿的美妙,就一直在想。每天早上醒过来,都是一柱擎天。 红霞走了,真的走了,永远回不来了,早晚要再找个女人。 虽说梨花村的女人任我挑,可再也找不到红霞那么好的了。 对嫂子翠花也只是想想,根本迈不出错误的那一步。 不如……就跟陶二姐睡一块? 她是寡妇,我也是二婚,年龄不是差距,生理可以结合,才是最完美的。 所以看着陶二姐苗条的身体,有点心动了。 为啥上次没心动,现在心动了呢?自己也不知道。可能是再也无法遏制年轻的冲动。 陶二姐微微一笑:“初九你放心,俺没别的意思,晚上你就睡俺旁边,俺保证不骚扰你。” 切!那还不如骚扰呢。你不骚扰,那我还在这儿住个球? 非常想走,可就是迈不动步子:“嫂,不行不行,我必须走,村里人要说闲话的。” “能说啥闲话?爱说让他们说去。你现在走,俺立刻死给你看。” 我说:“嫂子,没那么严重吧?” 他说:“就是很严重,你以后别叫俺嫂子,就叫俺二姐,因为俺再也不是桃花村的人了。还是梨花村的闺女……这屋子里有鬼,今天晚上,你一定要帮着俺抓住。” 她越是这样说,我越是害怕。 来回瞅了瞅,啥也看不到,窗户是黑的,屋顶是黑的,墙壁也是黑的,真的阴森恐怖。 “那行,我就陪你一晚,瞅瞅那鬼是啥样子的。” “行!那俺睡炕上,你睡地上!”女人说着,扔一条凉席给我,还递过来一个枕头。 陶二姐的举动让我有点失望,她咋不跟几天前那样,过来勾搭我呢? 那时候我装纯,她要是再加一把劲,再勾搭一次,我一定就范。 女人上了炕,没解衣服,一下子抱紧了被子,靠在了墙壁上,双眼充满了恐惧。 她从前就是这样在屋子里度过的,吓得都神经了。 她神经,弄得我也神经兮兮的,看样子不像是在装。 难道真的有鬼?这不扯毛吗? 我捏紧了手里的铁叉,又摸了摸旁边小狼崽光滑的皮毛。 小狼崽就躺我旁边,将脑袋埋在腹下,耳朵直楞着。 一旦有动静,这东西一定会警觉起来,第一时间扑上去保护自己的主人。 渐渐地,我俩眼皮直打架,很快进入了梦乡。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果然,耳朵边响起一阵鬼哭狼嚎声:“呜呜呜——呜呜——。” 真的好像有人在哭,不由机灵灵打个冷战,一下子睁开了眼。 眼睛睁开的瞬间,首先捏住了那把粪叉。 炕上的陶二姐也不比我好多少,浑身哆嗦了一下,女人一声尖叫:“啊!初九,鬼来了,真的来了!” 没明白咋回事,女人就从炕上翻下来,猛地滚在了凉席上,一下子抱紧了我的脖子。 目前也顾不得感受她的身体了,老子他么嗖地出了一身冷汗,头发根都竖立起来。 赶紧安慰她:“别怕,别怕,可能是外面的风声。” 陶二姐说:“不对劲,这东西天天来,每晚都过来哭一阵,一定是小猫子,小猫子死得冤,阴魂不散。” “这就是你每天晚上出去,不敢住在这儿的原因?” “恩,你听听,真有人在哭。” 仔细听了听,还真是,那声音如泣如诉,呜呜咽咽,还有一道黑影子,在窗户上一闪就不见了。 我的心蹦到了嗓子眼上,心跳也到了极限。 人在极度惶恐极度害怕的时候,往往就不再恐惧,所有的恐惧都会变成愤怒。 所以我一下将陶二姐柔弱的身体推开,捏上那把铁叉,靠近了房门。 小狼崽也蹭地跳起来,跟在了我的屁股后头。 “呜呜呜……呜呜……。”那声音果然在外面,晃过来晃过去。 他妈的,不要说是死去的小猫子,就是阎王爷来了,老子也要斗一斗,你他妈吓死我了! 冷不防拉开了门,手里铁叉一轮:“王八蛋!谁在哪儿搞鬼?有种的别跑,吃我一叉。小狼,咬他!” 一声令下,身后的小狼早就抖起一身的鬃毛,嗷呜扑了过去。 那条黑影就在院子里,躲在一颗老槐树的背后。 他做梦也想不到陶二姐的屋子里会有男人,还冲出来一条狼。 看清楚的时候,他同样吓了个半死,拔腿就跑,飞身扑向了不高的拦马墙。 拦马墙的位置也就跟胸口持平,这人的身体很灵巧,嗖地一声翻了过去。 可小狼的动作更快,好比一条流星,眨眼就跟着他飞出了墙外面。 小狼瞬间将黑影扑倒了,嗷嗷呜呜一阵撕咬,把黑影的衣服剥了个精光。 外面传来一阵竭嘶底里的嚎叫:“娘啊!救命!狗曰的杨初九,放开你的狗!咬死我了!” 听清楚了,果然是个人。 我说嘛,这世界上哪儿有鬼,一定是人在搞鬼。 吓得老子尿裤子,我他妈给你一粪叉。 不由分说,同样从围墙上跳了过去,瞅准那人的屁股,噗嗤就是一叉。 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管你是谁,半夜三更钻进孤身女人家里,就是没安好心。这叫正当防卫。 一叉正好刺他屁股上,那小子嚎叫得更厉害了:“杨初九!我招你惹你了?哎呀,我的屁股……。” 大街上飞出一条色彩斑斓的彩虹,那人的血跟三峡大坝放水一样,滔滔不绝。 陶二姐也拿着手电筒拉开门栓,冲上了大街。手电筒一晃,我跟她都是大吃一惊:“大明叔,怎么是你?” 这个人竟然是桃花村的村长陶大明。 明白了,啥都明白了,原来陶大明对陶二姐垂涎已久了。 他过来装神弄鬼,就是为了让女人害怕。然后再施以援手,达到勾搭女人的目的。 陶二姐也明白了,怒道:“大明叔,怎么是你?你来俺屋干啥?” 陶大明说:“我刚好路过这儿,进来看看。” 陶二姐说:“你放屁!从俺住进来那天起,你每晚必来!每天装鬼吓唬俺,别以为俺不知道?你到底想干啥?” 陶大明说:“我啥也没干,就是关心你的生活,看你需要啥不?” 分明是扯淡!我知道他不是好东西。 当初狗蛋的媳妇小丽犯病,女人一怒之下做了村子的公、妓,陶大明可是小丽炕上的常客。 他一身的暗病,也是被小丽给传染上的。 这小子仗着是桃花村的村长,没少跟那些寡妇勾勾搭搭。有时候也勾搭有夫之妇,整个仙台山的人都知道。 大暗病过去,全村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他没走,就是贪恋村子里那些女人的身体。 我说:“大明叔,你不地道啊?俗话说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你咋恨不得把全村的嫩草都撸自己嘴巴里去?你这样欺负村里的女人,俺婶子知道不?” 陶大明痛得哎呀哎呀叫:“初九,饶命啊初九,我再也不敢了……快把你的狗赶开,它咬得我好痛!” 这时候才看明白,小狼崽还叼着它的手腕子,四颗尖利的狼牙在男人的手臂上啃出四个血糊糊的窟窿眼。 暗夜里,狼崽的眼睛绿油油的,嗓子里呜咽着。 我赶紧把狼崽喊开了,上去搀扶他。 可陶二姐却一下子拦住了我,怒道:“这种人不能救,咬死他算了!初九,俺被婆家人赶出来,还有患上暗病,都跟他有关!” “你说啥?”我愣住了:“你的暗病是他传播上的?” 陶二姐说:“没错,俺想起来了,那一天,他媳妇拉着俺去卖血,就是他蛊惑的。而且他早就知道自己患病了,还故意传染俺。” 腾地一下,我的怒火窜天而起,眼珠子瞪圆了,虎视眈眈盯着他:“陶大明!老实交代!明知道自己有暗病,为啥要去传染人?你她妈的疯了?!” 陶大明还不承认,咬着牙道:“你别听她胡说,没有的事儿!” 对于陶二姐的话,我深信不疑,这女人从前本分地很,从不冤枉人。 一定是这老小子患病以后,心有不甘,想拖人下水,简直他妈的变,态! “你说不说?再不说老子让狼咬死你!再给你来四个窟窿眼,非把你屁股扎漏水不可!” 我真的生气了,抡起了手里的铁叉。 陶大明都要吓死了,面如土色,身体一个劲地向后缩:“初九!手下留情啊,我老实交代! 没错,我喜欢陶二姐!谁让她长那么俊?老子早就想上了她,可这娘们门户守得紧,泼水不进。所以我只好把暗病传播给了她。 再后来俺俩都好了,没死成,这娘们还是不让我碰,那老子只好满大街宣传,说她跟我相好,败坏她的名声。所以她男人就不要她了,婆婆也把她赶出了家门。” 老子曰你个仙人板板!原来陶二姐搞成这样都是你害的? 我不由分说,又把粪叉举了起来,噗嗤!再次给他扎了四个窟窿眼。 “啊——!”陶大明的声音跟杀猪一样,叫得更响亮了。 第121章一触即发 其实最后一叉刺过去就后悔了。 这一叉彻底决定了我跟陶大明之间的仇恨。 如果说前面的那一下是无意的,那么这一下就是故意的,完全是为了泄愤。 老小子的屁股立刻变成了一块蜂窝煤,上面整整九个眼,其中八个眼在向外窜血。 疼得他在地上不住打滚,鲜血把地面都染红了。 “救命啊!来人啊!杨初九杀人了!专门刺人家腚啊——!” 他这么一喊不要紧,立刻引起梨花村一片哗然。 全村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呼呼啦啦出来看稀罕。 村民虽然愚昧,可他们却又很聪明,一瞅就明白咋回事了。 这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耍流氓不成,反被人家刺了腚。 接下来,更不可思的事情发生了,桃花村也来了人。 因为夜深人静,两个村紧挨着,陶大明杀猪宰羊般的声音一嗓子从梨花村喊到了桃花村,桃花村的人也过来一大群。 其中有不少都是陶大明的本家。那些本家急红了眼,蹭蹭蹭跳出来好几个,纷纷抡起拳头要跟我拼命。 本帅哥一看不好,猛地把粪叉横在胸前,一声大喝:“别动!谁动刺谁!都给我站好了!” 桃花村的人要动手,梨花村的人那里肯让他们得逞,同样嗖嗖过来好多人,男女老少全都扑了上去。 狗蛋跟赵二哥弯腰从地上抄起两块石头,同样将我护在了身后。 看到装逼的,这两个混蛋总是低下头,不是他们低调,而是在找砖头。 我杨初九可是整个仙台山人的救命恩人,没人想我被欺负。 “别动!谁敢动手!不要命了?” “杨初九可不是好惹的,谁过来扎谁!这小子会功夫!退后!” “是啊,大家乡里乡亲的,不能打群架!” “你们梨花村欺负人!咋能用粪叉扎人家的腚呢?太不讲理了!” “放屁!是你们桃花村的人欺负我们梨花村的姑娘!初九这叫正当防卫!” “拼了!不活了!不能让大明叔受欺负!” “来呀小子们!谁敢动初九一根手指头,老子的砖头绝不认人!” 两个村子的人对峙起来,虎视眈眈,横眉冷对,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眼看着场面不可收拾,大家交织在一起,死伤在所难免。这时候,忽然从旁边传来两声大喝 “住手!全都给我住手!” “退后!狗蛋,赵二!放下你们手里的砖头!干啥?” 两声吼叫是梨花村最有威望的两个老人喊出来的,一个是我爹,一个是茂源叔。 茂源叔提着烟锅子从人群里走出来,飞起一脚,踹在了狗蛋的屁股上。 “王八蛋!你给我放下石头!干啥?你们这是瞧唱嘞,还是看戏嘞?不嫌丢人啊?全都给我冷静!” 发现来了管事的,桃花村的人更嚣张了:“茂源叔,你们村里的人伤了俺们桃花村的人,你必须给我们一个说法!” “是啊?让杨初九赔钱,赔钱!!” “对,赔钱!他还是村长呢,怎么能首先行凶!” 茂源叔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 他把烟锅子在鞋底上磕了磕,心平气和说道:“现在不是打架的时候,谁先动手谁吃亏!不怕坐板房,你们只管打!老公家的人来了,全抓你们去坐牢。” “那你说怎么办,我们桃花村的人就这么白白被欺负了?” 茂源叔说:“这件事我会处理的,醋打那儿酸,盐打那儿咸,必定有个缘由。现在先救人,你们把陶大明抬回去,疗伤要紧,我会找你们村子里的长辈理论!” 我爹也站出来说:“是啊,大家都是乡里乡亲的,没啥解不开的疙瘩,伤了谁都不好,大家给我个薄面,先散了吧,如果这件事真的怪初九,我一定捆了他,到桃花村负荆请罪。” 既然两位老人把话说到这种份上,桃花村的人气就消了一半。 他们也没工夫跟我们闲扯淡,陶大明的屁股还在哪儿飙血呢。 眼看着血液就要流干,这小子面无血色,嘴唇干裂,嚎叫地嗓子都哑了。 陶大明的女人也哭天抹泪,抱着自己男人嚎啕:“俺滴天儿啊,你这是做了哪门子孽啊?屁股都被人扎成马蜂窝了,补也没法补,缝也没法缝啊……。” 桃花村的队伍里也出来一个管事的,冲我爹跟茂源叔怒道:“那好,我们先把人抬回去治伤,等着你们上门赔礼道歉,如果不来,咱们法庭上见!……走!” 他大手一挥,陶大明的身体就那么被桃花村的人抬走了,洒下一路血迹。 梨花村人的等于得胜了,好多人开始欢呼雀跃。 但是我爹跟茂源叔却心事重重。他们两个把我拉到一边,仔细询问到底咋回事。 我跟陶二姐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跟他们说了,爹和茂源叔全都皱起了眉头。 爹老子竟然破天荒没打我,反而摸了摸我的头,夸赞道:“初九,你做的对,就是不能看着女人被欺负,这种人,就该这么教训他!“ 但是茂源叔却忧心忡忡说:“这件事是陶大明不对,可初九出手也太重了,怎么专朝人家下三路招呼呢?说出去还不被人笑掉大牙?你可是村长……咱们毕竟伤了人,要包赔损失……。” 我点点头,知道自己鲁莽了,包赔损失是难免的,于是甩给茂源叔五百块,让他看着处理。 陶大明的伤特别严重,老子在他的后面又开了八只眼,他比二郎神君都牛笔。 他的伤口当天就化脓了,凄厉的嚎叫声在仙台山的上空响了三四天。 第五天就被一辆牛车拉进了县城的医院。 茂源叔跟我爹亲自拿着钱,到医院去赔礼道歉,避免两个村的矛盾越结越深。 这件事我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有理走遍天下,打官司老子也不认怂。 所以当天上午,就抖擞一身的精神继续下地劳作,开着推土机忙活起来,该忙活啥忙乎啥。 又过了五六天,另一座山头也被推平了,加上从前孟哥整理出来的荒地,荒地的总数量已经达到了三百多亩。 这三百亩地可都是肥沃的良田,看着都让人心动。 梨花村附近的山,根本不能叫做山,说白了就是黄土圪瘩。真正的大山,在四个村子的四周。 哪儿的山上净是石头,花岗岩,开出来啥也不长,我们只能利用有限的土地资源发家致富了。 荒地开出来,接着就是丈量土地,包产到户。 我是这样安排的,每一方梯田人人有份,按照人口的多少分发,集体管理。 因为浇水太不方便,家家户户又都是女人,各干各的,根本就忙不过来。 只有那些女人齐心合力,共同管理,才能事半功倍。 也就是说成立几个小组,种菜的时候一起种,浇水的时候一起浇,收获的时候一起收,分钱的时候,按照各家田地的收成结算。 统一的承包费是每亩十五块,年底给大队结算,第一年不收钱。 这样一来,整个梨花村就掀起一片狂潮,漫山遍野都是女人,大家全都忙活开了。 田地整理出来,经过一个月的晾晒,小麦收割以后,就能一起种植夏阳菜了。 目前还不到播种的时节,但田地必须先耕出来,松土整平,把地垄沟刮好。 所以,家家户户各显其能,牲口也漫山遍野乱跑,哪儿都是女人嘻嘻哈哈的笑声跟身影。 开始的几天,大家都是热情高涨,男人跟女人嬉笑打闹,开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 这时候,狗蛋忽然来了兴趣,说:“这样干没意思,翠花嫂子,唱一段山歌给大家助助兴吧。” 翠花的嗓音非常好听,小时候就是唱山歌的高手,梨花村的人都知道。 狗蛋这么一提议,所有的人全都跟着起哄:“是啊翠花,来一段,来一段!” 翠花的脸红了,说:“俺唱不好,你们可别笑话?” 狗蛋说:“放心,没人笑话你的。” 嫂子自从跟我了杨初九以后,这些年变得开朗多了,虽然害羞,但一点也不拘束。 她清清嗓子唱了起来:“铁打的汉子肉长的心,要嫁就嫁给哥哥这样的人,哪怕山高风雨骤啊,妹妹跟哥不离分……小哥哥呀小哥哥,你咋就勾走了妹妹的心。” 翠花刚刚唱完,山坡上就响起掌声一片,那声音甜美动听,引得漫山遍野的鸟雀扑扑楞楞乱飞。 听到嫂子唱,我的嗓子也光痒痒,咋着也按耐不住,坐在推土机上也扯起嗓子嚎开了。 “嫂子嫂子你真美,让俺亲亲你的嘴。嫂子嫂子你真好,让俺摸摸你的腰,嫂子嫂子你好坏,摸进俺的被里来,嫂子嫂子你真孟,每天房里把俺等………你化了妆,改容颜,就像仙女下了凡,施了桃花粉,再抹桂花油,五彩的金花插满头,弟弟光想拉你走……。” 其实这段唱出来就后悔了,简直猪脑子,咋能把实话都说出来呢? 可没想到山坡上响起一片叫好声。小叔子跟嫂子对山歌?卧槽!还对得这么放当,立刻亮瞎了很多人的眼。 大家跟看到西洋景一样开始咋呼:“杨初九,好样的!接着来!真棒啊!接着来……。” 我忽然来这么几句,翠花的脸腾地红到了耳朵根,羞得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第122章情缘难舍 翠花羞得差点哭了,大喝一声:“初九!你是不是找死啊?怎么动起了荤段子?不上道!” 其实山歌就这样,都是随心而发,谁喜欢唱啥就唱啥,一般都是山里男女谈恋爱搞对象,相互倾吐爱慕之情的时候才有感而发。 我唱的那一段本来是拿翠花开心,没想到她恼了,气急败坏,一下子扑进了桂兰嫂的怀里。 孙桂兰是女人,当然向着翠花了,她要为妹妹出气,于是嗓子一扯,也跟我对上了。 “初九初九你尿得高,让俺摸摸你的腰,初九初九你真坏,摸进俺的被窝来,自己老婆你不爱,整天总想找姨太,初九初九你真猛,今晚嫂子把你等,有本事,你就来,嫂子一脚把你踹,你敢霸王硬上弓,老娘的剪刀不留情……。” 卧槽!这一下所有人都傻了眼,想不到孙桂兰这么骚,唱出的山歌竟然跟男人针锋相对。 嫁给赵二哥以后,她都被男人带坏了,一旦经过男人的训教,女人就骚地不行, 我也不知道自己咋了,特别兴奋,你有来言我有去语,反正是逗乐子,于是跟桂兰嫂调侃上了。 “桂兰嫂你好风搔,让俺摸摸你的腰,好男长得一身毛,好女全凭胸儿高,桂兰嫂你真可爱,好像冬天的大白菜,人人见了人人爱,每天吃你不例外,桂兰嫂子你真美,让俺摸摸你的腿……。” 大家谁也想不到我竟然跟孙桂兰弄上了荤段子,“哗——!”所有的人全都笑得前仰后合。 赵二哥在旁边弄了个大红脸。我跟他媳妇唱山歌相互挑逗,他觉得非常尴尬,脑袋差点埋进裆里去。 这时候,我爹老子在旁边说话了,其实他也面红耳赤。 老年人听不了这个,于是眼睛一瞪:“初九!不许胡闹,要唱就好好唱,再弄这些不三不四的语调,小心老子抽你……。” 听到爹老子的训斥,于是我赶紧改变了歌词:“天上下雨地上走,人心不行水倒流,家有娇妻盼美妾,身居高官盼王侯,地过百倾还嫌少,身坐堂楼盼南楼,真君子交好淡如水,那小人说话如蜜粥……。” “好,来一个,再来一个!好啊!”很多人的巴掌都拍红了。 我的声音同样十分洪亮,充满了男性的魅力,翠花也不害臊了,眼睛看着我,里面净是亮光。 这一天的战果很丰硕,五十亩地垄都被刮了出来。山野里哪儿都是黑乎乎的沃土。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一个礼拜,三百亩的田地就全部被整理好了。 大家也越发激动,干劲儿也更猛了,每个人手里的锄头都抡得呼呼响,牛吼驴鸣声也在山野里回荡, 太阳终于下山了,西天边烧出一片红霞,夜幕没下来,所有人全都扛着老犁,牵着老牛回家了。 田野里一片空旷,只剩下我一个人。 我不能走,最近一直住在山坡的窝棚里。 第一是看机器,第二是躲避对嫂子的渴盼,生怕回家挑开门帘,嫂子翠花还躺在我的炕上。 这天晚上,翠花送饭的时间特别晚,来的时候臂弯里挂了一个竹篮。 远远地,我听到了嫂子的喊声:“初九,吃饭了。” 竹篮打开,里面是三张油饼,一叠炒鸡蛋,翠花含羞带臊将几张油饼塞进了我的手里。 我说:“嫂子,你也吃。” 翠花摇摇头说:“俺不吃,在家吃过了,特意留给你的,你干的活儿重,应该补补身子。” 看着嫂子含羞带臊的样子,我知道她没吃,根本不舍得,而且还在为下午对山歌的事儿耿耿于怀。 我说:“嫂子,我不吃,这么好的东西,拿回去给咱爹吧,老人家需要补身子,我没病没灾的,吃这个干啥?” 翠花说:“初九啊,现在日子好过了,咱就该改善生活,以后嫂子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嫂子,你咬一口吧。” 翠花摇摇头。 “嫂子,我知道你没吃,就咬一口,我不嫌你脏。” “不咬,俺咬一口,再给你,不成你吃俺的口水了?” “我喜欢吃你的口水……从前又不是没吃过。” 两个人推来推去,竟然变得跟陌生人一样。结果一不小心,油饼掉在了地上……。 于是我赶紧弯腰去捡,抬起头来的时候没注意,脸蛋蹭在了翠花的胸口上。 翠花跟触电一样,立刻惊愕了。 真的好软,好鼓,还是那股淡淡的梨花香气。 我尴尬地不行,用嘴巴吹了吹油饼上的泥土,放在胸口上用衣襟擦了擦。吭哧咬一口,来掩饰自己的慌乱。 翠花红着脸说:“初九,你今儿下午是咋了?山歌不好好唱,净胡说八道。” 我说:“就是逗大家开心一下,我没恶意的,你也别介意。” 翠花噗嗤笑了,抬手点我额头一下,有点生气:“以后咱俩的事儿,别在人前瞎说。你还编成歌儿唱出来,真是没羞没臊。” 我说:“怕啥?大男人敢作敢当,再说谁家小叔子不跟嫂子斗嘴?” 翠花说:“有些话,可以跟邻居嫂子斗嘴,但是亲嫂子就不能说,懂吗傻瓜?” 我摇摇头说:“不懂。” 翠花说:“你呀,啥时候能长大?还村长呢,真是的……。” “嫂子,你不生气吧?” 翠花小嘴巴一噘:“天天跟你生气啊,早气死了。初九,想不到你山歌唱的那么好。会山歌,会医术,会种菜,还会开机器,你的本事是咋学的?脑子真好使,嫂子……嫂子……。” 我停止了咬饼,问:“你想咋着?” 翠花使劲抿了抿嘴唇:“嫂子是真稀罕你,不如咱俩就一块过吧?”女人说着,猛地抓住了我的手,再一次按在了自己的前胸上。 她的呼吸再一次加速,心跳也再一次彭拜,我完全可以感受到她的颤动跟慌乱,砰砰地,小鹿一样。 我手里的饼差点又掉地上,叹口气,还是将手抽了回来:“真的不行啊!哥哥回来可咋交代?那不成牲口了?你要是真的对我有意思,那就等。” 翠花问:“等多久?” 我说:“等哥哥回来,给我个圆满的答复,或者他把你休了。我一定娶你,他一天不回来,你一天是我嫂子。” 翠花眼睛一眨,两滴眼泪滚滚落下:“初九,你不在家的这些天,知道嫂子咋过的吗?俺没你真的不行啊!” 我当然知道她咋过的,活寡的滋味不好受啊,她已经受够了。 从前就知道她偷偷在玩自摸。 每天晚上她都瞪着大眼,孤独地看着房梁到天明。 实在受不了,就在自己的身上乱摸。 她的手掠过自己的脸颊,脖子,肚子,两腿,一遍又一遍。身上就跟蚂蚁啃咬一样地痒。一身的烈火无处发泄。 她每天想着跟我荡漾,而我也在这边想着跟她荡漾,可两个人怎么也无法撞破那道墙。 哎……啥也不说了,一切都要等哥哥回来。但目前她就是我嫂子。 可翠花好像按耐不住,一下子扑过来抱上我的腰,脸蛋也在我的脸上贴啊贴,蹭啊蹭。 “初九,咱先把事儿办了吧,你哥回来俺跟他交代,受不了拉……再也受不了拉,俺担心你被别人抢走,说媒的那么多,俺怕……怕啊……。” 女人的喘气越来越粗重,她疯狂了,痴迷了……。 我也有点疯狂,脑子里一片空白,红霞死了以后,没有女人的焦渴整天袭扰着我,感情的潮水也汹涌而来。 真的好想把翠花抱在怀里,撕扯揉碎,碾成粉末,啥伦理,啥道德?啥叔嫂,去他妹的…让那些封建礼教见鬼去吧。 于是,我同样抱紧了她,一口吞了过去,吻在了她的脸蛋上。 当把翠花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整个人都融化了,毫无顾忌将她拥倒在了窝棚的草铺上。 她尽情地啃着我,我也尽情地啃着她,两个失落的灵魂一起颤抖,一起荡漾,一起震撼。 啃过来,再啃过去,伸手去撕扯她的衣服,第一颗扣子很快崩开了。 哪知道就在我准备解开她第二个纽扣时,大事不好了。 一阵焦急的呼喊从梯田的下面传来:“初九!不好了,出大事了!” 老子曰他母亲个不锈钢板,怎么每次到关键的时刻,总有人打扰? 听那声音,是赵二哥在喊。 赵二那小子站在下面的山道上,嗓子喊得都冒烟了。 一下子把我跟翠花的兴致都喊没了,从激情的巅峰拉到了恐惧的深谷。 翠花赶紧慌乱地整理衣服,我也擦擦嘴巴爬了起来。 将脑袋探出窝棚,十分地恼火:“你他妈喊个毛啊?想吊嗓子,你咋不去卖红薯?” 赵二哥说:“初九,不好了,打起来,打起来了!” 我问:“谁跟谁打起来了?” 二哥说:“是狗蛋,跟二毛打起来了,二毛正在狗蛋的家里闹事,说他抢走了小丽,俩人正在拼命哩。” 我吃了一惊:“你说啥?二毛回来了?啥时候?” 赵二说:“今天下午,他知道狗蛋抢走了小丽,所以提着菜刀找到了奶奶庙,要跟狗蛋拼命,把小丽抢回来。” 我脑子里嗡地一声,不知道是惊是喜。 惊讶的是,二毛这小子竟然敢回来,难道不怕死? 欢喜的是,这孙子终于回来了,当初他设下奸计,弄回来一条狼崽,让一条母狼把红霞扑进山崖,害死我媳妇。老子一直想找他报仇,没想到他竟然送上了门。 奶奶个孙,岂能饶他! 二毛,你小子拿命来吧,今天有我没你,有你没我!不把你的屎打出来,小爷就不叫杨初九! 第123章夺妻之仇 我一脑袋从窝棚里钻出来,提上鞋子马不停蹄飞奔而下,直奔奶奶庙。 翠花在后面吓一跳,大喝一声:“初九!你干啥去?” 我说:“杀了二毛,为红霞报仇!” 翠花说:“你糊涂!杀人是要偿命的,赵二哥,给俺拦住他!” 赵二也感到了不妙,知道我一定会去找二毛报仇,所以猛地扑过来抱上了我的腰。 “初九,你冷静,冷静一下,红霞的死不一定就跟二毛有关,别鲁莽啊!” 我身子一扭,把他甩开了,抬手一指他的鼻子:“是兄弟你就别跟过来,要不然连你一块揍!我知道你跟二毛是本家,想袒护他,以后就不是我杨初九的兄弟!” 我不由分说走了,赵二哥杵在哪儿没动弹。 其实他也挺为难的,一边是本家兄弟,一边是好搭档好哥们,帮谁也不好。 翠花从梯田上跑下来,问:“二哥,你咋不拦住他?” 赵二说:“我不敢,这小子惹急了会用针扎我,让他去吧。” 翠花急得直跺脚:“那怎么行?就初九那火爆脾气,一定会把二毛给活剥了的!真的会弄出人命。你忘了仙台山的狼群是怎么死的?” 赵二哥点着一根烟,不慌不忙说:“那你去啊?初九就听你的,你一咳嗽,他就浑身打哆嗦。” 赵二这小子分明是看笑话,那意思,我害怕嫂子翠花,因为爱她,所以怕她。 其实我跟翠花那点事儿,村里人都知道了,早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翠花一跺脚:“懒得理你!”女人风风火火追着我的身影同样上去了仙人台。 …… 二毛真的回来了,这小子在外面流浪了不到一年,混得不咋样,衣衫褴褛,是讨着饭回来的。 他没有找到工作,自己都差点没养活。 回到家的时候,正是黄昏时分,他的老娘栓子婶正在哪儿哭泣。 栓子婶是想男人想的,也是想儿子想的。 他的男人栓子叔已经出山打工十年了,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儿子再一走,只有她一个人独守空房,要啥没啥,孤苦伶仃,一个女人真的很不容易。 看着北飞的孤雁,她愁眉不展。 栓子婶坐房中雨泪莹莹,想起了赵栓子她的老公。 白日里没有人陪她说说贴心话,到夜里爬上炕上,摸哪儿都冷冰冰。 早些年栓子叔还十分年轻,他们俩在炕上经常折腾。 现如今男人一去不回,每天晚上女人都憋得不行。 栓子婶啊,泪汪汪,想男人想得她脸都焦黄,三天吃不下一碗饭,两天喝不下半碗汤。瘦得她前腔贴后腔。 脚下的布鞋穿不住,手上的顶针几里咣当。半夜起来上厕所,不服桌子就得扶墙。 栓子叔走一日她就墙上画一道,男人走两天道就成双。栓子叔走了十年整,横三竖四她画满了墙…… 如果不是她侄子看得紧,那道道从海南岛一直就画到了沈阳。 栓子婶从厕所出来,提上了裤腰,扭身看到了两只猫,母猫在前面蹬蹬腿儿,公猫在后面躬躬腰,老太太一看生了气,脱下布鞋去打猫。 一边打一边骂:“你们两个不要脸的猫,大白天的干那个事儿?小心老婆子把你俩劁了!” 结果布鞋没抡好,一下子飞墙那边去了,那边传来哎呀一声尖叫:“娘,你干啥?咋用布鞋打我?” 那布鞋正好砸儿子二毛的头上。 栓子婶听清楚了,是儿子二毛回来了,她大叫一声:“二毛,儿啊,你咋才回来啊?” 滚滚的热泪把持不住,哗哗向下掉。二毛也一头扎进娘的怀里,悲喜交加,跟小时候吃奶一样。 “冤家啊冤家,这一年你哪儿去了?咋不回来看看娘啊,你把娘忘了,忘了啊呵呵呵……。”栓子婶又惊又喜,悲喜交加,抱着儿子嚎啕起来。 二毛说:“娘,俺这不回来孝顺你了嘛?你可好啊?” 栓子婶说:“不好!这日子……没法过啊。” 的确没法过,家里太穷了,栓子婶上了年纪,体力大不如前。 乡下的活儿累人,犁,耧,锄,靶,哪一样也需要男人。还有浇水,播种,收割,没男人庄家都收不到家。 没有粮食吃啥喝啥?眼看着缸里的粮食就断顿了,二毛再不回来,她只能依靠邻居施舍,或者出山讨饭去了。 看着娘瘦骨嶙峋的样子,二毛的心理也不好受,说:“娘,儿子回来孝顺你,以后让你吃好的,喝好的,一辈子衣食无忧。” 栓子婶说:“你回来娘就有盼头了,真的有盼头了。” 二毛问:“娘,小丽嘞?” 他赶紧询问小丽,其实这一年发生了很多事,小丽移情别恋,跟了狗蛋,他根本不知道。 栓子婶擦干眼泪,一跺脚:“别提那个小浪蹄子狐狸精,早跟人跑了!” “啊?跟谁跑了?”二毛被闪电劈中,咋着也不信小丽会背叛他。 他出门一年,天天在想她,想她想得度日如年。 好几次差点死掉,是家里漂亮的媳妇给了他活下去的勇气。 好好的媳妇,咋回来就没了呢?他立刻抓住了娘的手,问道:“娘,告诉我,她跟谁走了,那野汉子是谁?” 栓子婶咬牙切齿怒道:“还不是你的好兄弟狗蛋?你走了没几天,狗蛋就天天往咱家跑,三天两头过来勾搭小丽,就这么三勾搭两勾搭,他俩就过一块了。” “啊?狗蛋?”二毛差点气蒙,晃了晃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做梦也想不到小丽会跟狗蛋走,怪不得当初狗蛋那小子天天来俺家,坐断板凳,熬干灯油。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垂涎小丽的美色很久了。 兄弟妻,你他妈的真不客气,不行,老子要找他拼命! 二毛问:“那他俩现在哪儿?” 栓子婶看到儿子回来,觉得气粗了不少,胆也壮了不少,报仇雪恨的日子到了。 她腰一叉,悍妇的脾气又上来了:“他俩住在仙人台的奶奶庙,小浪蹄子跟狗蛋成亲很久了。” 二毛气愤以极,猛地冲进厨房,抄起一把菜刀,大喝一声:“我把这小子砍了!将小丽抢回来!” 就这样,他大步流星冲出门去,直奔奶奶庙去了。 栓子婶也不拦着,反而怂恿儿子去,二毛头前提着菜刀走,她在后面扛着一根擀面杖,给儿子擂鼓助威。 就这样,一对母子上去了仙人台,这时候天色已经黑透了。 来到奶奶庙的铁栅栏门前,二毛抬脚咣当咣当去踹门。一边踹一边骂:“狗曰的狗蛋,你给老子出来!还我的媳妇,还俺的小丽!看我不把你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二毛跟小丽就住奶奶庙上,一直没回家。 因为狗蛋的爹老子跟娘老子根本就不让他俩进门。 大暗病过去以后,他俩依然没走,把奶奶庙当成了家,小日子过得甜如蜜。 虽说家境贫寒,要啥没啥,可夫唱妇随,树上的鸟儿成双对,夫妻双双把家还。 二毛在外面敲门的时候,小丽正在做饭,女人腰里系着围裙,往锅里下米。 狗蛋在哪儿切咸菜,俩人捏捏手,碰碰脚,一个飞眼换一个媚眼,还在哪儿勾勾搭搭。 他俩怎么恩爱也不够,白天搞,晚上搞,搞得母鸡不下蛋,搞得公鸡掉了毛。 做饭的时候也不失时机,你捏我一下,我蹭你一下,摸过来抱过去。四片嘴唇粘一块,电锯都锯不开。 正在哪儿亲呢,忽然不好了,外面的院门几乎被人踹散架。 “狗蛋你个王八蛋!兄弟妻,你龟孙子还真不客气!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老子对你那么好,竟然抢我的媳妇。有种你就出来!让我一刀砍死你!” 狗蛋首先吃了一惊,浑身打个冷战。 小丽说:“不好,是二毛,咋办?” 狗蛋一听,裤子先湿了,冲出一泡尿。 真是怕啥来啥,从把小丽勾搭走那天,他就知道跟二毛之间的战争在所难免。 可没想到会来这么快!按说这小子害怕杨初九,不该这么快回来啊? 说不定这小子真会一刀砍了我,天底下的仇恨分很多种,除了杀父之仇就是夺妻之恨。 这两样仇恨都是不共戴天。 虽然心里害怕,可他是男人,不能让女人顶着,只能拍拍胸脯说:“别害怕,万事有我,大暗病咱俩都挺过来了,还怕一个二毛?” 于是,狗蛋拉起围裙擦擦手,从大殿里走出来,大老远就呵呵笑,掏出一根烟递了过来。 他说:“二毛哥,你咋回来了捏?回来也不跟兄弟打个招呼,我好陪你喝两盅!” 看到狗蛋,二毛的火气就不打一处来,大骂一声:“我喝你娘个鸡毛!抢我媳妇,要你的狗命!” 二毛是从铁栅栏门上翻过来的。 当初,为了防止那些患病的人逃走,茂源叔才让工匠焊接了这个铁栅栏门。 上面都是尖尖,那些尖尖可以把男人变成女孩,也可以让女孩变成女人。一不小心坐上去,繁衍子孙后代的东西就没有了。 二毛胖,身子笨,翻过去的时候果然不小心,裤子被划扯了,还差点扯了蛋。 他是一个跟头栽下来的,爬起来以后顾不得疼痛,抡起菜刀直奔狗蛋就砍。 可狗蛋根本没有躲闪,心说你砍吧,挨你一刀,换你一个媳妇,这笔买卖照样划算。 就这样,一道红光迸射,狗蛋生生挨了他一刀。 第124章孽债难还 这一刀砍得不轻,刚好砍狗蛋肩膀上。 狗蛋“娘啊!”一声惨叫,手捂肩膀蹲在了地上,肩膀上的鲜血哩哩啦啦向下流。 别看二毛气势汹汹,这小子也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没敢剁脑袋,刀锋避过狗蛋的头颅,在膀子来了一菜刀。 一刀砍下去,狗蛋也后悔了,本来想逞英雄,没想到真他娘的疼。 他半个膀子都麻木了,整个手臂被鲜血染红,袖子都湿透了,浑身颤抖,冷汗从鬓角上呼呼冒出。 “啊!狗蛋啊!”小丽刚好从大殿里出来,眼前的一切弄得她目瞪口呆,尖叫一声扑向了男人。 她把狗蛋抱在怀里心疼地不行:“混蛋!你咋恁傻?恁傻啊?为啥不躲开?”然后她冲二毛怒视一眼:“二毛,你疯了?!” 二毛提着血粼粼的菜刀,说:“没错,我就是疯了,你个忘恩负义的贱人!竟然背着我偷汉子,还跟野汉子私奔,我岂能容你?看我回家怎么收拾你!” 男人说完,过来拉女人的手,扯住就走,那知道小丽一使劲,把二毛甩开了,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女人的巴掌准确无误落在了二毛的胖脸上,将他抽一个趔趄:“我呸!俺凭啥跟你走?你算老几,你是俺什么人?” 二毛被扇蒙了,脸颊肿起老高,一跺脚怒道:“我是你男人!当初你跟了我,咱俩是一起从将军岭逃出来的!还发过誓言呢!” 小丽却冷冷笑了:“你也是个男人?你瞅瞅自己那点像个男人?长得丑不是你的错,可你好吃懒做不干活,整天胡来三晃,撩猫斗狗,自己老娘都养不活,凭什么来养老婆? 没错,当初俺是喜欢过你,可那是俺瞎了眼!你还杀人放火,去年仙台山打麦场的那把火是你放的吧? 还有,你害死了红霞,红霞那么可爱的姑娘你都不放过,到底还是不是人? 俺可以不嫌弃你穷,可以跟你同甘共苦,甚至出去讨饭都没问题。可不能跟一个杀人犯纵火犯生活一辈子。 你滚!滚啊!以后俺跟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 小丽一边说,一边向外推他,直直将二毛推出去老远。直到男人受不了打击一屁股坐在地上。 然后小丽又返回来,抱上了狗蛋的肩膀:“狗蛋,你没事吧?要不要紧?” 狗蛋摇摇头,咬着牙说:“没事!死不了,小意思。”这小子还在哪儿硬呢,其实除了嘴硬,哪儿都不硬。 地上继续淌出一条长长的血河。 狗蛋的伤也不是很严重,二毛的刀落下来被衣服阻隔了一下,砍在肩膀上的时候又被锁骨阻挡了一下,伤口不深。 就是在膀子上剁出一条四指长的口子,一公分深,骨头茬子上被砍一道白印儿,休息几天就会没事。 女人说:“你先忍着,俺去找初九给你疗伤,初九,杨初九!”小丽冲着铁栅栏门喊了一声。 其实奶奶庙距离我那五十亩地很远,任凭她喊破喉咙本帅哥也听不到。 再说这个时候,我跟翠花正在窝棚里热火朝天,亲得正猛,不要说有人喊,老虎扑过来都不知道。 爱扑让它扑吧,咬死我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可偏偏赵二哥从这儿过,一下子听到了小丽的呼叫。 赵二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还以为狗蛋家着火了,冲过来隔着铁栅栏门一看,顿时大吃一惊。 他啥都明白了,不用问,二毛在跟狗蛋抢小丽,俩人动刀子了。 把赵二给吓得,丢掉手里的锄头就往推土机跟前跑,一边跑一边呼喊,声音都变了调调。 奶奶庙里剑拔弩张,狗蛋坐在地上,左手依然紧紧抱着小丽,死死纳在怀里,好担心她忽然改变主意,跟二毛走。 那自己就竹篮子打水一场空了。 旁边的二毛也傻了眼,不知道咋办,想不到小丽这么绝情。 他哇地一声哭了:“狡辩!你就是狡辩!当初咱俩多好啊,你忘了?我在张老板家割麦的时候,你是那么照顾我,天天做油饼给我吃,给我开小灶,咱俩一起在炕上鼓捣,还一起挨打。 张老板差点把咱俩打死,吊在树上整整一晚上,第二天把你我扔进乱葬岗,是你一点点把我拖进了将军岭的土窑。 你给人下跪为我求药,你还出去讨饭回来喂我。那么好的感情,难道这么快就完了? 是你放当!你熬不住寂寞,没男人不行,见男人就想上,见秋千就想荡,你个银妇,一天不跟男人睡觉也憋不住!你不是人!” 二毛呼呼喘着粗气,同样眼泪汪汪。 的确,当初跟小丽的那段感情是浪漫的,也是经历过生死考验的。 他一直搞不明白,狗蛋到底哪儿比他好,把小丽的心勾走了。 这小子瘦得跟猴儿一样,往那一站三道弯,晚上抱怀里,小丽就不硌得慌? 他还尖嘴猴腮,脖子长得跟公鸡一样,要屁股没屁股,要肩膀没肩膀,估计那小鸡儿也强悍不到哪儿去,小丽咋就跟了他? 小丽怒道:“你住嘴!还有脸提过去?那时候你骗了俺,说你老娘有病,俺是可怜你。不是喜欢你! 狗蛋比你强一百倍,你走了以后,知道你老娘怎么欺负俺的吗?她欺负俺的时候,你在哪儿?俺被她赶出家门无依无靠流离失所的时候你在哪儿?俺被村子里的流氓欺负的时候你在哪儿? 俺患暗病躺在炕上,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你只顾自己逃命,把俺一个人扔在家里,是狗蛋一直在照顾俺,体贴俺。为了俺,他还差点死掉……你知道这一年发生了多少事儿吗? 从前的小丽早就死了,患暗病的时候就死在了这间破庙里,现在站在你面前的,是狗蛋的妻子,跟他过一辈子的女人,以后为他生一大堆儿女,下辈子还要跟他在一起的女人! 俺不会跟你走的,你死了这条心吧!” “你们……你们俩……贱夫银妇!”二毛的眼睛瞪得跟杠铃一样大,现在的小丽不但不喜欢他,还在竭力为狗蛋辩白。 他崩溃了,急眼了,迷茫了,手里的刀把子越攥越紧,牙齿也咬得嘎嘣嘎嘣作响。 狗蛋却一点也不生气,反而满脸愧疚,虽然脸色苍白,嘴唇干裂,鲜血跟黄河开口子一样,可还是强撑着笑了笑。 他说:“二毛哥,对不起,抢走小丽是我不对……不过我已经挨了你一刀,咱俩算扯平了好吗?实在不行,我可以包赔你的损失,你说,想要多少钱?我都可以给你。” 哪知道小丽又是一声怒喝:“凭什么?咱又不欠他的!俺又不是货物,让你俩这样买来卖去的!” 二毛实在忍不住了,这一对狗男女不但不知道悔改,竟然在他的面前秀恩爱。 他觉得受到了侮辱,气愤填膺,生可忍孰不可忍,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大不了老子跟你们同归于尽。 于是,这小子又从地上跳了起来,眼睛血红:“我杀了你们两个贱人!然后去自首,大不了玉石俱焚一拍两散!谁也别活了!小丽!我先宰了你个贱妇!” 说话间,二毛暴跳而起,举着菜刀本小丽就砍了过来。 小丽一闭眼,同样没躲闪。心说有本事你就杀,老娘死了也不再跟你了。 眼看着二毛的刀要落在小丽的脖子上,这时候我正好赶到。 来到奶奶庙的铁栅栏门口,首先看到的是栓子婶。 栓子婶扛着擀面杖,两腿一翘一翘,嘚瑟地不行。里面的儿子在为她出气,她完全没考虑到后果的严重。 铁栅栏门已经上了锁,没来得及开。狗蛋跟小丽浑身是血,抱在一块儿。 这时候想翻过栅栏门去救他俩已经来不及了。 情急之下,我在小狼的后背上拍了一下,吩咐道:“小狼!过去咬他!” 小狼崽得到命令,俩眼一瞪,脖子上的鬃毛一扎,“嗷呜!”身体就化成了一条旋风。 铁栅栏门过不去人,但是过去一只狼崽子不是问题。小狼的身影是在零点零一秒的时间赶到的。 一声呼啸,狼影冲二毛的屁股就咬了过去。 与其说狼崽子是扑过去的,不如说是砸过去的,瞬间将二毛肥胖的身体给推开了。 这小子闪了个趔趄,菜刀落空了。 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小狼的嘴巴丝丝拉拉将他身上的衣服扯了个干净,剥得一件不剩,满院子布条乱飞。 三角裤也给他扯裂了,还在他两个白屁股上来了一爪子,暗夜里,二毛的屁股亮光闪闪,跟两盏灯泡差不多。 “卧槽!杨初九,喊开你的狗!饶命啊!” 二毛从地上爬起来,拔腿就跑,围着奶奶庙的院墙转圈圈,肩膀上,胸口上,肚子山,净是狼爪子印儿,小狼崽把他追得狼狈逃窜,摸不着南北。 趁着这个机会,我一个翻身从铁栅栏门上翻了过去,直扑狗蛋。 “兄弟,你咋样了?疼不疼?” 狗蛋眼睛一瞪:“你狗曰的咋才来?当然疼了,要不砍你一刀试试?” 我说:“那你先忍着,我去把二毛的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然后身子一扭,冲二毛怒喝一声:“王八蛋!还红霞的命来!” 这叫螳螂扑蝉黄雀在后,孽债一笔归一笔。狗蛋抢走二毛的女人,不管我的屁事。可红霞的仇不能就这样算了。 当时我也急了眼,把二毛撕碎的心都有,所以双拳一握,冲他扑了过去。 狼崽子已经把他追得上气不接下气,再加上我扑过来,二毛吓得屎尿横流。 这小子也不知道哪儿学来的轻功,身手真他娘的好。 一个飞跃跳起来,翻过铁栅栏门跑了。 这次他还是栽过去的,而且真的扯了蛋。 第125章忠诚的狼崽 二毛一个跟斗栽在了地上,可小狼崽还是没放过他,从栅栏门的门缝里钻过去,又是一通乱咬。 他根本没敢停,一溜烟地跑远了,直奔村子的方向。 狼崽在后面穷追不舍,追着他的白屁股下了山道。 俗话说好狗撵不上怕狗,身后跟着一条狼,这孙子跑得还挺快,狼崽子愣是没撵上。 一看这小子跑了,我义愤填膺,大喝一声:“哪儿走!还我媳妇命来!”同样拔腿就追。 这些年参加田间劳动,身体壮了不少,也灵巧了不少,一跃而起跳上栅栏门,稳稳当当落在了地上。 铁栅栏门没刮到我的衣服,更没扯到老子的蛋。 可刚站起来,就被一个人拦住了,是栓子婶。 栓子婶担心我追上二毛胖揍一顿,为了给儿子拖延时间,她擀面杖一横,挡在了我的面前,拦住了本少爷的去路。 “杨初九,你干嘛?想打俺家二毛,先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老太太气势汹汹,眉毛一挑,满头花白的头发乱甩,跟只羽毛蓬松的老母鸡护着鸡崽子差不多,打算跟我拼命。 我说:“你滚开!你儿子杀了我媳妇,老子要把他脑袋榭肚子里去。” 二毛娘说:“你敢把俺家二毛脑袋榭肚子里去,老娘就先把你脑袋榭肚子里去。尝尝老娘的十字追魂棍!” 说话间,老太太将一根擀面杖抡圆,棍头夹杂着铺天盖地的风声,直冲本帅哥的额头袭击而来。 我怎么会鸟她?如果不是看她年纪大,是婶子辈的老人,早一脚将她踹山沟里去了。 所以没搭理她,抬手抓住了棍稍,往怀里一带,下面来个扫堂腿……就这样,栓子婶一个趔趄扑在了地上。 摔得不严重,因为根本没用劲儿。 栓子婶扑在地上没起来,反而猛地抱上了我的腿,冲着山下喊:“二毛,快跑!千万别回家,到你舅那儿躲两天!” 我想追过去,可根本迈不动步,栓子婶跟条长虫那样,将本帅哥的腿给缠死了。 真想一脚踹开她,又怕伤了人,毕竟她老胳膊老腿,往地上一躺,讹人就不好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二毛跑远了。 好在嫂子翠花风风火火赶了过来,同样抱上了我,怒道:“初九,你疯了?杀人是要偿命的,你想坐牢啊?” 栓子婶抱着我的腿道:“对,伤了俺家二毛,让你小子去坐牢,灌你辣椒水,上你老虎凳,公家人扒你的皮,抽你的筋!” 我说:“你滚开!松手不松手?” 老太太在我裤腿上蹭了把鼻涕,说:“不松!有本事你就把俺也打死!俺替俺儿子跟红霞抵命。” “这是我跟二毛的事儿,不管你的事儿,再不松手别怪我不客气了!” “那个让你客气了?有本事你就拍死俺!”这老太太还跟腐皮胶似得,黏上撕不开了。 翠花赶紧过来劝,说:“婶子,你先放开初九,有俺在这儿,他不敢胡来。” 老太太说:“不放,你别唬我,我还没有老眼昏花,你跟杨初九是合穿一条裤子的。” 翠花说:“怎么会呢?婶子,咱都街坊邻居的,俺绝不会让初九犯糊涂,有啥事儿,咱家里谈好不好?” 栓子婶不信我,但是相信翠花,咬咬牙问:“你保证?” 翠花说:“俺保证。” “那好。”就这样,她松开了手。 哪知道刚刚松开,我就跟脱离笼子的鸟儿那样飞走了,嗖地蹿下了山坡。 栓子婶不乐意了,蹦跶起来老高,跳着脚骂:“曰你爹嘞!你还真追啊?死小子一点情面也不讲!敢伤俺儿子,老娘跟你拼命!” 栓子婶撒开蹄子,打算下山来追我,却被翠花拦住了,翠花说:“婶子你慢点,小心摔着!” 嫂子上去扯住了栓子婶的袖子,表面上是关心她,说白了就是拦偏架。 她担心事情越搅合越乱,没法收场。也担心二毛母子联手,自己小叔子会吃亏。 我那管这个,从山道上飞奔下去,再次追击了过去。 其实二毛也没逃出多远,本来想跑杏花村他舅舅家去,可那只狼崽子非常凶猛,呜呜呜,嗷嗷嗷,将这小子追得无处藏身,没走出梨花村就被狼崽给圈了回来。 小狼崽气势汹汹,一口气又将他追了三条街。 这也难怪,到处黑灯瞎火的,就他后面亮,狼崽子瞄准了目标,追着他的两个屁股蛋不放。 最后二毛实在没力气了,猛地瞅到一座老宅子,院墙不高,里面还亮着灯光。 他觉得狼崽子翻不过去,于是一个飞身跳上院墙,从院墙那边翻到了这边。 那院墙也就齐胸高,狼崽的个子小,还没长成一条大狼,立刻停止了脚步,四条爪子搓在地上丝丝拉拉响。 二毛气喘吁吁,趴在墙头上冲着这边呼哧呼哧喘粗气,气急败坏瞅着小狼。 “卧槽!老子跟你有仇啊?干嘛追着哥们不松口?难道我的屁股香?你个狗曰的!” 二毛的话不正确,因为小狼不是狗曰的……它是狼曰的。 他也想不到这是一条狼崽,还以为是一条凶猛的狼狗呢。 更加没看出,这条狼崽正是一年前,他亲手从狼洞子里掏出来的那只小家伙。 一年前,二毛上去了仙台山,找到一个狼洞子,里面有三条小狼。他亲手掐死了两条,只剩下了这么一条。 并且利用这条小狼害死了红霞。 如果这条小狼知道眼前的胖子正是一年前亲手掐死它两个兄弟的凶手,一定会当场将他撕碎。 只可惜那时候,这小狼崽才刚刚出生一个月,根本啥也不记得了。 “汪汪汪!汪汪!得儿汪汪……得儿汪!”小狼崽摇着尾巴,虎视眈眈盯着二毛。暗夜里,它的眼珠子是蓝色的,胡子翘动,乳牙白森森的。 它一生只吃两个人给的东西,只听从两个人的命令,一个是我,另一个是嫂子翠花。 我跟翠花让它干啥它干啥?特别听话,从不违背主人的命令。 所以小狼崽在墙那边兜圈圈,怎么也不肯离开,窜过来跳过去,张牙舞爪,不把二毛拖我跟前,誓不罢休。 可围墙真的很高,试验了几次都扑空了。 二毛说:“奇怪了,狗弟弟,你干嘛那么拼命?杨初九给了你啥好处?你别咬我行不行?咱俩交个朋友好不?敬个礼啊握握手,永远都是好朋友。 不如你跟我算了,老子保证每天喂你好吃的,等你将来长大,再介绍一漂亮母狗给你做媳妇,生一大窝狗娃子……那多美啊?对了,你是喜欢花狗,白狗,还是黑狗?村子里有很多狗妹妹的……。” 二毛想得还挺美,打算拉拢这条小狼。 可小狼根本不听他的,吼叫声惊天动地,墙头上的尘土都震得哗哗掉,把他吓得差点出溜下去。 二毛出不去,有点进退两难。 正在这时候,忽然,老宅子里有人搭话:“谁在外面啊?” 二毛想不到这屋子里还住着人,房门吱呀一声打开,瞅清楚了,是陶二姐。 “啊?陶二姐,你咋住在这儿?” 手电筒一晃,陶二姐也瞅清楚是二毛,女人噗嗤笑了:“二毛,咋是你?” 因为二毛特别的狼狈,浑身光溜溜的,上面的衣服只剩下了两条袖子,下面的裤子只剩下了两个裤管。 那袖子跟裤管也千条万缕,被小狼撕扯得不成样子,他光着膀子,袒着胸口,中间还有一条三角裤。 那三角裤上也千疮百孔,上面留着狗爪子挠过的痕迹,血呼啦几的,两个屁股蛋特别闪亮。 陶二姐笑得差点没背过气去,花枝乱颤,咯咯咯银铃一样。 二毛问:“你笑啥?” 女人捂着肚子道:“二毛,你咋搞成了这个样子?” 二毛说:“一言难尽啊,二姐救命!杨初九家的狗太厉害了,它……咬我!” 陶二姐问:“那它为啥咬你勒?” 二毛说:“杨初九让它咬哩,这东西还真听话,初九知道我回来了,非要给红霞报仇不可,他要杀了我。” “啥,你说杨初九在追你?活该!”陶二姐不但没同情他,反而愤愤骂了一声。 因为全村的人都知道二毛去年干了缺德事。不单单放了一把火,烧毁了四个村子上千亩麦田,而且还利用一条狼崽子害死了我媳妇红霞。 四条街的人也都知道我跟二毛有不共戴天之仇,早晚会收拾他。 所以陶二姐仔细一瞅,啥都明白了,有点幸灾乐祸。 女人没打算救他,反而一声尖叫:“初九快来!二毛在俺家!” 这一声呐喊不要紧,二毛浑身一抖,三角裤湿了,当场就吓尿了。 男人猛扑过来,抬手堵住了女人的嘴巴:“哎呀二姐,你干啥?还嫌我死得不够快?求求你别喊行不行?” “呜呜呜……。”陶二姐被二毛堵住了嘴巴,根本叫不出声,都要窒息了。 女人竭力在挣扎,可二毛不敢松手,情急之下,他扑通冲女人跪了下去。 “二姐,我求求你,救救命吧,初九真的会杀了我,那小子野得很,为了红霞曾经杀死了仙台山上百条野狼。他一定会剥了我的皮……看在乡里乡亲的份儿上,你救救弟弟,我一辈子记得你的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啊。” 砰砰砰,他一个劲儿冲陶二姐磕头作揖,额头碰地上,脑门子都磕出了血。 第126章弄巧成拙 陶二姐的心是向着我杨初九的。 本来她打算通知我过来,教训二毛一顿,可后来一想不行。 说不定初九来了真的会杀死二毛,那样就糟了,杀人是要偿命的。初九要是坐牢了,梨花村就少了一个好村长。那是造孽。 她刚刚从我手里分了三亩地,而且我又刚刚帮她教训了陶大明那个老鬼,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么好的兄弟去坐牢。 再加上二毛一个劲地磕头,女人的心也就软了。 她咬咬牙,终于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抿抿嘴唇问:“二毛,如果俺救你一次,你能不能痛改前非?” 二毛一边磕头一边说:“放心,我一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二姐,你是我的亲姐姐,救命啊,杨初九马上就要来了……。” 别管咋说,这都是一条命。女人不想看着我一时鲁莽走错路,也不想看着二毛受伤。于是说:“那行,你跟俺进来吧。” 就这样,二毛跟着陶二姐进了屋子。 往哪儿藏呢?二姐的眼睛在屋子里踅摸了一圈,最后一眼瞅准了炕洞子。 乡下的土炕就这样,在垒砌的时候,一般都留一个炕洞子。 那炕洞子是专门放煤球,煤饼子,或者干柴的,这样烧火的时候不用来回跑,省时又省力。 目前是夏天了,炕洞子是空的,里面啥也没有,正好可以用来藏人。 陶二姐说:“二毛,你钻进去吧。” 二毛楞了一下问:“二姐,你让我钻炕洞子?” 女人说:“是啊,俺屋子里只有这儿可以藏人。” 男人说:“那我不成狗了?” 陶二姐噗嗤一笑:“二毛,那你是想做狗呢?还是被杨初九追上砍死呢?自己掂量着办。” 二毛想了想,说:“做狗也比被杨初九砍死强,我钻了。” 就这样,二毛头朝里,屁股朝外,吱溜,钻进了炕洞子里。 炕洞子不大,里面的地方小,站不起来,只能趴着,空气也不流通,还有干柴跟破东西霉烂的味道。 可二毛啥也不顾了,保住小命再说。 大脑袋跟大肚子进去了,屁股还留在外头,两个白亮亮的屁股蛋特别显眼。 就在他扎进炕洞子里的那一刻,我同样赶到了。 本帅哥在大街上转悠了好一会儿,一直没瞅到这孙子躲哪儿去了。 还好听到了狗叫声,小狼崽给了我信号,于是快步飞奔了过来。 仔细一瞅,是陶二姐住的那座老宅子。 小狼崽守护在这儿,不用问,二毛一定是躲在陶二姐屋里。 我想冲进去把那小子揪出来,可推推门,上着哩,二姐应该睡了。 但是这一点也难不住我,反正拦马墙不高,跳进去就可以了。 于是,我冲小狼瞪一眼,吩咐它:“你守在这儿别动,一会儿那胖子出来,给我玩命地咬!” 小狼崽嘴巴里吱吱一声,蹲在地上,扬起了高傲的头颅。 我一个翻身,从拦马墙上翻了过去,过来拍陶二姐的门。 啪啪啪:“二姐,你开开门!” 屋子里的油灯噗嗤一声灭了,传出陶二姐娇滴滴的声音:“谁呀?” “我,初九!” “呀,村长啊,三更半夜,你来俺家做啥?” 我说:“你少给我装糊涂,把门打开,我知道二毛躲在你这儿” 陶二姐在里面说:“初九啊,嫂子睡下了,有啥事儿,咱明天说中不?” 我说:“不中,你把门打开,将二毛交出来,我就走。” “你咋知道二毛在俺这儿?” “我瞧见他了,就在你屋子里。” 陶二姐一听不乐意了,三更半夜,说一个男人在一个寡妇的屋子里,那就等于这寡妇偷汉子。 偷汉子在梨花村是最不齿的行为,也是对女人名节最大的伤害。 这显然是对她的污蔑,所以里面的陶二姐一点也不客气,张嘴就骂人:“杨初九你放屁!俺屋子里没男人,你别胡咧咧。” 我说:“那你打开门,让我检查一下,二毛不在里面,我就走。” 陶二姐说:“你妄想!俺一个孤身女人,怎么可能藏野男人?初九你走吧,再不走俺就喊人了。别的村长是给寡妇挑水,你这个村长却半夜踹寡妇门,你想干啥?” 我说:“二姐,你到底开不开?要是再不开,别怪我不客气了,老子可踹门进去了。” 陶二姐一听在里面慌了神儿,赶紧说:“你敢?你敢踹门,俺就喊抓流氓,告你非礼俺。说你扯俺的衣服,摸俺的乃……。” 女人这一招还挺很,一下子把我震住了。 老子眼睛不瞎,脑子也没有秀逗,她越是这样,越证明二毛就在里面。 难道这娘们想卧虎藏龙?把二毛留下自己享用? 你找也找个好的啊,就二毛那德行,又脏又臭,怎么下得去嘴? 这女人也真是,情趣上来就饥不择食了。 我说:“二姐,我知道二毛在里面,你穿上衣服,我找一下,不会浪费你多长时间,配合一下嘛。” 陶二姐说:“俺不,刚分三亩地,忙一天累死了,明天还要起早呢,不起不起就不起!” “真不起?” “真的。” “那好,你不起我也不走,就在你门外面,反正二毛一天不出来,老子就一天不走,看谁耗得过谁。” 陶二姐在里面噗嗤笑了,说:“那好啊,俺家正好缺条看门的狗。有你帮俺守着,俺睡觉还踏实了呢。” 她不出来,我还真不能进去,老子也是要面子的人。 万一进去,她呼喊白叫连亲带咬,把哥们糟蹋了咋办? 其实这娘们早想对我下手了,上次就勾搭未遂。这次主动把一块肥肉送她嘴边,还不美死她? 行,你不出来我就等,看谁耗得过谁。 于是,我一屁股坐在了她家的门台上,真的给他做起了门神。 屋子里很静,院子里也很静,接连抽了两根烟,里面还是没动静。 难道二毛真的没在里面?老子可是村长,夜半三更坐人家一寡妇门前算咋回事? 有点发愁,老鼠愁,猫也愁,老鼠愁猫还不死,猫愁老鼠不露头。 这两天真的很累,每天开推土机,丈量土地,还要管理自家的那五十亩荒田,累得屁也懒得放一下。 不坐还好,一坐下俩眼皮就打架,脑袋也一点一点,像一只发瘟的母鸡。 因为太瞌睡,当!脑袋撞在了陶二姐家的房门上,差点将房门撞一个窟窿。脑门上也起了一个大疙瘩。 最后实在熬不住了,只好站起来翻过拦马墙,拉着小狼返回山坡的窝棚里去了。 不是我没耐心,是真的管不住自己的瞌睡虫。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除非二毛这小子不露头。只要他敢在露面,非把他的屎打出来不可。 就这样我走了,暂时放过了他。 看着我的身影离开,屋子里的陶二姐终于吁了口气,女人从炕上坐起来,点上了屋子里的油灯。 她拍了拍二毛的屁股,说:“你起来吧,初九走了。” 二毛在炕洞子里憋得不轻,腰酸腿疼脖子抽筋,眼看支持不住了。 “二姐,他真的走了?” 陶二姐说:“走了,这小子熬不住了。” “那你过来拉俺一把,我腿酸,站不起来了。” 陶二姐说声:“真麻烦……。”于是过来拉二毛。使劲一拽,把男人从炕洞子里拽了出来。 也赶上二姐的力气大了点,二毛没站稳,两个人一起扑倒在了炕上。 倒在炕上的那一刻,二毛首先闻到一股纯属女人的香气。他的身体已经完全压在了陶二姐的身上,两个人胸贴着胸,肚子贴着肚子,相互可以感受到喷发出来的气息。 因为是夏天,女人身上的衣服不多,薄薄的汗衫无法遮掩成熟身体的鼓胀。 二毛的身上根本没穿衣服,哪儿都光溜溜的。两个身体距离那么近,不由一起颤抖起来,震撼起来。 他脑子里嗡地一声,顿时变得空白了,呼吸急促了,心跳加速了,某个地方也不听话地扬起了头。 陶二姐也不比他好多少,尴尬地不行,女人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她用力推了男人一下:“你还不起?愣着干啥?是不是想占便宜?” 二毛没说话,就那么呆呆看着她,忽然,男人的脑袋低了下去,张开血盆大口猛地吞在了她的嘴巴上。 陶二姐做梦也想不到二毛会亲她,脑子里同样嗡地一声,第一个感觉是反抗。 可二毛的身子胖,吨位重,死死把她压在身下,没让她动弹。 他的手也死命地抓住了陶二姐的手,按在了土炕上。 “呜呜呜,二毛你干啥?流氓!混蛋!走开,呜呜呜……。” 只是挣扎了那么几下,她就不动了,因为激烈的潮涨同样让她欲罢不能。 男人不但在吻她的嘴巴,啃咬她的脸蛋,两排歪七扭八的牙齿也一路向下,撕裂了她的扣子。 然后那张大嘴毫无顾忌将女人的胸口淹没了。 陶二姐被闪电劈中,久违的渴望从脑海里潮起,彭拜的血液也在身体里狂涌。 她饥渴的时间太长,从前经历的那种事儿也太美了。 她很想知道跟不同的男人在一块,那感觉到底有啥不同。 立刻,女人疯狂了,两只手在二毛的身上扑打一阵,反而抱紧了他的光头。在他的光头上乱抓乱挠起来,嘴唇也跟他的嘴唇主动黏贴。 第127章苦尽甘来 二毛的吻雨点一样打在陶二姐的身上,牙齿也跟扳子似得咬在女人的身上。 眨眼的时间,陶二姐的胸口跟肚子就湿漉漉的,横七竖八净是牙印。 她没感觉到疼痛,反而感到一阵难以抑制的舒畅。 情感的潮水如洪水猛兽般吞噬了她,淹没了她,包裹了她……。 她腾云了,驾雾了,灵魂出窍了,身体轻得好像一根羽毛被风吹上天空,就那么荡啊荡,飘啊飘……。 女人首先看到一片诡迷云橘的绿浪,天很蓝,风儿很柔,几朵白云飘在上面。 下面是一望无际绿油油的麦田,麦田正在扬花儿,一阵风吹来,麦田就跟大海里的波浪那样上下翻滚……。 其次,她瞅到的是一团模糊的红日,太阳的光特别猛烈,仿佛一团火,将她烤化了,焚毁了,熔炼了,最后烤得灰飞淹没,凌空飘散……。 可她并不后悔,还是飞蛾扑火那样向着太阳靠拢……。 终于,他们被一道猛烈地闪电击中,电流从头顶划过身体,一直劈到脚底板。浑身每一根血管都鼓胀起来,每一根毛孔都尽力舒展才算完事。 事毕,两个人都不说话,雨过天晴的舒畅还让他们回味无穷。二毛呼呼喘着粗气,陶二姐也呼呼喘着粗气。 足足过了五六分钟他们才风平浪静,跟被抽水机抽空了一样。 陶二姐说:“二毛,你作孽了,俺也作孽了。” 二毛都没明白咋回事,怎么好生生的就对陶二姐冲动了呢?完全是身不由己。 陶二姐也有点摸不着头脑,自己这是咋了,没有一点准备,就跟这赖利头大胖子有了关系。 可能饥渴的时间太长,好像一个久不逢食的乞丐,忽然看到了发馊的窝头,为了填饱肚子,也就啥也不顾了。 可她不后悔,反正男人不要她了,把她赶出了家门,自己是单身。 二毛也是单身,单身女人跟单身男人忽然搞到一块,完全合情合理,没啥可丢人的。 二毛说:“二姐,俺不是故意的,没把持住……。” 女人叹口气说:“算了,既然发生了,后悔也没用,逮不逮?爽不爽?刺激不刺激?舒服不舒服?” 二毛说:“逮,爽,刺激,也舒服,妙不可言,美不胜收……。” 女人说:“既然这么美,那你每天晚上来,俺天天让你逮,行不行?” 跟男人发生了这种事儿,陶二姐不但没感到羞臊,反而大大方方和二毛探讨起了感受和经验。 二毛说:“行,二姐,你为啥会住在这儿?俺陶哥呢?你咋不回家?” 陶二姐说:“二毛啊,你走了一年,村子里发生了好多事,一言难尽啊。” 接下来,女人就告诉了二毛梨花村这一年发生的一切。 包括那场大暗病,自己被陶大明陷害,被男人抛弃,被婆家人赶出来,无处容身。 她也告诉了他关于小丽的一切。 她说小丽跟狗蛋是真爱,狗蛋为了小丽,不惜以身试病,俩人都差点死了,你最好别拆散他俩,还是成全他们吧。 二毛没说话,就那么听着,心里一次次震撼。 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当初一走,整个仙台山会发生这么多事儿。 他无法再燃起对狗蛋的仇恨,也不能再埋怨小丽的背叛。 如果当初在小丽身边的不是狗蛋,而是他二毛本人,或许也没狗蛋那么执着。 可心里又不服气,毕竟小丽是他亲手拉回来的媳妇,这么容易便宜狗蛋那王八蛋,根本咽不下这口气。 他还是咬牙切齿:“不行!这个仇我早晚会报,一定宰了狗蛋那狗曰的!” 陶二姐摇摇头,主动把他缠紧了,说:“二毛,你看俺比小丽咋样?一点也不差吧?大家都是女人,她有的俺都有。她可以给你的,俺都可以给你。你失去了小丽,但是却得到了俺,也没损失啥啊?还不知足?” 二毛仔细一想也是,陶二姐虽说是嫁过的人,可的确是仙台山上一代的村花。 这个村花还没老,正在蓬勃绽放,娇艳欲滴,比小丽不知道强多少倍。 至少小丽的身子不干净了,而陶二姐只跟过一个男人。 所以自己应该知足。 他也再次把陶二姐缠紧了,说:“失去一个,得到一个,老天对我也算不薄,二姐俺喜欢你,以后咱俩一直好吧,天天在一块,这辈子都不分开。” 陶二姐说:“俺求之不得,俺也稀罕你,那咱就一直好,好到白了头,好到天荒地老……。” “既然这样,那就再来一次。” “咯咯咯……你好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俩人又缠在一块鼓捣起来,虽说没有刚才那么激烈,可也别有一番趣味。 一直折腾到第二天大天老明,这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早上起来,陶二姐就一反常态,脸上的阴云看不到了,笑逐颜开。走路的样子也不一样了,身体轻得像一朵轻飘飘的云。 被男人雨露滋润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好比施了肥料的庄家,挺起了嫩绿色的杆儿。 二姐亲自下厨做了面条汤慰劳男人,还多加了三个荷包蛋。 毕竟二毛昨晚很卖力,帮着女人的荒田清理了杂草翻松了土地,应该好好补补。 看着二毛狼吞虎噎吃面条,陶二姐说:“二毛,你目前不能出去,不能跟杨初九碰面,要不然就糟了,那可是个活阎王,这小子早晚会杀了你。” 二毛问:“那我咋办?” 陶二姐说:“就住俺屋里,哪儿也不去,躲上一阵子再说,等杨初九的气儿消了,咱再想别的出路。” 二毛没办法,只好点点头说:“行,一切都听你的,你说咋办就咋办。” 陶二姐的心又偏向二毛了,女人都是很贱的,跟谁睡觉跟谁亲。 一旦跟这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她的命也就化进了这个男人的命里。包括她的灵魂,她所有的一切,都会融化在男人的命里。 她不承认也不行,那是自己骗自己。 她愿意跟这个男人分享一切,愿意跟他同甘共苦,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换男人的命。 她跟他再没有任何秘密,坦诚相见,成为了一个人。 果不其然,从此以后,二毛就那么堂而皇之住在了陶二姐哪儿。 他被陶二姐金屋藏娇了,啊不!准确的说是卧虎藏龙。男人藏女人叫金屋藏娇,女人藏男人叫卧虎藏龙。 女人每天照顾他吃喝,白天到地里干活,晚上回来给男人做饭。 吃过饭,两个人就一起倒在炕上折腾。 虽然干一天活儿很累,腰酸腿疼,可每当想到家里有男人,晚上可以得到舒畅,二姐觉得累一点也值了。 二毛是上天赐给她的男人,是她快乐的工具,更是她以后美好生活的希望。 她终于苦尽甘来,拨开云雾见月明,拥有了一个普通女人应得的报偿。 到地里干活,她精神气爽,扛着锄头趾高气扬,步子迈得欢快极了,大老远看到人就打招呼。 “呀,四嫂,锄地呢,你这庄家长得不赖啊。……这不是五妹子吗?干啥?回娘家啊?呀,怀里抱的是你的娃子吧?这娃子真俊。……前进叔,犁地呢?你家初九呢?这死小子,咋三四天没看到他了,是不是进城去了?” 陶二姐的表情前所未有的活跃,脸蛋溜光水滑,红扑扑好像刚摘下来的苹果。 可她怎么也不知道,她跟二毛的那点事儿根本没瞒得过梨花村群众雪亮的眼睛。 女人跟男人的苟且,早就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人尽皆知。 她跟我爹打招呼,我爹老子低着头红着脸,只是嗯嗯啊啊打马虎眼。 我坐在不远处的推土机上,根本没搭理她。 因为从现在开始,二姐跟我已经不是同一条战线了。 她的心早跟老子的仇人二毛贴一块去了。 我知道二毛就在她哪儿,女人每天上工都锁门,把二毛锁在屋子里,就是在防备我拗断他的脖子。 好几次,都想直接闯进她家,把二毛揪出来,揍个半生不熟。 可一想到女人是寡妇,老子是村长,会招来全村人的闲言碎语,所以就望而怯步了。 陶二姐终于看到了我,赶紧巴结打招呼:“初九啊,你个混蛋,咋见到嫂子不吭声呢?当上村长谱就大了?” 我停下推土机,将脑袋探出了车窗,呵呵一声冷笑:“嫂子,二毛在你哪儿过的还好吧?你告诉他千万别露头,最好在你炕上躲一辈子。只要他敢迈出那个老宅子一步,老子必定剁了他!” 陶二姐打了个冷战,说:“初九,你何必呢。冤家宜解不宜结,要不晚上你来俺家,嫂子把你俩扯一块,调和一下?” 我说:“呸!想得美!你想玩两燕双飞啊?表脸!” 第128章收割机进山 我是不会放过二毛的,就算不要这小子的命,老子也要把他阉了,告慰红霞的在天之灵。 可事情并没有我想的那么顺利,二毛这小子还真撑得住气,在陶二姐哪儿一躲就是一个月。 直到地里的麦子全部熟透,也没有迈出那座老宅子一步。 把我给气得不行,几次来到女人的家,都被女人给挡在了外面。 陶二姐整天盯着我,我到哪儿她到哪儿。 发现本帅哥直奔她家来,女人就丢下手里的活计,拦住我的去路。 晚上也不行,她守在门口保护着二毛。 看到我过来,她就叉起腰,将房门堵得死死的。 而且这娘们还扯自己衣服,衣服一扯,就往我怀里扑,抱上本帅哥又亲又搂。 一边亲她还一边喊:“来人啊!村长踹寡妇门了!杨初九扯俺的衣服,摸俺的乃啊——!抓流氓啊!” 我被她吓得疯狂逃窜,还真拿她没辙了。 眼看着要开镰,进入了五月大繁忙的季节,就更没时间跟她掰扯了。 我是村长,管着全村三百多口人的吃饭问题。 去年一场大火将麦田烧了个干净,这次说啥也不能再出错了,要不然全村人都要出山去讨饭。 可很快,又一个难题纠结在心头,那就是,今年的麦子该咋割。 地里的小麦很好,又是一个丰收年,可割麦子的人却没有。 全村从这头到那头,根本找不到几个男人,所有的壮劳力全都到山外打工去了,剩下的只有老弱妇孺。 女人割麦子还行,套车,拉麦个子,碾场,扬场,放磙,就不是女人干的活儿了。 哩哩啦啦一个月的时间,麦子收不到家,就到大雨季了,一年的收成岂不是又要付水东流? 不行,这次说啥也不能人工割麦了,必须弄台联合收割机进山。 于是,我再一次跑进县城,找到了孟哥。 孟哥正在农技站忙,焦头烂额。 我说:“孟哥,你不够意思,上次为啥不跟兄弟打个招呼就走了?” 孟哥瞅到我,还不好意思呢:“初九啊,我不敢,那时候一天也不敢在梨花村呆了,你们梨花村的女人忒彪悍,个个像母老虎,我怕晚节不保。” 一听这话,我笑得捂着肚子爬不起来,说:“哥啊,你是男人,还怕一群女人?她们没恶意的,就是逗你一下。” 孟哥说:“那也不行,我是男人,生理正常,受不了撩拨的,万一把持不住,干出啥出格的事儿来,岂不是给你添麻烦?” 孟哥就是心眼好,担心毁掉我的名声。 我说:“哥,这次兄弟又要求你了,你帮我弄台收割机呗。仙台山四个村子,两千多亩小麦熟了,等待收割。村子里没男人,你说咋办?” 孟哥说:“我考虑过这个问题,可惜大山里没路,进不去联合收割机啊。” 其实我早就想好了,打个响指说:“我不管,这次你一定要帮我,咱们可以把联合收割机拆散,用牛车一件一件拉进大山。到村子里以后再组装起来。 山里的麦子全部割完,然后再把机器拆散,用牛车拉回来不就行了?” 孟哥一听张大了嘴巴,说:“亏你小子想的出来,办法真不错,脑子真聪敏,我咋就没有想到呢,没问题。” 我顿了一下,有点不好意思问:“哥,山外头收割一亩地小麦,多少钱?” 孟哥说:“二十五吧,也有三十块的。” “可……我们村子里人穷,没钱啊,咋办?” 孟哥也楞了,说:“啥都好办,就是没钱不好办,收割机不是我的,我要跟朋友联系。人家毕竟也要养家糊口。” 我说:“你看这样行不?我50亩白菜眼看成熟了,等白菜卖了钱,再给可以吗?放心,实在不行,我可以跟收割机的主人立下字据。” 孟哥一愣,有点不可思议:“初九,仙台山四个村子,两千亩地小麦,收割下来可不是一笔小数目,你打算帮着他们垫付?” 我点点头说:“是,山民真的很穷,给了割麦的钱,就没有买秋粮种子的钱了。他们还要浇水,施肥,新开的几百亩地还要投资,真的资金紧张。” 孟哥的眼角湿了:“那万一你帮着他们垫付出来,他们不还你咋办?” 我说:“你放心,仙台山的人虽然穷,可穷得有志气,从来不会欠任何人的钱。这个注意是嫂子想出来的。” 的确,帮着仙台山山民垫付割麦钱,就是嫂子翠花想出来的。 嫂子早就说了,既然要找收割机,就不能让人家白跑一趟,干脆连通其他三个村子的小麦一起割回家算了。 谁没钱,咱就垫付。只要人们尝到机械化的甜头,一定会偿还咱的钱。 我问她:“咱们为啥要这样做?” 嫂子说:“因为你是村长,要在村子里留下口碑,竖立威信,所以必须这么做。 初九,这样对你将来有好处的,收住了人心,以后啥都有了,只要群众跟咱一条心,多大的困难也不怕。 咱们不会一直种地,早晚要建厂,开大企业,有了人心,他们就会跟你拧成一股绳,跟着你披荆斩棘,排除万难。” 嫂子的话说得慷概激昂,完全是为我好,就当花钱买人心了。 我觉得她说的好有道理,所以也就答应了。 孟哥点点头说:“初九啊,翠花的见识在你之上,早晚一天,她的成就也会在你之上,叱咤风云,不可一世,她是女中豪杰!” 我老孟因为有你这样的弟弟跟翠花这样的妹妹感到骄傲……好,就按你说的办,白菜的收成下来,再给钱,收割机的事儿,包在我身上了。” 我一听兴奋极了,说:“孟哥,你真是我的好兄弟,遇到你是我杨初九这辈子最大的福气,没有你,我可咋办啊? 干脆你跟我到梨花村落户算了,咱哥俩一起携手并肩,闯出属于我们自己的一片天地。” 孟哥却笑了笑:“不行啊初九,你的根在仙台山,我的根却在县城里。” 我说:“我真的很想跟你在一块,每晚抱着孟哥睡。离开你,我真的不知道咋办。” 孟哥说:“肉麻死了,赶紧给我闭嘴!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那种嗜好呢。” 我哈哈哈笑了,同样觉得很肉麻。 孟哥没有让我失望,当天就帮我联系了一台收割机,并且顺利将收割机拆散了。 第二天早上,再次赶到县城的农技站,我带来了五辆牛车。 我,赵二哥,我爹,茂源叔,还有狗蛋,每人一辆牛车。 收割机的零件被我们七手八脚抬上了车,分批拉回到了仙台山。 仙台山第一次进来了联合收割机,引得山民们一片哗然。 孟哥跟收割机的主人也来了,经过三四天的忙活,收割机终于顺利组装成功。 随着一阵机器的轰鸣声,滚滚的麦浪被收割机吞噬了,山野里就传出一片欢呼声。 早些年,村民都是用镰刀割麦,将所有的麦子放倒,然后打捆成个子,利用牛车或者排子车拉回家。 首先要放在打麦场晾晒,七八天以后,麦子焦黄枯干,才能扬场放磙。 把所有的麦子收进仓里,至少需要二十天的时间。 在这二十天里,还要防火,防雨,防止起大风,所以白天黑夜不敢离开人。 一场麦收下来,人能脱层皮。 千百年来,山里人都是这样代代劳作的。 自从我干上村长以后,好事一件接着一件。开荒是一件,集体割麦又是一件。 现在,只要村民赶着牛车,拿着口袋等在地头,只管往家收麦籽就行了。 田野里人不少,但是不再忙碌,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看着那个铁家伙。 十多分钟一亩地就割完了,然后麦籽顺着收割机的仓口哗哗流出。装进口袋里,搬上牛车,五月夏忙就算到头了。 赵二哥感叹一声:“初九,你小子行啊,看来当初让你当村长,是正确的。” 我也嘚瑟地不行:“你才知道啊?这叫文化知识,谁让你没文化。” 更让人惊喜的事情还有一件,孟哥第二次来到仙台山的时候,开过来一台播种机。 只要将玉米种子倒进播种机里,不到半个小时,一亩地的玉米也就全部种上了。 收割机每亩地是二十五块,播种机每亩地是七块钱。这些钱全部磕在了我杨初九的头上。 二十天以后,白菜的收成下来,我会一次性支付给孟哥。 过年的时候,自然要用大喇叭呼喊,让村民还上这些钱。 这段时间,我根本顾不得二毛那小子了,完全被大丰收忙得晕头转向。 那五十亩白菜,有我爹带着几个工人管理。而我跟翠花却拿着本子,挨家挨户统计,将各个村民的田亩记录在账本上。 没有这些数据,半年以后老子找谁要钱去? 整整忙活了五天,仙台山四个村子的小麦终于全部收割完毕,所有的玉米也全部播种进了地里。 看着孟哥带着几辆牛车将收割机的零件装回家,我跟翠花这才浑身散架,倒在田间地头,再也起不来了。 五月的天非常炎热,虽说太阳已经落山,可预热还在,西天边是一大片血红的夕阳。 我跟翠花一起躺在麦秸垛上,一个成大字型,一个成太字型。 翠花说:“初九,这几天跟打仗一样,好累啊。” 我说:“的确累,但心里是踏实的。哥哥看到我这么有出息,一定很高兴。” 翠花的身子却慢慢靠了过来,嘴巴在我的耳朵边吹气,吹得人家只痒痒。 她说:“初九,你还记得一个月前不?咱俩在窝棚里,差点就……那个啥了,是赵二哥打扰了咱俩,俺想……俺想……。” 我问:“你想咋着?” 她小声说:“俺还想你跟那晚一样,接着抱俺……亲俺,把那次没干成的事儿……接着干完。” 第129章委曲求全 翠花的话一下子挑起了我的兴致,一年多没碰过女人,真憋得不行。 上次在窝棚里,也的确很冲动,差点就跟嫂子成就了好事。 是赵二那小子一声大喝,把老子的兴趣全给喊没了。 接下来就是跟二毛的仇恨,一心想着揍扁他,给红霞报仇。 再加上这段时间地里家里一通忙活,把那件事给忘记了。 心里一热,不由抬起手,帮翠花撩了一下前额的秀发。 女人一张俏脸俊美异常,永远像山上不落的梨花。 忍不住嘴巴凑过去想亲她,可哥哥愤怒的面容跟红霞恼怒的眼神再一次闪烁在眼前。 赶紧把她推开了,说:“不行,不行!我说了,一切都要等哥哥回来,这样是对哥哥的背叛。” 翠花的表情很失落,说:“初九啊,那咱俩只是抱抱,亲亲,摸摸……行吗?不那样,就不是对你哥哥的背叛了。” 我苦笑一声:“你这是自欺欺人,同样是对哥哥的背叛。” 翠花说:“可人家熬不住……咋办?红霞死了,难道你熬得住?” 我说:“我也熬不住。” 这都是大实话,没啥说不出口的。我跟翠花之间同样没有秘密,天天在一块,谁身上几个毛孔都查得清清楚楚。 两个人除了没真的粘一块,没有突破那道防线,其它该做的……差不多都做过了。 女人说“那你还愣着干啥?摸吧,俺喜欢被你摸。” 我说:“不摸!一步错步步错,摸了就不能回头了。” 嫂子忽然说:“你不摸俺,那俺就摸你。” 她还真的过来了,一只小手伸进了我的扣子里,在胸口上滑啊滑。 脑子里想躲闪,也身体不但没挣扎,反而不由自主跟她在配合。 被女人这么一撩,怎么也按耐不住。心理一个劲地犯嘀咕:哥呀,你媳妇在勾搭我,我该咋办啊?嫂子需要帮助,我是帮她呢,还是不帮他呢? 不帮她吧,真怕她跟别人干出啥出格的事儿来。帮她吧,你回来可别抽我! 真的好纠结,脸红脖子粗,无法控制自己。 发现我没躲闪,翠花的呼气也急促了,一点点往上贴。 天色已经黑透,田野里早就没人了,面对面都看不清。 爹娘也没来找俺俩,因为知道我跟翠花在浇地。 秋玉米种上,必须要浇头遍水,柴油机没人看可不行。 可两位老人家怎么也想不到,我跟嫂子在打麦场磨缠。 女人没有把我压在身下,只是一味地亲,一味地吻。一味地摸。她还抓着我的手,在她的身上摸。 她胸口的扣子也开了,抓着我的手同样滑了进去……柔软,光滑,温热,鼓胀,仿佛一个不大的气球,哪儿都那么光,哪儿都那么滑溜。 我的手上有老茧,跟锉刀一样,划得翠花直痒痒,女人就闭上眼,呢喃了一声。 忽然觉得这样摸她,不是对嫂子的亵渎,也不是对哥哥的背叛。摸摸又能咋着?从前帮着她治病,早摸遍了她的全身。 反正不是第一次了,一次,两次,三次,有什么区别呢。 嗯,就是摸摸,没打算研究其他,只要翠花继续保持闺女的身子,哥哥回来也不能说啥。 这么一安慰,心理就踏实了很多,所以那只手也就不老实起来,轻轻捏了捏。 翠花的声音更大了,呀一声。 我问:“是不是痛?” 她说:“不痛,麻酥酥的,好舒服呢?继续……。” 两个人四条手臂,搅过来拧过去,怎么都舒服,又怎么都不舒服。 随着喘气的剧烈,翠花颤抖地越发厉害,女人终于熬不住了,整个胸口贴在了我的脑袋上。香喷喷,白生生,软乎乎的感觉包裹过来,跟一脑袋扎进棉花包里一样。 不是说只是摸摸吗?你怎么贪得无厌?赶紧将她推开了,可又非常舍不得那种感觉。 翠花问:“咋了?” 我说:“有点咸……。” 翠花噗嗤一笑:“哎呀,今天忙一天,哪儿都是汗水,哪儿都是灰尘,还没洗澡呢。” 我说:“别洗了,咸淡正好,要是再撒点味精放点孜然,味道就更好了。” 翠花抬手在我脑壳上点了一下,笑的更厉害了:“你呀,吃豆腐呢?” 我说:“这就是吃豆腐……嘛。” 翠花说:“那你吃了俺吧,咬死俺吧,就这样死了才好呢……咱俩一块死吧。” 她忽然疯狂了,猛地抱上我的脖子,吭哧来了一口,死命地叼在了我的肩膀上。 立刻,剧烈的疼痛传来,肩膀上差点被咬出血。 女人无法自制,这种只会点火不会灭火的行为,让两个人的身体更加灼热,更加难耐。根本不知道如何爆发。 她咬我一口,就是为了爆发。 我也恨不得咬她一口,同样爆发一下。可嫂子哪儿都是白的,哪儿都是嫩的,根本下不去嘴啊。 正在两个人跟麻花似得扭在一起,不知道咋办的时候。忽然,旁边传来了一个恐怖的声音:“呀……亲着呢?” 我跟翠花同时吓一跳,她把我推开了,我也把她推开了,两个人一起无地自容,赶紧整理衣服。 翠花的脸红得跟绸子布一样,赶紧躲在了我的身后。 草垛的后面闪出一条人影子,竟然还是陶二姐。 瞅到陶二姐,我的怒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陶二嫂,你干啥?” 陶二姐说:“没事,来回转转,初九啊,我说上次那样逗你,你都不动心,原来早有相好的了,竟然跟自己嫂子胡搞。” 我差点吓得阳……痿,立刻解释:“你别胡说八道,别败坏我嫂子的名声。” 陶二姐说:“俺啥都看见了,还会有假?你俩抱一块分明在亲热。” 我说:“你胡扯!我在给嫂子抓跳蚤呢,那天晚上你也帮着孟哥抓跳蚤啊。就不准我跟嫂子翠花抓跳蚤?” 陶二姐说:“你糊谁?全村人都知道你杨初九跟自己嫂子好了,翠花天天洗澡,身上哪儿都干净,怎么会有跳蚤?” 她的话把我给逼到了死角,这下好,把柄被她给抓住了。 我脖子一梗,怒道:“老子就是喜欢翠花,就是在跟自己嫂子好,管你屁事?” 陶二姐说:“不管我的事儿,那好啊,明天我就在村子里宣扬,说你俩在打麦场打滚。” “你……你敢?” 女人说:“你看我敢不敢?” “想不到你这么忘恩负义,别忘了,我是怎么帮你你弄那三亩口粮地的,又是怎么帮你教训陶大明的?” 陶二姐说:“一码归一码,谁让你天天找二毛的麻烦,那俺也不放过你。” 翠花一看不好,也吓坏了,赶紧扑过来拉了陶二姐的手:“二姐,俺知道你是好人,其实俺跟初九没啥的,你千万别瞎嚷嚷,初九可是村长,别败坏她的名誉。” 陶二姐得意洋洋笑了:“那行啊,不过俺有两个条件,答应这两个条件,咱们就算扯平了。” 翠花问:“啥条件?” 陶二姐说:“第一,以后初九看到二毛,不能跟他过不去,更不能跟他打架。” 我一听就怒了,脖子上的筋都爆了起来:“你妄想!我跟二毛的仇恨不共戴天!想我放过他,除非是太阳打西边出来!” 陶二姐说:“那好啊,那大家就一起倒霉,你不放过二毛,老娘同样不会放过你。明天俺就把你跟翠花的事儿添油加醋,使劲宣传,看你这个村长还能不能干?” 翠花显得十分慌乱,赶紧把我挡在了身后,对陶二姐苦苦哀求:“二姐,你别啊,有话好好说,初九又没得罪你。大家都是好邻居,何必咄咄逼人呢。好吧,只要你保全初九的名声,不诽谤他,啥条件俺也答应你。” 陶二姐说:“初九你瞅瞅,还是人家翠花有见识,你呀,就是一条犟鸡。” 我怒道:“废话少说,第二个条件是啥?” 陶二姐微微一笑,说:“第二个条件就更简单了,对你杨初九来说是小菜一碟。今晚,你借给我一千块钱。” “你说啥?你想讹人?”我差点蒙了,这陶二姐还真是个贱人,跟谁睡觉跟谁亲。 这是要讹人的节奏,在敲诈老子。我杨初九天不怕,地不怕,更加不怕人敲诈。 立刻怒道:“不借!你随便吧。老子借给你,也要不回来,你就没打算还!再说全村诽谤我跟嫂子的人多了,也不差你一个。” 哪知道陶二姐同样慌了,说:“初九,你别生气,嫂子跟你开玩笑呢,你对俺这么好,俺怎么可能败坏你的名声? 今晚找你没别的事儿,就是想借钱!不信的话你瞅瞅,借据俺都写好了。” 女人一边说,一边扬了扬手里的纸,电筒一晃,那果然是一张借据。名字都签好了。 我一下将她推开了,怒道:“老子凭啥借钱给你?” 陶二姐说:“初九啊,嫂子想发家致富,买一窝猪崽子,可惜没钱,你就行行好吧。” 陶二姐知道我的脾气,不怕威胁,就怕眼泪,吃软不吃硬。刚才也就是开玩笑,逗闷子。弄得跟真的一样,吓老子一头汗。 “不借!你把二毛交出来,让我揍一顿,就借给你。” 二姐一听,竟然扑通跪下了,抱上我的腿苦苦哀求:“初九,嫂子知道你心眼好。一定会借给我。你就发发慈悲吧,算俺求你了。” 这女人是软硬兼施,阴一套阳一套,把我给弄蒙了。看着她可怜楚楚的样子,真有点心软。 “你确定是买猪崽子,不是用来给二毛逃命?” 女人说:“俺确定,要是骗你,这辈子不得好死。” 我咬咬牙,还是从口袋里掏出一千块,递给了她。 算了,这一千块就当堵她嘴巴了,毕竟跟嫂子今晚的事儿,被她撞破了。 为了维护翠花的名声,只能委曲求全。 第130章神医绝技 被我猜对了,陶二姐借钱就是为了二毛。 二毛在她哪儿已经躲整整一个月了,本来就胖,又养一身懒肉。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整天提心吊胆战战兢兢。 同时,也闲得发慌,屁都闲出来了。 每天除了吃饭,睡觉,就是跟陶二姐干那个事儿。 白天干,黑夜干,早上干,晚上干,干得公鸡掉了毛,干得母鸡不下蛋,这孙子都成一头种猪了。 那种事儿虽然美,可也不能一直做。 这就好比吃饭,再好吃的饭也不能多吃,要不然会伤胃。 同样的道理,女人睡多了伤肾。 时间长了,二毛也有点烦的慌,说:“二姐,咱俩不能一直这样鼓捣,我总得找点事儿做啊。” 陶二姐抱着男人说:“俺啥也不让你做,就这么给俺养着,每天让俺舒服就行,其他的,啥也不用你管。” 女人把男人缠紧,亲他的胖脸,吻他厚厚的大嘴唇,怎么也舍不得撒手。 陶二姐把他当做宠物来养,也把他当做快乐的工具来保养。 花的可都是老子的钱,家里的米面钱当初都是借我的。 用老子的钱养这么个胖小白脸,我他妈恨不得抽死她。 二毛叹口气说:“不行啊,这样下去会坐吃山空,都是男人养女人,哪有女人养男人的,再这样下去,我真成小白脸了。” 陶二姐忽闪着一双俊美的大眼,说:“俺啥活儿也不让你干,你要是出去挣钱,俺一个人在家会闷得慌?你那么猛,出门被别的女人勾走咋办。” 女人还真把二毛当做宝了,爱不释手。 其实就他这身懒肉,扔大街上狗都不闻,也就陶二姐稀罕男人,把他当个玩意儿。 二毛说:“不行!这样下去我就废掉了,杨初九承包荒地,早就成为了万元户,我不能落他后头。” 陶二姐赞叹一声:“有志气,俺就喜欢你这个样子,那你能干啥?咱也承包荒地?” 二毛说:“不行,庄家活儿太累,我干不动。” “那咱俩出去做生意,弄个小买卖干?” 二毛说:“经商费脑子,我没那个智商。” 女人问:“那想干啥?” 二毛神秘莫测一笑:“有了,咱养一头公猪,专门给村子里的母猪下种子,让母猪怀孕生崽子。谁家的母猪需要下种……我就去,咱可以收费,一次十元。” “啊?天下还有这种生意?”陶二姐噗嗤笑了,趴在被窝上笑弯了腰,老半天爬不起来。 二毛说:“你笑啥?这是正经的生意啊,” 陶二姐花枝乱颤,捂着肚子说:“谁家的母猪需要怀崽子,你就去,你能让母猪怀崽子啊?咯咯咯……。” 二毛赶紧说:“不是我去,是让咱家的公猪去,你放心,这生意不少赚钱,省时省力,好着嘞。” 陶二姐点点头,别管咋说,男人知道干活就行,比坐吃山空强。 他懂得奋斗,她就应该支持他,帮着他完成所有的梦想,无怨无悔。 女人竭力止住笑,说:“买一头种猪不是问题,问题是没钱,大猪恐怕最少也得七八百,没有本金,那咋办?” 陶二姐的确没钱,当初是被婆家人赶出来的,娘家人又不接纳她,只能借居在这座老宅子里。 她从前吃了两个月的野菜,目前的生活费,都是从我哪儿借来的。 二毛却高深莫测笑了,说:“你去找杨初九借,这小子一定会借给你。” 陶二姐说:“不好吧?咱已经借过人家钱了,前段时间他还帮俺弄了三亩口粮地,整了陶大明那个老色鬼一顿,他可是俺的大恩人,再冲他张口,怎么好意思呢?” 二毛说:“你只管去,别管借多少,只要你张口,他拿得出来,一定会借给你的。以后咱做生意赚了钱,可以还他,实在不行,咱们就跟他立个借据。” 目前的陶二姐没有别的办法,只好点点头说:“中,那俺再去找杨初九借,他不给,俺就跟她跪下。” 就这样,女人下炕,梳光了乱糟糟的鸡窝头,整理了一下凌乱不堪的衣服,直奔打麦场而来。 陶二姐知道我没回家,这时候正在打麦场的附近浇地。 这娘们赶到的时候,正好被她看到我在跟嫂子翠花亲热……你说老子倒霉不倒霉? 陶二姐就是我上辈子的冤家!老子注定欠她的。 女人离开以后,二毛坐在炕上,挺着雪白的大肚子,晃着粮屯一样的光头,抽着烟美滋滋的。 二毛算是把我给摸透了,从小跟他一起光屁股长大,他了解我,比了解他爹还深刻。 他爹啥样子他都忘记了,却偏偏对我的缺点了如指掌。 他知道我吃软不吃硬,知道我见不得女人掉眼泪,知道老子怜香惜玉,看到可怜的女人就爱心大泛滥。 所以他可以肯定,陶二姐一定能借到钱。 在外面逃荒整整一年,二毛真的学到了一门手艺。而且他要用这门手艺发家致富。 这手艺特别奇特,方圆几百里的人都不会,那就是……劁猪,煽狗,阉割骡马,给母猪播种子,让母羊怀孕生子,帮着家禽家畜接生。 简单地说,就是兽医。 一年前,他从梨花村落荒而逃,连夜上了山道,逃出了山外。就是因为害死红霞,怕我杨初九拗断他的脖子。 可惜他身上带的钱不多,几天就全部花完了。 这孙子懒得很,啥也不会干,搬砖和泥也没人用。 实在饿得不行,他就挨着村子去讨饭。 讨饭的过程中,他增长了不少的见识,阅历也变得丰富起来。 半年前,他拖着棍子,走到一个叫梁家骥的地方,哪儿有个农场。农场里有个老兽医。 老兽医心眼好,每次二毛讨饭路过,老人总是给他留饭。 那老兽医的技术是祖传,往上数五辈子都是干兽医的。 那个农场有很多骡马,还有一圈山羊,一个大型的猪场。 老兽医每天的工作,就是给那些动物看病,劁猪,煽羊,阉割骡马,挑唆公猪给母猪怀崽子。 俗话说闻道有先后,术数有专攻,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老兽医就是这方面的状元,熟练的技术把二毛给惊呆了。 于是这小子倒头就拜,干脆拜老兽医做了师傅。 老兽医发现这孩子挺可爱,虽说长得丑了点,不过整理一下,还是可以拿出去见人的,于是就收他做了徒弟。 再后来的半年,二毛就给老兽医打下手,老兽医给骡马钉掌子的时候,他帮忙牵缰绳。 老兽医帮着母羊接生的时候,他负责用绳子往外拉。 老兽医让公猪给母猪怀崽子的时候,他负责用杠子撑母猪的肚子,防止母猪被公猪压垮。 总之,这小子兢兢业业,在农场干了半年,把老兽医的那点能耐全都学会了。 两个月前,有一次在给马钉掌子的时候,老兽医一不小心,将钉子钉在了那匹马的脚骨上。 没想到那是一批野马,非常狂野,灰灰一声嚎叫,当!给了老人一蹶子。 就这样,老兽医被那匹马活活踹死了,嗝屁着凉。 埋葬了师傅以后,二毛没在农场干,一直想回家。 一年没回家,想媳妇想得不行,小丽还在家等着他呢? 他也憋得不行,生理十分冲动,恨不得变成一头公猪,把猪圈的那些母猪全都糟践了。 所以,他收拾了行李,赶紧从农场转回家,回来跟媳妇和老娘团聚。 那个农场已经距离仙台山很远很远了,足足七八百里。 他一路跋涉,归心似箭,实指望跟小丽恩爱缠绵,举案齐眉,白头到老。 可刚进门,就被一个惊天噩耗从天堂拉进了地狱……小丽改嫁了,而且嫁给了他最好的哥们,狗蛋。 他万念俱灰,死的心都有。 可上天又对他不薄,偏偏又让他一头扎进了陶二姐的怀里。 二毛坐在炕上苦笑,不知道是应该感谢老天,还是该咒骂老天。 命运的多变,还真是让人无所适从。 正在哪儿发呆呢,吱呀房门响动,陶二姐进屋了。 二姐笑容满面道:“二毛,你果然说的对,杨初九真傻,真的借钱给俺了……你也可以自由了,以后初九那小子不会再找你的麻烦。” 二毛一愣,问:“咋回事?” 于是,陶二姐就把她发现我跟嫂子翠花亲热,让她抓住把柄的事儿,一五一十跟二毛说了。 二毛感激涕零,一下子将二姐抱紧,啧啧啧……啵了好几口。 他说:“二姐啊,你简直是我的福星,这辈子遇到你,是我最大的福气,没有你,我可咋活啊?” 陶二姐说:“你是俺男人,俺的身子是你的,命也是你的,为了你,俺可以去死。” 二毛哭了,抱着陶二姐不撒手,接着啃,接着亲。 男人说:“现在钱有了,接下来就是购买一头公猪了,展开咱们发家致富的计划。” 陶二姐说:“二毛,为了你,俺可啥都豁出去了,你以后有了钱发了财,可别忘记俺。你要是甩了俺,俺就啥也没有了,会非常可怜的。” 二毛说:“你放心,我就是死了,也要跟你在一块,你是我这辈子的唯一。” “恩,俺救了你的命,还帮你筹到了钱,你咋着谢俺?” 男人问:“那你想我咋谢你?” 陶二姐将嘴巴凑到了二毛的胖腮跟前,压低声音说:“俺想你跟公猪那样……让俺怀个崽子。” 二毛顿了一下,点点头:“这个容易……咱们马上就办。” 男人一下子抱紧陶二姐,将女人扔上了土炕。 然后飞身而上,果真跟公猪那样扑了过去。 两个人荡漾起来,二毛一边跟女人荡漾,一边想着自己的计划,如何实现发财致富的梦想。 第131章狡猾的猪贩子 第二天早上起来,二毛就开始了他的发财致富之路。 如果说我杨初九的事业发展,靠的是白菜五十亩,那么二毛的兴旺发达,靠的就是一头公猪。 这两天陶二姐已经帮他打听好了,仙台山四个村子,还真有一家喂养公猪的。 那头公猪刚刚成年,正是兴致勃发的时候,非常健壮。 那个人就是桃花村的陶寡妇家。 于是,二毛早早起来,叼着烟卷,踏着黎明时分的露水,去了一次桃花村,打算将那头公猪从陶寡妇的手里买回来。 这时候他也不怕我了,因为陶二姐抓住了我跟翠花苟且的小辫子。 我敢对付二毛,陶二姐就会散布我跟翠花的谣言。 所以这小子浑然不顾,叼着烟卷,哼着十八摸,迈着四方步,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 来到桃花村,靠近陶寡妇的家门,二毛开始拍门,啪啪啪:“陶寡妇,你在家没?俺找你有事!” 二毛拍陶寡妇家门的时候,陶寡妇还没起,正在屋子里睡懒觉,噘着腚睡得正香。 女人做着美梦,哈喇子拖出去二尺长,呼噜声也震天响,正在梦里跟野男人私奔。 陶寡妇的男人死很久了,家里很穷,但每年都会喂猪。 山里人就这样,家家户户喂猪,一般都是春天喂,冬天卖,一头猪喂一年。 年底的时候卖了猪,刚好用来过年。 每年的冬天,山外总有人赶着马车,到山村里来收猪,所以过年的时候,满大街都吱吱哇哇乱叫,净是收猪人的身影。 陶寡妇的命苦极了,一辈子贫困。 娘家人就很穷,再后来嫁到婆家,依然特别的穷。 每年穷到年三十,过去初一还是穷,走的慢了穷撵上,走的快了撵上穷,不紧不慢走几步,扑通掉进了穷人坑。 左手按住个穷蝎子,右手按住个穷马蜂,蝎子蛰,马蜂拧,疼得女人不受用,女人仰脸叹口气,穷老鸹屙了她一喉咙……楞里格楞……楞里格楞,叮叮咚。 这时候的陶寡妇正在做美梦,她在梦里又想起了她的死鬼男人。 十年前,陶寡妇还是个闺女,那时候她长得也不赖,十里香,八里闻,出门迷倒一群人,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女神。 十八岁那年,个子就非常高了,不但长哩好,说起话来也好听,好像那,撕绫罗打茶盅,弹三弦拉二瓮,画眉叫蜜蜂哼,腊月的萝卜九月的葱。 少女最光辉灿烂的时刻,在她的身上尽力展现。 她现在长得丑,完全是被十多年的苦日子给折腾地。 睡梦里,她又想起了嫁给死鬼男人陶大牛的那段日子。 嫁给陶大牛的那年,她才十九岁,男人用一匹叫驴子,披红挂彩将她拉回了家。 迎亲的队伍吹吹打打,走到半路上就出事儿了。 因为陶大牛接亲的时候用的是叫驴子,走半路上,刚好遇到一匹拉车的草驴子。 叫驴子看到草驴子,立刻兴致大发,咋着也不走了。 不但如此,那叫驴子浑身的毛发一抖,“哼啊——!哼啊——!”两声怪叫,冲那草驴子就扑了过去。 草驴子吓得疯狂逃窜,老叫驴撒开蹄子就追。 结果,草驴子没撵上,叫驴子把后背上的新娘子给甩在了地上。 陶寡妇被摔个仰八叉,新衣服也给弄扯了,她勃然大怒,冲男人陶大牛大喝一声:“抓住它——!给老娘抓住它——!老娘要亲手把它阉了,让它见到草驴就冲动!” 于是,陶大牛过去逮驴,拉上了叫驴的缰绳。 可那匹叫驴贪恋草驴子的美色,拖着缰绳,愣是把陶大牛拉出去八里地。 男人也够倒霉的,把叫驴给惹毛了,那叫驴抬腿一脚,咣当!把陶大牛给踹飞了。 就这样,新婚的头一天,陶寡妇的男人就成了残废。天地也没拜好,就那么匆匆入了洞房。 成亲以后的两个月,她都是闺女,因为男人在养伤,啥事儿也没跟她干成。 直到男人的伤好以后,有了兴致,两个人才圆房。 可圆房的那天,又出事儿了,当男人把她裹在怀里的那一刻,陶寡妇发出一声杀猪宰羊般的惨叫。 初次的疼痛让她欲罢不能,对男人拳打脚踢,连啃带咬,十根尖利的手指,将陶大牛的身上抓得净是血道道。 男人刚刚进去他的身子,就不动了,山洪爆发,最后一点点凉透了。 当陶寡妇的潮涌退去,再看陶大牛的时候,男人的眼珠蒙上了一层灰蒙蒙的东西,嘴巴张得很大,呼吸没有了,心跳也没有了,就那么死在了她的身上。 “啊——!”陶寡妇又发出一声惨叫,把北屋的公公婆婆全都惊动了。 所有的人呼呼啦啦进了一屋子,看到了狼藉不堪的战场,发现了男人身上的伤痛。 陶大牛就那么死了,经过村子里最有经验的老人检查,男人的死跟女人是无关的。 男人的死因是马上风,没有别的外伤,女人在他身上留下的咬伤跟抓伤根本不致命。 当时,陶寡妇不知道马上风是啥,经过老人的解释才知道,所谓的马上风,就是男人在跟女人圆房的时候,阳、精长出不止,死在了女人的肚子上。 简单的说,就是被女人一下子抽空……舒服死了。 这真是一件让人匪夷所思的事儿,男人跟女人圆房,还能死人?这不扯淡吗? 可老人却说,这种事屡见不鲜,从前仙台山出现过很多这样的事儿。 不单单男人会舒服死,有时候女人也会舒服死。 男人是阳、精长出不止,必死于女人腹上。女人是阴、精长出不止,必死于男人腹下。 这马上风可真是害人不浅。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别多,就这样,她跟陶大牛成亲不到三个月,就变成了寡妇。 从哪儿以后,女人也被全村的人称作扫把星,克夫命,那个男人嫁给她,一定不得善终。 因为女人的命太硬,普通的男人降不住。 成亲的第一天,叫驴子撒欢,新郎官被驴踢,就是不好的征兆。 所以陶寡妇在家里并不受宠,婆婆活着的时候经常骂她,不给她好脸色,有时候还往外轰她。 陶寡妇男人死了以后,也就邋里邋遢,不梳头不洗脸,不描眉,不画眼,不修边幅。 久而久之,她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膀大腰圆,说话声如洪钟,成为了女人里的猛张飞。 前些年,婆婆跟公公死了以后,她总算是熬出来了,一个人独活。 守寡的滋味不好受,她憋得不行,整天跟春天的老母猫那样,不在屋子里呆,满大街踅摸男人。 就这样,女人跟村子里很多男人好了。 她的暗病,也是被那些野男人给传播上的。 一年前,女人想起了喂猪,打算用喂猪打发时光。 喂猪有两个好处,不但可以打发郁闷的日子,年底的时候猪卖了钱,还能贴补家用。 于是,她就出了大山,到外面的集市上去买猪崽子。 偏偏遇到个猪贩子,那猪贩子油嘴滑舌,把两只小猪夸得跟猪八戒他二舅一样美妙动听。 陶寡妇说:“俺要两头小母猪,打算将来用它俩生崽子,这样一窝一窝生下去,俺就有养不完的猪了,说不定以后还能开养猪场呢。” 猪贩子把两只小猪的后腿提起来,两只猪崽子吱吱哇哇叫,四肢踢腾。 他说:“大姐,你瞅瞅,这两头猪都是母猪仔,特别好生养,你买回家保证能生养出一大群来。” 陶寡妇没见识,也不会分辨猪的公母,最后只好说:“那行,可惜俺没东西带,这样,你把两只猪崽子给俺赶回家吧,俺再给你加五块钱的路费。” 猪贩子一听乐坏了,屁颠屁颠美得不行,说:“那好,我就把猪给你赶回去,就当帮人打短工了。” 就这样,猪贩子一手提着绳子,绳子的另一端拴着两只猪崽子,跟着陶寡妇来到了仙台山。 将两只猪崽赶进猪圈里,陶寡妇打水让男人洗了手。男人伸手跟她要钱:“大妹子,买猪的账该结一下了。” 那知道陶寡妇噗嗤笑了,说:“你还当真啊?真跟俺要那五块钱?” 男人说:“当然了,我拖家带口也不容易。” 女人说:“要不这样,那五块钱你别要了,咱俩玩耍一次,抵消了行不行?” 猪贩子一愣,没听明白,傻呆呆看着女人。 女人说:“你还没听明白?就是咱俩耍耍,猪钱俺照给,赶猪的钱就这么抵消了。” 猪贩子的脸红了,上下左右瞅了陶寡妇好几眼。 其实这猪贩子也是老光棍,身边没女人。 陶寡妇虽说长得丑,可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女人浑身上下一个零件也不缺。 特别是两个大布袋乃子,晃晃悠悠跟两个大秤砣一样,一下子把男人的眼睛给晃悠晕了。 于是,男人就拉了女人的手,女人也扯了男人的袖,两个人走进屋子,就那么成就了好事儿。 经过一番折腾,两个沉重的身体把屋子里的土炕都折腾塌了。 陶寡妇尽兴了,男人也得到了满足。 女人还专门起来,蒸熟了大米饭,给男人补身子,让他吃了饭再走。 吃饭的时候,男人跟她交代了实话,说:“大妹子,看你是个好人,不防老实跟你说,其实这两头猪都是公猪崽子。其中一只还有病。” “啊?”陶寡妇吓得傻了眼,说:“你这不是坑人吗?” 猪贩子说:“不亏心发不了财啊,我可以骗别人,可不能骗你,毕竟咱俩哼哼唧唧有了一次。 下次来,我把其中的那只病猪给你换了,另外的那只公猪你留下,将来跟母猪配成两口子。只有这样,母猪才能产出猪崽来,以后你才能开猪场。” 陶寡妇这才虚口气,拍拍胸口说:“感谢老天,还好俺跟你睡了一次,要不然就被你给骗惨了。” 第132章发财计划 那个猪贩子果然说话算话,第二次再来仙台山的时候,真的帮陶寡妇将那头病猪给换了,换成了一头健康的小母猪。 当然,那猪崽子也不是白换的,猪贩子又跟陶寡妇鼓捣了一次,临走的时候还吃了她一顿擀面条。 从哪儿以后,猪贩子再没有来过,那两只小猪果然在茁壮成长。 山村里穷,没啥吃的,人都吃不饱,猪就更难养活了。 但是陶寡妇很勤谨,每天上山打猪草,给猪挖野菜吃。 她把那些野菜弄回来,用刀剁碎,然后放在缸里,撒上盐巴腌一下,进行发酵。 发酵以后的野菜更加香甜,再搅拌上麦麸,稻糠,猪吃起来可欢畅了。 一眨眼,大半年的时间过去了,公猪跟母猪都长大了。公猪长成了一个翩翩的猪公子,母猪也出落成了一个丰满的猪妹妹。 两头猪都到了兴致勃发的时候。陶寡妇就想,是时候让母猪怀崽子了,就这样卖掉太可惜。 应该让它俩生养,子又生子,子又生孙,子子孙孙无穷匮也……生出来的猪崽子可以卖掉,也可以养成大猪卖钱。 所以,她就把一公一母两头猪赶进了一个圈里,让它俩产生感情。 陶寡妇做着美梦,希望两头猪跟人一样,每年生它几窝猪崽子,然后自己大发横财。 她好像看到在猪圈里蹦跶的不是两头猪,而是跟两头猪等同重量的钞票。 可接下来的一件事,立刻破灭了女人的梦想,她失算了。 事情没有按照她的计划去发展,反而造成了不可估量的后果。 原因很简单,因为那头母猪,根本不让公猪靠近,更不让它碰。 每次公猪嚎叫着扑向母猪的时候,那母猪就特别焦躁,嗷嗷大叫,转身就咬。 两头猪在猪圈里打架,你追我赶,公猪把母猪追得满圈乱窜,直到精疲力竭,两头猪啥事儿也没干成。 而且公猪被母猪咬得遍体鳞伤,一条腿都差点给咬瘸。 把陶寡妇气得不行,抄起一根棍子,把母猪打得吱哇乱叫。 一边打她还一边骂:“你个小浪蹄子,真是不知道那种事儿的好,给个男人也不要,你想上天啊?成仙啊?瞧把你惯得?饿你三天,看你还犟不?” 母猪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被女主人一阵乱抽,怵了胆子,爬在窝窝里不动弹了。 几天下来,两头猪被折腾地筋疲力尽,陶寡妇本人也筋疲力尽。 奶奶个腿,娘的个脚!想不到这母猪还挑三拣四的,是不是这公猪长得不够帅,母猪看不上它? 恩恩,一定是,这就跟人一样,两个人搞对象,搞不到一块去。 谁也看不上谁,当然就尿不到一个壶里去了? 这该咋办?难道就这么把两头猪给卖了?杀掉吃肉? 按说,小猪崽买回来几天,就该劁掉。 劁掉的猪,没有了那部分的功能,啥也就不思不想了,光长膘。 可这两头猪因为当初就是用来生猪崽的,所以没有劁。 没有劁掉的猪,长得慢,肉不好吃,也没人要,这不都一年了,才长成个子。 浪费了多少粮食啊,吃了多少野菜,麦麸,岂不是亏大了? 所以陶寡妇的心里不是滋味,光想哭,委屈地不行。 晚上躺炕上,也在琢磨这事儿,思考问题出在哪儿。 一觉醒来,外面有人敲门,啪啪啪,啪啪:“陶寡妇,嫂子,你在不在啊?我找你有事。” 陶寡妇一听,外面是个男人的声音,赶紧擦了擦哈喇子,提上裤子,兜上鞋,过来开门。 女人因为刚刚睡醒,一脸的癔症,眼皮浮肿,打着哈欠,衣衫不整,胸前的扣子也错开了,显出一对黑黝黝的布袋柰子。 “呀,咋是你?二毛?你啥时候回来的?” 陶寡妇认识二毛,仙台山一共四个村子,屁大点地方,相互联姻,大家都认识。 二毛说:“陶嫂,是我,我找你有事儿。” 陶寡妇虽说喜欢男人,可看不上二毛。因为二毛太胖了,三角眼,河马嘴,塌鼻子,招风耳朵,赖利头,猛一看跟猪八戒二姨夫一样。 自古俊男靓女是绝配,可丑男同样喜欢靓女,丑女也喜欢俊男。 女人的气不打一处来,怒道:“兔崽子!大早上的不在家睡觉,跑俺家干啥?打扰老娘的美梦,不知道扰人清梦好比杀人父母嘛?” 陶寡妇特别生气,因为正在梦里跟那个猪贩子荡漾,刚刚荡漾了一半,还没完事儿呢,就被二毛一嗓子给喊醒了。 王八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快说,啥事儿!别耽搁老娘睡回笼觉。” 二毛点头哈腰问:“嫂子,听说你家有一头公猪,你卖不卖?” 二毛的一句话,把陶寡妇的瞌睡虫给赶跑了,女人眼睛一亮。 竟然有人过来买她的猪,这是好事儿啊? 反正两头猪不听指挥,砸手里就糟践了,养着也是浪费粮食。 所以她说:“卖!当然卖!咋,你想要?那你能给多少钱?” 二毛点点头:“嗯,不过我要先看看货色,好猪的话,价格没问题。赖猪我是不会要的。” 女人说:“那行,你进来吧。” 就这样,她把二毛领进了院子,来到了猪圈的旁边。 院子的暗角里有两个猪圈,中间有一道墙相隔,这边是公猪的窝窝,那边的母猪的窝窝。 两头猪不能养一块,要不然光掐架,你咬我我啃你,所以陶寡妇把它俩隔开了。 二毛不愧是行家,一眼就瞅准了那头公猪。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那头公猪果然不错,被陶寡妇养得膘肥体壮。 首先是眼睛,又圆又亮,是蓝色的,嘴巴尖尖,脑袋很大,身子特别长,四肢也粗壮。 再就是脖子上的鬃毛,猛一瞅仿佛一只狮子,特别凶猛,这是一等一的好猪。 只可惜陶寡妇没文化,不知道如何增进两头猪的感情,直到现在,公猪还是处男,母猪也还是猪姑娘。 这两头猪算是砸陶寡妇手里了,可见没文化是多么的可怕。 二毛不禁感叹一声:“好猪啊,好猪!给它根搂地的耙子,就能保着唐僧去西天取经了。” 陶寡妇发现二毛夸赞她的猪,心理也美得不行,喜滋滋说:“那当然了,你嫂子的手艺好的很,养啥成啥。” 二毛说:“嫂,我这人做生意公道,换上别人,一定会压价,咱是乡里乡亲的,你开个价,把这头公猪卖给我。” 陶寡妇问:“那你想给多少钱?” 二毛说:“目前市场的毛猪价格是两块五,咱就按照毛猪的价格来,你这头猪不下二百五十斤,这样,我给你六百五十块,当场把猪牵走。” 陶寡妇还有点舍不得呢,说:“喂了一年,可惜了,糟践了不少的粮食,能不能再添点?” “那你说个价,我听听。” 女人说:“七百吧……。” 二毛想了想,毫不犹豫掏出七百块,递给了陶寡妇,说:“就这样了,你一个女人挺不容易的,七百就七百,你点点。” 陶寡妇想不到二毛这么利索,心理更美了,这比猪贩子给的价格高多了。 女人一边点钱一边问:“二毛,这是一头公猪,杀了卖肉不值钱,你要它有啥用?” 二毛高深莫测一笑:“你猜……?” 陶寡妇抬手打他一拳,假装生气:“死小子,跟嫂子还卖关子?俺又不抢你的生意。跟嫂子说说嘛。” 二毛觉得没必要隐瞒陶寡妇,因为自己早晚要用这头猪挣钱,正好让女人帮忙宣传一下。 他说:“嫂子,我打算利用这头猪,跟全村的母猪配合,让它帮着全村的母猪怀崽子。一次收费十块钱,你看行不行?” 陶寡妇一听瞪大了眼,说:“卧槽!二毛,你能让母猪怀上崽子?” 二毛说:“不是我能让母猪怀上崽子,是我可以让公猪给母猪怀上崽子。” “奶奶的,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本事?那这头猪俺不卖了,自己丢着,俺也干这个生意。” 陶寡妇后悔了,觉得二毛把公猪赶走,是抢走了她的生意。这种办法当初为啥俺就没想到?二毛的赖利头脑袋咋恁聪明? 哪知道二毛噗嗤一声笑了,摇摇头说:“嫂,你不能的。” “为啥不能?你能干的活儿,俺都能干!” 二毛说:“很简单,因为你没这个技术,我是专门受过高人指点的,名师出高徒,如果你有这个本事,你家的那头母猪早就怀上了。” 陶寡妇一听,往前凑了凑,一下子抓住了二毛的手臂,两个面布袋在男人的胸口上直磨蹭。 她说:“二毛兄弟,传授一下经验呗,让俺家的母猪也怀上,嫂子一定谢谢你,你说咋着就咋着,想吃面条俺去擀,想吃米饭俺去蒸,嫂子都给你做,想耍耍……也没问题。” 二毛赶紧把她推开了,说:“天机不可泄露,方法传授给你,那我的饭碗不砸了?不行,不行。” 陶寡妇说:“那中,要不这样,猪卖给你,每次俺的猪到怀崽的时候,你就来,保证俺的猪能怀上,可你不能跟俺要钱。” 二毛想了想说:“没问题,但是你一定要给我做广告,谁家的母猪需要怀崽,让他们找我,挣了钱,我给你提成。” 陶寡妇乐坏了,这是一个发财致富的好门路啊,赶紧说:“没问题,就这么定了,二毛,不如你今天就露一手,嫂子瞅瞅,让俺的母猪怀上,下午到地里,俺马上给你打广告。” 二毛也想在陶寡妇的面前露一手,显摆显摆能耐,于是就答应了。 他一个翻身跳进猪圈,直奔那头母猪冲了过去。 第133章绝技初现 二毛要帮着母猪怀崽子了,这还真是个技术活儿。 陶寡妇瞪大眼睛,想看看二毛是怎么搞的,好把男人的技术偷学过去。 可看半天她也没看出啥门道。 有的技术学得会,有的技术就是手把手教,也不一定学得会。 这东西是讲究天赋的,偏偏二毛平时啥活儿也不干,就喜欢撩猫斗狗,就有这方面的天赋。 给母猪的肚子里播种子,需要分三步,分别是望、闻、切。 只见二毛跳进猪圈,不慌不忙,没有立刻下手,而是仔细瞅了瞅窝窝里的那头母猪。 这就是为母猪播种的第一步……望。 所谓的望,就是看,查看母猪的毛色,眼神,嘴唇,还有尾巴,包括猪身后的那个地方。 一头被劁掉的猪,没有那方面的渴望,也不会有兴致勃发的时候,所以它的毛色是光滑的,嘴唇是湿润的,尾巴是夹着的,身后的那个地方也是干燥的。 而生理期的母猪则完全不同,因为生理的躁动,它的毛色会显得黯淡无光,嘴唇抖动,呼吸急促,口干舌燥,尾巴会时常翘起,将雌性的的地方显露。那个地方会颜色赤红,湿漉漉一片。 只要这些症状出现,那么就可以肯定,这头母猪已经有了迫切的生理渴望,准备怀孕生子,繁衍后代了。 第二步是闻,利用鼻子去嗅探。 这一步很重要,普通人就更学不会了,需要非常专业的技术。 天下所有的动物全都一样,雌性在躁动期到来的时候,往往会散发出一种气味,利用这种气味吸引雄性的注意。 这种气味是召唤异性最有力的工具,仿佛人类在呼喊:你来,你来,你快来!我要,我要!我想要! 而这味道其他同类是闻不到的,只有自己的同类跟最有经验的兽医可以闻得到。 二毛就闻到了,虽然他跟猪不是同类,可他是这方面的专家。 专家不仅仅会扯淡,会吹牛笔,人家是真有两把刷子啊。 二毛提鼻子一闻,就知道这头母猪很想要,它跟那头公猪办不成事儿的原因,就是那头公猪太急躁,猴急地不行。 动物毕竟是动物,跟人不一样,除了那点渴望,啥也不管不顾。 它不会体谅母猪的感受,不会爱抚,不会撩拨异性的兴致,不会任何的前戏,一心想着霸王硬上。 那种凶猛跟霸道,将母猪吓坏了,把它看成了攻击的敌人,所以才会反抗,不咬死它才怪。 而兽医的职责,就是缓和这种矛盾,让它们双方消除各自的戒心,建立感情,从而进行欢好的过程,达到繁衍猪崽子的目的。 只要有了第一次就好办了,以后母猪知道了那种事儿的好,公猪再来,它不但不会反抗,反而会以礼相待,眉目传情,跟公猪勾三搭四,恩爱缠绵。 这就是知识,知识就像三角内,虽然平时看不到,但十分重要……背着手撒尿,不扶(服)不行……。 其实动物有些地方跟人也是完全相同的,至少他们繁衍后代的过程是相同的。一样的事儿,处理的方法不同罢了。 只是动物一身野性,第一次不能那么融洽,也没人教它们。 而人类因为有了文化,发明了语言,繁衍的过程除了老师的教育,还有父母的言传口教,比动物更容易相处罢了。 所以人是幸运的……。 二毛用眼一看,提鼻子一闻,立刻发现这头母猪果然正在兴致勃发。他咧着河马嘴微微笑了,慢慢向着母猪靠拢。 那头母猪忽然看到一个生人闯进领地立刻害怕起来,在猪圈里来回乱窜,嘴巴里也哼哼哈哈,如临大敌。 二毛还是一点也不慌乱,慢慢抬起手,跟那头猪交流:“不要怕,我不是坏人,我没有恶意的,我是来帮你的,猪妹妹,配合一下嘛……。” 猪圈不大,母猪根本无处可藏,猪圈的围墙很高,猪也跳不出来。 最后,这头猪终于被二毛给逼到了猪圈的死角。 二毛的动作还是很慢,一点点靠近母猪,在它的后背上抚摸,轻轻抓挠。 然后从后背上开始,一点点抓向了母猪的肚子……。 他在给它挠痒痒,告诉它,咱们不是敌人,是朋友,朋友之间是没有敌意的,只有相互信任,关怀跟体贴。 说来也怪,被二毛的手这么来回一抓,母猪的敌意立刻消除了,不但没有挣扎,反而顺着墙根卧了下去。 而且这头猪一动不动,跟大姑娘躺炕上一样,嘴巴里哼哼唧唧的,鼻孔也一张一合。 这个时候,还是不能乱动,因为母猪对他的敌意还没有完全消除。还要继续抓,继续挠。 足足挠了五六分钟,从脖子到肚子,再到腿上……母猪伸了个懒腰,眼睛闭上,一副享受的样子,差不多都要被二毛给挠得睡着了。 他觉得差不多了,需要走第三步了,第三步就是切。 所谓的切,就是下手,就是行动。 他冲猪圈外面的陶寡妇说:“嫂子,可以了,把两个猪圈的门全打开,公猪自己会进来。” 陶寡妇都要看傻了,想不到自己喂养的猪根本不听自己的话,被二毛这么一弄,竟然服服帖帖,真他娘的奇了怪了。 陶寡妇不敢不听,赶紧喔一声,将两个猪圈的圈门都打开了。 那头公猪在那边早就暴躁不已了,嚎叫着,蹦跳着。 母猪散发出来的气味让它狂性大发,浑然不顾,门一开它就迫不及待冲了过去,一下子扑向了那头母猪。 公猪可能太着急,撞了陶寡妇一个趔趄,女人差点被撞猪圈墙上,赶紧闪身躲开了。 公猪扑到,那头母猪立刻吓一跳,蹦跶起来左躲右闪。 这时候的二毛依然不慌不忙,还是在母猪的肚皮上抓挠,母猪还真舍不得那种感觉。 直到公猪熬地叫了一嗓子,把它裹在身下,母猪也没动弹地方。 开始的时候,母猪还在挣扎,再后来就不挣扎了,反而一副享受的样子……两头猪就快乐地舞蹈起来。 卧槽!陶寡妇看呆了,牛皮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人家二毛是真有本事。 自己三五天都搞不定的事儿,二毛不到十分钟就帮着她搞定了。 两头猪在哪儿快活,二毛还是一动不动,也不挠了,反而冲陶寡妇说:“嫂,你这儿有杠子没?” 陶寡妇一愣,问:“你要杠子干啥?” 二毛说:“把杠子利用杠杆原理,支在母猪的肚子下面。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减轻母猪本身的重量。 因为公猪裹在母猪的身上,母猪很有可能会被压趴下,支起一条杠子,托住母猪的肚子,就减轻了母猪的负担。” 陶寡妇一听,不由暗暗点头,觉得二毛的话好有道理。 不愧是专家啊,经验恁丰富。 “有,你等一会儿。”女人赶紧奔向屋子,眨眼拿过来一根木杠子。 二毛就那么轻轻将杠子垫在了母猪的肚子下面,看着一公一母两头猪在哪儿欢乐。 陶寡妇也在旁边看,看得目瞪口呆,她还问呢:“二毛,这样……俺家的猪真能怀上吗?” 二毛说:“你放心,怀不上的话,下次我再来,直到怀上为止,反正不跟你要钱。” 女人感叹一声:“二毛啊,你真有两下子,嫂子算是服你了。” 二毛一听,同样嘚瑟起来,美得屁颠屁颠:“我说了,名师出高徒嘛。” 两个人一边看一边等,看啊看,等啊等,二十多分钟以后,两头猪才完事儿。 那头母猪非常满足,爬在窝窝里不动了,公猪也一副疲惫不堪的样子。 不用赶,公猪自己就回到了那边的猪圈里,同样爬草窝里不动了。 事情总算圆满成功,陶寡妇乐得不行,关上猪圈的门,她赶紧帮着二毛打来了洗手水。 男人洗完手,陶寡妇把毛巾递了过来,说:“二毛,钱你付了,俺家的猪也怀上了,你可以把公猪牵走了。” 二毛一边擦手一边逗她:“你不后悔?不嫉妒我夺走了你的宝贝?” 陶寡妇说:“后悔啥?嫉妒啥?这公猪在俺的手里就是糟践了,在你的手里才是宝。” 二毛说:“这就对了,我也不会亏了你,下次你的猪再怀崽子,我还来,保证不收一分钱,你为我多拉几个客户就行了,等我的猪赚了钱,给你提成,咱俩一起发财,怎么样?” 陶寡妇喜滋滋说:“那当然好了,谢谢你照顾嫂子。” 事情办完,二毛也没有多留,真的把那头公猪给赶走了。 回到那个老宅子,将公猪赶进猪圈,他怎么也按捺不住那种兴奋,扑进屋子就把陶二姐给抱在了怀里。 男人喜不自胜,在女人的脸上叭叭叭亲了好几口,一边亲一边说:“二姐,咱们捡到宝了,真的捡到宝了,陶寡妇家的公猪果然是猪里的极品,发财了,我们要发财了!” 看着男人高兴,陶二姐也乐得不行,抬手刮了他鼻子一下:“瞧把你乐得,你打算咋着赚钱?” 二毛说:“很简单,以后谁家的母猪有需要,我就赶着这头公猪去,一次可以收费十元,一天三次,那就是三十块,一个月就是九百块,一年一万左右……。” 陶二姐一听张大了嘴巴:“天啊,这可比给杨初九打工强多了,不用两年咱就是村子里的万元户了……二毛,你咋恁聪明呢?这么聪明的大脑瓜子,竟然沦落到了山窝窝,真是天妒英才……。” 二毛说:“那当然了,你男人就是聪明,人赚钱,猪欢乐,你说嘚瑟不嘚瑟?” 第134致富的第一步 二毛这个发财致富的门路绝对不是异想天开。 仙台山家家户户喂猪,而且绝大多数人喂的都是母猪,因为母猪可以产崽子。 村子里的公猪几乎没有,这就让那些养猪户很发愁。 每次等到母猪的繁殖期来临,那些母猪就憋得嗷嗷叫。 可是你找遍四个山村,也找不到第二头公猪。 没有公猪的配合,母猪是不会产崽子的,这就叫公母搭配,才能子孙繁衍。 二毛的办法给仙台山的养殖解决了燃眉之急,促进了养殖业的发展,为全村的人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虽然手段有点不雅,可他仍然是有功之臣。 就这样,村子里所有母猪的配合权利,就等于垄断在了他一个人的手里。 回来以后,他特意准备了最精致的细粮,给那头大猪喂食,关怀备至,比对他亲爹老子还亲。 这天晚上,他跟陶二姐考虑了很久,两个人都睡不着。因为兴奋,不三不四的猫狗事儿也懒得做了。 后半夜的时候干脆起来,写了很多小广告,准备天亮以后贴满四周的村子。 他的广告是这样写的:滋有健壮公猪一头,专为村子里的母猪配置种子,一次保成,收费十元,三次不成退款,包您人来人欢笑,猪去猪欢乐。 第二天早上,他跟陶二姐早早起床了,拿着写好的广告出了门,分别来到了四个村子的大队部。 每个大队部的门口都被他们贴了一张,贴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只要路过的村民都可以看到。 贴好以后他俩就颠颠地回家,只等着生意上门。 同时,陶寡妇也开始在村里为他宣传,女人逢人就喊:“谁家的母猪需要怀崽啊,就去找二毛……二毛的猪种最好,一次包成,而且生出来的小猪又多又壮,长膘快,不挑食,大家快去找他啊” 陶寡妇是女版的猛张飞,嗓子好,声如洪钟,扯嗓子一喊,仙台山四条街的人都知道了。 果然,当天上午,二毛跟陶二姐的家门口就门庭若市,找他为母猪怀崽的人挤了一大片,门槛都差点踢断三根。 陶二姐跟男人一起忙活起来:“大家别慌,一个一个来,先排队,一次十块,把钱准备好!” 跟他预料的一样,每次十块,当天,那头公猪就跟村子里的三头母猪配了种子,进项就是三十块。 从此以后,二毛的生活有了保障,小日子滋润起来。 二十天以后,他的收入就达到了六百多,公猪的价格就赚回来了。 那头猪果然不负众望,出门一次成一次,次次不落空,半条街的母猪都怀上了它的崽子。 找二毛怀崽的人越来越多,他的价格也开始飙升,从一次十块涨到了一次十五块。 可半个月以后问题来了,他受得了,那头公猪受不了啊。 接连大半个月的折腾,那头猪就显得蔫不拉几的,再看到母猪的时候一点反应也没有了, 曾经有一次,这公猪见到母猪扭头就跑。不要说干那个事儿,它都有了恐惧症。 竟然一溜烟窜回来了,趴在窝窝里不动弹,用脚踹都没反应了。 陶二姐就很纳闷,搞不明白咋回事。 女人以为猪得病了,于是就问二毛:“亲爱的,咋回事嘞,为啥咱的猪看到母猪以后不上,反而扭头就跑嘞?” 二毛不慌不忙,摸了摸不长毛的光下巴,瞪了女人一眼,说:“你个笨蛋!它那是累的……。” “累的?”陶二姐迷惑不解。 二毛说:“是啊,一天两三次,接连半个月不让停息,不要说猪,人都受不了,架不住这么折腾啊,这头猪都快被你累垮了。” “啊?”陶二姐这才恍然大悟,问:“那咋办?” 二毛说:“让它歇歇,多吃点好东西,几天以后就会再振雄风。” 陶二姐听了男人的话,于是就让猪歇歇,让它两天跟村里的母猪来一次,这头猪才活跃起来。 虽然次数少了,但是质量高了,二毛把价格又提高了一点,变成每次二十块。 他成功了,迈出了发家致富的第一步。 要知道,那个时候人的工资并不高,每天才几块钱。二毛跟陶二姐不用干活,每月也有几百块的收入。 就在二毛跟陶二姐陶醉在发家致富的梦想中时,我杨初九也不含糊,迎来了第二年承包荒地的大丰收。 五十亩白菜全部熟透了,满地绿油油的。 割麦前,所有的菜就碗口大小了,正在努力卷芯,割麦以后二十天,一个个全部卷成,涨势十分喜人。 嫂子翠花走进地里,在其中一颗白菜上按了按,禁得住手了,于是说:“初九,咱的菜终于可以卖了。” 我光着膀子,牵着牛车,早就做好了准备,大手一挥吩咐那些工人:“装车!!” 于是,工人们呼呼啦啦冲向田地忙活起来,田地里菜帮子飞舞,一颗颗白菜被剥成净菜,纷纷装进编织袋,被抬上了牛车。 这是一场抢收的大运动,因为夏季的天气热,耽搁不得,所以这些菜必须要在五六天之内卖完。 一旦错过这季节,就是大暴雨的来临。 那些暴雨可比不得地下水,带酸性的,是热雨。 热雨下进地里,热气蒸腾,会让所有的白菜烂掉,那样的话,造成的损失就会不可估量。 所以,我几乎调动了村子里所有的人口,所有的马车,至少雇佣了三十多个人。 就连村子里的那些寡妇跟留守女人也雇佣了,一次出山就是二十多辆牛车,足足拉了十亩地的菜。 浩浩荡荡的队伍在仙台山引起一片沸腾,整个山道从这头到那头,一眼看不到边,净是牲口跟牛车。 男人跟女人都在抡鞭子,赵二哥跟狗蛋领一队,我和翠花领一队,我爹跟茂源叔领一队,牛吼驴鸣声惊天动地。 半路上,大家说说笑笑,谈笑风生,山歌也一个赛着一个唱,男人唱罢女人唱,惊得一山的鸟雀扑扑楞楞的乱飞。 这种宏达的场面在从前是绝无仅有的,是我杨初九第一次吹响了仙台山经济发展的号角。也是我第一个找到了发财致富的门路。 这运输队只要成立起来,我就不会让它散掉。 白菜熟了拉白菜,秋天粮食下来,出山粜粮食,还可以用来拉活猪。 同时,山外的肥料,农药,还有各种新鲜的东西,全都用这些牛车往回拉,货物的流通会让仙台山的经济更加腾飞。 马车是头天下午出发的,赶到县城农贸市场的时候,距离天明还早,也就半夜两点。 队伍还是分为三组,第一组七辆车,有我爹跟茂源叔带领,将白菜拉到了几个学校跟饭店的大食堂,哪儿有人接应。 这些用户都是从前立下合同的,也给了订金的,马虎不得,所以送货要准时。 第二组也是七辆车,有我亲自带领,找到孟哥,孟哥为我联系了新的客户,同样是几家更大的工地跟机关食堂。 剩下的七车菜,只能到集贸市场去批发,有狗蛋和赵二哥带领,浩浩荡荡开进了市场大门。 我爹跟茂源叔那边是顺利的,七车菜卸了个干净,钱也顺利拿了回来。 我跟孟哥这边也利索,天没亮,就回来了,钱也顺利结算。 可偏偏赵二哥跟狗蛋这边出事儿了。 我跟孟哥将牛车刚刚赶回来,准备和狗蛋他们会合,还没走进农贸市场呢,狗蛋哇哇大叫着从里面跑了出来。 这小子满脑袋冒血,捂着伤口,赵二哥搀扶着他,正在往附近的门诊所跑。 我跟孟哥吓一跳,赶紧下车扑过去问:“咋回事呢?” 狗蛋看到我跟孟哥,哇地一声哭了:“初九,不好了,有人砸我们的摊子。” “你说啥?”孟哥一听,拳头就握紧了。 “是农贸市场的一个菜贩子,说我们夺了他的生意,抢走了他的客户,所以就把我跟赵二哥给打了。” 仔细一瞅,赵二伤得也不轻,鼻青脸肿,嘴巴都被人打豁了,眼睛也肿了。 这下可把我气得不轻,问道:“那两个菜贩子是干嘛的?在哪儿?” 赵二说:“就在我们摊位的对面,是哥俩,一个叫大东,一个叫二东。” 我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王八蛋!这不是欺行霸市嘛?耍地头蛇还是充当菜霸? 管你谁,榭死你个龟儿子! 我跟孟哥怒不可解,抄起车上的粪叉,怒气冲冲就要往农贸市场里闯。 翠花一看吓坏了,一边一个拉上了我俩的胳膊。 “初九,别鲁莽,千万别鲁莽,这些人都是地头蛇,咱们惹不起啊,强龙难压地头蛇。” 我怒道:“管他谁!欺负我们仙台山的人就是不行!” 胸膛里的怒气早就按耐不住,用力一甩,翠花被我甩开了,然后抄起粪叉,直奔市场大门口冲了进去。 农贸市场里人很多,人山人海。 这个时候,正是夏季蔬菜交易最繁荣的季节,十里八乡的人都到这儿来卖菜,有种菜专业户,也有自己吃不完卖的。 远道而来的菜贩子也蜂拥而至,一般天亮之前就交易完毕了。 可现在天才刚蒙蒙亮。 走进市场,一下子看到了仙台山的马车队,车队前一大片人,熙熙攘攘。 果然有两个人正在跟仙台山的人争执,是两个膀大腰圆的男人。 陶寡妇牵头,正在跟他们争执。 陶寡妇同样膀大腰圆,抱上一个男人的脑袋,使劲揪他的头发。 女人还用自己的大布袋乃子猛烈撞击,那小子的脑袋被陶寡妇的两个大美美挤成了一个肉夹馍。 另一个男人正在撕扯陶寡妇的衣服。 眼看着寡妇嫂子要吃亏,我勃然大怒,大喝一声:“王八蛋!去你妈妈的吻!” 当!一粪叉拍了过去,直中一个小子的脑门,差点将他拍成煎饼。 第135章仗势欺人 赵二哥跟狗蛋被人欺负,是事情发展的必然,其实我早有预料。 从前孟哥就跟我说过,这儿的农贸市场管理很混乱。 其中有不少的人在称霸。 卖菜的有菜霸,卖肉的有肉霸,卖鱼的有鱼霸。 这些人大多是县城本地的,仗着是自己地盘,耍地头蛇。 他们垄断了这一代的市场,也垄断了副食品跟蔬菜的价格。 简单一句话,就是谁想在这儿卖菜,必须经过他们的点头同意,批发的价格也有他们说了算。 要不然,他们就会仗势欺人。 赵二哥跟狗蛋都是仙台山出来的泥腿子,根本不懂这一路的规矩。 农贸市场一下子来了七车菜,每一车菜都在三千斤左右,那就是两万多斤。 被我们的菜一冲,市场的价格就给压了下来,生生下降了一毛钱。 这可把对面的一个固定商贩气坏了,七窍生烟。 那个固定商贩卖的也是白菜,不过数量少的很,质量也没有我的菜好。 就这样,他的客户一下子就跑到了我们这边。 目前不是大白菜的上市季节,这东西可是稀罕物,把附近的菜贩子们都给吸引了过来。 那些人跟赵二和狗蛋讨价还价,价格敲定,是六毛钱一斤。 按照我的计划,不低于五毛钱就行,生生高出一毛钱,赵二哥跟狗蛋就乐得不行,赶紧卸车。 其他赶车的女人也纷纷而上,大家一起忙活。 正在哪儿卸车过称呢,对面的两兄弟过来了,一下子扯上了狗蛋的袖子,将他拉到了一边。 这两兄弟,一个叫大东,一个叫二东。 狗蛋愣住了,问:“干啥?” 大东说:“小子,你懂不懂规矩?” 狗蛋一愣,眨巴一下三角眼问:“啥规矩?” 二东说:“王八蛋,你拜过山头了吗?经过我俩同意了吗?就在这儿卖?” 狗蛋说:“这是农贸市场,我缴纳了管理费的,你能卖,为啥我不能卖?” 大东看出狗蛋是山里人,不懂规矩,于是使劲向下压了压怒火,说:“兄弟,这菜市场是有规矩的,别的菜我不管,反正白菜,你必须经过我俩的点头才能卖。” 狗蛋问:“为啥,你俩是老天爷?” “这是我们的地盘。” “喔,你俩的地盘啊?我还说是我的地盘呢,这儿又没刻你俩的名字?再说就算刻了你俩的名字,又能咋着?俺交了钱的。” 大东差点笑了,碰到个愣头青,知道跟他讲不清道理。于是说:“兄弟,不如这样,你一共七车菜,大概两万多斤,按照五毛钱的价格,全部丢给我,行不行?” 大东的意思很明显,他想一口气把老子的七车菜吞了,然后把价格再拉上去,从中赚取利润。 狗蛋又眨巴一下三角眼:“七车菜,两万斤,一万多块呢,你俩有那么多钱?” 二东怒道:“别说七车,你就是再来七车,老子照样吞得下!” 狗蛋说:“不行啊,这样我一斤少卖一毛钱,两万斤,少买两千块呢,不行不行!” 二东可没有大东那样的好脾气,立刻火了,怒道:“一句话,这车菜你给我们,还是不给?” 狗蛋的牛脾气也上来了,怒道:“不给!我不当家,这菜不是我的!” 大东问:“那是谁的?” “我们村杨初九的,我们只是帮工,说了不算。” “那杨初九呢?在哪儿?” 狗蛋说:“送菜去了,没在这儿。” 二东以为狗蛋在敷衍他,更加生气了,二话不说,上去就牵牲口,打算把狗蛋这伙人赶出市场。 那狗蛋怎么会干?过来跟他争夺,一边争夺一边骂:“你俩不要脸!欺负乡下人!没出息!” 来回这么一扯一拉,二东的衣服被狗蛋撕破了,这小子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拳。 当!一拳正打在狗蛋的鼻梁骨上,狗蛋的鼻血跟女人来大姨妈似得,哗啦窜了出来。 赵二哥正在哪儿过称,发现有人跟狗蛋打架,二话不说冲过来,揪住二东就揍。 这边的大东也不客气,担心兄弟吃亏,扑上去同样跟赵二哥厮打在一块。 赵二跟狗蛋虽说是庄稼人,可干活行,打架就不行了,三五下被人打得鼻青脸肿,满脸冒血。 跟狗蛋和赵二哥一起赶车来的,大多是仙台山的女人。那些女人发现不妙,也嚎叫着扑了上去,抓头发的抓头发,扯衣服的扯衣服,把大东跟二东围在了正中间。 仙台山的女人十分彪悍,一个个比男人还猛。将大东跟二东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没有还手之力,差点把他俩的衣服给剥干净。 特别是陶寡妇,身材高大,就是个猛张飞,恨不得一嗓子喝断长板桥。 女人一声大喝扑过去,一边腋下夹一个,将大东跟二东给夹在咯吱窝下。 然后跟甩面布袋似得,将两个小子甩出去老远。 大东跟二东几乎被甩蒙,心说卧槽,哪儿来个母夜叉? 俩小子嚎叫起来:“有人砸场子!哥几个,一起上手啊!” 这两个人跟附近的几个卖菜的是联手的,有人找事,他们就会联合起来,共同抵御。 大东跟二东这么一喊,附近的几个固定商贩呼呼啦啦过来好几个,都是精壮的小伙子,一个个身强体壮,年轻气盛。 可扑过来他们就傻眼了,立刻目瞪口呆,咋这么多娘们? 换上是一群男人,他们毫不犹豫就出手了,可发现一大群花枝招展的女人,那几个帮忙的也蒙了。 男人打女人没出息啊!所以他们没好意思出手,反而冲着几个女人挤眉弄眼。 大东跟二东一看几个兄弟没上手,气得差点吐血。心说王八蛋!真是见色忘友!一群女人就把你们给弄蒙了? 于是,他们两个再次爬起来,扑向了陶寡妇。 正在大东二东跟陶寡妇撕扯的时候,我从大门口抄着粪叉冲进了市场。 仔细一瞅!奶娘个孙,竟然打我们仙台山的女人。 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都不知道盐是咸的,糖是甜的,海水是蓝的,地球是个圆的,本少爷是个男的。 当时也没考虑那么多,就是担心陶寡妇吃亏,所以抄起粪叉砸了过去。 本帅哥也知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打架用粪叉不能刺,一刺就糟了。 万一刺中内脏,一定会死人。死了人事情就无法收场了。 再说谁跟谁也没多大的仇,给他一棍子算了。 所以,我的粪叉毫不犹豫砸在了二东的脑门子上。 咔嚓!一根乌木叉把儿当场被砸得断裂了。 二东的脑袋也跟黄河咆哮那样,鲜血顺着脸腮脖子汩汩向下流。 也不知道有没有给他开瓢,反正砸得不轻。二东白眼一翻,晃了晃,倒下就没起来。 粪叉头掉在了地上,手里只剩下了半截叉把儿。 这半截叉把儿也是武器,毫不客气抡起来,直奔大东冲了过去。 大东的脑袋这时候正埋在陶寡妇胸前深深的沟壑里,陶嫂的两个美美把男人挤得都快没气儿了。 陶寡妇还在哪儿不撒手,抱着男人的脑袋,恨不得给他挤成烧饼夹肉。 够不着男人的脑袋,所以我的叉把儿一下一下在大东的后背上砸,在他的腿上砸。 还好孟哥赶来得及时,一下子把我拦住了,从后面抱上了我的腰:“初九!住手!再不住手会出人命的!” 孟哥将我扯开了,陶寡妇也松开了大东。 大东一屁股坐地上,天旋地转,老半天没分出东南西北。 因为陶寡妇的胸太厉害,把男人的脑袋快给挤扁了。 大东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最后晃了晃,同样栽倒在地上。 发现我们这边来了男人,大东那边的几个帮手不干了,纷纷抡起手里的秤杆子,菜刀,直奔我俩扑来。 当时,我的热血冲上了头脑,根本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手的,怀里几十枚钢针已经捏在了手里。 抬手一挥,那几个年轻人没走到跟前,全都不动了。 每个人的身上都刺了几根银针,而银针的位置,刺的也都是他们的麻穴。 这一手亮出来,呼啦一声,四周的菜农跟商贩就散开一片,一个个闪着恐怖的眼神。 “卧槽!这小子有功夫,会点穴!闪开,快闪开!” 立刻,半个农贸市场闪出一大片空间,那几个人全都瞪着眼睛,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跟僵尸差不多。 就是孟哥也吃了一惊,说:“杨初九你行啊!混小子,哪儿学来的点穴术?” 我拍拍手,冲孟哥一笑:“你弟本来就是高手,牛不牛?” 孟哥大拇指一挑说:“牛!不过我告诉你一个不好的消息,你好像伤人了,不知道你这几车菜,够不够给他俩看伤的?” 我说:“你放心,这是他们活该!老子一分钱也不会出!” 我跟孟哥正在哪儿嘚瑟呢,不幸的事情发生了,旁边几个穿制服的人走了过来,那是农贸市场的保安。 就这样,我跟孟哥被他们带到了市场治安管理处。 市场管理处的保安把事情的经过简单询问了一下,立刻做出了抉择。说:“这件事是他俩不对,不过你们的确伤了人,损失还是要包赔的。” 孟哥问:“那要包赔多少钱?” 管理员说:“这个,要经过你们两家的协商。你们这边也有两个人受伤了,所以他那边也不能这样,双方都要包赔。” 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包赔个鸟!你这不是和稀泥吗?既然大家都受伤了,那就各看各的,谁也别包赔谁!” 那知道这句话刚说出口,忽然,身后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杨初九!你个王八蛋!为啥打俺两个表哥!你疯了?” 这声音好熟悉,转身一瞅,我噗嗤笑了,这女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县医院的实习医生……李燕。 第136章不打不相识 李燕的出现绝不是偶然,因为赵二哥跟狗蛋拍开的哪家私人诊所,正是李燕父母开的。 狗蛋的鼻子被大东和二东攒出了血,赵二哥也被打得鼻青脸肿,嘴歪眼斜,两个人只能寻找最近的医疗门诊包扎伤口。 诊所的门拍开,他俩做梦也想不到开门的竟然是李燕。 李燕可不是外人,半年前仙台山暗病横行,这姑娘可是被县医院安排去的实习医生。 没有李燕,那天我也不会顺利下去仙人沟将血燕窝采上来。没有血燕窝,仙台山人的大劫难也不会那么快过去。 所以,李燕是仙台山的大恩人,全村的男女老少都认识她。 赵二跟狗蛋惊呆了:“李燕姑娘,咋是你啊?” 李燕也大吃一惊:“赵二哥,狗蛋?怎么是你俩?你俩这是……咋了?” 赵二说:“一言难尽啊,快!狗蛋脑袋被人开瓢了,救命啊!” 李燕一看慌了手脚,赶紧将两个人扯进屋子,帮他俩包扎伤口。一边包扎一边询问事情的经过。 赵二哥跟狗蛋把仙台山的马车队在农贸市场被人欺负的事情一五一十说了。 李燕浑身打了个冷战:“你俩说啥?欺负你们的人叫大东跟二东?” 狗蛋说:“嗯,我听菜市场的人叫他俩大东和二东的,这俩小子可不是东西了,生儿子没鸡儿,生闺女没眼儿,老子曰他仙人板板,问候他全家女性,曰他妹的,光知道欺负乡下人。” 一句话说完,狗蛋想不到李燕急了,抬手抽了他一巴掌。 蛋哥差点被扇蒙,赶紧问:“你打我干啥?” 李燕说:“我抽你一耳刮子是轻的,大东跟二东是俺表哥,俺就是他妹,有本事你过来曰啊?” 狗蛋一听傻眼了,赵二哥也傻眼了,我看看你,你瞅瞅我,咋着也想不到李燕跟大东和二东是亲戚。 赵二哥结结巴巴说:“可你俩表哥……也忒欺负人了。” 李燕怒道:“那杨初九呢?杨初九在哪儿?” 赵二哥说:“这个时候,杨初九应该跟大东和二东在干仗,杨初九手持一柄四股钢叉,胯下赤兔马,头戴紫金冠,准备把他俩一粪叉给挑落马下。” “啊?”当啷一声,李燕手里的镊子,药棉跟红药水掉在了地上,女孩一跺脚说:“糟了,出事了,出大事了!” 她啥也不顾了,也顾不得给这两个人鸟人看伤了,赶紧披上一件外套说:“你俩别走,在这儿等着,俺去去就来。” 狗蛋问:“你去干啥?” 李燕说:“废话!俺去拦架,就杨初九那狗熊脾气,会把我两个表哥打死的!” 就这样,李燕风风火火直奔农贸市场冲了过来。 他家的诊所距离农贸市场并不远,只有不到三百米。 仙台县县城一点也不大,说白了就是个乡镇,农技站,农科所,县医院,农贸市场都在一块,抬脚就到。 等李燕风风火火赶到市场的时候,我跟孟哥已经将大东二大暴摧一顿,早就收工,正在管理处解决矛盾。 大东跟二东还躺在那儿,血肉模糊,血水把他俩都包围了,面目全非。 看到两个表哥被打得没了人样儿,昏迷不醒,李燕气得咬牙切齿:“杨初九,你出手够狠的!姑奶奶跟你没完!” 于是,李燕一口气又冲进了市场管理处,找本帅哥算账。 当女孩跟我的眼光对视的那一刻,我瞅到的不是她从前那股热辣辣的天真,也不是那种恋恋不舍的柔情,而是一股愤怒,她恨不得一口把我吞下去。 我吃了一惊:“李燕,咋是你?” 李燕飞身扑过来,抬腿就是一脚,一脚踹在了我的屁股上。 “杨初九!大东跟二东是俺表哥,你咋出手那么狠?你混蛋!王八蛋!你赔,你赔啊。” 当!当!当!我被她接连踹了好几脚,赶紧躲闪,躲在了孟哥的后头。 “啥?这两个混蛋是你表哥?我怎么会知道?谁让他们耍地头蛇?打死也不屈!” “你说啥?你还跟我犟?瞧我不打死你?”李燕一边说,一边抄起了桌子上的文件夹,劈头盖脸冲我砸了过来。 结果没砸到我,全都扔孟哥脸上去了。 她还没完没了,跟老鹰捉小鸡那样,围着孟哥打转转,非要跟我拼命不可。 俗话说鸡子不跟狗斗,好男不跟女斗,还真拿她没办法。 于是,我抹头就跑,从管理处的门口冲了出去。 李燕不依不饶,脱掉鞋子大喝一声:“哪儿走!”举着凉鞋就追。 我被她追得无处藏身,在集贸市场里转圈圈,市场的四周有很多摊位,那些摊位也被撞得乱七八糟。 黄瓜,西红柿,西葫芦还有橘子苹果呼呼啦啦滚了一地,立刻引起路人一阵哄抢。 李燕气势汹汹,满面通红,眼睛瞪得跟杠铃一样,看样子打算把本帅哥给拍扁。 我一边跑一边解释:“你还有完没完?是你两个表哥动手在先,我是正当防卫,不信的话,问问大家伙儿,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 李燕还是一边追一边嚎:“那你也不能出手那么狠啊?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要是坐牢了……俺咋办?” “你说啥?”我楞了,我坐牢不坐牢管你屁事儿?碍你哪儿疼了? 刚刚一愣神的功夫,李燕的凉鞋就到了,呱唧!糊在了我英俊的脸上。 还好嫂子翠花眼疾手快,一下子拦住了她,要不然,还不知道把我脸拍成啥样子呢。 翠花说:“李燕,算了,算了,大家一场误会,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赶紧给你表哥治伤吧,要不然他俩的血就流干了。”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李燕怒道:“杨初九!你还不把我表哥背到诊所去?愣着干啥?非要出人命了你才甘心啊?” 我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扑过去,将二东背在了身上。 大梁山的那些女人瞅到李燕,也就明白咋回事了,大家同样呼呼啦啦过来帮忙,将大东也给搀扶了起来。 就这样,大东跟二东被拉进了诊所。 这两个小子被我揍得不轻,二东的脑袋差一点就开瓢了,被粪叉把儿砸出好大一个窟窿,足足缝了五六针。 但脑骨没有受伤,因为我也怕出人命,所以没用尽全力。 再说凭着本帅哥对医术的了解,打人当然有分寸了。 至于大东,却没受多大的伤,就是胳膊,两腿,还有后背出现了淤青。 他脑袋被挤扁,那不管我的事儿,是陶寡妇的胸太厉害。 陶寡妇的一对胸可不是盖的,那是她随身携带的武器,进可攻退可守,好像两个大铁锤,擦着死,碰着亡,李元霸来了也打晃晃。 对于这次争斗,我一点也没有后悔,反而觉得理所当然。 这是必要的一战,这一战彻底打出了士气,打出了威风,打出了属于仙台山的一片立锥之地。 千百年来,山里人出门就被人欺负,他们没见过世面,胆小怕事,只能忍气吞声。 山里人想要冲出大山,走向富裕,在增长见识学习知识的同时,必须要学会运用自己的拳头。 因为这个世界是没有道理可言的,拳头大不一定有道理,但是拳头小就一定没道理。 这就好比仙台山的野狼,没有尖利的爪子跟牙齿武装自己,它们就不可能成为大山的王者。等待它们的或许只有死亡,只有被淘汰。 经过这一战,县城的人也知道我们山里人是不好惹的,以后仙台山人在农贸市场做生意,再也没人敢欺负了。 日上三竿,大东跟二东两个人都醒了。 他们的身上被缠了不少纱布,大东像个木乃伊,二东像个白粽子。 接下来就是如何处理这件事的矛盾了,李燕主动出来做中间人,进行调和。 女孩说:“初九,这两位是我表哥。表哥,初九是我的好朋友,你们这是不打不相识。 既然大家都受了伤,那这件事就算了,给我个面子,你们握握手,以后就是好朋友,大家互不相欠。” 大东二东瞅了我一眼没做声,我也瞅了他俩一眼,撇撇嘴。 场面非常尴尬,李燕急得直跺脚,说:“这就是个误会嘛,怎么?这点面子也不给?” 二东怒道:“没那么便宜?揍了老子就算完了?” 李燕问:“那你说咋着?” 二东说:“你上去按住这小子,让他别动,我也砸他脑门上一个窟窿,让他也缝五针。” 李燕苦笑了:“哥,你这不是让妹妹为难吗?你打不过他的,杨初九可会功夫,会点穴的。” 二东年纪小,年轻气盛,我不跟他一般见识,还是大东有见识,这小子不愧是生意人,也知道冤家宜解不宜结的道理。 他摆摆手说:“那……这件事就算了,我不跟他计较,其实也怪我俩,没问清楚,早知道是李燕的朋友,我也就不为难他们了,初九!哥哥给你赔礼了。” 既然大东首先低下了头,我也只好借坡下驴,努力挤出一点笑容:“是兄弟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你是小燕的表哥,今天多有得罪了。要不这样,我答应包赔损失,你俩的医药费算我的,我再请你们吃饭赔罪,咱们握手言和。” 哪知道大东说:“扯淡!是兄弟,就别跟我扯那些没用的,什么包赔损失?不就是一点小伤吗?不过喝酒还是可以的,我大东以后交你这个朋友。” 他说着,主动伸出了手,我也伸出手,跟他握在了一起。 “那好,饭店你选,今天我要跟你喝一杯,以后我的马车队再到这儿,还希望你多多照应。” 大东说:“你放心,以后你杨初九的车队,就是我大东的车队,任何人找你的麻烦,老子决不答应!” 听他这么说,我开心极了,立刻将他扯进怀里,热烈拥抱了一下。 大东却稀呲牙咧嘴,抬手捂住了脑袋。 我说:“哥,你脑袋没事吧?” 大东说:“没事,没事,你们村那个寡妇真厉害,胸好大,弄得老子还挺舒服,我还想被她再挤几下呢……。” 第137章醉不成欢 大东兄弟俩终于跟我冰释前嫌了,还真是不打不相识。 几个人握手言和,那就值得喝一杯。 于是大家一块起来,到了一家不错的扎啤厅,说白了就是个不大的路边摊。 反正白菜卖钱了,21车菜总共卖了两万七千块。 老子他妈豁出去了,今天腐败一回,请所有的工人吃饭,顺便跟大东和二东建立感情。 我,孟哥,我爹,茂源叔,大东两兄弟,赵二跟狗蛋,再加上翠花跟陶寡妇她们,三十多个人,摆了整整四桌子。 也没啥好菜,就是花生米,拌腐竹,还有几根火腿香肠,因为天气热,都是凉菜。 这对山里人来说已经非常奢侈了,山民们从来没进过山外的扎啤厅,觉得好新鲜。 啤酒端上来,陶寡妇跟饮驴子一样咕咚咕咚就是半杯,可喝下去又吐了出来,说:“真难喝,这是啥?中药啊?” 大东就哈哈大笑,说:“陶嫂,这是啤酒,啤酒就这个味儿。” 陶寡妇说:“怎么像是我们村里的淘菜水?还有一股尿骚味。” 一句话说出,引得那些女人们哈哈大笑,嫂子翠花将嘴巴里的啤酒也喷了个干净。 山里的女人喝不惯这个,男人也喝不惯,我爹跟茂源叔要了一瓶白酒,是最厉害的那种烧刀子。 于是,啤酒有我们六个男人喝,又给几个女人换成了饮料。 几杯酒下肚,大家都是面红耳赤,大东跟二东醉意阑珊。 二东的脾气也没那么倔了,抱着我的脖子称兄道弟,一个劲地喊哥:“哥,你那点穴术是咋练的?教教兄弟呗?你是不是在少林寺里学过?一定经过高人的指点对不对? 还有你那一棍子,砸得真好,咋就砸恁准呢?一下子就把弟弟的脑门砸出了血,你练的是少林铁棍,还是五郎八卦棍?” 我说:“好,以后我的车队到你的地盘上,你多多照顾,我就教你。” 二东说:“没问题,但你一定要教我,老子也要学点穴,谁不服气点谁。” 孟哥在一旁道:“你喝多了,初九的功夫不是用来打人的,是用来瞧病的。” 李燕也在旁边说:“是啊,是啊,初九,别教他,他学会了一定会出去惹事儿的。” 我说:“没问题,绝对可以,保证丝毫不留,但是我有一个条件……。” 二东问:“什么条件?” 我想了想,其实这个条件在心里酝酿很久了,半路上就想说,可一直没找到机会。 “大东哥,二东,我有个想法,不知道你们答应不答应? 仙台山我那五十亩白菜全熟了,冬天的时候,我开出来的六百亩荒地,里面的白菜也会全部熟透。 城市里的饭店,食堂,还有工地,孟哥帮忙联系了不少,可以销售一部分,但还有一部分,我没找到销路。 我想,把仙台山以后的白菜,全部交给你们哥俩销售批发。 你们在这一代人头熟,做生意的时间长了,一定有不少的老客户,可以让你们的老客户,把仙台山的大白菜销售到全国各地。 以后这一代的销售权,我也全部割给你们哥俩,保证货源可以供应,源源不断。大家一起发财,可以吗?“ 大东一听不动了,傻呆呆发了好久的楞,渐渐地,我发现他抽泣了一声,眼眶里净是泪水。 他忽然拍了拍我的肩膀,深有感触问:“初九,你……你说的是真的?” 我点点头:“当然,明天我就可以派人给你拉菜,全部卸在你承包的地摊上,但批发的价格,不能高过六毛钱,放心,我会每斤给你一毛钱的利润。你按照每斤五毛钱给我结算就行。” 大东更加感动了,端起一杯酒,两只手都在颤抖:“兄弟,你这是……在给哥哥挣饭吃啊!想不到你这么豁达!不但没有嫉恨我们俩,还跟咱哥俩做生意,你……真是太棒了! 早知道这样,那咱俩还掐啥啊掐?这不俩二百五嘛?啥也不说了,全在酒里了……。” 吱溜,这小子把杯里的啤酒一气饮进,高兴地手舞足蹈。 这正是我杨初九的高明之处。 我想打开仙台山白菜销路的另一个渠道。 而这个渠道,正在大东跟二东的身上。 大山里的白菜,以后就不是五十亩了,那些荒地全部开出来,就是五百亩,甚至五千亩。 以后,四个村子的人也全部会纷纷效仿,跟着我一起种菜。 几千亩的白菜,那是个什么概念?堆积起来,能垒成一座山。 那么多的菜要全部拉出大山,销售出去,单单一个仙台县根本无法消化。必须要拉到其他城市去,甚至拉到外省去销售。 这就需要很多很多的大菜贩子。 我杨初九能力有限,没见过世面,所以必须要学会用人,必须要结实更多的朋友。 大东跟二东完全弥补了我身上的缺点,拉来大菜贩子,是他俩的本事。 这样一来,我只管种菜,销售的事儿就不用管了,全部交给大东跟二东去做,大家互惠互利,岂不是更好? 再说了,整天种菜忙得屁颠屁颠,谁有功夫天天到批发市场来? 安排几十辆车,每天给他哥俩送菜就行了,省时又省力。 孟哥一听立刻竖起了大拇指:“初九,你脑瓜子行啊,这办法我咋没想到?这么一来,以后仙台山的菜有多少也不用发愁了,大东跟二东的生意也会越做越大。” 李燕一听,也拍起了巴掌,说:“好啊好啊,初九,想不到你跟俺表哥以后可以合作了。” 我也端起了酒杯,说道:“好,那就为我们一起合作,以后一起发大财,干杯。” “干杯!!”七盏玻璃杯撞到了一块,洒出一团喜悦的酒花儿。 这场酒喝得非常过瘾,从中午11点,一直喝到下午两点多,喝趴下好几个。 一起跟来的几个娘们也喝得酩酊大醉,马车都不会赶了。 最后,还是狗蛋跟赵二哥把她们抱上车,一起拉回去的。 翠花跟着爹还有茂源叔走了,马车队必须要在天黑之前赶到村子里去,连夜装菜。第二天还要赶过来批发销售呢,熟透的白菜不等人。 我却没有走,因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没有做。那就是给孟哥结算割麦的钱。 二十天前,联合收割机将山里的小麦割干净,那是赊账,孟哥是保人。 全部算下来,一共两万一千块。今天21车白菜卖完,足够结算那部分钱了。 我把两万五千块递给了孟哥,说:“哥,这是联合收割机割麦的钱,你帮着我交给人家。” 孟哥眉头一皱:“初九,不忙,不忙,你刚刚见收成,迟一点也没事。” 我说:“那不行,我不能让你没面子,做人一定要讲诚信,要不然以后咋干大事哩?” 孟哥点点头说:“好,我果然没看错人,初九,你小子将来一定是个人物,有勇有谋,诚实可信。” 孟哥低着头点钱,钱没点完,他的眉头又皱紧了,说:“不对,怎么平白无故多出来四千?” 我呵呵一笑:“这四千,是你的劳务费,这一年你帮了我那么多,怎么能让你白忙活?” “你说啥?”孟哥一听蹭地跳了起来:“你把我老孟当什么人?你以为我这么帮你,是为了贪图你的钱?” 我赶紧说:“哥,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这么帮我,不意思一下,兄弟心里下不去啊。” “啪!”孟哥拍了下桌子,有点生气:“初九,你喝醉了吧?赶紧把你的钱收起来,多出来的,一分钱我也不会要! 我老孟只会帮兄弟,不会从兄弟的身上获取一点利益!我的脾气你应该知道……李燕,你把他搀扶回去,他真的喝醉了!” 孟哥说完,把那四千块钱砸在桌子上,转身走了。 “孟哥你……?”我想追出去,可脚底下一绊,摔倒了,爬在了桌子上。 其实我是了解孟哥的,他帮助我的确不是为了钱。跟他谈钱,就是在侮辱他的人品。 我知道他帮我唯一的目的,很可能是为了翠花。 因为他同样喜欢翠花。 可他又无法接近嫂子,嫂子是有夫之妇,是我哥的女人。 相爱不能亲近,他只能把那种爱深深埋藏在心底,默默奉献,默默付出,无怨无悔。 而我给他钱,也不是在侮辱他,是不想欠他的人情。 从而间接告诉他,你喜欢翠花也没用,我哥不要他……还有我。 为了朋友之义,我可以不惜生命,但是为了爱情,我绝对不会让步……结拜兄弟也不行! 孟哥好像也明白了我的心事,所以他很颓废,很失落,就那么离开了。 李燕赶紧过来搀扶我,说:“初九啊,你真的喝醉了,步子都迈不开了。” 今天白菜卖了不到三万,又结交了大东二东两个朋友,所以喝得有点多,天旋地转的。 脑子里有点蒙,晕晕乎乎的。赶紧摆摆手说:“没事,没事。” 不知道李燕把我搀到了哪儿?那是一个什么地方,只是觉得墙壁好白,大灯好漂亮。 恍惚中,我看到了嫂子那张迷人的笑脸,也瞅到了红霞那张迷人的笑脸。 一时间也分不清那是嫂子,还是红霞,只是觉得那张脸好亲切,好温热。 于是翻身把女人压在了身下,狂吻起来,撕扯起来。 身下传出李燕的一声尖叫:“啊!初九,你慢点,你弄疼人家了……。” 第138章大错铸成 把李燕压在身下的时候,真没看清是她。 主要这间屋子的灯光太操蛋,调得很暗,还是粉红色的那种,充满了暧昧的情调。 再加上喝得晕晕乎乎,所以李燕就显得朦朦胧胧。 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原因,红霞死去一年,十几个月没碰过女人,真憋得不行。 身体不由自主冲动,就那么疯狂了……。 李燕开始的时候轻轻挣扎,然后就半推半就,最后竟然反客为主,把本帅哥给缠紧了。 她也啃我的脸,吻我的唇,撕咬我的腮帮子。就这样,我三下五除二把她剥光了,她也三下五去二,把我给剥光了……俩人紧紧拥抱,紧紧黏贴。 朦胧中,好像看到了女人雪白的胸口,也看到了她平坦的白肚子。 女人的胸不大,粉鼓鼓的,但是上面没有突起,反而是两个浅浅的小坑。 这完全证明她还是个闺女,没有经历过男人。 很多姑娘没出嫁前,那上面是没有突起的,就是那种小坑。 结婚以后,经过男人大手的催促,那两朵花儿才会第二次发育,尽力绽放。 别看哥们喝多了,对这方面瞧得还挺仔细。 她的头发很长,在脖子上缠过来绕过去,但是一点也不影响脖子的灵活。 她好像从没有被男人亲过,动作显得极度笨拙,还躲躲闪闪。 她亲我的时候又猛烈又潮湿,我亲她的时候,她却摇头晃脑想避开,那种欲遮还羞的样子,真的让人受不了,更加激发了那种悸动。 蒙啊蒙,转啊转,屋子里啥都在转,眼前的俏脸也在转。 肚子里翻江倒海,眼瞅着女人的喘气越来越猛烈,抱着我的身子紧贴过来,忽然不好了。 噗嗤,胃里的东西来到了嗓子眼,再也把持不住,喷了个桃花满天飞。 关键时刻,竟然吐酒了,不但撒了一床一枕头,李燕的脸上也被喷了不少。 女人又是一声尖叫:“啊!初九你干嘛?怎么偏偏这个时候吐啊……?” 李燕吓得从炕上跳起来,抓着毛巾被躲出去老远,傻呆呆瞅着我。 呕吐以后觉得很舒服,一脑袋栽在炕上,啥也不知道了。 真的啥也不知道了,后面到底发生了啥事儿,根本想不起来。 总之,第二天醒过来,身边没别人。床铺被擦干净了,衣服也被洗干净,晾在了屋子里。 模模糊糊,觉得是李燕把我送进来的,好像她扯了我的衣服,我也扯了她的衣服。 揭开被子一瞅,奶奶的,果然光溜溜,里面啥也没穿,小鸭子也蔫不拉几的。 立刻吓一跳,心说糟糕,身体为啥这么空?像是打光了炮弹的弹膛,不会是昨晚跟李燕……那个了吧? 一定是把李燕当成了红霞或者翠花,跟女人成就了好事儿……。 想到这儿,冷汗刷拉冒了一身,赶紧把被子全部揭开,在床上仔细检查。 这是床,不是炕,地方也是附近一家旅馆的小房间。床很小,床单也很洁白。 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床单上找啥,好像在寻找犯罪的证据。 踅摸半天,终于有了不可思议的发现,看到几根长长的毛发黏在枕头上,还有几根短短的毛发粘在床单上。 几根长的毛发应该是李燕的头发,就是说俺俩在这儿打过滚。 短发不知道是谁的,也不知道属于身体哪个部分的,因为是……弯曲的。 拿着几根短毛发端详了半天,脑袋终于被闪电劈中,因为跟李燕头发的颜色竟然一模一样。 而且脑子里立刻联想到,这是女人那个部分掉下来的。 大错铸成,可该咋办?苍天,打个雷劈死我算了……一屁股坐在床上傻了眼。 脑子里还是昏沉沉的,穿上衣服,走出小旅馆的门,有点分不清东西南北。 前面不远就是农贸市场,翠花,我爹跟赵二和狗蛋已经等在哪儿了,二十辆马车也在。 今天又是21车菜,跟昨天一样,七车去了建筑工地,七车送到了附近的学校跟饭店,还有大食堂。 剩下的七车,全部丢给了大东和二东。 大东兄弟两个在跟几个菜贩子讨价还价,卖得正欢。 赵二哥急得不行,说:“初九,你哪儿去了?天都大亮了也找不到你在哪儿?” 翠花也过来抬手摸了摸我的额头:“初九,你咋了?病了?” 我摇摇头说:“没有……可能昨天喝多了。” 翠花说:“你呀,不能喝就别喝,干嘛逞强,瞧把自己给醉得?”嫂子关心我,抬手过来帮着小叔子擦汗。 我赶紧一步跳开,跟躲避瘟神一样,觉得自己脏得不行。 “初九,你没事吧?钱都结算了,今天卖了足足三万块。50亩菜拉了近乎一半,这是钱,你收着。”赵二哥说着,将两大捆钞票递给了我。 我没有接,反而将钱交给了翠花,然后扭身冲出了农贸市场。 赵二哥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迷惑不解问:“他这是咋了?” 翠花说:“俺咋知道,一定是昨天喝多了,没缓过来。” 走出农贸市场,我大步流星,直奔李燕家的诊所。 她刚好在,身穿白大褂坐在椅子上,诊所里没别人,抬脚我就踹开了门。 心里怒气冲天,指着她的鼻子劈头就问:“李燕,你老实交代,昨天晚上送我到旅馆的,是不是你?” 李燕眨巴一下俊美的大眼:“是啊,咋了?” “你……你都对我干了啥?我的衣服是谁剥下来的?” 噗嗤,李燕笑了:“你也剥了俺的衣服呀,咱俩是公平的。” “你说啥?那你都对我干了啥?” 真的担心她说出那两个字来,可她偏偏就说了:“睡觉!一男一女在一块没穿衣服,还能干啥?当然是……睡觉!初九,昨天晚上你……真的好猛!” 卧槽!老子猛个鸟?我是被动的好不好? 听那意思,我还真把她给咔嚓了。 当然,也不知道是谁咔嚓了谁。 蹬蹬蹬后退两步,差点晕倒,赶紧扶住了墙:“这么说,咱俩昨晚真的……睡了?” 李燕没有一点羞涩,反而靠了过来:“那当然了,咋?吃干抹净你想不认账?俺可是自愿的……初九,俺以后就是你的人了……说不定肚子里已经怀了你的娃,咱俩……成亲吧。” 我觉得李燕的话是真的,因为早上起来,觉得下面空落落的,一定是炮弹发射了。 可惜没找到蛋壳,也就是说,床单上没找到任何痕迹,那不用问,弹壳也一并发射,目前已经在女人的身体里安家落户。 赶紧一下子将她推开,怒道:“我不承认,你这是强暴……懂不懂?强暴!” 李燕抿嘴一笑:“那你去喊啊,到大街上喊,看人家信不信?说你强暴了俺还差不多。杨初九!你逃不过本姑娘的五指山,还是乖乖就范吧!” 女人攥了攥拳头,笑容很阴森。这一次真的被吓蒙了,惊恐地看着她:“那你想……咋着?” 李燕说:“很简单,回家准备聘礼,三媒六证,俺要按照仙台山的规矩,吹吹打打做你杨初九的女人,要不你到俺家来也行,做倒插门女婿……。” “你妄想!趁早死了这条心吧!”看着女人得意洋洋的样子,觉得那么丑恶,对她所有的好感全都烟消云散。 她简直是个魔鬼,把我玩弄于股掌之间,太可怕了。 这还不是更可怕的,接下来的一句话,差点把我吓得蹦天上去:“初九,不怕告诉你,俺是医生,这两天是俺的排卵日,你知道这个日子意味着啥不? 就是说,只要你杨初九的种子是良好的,俺就一定能怀孕……初九,你要做爹了,高兴不?” 高兴个鸡毛!差点没被吓死! 按说,李燕长得挺好,也算美女,可不知道为啥,就是对她没感觉。 红霞才走刚刚一年,生死未卜,嫂子翠花又孤苦伶仃,我渴盼着哥哥回来,休掉翠花,然后跟我在一块。 俺俩都抱了,也亲了,还在打麦场立下了永不背弃的誓言。可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算咋回事? 我说:“行!算你李燕有计谋,好手段!我也不怕告诉你。就算你真的怀了我杨初九的种,老子也不承认,咱俩没关系!” 说完以后,甩袖子就走,哪知道李燕在后面冷冷一笑:“不承认也由不得你!孩子生出来,俺抱着孩子去你家。不让俺日子好过,这辈子谁也别想好过!” 女人狠狠将圆珠笔砸在桌子上,圆珠笔被甩散了,溅起来老高。 没搭理她,就那么走了,直奔农贸市场。 来到大门口,看到20辆马车还等在哪儿。 所有的菜卖完,就应该立刻返回去,因为还要装菜,准备明天第三次进城。 发现我过来,翠花问:“初九,你没事吧?到底咋回事?” 被人侮辱了觉得很委屈,恨不得扑嫂子怀里大哭一场,可还是竭力忍住委屈摇摇头:“没事,感冒了,到李燕哪儿拿了点药。” “那咱走吧,我们已经吃过饭了,回去还要装车呢。” 我翻身上车抡起牛鞭,就那么跟着车队踏上了回家的山道。 长路漫漫,心情一直不好,昨天我跟李燕到底干那个事了没有? 为啥就想不起来呢?模模糊糊,只是觉得撕扯了一个女人的衣服,那女人的胸口好白。 两个白面馍馍上,一边一个浅浅的小坑儿。 好像咗了她的嘴巴,对!还咬了她的肚子。 没错,的确是做了,因为耳朵边还回荡着女人第一次的尖叫声……。 第139章陶二姐自杀 当天晚上,跟李燕的事儿就被我抛掷了脑后,再也不去想了。 懒得想,没时间,太忙了,五十亩白菜等着我去卖哩,不能被儿女私情耽搁了一年的收场。 所以回到家就再次投入了风风火火的大繁忙中。 五十亩地菜一共卖了七天,第六天基本上所有的菜就砍完了,最多的一天进了三万,最少的一天进项也有不到两万。 一个礼拜,总收入达到了14万还多。 除去偿还孟哥割麦的钱,地里所有的投资,再加上工人的工资,马车的损耗,手里还剩十万多。 这又是一个丰收年,荒地为我带来了不菲的收入,一家人乐得合不拢嘴。 特别是翠花,觉得扬眉吐气,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了,昂首挺胸。 她说:“初九啊,嫂子当初跟你合伙包地,这一步算走对了吧?承包费才500块钱,跟捡钱似得,锅腰子卧轨——直了(值了)。” 我说:“你先别嘚瑟,咱们还有最后几车菜,全部卖完就有十五万的收入了,可大雨季眼看来了,马虎不得。” 嫂子说:“嗯,最后几车菜,俺还跟你一起去,回来嫂子给你做好吃的,补一补。” 第七次卖菜同样很顺利,虽说是扫尾的菜,质量不是很好,价格也没有预期的高,也足足卖了八千块。 这五车菜没有丢给大东和二东,而是全部送给了建筑工地,可没想到回家的路上就出事儿了。 咔嚓一个惊雷在头顶上炸响,暴雨倾盆而下,大雨季终于来临了。 这场雨来的及时,来的猛烈,迅雷不掩耳,一下子将所有人淋了个透湿。 这次出来只有我一个男人,除了我跟翠花还有陶寡妇,另外的两个女人是杏花村的。 很快,四个女人就被大雨浇了个措手不及,一个个赶紧找地方躲藏。 她们的衣服都湿了,浑身水淋淋的,可一点也不着急,反而嘻嘻哈哈躲进了一座凸出的山壁底下。 大家都很兴奋,不单单因为卖了钱,而是因为这场及时雨的到来。 俗话说有钱难买五月旱,六月连阴吃饱饭。就是说,五月大旱对山民来说是福气。 因为五月要收小麦,小麦要晾晒,碾场脱粒,当然需要好天气。 六月连阴吃饱饭,是说进去六月,所有的小麦都收到了家,秋玉米也都播上了种,人们不再需要好天气了。 正是庄家灌溉的时节,几场透雨下来,玉米就会茁壮成长,秋天才有好收成。 所以几个女人特别兴奋,一个个拖着水淋淋的身子扎进山岩底下,看着这场大雨挤啊挤,闹啊闹。 一个男人,四个女人,除了陶寡妇,剩下的三个都是颇有姿色。 关键她们衣服都湿了,统统跟身体粘在一起,没穿衣服一样,线条十分优雅。 翠花自不必说,那是仙台山四条街的村花,一脑袋就扎进了小叔子的怀里。 我抱着翠花的身体,两个人用体温相互取暖,把自己的热量传播到嫂子的身上。 嫂子哆嗦地像一只猫,身体蜷缩,搓着两只手哈着热气,嘴唇都青紫了。 我问:“嫂,冷不冷?” 翠花说:“刚才冷,被你一抱就不冷了。” 旁边三个女人一听,全都欢呼起来:“俺也要抱!俺也要抱!初九,抱抱俺!” 呼啦,她们一起冲了过来,杏花村的两个女人,一个抱了我的脖子,一个抱了我的腰。 陶寡妇一瞅不干了,大喝一声:“走开!初九是俺的!” 两条膀子一晃荡,翠花跟另外两个女人就被陶嫂宽大的身板挤在了山道上。 陶寡妇呲着黄板牙,流着半尺长的哈喇子,张开双臂:“哈哈,初九,帮嫂子也暖暖呗……暖暖就不冷了。” 女人跟半截铁塔那样压了过来,吓得我吱溜,从山岩的下面窜了出去,赶紧去拉翠花。 陶寡妇扑空了,脑袋撞在岩石上,差点磕掉两颗黄板牙。 “陶寡妇,你太不讲理了!”一下将翠花抱在怀里,我冲陶嫂瞪了一眼。 陶寡妇说:“瞧瞧,恁瞧瞧,小叔子就是疼亲嫂子,那你俩亲嘴呗……。” 翠花的脸一红:“懒得理你!” 正在这时候,嫂子的眼睛直了,抬手一指:“初九,你快看,那是啥?” 顺着嫂子手指的方向一瞅,我也吃了一惊,只见山道的不远处有条人影,矗立在哪儿一动不动。 看身影像是一个女人,那女人站立在暴风雨里,铺头散发,跟鬼一样。 目前可是半夜,凌晨四点不到,天刚蒙蒙亮。 忽然一个孤身女子出现在山道上,难免会吓人一跳。 “啊!是不是鬼?”四个女人一起惊叫,再次扑过来,抱向了我这唯一的男人。 因为力气太大,本帅哥被他们撞倒了,陶寡妇不失时机,张开大嘴叉子亲了我一口。 一道闪电划破长空,看清楚了,那的确是个女人,竟然是……陶二姐。 陶二姐傻傻站在山道上,她的身后是峭壁,前面是仙人沟的万丈悬崖。 看样子女人要跳崖,而且随时准备跳。 “不好,陶二姐要自杀,初九,快救人啊!”翠花喝了一嗓子。 脑子一蒙,啥也顾不得想了,扒拉开三个女人,直奔陶二姐扑了过去。 可危险还是发生了,陶二姐的身体终于从断崖上跳了下去,还好我赶到得及时,奋不顾身抓向了她。 陶二姐没死成,脖领子被我揪住,女人手舞足蹈,四肢踢腾,嘴巴里一个劲地大骂:“杨初九你个混蛋!让俺去死!让俺去死啊!!俺不想活了!” 抓着她的脖领子,根本不敢撒手,因为稍一松懈女人的小命就没了,下去就会变成烂煎饼。 “二姐,你干嘛想不开?别死啊,别死,你还欠我钱呢,把欠我的钱还上再死!” 这个时候,竟然还惦记着她借我的一千块钱。 陶二姐说:“你松手!你的钱这辈子还不上了,下辈子俺再还行不行?” 我说:“不行!下辈子我上哪儿找你去?嫂子,陶嫂,快来帮忙啊!” 赶紧呼唤不远处的翠花跟陶寡妇,四个女人都吓蒙了,这时候才明白过来。 于是,他们一起扑过来,揪头发的揪头发,拽肩膀的拽肩膀,生生将陶二姐从断崖下扯了上去。 陶二姐同样浑身湿透,衣服被我一扯,扣子崩掉好几个。再加上被雨水一冲,白肚子跟白柰子上水淋淋的,好像刚刚蒸熟暄腾腾的白面馒头。 如果不是几个女人在旁边盯着,哥们一口就吞过去了,真他娘的馋人。 “妹子,你咋恁想不开啊?出啥事儿?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是不是二毛欺负你了?”陶寡妇别看彪悍,心眼可好了,将陶二姐抱在怀里,暖她的身子,撩她的头发。 陶二姐哇地一声哭了:“初九,这日子……没法过了!二毛不是个人啊!他……把俺卖了。卖给了陶大明,啊……呵呵呵。” 接下来,女人一五一十,诉说了这几天跟二毛的悲惨生活。 二毛的确把陶二姐给卖了,卖给了桃花村的村长陶大明。 事情的起因,是从陶大明的老婆死亡开始的。 三个月前,陶大明欺负陶二姐,半夜装鬼,被我刺了两粪叉,在他的屁股上开了八个眼儿。 再加上小狼崽一通乱咬,这小子身受重伤,卧床不起。 这可苦了他老婆,陶大明的老婆不但要干地里活儿,还要照顾男人,赡养公婆,每天累得要死。 男人卧床一个月以后,女人就受不了拉,精疲力竭,有天到井台去打水,一不小心滑一跤,就那么掉进水井里淹死了。 四个小时才被人发现,拉上来尸体已经发胀,当天就被埋进了野地里。 于是,家里只剩下了陶大明,还有两个没娘的孩儿。 男人本来就有伤,躺炕上不能动弹,日子就更苦了。 熬啊熬,终于熬到伤好了,从炕上爬了起来。 屁股上八个粪叉眼儿痊愈了,手脖子上的狼牙洞也恢复如初。 俗话说好了伤疤忘了疼,这小子又熬不住了,生理开始冲动。 第一个想起的就是陶二姐。 奶奶的,那小娘们真俊,肚子好白,奶奶好鼓,做梦都想摸一摸,尝一下那是一种什么滋味。 可出门一打听才知道,最近陶二姐跟了二毛。 二毛那小子不知道从哪儿弄来一头公猪,整天给四个村子的母钟播种,挣了不少钱。 不行,老子要把陶二姐从二毛的手里抢回来,干死这龟孙子! 早晚要娶个老婆,家里黄脸婆的死,正好给了陶大明迎娶陶二姐的借口。 于是他开始行动了。这天在大街上遇到了二毛。 陶大明大老远就打招呼:“二毛,你啥时候回来的?” 二毛说:“两个多月了,大明叔,你伤好了?咋还没死?” 二毛话里带刺,还有几分嘲讽。 因为陶大明当初欺负陶二姐的事儿,在村子里早就传播开了,自然也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他对陶大明不感冒,恨不得锤死他。 陶大明一脸奸笑:“二毛,咱爷儿俩一年多没见了,走,到叔哪儿喝两盅,我哪儿有陈年的高粱酒。” 二毛白他一眼说:“不去!自己喝吧,老子没兴趣!” 发现二毛拒绝,陶大明尴尬地不行:“二毛啊,叔在跟你赔不是哩,当初我找二姐的时候,你跟他还没在一块呢,欺负了你媳妇,对不起,今天这顿酒算是赔罪。” 陶大明是桃花村的村长,一躬到底,二毛的气就消了一半。本来不想去,可架不住他生拉硬拽。 “叔,我还有事哩,赶着给村里的母猪播种,没有时间喝酒啊。” “走吧,走吧,耽搁不了你多长时间,那怕喝一杯也行。” 就这样,二毛掉进了陶大明的奸计里,陶二姐的命运从此发生了逆转。 仙台山的第三场大劫难,也是从这时候开始……。 第140章陶姐被人卖了 陶大明将二毛扯进了家里,果然拿出一坛子高粱酒。 他想把二毛灌醉,然后逼着他上套,主动把陶二姐推进自己怀里。 酒是好酒,倒满酒杯,菜没有,于是炒了半斤花生米,俩人就喝上了。 二毛也是个嗜酒如命的家伙,平时家里穷,喝不起,看到不要钱的酒,他就没出息,非喝醉不可。 就这样推杯换盏,两个人都喝高了,陶大明晃晃荡荡,二毛也醉意朦胧,摸不着南北。 只不过陶大明是装的,而二毛是真醉。 发现二毛的眼睛都睁不开,陶大明竟然爬在桌子上哭了,哭得肝肠寸断。 二毛打个饱嗝问:“大明叔,你哭啥?” 陶大明说:“我在哭你婶子,你婶子死了,我落单了,晚上连个说话的都没有,被窝好冷,咋着也暖不热,还丢下俩没娘的孩儿,这日子可该咋过啊?呜呜呜……。” 陶大明捂着脸装腔作势,干打雷不下雨,哭半天不见一滴眼泪,把二毛的心给哭软了。 二毛眼睛都睁不开,赶紧劝:“大明叔,三条腿的蛤蟆不好找……两条腿的女人还不满大街都是?俺婶子死了……你再娶一个不就行了?反正仙台山啥都缺……就是不缺寡妇。” 陶大明擦擦眼泪,开始用话勾他:“我相不中那些寡妇,一个个骚得不行,没一个干净的。我相中的人又不稀罕我,二毛,你说咋办?给叔出个主意呗?” 二毛拍拍胸脯说:“别管了,包我身上了,你相中了谁,跟我说,侄子帮你撮合。” 这小子纯粹死摧的,中了人家的圈套还不知道,吹牛笔的毛病有增无减。 陶大明说:“我喜欢上一个女人,可不敢娶她。” 二毛问::“为啥?她有男人,有家?” “不是,她单身。” “那她嫌弃你老?嫌弃你没钱?” 陶大明摇摇头:“不是。” “那是为啥?” “她有一个相好,那个相好不愿意撒手,而且女人跟她的相好不错。” 二毛说:“这个简单,给他一笔钱不就行了?让他放手,天下就没有钱办不成的事儿,实在不行,用钱砸死他?” 陶大明说:“二毛,叔谢谢你,那你让我用钱把你砸死吧。” 二毛一愣:“你啥意思?” 陶大明说:“那女人就是陶二姐,她的相好就是你,我喜欢陶二姐,你把她让给我行不行?要多少钱都没问题。” 这时候二毛才明白过味儿来,搞半天这小子拉着自己喝酒,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立刻,他的眼睛瞪圆了,哗啦将酒坛子砸在了地上,指着陶大明的鼻子就骂:“王八蛋!老东西!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你敢动陶姐一根手指头,我就榭死你!不信咱就走着瞧!” 陶大明一听,扑通冲他跪了下去,抱上了二毛的两腿,这一次哭得更惨了:“二毛啊,叔求你了,我这辈子难得喜欢一个女人。陶二姐长哩太好了,小腰恁细,俩乃恁白,小脸蛋恁圆,小胳膊小腿恁好,没有她,你大明叔就死定了……。” 二毛抬脚一踢,将男人踹开了,怒道:“那也不行,陶姐是我的女人,这辈子我非她不娶!和老子抢女人,不要脸!” 陶大明鼻涕一把泪一把,一个劲往二毛裤腿子上甩:“二毛啊,叔女人死了,俩孩儿太可怜了,没娘不行,你就大发慈悲,把二姐给我吧,我可以出钱,真的,一千块行不行?” 当!二毛抬腿给他一脚,把陶大明给踹翻在地,拔腿就想走。 可他喝多了,站起来俩腿就打晃晃。 趁着这个机会,陶大明又抱了上去:“两千,两千行不行?” “去你妈的!老子就不是见钱眼开的人!” 陶大明咬咬牙:“五千!我出五千,有了这五千块,你可以再娶个黄花大闺女。” “可是……。” “没有可是……一万,这是最高的价了,我把自己的身家性命都给你了,砸锅卖铁也不后悔,你就答应吧。” “你……你哪儿来这么多钱?”二毛愣住了,想不到他为了陶二姐可以不惜血本。 陶大明说:“你别管我从哪儿弄来的钱,给你一万块,把陶二姐送给我行不行?有了这一万块,你就可以翻盖三间大瓦房,堂堂正正娶个黄花大姑娘,过你的美日子。” 陶大明是有钱的,可那些钱不是他的,而是村子里的提留款。 这些年,陶大明不单单是村长,还身兼桃花村的会计职位,掌握着村里的财政大权。 几天前才刚刚收过三提六统,全村的群众,别管是喂猪的,还是养骡马的,养羊的,喂鸡鸭的,有一个算一个,统统拿钱。 再加上教育集资每人二十块,桃花村八十多户人家,提留款整整收了两万四千块。 三提六统是雁过拔毛,不交也不行,要不然就挖你的粮食,牵你的骡马,赶你的牛羊,捣你的锅灶。 很多群众惹不起,只好交了。 这时候不要说一万块,两万块他也拿得出来。 陶大明的话把二毛给惊呆了,坐在那儿傻愣愣半天没吱声。 一万块啊,那是多少钱?多少人渴盼已久的万元户,美梦就要实现了。 有了这一万块,家里的房子就可以翻盖了,老娘也不用天天织布了。 村子里没被开封的小姑娘,还不哇哇扑过来? 二毛虽说经历过两个女人,可他没有跟真正的大闺女睡过觉。 他很想尝尝闺女是啥滋味,听说感觉跟老娘们不一样。 小丽跟了狗蛋,陶二姐虽说不错,可也不是闺女。 再说是女人自己缠过来的,老子是被动的好不好? 把陶二姐送给陶大明,女人也不用跟着自己受苦了,陶大明的两个孩儿也有娘了,不再受罪了。 而他自己也因为有了这一万块,日子可以飞黄腾达,三全其美的办法,何乐而不为呢? 所以二毛动心了。 他长叹一声说:“大明叔,可……就算我乐意,陶姐也不会乐意啊。她性子刚烈地很,随时会拼命的。” 陶大明说:“这个好办,我已经有了一连串的计划,只要你答应,我立刻给你三千块订金。” 二毛抽搐了一下,问:“啥办法?” 陶大明说:“今天你别回去,我半夜赶着你的猪,代替你回老宅子。黑灯瞎火的,陶二姐一定看不清。只要我摸着黑把她给睡了,生米做成熟饭,不答应也由不得他。” “可是……”二毛还在犹豫。 陶大明快马加鞭,猛地拉开抽屉,拿出三千块钞票,交在了二毛的手里。 “二毛,这三千是订金,只要陶二姐答应嫁给我,剩下的七千我一定如数付给你。” 看着手里花花绿绿的钞票,二毛的气短了,身子也软了,扑通坐在了炕沿上。 陶大明就这么成功了,彻底收买了二毛。 两个人用一万块的价格做交易,决定了陶二姐的归属权。 而且二毛跟他立下了字据,按了手印。 那字据是这样写的:滋有梨花村村民赵二毛,甘愿将女人陶二姐送给桃花村陶大明为妻,陶大明甘愿赔付对方损失费一万元,双方无异议,永不反悔,签字为证。 手印一按,合同就算生效了,二毛再反悔也没用。 这一晚二毛果然没回家,住在了陶大明哪儿。 而陶大明也是半夜12点多去的那家老宅子。 临走的时候,他赶上了二毛的那头大公猪,头上戴着草帽,遮得严严实实,肩膀上扛着大杠子。 他熟练地将钥匙捅进锁孔,打开了老宅子的院门,把大杠子放在了门背后。 然后将猪赶进了猪圈,一切跟二毛从前一样。 用手一推,门吱呀一声开了,屋子里黑着灯。 二毛在外面给村子里的猪播种,有时候回来很晚,所以二姐时常给他留着门。 陶二姐已经睡着了,女人承包了三亩地,白天干一天活儿,晚上就累得不行,简单洗个澡就躺下了。 陶大明走进屋子的时候,陶二姐还躺在那儿。 因为是夏天,非常闷热,炕上铺了一张草席,陶二姐啥也没穿,只有一条小三角,上面也没有罩子。 山里人从不带那玩意儿,解来解去太麻烦,还缠得慌。 再说那个地方只有面对自己男人的时候才果露,自己男人看怕啥?反正身体的每一个零件都是为他准备的。 爱啥时候看,就啥时候看,爱啥时候摸,就啥时候摸,在咋着折腾,就咋着折腾。 男人进屋子将草帽挂在了墙壁的钩子上,一下子被女人的身体给惊呆了。 陶姐果然很白,雪团似得,不胖不瘦,溜光水滑的皮肤仿佛上好的绸缎。手臂粉白,像挖出来洗净的莲藕。两腿匀称,像刚揉出来的精粉面团。 正是因为夜色黑,反而让女人看起来更加嫩白。 双方都看不清脸,陶二姐完全把男人当成了二毛,只是翻个身问:“回来了?” 陶大明只是答应了一个字:“恩!” 女人说:“那过来睡吧。” 男人得到特赦,三两下扯去衣服,扑上炕抱了女人香酥软玉的身子。 陶大明刚上来,就表现出一股狂躁跟急迫,仿佛一下子拥有了世界上最珍贵的宝藏,对陶二姐的身体爱不释手。 他的心跳到了极限,热血也狂涌到了极限,沉重的呼吸都要让他窒息了。 他双手颤抖,先是摸了女人的手臂,然后落在了女人的细腰上……潮湿,温软,光滑,香气扑鼻。 当他的手落在女人腿上的时候,那种潮涌就再也按耐不住……死命地将陶二姐裹在了身下。 第141章死了算了 陶二姐没有挣扎,而是竭力跟男人配合,抱着陶大明的身子。 她要摸他的脸,陶大明却制止了,不能摸,一摸就露馅了。 因为他跟二毛不一样,满脸络腮胡子,跟一把掉了毛的鞋刷子似得,二毛是没胡子的。 所以他也不敢去亲她的脸,就那么在她的身上摸,摸了女人的脸蛋,脖子,最后停留在胸口上。 在这儿停留的时间最长,摸了好一会儿,他无法控制,就低下头去咬女人的突起。 那胡子在胸上一蹭,拉得陶姐直痒痒,女人就咯咯笑了,说:“二毛,你咋长胡子了?拉得人家好痒,不过还挺舒服的。” 男人没吱声,他的身材跟二毛的身材差不多,两个人都是胖子,身高也差不多。 麻酥酥的感觉让陶二姐叫唤起来,拼了命地跟男人拥紧,再拥紧,不由自主黏贴。 陶大明忙中有错,还是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二毛小时候脑袋上长疖子,头发掉光了,是个光头。 而他的头发却十分茂盛,女人因为想要,急不可待,抱着男人的脑袋一个劲地往胸口上按。 这么一按,摸出来了,于是吃了一惊。 “二毛,你啥时候长头发了……还恁多?哎呀,你不是二毛,谁?谁呀!!” 女人终于慌了,开始挣扎,一下子推向了男人的肩膀。 既然事情被捅破,陶大明也就啥都不顾了,一不做二不休,只能硬来。 他的双臂把女人抱紧,低下头用嘴巴堵住了陶二姐的嘴巴,防止她呼叫。两只手摸索着向下,来扯女人的三角。 暗夜里,三角也不是那么好扯的,女人的身体扭来扭去躲闪,竭力反抗。 不反抗还好点,来回一扭,更加激发了男人的潮水,陶大明没把持住,就那么山洪爆发了……。 没有碰到女人的福地,一股黏糊糊的东西全部撒在了陶姐的三角裤上。 “啊!你是谁?救命啊!”终于,她还是把他推开了。 因为这时候的陶大明浑身虚脱,精力用尽,斗志也不是那么昂扬了。 陶二姐一个翻身将男人推在炕席上,赶紧去点油灯。 油灯点亮,瞅清楚了,是陶大明。 “陶大明,你不是人,是禽兽!畜生!呜呜呜……”陶二姐哭了,捂着脸声泪俱下。 陶大明的心理不服气啊,事儿等于没办成,想不到女人只用两条腿,竟然弄没了他三千块。 “你是咋进俺屋的,二毛呢,他在哪儿?” 陶大明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二毛……把你卖了,卖给了我,以后你就是我的女人了。” 陶二姐怒道:“你放屁!二毛怎么舍得卖俺?是你故意闯俺屋子里的,俺要去告你!” 陶大明也没兴致了,子弹打光,那个地方也蔫不拉几的,跟半根煮熟的面条差不多。 兴趣再培养起来,至少要一天以后,所以他只能穿衣服。 一边穿一边道:“我说的是实话,不信你去问二毛?俺俩有合约的,你瞅瞅。” 系上裤腰带,他把那张合同拿出来,在女人的脸前晃了晃。 陶姐小时候上过学,认识几个字,一眼就瞅清楚了。 立刻,她被一道闪电劈中,咔嚓嚓一个惊雷在院子里炸响,大院里一颗老槐树被劈得应声断裂。紧接着,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 她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摇着头说:“不可能,这不可能!二毛一定不会卖俺,一定不会!” 陶大明呵呵一声冷笑:“上面有他的亲笔签名,还能有假?” 女人说:“俺不信,俺要去问问她!” 她没时间穿衣服,下面还光着,只是扯起一件褂子披在身上,扣子来不及系好就冲进了大风大雨里。 她要去找二毛算账,问问他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可当女人一下拽下门栓,拉开院门的时候,却发现大门口跪着一个人。 那个人双膝弯曲在地上,低着头,大雨浇泼在他的赖利头上,又从赖利头上流下,顺着脸颊滴在地上。 这个人就是二毛,二毛跪在这儿好久了。 他是跟着陶大明过来的,其实那个合同一签他就后悔了,酒也醒了大半。 可后悔也晚了,他收下了陶大明的钱,男人也来了老宅子,占有了陶二姐的身子。 他听到了女人的尖叫声跟反抗声,知道进去也晚了。 所以跟个罪人那样,跪在大门口,准备接受二姐的惩罚。 而且他知道,陶姐一定会冲出来。 果然,陶姐没穿衣服,雪白的身上还印着陶大明的牙印,头发蓬松,一脸的气愤。 猛地瞅到二毛,陶姐啥都明白了,看样子是真的。 她气愤以极,上去扯起男人的领子,把他给拎了起来,咬牙切齿问:“告诉俺,俺哪儿对你不好?为啥要卖了俺?你咋恁狠心啊……?” 二毛的样子十分颓废,脑袋越来越低,声音像个拍了半死的苍蝇:“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需要钱……陶大明答应给我一万块,我……没办法啊。” 蹬蹬蹬女人后退两步,后背靠在了门板上:“一万块,一万块你就把俺卖了?” 二毛说:“陶姐,咱俩不合适,你还是跟大明叔走吧,他已经占有了你的身子,我也答应把你送给她,咱俩……到头了,你要是生气的话,就打我一顿吧……。” “啪!”一记耳光抽在了男人的脸上,陶姐捂着脸跑了。 她没跟他再说话,还有啥好说的?算自己瞎了眼,碰上这么个没出息的男人。 本来想跟他厮守一生的,困苦一辈子也不在乎,哪怕拉着棍子去讨饭。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男人会把她卖掉。 他凭啥?俺又不是他的,又没跟他成亲,别说结婚证,三媒六证也没有。 最多算同住,不知廉耻同住在一块。 这时候,她才明白小丽当初离开二毛的原因。原来小丽早就看透了他,这男人不可靠。所以才毅然选择了狗蛋。 人家小丽抛弃的东西,自己却捡起来当做宝。 俺咋恁命苦?天下的好男人呢,不会都死绝了吧? 清白的身子没有了,活着干啥?死了算了。 夜半三更,陶姐不知道怎么冲出村子的,也不知道怎么上去山道的,她甚至不知道一口气冲出去二十多里。 她出来的时候没有穿鞋,脚上被石棱子磨得都是血泡,也没感到疼。 她忘记了害怕,都说仙台山附近有野狼,那又能咋着?让狼咬死俺吧,反正俺不想活了。 女人走累了,再也迈不动步子,站在山道上呼呼喘气。 雨越下越大,风越刮越猛,可她没觉得冷,反正要死了,冷热还算个啥? 前面就是断崖,要不要跳下去?跳下去就一了百了。 啥都没了,从前的男人不要她,公婆将她赶出门,娘家人又把她看成眼中钉,二毛又背叛了她……生无可恋。 自己就是个多余的人,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还欠着杨初九的人民币,背一身的债。 犹豫了一会儿,女人还是脑袋一低,从断崖上跳了下去。 老实说,在我扑过去搭救她的瞬间,根本没想那么多,想的还是那一千块钱。 你死了老子的钱找谁要?先别死,一千块还我再死! 所以我毫不犹豫扑过去,打算拉回来那一千块钱。 听了陶姐的哭诉,翠花抱着女人也哭了:“陶姐,你咋恁傻,恁傻啊?不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男人嘛?丢了再找一个不就完了?干嘛要死啊?不值得!” 身边的四个女人一起劝,拉拉扯扯,裹衣服的裹衣服,护身子的护身子。 因为这时候的陶姐下面啥也没穿,就一条小三角。 上面的衣服也乱七八糟,两腿跟煎饼卷大葱那样白得耀眼,上面的两个精粉面馒头也白生生的,俩枣子好诱人。 老子还没吃饭呢,好饿,恨不得扑上去一口一个吞下去,顺便在她腿上啃一口……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翠花就怕小叔子占了人家的便宜,赶紧用身体阻挡了我的视线,还把自己的褂子脱下来,包裹了陶姐的身体。 陶二姐哭了个稀里哗啦,说:“杨初九,是个男人就帮着俺报仇,俺的身子被陶大明跟二毛玷污了,你不帮俺,那一千块别要了,老娘这辈子都不会给你!” 我一下子从地上跳了起来,早就义愤填膺。 就算没有那一千块,我也想揍二毛一顿,红霞的仇还没报呢? 上次如果不是陶二姐跟他合穿一条裤子,抓住了我跟翠花苟且的把柄,老子早把他一棍子拍扁了。 今天,陶二姐又跟我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那老子就能放开手脚了,揍他个狗曰的! 这时候天光已经大亮,弯腰将陶二姐抱上马车,牛鞭一甩,回到了村子。 前面就是桃花村,来到村口,从车上抄起一把钢叉,直奔陶大明家冲了过去。 老子要先找陶大明算账,王八羔子仙人板板,欺负我梨花村的女人就不行! 当!陶大明家的院门被我给踹散架了,拖着粪叉鱼贯而入。 陶大明正在家,给两个孩子做早饭,腰里系着围裙,院门一下子被踹飞,把他吓一跳。 他从厨房跑了出来,满手粘着面粉,首先一愣:“杨初九,你干啥?” 我只说了两个字:“揍你!”抬腿就是一脚。 陶大明就那么被我踹翻在地,然后扑过去,抡起拳头就揍。 一拳正打在鼻梁子上,噗嗤,他的血飙出来,喷我一脸。 第142章暴打陶大明 陶大明被打个莫名其妙,一边躲闪一边嚎叫:“杨初九!恁娘个逼!老子哪儿招你惹你了?这是干啥啊?!” 陶大明的辈分高,跟俺爹是同辈,我应该叫他叔。 叔叔骂侄子张口就来,这是理所当然。 可叔咋了?不是俺们梨花村的人,欺负陶姐,老子照样揍他!揍你个姓生活不能自理。 当!又给他一拳:“说!为啥半夜闯陶姐房里?为啥欺负她?有没有这回子事儿?” 陶大明双臂护着脸,终于明白咋回事了,原来我是为陶二姐出气来的。 “有!有!你先停手,听我说……是二毛把她卖了,我花了钱的,整整一万块,这是公平的交易!” 当!第三拳打了过来:“公平个鸡毛!你俩凭啥卖她?有啥资格卖她?这是贩卖人口懂不懂?是犯法的!” “知道,知道,可这又管你啥事儿?你算那颗靓葱?我乐意买,二毛乐意卖,他老婆想不想跟我,是俺们仨人的事儿,管你杨初九哪儿疼了?” 当!第四拳打了过来:“老子是梨花村的村长,梨花村每个群众的事儿都跟我有关,你欺负我梨花村的女人就是不行!” 陶大明躺在地上左躲右闪,可惜后面的几拳没打他脑袋上,全砸手臂上了。 “杨初九,你讲理不讲理?有本事你别按着我打,让我起来,咱俩公平决斗!” 当!第五拳打了过来:“我揍你个欺男霸女!揍你个仗势欺人!揍你个为老不尊!揍你个色胆包天!……” 当当当,不知道一共打了多少拳,恨不得把他给阉割了,没收他的作案工具,再也不能跟村里的女人干那个事儿。 割了吧,割了就消停了,以后村里的女人就不会被祸害了。 可后来一想不行,因为老子不会阉人,劁猪煽狗那是二毛的拿手好戏。 就是装模作样吓唬吓唬他,真的伤人就不好了,会坐牢的。 陶大明嗷嗷大叫,鼻子嘴巴向外攒血,可把他的一双儿女吓坏了。 他有两个孩子,一男一女,男孩叫顺子,才11岁,女孩叫花儿,只有13岁。 两个孩子看到爹老子在挨打,一起扑了过来,一边一个,哭哭啼啼拉扯我。 “别打俺爹!别打俺爹!初九哥,求求你放了俺爹吧,求求你了……。” 被两个孩子一扯,我的心真软了,一股愧疚悠然而升。 这是两个没娘的可怜孩儿,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脸上也跟小花猫那样,身子都很瘦弱,一副营养不良的样子。 当着两个孩子的面打他们的爹,将来会给他们的心理留下阴影。 特别是花儿,眼睛里泪汪汪的,头上是两只羊角辫子,嫩圆的小脸蛋上挂着泪珠,泪珠将面颊上的污泥冲去,显出两条羊脂般洁白的泪痕。 两个孩子用力一推,我从陶大明的身上倒了下去,男人顺势爬了起来。 “杨初九?你疯了?我女人死了,你婶子死了!……我是光棍,陶二姐也被男人甩了,俺俩都是单身!男没婚女没嫁,说媒成亲是天经地义,你管的事儿也太宽了吧?” 我蹭地从地上跳了起来,真想扑过去把他按倒再来几拳,可瞅瞅两个孩子还是气馁了,怕吓到他们。 “你放屁!分明是霸王硬来!爬上陶姐的炕!你得到她同意了吗?说媒成亲是两厢情愿的事儿,你他妈的硬来,老子就是要揍你!” “你……你管不着!” “你看我管得着管不着?今天看在两个孩子的面上我放过你,从今以后,你再敢欺负陶姐,就是我杨初九的仇人!老子砸断你的腿!” 我跟陶大明在桃花村打架,他扯嗓子一喊,村里人就来了半道街。 可没有一个人过来劝架的,所有群众只是站在拦马墙的外面看热闹。 因为我的手里有一柄钢叉,逮谁刺谁,上次就刺了陶大明屁股八个窟窿眼儿。 那些人惧怕我的钢叉,所以就止步了。 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陶大明挪用了公款,利用提留款买媳妇。 这些钱可是村子里群众的钱,所以那些群众不但没有过来帮忙,反而暗暗叫好,打死他也不屈! 这架已经不能再打了,适可而止,因为两个孩子太可怜了。 真把陶大明揍出个好歹来,那就是造孽,俩孩子谁来照顾?会更可怜的。 他们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在他们的伤口上撒盐,更不能让两颗幼小的心灵遭受伤害。 再说了,陶大明毕竟是他们的爹,要保留他在孩子心里的形象。 我跺跺脚,只好拖着铁叉走了,临走的时候,又瞟了顺子跟花儿一眼。 顺子的小眼珠对我充满了仇恨,而花儿的眼睛里却有一种更复杂的表情。 那不是仇恨,不是怨毒,不是乞怜,而是一种不能理解的眼神……那眼睛好大,水灵灵的,大得让人恐惧。 小小年纪,好像一下子就能看透人的心扉,射穿人的灵魂。 从陶大明的家里出来,心里还是义愤填膺,第二个是找二毛算账。 二毛早跑了,跑得无影无踪。 陶大明挨打的消息一溜烟传了出去,几分钟就传到了二毛的耳朵眼里。 这小子在家坐不住了,知道我打完陶大明,第二个目标就是找他拼命,所以吓得跑了。 这是二毛第二次从梨花村逃走。 第一次是因为去年五月的那场大火,这一次是因为他卖掉了陶二姐。 他走的时候卷走了陶姐所有的钱,包括买公猪剩下的三百块,有陶大明预付给他的那三千块,还有近两个月跟村子里母猪播种挣的钱。 还有那头公猪,也被他赶走了。 陶二姐等于人财两空。 我扛着铁叉冲进老宅子的时候,屋门跟院门都开着,二毛不知去向。 顺着仙台山的山道整整向前追了一个半小时,也没找到这小子的踪影。 估计逃进大山里去了。 再次回来,见到陶二姐的时候,女人却一脸的笑容,跟啥事儿也没有发生过一样。 我说:“陶姐,对不起,让二毛跑了。” 陶姐却抿嘴一笑:“没事,跑就跑了,钱没了可以再挣,男人没了可以再找。初九,你好样的,想不到为了俺可以跟人去拼命,姐姐高兴死了。” 真想不到她为啥转变这么快?二毛不但拿走了她的钱,也夺走了她的贞操啊。 或许陶姐根本没把贞操当回事儿,比地里二斤大白菜都便宜。 一天的乌云就那么在她的心里消散了,从此以后,她还是住在那座老宅子里。 我担心她一个人孤单,也担心会有坏人欺负她,干脆把家里那条大黄狗给她牵了过来。 有大黄狗守护,任何男人也不敢对她想若菲菲了。 接下来的几天心情很好,因为承包荒地挣钱了。 前前后后,那五十亩荒地为我带来了十五万圆的收入,这在仙台山立刻引起了沸腾。 所以,新开出来的六百亩荒地很快被人抢空了。 推土机还是在运转,冲上了另一座山头,呼呼嚎叫,又有几十亩被开了出来。 赵二哥赶到了不安,说:“初九,这地不能再开了。” 我问:“为啥?” 二哥说:“地开出来,谁种?梨花村可没男人啊?所有男人全都进山打工去了。你开出那么多地,只靠女人种,种得过来吗?” 我想想也是,就算荒地开出来一千亩,加上原来的口粮地,人均已经达到了四亩地。 梨花村一共才六十户人家,每户人家四五口人,那就是等于一家人接近二十亩了。 男人不在家,一个女人要带孩子,养老人,再种二十亩地,还不累死? 后来一想,我摇摇头:“二哥,话不能这么说,梨花村的男人早晚会回来,只要他们回来,我就有办法把他们留住。到那时,这些地可就是宝啊,山民不出山,也会丰衣足食。” 赵二哥说:“不行!山里没路,庄家种出来也卖不出去,再说了,浇水咋办?地多人少,根本没法管理。” 我想了想,说:“那行,就先开一千亩出来,等村里的男人回来,咱们可以再开。” 目前还不到种植大白菜的季节,天气还早,俗话说三伏不尽秋来到。我跟农科所那些技术员询问过了,每年种植大白菜的时间应该在三伏,就是阳历七月二十号到三十号之间。 提前的话,因为天气热,菜会烂掉,还会得霜霉病。错后的话,白菜长不成个儿就入冬了。 目前六月还没过完,距离七月还早,可以一边开地,一边做准备。 山里人就这样,进入酷夏就没活儿干了,天气太热,谁都懒得往地里跑。 从前的老地就那么多,起个五更搭个黑就锄完了。 地也不用浇水,今年雨水调匀,七八天就下一场透雨,地垄沟都不用开,只等着秋天以后掰棒子。 所以很多人拿着蒲扇,坐在村南的老柳树底下乘凉,谈天说地。 这时候不知道谁提议了一句:“杨前进,你家初九种地发了大财,挣那么多钱干啥?不如拿钱唱戏吧,让村里的群众乐呵乐呵。” 我爹叼着烟锅子,额头上的皱纹都笑得舒展开了,他一拍腿说:“没问题!明儿我就跟初九说,拿钱唱戏!” 果然,晚上回到家,餐桌上爹就提议:“初九,咱现在有钱了,爹想拿钱出来唱戏,庆贺一下,请个最好的戏班子,你看中不?” 我一边吸溜米汤一边说:“你是我爹,你说唱戏,我敢说不中?戏班子你去请,反正我不管事儿。” 就这样,第二天早上起来,爹跟茂源叔就出了一次山,晚上再回来,领来好几辆马车。 戏班子终于进山了,一场大灾难也是从这时候开始。 第143章戏班子进山 仙台山要搭台子唱戏了,这在山里可是大事儿。 以前,从没有戏班子来过大山,山里人也唱不起戏。 这儿的人祖祖辈辈都受穷,肚子都填不饱,哪有钱请戏班子?普通的山外人都很少到这儿来。 这一炸雷般的消息立刻引起了四个村子的轰动。 大家都说,杨初九是千百年来仙台山出现的第一个土财主,大土豪,所有的群众也跟着我沾了光。 大戏一共要唱七天,每天是三百,下午跟晚上各一场,因为我给了爹两千块钱。 大戏主要有他跟茂源叔两个老人安排。 茂源叔到大队部的喇叭里喊了几嗓子,让四个村子的人都过去帮忙。 立刻,呼呼啦啦来了一大片人,大多是老人,年轻人很少。 大家七手八脚开始搭建戏台子,村子里的寡妇们也过来凑热闹,烧水的烧水,做饭的做饭。 戏台子搭建在距离水塘不远处的村外头,那儿有个平坦的土台,下面是一大片空地,刚好可以用来搭建戏台。 所有的戏装戏服从马车上被卸下,高杆搭起,布幔子一拉,吊灯一挂,戏台就算搭好了。 大山里没电,于是我就从孟哥哪儿弄来一台发电机,利用柴油机发电。 戏班子所有演员的吃喝拉撒,全部有我杨初九一个人供应,大锅烧水,大锅做饭。 这戏班子人不少,大大小小三十多个,一时间人欢马叫,人来人往,梨花村无比热闹。 戏台子是下午搭好的,晚饭时间没到,就敲起了锣鼓家伙,四个村子的人早就传开了。 山里人没有任何娱乐活动,忽然进来一个很大的戏班子,于是,男女老少都过来看戏。 天不黑,一些老年人就拄着拐杖,儿孙搬着马扎,到戏台下占地方。 山里的寡妇们也赶紧拾掇碗筷,锅碗顾不得刷,猪羊顾不得喂,脸一洗,头发一梳,三五成群往梨花村跑。 “哎呀!大嫂子,你干啥去?咋穿恁漂亮?” “这不?杨初九搭台子唱戏了,他种地发财了,俺赶着看戏去哩。” “哎呀,是吗?人家初九真有本事,听说梨花村开了上千亩荒地,哪儿的人都要种菜了。” “是啊,瞧瞧人家杨初九,再瞅瞅咱村的村长,除了找娘们,踹寡妇门,啥也不干,同样是村长,做人的差距咋就那么大捏?” “哎呀,你不知道,人家杨初九上过高中哩,有文化有技术,不但会开推土机,会修柴油机,还会种菜,会中医,四条街的娘们都想被他摸,当初要是没他啊?咱仙台山人就完了,都被暗病害死了。” “还是人家初九有本事,有钱了就唱戏,与民同乐,要是咱村的村长多好啊。” “是啊,俺要是有闺女,就嫁给他做媳妇,跟着他享福。” “那你就嫁给他呗,打扮一下也不老哩。” “去你妗子个腿,人家初九那么俊,会看上俺这半老徐娘?咯咯咯……” “走,瞧戏去,晚了就没地方了。” “三嫂!二妹!四大娘!六婶子!她姑姑,走!咱一起看戏去。” “走哩!这锅俺不刷了,猪也不喂了,瞧戏去喽……。” 不单单梨花村,桃花村,杏花村,还有野菜沟的人们也呼呼啦啦往这儿赶。 老人牵着孙子的手,孙子扯着爷奶的手指头,抗板凳的,拿手电的,提马扎的,背椅子的,大路上人如潮涌。 小姑娘们也三人一伙儿,五人一簇,叽叽喳喳相跟着往戏台下面来。 这可乐坏了几个卖糖人的,还有卖糖葫芦的,戏台下人山人海,他们的生意特别好。 天色擦黑,戏台下人就挤不动了,四个村子差不多空了,绝大多数人都过来看戏。 密密麻麻到处是人头,长头发的,短头发的,抹雪花膏的,擦胭脂抹粉的,光头的,光腚的,光脊梁的,摇扇子的,打哈欠的,放屁磨牙的,抠脚丫子的。 敞开怀给孩子喂奶的,咬着奶嘴哇哇哭叫的。 站着的,坐着的,爬树上凑堆的,撒尿的。 有几个嫩鸭子,裤子也不穿,跟泥猴一样,都不到上学的年纪,因为尿急,小麻雀一挺,站人群里就撒尿。 “卧槽!谁家的野孩子,怎么到处撒尿,别走,看我不揪掉你的小雀儿。” “哎呀,这死孩子,咋扎人堆里就拉屎呢?看姑姑不堵你的后门!” “老娘曰你仙人!那个野小子摸老娘的屁股!有本事站出来!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 戏台下乱极了,一发不可收拾,吵吵嚷嚷,真是比赶会还热闹。 有人等不及了,冲着戏台上喊:“喂——!咋还不开演?喝了梨花村的水,吃了梨花村的饭,是时候干活了!” 晚上九点,锣鼓梆子一敲,终于开演了。 戏台的灯光下,首先出来一个打扮妖艳的花旦,那花旦特别漂亮,柳眉细眼,身穿红衣,手拿罗帕,迈着小碎步,随着音乐声唱了起来。 “姓桃——哪依呀啊——哪依呀啊——居住——依呀,唉呀,桃花村——,茅屋草舍在桃林,桃夭虚度访春汛,谁向桃园来问津……” 那声音高亢嘹亮,优美动听,被麦克风接受,然后从大喇叭里传出来,一嗓子就喊出去几里地。 顿时,所有人鸦雀无声了,被那花旦优美的强调痴迷了,惊呆了……有的男人也被那漂亮小妮子的俏模样给陶醉了。 立刻,台下爆发出一阵热烈的掌声,叫好声响成一片。 爹跟茂源叔请来的是碗碗腔剧团。 碗碗腔最初出自于陕北的皮影戏,不是仙台山一代的剧中。 可山里人却很少有人听戏,也没见过这样打扮古怪的人,觉得很好看。 这一段戏名字叫“桃源借水”,说的是唐朝的举子崔户,领着书童上京赶考,途中焦渴难忍,走进一片桃园,偶遇年方十八妙龄少女桃小春。 崔户看到桃小春美若天仙,顿生爱慕之情,三次敲开姑娘的房门借水。最后终于打动了小姑娘的芳心。两个人私定终身,历经磨难,终成眷属的故事。 戏台上的花旦就是桃小春,正在等待崔户的到来。 会看的看门道,不会看的看热闹,我爹,茂源叔,可都是老戏迷了,听得当然是唱腔跟功底,一边听一边捏着烟锅子闭着眼摇头晃脑。 而陶大明领着两个孩儿,只会看热闹,瞪着那花旦的俏脸流哈喇子。 不远处是嫂子翠花,赵二的媳妇孙桂兰,狗蛋的媳妇小丽,再就是陶二姐。 四个女人不懂得看戏,她们来的主要目的……就是嗑瓜子。 桂兰嫂家的南瓜成熟了,南瓜吃了,里面的籽儿抠出来舍不得扔掉,晒干以后,放在锅里用盐一炒,味道特别好,比葵花籽还好吃。 女人特别慷慨,来的时候提了一大兜子,分给了几个要好的小姐妹。 现在,她们四个几乎形影不离,白天地里干活,晚上纳鞋底子缝衣服都在一块。 女人的关系是天生的,到哪儿都有扯不完的话题。 这不,看戏的时候也舍不得分开,叽叽喳喳,一边看一边笑,一边吃瓜子。 翠花说:“呀,这小妮子长哩还不赖,给俺家初九做媳妇就好了。” 桂兰嫂磕着瓜子说:“你舍得?把这小妮子给初九,你不心疼?” 翠花说:“心疼啥,俺巴不得有个女人管管他呢。” “切,别胡说八道了,全村谁不知道你喜欢初九,恨不得立刻跟小叔子钻被窝。” 翠花涨红了脸,两只粉拳在桂兰嫂的肩膀上拍打:“嫂子你胡说!胡说!” 狗蛋媳妇小丽说:“你们别添乱,听戏呢。这花旦不可能喜欢初九。” 桂兰嫂问:“为啥啊?” 小丽是大学生,很有见识,呵呵一笑:“很简单,因为这花旦是反串,他是个男人。” “啥?男人?男人唱戏这么好听?” “这有啥,你们少见多怪。戏台上反串的多了。” 三个女人在哪儿叽叽喳喳,讨论着花旦的性别问题,只有陶二姐一个人不动了。 陶二姐虽说不懂戏,可已经被戏台上的角色带入了生活。 陶二姐姓陶,戏台上的桃小春也姓陶。 她住在桃花村,一个漫山遍野开满桃花跟梨花的地方,桃小春的家也住在桃园里。 她俩的年纪差不多,大家都是女人,都长那么好看,可命运却有天壤之别。 为啥桃小春就要遇到了崔户这样的好书生,俺就啥也遇不到? 俺生命里的书生在哪儿?他是谁?又在那个公婆家养着嘞? 她的眼睛直了,不知不觉,对戏台上的桃小春产生了羡慕,产生了嫉妒,也产生了爱慕之情。 她如果真是个男人就好了,老娘一定嫁给他。 等翠花,孙桂兰,还有小丽明白过来,再往身边看的时候,陶二姐已经不见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三个女人没有感到奇怪,觉得陶姐可能撒尿去了。 可谁也想不到,陶姐一个人竟然来到了后台。 她要看一看那个小花旦,为啥长恁俊,到底是男是女。 走进后台,演桃小春的花旦已经下场了,正在哪儿卸妆。 陶二姐一个飞扑将花旦抱在了怀里,仔细地瞅,仔细地瞧, 她托起了那花旦的下巴,不由赞叹一声:“长哩真俊!妹子,你咋打扮得?教教嫂子呗。” 哪知道花旦一下子跳了起来,冲陶姐说:“哎呀大姐!你干啥?请你自重。俺可是个男的。” 陶二姐惊呆了,想不到这花旦还真是个男人。 粉雕玉琢,长得跟潘安一样,立刻,他对这花旦产生了爱慕之情。 第144章回味无穷 女人不动了,上下左右打量着小花旦,越看越喜欢,把那小花旦看得浑身直发毛。 “大姐,你咋了?” 陶姐的眼睛里有两团火,也有两个肉钩子,恨不得用钩子把男人勾过来,一下子撸嘴巴里。 “你……真是个男人?” 小花旦说:“当然了,不信你看,俺有喉结的,女人没有喉结,还有,俺耳朵上没有耳钉眼儿,你耳朵上有。” 还真是,陶姐看清楚了,这小花旦果然有喉结,那喉结也雪白雪白的,手也像一双女人的手。 这个粉团一样的小男孩立刻勾起了她莫大的兴趣。 “哎呀,真是俊,难道不是爹生娘养的?小兄弟,你哪儿的人啊?” 小花旦说:“俺家住在大西北,跟着师傅出来讨生活的。” “这么小的年纪出来,你爹娘放心?” “没办法,家里穷,不出来谋生,吃不饱饭哩。” “喔,多大了?” “二十二。” “呀,咱俩同岁,家里有媳妇没?” 小花旦摇摇头:“没,没钱娶媳妇。” 陶二姐说:“可惜了的,还是童子鸡不?跟女人睡过不?尝过那种事儿的滋味不?” “啊?”小花旦的脸腾地红了,赶紧摇摇头,想不到仙台山的女人这么彪悍。 陶二姐说:“那就是童男子了?太好了,那你看姐姐咋样?姐教你怎么做男人,咱俩相好行不?过来,姐姐亲一口……。” 陶二姐根本不能自制,抱上小花旦的脖子,吧唧吧唧就是两口。 亲完以后她还擦擦嘴,回味无穷。 这一下可把小花旦吓得不轻,手捂脸庞都要哭了,抽泣一声,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 男人身子一摆,扭扭哒哒冲出了后台。 陶二姐在后面喊:“小兄弟,别跑啊,姐姐还有话说哩,你也亲姐一口啊。” 小花旦捂着脸哭着跑了,去找老班主告状。 老班主在外面,拿着烟锅子,当时正在跟我谈话。 这场戏是我杨初九花钱请的戏班子,所以戏班子的吃喝拉撒,包括衣食住行,都跟我有关。 虽说爹跟茂源叔已经安排了一切,可我就怕哪儿有闪失。 毕竟外来的是客,作为主人,当然应该保障他们的安全问题跟吃饭问题。 这老班主年纪不小了,六十出头,走南闯北,见过不少的大世面,说话特别客气,总是笑眯眯的。 这就是生意人,到哪儿都是笑脸迎客,他提着烟锅子跟我聊得正欢,小花旦哭哭啼啼跑来了。 “师父,有人……欺负俺。” 当我瞅到小花旦的第一眼也差点晕了,操!天下还有这么俊的美人儿? 只见她,一头的青丝如墨染,鬓角斜插白玉簪。簪压云鬓飞彩凤,凤裙紧衬百花衫。衫袖半掩描花腕,腕带玉镯宝石兰。莲花裤腿鸳鸯带,裙下微露小金莲。美而俊俏娥眉弯,鼻梁端正唇如丹。丹珠一点樱桃口,口内两排银牙含。含情不露多娇女,好比嫦娥下了凡。 老子他妈差点惊呆了,不要说陶二姐,我都想上去咗两口。 如果不是他说话带着男人的强调,还真把她当成仙女下凡了,差点没把持住。 这他妈是爹生的吗?是娘养的吗?真佩服他爹娘,怎么把孩子造得这么完美。 恩恩,造人的时候一定点着灯,不是摸黑干的。 老班主抽一口烟,立刻站了起来,问:“谁欺负你呀?” 小花旦抬手一指:“她!” 三个人一起看去,看到陶二姐从后台冲了出来。 女人疯了一样,又扑向了他,扯他的衣袖,捏他的脸蛋,把小花旦吓得,一个劲地往师傅后面躲。 老班主也吓一跳,赶紧解释:“姑娘,别冲动,别冲动,你这是干啥?” 陶姐说:“不干啥,就是想摸摸他的脸,拉拉他的手。” 老班主说:“他是男的,不是女的,演的是反串。” 陶二姐说:“俺知道,她是个女的,俺还不摸呢,小哥哥,你咋长恁俊哩?” 女人跟老鹰抓小鸡那样,围着老班主打转转,非要把小花旦扯过来不可。 小花旦像个鹌鹑,寻找地方躲藏,就是不让她靠近。 “你别跑,过来嘛,俺也不会咋着你?”陶姐还不依不饶了。 我一瞅就生气了,恨不得抽女人一耳光,你想汉子想疯了吧? 赶紧冲过去,扯了她的手,把她拉开了。 陶二姐被我拉得趔趔趄趄,还一边冲着身后喊:“花旦弟弟,你等着,明天俺再来找你。” 一口气把她扯过水塘,附近就是打麦场,抬手甩在了麦秸垛上。 打麦场依旧有很多麦秸垛,村子里牲口多,收割机割麦以后,麦秸照样被人收了回来,堆在了打麦场,以后当做牲口的饲料。 陶二姐的身体跟个麻袋一样砸过去,身体在麦秸垛上颤了三颤。 我抬手一指她的鼻子:“陶二姐!你干啥?瞧你没出息的样儿?跟三辈子没见过男人一样!还要不要脸!” 陶姐却没当回事,反而抬手撩了一下前额的头发,噗嗤一笑:“俺咋了?” 我说:“你注意点影响行不行?也不怕山外人笑话?没见过你这样的花痴!你别给我找事儿啊,这碗碗腔剧团,可是我请来的客人!” 女人说:“俺咋找事儿了?你那只眼睛看见俺找事儿了?俺就是想跟小花旦亲近一下嘛。” “你亲近个屁!人家是男人,你一个寡妇,跟人家亲个毛线?” 哪知道陶姐急了,抬手想抽我一巴掌:“杨初九你放屁!俺不是寡妇,俺男人又没死,就是离婚了,人家目前是孤身女人!” 我怎么会尿她?抬手一挥,抓住了她打过来的手腕,怒道:“别管咋说,你就是不能骚扰人家,你到底想干啥?” 陶二姐说:“要你管?” “废话!我是村长,就管着你!骚扰我的客人就不行!你是不是没汉子就睡不着?是不是没男人,就憋不住?” 女人说:“对,俺就是没汉子睡不着,没男人憋不住,哪又咋了?犯那条王法了?” “你下贱!”啪!一巴掌拍过来,重重刮在了她的脸上。 我杨初九是从不打女人的,今天是个例外。 陶姐太霸道了,怎么看见人家小花旦就亲呢?把人家小伙儿脸蛋子都咬肿了,明天怎么唱戏? 再说了,这剧团是老子在罩,你找小花旦的麻烦,就是找我杨初九的麻烦。 陶姐终于被我一巴掌拍醒了,抬手捂着脸哭了,声音呜呜咽咽,肩膀抖动。 其实打完我也后悔了,觉得有点冲动。 过来拉她,被她甩开了,女人说:“别管俺,不稀罕!” 我说:“陶姐,对不起,刚才手重了,但你也要想想我的感受,最近压力好大,别给我添麻烦行不行?” 女人说:“杨初九,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别的女人都有男人,俺却没有,别的女人都有家,有孩子,俺也没有。婆家没俺的立足之地,娘家又不让进门,目前俺寄人篱下,多想有个家,你知道吗?” 我说:“知道,你的命的确苦,可也不能是个男人就上啊?” “放屁!谁是个男人就上了?” “那你对人家小花旦……?” 陶二姐说:“俺想跟他结拜姐妹,或者认个弟弟,不行吗?” “啥,你的意思,想跟他认姐弟?” 女人说:“你以为呢?俺就是看他俊,喜欢他,把他当弟弟或者妹妹看,他那么嫩,俺还下不去手呢。 再说他娘里娘气,没有一点男人的阳刚,这样的男人,想上老娘,老娘还不乐意呢。” 我站在那儿楞半天,看来是冤枉她了。 陶姐真的无依无靠,特别孤独,白天晚上一个人,夜里被窝一钻,连个说话的都没有。 她闷得不行,觉得有个弟弟也不错,就想跟小花旦攀关系。 吓老子一跳,还以为她要老羊吃嫩草呢。 我赶紧帮着她擦泪,说:“行了行了,我打错你了,要不你也打我两下?” 女人噗嗤笑了,果真举起手在我的身上捶起来,力气不大,也不疼,就是痒痒的。 忽然,陶姐的脸红了,一下子抱紧我。 她说:“初九,这次俺是说真的,咱俩好吧。经过二毛跟陶大明的事儿,俺看出来了,你真是个男人! 俺想把身子给你,以后都跟你在一块,陪你睡,给你生儿子。你看,这打麦场多静……咱俩就在这儿,把事儿办了吧。” 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儿,陶二姐的嘴巴就亲了过来。 她亲我跟亲小花旦不一样。 亲小花旦是蜻蜓点水,亲我的时候是意味深长。 亲小花旦咬的是脸蛋,亲我的时候吻的是嘴唇。 而且女人的呼吸特别急促,胸口也剧烈起伏。 老实说心里根本没什么冲动,而且从来没对她冲动过。 赶紧一下子把她推开了,说:“陶姐,咱俩是驴唇不对马嘴,根本凑不到一块。” 陶二姐没有感到惊讶,意料中的事儿。 她说:“初九,嫂子是真喜欢你,当初为了俺,你打过陶大明,打过二毛,跳下山崖的时候救过俺一次,患暗病的时候,也救过俺一次。 借钱的事儿就更不用说了,俺知道你心眼好。俺也不想奢望得到你,就是想报答你。 你要是真的有需要,没处发泄,只管来找俺,嫂子随时恭候,俺的衣服会随时为你解开,俺的屋门也随时为你敞开。 今晚,嫂子是免费大奉送,到嘴边的肥肉,你就吃了俺吧……。” 第145章姐弟情深 我是很想跟陶姐咔嚓一次的,因为的确老长时间没碰过女人了。 红霞死了以后,没跟任何女人有过肌肤之亲。 和嫂子在一起的时候不算,我跟翠花之间最多也就抱抱,摸摸,亲亲,仅此而已。从没有越过嫂子的那道防线。 下不去手,也不想对不起哥哥跟红霞。 可打光棍的日子真的难受啊,每天早上醒来都是一柱擎天,那个地方直冲霄汉,掰不折也拉不弯。 干柴烈火差点没把哥们烧死,有点熬不住……。 不如就在这儿跟陶二姐那么一次?反正两个人都有强烈的需求。 陶姐的身体我最清楚了,哪儿都看过,哪儿都摸过。 她长得真心不错,跟翠花一样白,跟红霞一样匀称,摸起来哪儿都得心应手。 特别是右边屁股上那个胎记,给我的印象最深,艳若桃花,美如乳酪,去年帮她针灸按摩的时候就瞧清楚了。 那时候就很想研究一下那朵桃花,为啥会在陶姐的屁股上四季盛开,永不凋零。 女人雪白的身体上,忽然出现一朵红红的跟桃花一样的胎记,让人有种踏雪寻梅的诗情画意。 这不由让我想起了一首动听的歌曲:在哪桃花盛开的地方……。 她就是在报恩,就是在偿还,不跟她那么一次,女人的心理都过意不去。 我觉得应该帮她,乐于助人是每个山里人的优良美德。 于是,两只手不由自主向她靠拢,慢慢接近了她的扣子。 可忽悠一下,脑子里又出现了两个人的影子,一个是她从前的男人陶哥,一个是刚刚抛弃她的新男人二毛。 这扣子两个人男人都解开过,扣子里面的东西两个男人都摸过,亲过,品尝过,甚至还咬过。 别人吃过的东西,嚼得都剩渣了,我再拿过来啃,老子是不是很下作? 觉得有点脏。 特别是想起二毛的河马嘴,歪三扭四的黄板牙,曾经一次一次落在这身体上,唾沫星子横飞,跟哈喇子弄得到处都是,老子就下不去手了。 二毛那小子二十年都没刷过牙,他有口臭的。嘴巴张开,跟一口十年没刷过的咸菜缸那样,满口死老鼠的味道。 那副嘴巴啃过的身体,老子想起来就恶心。 所以,我的手还没有解开陶姐的第一个扣子,就把她推开了。 我说:“嫂子,咱俩真不合适,你还是回吧。“ 陶姐一脸的茫然,呼吸还是那么急促,胸口还是那么剧烈起伏,两个美好的鼓鼓上下乱颤,金鸡乱点。 “初九,送上门的东西也不要?以后你可别后悔。” 我说:“不后悔,你走吧,这辈子除了红霞,我不会再挨第二个女人的身体。” 陶姐却骂了一声:“死相!”甚至有点生气。 她伸出手,在我的胸肌上使劲掐了一把,还是走了:“反正你啥时候来,俺都等着你,给你留着门呢……哈?” 她的身体消失在了麦秸垛的后面。 陶姐一走,我心理还真有点后悔。就算二毛的嘴巴脏,人家女人早洗净了好不好?装个毛纯洁啊? 这不,到手的鸭子飞了……有心把她喊回来,可手抬起来半天,还是落了下去。 第二天早上起来,陶姐就忙活开了,打扮整齐,然后进灶火,烙了两张油饼,煮了两个咸鸡蛋。 她把烙饼跟鸡蛋揣在胸前,风风火火跑到了剧团的后台,去找小花旦。 当时,小花旦正在睡觉。 唱戏的就这样,下午一场,晚上一场,后半夜还要卸妆,拾掇干净了才能睡觉。 睡着的时候,天都亮了。 所以他们的作息时间是黑白颠倒的,午饭的时候才能起。 走进后台,陶姐一眼瞅到了他,赶紧扑了过去。 小花旦还没醒,躺在戏装的箱子上睡得正香,旁边还有很多人在睡觉,一水的男人脑袋。 女人一点也不害羞,去拉小花旦的被子。 “喂,弟弟,醒醒,姐来看你了……。” 小花旦睁开眼吓一跳,蹭地跳了起来:“啊!姐,你干啥?” 男人的装没有彻底卸掉,戏服是脱了,不过脸上的浓妆还在,还是保留着女人的样子,柳眉细眼,朱唇银牙,脸蛋粉红,粉雕玉琢,怎么看怎么好看。 二姐说:“弟,姐给你拿来了好东西,吃呗,刚烙的油饼,还有鸡蛋。” 陶二姐把油饼跟鸡蛋拿出来,是热的,还很烫手,女人的胸口都被烫红了,烙饼跟鸡蛋上还粘着她的体温。 小花旦说:“俺不吃!你拿回去吧。” 二姐一听急了,抬手点了花旦额头一下:“你呀,咋比杨初九还死相?特意给你做的,姐疼你……。” 小花旦吓得直往被子里缩,惊恐地摇摇头。 后台可是所有演员的休息室,旁边一大串被筒子,被筒子里都是男人。 那些男人也吓坏了,怎么忽然闯进来一个女的? 最尴尬的是夏天,大多数男人没怎么穿衣服,光着脊梁。有几个三角也不穿,屁股蛋亮光闪闪。 这些男人纷纷找东西遮掩,一个劲地往陶姐这边看? 陶姐不但不知道害羞,反而喝了一嗓子:“瞅啥瞅?老娘啥没见过啊?有啥好藏的?不就是一根牙签挑着俩蚕豆吗?该睡睡你们的……。” 那些男人全都不吱声了,陶姐又把鸡蛋跟烙饼往小花旦的手里塞。 小花旦还是不敢接,赶紧找衣服穿。 衣服穿好,他一下子扯了女人的手,把女人从后台拉了出来,进了打麦场。 瞅瞅四周没人,大男孩这才说:“姐,你干啥啊?这是后台,女人不能进的。” 陶姐说:“俺知道。” “知道你还来?别人会说三道四的。” 陶姐咯咯咯笑得更厉害了:“你个嫩鸭子还怕羞?俺还能吃了你?” 男人只好说:“行,俺交代实话,昨天俺骗了你,不是二十二,是十九岁,你满意了吧?” 陶姐说:“十九岁你就成戏班的顶梁柱了?不简单啊,将来一定有出息。” “姐,你到底想干啥?” 陶家说:“不干啥,就是想对你好。” “姐,俺是出门在外的人,就怕惹事儿。老班主也不让俺跟外面的女人胡混的,要不然会损害戏班子的名誉,他会把俺赶出去的,你放过俺行不行?” 男人的语气是哀求,陶姐抿抿嘴:“你放心,俺没想咋着你,就是想你喊俺一声姐,俺以后把你当成弟,俺好想有个像你一样出息的弟弟。” “喔……。”小花旦虚口气,搞半天女人想和他认干亲,所以才跟牛皮糖那样黏住不放。 你早说啊?吓死人了,还以为你要用油饼跟鸡蛋换俺的童子鸡呢? “你就是想认俺做弟,没有别的?” 女人说:“当然没有别的,那你想咱俩之间有啥?” “可是……认干亲,必须要经过俺爹娘的同意,爹娘不在身边啊。” 陶二姐说:“你个傻子,不是有你师父吗?你师父答应不就行了?” 小花旦想了想,说:“对,你等等,俺去问问师父。” 于是,小花旦走了,十分钟以后才回来。 再次回来,他的眼睛红红的,一脸的喜悦。 “姐,俺师父说了,可以认干亲,那俺以后就是你弟了,你就是俺姐。” 噗嗤,陶姐又笑了:“既然这样,那姐姐给弟弟烙的油饼,煮的鸡蛋,你可以吃了吧?” 小花旦说:“可以,那谢谢姐了,俺以后有姐了,再也不孤单了。” 就这样,小花旦抱着油饼啃起来,陶姐还把两个鸡蛋剥了皮,放在了他的嘴巴里。 他果然跟弟弟一样撒娇,她也跟姐姐一样关爱。俩人一起靠在麦秸垛上,聊起了天, 小花旦告诉她,他住在大西北,一个叫水窑村的地方,那是黄土高原上的一个破村子,村子很穷。 他家里有爹,有娘,还有一个妹妹,地里没收成,爹整天放羊。 爹娘老了,妹妹因为上学,需要花钱,经济入不敷出,所以才跟着师傅出来唱戏。 他天生一副好嗓子,好容貌,长得跟大姑娘一样俊俏,刚上台就走红了。 师父每个月给他八十块钱,而这八十块钱,他每个月都会邮寄到家里。 爹娘就是依靠这八十块钱过活,妹妹也是依靠这八十快钱上学。 陶二姐听了以后就抽泣一声:“你跟姐姐的命一样苦。”接下来,她也把自己的一切告诉了小花旦。 说到动情的地方,姐弟俩竟然抱在一起痛哭。他们的感情得到了升华,好像跟亲姐弟一样。 陶姐不知道这种感情会不会再升华,变成爱情,她自己也没把握。 她也不知道为啥会喜欢小花旦,愿意接近他,甚至愿意亲他。 好像就是那种姐姐对弟弟的喜欢。 最后,陶姐问:“你叫啥名字?” 小花旦说:“你叫俺小花旦就行了,以后俺走到哪儿,也不会忘记仙台山有个姐姐,姐,你放心,有天弟弟发达了,回来带你走,让你过好日子。” 陶二姐有点把持不住,眼泪涌了出来:“你在这儿吃得饱不?晚上冷不?” 小花旦点点头:“吃得饱,晚上也不冷,初九哥人很好,还特意杀了一头猪,顿顿吃大肉。” “要不你别走了,就留在梨花村,跟姐一块过吧?” 小花旦说:“那怎么行,俺要跟着师傅,师傅人很好,没有俺,戏班子好多戏就撑不起来。” “那你记得以后常常回来看姐。” “恩,你放心,俺会常来看你的。” “姐烙的油饼香不香,甜不甜?” 小花旦一边吃一边说:“香,也甜,好吃。” 那油饼的确好吃,面用开水烫过,还放了点糖,一张饼磕了一个鸡蛋,用蛋清和的面。 这样的饼烙出来,又宣又软,不但有菜籽油的香气,还有鸡蛋跟白糖的甜味。 看着小花旦吃完,陶姐用手巾帮着他擦擦嘴巴。觉得自己不孤单了,有弟了。 第146章引入圈套 她说:“晚上姐还来,给你榨麻糖吃,好不好?” 小花旦说:“好,姐,俺做梦都想有个好姐姐,现在这个梦想实现了,以后你就是俺亲姐。” “行,那以后姐天天给你做好吃的。” 小花旦也擦擦嘴:“姐,俺走了,晌午还要练功排戏呢。” 陶姐一下子慌了,真舍不得他离开,呼唤一声:“弟,你别走,姐还有事。” “啥事儿?” “你能不能答应姐一个要求?” “啥?” “让姐亲一口再走行不行?” 小花旦打了个冷战,怎么又亲?想不到女人会提出这么个要求。 但是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姐姐亲弟弟,没啥不好意思的。 看着陶姐可怜巴巴的眼神,他终于点点头,就这样,陶姐扑过来,抱上了大男孩的脖子,深深在他脸上印了一口。 小花旦的粉脸蛋又差点被女人的嘴岔子撕扯。 男人擦擦脸问:“行了没?” 陶姐说:“行了,你可以走了。” 小花旦这才离开,一边走,一边用袖子擦脸,擦了好多次,女人的牙印也没有擦掉。 自此以后,陶二姐就跟着魔一样,天天往戏台子后面跑,接连跑了六七天。 她每天早上都去,半夜也去。 早上去,拿的是油饼,鸡蛋,粉条肉包,有时候是韭菜团子。 晚上去就拿麻糖,油条,炒花生,炒瓜子,反正啥好吃拿啥。 每次陶姐离开的时候,总要亲他一口,最后一次,他也亲了她。 就是亲亲,其他啥事儿也没有,陶二姐也下不去手。 这是个完美无缺的男孩儿,真的好像粉团,经不得任何折腾。 她也不想折腾他,要不然就糟践了,这就跟把花儿摘下来熬汤喝那样,简直是暴殄天物。 她就是想那么天天见到他,看到他好过,她也跟着好过。 真正的大灾难也是从这时候开始。 陶二姐跟小花旦这种姐弟不姐弟,相好不相好的关系,立刻引起了一个人的注意。并且引起了这个人冲天的愤怒。 这个人就是陶大明。 陶大明对陶姐依然贼心不死。 这两天他过来看戏,说白了就是为了看陶二姐。 他一直在盯着女人的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准备伺机下手。而且一直想把女人给睡了,将生米做成熟饭。 只要占有了她的身子就好办了,二姐一定会就范,成为他孩子的妈。 陶大明曾经三次对陶二姐下手,都没成功。 第一次是十天前,半夜的时候,他偷偷跳过老宅子的拦马墙,打算故技重施,将女人按倒在炕上。 反正二毛没在家,早跑了。 女人都是很贱的,开始的时候可能会反抗,会喊叫,可只要那么一睡,炕上一按,把她弄舒服了,自然就会跟你。 可那次他失败了。因为陶二姐的家里有一条大黄狗,是我牵过去的。 没有摸到女人的门,大黄狗就发现了他,汪汪一阵乱咬,把陶大明追得满院子乱窜,跳过拦马墙跑了。 第二次就是女人亲小花旦那次,我把陶姐扯进了打麦场,陶大明也跟在后面。 那一次,他想在打麦场把女人给咔嚓了,可又没那个胆子,因为我在陶姐的身边。 每次见到我,陶大明就屁股疼。 上次屁股上被刺八个窟窿眼的事儿,还在他的心理挥之不去。所以他止步了,仍然没成功。 接下来是第三次,这一次是碗碗腔剧团在梨花村唱戏的最后一天。 七天的大戏眼看就要唱完了,明天早上小花旦要跟着师傅走,到别的村子去赶场。 陶二姐知道弟弟要走了,特别舍不得,晚上又把他扯到了打麦场的草垛上。 这一次二姐说:“弟,你要走了,这一走说不定猴年马月才能路过梨花村,姐可能再也见不到你了,真舍不得。” 小花旦噗嗤一笑:“姐,瞧你说的,俺还能忘了你?下个月俺就来看你。” 陶二姐说:“不行,那你再让姐姐亲一口。” 小花旦就一动不动,闭上眼说:“那你亲吧。” 女人果然凑过来,啵了他一下,然后指指自己的脸说:“你也亲俺一口。” 小花旦没犹豫,同样把粉脸凑过来,亲了她一下。 陶姐非常满足,说:“值了……你走吧,赶紧回去收拾东西,明天还要赶路呢。” 小花旦恋恋不舍,说:“姐,你保重……。” 陶二姐冲他摆摆手,同样恋恋不舍:“姐记着你哩,以后发达了,别忘了回来看姐。” 就这样,小花旦走了,进去了土疙瘩的后台。 陶二姐整理了一下衣服,刚要离开,哪知道身后传来一阵阴阴的笑声:“好你个陶二姐,我还以为你是啥贞洁烈女呢,原来也是个骚娘们,竟然跟人私会。” 陶二姐吃了一惊,仔细一瞅看清楚了,竟然是陶大明。 女人没好气地怒道:“大明叔你干啥?” 陶大明说:“你管我干啥?我说怎么勾搭你也不上钩,原来是嫌弃我老了,喜欢小白脸。” 女人吃了一惊,道:“大明叔,你别胡说八道,俺跟小花旦是清白的。” “你清白个屁?嘴都亲了还清白?糊弄谁呀。” 女人害怕极了,问:“你想咋着?” 陶大明说:“我想把你跟小花旦的事儿写成书,编成戏,在仙台山广为流传。明天我就在大街上宣传你俩的好事儿,让全村的人知道。” 陶姐赶紧说:“可千万别!俺求求你,人家唱戏的不容易,你这么一搞,戏班子的名声就毁了。” 陶大明说:“想我不乱说也可以,但是有个条件。” 二姐感到了不妙,问:“啥条件?” 陶大明说:“就在这儿,你的身子给我,成为我的女人,那我会为你永久保密。” 女人牙齿一咬,怒道:“你妄想!” 陶大明说:“那好啊,现在我就通知村里人,说小花旦搞我们仙台山的女人,行为不检,让人打死他!” “你……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陶大明说着,背着手就要走。陶二姐真的害怕了,竟然扑通冲男人跪了下去。 她说:“大明叔,你放过花旦行不行?他不容易,俺也不容易,得饶人处且饶人。” 陶大明一看有戏,呵呵一笑,弯下腰过来摸女人的脸。 陶二姐没反抗,任凭他摸了。 男人就搀起她,将她按倒在了麦秸垛上,然后过来扯她的衣服。 陶二姐哭了,不得不委曲求全,自己的名节是小,戏班子的名声是大。戏班子被陶大明搞垮,小花旦就等于失去了饭碗。 陶大明的手从女人的脸上滑过,胸上滑过,肋骨的两侧滑过……最后,去解女人的腰带。 眼看着腰带被拉开,忽然,陶二姐急了,抬腿就是一脚。 当! “啊!”男人一声惨叫,立刻抬手捂了伤处。 趁着这个机会,陶二姐猛地扑过来,张嘴就咬,吭哧一口,叼在了男人的耳朵上,狠狠撕扯了一下。 就这样,陶大明的耳朵鲜血淋漓,倒在地上打起滚来。彻底失去了反抗能力。 陶二姐一脚又踹他后腰上,怒道:“我呸!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熊样儿,俺会看上你?别做白日梦了,明天俺就跟着小花旦私奔,再也不回村子了!你想摸也摸不到……哼!” 女人头发一甩,提起裤子,捆上裤腰带,系上扣子走了,样子十分潇洒。 陶大明这才明白,刚才陶二姐不是顺从,而是在故意引自己入套。 没想到被她一击命中……。 男人嚎叫着,翻滚着,遥遥伸出手,想把女人抓回来,可陶二姐已经走远了,还吹着口哨,嘚瑟地不行。 他不知道挣扎了多久才翻身爬起,好想追上去,将女人就地正法。 可想了想,这女人太彪悍,可能打不过她。 再说了,她家的那条狗太厉害,逮人就咬。 杨初九,老子曰你仙人的球球,没事你弄条狗给她做啥?陶大明顺便也将我骂了一通。 一肚子怒气没处撒,他只能把所有的怒火撒在小花旦的身上。 所有的事情都是小花旦搞出来的,没有这小白脸,陶二姐也不会对自己这么绝情。 小花旦!恁娘的脚,妗子个腿!竟然跟老子抢女人,看我不杀了你! 于是,陶大明起下了杀机。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是半夜一点多,戏早就停了,台下的群众散得一干二净。 后台的人收拾好了行李,准备明天赶下一场。 大家累得不行,已经躺在箱子上睡着了,发电机也熄了火。 陶大明咬牙切齿,暗暗来到了戏台的后面,整个后台都是布幔子遮掩,里面的框架也都是木头,包括戏服,木头箱子,全是可燃之物。 老子一把火烧死你……。 第147章再降天火 起初,陶大明是不想烧死小花旦的,只是想给他一个教训。 他担心那小白脸真的会把陶二姐弄走,两个人私奔,那自己就人财两空了。 你不是有一张小白脸吗?老子就毁你的容,把你变成丑八怪,女人看见就恶心。 于是,仙台山第三次大劫难就这么来了。 陶大明划着火柴,点着了后台的布幔子,扭身就那么跑了。 他跟当初的二毛一样,犯下了弥天大错。因为大火烧起来就无法控制了。 首先烧着的是布幔子,然后是搭建戏台的木头,里面是一口一口的大木箱子,木箱子上躺的是人,还有棉被。 关键还有很多戏服,都挂在哪儿,见火就着。 偏偏又起了一场东南风,风借火势火助风威,一下子从后台烧到了前台。 前后台中间相隔的布幔子也被烧着了,四周的大火熊熊燃烧,一下子就把三十多人给包围在了火场里。 当时夜半三更,大家都在睡觉,做梦也想不到会引起大火。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哎呀,着火了!快救火啊!” 于是,有人跳起来,赶紧抢救那些戏服,戏服非常珍贵,是吃饭的行头,没有戏服,以后的生意就没有了。 有几个年轻人贪睡,怎么也拉不起来。于是,那些人也就不拉了,开始向外拖运箱子里的行李。 那些箱子都已经封装,哪儿都满满的,死沉死沉,根本拖不动。 等到他们把箱子抬起来才发现,所有的出路都被大火封死了,根本出不去。 一时间,戏台里浓烟滚滚,伸手不见五指,谁也看不到谁,哪儿都是火苗子,哪儿都是浓烟,哪儿都是行头,所有的行头全都被淹没在一片火海里。 三十多个人几乎被烤熟了,赶紧呐喊:“救命啊!着火了!” 此刻,大家谁也顾不得谁了,赶紧纷纷逃生,冲出火圈。 出来就进不去了,烈火整个将戏台吞噬,滚滚的烈焰窜天而起,弥漫开来。 一嗓子喝出,梨花村半道街的人都听到了,村民们从戏台下赶回家,刚刚进入梦乡就被他们喊醒了。 于是,大家将脑袋伸出窗户口一看,外面的大火已经映红了半个天空。 这些天我也累得不轻,脑袋挨上枕头就迷糊了过去,是嫂子翠花喊我起来的。 翠现了大火在燃烧,赶紧过来-拍小叔子的房门:“初九,快起来,起来啊!戏园子着火了!救火啊!” 一个机灵我从炕上爬了起来,衣服也没穿,光着屁股拉开了屋门,仔细一瞅,吓得差点坐地上。 北屋的爹娘也起来了,一边穿衣服一边慌慌张张问:“咋回事?哪儿失火了?” 我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嗓子眼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摸向衣服的不知道,啥时候穿身上的也不知道:“救火!快救火!” 说话间,抓起一只水桶就往村外面跑。 爹跟翠花发现不妙,也抄起水瓢跟脸盘冲了出去。 来到火场一看,娘啊!根本就没法救,大火已经将整个戏台包围,全村的群众都在呼呼啦啦往这边赶,呐喊声响成一片,人声嘈杂。 戏台的里面净是惨叫声,逃出来的人不少,剩下的都被困在了里面。 这些人也都是傻笔,逃命就可以了,你抢救得哪门子行头? 很多人是因为抢救里面的东西,耽搁了时间没跑出来,或者被东西绊倒,就再也起不来了。 不是被砸下来的木头掉身上,就是被烟给呛晕。 老班主的手里提着烟锅子,急得顿足捶胸,一边哭一边嚎叫:“我的戏班子!我的心血啊,就这么没了,没了!” 我顾不得考虑那么多,提着水桶直奔戏台不远处的水塘,来到水塘边,舀一桶水再次返了回来。 我想靠近戏台子,用水把火浇灭。可火势太大了,走不到跟前,距离戏台十多米就热浪扑面。 迅速赶来的群众也吓呆了,一个个没头苍蝇那样同样奔向水塘,利用脸盘跟水瓢舀水。 可那是杯水车薪,几个胆子大的二话不说,举着扫帚跟铁锨就扑了过去,可仍然无法靠近。 我爹赶来了,赵二哥赶来了,狗蛋赶来了,茂源叔也赶来了,就是桃花村跟杏花村的人也纷纷提着家伙往这儿跑。 狗蛋差点没被吓死:“初九哥,咋办,咋办啊?” 我说:“还能咋办?先救人!快呀!”说完以后拿一桶水,从头顶上浇了下去。 冰冷的池水让我打了个冷战。然后奋不顾身一头冲进了火场。 赵二哥跟狗蛋一看,同样夺过群众手里的脸盆跟水瓢,往身上倒水。 将身体弄湿,然后冲进去,至少不会烧伤皮肤。 一个猛子扎进后台我就傻了眼,至少三个人被上面掉下来燃烧的木头砸伤了,其中一个正中头顶,砸得脑浆迸裂,鲜血淌了一地。已经没救了。 另外的一个被砸了双腿,半根木头还在呼呼燃烧,眼看就烧着了身体,那人正在惨叫。 还有一个趴在哪儿,不知道死活。 另外在箱子上躺的几个,没醒过来就被浓烟呛晕了。 哪儿还顾得上自身的安慰?一个飞扑上去,也不管烫手不烫手了,将呼呼燃烧的木头猛地掀开,拖上两个人就走。 一口气冲出来,正好跟赵二哥跟狗蛋撞个满怀。冲他俩喊道:“快!先救箱子上的几个人!他们可能还活着,快呀!要不然戏台子要塌了!” 戏台子真的要塌了,摇摇欲坠,咯吱咯吱作响。 狗蛋跟赵二哥同样冲进去,扑向了木箱子上的几个人。 哪儿有五个人还躺在哪儿,根本爬不起来,其中一个在剧烈咳嗽。另外的四个不知道死活,一脸的乌黑,四周的木头箱子都已经烧着了。 赵二跟狗蛋一扑而上,一手一个,分别把四个人夹在了咯吱窝里,死命地往外拖。 他们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关键的时候潜能爆发,竟然把四个身强力壮的大汉给拖了出来。 出来的时候,他们身上的火苗子还在升腾,赵二哥的脑袋都冒烟了,头发都已经烧着。 几个好心的群众一起冲过来,连扑带打,几桶水浇上去,终于将火势扑灭了。 我第二次冲进去的时候,竟然啥都忘了,身上没有泼水,一个猛子扎进后台,继续在木箱子堆积成的土炕上摸索。 终于又摸到一个,赶紧揽在了怀里。 我感到这人就是小花旦,因为他的身子很瘦弱,像个女人。 小花旦已经不行了,身上的衣服全都被烧着,刚才可能经历过挣扎,鼻子嘴巴里都是烟灰。一张脸也给烧毁了,净是水灵子。 也不知道他死活,抱上就往外拖,那知道刚刚走到后台的入口,就被一根燃烧的横木拦住了去路。 那横木是从半空中掉下来的,刚好砸我肩膀上,火苗跟肌肉燃烧的吱吱声传来,痛地哥们差点晕死过去。 最不幸的是,这横木砸在了小花旦的脑袋上,小花旦的脑袋立刻散开一片红光,鼻子眼睛都看不到了,被横木拍成了一朵绚丽的桃花。 我感到他的身体痉挛了一下,接下来就一动不动了,手也慢慢垂了下去。 赵二哥跟狗蛋瞅到了我,想过来搭救,可这时候火势更大,更加猛烈,而且那根横木差不多碗口粗细,将出口堵得死死的,他们根本过不来。 赵二哥跟狗蛋在外面喊:“初九!跳出来,快呀!” 我心说,你们俩叫个毛线?以为老子不想出去啊?这么大的火,你跳一个试试看? 不仅仅是他们两个人,爹跟嫂子翠花也瞅到了我。爹的眼睛里充满了焦灼,而嫂子一声嚎叫:“初九——!”跌跌撞撞向着这边冲。 还好桂兰嫂眼疾手快,抓住了她,嫂子竭嘶底里,呼喊着,挣扎着,右手遥遥伸出,好像要把我从这边给拉到那边。 我瞅到了她绝望的眼神。 当时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抬腿就是一脚,直奔那根横木踹了过去。 同样是潜能爆发,这一脚的力气很大。一根碗口粗细的横木生生被踹得打了好几个滚。 这时候才发现,横木的底下还有一个人,就是刚才被砸扁脑袋的那个。 不能让他葬身火海,咋着也要落个全尸啊,要不然没法跟老班主交代。 也顾不得肩膀上的疼痛,弯腰揪住了他的脖领子,拎麻袋一样将他拎了起。低着头向外冲。 只有一个信念,冲出火海就是重生,丢在这里只能送命。 根本不知道怎么冲出来的,直到几个好心的群众用几桶水浇泼,将全身的火苗子浇灭,才打个冷战明白咋回事儿。 将小花旦跟那个扁脑袋放在地上,感到一点力气也没有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哪知道老班主拉上我的手说:“初九兄弟!还有三个人在里面,没出来呢……!” “啊?”我吓得再次打个冷战,赶紧夺过一桶水浇了个透心凉。膀子一晃,打算再次冲过去。 可赵二哥跟翠花一起抱上了我,一个扯起胳膊,一个抱上了腰。 “初九!不行啊,进不去了!戏台子要塌了!”赵二哥嚎叫一声。 “初九!别逞强!你会死的,你死了……俺咋办啊!”翠花也嚎叫一声。 果不其然,戏台子终于支持不住了,还好赵二跟翠花拉上我,要不然就真的被火堆埋没在里面了。 轰隆隆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戏台子塌了,上面的横木,斜木,全部落地。这时候,不要说人,大罗神仙也进不去了。 第148章按耐不住 就这样,戏班子里三个人被埋没在了火堆里面。 直到最后,我也不知道那三个人没逃出来的原因。 是被呛晕了,绊倒了,还是在我没有进去火场之前他们就烧死了? 总之,剧团所有的东西被毁于一旦。 老班主一跺脚,竟然呵呵笑了:“冤孽!劫数!劫数啊……”然后他向后一倒,不省人事。 还好我爹眼疾手快,赶紧搀扶了他,几个徒弟也一扑而上,把师父拉走了。 土疙瘩上的火整整烧了近四个小时,从半夜两点,一直烧到凌晨六点才熄灭。 等到大家拨拉开那些火堆,再次寻找的时候,没逃出来的三个人已经变成了三堆焦炭。 另外,还有两个人死人,一个是脑袋被砸扁的那位,一个是小花旦。 小花旦的脑袋同样被砸扁,那根燃烧的横木从半空中掉下来正中他的面门。他的五官被砸成了一个平底锅,鼻子,嘴巴,眼睛,眉毛,粘到了一块,血呼啦几的。 他姑娘一样俊俏的面容不复存在,脑骨都被砸裂了,救出来就断了气,尸体也慢慢僵硬。 其他逃出来的人也或多或少受了伤,我的肩膀被烧烂,手掌上起了七八个水泡。 陶二姐是太阳没出来之前赶到的,当瞅到小花旦的第一眼,她嚎哭一声:“俺的弟啊——!”疯了似得将他抱在了怀里。 女人的哭声惊天动地,顿足捶胸,抱着小花旦血肉模糊的尸体又亲又摇。 “弟呀,你咋就这么走了?你说过以后发达了带姐走的,怎么就死了呢?你醒醒,醒醒啊!再喊俺一声姐,俺还想听你唱戏,还想听你喊俺一辈子姐啊……。” 好心的群众过来拉拽她,怎么也拉不动,女人跟死了亲弟弟一样,痛断肝肠。 一场大火断送了五个人的生命,大家都不知道该怎么办。 赵二哥问:“初九,你是村长,你说该咋处理?” 我说:“还能咋办?该报案报案,该包赔包赔。” 赵二说:“咋包赔?烧坏的东西好说,可五条人命啊,你用啥陪?” 我说:“人命我没法赔,可总要还他们一个公道,一定要找到纵火的凶手,先报案!” 就这样,当天上午狗蛋跟赵二哥到仙台县城去了一趟,领回来几个身穿制服的人。 公家人是下午三点过来的,来了法医官,当场对失火现场拍了照片,给五具尸体也拍了照片。 天色没黑,五具尸体就被埋进了仙台山的山坡上。都烧得没人样了,老班主不可能把他们带走。 接下来就是破案了,侦查这场大火是意外,还是有人故意放的。 公家的人开始一个村民一个村民盘问,挨家挨户录口供。 而我也在跟老班主商讨这次损失赔偿的问题。 经过磋商,我答应包赔戏班子所有的损失,加上人命的赔偿,总共五万块。 于是,五十亩地半年的收入,就这么没了。 可我一点也没有后悔,因为戏班子毕竟是我请来的,我是村长,在我的地盘上丢了人命。也只能咬牙认倒霉。 戏班子在梨花村又逗留了三天,没等案情有进展,他们就赶上马车走了。 老班主那些人去了哪儿,没人知道,总之,我再也没见过他们。 案情的突破是在大火被救灭五天以后,凶手是自己浮出水面的。 陶大明没想到事情会搞成这样,更加没想到会出现人命。 公家的人刚进山他就害怕了,如坐针毡,战战兢兢。 他的精神高度紧张,风吹草动都吓得浑身发抖,两个孩子的饭也懒得做了。 他就那么躲在屋子里,双手颤抖,一个劲地抽烟。 完了,这次真的完了,公家的人一定会查到自己身上,咋办,咋办啊? 到时候会坐牢,说不定会被枪毙,我死了俺俩孩儿咋办? 不如……逃吧,走得远远的,带上两个娃,带上村子里的提留款,亡命天涯。 对了,再带上陶二姐,把女人掳走,去一个没人的地方,天天跟她睡觉。 老子就是死,也要拉她垫背,不把女人咔嚓掉,死不罢休。曰了她,死也甘心。 于是,陶大明开始行动了,掐灭烟头,给两个孩子换衣服。 衣服换好,拉开抽屉,把剩下的提留款全部装身上,他让儿子小顺跟闺女花儿在家里等,说去去就来。 两个孩子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就那么规规矩矩守在家里。 陶大明趁着夜色出了门,来到了陶二姐居住的老宅子里。 这一次他学精了,来的时候做了充分的准备,带了绳子套。 绳子套是为了对付我家的那条大黄狗,他想把大黄狗吊死,要不然根本没法走进陶二姐的屋子里。 果然,他跳过拦马墙的时候,那条大黄狗发现了他,呼啸一声飞扑过来。 陶大明眼疾手快,绳子套一轮,准确套在了大黄狗的脖子上。 然后他抬手一拉,大黄狗就那么被他掉在了树杈上。 大黄狗四肢踢腾,挣扎了没几下就一命呜呼了。 狗的叫声惊动了屋子里的陶二姐,陶二姐躺在炕上正在哭。 小花旦的死让她悲痛欲绝,女人的良心感到了愧疚,觉得是自己害死了干弟弟。 听到外面的狗叫声,女人赶紧起身,问声:“谁呀?” 没爬起来,执拗一声房门开了,陶大明凶神恶煞一般闯进了屋子。 陶姐吓一跳:“大明叔,咋又是你?你到底想干啥?” 陶大明只说了一句:“我想干啥你知道!”然后疯了一样卷向女人。 陶二姐没明白咋回事,嘴巴就被男人的一只大手捂住了。 陶大明就那么将她按倒在了炕上,亲她的脸蛋,扯她的衣服。 女人竭力在反抗,四肢并用,想把男人推开。 可陶大明死死按着她,不让她动弹。然后抡起拳头,一拳打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陶二姐哼也没哼一声,就那么晕死了过去。 陶大明得逞了,顺利扯下了女人的衣服,将她剥得一丝不挂。 因为是夏天,女人本来就没穿啥,上面一拉,下面一撸,她就光溜溜的了。 暗夜里,女人的身体仍旧像一团雪,白生生亮光闪闪,两个高挺的美美一碰就余波荡漾。 沙丘一样富有弹性的肚子雪白光滑,小腰真细,两手一掐,她就两节了。 两条细长的白腿紧紧合并,严丝合缝,玲珑剔透的曲线让他大饱眼福,心理激动地不行。 那股潮涌怎么也按耐不住,他狗熊一样将女人裹住了。 他尽情地吻着女人的脸蛋,胸口,肚子,两腿,胡子拉碴的嘴巴连啃带咬,亲遍了女人身体的所有角落。 这下好,陶姐不用洗澡了,因为陶大明的舌头跟刷子一样,帮着女人把污垢全部刷干净了。 最后,他也快速除去了自己的衣服,毫无顾忌占有了女人的身子。 这一晚,陶姐终于被陶大明给摧残了,男人在她的身上肆意横行,长达半个小时。 直到陶大明把力气用尽,浑身大汗淋漓,将身体里的洪水全部泄出去,跟一滩扶不上墙的烂泥那样,砸在女人身上方才作罢。 事毕,他还是意犹未尽,又在女人的身上啃咬一阵,这才穿衣服。 陶姐中间醒过来一次,可刚睁开眼,就被男人的大手掐晕了。 将衣服穿好,男人用力把女人从炕上拖下来,噗嗤吹灭油灯,扛起来就走。 他一手抓着女人的衣服,一手扶着女人的后背,陶二姐的肚子顶在男人的肩膀上,两腿跟两臂分别耷拉在男人的前胸跟后背上,屁股高高翘起,跟抗半扇子猪肉差不多。 当时,陶大明的嘴巴距离陶二姐的屁股不足五公分,如果陶姐这时候正好放个屁……估计陶大明会立刻被熏晕。 他想把女人抗回家去,然后再帮她穿衣服,带上两个孩儿连夜逃出大山。 可事情没他想得那么顺利。 陶大明不幸滴很,刚出门就碰到了狗蛋。 狗蛋今晚跟赵二哥在喝酒,因为俩人帮着我赶马车卖菜,挣了不少钱,刚刚开工资。 孙桂兰给他俩弄几个菜,俩人就喝开了,酩酊大醉。 眼看着半夜,桂兰嫂不想狗蛋在她这儿过夜,就把他给踹了出来。 狗蛋提着酒瓶子,醉意阑珊,眼睛惺忪,脚步踉跄,准备回奶奶庙去。 当!三个人撞个满怀,狗蛋的脸正好贴陶二姐的白屁股上。 娘的,咋恁臭?哪儿都黑乎乎的,就陶二姐的屁股最亮,跟两盏白炽灯一样光亮。 狗蛋就很纳闷,伸手去摸那两盏灯泡。 没想到一眼瞅到了陶大明,摸的也不是灯泡,而是女人的两个屁股蛋。 他喷出一口酒气,问:“大明叔,你去干啥?肩膀上抗得是谁?为啥没穿衣服呢?” 陶大明也只回了狗蛋一句:“要你管?滚开!”抬腿就是一脚。 狗蛋没明白咋回事,就被陶大明踹倒了,叽里咕噜打了好几个滚。 被狗蛋发现,他知道逃不掉了。 不能回家,老公家的人可还在梨花村没走呢,随时会抓他。 两个孩子也不能见面了,于是,他只能背着陶二姐的身体上了仙台山的山道。 没敢出山,而是走了另一个山间小道,直奔深山老林去了。 狗蛋被踹蒙了,晃晃脑袋老半天才明白过味来。 陶大明的媳妇死了,身上抗的一定不是自己女人。 怎么那么熟悉?有点像陶二姐。 于是,他爬起来,直接冲进了陶二姐的家门。 走进院子,他一眼就瞅到了树杈上吊死的大黄狗,也看到了女人屋子里狼藉不堪的战场。 狗蛋手里的酒瓶子掉在了地上,扯嗓子喊叫起来:“抓贼,抓贼啊!有贼偷媳妇了,陶大明把二毛的媳妇偷走了——!来人啊!” 第149章死了也不亏 狗蛋从老宅子里爬出来,跌跌撞撞,过来拍俺家的门。 咣咣咣:“初九!不好了,快起来啊,你家的大黄死了!陶大明把二毛的媳妇抢走了!救人啊!” 我在屋子里睡得正香,这孙子在外面跟号丧一样。 老子真懒得搭理他,可这王八蛋好像死了爹,拍起来没完没了。 赶紧过来开门,一边穿汗衫一边骂:“你咋了?爹死了,还是娘嫁了?敲恁娘个笔啊!” 狗蛋的酒醒了大半,气喘吁吁:“初九,你家的狗死了,大黄被人吊死了,陶二姐也被人抓走了。” “啊?”我一听怒火就不打一处来:“谁干的?” 狗蛋说:“我看清楚了,应该是陶大明,这孙子把陶二姐掳走了,二姐没穿衣服,她的屁股还撞我脸上了,一定是陶大明杀死了你的狗,抢走了陶二姐,还踹老子一脚。” 狗蛋东一句西一句瞎扯,弄得我迷迷登登,都不知道这孙子说啥。 解释了半天才听明白。心理咯噔一下,立刻意识到不妙。 于是,赶紧拉上狗蛋又返回了那座老宅子。 我同样瞅到了大黄的尸体,大黄狗就那么被吊在树上,早咽气了。 屋子的门敞开着,房间里乱七八糟,点上灯,看到炕上有摸爬滚打过的痕迹。 脑子里立刻想到陶大明干了啥,不用问,他把陶二姐给糟践了。 按说,他是一村之长,不该这么鲁莽。为啥要狗急了跳墙,杀死我的狗,把陶姐弄走呢?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别管咋说,他弄走陶姐就是犯法,老子绝绕不过他! 没敢犹豫,立刻拉起狗蛋的手冲向了桃花村。 来到陶大明的家,他家里亮着灯,男人没在,两个娃在。 小顺子跟花儿穿戴整齐,坐在炕沿上等着爹回来。 我问:“花儿,你爹嘞?” 陶花说:“俺爹出去了,让俺在家等,说一会儿回来。” 搔搔脑袋,还是没明白咋回事。再次问狗蛋:“你小子瞧清楚了没有?陶姐是不是真的被大明叔弄走了?” 狗蛋赌咒发誓:“瞧清楚了,看得清清楚楚,陶姐没穿衣服,被陶大明抗在肩膀上,初九,我要是骗你啊,一辈子不能跟小丽干那个事儿,将来孩子生出来没后门。就算有,也是畸形后门。” 狗蛋一般是不用子孙后代发誓的,之所有把子孙后代跟那个事儿搬出来,是为了证明事情的重要性。 我说:“那好,报警,先通知公家的人。” 公家的人还没走,就住在大队部。 所谓的大队部,说白了就是几间旧房子,外面没有院墙,院里有个大磨盘。 拉着狗蛋来到大队部,将今晚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跟公家的人说了。 其中一个班长模样的人抬手摸了摸下巴,立刻把陶大明的逃窜跟戏班子失火的事儿联系在了一起。 他说:“桃花村的村长不会是放火的凶手吧?狗急了跳墙,打算跑路。他上哪儿去了?” 狗蛋摇摇头说:“不知道,当时喝醉了,没看清楚。” 于是,几个身穿制服的人立刻戒备起来,抓起手电冲出了村子,顺着山道一路寻找。 可一口气冲出去四十里,一直追到天明,上去山外的国道,也没找到陶大明跟陶二姐的下落。 陶大明扛着一个人,根本走不了那么远,所以公家的人确定,这小子一定没逃出大山,还躲藏在村子里。 第二天早上,他们安排村子里的人开始了搜索。 可从早上一直搜索到傍晚,把前后四个村子找了个遍,两个人依旧不知所踪。 其中一个公家人守住了出山唯一的路口,将山道封死了。 两天以后,他们决定……搜山。 其实陶大明扛着陶二姐没走出多远,也就十多里地。 他一步一爬,扛着女人上去了山间的小道。 走半路上女人就醒了,来回的踢腾,一边踢腾一边骂:“陶大明,你不是人!是牲口,禽兽!” 陶大明在女人的白屁股上使劲拍了一巴掌,怒道:“你给我老实点!”陶二姐的屁股就好像凉粉那样乱晃荡。 “你要把俺背哪儿去?放俺下来!你个混蛋!王八蛋!臭鸡蛋!松花蛋!咸鸭蛋,统统是坏蛋!” “别动!你已经是我的人了!咱俩都睡了,以后也只能跟着我!” “是你强暴俺,俺要告你!让你坐牢!” “那你去告吧?”陶大明没搭理她,继续赶路。 他正在中年,身强力壮,有的是力气,扛着一个女人丝毫不费力气。 一口气走出十五里,很快,来到了一个山洞。 那个山洞陶大明是熟悉的,小时候常年打猎,来过这儿,特别地隐秘。 早些年,仙台山人都有打猎的习惯,对山上的一草一木都很熟悉。 山上有数不清的山洞,大大小小几百个,每个猎人都有自己的栖息地。 一般打猎累了,暂时回不了家,他们就在山洞里休息。 有的山洞里还储备了粮食,干柴,油灯跟火柴,防止天气突变的时候用。 这山洞是陶大明从前发现的,有一次,他追逐一只兔子,那兔子把他带回来的。 那个山洞入口不大,但是进去以后却是别有洞天,里面空间不小。 陶大明走进洞口,把女人扔在了草铺上。 然后转身,用几块大石头将洞口封死了,从外面看不出任何破绽,这才转过身,点着油灯。 山洞里一灯如豆,光芒大多被黑褐色的石头吸收了,这越发让陶二姐的身体显得雪白。 女人蜷缩在哪儿,仍旧一丝不挂。 陶大明把她的衣服带来了,却没让她穿,反而点着一根烟,饶有兴趣瞅着她。 “嘿嘿嘿,臭娘们,你还是逃不出我的五指山!我陶大明哪儿不好?那儿比不上那个小白脸?你竟然跟他好,不跟我好?现在我把他杀了!你到阴曹地府跟他约会吧?跟他亲嘴吧……”“ “啊?你说啥?戏班子那场火是你放的?是你杀死了俺弟?”陶二姐浑身打个冷战。 陶大明啐了一口:“我呸!狗屁弟弟,就是个小白脸!没错,我杀了他,谁让他跟老子抢女人?” “你你你……陶大明,你杀死了俺弟,老娘跟你拼了!”陶二姐的怒火窜天而起,猛扑过来抓男人的头发,要跟陶大明拼命。 可男人一耳光子抽了上去,正好拍她脸上,女人的身体又扑倒在了草丛里。 陶大明咬牙切齿,满目狰狞,慢慢坐起来,拉起女人的裤腰带,三下五除二,将她捆了个结结实实。 二姐就那么双手被反剪,爬在了草铺上。 她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也不知道这是啥地方,只知道是个山洞。 根本没出路,也没人过来搭救。 她不知道陶大明会不会狗急跳墙杀了她……杀死俺算了,反正不想活了。 死了以后一了百了,也等于偿还了小花旦的这笔孽债。 “陶大明!有本事你就杀了俺!俺死了变成鬼也不放过你!”她的目光里净是仇恨,嘴角上淌着血,恨不得把男人一口咬死。 男人又是一声冷笑:“你是我的女人,老子让你死,你才能死,老子让你活你才能活!跟我犟嘴,找死!” 说完,他的烟头毫不犹豫拧向了女人的屁股。 “嗤——!”山洞里传来一股皮肉烧焦的味道,陶二姐杀猪宰羊一般嚎叫起来:“娘啊——痛啊——!” 她的屁股被男人的烟头烫起一个大水泡,撕心裂肺地疼,摇头晃脑挣扎,嗓子都喊哑了。 “说!还犟不犟了?”陶大明把烟头放在嘴巴上,又抽一口,香烟再次燃烧。 这一次,陶二姐真的支持不住了,再也不敢跟男人犟嘴了,只好委曲求全:“俺不敢了!大明叔饶命啊!真的好痛!” “说!我好还是那小白脸好?”男人又举起了烟头。 “你好,当然是你好,俺跟小花旦没啥的,只是把他当弟!” “那二毛呢?跟我比咋样?我比他壮不壮,强不强?” “你比他状,比他强,你好,当然是你好,二毛不行!” “死女人,你也有嘴软的时候?真是下贱!” “嗤——!”男人的烟头又烫了过来,这一次是女人的另半边屁股。 一阵浓烟冒起,女人嚎叫地更厉害了:“哇——哈!不敢了!真的不敢了,你说啥就是啥好不好?” “那我问你,刚才在你家的炕上,逮不逮,爽不爽?” 女人赶紧说“逮,也爽,你说咋着就咋着。” “那你还想不想逮,想不想爽?” “想!大明叔,求求你别烫了,真的好痛啊!呜呜呜……。” “你真是个贱人!不给你点厉害看看,都不知道老子是个男人!” 他咬着牙,眼睛里闪着绿光,盯着女人的身子,嘴角闪出一股邪笑。 掐灭烟头,他再次扑过来,把女人裹在了身下。还是亲她的脸,咬她的胸,从上面摸到下面。 这一次打死陶二姐也不敢反抗了,反抗的代价就是皮肉之苦。 她第一次发现陶大明竟然是个变……态,会用烟头烫她。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满清十大酷刑? 她只能忍气吞声,任凭男人胡来。下面的红嘴唇被咬白了,眼含热泪,就那么看着男人进去了她的身体。 男人在宣泄,也是在报复。几天前,女人在打麦场给了他一脚,那一脚差点将他踢成残废。 报复的酣畅淋漓让他特别满足。 陶大明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公家的人很快就会找到这儿来。 五条人命啊,一定会被枪毙。 反正要死,那老子临死前就快活个够,死了也不吃亏。 第150章恶有恶报 陶二姐跟陶大明失踪了三天,一直杳无音信。 这些天,公家的人经过四处暗访,终于查到戏班子失火跟陶大明有牵扯不断的关系。 因为那天深夜,戏班子失火的时候,有人看到陶大明慌慌张张往家跑。 当时救火的人很多,大家都赶着去救火,提着工具跑向火场,陶大明往家跑,这就是严重有问题。 再加上他最近的反常举动,好比惊弓之鸟,草木皆兵,足不出户。 而且他脾气暴躁,敲开他家门的人,都会被他大骂一顿。 所以,公家人就确定他是嫌疑犯,做错事以后愧疚,难过,纠结,也恐惧,精神彻底崩溃了。 人的精神一旦崩溃,就不再受控制,往往会做出意想不到的事。破釜沉舟,破罐子破摔,甚至会跟仇人同归于尽。 他渴望得到陶二姐,半夜把女人抓走,也就不是啥奇怪的事儿了。 几个公安在仙台山搜索了好几天也没找到,他们只好搜山了。 人手不够,于是就调集了四个村子所有的年轻人,我跟狗蛋,赵二哥都在其中。 陶二姐的几个本家也呼呼啦啦赶来了,包括我家的那条小狼崽,也参与其中。 陶大明杀死了大黄狗,小狼崽是吃大黄狗的奶长大的。 这东西本来就是狼,特别记仇,从乳母的身上,它闻到了凶手的味道。 最聪明的还是翠花,嫂子把陶大明穿过的鞋子找出来一只,放在小狼崽的嘴巴上,让它闻了闻。 小狼崽打个喷嚏,精神立刻抖擞起来,脖子上的鬃毛瞬间撑起,好像一只狰狞的刺猬。 它嗖地窜出家门,闻着陶大明臭脚的味道上了山道,所有的群众也跟着上了山道。 这天下午,狼崽终于找到了那个山洞的入口。 这个时候,已经是陶大明将陶二姐抓上大山的第三天了。 男人也在山洞里跟女人折腾了十几次。 “汪汪汪!汪汪!嗷呜!”小狼崽摇着尾巴,冲着山洞的入口高声吼叫。 立刻,这引起了公家人的注意。 狗跟狼的鼻子最灵了,它们可以分辨出上万种不同的味道,而且会深深印刻在脑子里,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于是,那班长抬手一挥,几个人立刻戒备,将山洞的入口包围了。 这个入口非常隐蔽,四周到处是青草,一般人不上这儿来。 如果不是小狼领路,谁也不可能找得到。 几块石头将石洞的入口虚掩了,山洞里传出了陶大明的声音。 当时,陶大明又跟陶二姐折腾了一次,刚刚完事儿。 男人惬意地不行,点着一根烟,一边抽一边在女人的屁股上拍打,啪啪有声。 他甚至还随着拍子的节奏唱了起来,唱的是碗碗腔里的老戏。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啪啪。 “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啪啪。 “走一步退一步等于没走。”啪啪。 “一头驴两头牛都是牲口。”咣咣咣,啪啪啪。 “金疙瘩、银疙瘩、都嫌不够。”啪!扑啪啪! “天在上、地在下、你娃甭牛!”啪! “为王的坐椅子脊背朝后。”啪! “没料想把肚皮挺在前头。”啪啪啪! “太阳出来照西墙,西墙背后有阴凉。男人下了种,女人生了产,娃娃一片片,都在塬上转。”啪啪得儿扑啪啪。 陶大明这小子还成精了,根本不顾女人的死活。 陶二姐的身体被男人拍得呼呼山响,白定都拍成了红定,红定被拍成了紫定。 女人已经不能做声了,浑身无力,趴在草铺上直哼哼。 她的双手被反绑,也挣扎不动。心说拍吧,拍死俺算了,反正这破身子也不值钱。 一根烟没抽完,外面传来了狗叫声,还有几个公家人的吆喝声:“陶大明!你已经被包围了,马上放下武器,释放人质,争取宽大处理,不要再执迷不悟!” 陶大明没有害怕,反而呵呵笑了:“有本事你们就进来,进来我就跟这女人同归于尽,反正老子够本了!” 我一听就急了,一下子扑向了洞口,稀里哗啦搬开几块石头,飞身冲了进去。 可进去一看,立刻傻了眼,只见陶二姐身上一条布丝也不沾,浑身那个白如雪。 女人被捆绑在草铺上,陶大明就在他旁边。男人的手里抓着一把镰刀,是一把割谷刀。那刀子磨得锋利异常,已经放在了陶二姐的脖子上。 陶大明稳如泰山,冲我呵呵一笑:“杨初九!你别动!动一动老子就把这女人杀了,然后自杀!” 我吓得不敢动了,那个班长猛地抱上了我的腰:“初九,别冲动!注意保护人质!” 老子的怒火顿时冒起三千丈,陶二姐可是我梨花村的人,被桃花村的人这么欺负,真想上去一巴掌把他拍扁。 可瞅瞅陶大明手里的割谷子刀,一下子泄了底气。 陶二姐眼泪汪汪看着我,声音是呢喃也是哀求:“初九,救命,俺的屁股……好痛。” 这才发现女人的两边屁股都肿了,被陶大明拍得,还有烟头的烫伤,一边一个大大的水灵子。 那水灵子指头肚大小,都溃烂化脓了,好像在陶姐的白屁股上又开两只眼睛。 我抬手一指:“陶大明!你干啥?不想活了?这样是要坐牢的!你知道吗?” 陶大明晃了晃那把割谷子刀:“当然知道,杨初九你牛笔!同样是村长,你的村长干得有声有色,老子却声名扫地……我只想找个女人,跟她好好过日子,这有错吗?” 我说:“没错,你先放了陶姐,咱有话好好说,你要啥条件?我都答应你。” 发现我冲进来,陶二姐的胆子也大了,女人喊道:“初九!不能放过他,戏班子那场大火就是他放的!他烧死了小花旦,害了五条人命啊!” “你说啥?”我的脑袋轰隆一声:“陶大明你个王八蛋!今天不扒了你的皮,老子就不叫杨初九!我要你的命!” 怎么也按捺不住熊熊燃烧的怒火,竭力挣扎着往上冲。 可身体却被那班长拉上了,而且赵二哥跟狗蛋一起扑过来抱上了我:“初九,不能鲁莽啊,把他逼急了,他真的会杀死陶二姐的。”三个人苦苦哀求。 陶大明笑的更得意了,说:“是啊,我打算跟她同归于尽,俺俩阴曹地府做个伴,死后也做鬼夫妻。杨初九,识相的就先出去……。” 三个人不由分说,把我从山洞的入口处扯了出来。 老子气得不行,一拳头打在了石头上,石棱子将手指的关节都硌破了。 就是他,就是这孙子王八蛋一把火烧死了五条人命,害的老子损失了五万块钱。 五万块啊,疼死了,那可是我跟嫂子半年多的心血。 几个人一起退出来,班长还在为陶大明做思想工作:“陶大明,只要你放了人质,咱啥都好说,你需要啥条件,我尽量满足你,你可千万别害人,否则真的会死。” 陶大明在里面说:“你别唬我,老子已经杀了五个人,枪毙五次也够了,就没打算活。你会那么好心?” “那你想怎么样?” “很简单,放我走,闪开道路,让我跟陶二姐远走高飞。” “这个我不能答应,还要跟上面申请,你给我点时间行不行?” “不行!我要你马上答应!” 正在争执的时候,忽然,嫂子翠花风风火火上了山。 翠花来的时候一边一个,带来了陶大明的一双儿女,也就是花儿跟小顺子。 翠花扯着两个孩子,站在了洞口的位置,冲着里面喊:“大明叔,你回头吧,就算不为自己考虑,也要为花儿跟顺子考虑一下啊? 他们已经没了娘,很可怜了,难道你想他们也没爹?你想想,如果你死了,他们就会成为孤儿,孤苦伶仃谁来照顾?” 两个孩子可是陶大明的软肋,忽然看到两个娃,他的眼泪果然流了出来。 花儿跟顺子也在外面哭嚎:“爹,你出来啊,咱回家,回家……爹呀,你咋了?” 陶大明的眼泪呼呼流下,我瞅到他拿刀的手在颤抖,眼神里充满慈爱跟关怀。 俗话说虎毒不食子,他知道自己走错了路,再也无法回头。 抬手擦一把眼泪,他说:“顺子,花儿,俺的娃啊,记住,长大以后别学爹的样子,我不是好人,爹没给你们做个好榜样,对不起……害了你俩……爹死了,你俩就跟着初九哥哥,初九哥哥会把你们养大成人的。” 我一听更加火大,怒道:“陶大明你放屁!管老子啥事儿?你自己娃娃自己养。他俩又不是我的娃。” 陶大明说:“别扯淡了!我知道你心眼软,一定会养大他俩的。” 这可能是他最后的遗言,竟然给老子拉来了两个累赘。 真不想答应他。 尽管陶大明立下了遗言,可他还是对生存留有一线希望。不到最后的一刻,他不会放弃。 所以,他没有投降,洞里跟洞外的人就那么苦苦对峙。 眼看着太阳落山,夜幕笼罩,天色黑透。我的机会来了。 伸手在小狼的后背上拍了一下,然后在它耳朵边低语了几声,小狼的嘴巴里就发出一声闷吼。 这条小狼是我跟嫂子翠花一起养大的,深通人性,对我俩的话言听计从。 我让它摸黑攻击陶大明,小狼毫不犹豫匍匐在了地上。 狼崽的眼睛微闭,摒神凝气,四条蹄子紧紧贴着地面,仿佛一只壁虎,一点点前进。 如果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它在移动。 因为眼睛合上,烁烁的绿光被封闭了,陶大明还以为那是地上一块石头。 终于,狼崽距离他跟陶二姐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达到了最佳的扑击距离。 紧接着,小狼的眼睛猛然睁开,嗷地一声,犹如狮吼虎啸,瞬间把陶大明卷在了身下。 第151章命不该绝 漆黑的山洞里传来竭嘶底里的惨叫:“卧槽!杨初九!恁娘了个逼!又来这一手?放开你的狗!哎呀救命!” 小狼崽卷过来,首先扑向的是陶大明拿刀的右手,吭哧叼了他的手腕子上。刻,他的手腕被咬出四个深深的窟窿眼。 小狼的乳牙已经长成,初露锋芒,在叼上他手腕的同时,呼呼啦啦又将他拖出去老远。 嘴巴第二次张开的时候,剥向的是陶大明的衣服,嗤嗤几声脆响,他的背心就给小狼咬得千条万缕,裤衩子也被撕裂了。 尖利的狼爪在的他后背上,两腿上,手臂上跟前胸留下了无数的血道道。 老小子抱着脑袋在地上打滚,躲避小狼的袭击。小狼呜呜呜嗷嗷嗷,将他咬得满地找牙,摸不着南北。 我们一群人在外面听到了刀子落地的声音,班长抬手一挥,几个公家人嗖嗖鱼贯而入。 手电筒一晃,纷纷扑向陶大明,瞬间将他按在了地上。 这几个人是经过训练的,而且都是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人多,陶大明再有本事也无法逃脱了。 就这样,一把手铐戴在了他的手腕子上,眨眼的时间就被制服,从洞口里被押了出来。 我跟翠花和桂兰嫂也一头扎进了山洞,赶紧扑向陶二姐。 可怜的陶二姐被男人折磨地体无完肤了,奄奄一息,瞅到我的第一眼,女人哇地哭了:“初九!初九啊!嫂子没脸见人了。” 翠花赶紧找陶姐的衣服,帮女人披在了身上。 等到我们几个从山洞出来,陶大明已经被公家的人拖下了山。 再次瞅瞅外面的天,陶二姐有种重获新生的感觉,天上没月亮,星星很多,一闪一闪,夏季的夜晚一点也不冷,微风习习。 好心的群众也都问长问短:“二姐,你没事吧?” “二姐,感觉咋样?屁股还疼不疼?” “二姐,咱回家吧。” 陶二姐却没有那种逃出生天的喜悦,反而感到失魂落魄。 回家?往哪儿回啊?那儿是俺的家?俺有家吗? 天下之大,却没有俺的容身之所。 被陶大明这么一搞,身体不干净了,名节也毁了,以后还怎么在仙台山活下去? 俺就是个烂人,被搞了千百次的烂人,烂人是没有将来的。还不被那些长舌村妇用唾沫星子淹死? 不能活了,死了算了……。 女人再次想到了死,而且是立刻死。 旁边的不远处就是一道悬崖,非常深,足足四五百米。 等我跟翠花明白过来的时候,她已经挣脱我俩,扑到了悬崖边,毫不犹豫跳了下去。 我大叫一声:“嫂子,别呀!” 可是已经晚了,没有抓住她的身体,虽然抓住了衣服,可那不管用。因为衣服没穿在她的身上,而是披上去的。 暗夜里,我看到女人的身体从断崖上飘落而下,仿佛一只色彩斑斓的白蝴蝶。 陶姐就那么跳崖自杀了,我抓着她的衣服,只能看着悬崖悲叹。 所有的群众全都扑过来,大家一起看着断崖叹息。 孙桂兰说:“悬崖这么高,陶姐跳下去死定了,咱们……还是下去为她收尸吧。” 于是,我跟狗蛋和赵二哥只能打着手电,从山坡的一侧绕过去,为女人收尸。 脑子里也想着她被摔死的样子,从那么高的悬崖跳下,一定是脑浆崩裂,七窍流血,眼珠子都摔了出去。 全身的好骨头也一定被摔得一根不剩,说不能会变成烂煎饼。 奶奶的,那可咋收拾啊? 可是让俺仨感到奇怪的时候,从断崖的这头找到那头,那头找到这头,不要说陶姐的尸体,连根女人毛也没看到。 甚至地上一滴血也没有,这就把我跟狗蛋纳闷地不行。 狗蛋上下瞅了瞅断崖,说:“陶姐的尸体呢?难道飞了?她不会是羽化成仙了吧?会不会……飞升了?” 我说:“你放屁!四五百米的断崖,你跳下来飞升一个我瞅瞅?不会是被狼拖走了吧?” 的确,仙台山附近有很多野狼,忽然一个女人从半空中掉下,而且没穿衣服,浑身香喷喷的,一定会把那些狼乐死。 狼群看到,还不把女人撕成碎片,拖回去喂养狼崽子? 赵二哥用手电向上照了照,却提出了不同的意见:“不可能,就算这附近有狼把她拖走,那也应该有血迹啊,可这附近却没有一滴血。我猜测,她的尸体没有掉下来,一定是挂在了某根树杈上。” 二哥的话有道理,因为这片断崖上绿油油的,生了很多小树。 那些小树大多是横向生长,好像一只只大手向外伸出,可能陶姐的确没掉下来,挂在了某颗小树上。 这么说的话,她有可能还活着。 于是我说:“快!再上去,拿绳子,我到半山腰去瞅瞅。” 于是,我们三个又翻了上去,好心的群众拿来了好几根绳子,一根根接起来,我跟狗蛋和赵二一起顺着绳子爬了下去。 三个人掉在半空中,拿着手电一直找到天明,几乎将山腰的树藤跟横生的小树全部搜索一遍,也没找到女人的身影。 真他奶奶的奇了怪了,难道女人真的羽化成仙了?她是九天玄女投胎转世? 于是,一些上岁数的老太太吓坏了,立刻双手合十,大念阿弥陀福……,赶紧跪下冲着山崖磕头。 还有的人,回到家以后立刻拿上元宝蜡烛,到山崖边陶二姐掉下来的地方烧香许愿,默默祷告。 一时间,村子里的人传得沸沸扬扬,大家都说陶姐不是凡人,是天上的仙女投胎到了仙台山。 山里人不知道敬畏神灵,欺负了陶二姐,女人升仙以后一定会报复,说不定会降临下什么样的灾难。 你们就等着老天降下无妄之灾吧……。 这种谣言一直到陶姐忽然回来那天,才算烟消云散。 其实女人根本没死,她的命大的很。 那天半夜,她从断崖上跳下,没有直接落地,而是真的砸在了那些横生的小树上。 小树咯吱咯吱被女人的身体撞裂了不少,半山腰还生了很多树藤。 四百米的断崖掉下去,女人顺着树藤跟坐滑梯那样,出出溜溜就到底了。 身体没有受伤,就是屁股被划破了,因为她当时还是没穿衣服。 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儿,在掉下去的时候,她砸在了一头猪的身上。 那头猪,正是村子里二毛专门给四条街母猪播种的大公猪。 而且二毛也在下面。 半个月前,二毛把陶姐卖了,一万块的价格卖给了陶大明。 陶大明半夜进了女人的屋子,打算跟陶姐咔嚓一次。 可女人竭力反抗,他没有得逞。 天亮以后,我提着粪叉找回来,二毛担心挨打,所以就赶着公猪逃走了。 这小子根本没走多远,也没有走出大山,而是躲进了深山老林里。 他的心里不服气,因为陶大明只给了他三千块订金,还剩七千块没给呢。 睡不成陶二姐,那是你没本事,欠老子七千块,不能不给! 所以,他一直在寻机跟陶大明要那七千块。 山上没有东西吃,饿了二毛就采野果子吃,渴了就喝山泉水。晚上困了,他就找个山洞睡觉。 十几天下来,这小子不但没饿死,反而红光满面。小日子过得挺滋润。 那头大公猪也在山上拱来拱去,寻找植物的根茎跟果实充饥,养得膘肥体壮。 村子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戏班子唱戏,戏台失火,还有陶大明把陶二姐抓上山。他也知道。 这个时候,二毛坐在山下叼着烟卷做美梦,该怎么把陶大明救出来?让他交出那七千块钱。 那头公猪也在他身边哼哼唧唧蹭痒痒。 一根烟没抽完,大祸从天而降,咣叽,天上掉下来一个人,正好砸大公猪的后背上。 大公猪受到粹然一击,撒丫子就跑,陶二姐就那么骑着猪,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二毛嘴巴里的烟掉在地上,心说卧槽!天上掉下个林妹妹,而且是没穿衣服的林妹妹。 瞅清楚了,是陶二姐。 陶二姐的身体二毛最清楚,毕竟两个人哼哼唧唧睡了两三个月,那儿都摸了,哪儿都看了。 特别是女人屁股上那个桃花胎记,是陶姐的标志,手电筒一晃,他就瞅到了。 二毛大喝一声:“陶姐,你干啥?别偷我的猪!站住!” 顾不得捡起抽了一半的烟头,二毛同样跟着猪撒丫子就追。 两个人一头猪全都不见了踪影,所以我跟狗蛋和赵二下来的时候才扑空了。 陶二姐掉下来就晕了,怎么砸猪身上的根本不知道,大公猪把她驮到了哪儿也不知道。 那头猪别看腿不长,跑得还挺快,没头苍蝇似得,一口气奔出去五六里地。 最后,陶姐的身体从猪背上掉了下去。 二毛赶得气喘吁吁,追上以后抬腿踢了公猪好几脚,一边踢一边骂:“跑啊?你咋不跑了?小样儿,还收拾不了你?” “哼——哼——哼!”猪跑得通身大汗,又被主人踹几脚,委屈地不行,晃着脑袋躲开了。 这时候二毛才扑上去将陶姐抱起来。 男人就想:这就是缘分啊?看来自己跟陶姐缘分没尽,老天安排他们再续前缘。 既然是老天的安排,那就别浪费了。 于是,他把女人抱起来,去了自己休息的那个山洞。 来到山洞里,把女人放在草铺上,二姐还没醒。 瞅着她光溜溜的身子,二毛又冲动了,感到很后悔。 当初为啥就把陶姐卖了呢?咋恁傻?这么美好的身体,一万块卖掉可惜了。 嗯,不如再睡一次,睡一次赚一次。 于是,他就解下衣服,把女人的身子抱在怀里,亲她,抱她,吻她,摸她,咬她,又狠狠折腾了一下。 第152章蝗灾来袭1 陶大明是第二天早上被公家人带走的。 当时,他被五花大绑,手腕上还带着手铐,被几个身穿制服的人押上了马车。 上了山道,茂源叔赶着马车,把他们送出了大山。 陶大明的两个娃顺子跟花儿追着爹的身影撵出去老远,一边哭一边跑,脚步趔趔趄趄。 “爹啊,你去干啥啊?别丢下俺不管,咱回家啊,回家吧……你回来啊……。”两个孩子哭哭啼啼,一步一跌,摇摇伸出小手。 陶大明跟被人抽了几鞭子似得,痛彻心扉,看着俩娃不住地流泪。 他说:“顺子,花儿,你俩回吧,永别了,爹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们了,长大以后可千万别学爹,要跟你初九哥学,忘了我吧……” 他觉得这是跟一双儿女在永别,以后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嫂子翠花跟在后头,拉上顺子跟花儿,同样叹息不止。 看着马车走远,花儿问:“嫂,俺爹还能回来吗?” 翠花摇摇头说:“不知道,他可能……。” 翠花想说他可能永远回不来了,可又不想把事情的结局说出来,怕伤了两个孩子的心。 陶大明犯了严重的国法,一定会被严惩,真的很难活命。 又过了半个月,陶大明的判决书终于下来了,是死缓,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再后来又被改为了无期徒刑,终身监禁。 虽然他害了五条人命,而且绑架奸乌了陶二姐,但是念在他放火的初衷不是为了杀人,而且还有两个孩子没成年,所以就判了个无期。 也就是说,他这辈子都回不来了,要在劳改农场度过一生。 于是,家里只剩下了顺子跟花儿两个孤儿。 陶大明没说错,我杨初九的心眼就是软,还真把他两个娃给养了起来。日日供米,月月供面,顺子跟花儿上学的钱都是我掏的。 两个孩子在家害怕,于是翠花就时不时去跟他俩作伴,晚上陪着他们睡觉。 日子过得很快,眨眼到了秋天,这一年,仙台山的千亩菜园子终于成立了起来。 开荒开出一千亩地,这一千亩全部包产到户,而且村民也全部种成了大白菜。 我已经没啥钱了,除去包赔戏班子五万块,手里剩下也就五六万。 可这五六万也没花几天,就被村里人借光了。 因为大家连购买菜种跟肥料的钱也没有,满大街除了老人就是孩子,再就是一群寡妇。 他们都很穷,于是,我一咬牙,把剩下的钱买了几麻袋菜种,七八车肥料,全部分发给大家。 还告诉所有人,只要好好种菜,年底见了收成,跟割麦的钱一块还上。 就这样,老子身无分文了。 可做梦也想不到,花出去的这些钱竟然打了水漂,连个响声也没听到。 因为一场更为剧烈的灾难,很快就降临在了仙台山。 这一场灾难比去年的大暗病还要厉害十倍。整个仙台山再次颤抖,再次震撼。 戏班子失火只是灾难的开始,并不是灾难的终结,死去的那五个人阴魂不散,终于对仙台山进行了毁灭性的报复。 阳历八月三十号这天,一千多亩白菜全部播种进地里接近一个月了,长势喜人,已经跟茶杯一般高了,满眼望去,绿油油一片。 这个时节,正是人们间菜苗的时候,漫山遍野都是喜气洋洋的人群。 梨花村的人不够,于是就雇佣了桃花村,杏花村跟野菜沟的那些寡妇们打短工。 一水的寡妇蹲在地里,忙得不亦乐乎,裤子退下去也懒得提一下,到处是光光的后背,还有半截闪亮的屁股蛋。 小叔子跟嫂子继续开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这个说:“嫂子,俺哥不在家,晚上你憋得慌不?要不然兄弟去跟你作伴吧?” 那边说:“来吧,不怕嫂子的剪刀只管来,俺剪掉你的小麻雀。” 这边说:“呀,嫂子,你后背好白,跟白面馍馍一样,前面白不白啊?兄弟瞧瞧中不?” 这个说:“干啥?你想吃奶啊,回家抱着你老娘吃去,嫂子这儿没奶。” “哎呀呀,桂兰嫂,你的庄家长得真好,种十亩地菜,冬天一卖,挣的钱就能让俺赵二哥再娶个媳妇了。” 孙桂兰说:“他敢?他敢娶个狐狸精回家,老娘就劁了他,这些都是人家杨初九的功劳,有钱以后要先还人家初九哩。” “哎呀呀,那还剩很多呢,再盖三间大瓦房才好呢。” “恩,俺等着哩,年底一定见收成,今年就能有存款了。” 所有的村妇都是七嘴八舌,我在不远处修理推土机。这推土机马上要还给孟哥了,必须修理一下。 再不远处是我爹跟茂源叔,两位老人在拉粪,拿着铁叉在地里扬粪。 正是秋季到来,阳光很好,天空很蓝,半空中鸟儿飞来飞去。 满坡的玉米跟高粱眼看要熟了,被穗子压弯了腰,秋风吹拂,青纱帐前呼后拥,高低起伏,宛如大海的波浪。 忽然,茂源叔感到一阵莫名的心烦意乱,拉粪车的老牛在地里乱跑起来,横冲直撞。 牛车忽然闯进地里,车轱辘压倒了不少的菜苗,这可把茂源叔心疼坏了。 他抡起牛鞭,刚要教训一下那头老牛,忽然,听到有人抬手一指:“快看,那是啥?变天了!” 我们几个抬头一看,只见从正北方飘来了一片暗红色的黑云。 那黑云在翻滚,在沸腾,还伴随着惊天的雷声。“呜呜……”狂风呼号,野兽齐吼一般。 眨眼的时间,那片红云便掠过村庄,越过水塘,飞到了头顶上。然后向着山坡的田野靠近。 那云彩遮天蔽日,立刻把太阳的光芒遮住了,仿佛瞬间黑了天。 在地里忙活的村民觉得要下雨了,而且这场雨来的毫无征兆,十分猛烈。大家全都仰着脸看着黑云发呆,打算跑回家。 只是呆立了不到几秒钟,那片红云跟地面侦查一样,忽然一低,轰然炸开,密密麻麻落了一地。 一天黄雨,万千金星,到处是数不清的绿点黄点,紧接着,就听到了嘁哩喀喳的咀嚼草木声。 半天大家才明白咋回事,爹手里的粪叉落了地,茂源叔手里的牛鞭也掉在了地上。 两位老人结结巴巴,终于呼喊起来:“那是……蚂蚱!过蚂蚱了,过蚂蚱了!苍天!” 所谓的过蚂蚱,就是闹蝗灾,仙台山人第三次大灾难,终于降临了。 刚刚意识到这一点,已经太晚了,那些蚂蚱铺天盖地、扑面而来,犹如狂风暴雨,呼呼啦啦将玉米,高粱,谷子统统压得倒伏了。 它们扑上去就是一阵啃咬,不单单是高粱,玉米,大豆,谷子,还有梨花村上千亩的白菜地,一下子被蚂蚱群给覆盖了。 就是附近的草地,树枝,也瞬间被它们给裹得严严实实, 满耳朵都是稀里哗啦的啃咬声,哪儿都是呼呼啦啦的咀嚼声。 瞠目结舌的人们还没有反应过来,蚂蚱群就将上千亩白菜啃得一丝绿色也看不到了,片叶不存。 而且,越来越多的蚂蚱群呼啸而来,源源不断,漫山遍野成为了蚂蚱的世界,厚度足足有三四寸。 眨眼的时间,附近的草地不见了,树叶子不见了,高粱,大豆,玉米就剩了一望无际光秃直立的杆儿。 就在蚂蚱群炸开的同时,地里的人群也猛然炸开。 所有的山民都在奔跑,呐喊:“过蚂蚱了!过蚂蚱了!快抢救庄家啊!” 于是,大家纷纷往家跑,打算回家拿工具赶蚂蚱,村子里的人也纷纷往地里跑,人畜乱窜、人呼犬吠。 我站在推土机跟前傻眼了,都蒙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山村里过蚂蚱,这怎么可能? 因为年纪小,从来没有经历过。但是我爹跟茂源叔却经历过。 据传,他们小时候,仙台山就经历过一场大蝗灾。 那是四十年前,日子还不太好过的时候,也是在早秋,过来一大片蚂蚱,将整个仙台山的庄稼啃了个土平,所有的庄家被啃了个干净。 所以,那年的冬天,全村半数以上的人都出山逃荒去了,拖着棍子去要饭。 眼前的蚂蚱群把我弄得晕头转向,将整个仙台山覆盖,所有的庄家都在蝗虫大军的嘴巴下土崩瓦解。 它们落到谷穗与高梁穗上,穗子立即被压弯;落到树枝上扎成堆,就互相咬着腿垂成长串好像鞭炮。 漫山遍野都是蚕吃桑叶似的“唰唰”声。 村子里的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一个劲地往村子外面跑。我娘跟栓子婶领着一群老人跟孩子冲了出来,那些人手里拿着脸盆,铁锅,做饭的铲子,将铁器敲得叮叮咣咣响。 在地里的忙活的人群顾不得回家了,赶紧抄起衣服,铁叉,树枝,纷纷扑向自家的庄稼地,喊着号子往外轰赶。 可蚂蚱太多了,轰走一批又来一批,好像没有尽头。 这边被轰赶出去,那边的地头又被覆盖上一层。 我爹的脑门子上净是汗,老人家心疼庄家,大叫一声:“我的白菜啊!”一屁股坐在地上,再也站不起来。 茂源叔也是惊魂未定,说:“冤孽,冤孽啊,戏班子那五个人死的冤屈,他们趋势蚂蚱大军要报复仙台山的人,这是孽债,孽债啊!” 嫂子翠花吓坏了,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她泪如雨下,急得直跺脚:“初九!咱的菜,咱的菜啊,就这么没了,呜呜呜……。” 五十亩白菜就那么一颗不见,被蚂蚱吃得菜根都不剩了,满地光秃秃一片。而且那些蚂蚱没完没了,还在哪儿啃。 第153章蝗灾来袭2 这可是我们一年的收入啊,全部进去了蚂蚱群的嘴巴。 不,应该说一千多亩地全是一点绿色也不剩,被蚂蚱群给糟践光了。 不单单梨花村,就是桃花村,杏花村,跟野菜沟的庄家,也全部被蚂蚱群给覆盖了,包裹了,铺平了。 这些还只是先头部队,随着它们的降落,大批的蚂蚱正在源源不断飞来。 天空中再次翻滚着一团团毛茸茸的云,无数的翅膀扇动,发出令人胆战心惊的巨响。天空昏黄,太阳被遮没,腥风血雨,宛若末日降临。 漫山遍野的人再也不嬉闹了,挥舞着手里的家伙跟蚂蚱群搏斗。 这边喊那边叫,吓唬那些蚂蚱,不让他们往自己的地里落。 那些蚂蚱特别厉害,后腿强健有力,翅膀发达,来回的飞窜,怎么赶也赶不退。 这时候,不知道谁又说了一句:“响器,蚂蚱怕响器,快回家拿锣鼓唢呐,一吹一敲它们就吓跑了。” 于是,一部分人赶紧回家,去拿唢呐,锣鼓跟二胡。 立刻,田野里响起一片音乐声,茂源叔举着唢呐滴滴答答吹。我爹抡起鼓锤,把一张牛皮大鼓敲得震天响。 有义叔也扯着二胡拉起来,希望这些声音能让蚂蚱害怕。 可那些蚂蚱根本不尿他们,任凭他们怎么敲,还是一片片狂欢乱舞。 蚂蚱的队伍还是从西北方向往这增援,王八蛋才知道他们的数量有多少。 总之,一缕血红的阳光从厚重的蝗云缝里射下来,照在筋疲力尽、嗓音嘶哑的人身上。人脸青黄,相顾惨淡,大家才知道已经黄昏了。 天色黑透,谁也不再赶了,根本赶不退,还不如回家睡觉。 再说了,这些蚂蚱还咬人,扑在身上,衣服都被它们咬出了窟窿。 他们好像啥都吃,人肉也不放过,百万大军见人就扑。 人们只好抖掉一身的蝗虫,拖儿携女回家。 到家以后把房门关紧,窗户关死,可那些蚂蚱还是顺着门缝往里钻,窗户纸也被它们啃裂了,身影扑打在窗棂上,跟下雨似得。 外面也好像下冰雹。屋顶上都落了一层,还能听到院子里的大树被压得嘎巴嘎巴的断裂声。 劳累一天,弄得老子腰酸腿疼,翠花是被我抱回家的,嫂子不知道是吓得,还是累得,浑身没有一点力气。 她趴在我怀里软绵绵的,身上同样落了一层黄呼呼的蚂蚱。 抱着嫂子进屋,将她身上的蝗虫拨拉干净,蝗虫就落了一地,直往炕上飞。 于是我就脱掉鞋,一阵扑打,将所有的蝗虫拍扁了。 嫂子躺在炕上,发起了高烧,嘴唇干裂喃喃自语:“初九,咱的菜,没了……一年的收成,没了,那可都是钱啊……。” 我说:“怕啥,不就一年的收成吗?庄家不行年年种,过年一定会好。” 翠花说:“可是贷款咋办?咱还欠孟哥钱呢。推土机的账还没有给,初九,咱们完了,彻底完了,功亏一篑了。” 抬手摸摸她的额头,果然烧得不轻,浑身发烫。 我说:“嫂,有我在,你怕啥?你小叔子一天不死,一天会帮着你发达,放心,我是男人,天塌下来,我帮着你顶着。” 给她倒了水,看着她吃了药,打算回到自己屋子去。可翠花却拉上了我:“初九,你别走,嫂子怕。” 我问:“你怕啥?” 翠花说:“俺怕蚂蚱,这东西……咬人。” 她扯上了我的胳膊,抱上了我的腰,一张俏脸直往我肚子上贴,浑身颤抖哆嗦成一团。 没办法,只能坐在炕沿上,同样抱了她。 “嫂子,不怕,我在呢,蝗虫不吃人,就是吓唬人。” “初九,嫂子就是怕,你别走,陪着俺行不行?就在这儿……过夜。” 我是真想在这儿过夜,把从前跟嫂子没办成的事儿……办了。 早想破了她的身子,让我哥那王八蛋后悔一辈子。 可跟嫂子之间有协议,可以亲,可以摸,就是不能侵犯她最后的底线。 于是,我的手继续摸她,嘴巴也亲她。 翠花喘着粗气,女人抓着我的手,一下子穿过自己的腰带,摸在了那个地方。 我打个冷战,想把手抽出来,可她却摇摇头,制止了。 这是我第一次探触嫂子那个地方,脑子里又想起了哥哥愤怒的脸。 那愤怒的脸一直在重复,还有红霞愤怒的眼神,也一直在重复。 每次摸嫂子,他们都在重复。 不管了,啥也不管了,让他们重复去,愤怒去,摸摸又能咋? 我感到嫂子哪儿湿漉漉的,翠花呢喃一声,跟我抱得更紧了,嘴巴里哼哼着,两排小钢牙张开,在我脸上咬,肩膀上啃。 咋着也控制不住,奶奶的,一不做二不休,管她蝗虫不蝗虫,管他收成不收成,哥哥回来打死我也要跟嫂子来一次。 就那么把她按倒在了炕上,扯下了她的腰带,衬衣拉上去,裤子撸下来,女人前面的一切就映入眼前。 一口将她的鼓鼓含在嘴巴里,忘情地吞咬起来。 哪知道正在这时,外面传出了我娘的声音:“初九!翠花!你俩在屋子里干啥?吃饭了!” 被娘这么一喊,我跟翠花全都迎头浇了一盆子冷水,啥兴趣也没有了。 翠花叹口气,只好用衣服把身体遮掩,坐了起来,答应道:“哎,知道了。” 她说:“初九,咱……吃饭吧。” 兴趣刚刚被撩起来,真是不死心,恨不得再次把她按倒。 可嫂子却把我推开了,用力摇摇头,说:“被娘看到不好。”然后翻身下炕,拉开了屋门。 推开屋门特别费劲,因为房门都被蚂蚱堵掩饰了。 村里村外都被蝗虫覆盖,无边无际,蝗虫充斥天地,俨然成了万物的主宰。 村民知道怎么赶也是徒劳无功,所以任由它们横行,爱咋着咋着吧。 我跟翠花是踩着脚脖子深的蚂蚱噼里啪啦冲进堂屋的,进屋以后跺跺脚,脚上都是蝗虫的尸体,跟踩两脚烂泥一样。 娘赶紧过来,用笤帚扑打,用门帘子将门缝堵严实。 爹已经坐在了餐桌上,我问:“娘,啥饭?” 娘说:“炒蚂蚱。” “你说啥?”我吃了一惊:“蚂蚱也能吃?” 娘说:“好吃着哩,四十年前,山里闹过一次蚂蚱,那时候没粮食,俺跟你爹天天吃。可香了。” 的确,娘炒了半锅蚂蚱,那些蚂蚱都被掐头去尾,除去了翅膀。 这东西可好逮了,拿个罩榈,将门缝错开,手伸出去,随便哗啦一下,罩榈就满了。 或者拿个布袋,随便一抖,一划,再扯回来,布袋也满了。 然后把那些蚂蚱脑袋掐掉,轻轻一拉,蚂蚱肚子里的心肝脾胃,就一股脑被拽了出来,只剩下外面的皮肉跟两腿。 这东西不用放油,加点盐用锅一炒,满屋子飘香。 翠花有点恶心,也皱紧了眉头,问:“娘,这东西真能吃?” 爹继续抽烟,说:“比粮食好吃多了,可不能多吃,否则要跑肚拉稀,有这东西吃不错了,明年就要挨饿了,因为粮食被这东西吃光了。” 看到这些蚂蚱老子就生气,它们吃了我的白菜,我就吃它们的肉,这叫一报还一报。 所以我拉着翠花坐下,说:“吃!不吃白不吃,这是我们的敌人,老子要消灭它们!” 于是,一家人狼吞虎噎吃起来。 你还别说,这东西味道真不错,又香又脆,比鸡腿还好吃。 曰它娘哩,以后老子不吃猪肉了,改用这东西下酒。 吃过晚饭,夜里根本没法睡,因为外面的蝗虫特别喧闹,净是嗡嗡声。 于是,我就开始数蚂蚱,一只,两只,三只……等数到三千多只的时候,终于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茂源叔过来拍我家的门,隔着墙头喊:“初九!县里来人了。快去接应一下。” 于是,我赶紧起床,穿上衣服,推开门,去迎接县里的工作人员。 县里的确来人了,是个青年。 仙台山闹蚂蚱的事儿,昨天就传到了县城,引起了各界领导的重视。 那人说:“杨初九,上面可交代了,让你们梨花村剿灭蝗灾。为了支持你们,县委号召男女老少都出来剿蝗,每灭二斗蚂蚱,可到县里换一斗粮。” 我一听乐坏了:“还有这事儿?” 那人说:“当然,你们这儿是山区,一定要把蝗虫剿灭在山区,越过山区,那边就是大平原,可有千里良田,决不能让蝗虫祸害山那边的庄家。县里的工作组马上就到,过来协助你们。” 既然蝗虫能换粮食,那老子就不客气了,灭他奶奶的。 于是,我踩着那些蝗虫的尸体,扑向大队部,拧开了大队里的大喇叭,让那些老人,孩子跟寡妇们出来剿灭蝗虫。 “全体群众注意了,都别睡了,赶紧起来跟我一起去灭蝗虫,两斗蝗虫到县里换一斗粮食,这可比种庄稼还划算,灭的多的有奖励!……狗蛋!赵二哥,说你俩呢。别抱着老婆折腾了!赶紧到大队部来!” 这么扯嗓子一喊,赵二哥跟狗蛋果然不再跟媳妇折腾了,纷纷穿起衣服,奔向了大队部。 一时间,四条街的人全都参加了灭蝗行动,也成立了很多队伍。 寡妇们叫“铁娘子军”,老头老太太们叫“夕阳红大队”,孩子们叫“少年童子军”。 大家分成了无数支队伍,赵二哥跟狗蛋管后援,我领着村子里的人来回奔跑灭蝗。 一时间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有的人把荆条捆成把子,将破布鞋绑在上头,前面的打后面的拾。 有的人拿着网兜,一边跑一边兜,兜满一网兜,就往布袋里装。 有的老太太干脆拿着布袋,跟春天捋榆钱那样,从草上跟庄家秸秆上撸,一撸一大把。眨眼就撸一布袋。 桂兰嫂把家里的被单子都贡献了出来,缝成一个大口袋,两个人各抓住口袋的一头,迎着蝗虫的队伍奔跑。 绕着村子跑一圈,口袋也就满了,然后扎紧口,背回家。 一天下来人人都能捕杀好几斗。 第154章蝗灾来袭3 年轻的姑娘们更是不甘示弱,利用铁锨拍,用笤帚扫,用簸箕挫,用鞋底子捶,越打越愤怒,越愤怒越打。 蝗虫吃掉了她们一年的收成,她们就要掉蝗虫的命,那种报仇雪恨的快乐充盈着每个人的心。 可蝗虫怎么打也打不完,好像在故意跟人较劲,于是,街道上被打死的蝗虫尸体越来越多,深可盈尺。 因为天气热,早上被打死的蚂蚱下午就开始烂了,满大街弥漫着腐烂的臭味,人们的脚一踩,格格唧唧乱响,绿汁四溅,很多人都被呛得呕吐了。 县工作组的人是傍晚时分到达的,来的时候他们赶来了很多马车,马车上拉了不少的布袋。 走进村子,他们就让村民把那些死蚂蚱往车上装,并且登记数目。将来给村民换粮食。 那些蚂蚱被一布袋一布袋装上车,然后拉出了大山。 当时,没人明白县里的人把死蚂蚱拉去了哪儿。 再后来我才明白,原来全部拉进了山外的鸡场跟鸭场,当做了鸡子跟鸭子的饲料。 蝗虫这东西是家禽最好的饲料,鸡跟鸭子吃了以后,下出的蛋又大又圆,营养极高。 其实村民院子的鸡鸭昨天就开始追着漫天飞舞的蝗虫扑食了,一个个吃得肚子浑圆。 可因为数量太多,它们吃不了多少。 天色黑透,堆积如山的蝗虫被拉走了二十马车,还是没有拉完。眼看着都烂成了泥。县里的人担心传染疾病,只好让人用火烧掉。 于是,有人在村口的位置点了一把火,烟柱冲天,蚂蚱的尸体被人用铁锨跟簸箕搓上火堆,立刻油烟滚滚,恶臭难闻,好几个人被熏得当场晕倒在地上,好悬没抢救过来。 第二天早上,漫天飞舞的蝗虫跟蝗虫一般的流言在仙台山蔓延开来。 大家都说,戏班子那五个人死的冤屈,陶二姐也死得冤屈。他们阴魂不散,要报复仙台山的人。 于是很多老头老太太再次拿上大香,纸钱跟蜡烛,跑到了戏台着火的地方,跪在哪儿虔诚膜拜,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 也有的老人干脆拿上东西,踏上仙人台,跑奶奶庙的门口去烧香,祈求神仙奶奶大发慈悲,将蚂蚱群赶走。 奶奶庙门口的香火特别旺盛,老人们跪倒一片。 有的干脆不回家了,就在哪儿过夜,一跪就是好几天。蚂蚱群一天不散去,他们一天不离开。 这几天,山里人的伙食改善了,绝大多数不再吃粮食蔬菜,而是改吃蚂蚱了。 有用油炒的,也有不用油干焙的,还有的人干脆用签子串成串儿,在煤火边烧了吃。 大家一出门都不敢说话,因为嘴巴一张,满口是死蚂蚱味儿。 有的人吃得上了火,肚子里憋得难受,跑茅厕拉不出屎。有的人蹲毛坑上跑肚窜稀,裤子都提不起来。 几天以后,整个仙台山的空气很不新鲜,哪儿都臭得熏死人,哪儿都是死蝗的躯体,苍蝇也跟着乱飞。 蚂蚱的臭味从一家家院子里飘出来,从一张张人嘴里发出来,院子一扫,跟秋风扫落叶那样,堆积如山的死蚂蚱,背都背不过来。 背出去的蚂蚱,有的被马车拉走,有的直接填进了渠沟里掩埋。 没人知道这场横扫千里的大蝗灾啥时候退去,也没人知道冬小麦还能不能播进地里。 总之,灭蝗的行动一直没有停。 大家干脆把这些东西当做存粮,他们把干净新鲜的死蚂蚱用大锅煮熟,然后放在院子里晾晒。煮熟晒干以后,装进麻袋里,跟存放萝卜条那样,吊在梁头上。 这样储存起来的蚂蚱不容易坏,一直能吃到过完冬天。 老人孩子忙着逮,媳妇婆婆忙着煮,家家户户好不热闹。 院子里有树的,就把瓦缸拿出来,放树底下。树上的蚂蚱将树叶树枝啃完,就呼呼啦啦往地上掉,聚一大团落进缸里。半天的时间,缸就满了。 然后加上水,盖子一封,直接点火烧缸,缸烧热,里面的蚂蚱也就熟透了。 我爹跟我娘一看,这个办法不错,于是也赶紧回家,把缸放在树底下接蚂蚱。 有的人家忙活地正欢,忽然听到屋子里孩子哭叫,跑屋里一看,奶奶个孙,孩子的身上竟然落了一层,那些勇敢的蚂蚱啃起了孩子。 大人们就把孩子抱起来,用脚踩,用笤帚拍,一边打一边咒骂。踩得地上跟炕上净是烂泥。 这还不是最恐怖的。最恐怖的是,这些蚂蚱竟然当场落地生子。 它们在纷纷产软,产在地面上的软,不到两天的时间就成为了小蚂蚱。纷纷从土里往外钻。 小东西钻出来就会吃东西,见绿色就咬,铺天盖地,络绎不绝,前赴后继。 它们都把仙台山当做生儿育女的摇篮了,一点面子也不讲。 赵二哥说:“初九,这样不行啊?蚂蚱越打越多,该咋办啊?” 我他妈怎么知道咋办?老子又不是玉皇大帝。所以只是笑笑说:“该咋办咋办,那就把它们全部煮熟,当存粮呗,这东西比粮食味道好。” 赵二说:“你放屁!老子都他妈吃腻了,跑肚拉稀止不住。还有,越过大山,那边就是千里良田。蚂蚱翻过大山,整个县的庄家都会毁掉,会引发大饥荒的。” 我叼着烟卷说:“那也不管咱的事儿,尽力而为,能灭多少灭多少。” 的确,老子才没那么伟大,蝗虫吃不吃山那边的庄家,山外的人挨饿不挨饿,管我屁事。 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难不成把老子累死? 这时候,县里的来人忽然说话了:“上面的人调来了大量农药,还有喷雾器,大家快去准备,用农药杀灭蝗虫,快呀!”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一看,果然,山道上又来几辆马车,车上装的是一箱子一箱子的农药,再就是堆积如山的喷雾器。 接下来,所有的村民一扑而上,纷纷抓起喷雾器,兑上药水,开始漫山遍野喷洒。 应该说,是这几马车农药挽救了仙台山。所有的喷雾器一撒,那些蝗虫再也爬不动了,一个个干死在了哪儿。 村子里村外全部喷洒了农药,山上的庄家地也全部喷洒了农药。 农药的气味把那些蝗军给呛得不轻, 又过了两天,跟来的时候一样,满山遍野的蝗虫消失了。 风干的那些落了一地,其它的都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整个仙台山光秃秃一片,只留下了满目怆然的景象。 地里的玉米跟高粱叶子被啃净了,穗子也不见了,剩下的只是光秃秃的杆儿。 白菜被啃得片叶不留,颈子都给啃没了,谷子地也被压得全部倒伏,大豆也稀稀拉拉,只剩下了根茎。 这一年的庄家彻底收不到家了,所有的农作物都在灌浆期,被这些小小的节肢动物,一脚就能捻死一堆的小东西给祸害没了。 他们摧枯拉朽、横扫一切,号称万物灵长的人类在它们面前竟然束手无策。 整整五天,五天的时间,大山被蝗虫的大军搅得天翻地覆,颗粒无收。 为啥是五天呢?村民都很奇怪,后来一想明白了,那是戏班子被烧死的五个冤魂在作怪。 他们达到了报复仙台山村民的目的。 蝗虫被灭完,药罐子一扔,我就跑回家了,去看嫂子。 这两天翠花一直没起,在炕上生病。 我知道她是心疼今年的收成,不是感染了风寒。 走进门,嫂子从炕上艰难地爬了起来,问:“初九,你咋回来了?” 我说:“看你,嫂子,你好点了没?” 翠花说:“你可是村长啊,这个时候应该坚守岗位,跑回来做啥?快去……灭蝗。” 我说:“蚂蚱都杀干净了,赵二哥跟狗蛋在打扫战场。” “喔,初九,那咱的白菜,还剩多少?” 我说:“一颗没剩,不单单白菜没剩,一粒庄家也没剩,让蝗虫啃净了,哈哈哈……。” 翠花抬手打我一拳:“你还笑,亏你笑得出来?两年的收成付之一炬,咱又成穷光蛋了。” 我说:“那怕啥?穷光蛋就穷光蛋,钱财本来就是身外之物,有我,有你……够了。” “初九,你就是个乐天派,没你,嫂子可咋活啊?” 老实说,这次蝗灾我根本没当回事,就是牵挂嫂子的身体。 只要嫂子身体好,五十亩白菜算个屁?钱是王八蛋,没了重新赚。人不死帐不烂。 把翠花搀扶起来,发现她面色蜡黄,几天水米没沾牙了。 “嫂子,你想吃啥,我去给你做。” 嫂子抿了抿嘴唇说:“俺想……吃你。初九,让俺吃了你吧。” 其实嫂子早想吃了我,我也想吃了她。 当初有约定,一定要等哥哥回来才能吃。所以,尽管目前俩人都憋得难受,也要忍着。 可他妈真的忍不住啊……。 瞅瞅院子,外面没人,爹跟娘都到地里喷农药去了。 我又把嫂子抱在了怀里,还是在她的身上摸。她没有挣扎,也过来摸我,俺俩一块摸。 摸,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谁也不害羞了。 我摸她的胸口,她摸我的肚子,一对痴男怨女就这么拥过来抱过去。 也就是摸摸而已,无数次的重复,无数次一样的幻想。 我喜欢这种重复,怎么重复也没够。她的手伸向我的哪儿,我的手也伸向了她哪儿。 不知道摸了多久,我跟翠花一起打个冷战,同时被闪电劈中。 于是,我的裤子湿了一片,她也洪水泛滥了,抱着我哆嗦成一团。 没有酣畅淋漓的出入,俩人竟然全都达到了愉悦的高峰。 不知道这算不算对哥哥的背叛。 第155章草台班子 五天以后,大蝗灾终于过去了,天地间一片灰茫茫的,仙台山仍旧笼罩在蝗灾的阴影里。 县里的工作组带着四个村子的村长开了个会。 目前桃花村已经没有村长了,陶大明被抓去坐牢了,所以县里决定,桃花村的寡妇们暂时有我带领。 就这样,梨花村跟桃花村暂时合并成了一个村子。 会议一致认为,虽然今年的收成没了,可地该种还得种。 把蝗虫吃剩下秸秆和岔子全部除去,马上播种冬小麦。 也只能播种小麦了,否则明年的粮食就接济不上了 县里的人说话算话,果然用那些蝗虫换来了粮食,二十多马车粮食被拉进大山,算是对秋天的庄家给了一点补偿。 同时,他们还带来一张奖状,严重奖励梨花村村长杨初九同志,在这次灭蝗行动中做出的贡献。 就是一张破纸,没有奖金,弄得老子心理挺不是滋味。 这就等于,我在带领梨花村那帮寡妇的同时,还要带领桃花村的寡妇们。 两大群寡妇全部归我管,我他妈都掉寡妇窝里去了。 可是没办法,这是县委对我的信任,只能带着所有的寡妇们继续劳作。 寡妇们的情绪都不好,干活的时候有气无力,小叔子跟嫂子也懒得嬉闹了。荤段子也没人说了。 这个时候,人们竟然惊奇地发现,田野地表上出现了一堆堆一片片的黑粒儿,像有人不小心丢撒的荞麦种子。 再仔细看,原来那些黑粒儿都是蠕蠕乱动的活物……还是多得无以计数的小蚂蚱! 这些蚂蚱崽儿从一个个不知何时隆起的土包里钻出,或东或西或南或北乱哄哄地爬着,很快盖满了地皮。 寡妇们一看,惊得四处乱叫:“天啊,怎么还有蚂蚱?还让不让人活了?” 我跟赵二哥都是心急如焚,赶紧命令所有人拿来农药继续喷洒。 但是我爹跟茂源叔却摇摇头制止了,说:“算了,这些蚂蚱崽儿活不长,眼下啃不动庄稼,长不大一场酷霜下来就会死绝。还是放过它们吧。” 果然,第二天再下地,那蝻虫已经蜕掉一层皮,个头变得像豆粒大,它们像一群训练有素的士兵来到河边,因为没有生出翅膀,一个咬一个接了起来,渐渐抱成一个球形,随着后来的蚂蚱越来越多,球逐渐变得越来越大,两个人都抱不过来。 这个巨大的蚂蚱球忽然滚动,哗的一声掉进河里,漂浮在水面上,渐渐向对岸滚去。 到达对岸以后再一个个散开,蚂蚱球就越来越小,最后彻底消失,铺天盖地一路向西。 两天以后,一场酷霜下来,小跳蝗们没长成个子,就全部被冻死了,一个没剩。 所有的秸秆全部被清理出去,所有的地全部被犁开,冬小麦种上以后,仙台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一直到入冬,每个群众的情绪都没有恢复过来。 仙台山依然宁静,直到陶二姐光着身子回家,村子里才溅起一片波澜。 陶二姐终于回来了,她没有死,被二毛的那头大公猪给救了。 女人在山洞里养伤,整整养了半个多月。屁股上的烫伤好了,被陶大明拧肿的地方也消了肿。 十多天的时间,二毛都在无微不至照顾着女人。女人没有跟他说一句话。 最后离开的时候,二毛说:“陶姐,对不起,当初我不该把你卖掉,现在后悔了,你能不能原谅我?不知道我这张旧船票,还能不能登上你的客船?” 二毛想巴结陶姐,跟她恢复关系,但是迎来的却是女人的一巴掌。 陶姐狠抽他一记耳光,还是没理他。 二毛觉得没趣,只好说:“行!你打我一巴掌,我心里反而好受点,那我走了,离开大山,到山外去发展。这儿有三千块,算是我对你损失的补偿。” 二毛还不错,把陶大明给他的三千块塞到了陶姐的手里,然后赶着猪走了。 陶二姐在山洞里躺了很久才回家,回村的时间是在半夜。 她光着身子,还是啥也没穿,就那么回到了老宅子里。 半夜,我从大队部开会回家,看到女人屋子里的灯亮着,知道陶姐回来了,于是去看她。 陶姐就那么躺在炕上,一言不发。 我说:“苍天!你果然没死啊?咋回来的?” 陶姐说:“就那么回来的。” “咋?你想开了?不死了?” 二姐说:“不死了,为了两个臭男人,不值得,老娘要走自己的路,初九,俺想开了,以后要为自己活。” 我说:“这就对了嘛,干嘛要死,被陶大明咔嚓几次那有啥?你也没丢啥不是?那东西上面又没记号。重新收拾旧山河,再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 陶姐说:“初九,俺决定了,以后跟着你,创一番事业,你到哪儿嫂子到哪儿,俺给你做马前卒。” 我说:“行,我过年种菜,后年开厂,你也跟着我?” 女人说:“跟着,俺知道你一定会有出息。你种菜,俺也种菜,你开厂,俺帮着你看大门。” 女人真的想开了,从她的眼神里,我看得出,她已经收拾好了情绪,准备迎接新生活了。 老实说,我也没活干,后半年的收入不知道在哪儿。 五十亩菜地被蝗虫吃了个精光,全部改种了小麦。新开出来的一千亩地同样被蝗虫啃个干净,也都种成了小麦。 小麦浇完水,就真的没活干了。 山里的姑娘们个个准备走出大山去,到城里打工。男人们没回来,姑娘们又走个干净,大山就更没希望了。 山里人闲不住,不干活就会生病。可到哪儿去弄钱呢? 欠下的贷款怎么还?欠孟哥推土机的钱怎么还? 孟哥已经把推土机开走了,他知道大山里遭遇了蝗灾,临走的时候没有提钱的事儿。说不急,啥时候有,啥时候给。我欠推土机主人的钱,他会帮着我垫上。 此刻,老子的口袋一分钱也没了,同样干净地像个体面的寡妇。 到城里工地去搬砖,舍不下面子,可该咋办啊? 目前的我不单单生活陷入了拮据,命运也跌落到了人生的最低谷。 这个时候,忽然,茂源叔找到了我。老爷子喜气洋洋说:“初九,不如咱成立响器班子吧。” 所谓的响器班子,说白了就是草台班子,专门给人唱戏的。 平时,山里人婚丧嫁娶,都要请响器班子热闹一番,这是一门讨生的手艺。 而且茂源叔,我爹,有义叔,赵二哥,他们从前都在响器班子里干过。 我苦苦一笑:“不行啊,我不会唱戏,也不懂锣鼓家伙,五音不全,唱戏就跑掉,不行不行!” 茂源叔却呵呵一笑:“没事,我可以教你吹笛子,你要是不学,我这一身的本事就失传了。” 我知道茂源叔唢呐吹得好,一直想找个传人,早想把一身的绝技传授给我。 真的找不到挣钱的门路,只好答应了他。 很快,梨花村的响器班子建立了起来,所有的成员加一块,有十几个人。 茂源叔,我,我爹,赵二两口子,狗蛋两口子,有义叔。还有两个,就是嫂子翠花跟陶二姐。 茂源叔管吹唢呐,我爹管敲大锣,有义叔二胡拉得最棒,赵二哥的横笛吹得最好,也敲得一手好棒子。 只有狗蛋,完全是撵着胡混。 但是他媳妇小丽却懂戏,嗓音也好,桂兰嫂的戏唱得也不错。 翠花跟陶二姐是现学现买,但是模样长得好,四个女的加上七八个大老爷们,凑几台戏根本不成问题。 这一年的初冬,我跟翠花加入了茂源叔的剧团,开始了走南闯北的戏剧生涯。 我们一伙人赶着两辆马车,从大山里出来,围着县城附近的乡村转悠。 谁家娶媳妇,孩子过满月,死了老爹,亡了老娘,或者做生意赚钱了,都请我们。 首先有茂源叔来一段唢呐,什么三哭殿,打金枝,骂金殿,百鸟朝凤,朝阳沟,抬花轿,红鬃烈马,他吹起来都是有声有色。 那唢呐玩得出神入化。唢呐是开场白,吹完以后,赵二哥这儿棒子一敲,有义叔二胡一拉,然后是孙桂兰上场,扯开嗓子嚎一段。 有时候是桂兰嫂跟小丽合唱,俩美女往人群里一站,立刻引得那些大小伙子口水直流。 翠花跟陶二姐的戏反而是压轴戏,因为她俩长得最好,牌儿亮条顺。那些小流氓们听得不是戏,看的就是两个女人的脸蛋跟身段。 所以翠花跟陶二姐唱的啥,他们根本不关心,反而盯着嫂子的身体流哈喇子。 把老子气得,恨不得上去割掉他们的舌头。 我一边做学徒工练习唢呐,一边帮着大家打下手。 命运的彻底改变,是十一月的一天,我们来到了一个叫将军领的地方。 将军领,也就是当初二毛领着小丽逃出来的,那个张老板的家。 事情巧的很,张老板的新媳妇难产死了,他要埋夫人,所以就请了我们的戏班子。 上场的第一天,小丽有点害怕,说:“初九,俺就不出场了,张老板俺认识,当初跟二毛一起从他家逃出来,他发现俺在这儿,一定会难为我们。” 我说:“好,既然你不想唱,那我就亲自出马!” 于是,这天晚上,小丽负责看马车,我拉着翠花,陶姐跟孙桂兰一起出场。 戏终于开演了,我到灵棚的底下去倒水,暖壶刚刚提起来,就发现了异样。 提鼻子闻到一股子血腥味,瞅到了灵堂背后的棺材。 那棺材已经封口了,有几滴鲜血,从棺材的缝隙里滴滴答答向下淌。 不由暗暗吃了一惊:“卧槽!棺材里竟然是个活人,那张老板把自己的媳妇活埋了……。” 第156章打对台 本帅哥可学过医术,而且按摩的技术独步天下。 任何女人只要我用眼一扫,用手一摸,提鼻子一闻,就知道她有没有怀孕。 有时候,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双胞胎还是龙凤胎,都能摸得出来。 这就叫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 用手摸一遍,保证她快活似神仙。 鼻子嗅一嗅,就知道她男人有没有狐臭。 虽然隔着一口棺材,可那鲜血的味道还是直冲鼻孔。立刻明白棺材里是个活人,还没死亡。 没死怎么就埋了呢?还这么隆重,是张老板不知道,还是这女人死得有蹊跷? 正在哪儿纳闷呢,忽然不好了,外面的人打起来了。 赵二哥和狗蛋,跟另一帮人正在大打出手。 那是另一个剧团的人,张老板请来的洋鼓洋号队。 这张老板也操蛋,媳妇死了以后大摆排场,竟然请来了两队人马。 一队是我们的响器班子,另一队是一帮小青年,敲打的是现代化的乐器。 按说,这两队人马是井水不犯河水,谁演谁的。 可台下的观众却不买账。 下面的观众大多是小青年,喜欢看大屁股大胸的女人。 这就是男人,男人都是很贱的,啥时候盯女人,看得也是女人的胸口跟屁股。 我们这边孙桂兰长得好,陶二姐长得好,翠花更是水灵灵的。 三个女人刚刚上场,就引来一阵喧哗。 特别是嫂子翠花,拈花指一摆,下面的观众就晕倒一片。响亮的嗓音一唱,那些小青年的口水就淌成了河,差点把舞台给淹了。 那边的洋鼓洋号队不干了,想不到会有人打对台。 观众被这边的班子拉过来,那边的人就急了,长头发的团长大喝一声:“给我脱!” 于是,那边的几个女人上场了,上去舞台就开脱,眨眼脱了个溜溜光。 她们要利用色相,把我们这边给压下去。 果然,那边的几个女人全都脱了,一个个上面是霸王罩,下面是霸王叉,白光光的肩膀,肚子跟两腿一起果露,霸王罩跟霸王叉都是红色的。 她们屁股一扭,胸口一摆,拿着麦克风唱开了,唱的是冬天里的一把火。 “你就像那……一把火!一把火!熊熊火光,照亮了我!” 随着音乐声,那几个小姑娘把胸口跟屁股扭得,跟安装了轴承一样。霸王叉跟霸王罩也好像几团火,在舞台上燃烧。 台下观众一看那边开脱了,呼呼啦啦跑个精光,都跑那边去了,一个个瞪着大眼看。 于是,我们的响器班子这边就没人了。 不单单观众跑光了,就是狗蛋,也流着哈喇子跑敌人那边去了,盯着几个小姑娘的红裤衩看个不停。 立刻,赵二哥跟茂源叔傻了眼,停止了手里的敲打。 响器班子出门在外,最怕的就是遇到打对台。 一旦遇到打对台,两边的人是要拼命的。有时候为了打赢对方不择手段。 他们往往都会拿出看家的本事,把下面的观众给拉自己这边来。 随着社会的发展,响器班子已经退出了历史的舞台,古乐器在民间不吃香了,转而兴起的是洋鼓洋号。 洋鼓洋号在山村里可是稀罕物,山里人没见过,特别是没见过那些漂亮小妮子,大庭广众下脱得这么光的。 愚昧贪婪的村民被他们吸引了,全都跑到了那边,我们这边的场地一下子空了。 赵二哥无奈地看着茂源叔跟有义叔,问道:“茂源叔,爹,咋办?” 茂源叔跟有义叔也没办法,他们靠的是手艺,是真本事。 一帮子没穿衣服的小妮子,把他们这帮老家伙打败了。 茂源叔说:“没办法啊,咱们吹咱们的,唱咱们的,人家唱人家的,观众爱看谁看谁吧。” 赵二说:“那怎么行?以后咱们戏班子的名声就没了。不行,他们脱,咱们也脱!” “你说啥?”有义叔首先红了脸。 赵二的意思,让孙桂兰跟陶二姐也脱衣服,大家赛着脱,看谁脱得过谁? 可赵二是有义叔的亲儿子,孙桂兰是他儿媳妇,儿媳妇当着老公爹的面,解衣服拉观众,你让老公爹的面子往哪儿搁? 所以有义叔说:“不行!坚决不行!” 赵二说:“爹,你落伍了,现在是,才华三千不如胸肉四两。俗话说一脱成名,不脱,咱们的响器班子就红不了。” 有义叔大骂一声:“扯淡!别管咋说,反正是不能脱!” 赵二说:“这可由不得你,我说了算!桂兰!陶姐!别听他们的,咱们……也脱!” 一声令下,孙桂兰跟陶二姐早按耐不住了。 那边把这边的人拉走,孙桂兰跟陶姐也气得不行。 不就是脱吗?谁没有啊?我们仙台山的女人,怎么能输给这帮山外的小妮子?老娘的身上也有货。 不脱不知道,脱下来让你们瞅瞅。 于是,桂兰嫂跟陶二姐也脱开了,扣子一解,毛衣一拉,裤子一撸,同样来了个亮光光。 孙桂兰跟陶二姐可不是一般人物,从前就是仙台山的村花。要脸蛋有脸蛋,要身段有身段。特别是一身的白肉,跟粉团差不多。 虽说已经是嫁过的人,可那种成熟跟小姑娘比起来更加妩媚。 两个女人跟那边歌舞团的小妮子不一样,她俩没有那种霸王叉,也没有那种霸王罩。 但她们都穿了内衣,很短小的那种。衣服一解,立刻,这边的舞台就打起两道闪电。白光光耀眼。 赵二哥手里的棒子一敲,二姐跟桂兰嫂就扭动起来,身子跟蛇一样。 把茂源叔,我爹跟有义叔羞得,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果然,这边棒子一响,那边的观众就是一阵哗然,轰隆一声,全部涌到了这边。 狗蛋这小子也从那边冲了过来,一个劲地惊叹:“卧槽!从前没发现啊,桂兰嫂跟陶姐的身子真好,那些小姑娘还是太嫩了,好!好啊!” 他第一个拍起了巴掌。紧接着,台下的巴掌声就响起一片。 桂兰嫂跟陶姐发现那边的观众被拉了过来,两个女人在戏台上扭得更欢畅了。四个美美甩得东摇西晃,屁股扭得好像牡丹花开,上下乱颤。一边扭一边冲着下面飞吻。 把那些小青年看得,好几个把脖筋都闪了,顷刻间晕倒一片。 嫂子翠花就站旁边,同样臊得脸红脖子粗,一个劲地躲闪。 她可是闺女,桂兰嫂跟陶二姐脱就脱了,反正自己不能脱。 所以翠花只能把身子往后缩,一个劲地躲闪。 可台下的观众眼睛尖,翠花是三个女人里最漂亮的,刚才戏唱得就不错。 所以,台下的小青年立刻呼叫起来:“短头发的小姑娘,为啥不脱啊?快脱!脱了哥哥就给你钱!” 翠花一听恼了,冲着两个青年啐了一口,骂声:“不要脸!” 台下的几个小青年可是张老板的本家,张老板有钱,平时就是村子里的一霸。 他们横行霸道惯了,怎么能忍受这种侮辱,立刻怒道:“你骂谁?” 翠花当仁不让,怒道:“骂的就是你,不要脸!” “这小妮子竟然骂人!我曰,脱不脱?不脱本少爷上来帮你脱!” 于是,两个小青年一扑而上,翻身上去舞台,直扑翠花,撕拉一声,翠花的上衣就被他俩撕扯了。 “啊——!”翠花一声尖叫,躲在了赵二哥的后面。 赵二哥一看有人欺负翠花,当场就火了,不管三七二十一,抄起旁边桌子上的一个水碗,咣叽!糊了上去。 这一下可惹祸了,戏班子的人揍了张老板的本家,村子里的人全都不干了。呼啦,一起冲上了戏台,纷纷扑向赵二哥,围起来就揍! 我爹,有义叔跟茂源叔发现不妙,赶紧上来说好话。 可没有人尿他们三个,眨眼的时间,赵二被人揍了个半生不熟。 狗蛋发现不妙,上来帮忙,没走到跟前,就被两个人按住了,同样一阵乱拳打过来。 那边的洋鼓洋号团也早看我们不顺眼了,一起过来参战。 眨眼的时间,整个灵棚前就乱成了一锅粥,打了个七荤八素。也不知道谁跟谁在打。 这时候,我正在端详灵棚后边的那口棺材,忽然听到了狗蛋的惨叫声。 扭身一看吓一跳,飞身扑过去,将围攻狗蛋的几个人扒拉开,赶紧问:“咋回事?怎么打起来了?” 狗蛋抬手一指:“他们俩……剥翠花的衣服,赵二哥看不过眼,就跟他们打了。” “啊?”我一听就火了,光天化日之下撕我嫂子的衣服,你他妈掏钱了吗?揍你个龟儿子! 我同样啥也不顾了,弯腰捡起一块石头,飞身窜上了舞台。 将手里的石头轮圆,冲撕扯翠花衣服的两个流氓当当就是两下。 可能出手有点重,两个流氓倒下就没起来,被砸得满脸冒血。哼也没哼一声,就晕死了过去。 然后一声嚎叫,直奔围攻赵二哥的几个人。也分不清谁是谁,反正不是我们的人就是敌人,一块揍了吧! 石头抡过去,又撂倒好几个。 最后石头砸裂了,不由自主从怀里扣出一把钢针,抬手一甩,又定住好几个。 两年的时间,现在的杨初九已经不是过去的杨初九。 如果说过去的杨初九还是个童子鸡,那么现在的杨初九已经成为了一只好斗的公鸡。 繁重的农活儿让我练就了一双健硕的臂膀,一手高超的按摩绝技跟点穴术,给我增加了信心。 老子能打能斗,我怕个鸟啊?除了喝醉以后扶墙,我他妈谁都不服! 就这样,上来十多个人,被我砸趴下五六个,又钉住了六七个。 剩下的一看不好,纷纷抱着脑袋蹿下了戏台,一边跑一边喊:“卧槽!遇到高手了!这小子会点穴,他有功夫!” 第157章大埋活人 于是,戏台上只剩下了我们戏班子的人,其他的人全都退出去老远。 赵二哥鼻青脸肿气喘吁吁,狗蛋拿着铜锣护着身体严阵以待。 我的手里捏着钢针大眼圆瞪。 桂兰嫂跟赵二姐也每人拿着一根鼓捶冲着下面瞪眼。 翠花跟三个老人全都被我们护在身后。 九个人的神经完全崩到了极限,准备着下一场大战的来临。 目前啥都豁出去了,可以被人欺负,可以挨打,就是不能让人侮辱。 可以不挣钱,但绝对不能丢仙台山人的脸。 谁上来老子扎谁,扎他个满身窟窿眼,生儿子没定眼儿。 下面的年轻人被打得抱头鼠窜,还在哪儿喊呢:“拿针的小子,有本事你下来?看老子不锤死你!” 我说:“有本事你上来,看老子不扎死你?” 桂兰嫂也晃晃乃子怒道:“是啊,敢上来老娘就一乃夹……死你!” 一时间,两拨人僵持起来。 很明显我们这边要吃亏,毕竟出门在外,人单势孤,寡不敌众,人家那边是人多势众。 正在这时候,忽然下面有人喊了一声:“张老板来了,闪开,闪开!” 立刻,下面的人闪开一条道路,走过来一个手拿文明棍,身穿西装的中年人。 那中年人是个胖子,一脸横肉,从他的眼光里根本看不到善良,而是资本家的那种苛刻跟凶残。 这人的眼睛不大,但是特别有神,站定身子狠狠盯了我们一眼。 “咋回事?你们这是咋了?看戏就好好看戏,怎么打架?在我的地盘上闹事,不想活了?” 我不知道这是谁,也没工夫尿他,怒道:“你谁呀?一边凉快去!” 台下有人说:“你小子闭嘴!这是我们张老板!” 喔,明白了,原来是丧主,我说咋这么牛笔? 茂源叔一看丧主来了,赶紧满面带笑拱手作揖:“对不起张老板,给您添麻烦了,刚才就是一场误会,我儿子出手伤了你们的人,对不起啊,对不起。” 茂源叔是走南闯北的人,见过大世面,出门在外向来是和气生财。从不跟人打架斗嘴。 有时候宁可自己吃亏也不愿意惹事儿。 可不惹事儿也惹了,只能出来赔礼道歉,一躬到底。 张老板瞅了瞅茂源叔,知道他是班主,他尊敬老人,同样冲茂源叔拱拱手:“老人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茂源叔就把刚才两个无赖欺负翠花,剥我嫂子衣服,然后两边人混战在一起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想不到这张老板长相凶恶,还挺讲理,抬手就是几巴掌,又给了身边几个小子一通耳刮子。 他破口大骂:“一伙子流氓!怎么能剥人家小姑娘的衣服?丢人现眼!还不快滚!” 张老板这么一骂,身边的几个小青年灰溜溜捂着脸跑了。 然后,他冲茂源叔一笑:“对不起啊老人家,是我们的人不对,俺给你赔礼道歉了。” 茂源叔说:“不客气,年轻人嘛,犯错在所难免,以后注意就行了。” 可张老板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好,接下来的一句话立刻翻了脸。 “的确是我们不对,可事情不能就这么完了,我们做错事儿,可以赔礼道歉,可你戏班子的人伤我们村十多个人,这笔账怎么算?” 我一听,他的话不对味,看样子想讹人,于是怒道:“那你想咋着?是你们的人先动手的。” 张老板说:“一码归一码,我们村的人受伤了,我身为将军领的村长,一定要给他们讨回公道,不能让群众受欺负,要不然以后就无法在村子里立足了,小兄弟,这笔账该怎么算?” 我呵呵一笑:“那正好,我也是梨花村的村长,同时兼任桃花村那些寡妇们的精神领袖。我梨花村的人被欺负,我也不能不管,那你想咋着?” 张老板一愣:“你说啥?你是梨花村的村长?” “没错,你说吧,是打官司还是打架?老子奉陪!打官司,咱们立刻上县城,想打架,你们将军领的人可以一起上!” 当时我也有点犯蒙,不知道为啥这么年轻气盛,大言不惭。 反正啥都豁出去了,谁摸我嫂子,我跟谁拼命。 人摸杀人,神摸杀神,玉皇大帝摸了,老子照样剁他一条手臂下来。 翠花是我的私有财产,外人禁止触摸,小心有电! 茂源叔一听吓坏了,赶紧瞪我一眼:“初九!你给我闭嘴!……张老板,我们是小本生意,也是出门在外,看在大家同住在仙台山的份上,求您高抬贵手……。” 茂源叔那么低声下气,弄得我心里很不服气,受了委屈,还跟人低三下四,真他娘窝囊。 可他是班主,真的不想惹事儿,想把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张老板冲我冷冷一笑:“小子,你不知天高地厚!跟我打官司,你找死!跟我动手,你还不配! 老子有的是人,有的是关系!分分钟可以把你抓起来,判刑十年八年。也可以让你出不了将军岭就命丧当场!你信不信?” 我也冷冷一笑:“不信!你走不出十步远,老子就能把你点了,废了你!你信不信?” 张老板打个冷战,想不到会碰到个愣头青,啥都不怕。 看看四周被打伤的几个人,他也怵了胆子,但仍然威风不倒。 “呀呵!本事不小啊?竟然会点穴,会功夫又怎么样?你走哪儿都要讲理!反正我的人,不能被你这样打一顿就算了,你必须包赔!” 茂源叔还想说好话,被我一下子扯开了,往舞台中间一站,拽得不行。 “好啊,你想讲理,那咱们就讲讲道理,这次唱戏的钱,老子不要了!还跟你杠到底了!那你告诉我,大埋活人是咋回事?人没死,你就放进棺材里埋掉,难道就不怕触犯国法?” 一句话说出,张老板的身体颤抖了一下,然后瞪大了眼:“小子,你说啥?啥大埋活人?你啥意思?” 我问:“你家办丧事,棺材里的人是谁?” 张老板说:“那是我媳妇,咋了?” “那她是怎么死的?” “难产死的,咋了?管你什么事儿?” “你确定她真的死了?” “你废话!当然是死了,孩子没生下来,难产死掉了,医院的医生开了死亡证明的。” 喔,我明白了,原来张老板的女人是孩子没生下来,难产憋死的。 当时一定是心跳停止,呼吸停止,出现了假死的症状,偏偏遇到个笨蛋医生,就那么判定她死了。 然后张老板就回家大摆排场埋媳妇。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棺材里的女人已经活了过来。 偏偏遇到了我神医杨初九,也算这女人命不该绝。 我哈哈笑了,说:“张老板,咱们谈个条件怎么样?” “什么条件?” “我可以把你棺材里的女人救活,还能让她生出肚子里的孩子,也就是说,我能还你张家两条人命……如果我救活你的女人跟孩子,今天的事儿,咱们一笔勾销,怎么样?” “你你你……你说啥?你能救活我的女人跟孩子?” “我可以试试。” 此刻的我是信心满满的,因为早就有了十足的把握,而且确定棺材里的女人并没有死。 张老板简直不敢相信,浑身颤抖地更厉害了,应该是兴奋:“小子,你到底是谁?竟敢说这样的大话?” 陶二姐光着身子,在舞台上嚎了一嗓子:“你少见多怪!我们初九说你媳妇没死,她当然就没死,梨花村杨初九谁不知道?一手按摩术惊天动地,白天治妇科,晚上治寂寞,圣手摸全身,摸谁谁哆嗦……去年的大暗病,村里的人都是被他给治好的。” 张老板一下子抬起头:“你叫……杨初九?县里医疗队都束手无策,被按摩技术除去暗病的杨初九?” 想不到张老板也听说过这事儿。 其实仙台山距离将军岭并不远,也就一百五十里。去年的一场大暗病,早就被山外的人传得沸沸扬扬。 我的按摩术也跟着那些医疗队的人传到了山外,自然也传到了将军岭张老板的耳朵里。 “没错,我就是杨初九,张老板,尊夫人可以不可以让我摸一下?” 可这男人好像还不是太相信,又冷笑一声:“杨初九,如果我们打开棺材,我媳妇跟孩子你救不活,那咋办?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我知道他在威胁我,拍拍胸口道:“如果救不活,今天打伤你的人,我全部负责,该赔钱赔钱,该坐牢坐牢,我认了,如果我救活她们,哪又怎么办?” 张老板道:“好说好说,如果你救活她,今天唱戏的钱,我加十倍,打人的事儿一笔勾销不算,我还要跟你结拜为兄弟。” “好!就这么办!咱们击掌为誓!” 我从舞台上跳下来,啪啪啪,跟他对了三掌,赌约就这么生效了。 张老板手里的文明棍一抡,大喝一声:“开棺!” 旁边的几个本家一听,立刻拿起锤子跟撬杠,叮叮咣咣把灵棚后面的棺材盖子撬开了。 沉重的棺盖被抬下来,棺材的里面就显出一个女人的身影。 伸着脖子往里一看,老子就是一声感叹:这张老板真是害人不浅。 棺材里的女人最多二十五岁,身穿白色的衣服,眉清目秀,头发很长,还颇有几分姿色。 她的肚子很大,高高隆起,已经快要临盆了。 把手放在她鼻子前探触一下,呼吸没有了,又在她胸口上摸了摸,心跳也停止了。 于是,我的手就伸向了她的衣服里面……。 第158章大显神威 没错,老子的手摸的就是这女人的奶。 很简单,就是想瞅瞅她是死是活,死人的奶是硬的,活人的奶是软乎的。 果然软乎乎的,而且分明感受到,她的胸口还有一丝温热。 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解开张老板女人的衣服,还在人家媳妇的身体上摸来摸去,立刻引起了四周人的不满。 有几个小青年剑拔弩张,打算过来跟老子拼命。 但是张老板却拦住了他们:“别动!看这小子耍什么花样?一会儿跟他算账不迟!” 既然身体是柔软的,那心里就有底了,立刻吩咐:“快!把她从棺材里抬出来,放桌子上,快呀!再不救就晚了。” “你……真的能救活他?”张老板还是有点疑惑。他甚至觉得本少爷是变……态,死人的尸体都摸。 懒得跟他废话,怒道:“二哥,狗蛋,拉张桌子过来,帮忙啊,傻愣着干啥?” 赵二哥跟狗蛋一听,将旁边桌子上的果品,蜡烛,还有遗像呼呼啦啦拨拉了下去,将方桌抬到了棺材的旁边。 然后三个人一起用力,把女尸从棺材里抬出来,放在了两张并起来的八仙桌子上。 这是张老板娶的第五房媳妇,这孙子的命也够苦的,前前后后娶过五个女人。 他的大房媳妇得病死的,二房媳妇十年前难产也死了,三房跟四房,娶回来没多久就跟着野汉子私奔而去。 小丽是他的第四个老婆,被二毛诳走了。 眼前的第五房也没跟他过多久,娶回来一年,眼看着要生了,也活活让没出生的孩子给憋死了。 他不知道做了哪门子孽,直到现在,也没留下一男半女。 可能是祸害的女人太多,老天给了他报应。 将女人抬出来,我伸手拉开了女人的扣子。 旁边的本家一看,纷纷卷袖子要跟老子干仗,大呼小叫:“不能亵渎死者的身体!不能让她摸咱们家的女人!将军岭的人不能这么没面子!” 我眼睛一瞪:“面子重要还是人命重要?统统给我立正!稍息!向后——转!起步——走!滚开!” “你小子,是不是找死?”那些人摩拳擦掌,气势汹汹。 张老板很无奈,刚才击掌为誓,赌约生效,他就不能违背誓言。 所以抬手一挥,还是把其他人给轰走了,他一个人留下观看。 目前是冬天,天气特别的冷。 刚才双方拼斗一起光身子,是无奈之举,谁也不怕冷。 桌子上的死尸也没时间抬回家里去。不动还好,真担心来回一折腾,这女人真的会死干净。所以只能就地施救。 啥也顾不得了,三两下把女人的衣服扯了个溜光,浑身一丝不挂。 想不到张老板的女人还挺白,也很丰满,条也特别顺,鼓鼓的肚子像个帐篷。 丰满的两团又圆又鼓,双臂跟两腿也又白又净,有点浮肿。这是妊娠期的正常反应。 她的皮肤特别滑溜,用手一摸弹性十足,浑身凉冰冰的,但是没有僵硬。 肚子里的羊水早破了,还没超过72个小时,胎儿也奄奄一息。 可以肯定,她流出来的血是新鲜的。 按摩秘术里有专门帮助孕妇催产的按摩手法,但是在催产前,必须要把女人给救活,让她的血脉畅通。 所以,这就需要高超的针灸术。 抬手一挥,二十多根钢针已经捏在了手里,从她的脑袋上抹下去,一直抹到两腿的位置。 就这样,她头顶上的百会,人中,胸口的天突,华盖,颤中,还有肚子上神阙,丹田……分别被刺上了钢针。 然后我让狗蛋把女人的身体扶了起来,让她坐直身体,开始帮着按摩推拿后背。 狗蛋跟赵二哥一起把女人扶正,两个人的眼睛不住在她身上瞧。 狗蛋的眼睛瞪得好大,看着尸体口水直流。 老子怒了:“一个怀孕的女尸,有啥看的?瞧你小子那没出息的样儿?” 狗蛋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抬手擦了擦哈喇子。 催产按摩术,手法不能太重,要轻舒,柔缓,首先从后背的风门穴开始,向下一点点按压。 轻柔七八下,再慢慢移向肺俞,心俞,肝俞,分别按柔七八下,然后移至神堂,魂门,会阳,分别再轻柔七八下。 第二步,从会阳穴向前推拿,由两侧的斜肌上去,再一点点向下,从玉堂,中庭下来,按压她的肚子。 用力向前一推,怪事发生了,女人的门户忽然打开,一颗婴儿的脑袋显露出来。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生了!生了,大家快看,生了……。” 再用力一推,女人的身下传来一声爆响,跟炸开一道水坝差不多,婴儿的脐带跟胎衣就一起流出。 一个热乎乎圆滚滚的小东西,就那么摊在了桌子上。 这孩子刚刚生下来,身体同样是凉的,不会哭,眼睛紧闭。 一眼瞅清楚了,是个小子,带把儿的。 我知道他没死,只是肺部没有张开,不会呼吸,也不会哭叫。 因为羊水破裂的时间长,严重缺氧,心跳也减速了,那个笨蛋医生才认为婴儿胎死腹中。 于是,又从怀里拉出一根钢针,一阵刺向了婴儿脚底的涌泉穴。 那婴儿浑身一阵颤抖,身子一挺,终于哇地哭出了声。 一声婴儿的啼哭呼叫出来,张老板的头上就响起一个炸雷,兴奋地差点晕过去。 “快!剪刀,有没有剪刀?” 灵棚下是有剪刀的,剪纸用的,剪刀拿来,绞断了脐带。 桂兰嫂在旁边乐坏了,赶紧用自己的衣服将血糊糊的肉包裹了,说:“真好,是个小子,小子啊!” 张老板一下子扑过来,瞅瞅孩子,扑通跪在了地上,文明棍也不要了,砰砰冲我们几个磕了七八个响头。 他感动地泪如雨下:“谢谢,初九兄弟!谢谢你了,大恩人啊!你救了我们家的香火!祖坟上冒青烟了……再生父母啊!那我媳妇,媳妇的命怎么样?” 我用手再次探触了一下女人的鼻子,已经有呼吸了,只是特别的微弱。 “她应该没事,只是太累了,失血也太多,放心,钢针取下来就没事了。用被窝裹起来,抬回去吧,天亮之前应该醒。” 张老板赶紧让人取来一条棉被,把女人包裹了,就那么抬回了家。 这女人正是天亮前醒过来的,她的呼吸正常,心跳正常,眼睛也睁开了。 可还是不能说话,村里的赤脚医生过来,帮着她输上液体,我们几个才虚口气。 就这样,张老板的女人得救了,不但没死成,而且还活过来,帮他生了一个大小子。 灵棚当场就拆了。 按摩秘术大显神威,一下子在将军岭传为了佳话。 从此以后,杨初九杨半仙的名号也跟着被人叫了起来。 张老板都要乐疯了,手舞足蹈,不知道如何是好。 丧事变喜事儿,额头上的皱纹都乐开了花,他用嘴巴叼上孩子的小鸡儿,一个劲地亲个不停。 终于有儿子了,张家有后了,怎么也不能忘记大恩人。 他一下子拉上我的手,说:“初九兄弟,我说话算话,昨天晚上的事儿一笔勾销。你要多少钱?我都给你!” 钱当然不能少,说好的给唱戏十倍的钱。谁跟钱有仇啊? 这次唱戏的戏资是五百块,于是我跟他要了五千块。 张老板眉头也没皱一下就答应了,非要拉着我结拜兄弟不可。 没跟他结拜,我知道跟这人尿不到一个壶里去。 这小子作恶多端,孩子养成养不成都是问题,既然拿了钱,一定要撒丫子扯呼。 所以,天没到中午,我们就跟他告别了。 张老板恋恋不舍,一直把我们几个送到村口,一边走还一边叹息:“初九兄弟啊,你有这样的身手跟技术,窝在仙台山可惜了,应该到城里去发展,开一家大医院。 这样,啥时候到城里需要帮助,一定要找我帮忙,咱上面有人。” 我说:“一定,一定,啥时候去城里,一定登门拜访,说不定还真能求到你呢。” 其他人上了马车,小丽喊了一声:“初九,咱们该走了。” 张老板的眼睛直了,一眼瞅准了小丽,立刻惊呆。 他问:“初九兄弟,小丽……从前可是我的女人啊,怎么……跟你们在一块?” 我呵呵一笑:“我跟二毛一个村啊,当初在你家割麦的二毛,就是我们梨花村的人。” “喔!原来是这样?想不到小丽会去了梨花村,那她现在……?” 狗蛋在旁边说:“现在小丽是我媳妇,她跟二毛早散了,张老板,你媳妇变成我媳妇,你不会跟我记仇吧?” 张老板恋恋不舍盯着小丽,说:“怎么会呢?想害她,当初我就下手了。” 我发现张老板咬牙切齿,还是对小丽念念不忘。 当初,他将偷欢的二毛跟小丽捉奸在床,一顿毒打,是照死了揍。 本来觉得两个人死了,这才扔进了乱葬岗。 没想到小丽还活着,而且活得那么好。 茂源叔跟我爹策马扬鞭,两辆马车就那么离开了将军岭,直奔下一个村子。 一路上,小丽的脸色都不好看,当初挨打的情景还在眼前。 她说:“初九,你不该救他的女人跟孩子,这样的人就该断子绝孙,一辈子娶不上媳妇。” 我说:“那怎么行,不能见死不救啊,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小丽说:“你会后悔的,这张老板不是啥好人,听说过农妇和蛇的故事吗?他早晚恩将仇报。” 我说:“管他呢,老子跟他又没啥瓜葛,先挣五千块再说,有了这五千块,就能过个肥年了。” 狗蛋说:“你小子,就是一财迷!” 第159章无奈的背叛 的确,现在身无分文了,我不想嫂子跟着我受罪,好想过年的时候给她买件新衣服穿。 当初包地是为了她,贷款是为了她,下去仙人沟冒着生命危险摘血燕窝是为了她,做村长是为了她。 成立戏班子是为了她,现在帮人治病救人,还是为了她。 或许以后这辈子,都是为了她一个人而活。 脑子里又想起两个月前跟她互摸,一起达到巅峰快乐的那次,真的很爽。 如果不是爹跟茂源叔他们在场,恨不得再次把翠花抱怀里,再互摸一次,一起再享受一下那种巅峰的快感。 很快,享受巅峰快乐的时刻又来了。 下一个要去的村子,名字叫刘家集,是桃花县城那边的一个乡镇。 这村子有户姓刘的人家,特别有钱,老娘过生日,准备唱戏三天。 用早些年的话说,就是请戏班子唱堂会。 茂源叔接下了这户人家的请帖,于是,我们的马车赶到了刘家集。 我跟嫂子的丑事,是头天晚上发生的。 戏班子的家伙什很多,宽大的马车晚上进不去老刘家的院子,所以半夜唱完,必须要找个人看守行李。 于是,看守行李的任务就落在我的身上。 天气已经进入深冬,偏偏天公不作美,飘起了鹅毛大雪。 雇主给找了房子,里面生了炉子。三个老人跟赵二,狗蛋在屋子里睡觉。四个女人也在另一间屋子里睡觉。只有我一个人躺在马车上哆嗦。 其中一辆马车上拉的是锣鼓架子,唢呐二胡,还有几件简单的戏装,我只好在另一个马车上打了床铺。 天气真他娘的冷,鹅毛大雪一个劲往老子身上落,冷风也一个劲往脖子里猛灌。 茂源叔家的那匹大青骡子还一个劲地放屁,正好对着老子的脑袋,噗嗤放一个,噗嗤又放一个。熏得我怎么也睡不着。 两点左右,翠花来了,拿过来一件军大衣。 大衣蒙我身上,嫂子问:“初九,冷不冷?” 我说:“冷。” 她说:“要不然你进屋睡觉,俺帮你看?” 我说:“那怎么行?你一个女人,冰天雪地怎么受得了?” 她说:“要不咱俩一块看吧,你往里挪挪,咱俩挤一块就不冷了。” 我懂她的意思,想跟我钻一条棉被。 虽然心里不想,可身体却想,怎么也按耐不住那种渴望,于是往旁边挪了挪。 翠花没脱衣服,就那么钻进了棉筒子,身子跟我贴在了一起。 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同床共枕。就是觉得嫂子的身体好暖,像个热水袋。俩人挨一块,果然就不冷了。 她不由自主抱上我,我也不由自主抱上她,就这样,开始了又一次的互摸,又一次的重复。 她的手滑进了我的扣子,我的手也滑进了她毛衣里面。 上次已经互摸过一次,这次没有感到拘束。 女人的手一点点划过我的肚子,渐渐向着哪儿靠拢。 我的手在她的胸口停留一阵,也渐渐向着她哪儿靠拢。 两个人的喘气又粗重起来。 翠花不能自制,喘着粗气说:“初九,受不了……不如……就真的来一次吧?” 我说:“不行,在哥哥没回来以前,咱俩不能。” 女人说:“可咱俩这样,跟做了……没啥区别。” 我说:“不一样,至少哥哥回来之前,你还是……闺女。” 她说:“你这是自欺欺人,虽然咱俩身体上不是夫妻,可心里已经是夫妻了,同样是对你哥哥的背叛。求求你……受不了拉。” 其实我也受不了,每次扯光衣服,跟翠花在一块,就觉得对不起哥哥。 可穿着衣服互摸,就觉得没对不起他。 虽然两个人很近,也都在相互摸对方,可这层衣服,却成为我跟哥哥手足之情的底线。 这道底线一旦捅破,兄弟就会反目成仇,从小到大的养育之恩就会荡然无存。 所以心里特别紧张,一个劲地哆嗦。 翠花的身体也在哆嗦,女人竟然慢慢出溜下去,一口咬在了我的胸口上。 我感到嫂子的牙齿在胸口上合拢的力度,不是很疼,痒痒的,麻麻的。 女人的牙齿一点点向下,竟然向着那个地方一点点移动。 我知道她要干啥,她要做口活儿……因为太笨,动作显得是那么生疏。 她是没经验的,这经验也一定是桂兰嫂跟陶二姐在聊天的时候无意中泄露给她的。 于是,咬咬牙又把她给拖了上来,问:“你要干啥?” 翠花说:“俺想让你……逮。” 我说:“不行,那样的话,就真的对不起哥了。” 她说:“你不愿意,那咱还……摸吧。” 于是,俩人又开始拥抱,她摸我,我摸她,继续重复。 感情的潮水也在两个人的身体里来回翻涌,忘乎所以,奋然不顾。 我感受着她身体的光滑跟温热,她也感受着我身体的强壮跟鼓胀。 不知道抱了多久,摸了多久,俩人又被一道闪电劈中。我的贴身衣服湿了,她的贴身衣服也湿了。 接下来两个人继续呼呼喘粗气。 翠花忽然哭了,抽抽搭搭,肩膀不住抖动。 我问:“你哭啥?” 她说:“初九,到现在俺还没有尝过女人第一次的滋味,还不是真正的女人,你就这么狠心?” 我说:“不是我狠心,是真的不能,哥哥回来没法交代啊。” “怎么老是你哥?除了你哥,你就没别的想法?俺不,俺要跟红霞那样,和你做夫妻,那怕做一个月,一天的夫妻也知足,跟她一样被野狼扑下山也知足。” 她说着,又过来撕扯,我却抓住她的手,没让她继续。 翠花停止了挣扎,问:“那你告诉俺,女人第一次……啥感觉?”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又不是女人,没被男人破过身子。” “当初你跟红霞第一次,难道她没跟你说……啥感觉?” “说了,她说有一点点痛,痛过以后,就是幻如神仙般的感觉,腾云驾雾,飘飘欲仙……。” “那你为啥不让俺幻如神仙,腾云驾雾?” “哥哥回来,他跟你离婚,我一定娶你,到那时,我自然会让你腾云驾雾,飘飘欲仙。” “可你哥如果不撒手呢?” “那你就是我嫂子,一辈子的嫂子,以后,我绝不会再碰你。” 女人抿了抿嘴唇:“那你哥哥回来之前,你还……摸不摸俺?” 我说:“摸,就像今天一样,一起摸,一起舒畅。但不能解下衣服。” 俩人都是胡说八道,也不知道说的是啥,那些话好像很有道理,也好像狗屁不通。 总之,就那么抱了半夜,从两点一直抱到凌晨五点半,完全忘记了天上的鹅毛大雪。 我摸了她无数次,她也摸了我无数次,还是没有梦幻般的出入,一起达到两次高峰,才算完事儿。 冬天的太阳出来得晚,鸡叫三遍了,我说:“嫂,你走吧,让爹看见不好,茂源叔看见也不好。” 于是,嫂子就揭开棉被出来,梳理了一下头发,向下拉展了毛衣,慢慢回到了屋子里。 经过这次舒畅以后,我俩更加变得欲罢不能,总是偷偷找地方约会。 三五天一次,有时候是马车上,有时候是山村的打麦场,有时候是村外的小树林,有时候是那些村子的干柴堆。 从11月到年底,路过了十多个村子,摸了不知道多少回。 每一次都那么摸,每一次都不解衣服。 晚上12点,戏一散,等桂兰嫂跟陶二姐睡着,翠花就偷偷溜出来。而我也总是在马车的旁边等她。 找一颗大树,军大衣一裹,嫂子就被裹严实了,然后,我的手就进去了她的衣服,她的手也进去了我的衣服。 远远看去,大树旁边好像有人站在那儿撒尿,可没人想到,怀里还裹着一个人。 翠花总是气喘吁吁,激动的时候又啃又咬。而我也亲她的脸,吻她的唇,亲她不该亲的地方。 或者找一个避风的干柴堆,两个人一抱一躺,也就缠在一起,四只手习惯性地不老实起来。 干柴堆被压得咯吱咯吱响,两个身体也跟着干柴堆翻滚。嫂子的柔软就彻底被卷在身下。 然后继续啃咬,继续磨缠。 最暖和的是那些村子的打麦场,打麦场上有很多麦秸,也有很多玉米秸秆堆积。 挖个洞,往里一钻,就成了俺俩的婚床,从一两点一只摸到天光大亮也不怕。 因为秸秆的入口是可以封闭的,轻轻划拉一下,零散的玉米杆跟麦秸就把两个蠕动的脑袋遮掩,谁也看不出来,而且一点也不冷。 总之,我跟她没有重合,两颗心早就出轨了。哪儿没有背叛,但其它地方却背叛了哥哥几十次。 尽管她仍旧保持着闺女的身体,可那身体却被我摸了千百遍,也亲了千百遍。 迫切希望哥哥赶紧回来,迫切希望他来一封信。 那怕信里有一句,是他不喜欢翠花了,我的心也好受些,跟翠花在一起的时候也大胆些。 多想亲手解开她每一颗扣子,占有那具雪白的身体啊? 希望终于来了,腊月十五过完,戏班子挣了不少钱,我们唱完最后一场,回到了家,准备过年。 刚刚走进门,马车没有卸下来,就看到娘手里扬着一封信呼喊:“初九,初九,你哥哥来信了,他……挣钱了。” 我一下子扑向了那封信,可信上写的一切,却被迎头浇了一瓢冷水。 第160章哥哥的来信 这的确是哥哥的亲笔来信,洋洋洒洒七八章,第一句就是翠花你还好吧? 爹娘还好吧?初九对你怎么样?有没有欺负你?我的身体很好,勿念,。 想你们,真的好想,几乎天天做梦梦到你们,梦到村子里的打麦场,梦到奶奶庙,梦到青纱帐,梦到家里的大热炕。 最近在广东工作顺利,帮人打工做了工头,挣了点钱,知道家里遭遇了蝗灾,日子难过,特意邮寄了三万块,希望可以解决你们的燃眉之急,帮你们度过难关。 听新来的仙台山工人说,你们在家种菜,挣了不少钱,初九的脑子好使,那的确是一个发财致富的门路。 又听说村子里遭遇了大火灾,烧死了好几个人,初九包赔了人家不少钱,为了帮助那些村民,你们把所有的存款都借给了群众,这样很好。 我们是善良的人,总要保持一颗善良的心,无论穷也好,富也好,都要坚持这种善良,珍惜身边的每一个亲人朋友。 因为将来我们要死很久,无论多么精美的语言,将再也无法相互沟通,亲人朋友再也听不到。 所以要学会宽容,大度,谅解,关心,关心爱护你身边所有的人,免得将来留下遗憾。 初九,我的好弟弟,一定要替我好好照顾翠花,体贴她,呵护她。她啥也不懂,你可是哥哥所有的希望,哥因为有你这样一个弟弟而自豪骄傲。 有啥重活别让她干,她身子弱,不要跟她吵嘴,她喜欢哭。哥不在身边,替我好好孝顺爹娘。 翠花,我弟就交给你了,初九是我唯一的弟弟,是我的命,冷了记得给他加衣,饿了记得给他煮面,他冬天常感冒,夏天容易生痱子,还喜欢熬夜。记得让他多喝点水,不要吃生冷的东西,否则容易闹肚子。 翠花,你都不知道初九为了咱俩的婚事付出多少,本来他都接到了大学通知书,是重点大学二本,可为了省下给咱俩结婚的钱,他竟然把入学通知书偷偷撕了。 他本来该是大学生的,说不定将来还是博士,硕士,完全可以光宗耀祖,是我这个做哥哥的拖累了他,这辈子都欠他的。 你守护他,就是在守护我的命,守护咱家的根,初九有理想有抱负,有远见,他绝不是池中之物。早晚一天会飞黄腾达,叱咤风云,有天她出息了,你也会跟着沾光。 你俩在一块好好过吧,将来必定会很幸福,哥祝福你们……。 这只是哥哥来信的第一章,可第一章已经完全让我震撼了。 原来他啥都知道,仙台山发生的一切都没有瞒得过他的眼睛。 他记得我这个弟弟,记得嫂子翠花,根本没有忘记她。 他知道当初我为了省下给他结婚的钱,撕烂了那张大学通知书,后来又偷偷黏贴起来。 他也知道仙台山经历了大天火,大瘟疫,大蝗灾,当初仙人沟里有血燕窝,也是他拍电报通知的。 虽然他身在广东,但心却永远向着仙台山,永远牵挂着爹娘,牵挂着我,牵挂着他的女人。 不知不觉,眼前又出现了哥哥背我出山上学的情景,也出现了他为了给我凑足学费,在工地上帮人搬砖,热汗鼻流的情景。 哥哥为了这个家,在外面拼死拼活,可我在家里都干了啥? 我在摸他的女人,亲翠花的嘴巴,吻翠花的脸……在高粱地跟她抱,在打麦场跟她缠,在大树的下还企图占有她的身体。 我还是不是人?这不牲口吗?简直牲口不如!拉出去枪毙都不过分。 立刻,愧疚,恼恨,自责,茫然,一起涌现在心头,恨不得剖腹自尽,报答哥哥当初的眷顾之恩。 所以,手里的信掉在了地上,还有那张三万块的汇款单,也掉在了地上。 泪眼早就弥漫,不知道啥时候走进自己屋子的,也不知道啥时候躺土炕上的,躺下就没起来。 哥,你到底在哪儿?回来吧……我再也不亲嫂子了,也保证再也不摸她了,你打死我吧……。 哥哥的来信好像一级重锤,把我打醒了,从梦幻的世界拉回了残酷的现实。 翠花只能是嫂子,一辈子都是,小叔子绝对不能亵渎她。 傍晚,翠花走进了屋子,一点也没有难过,反而一脸的喜悦。 她揭开被子,在小叔子的腚上啪嗒来了一巴掌,格格笑了:“初九,快起来吃饭,娘做好饭了,快啊!” 我赶紧一下将她推开了,说:“你自己吃,别管我。” 嫂子差异了一下,问:“咋啦?发烧感冒了?过来俺摸摸。” 不由分说,她的手已经摸在了我的额头上:“咦,温度正常,没发烧啊?你到底咋啦?” 我说:“没咋,嫂,以后……咱俩还是保持距离吧。” 她问:“为哈?” 我说:“哥哥信里都说了,让我照顾你,别让你受屈,以后,咱俩只能是叔嫂。” 翠花却不以为然一笑:“哪又咋了?他还让俺照顾你呢,也没说不让咱俩在一起啊,他还说让咱俩一起过呢。” 我觉得她曲解了哥哥那句一起过的含义,哥哥是让我俩相互依托相互照顾,不是一起互摸,更不是一起上炕。 “反正我不能伤害哥哥,他对我太好了,小时候出山上学,因为路远,他背着我整整走了六年,从小学一直到初中。 再后来,为了给我凑够学费,他一直在山外帮人打工,累的都没人样了,哥为我付出得太多了。” “所以你就把入学通知书给撕了?”翠花眨巴一下眼:“初九,你咋恁傻?你知道不知道,考上大学才是对你哥哥最好的报答? 他当初那么苦,为的就是培养出一个大学生,给家里光宗耀祖,吃再多苦,受再多累都是值得的、 你知道不知道在你撕碎通知书的那一刻,扯碎的不是一张纸,而是你哥哥的心? 他一直觉得你没考上,如果知道你是为了给他结婚不去上大学,他宁可这辈子都不娶媳妇?你已经伤了他的心,比夺走他的女人更让他伤心!” 我一听蹭地坐了起来,愤愤说:“反正咱俩不能在一块了!从今天起,你还是我嫂,我已经伤害了哥哥一次,就不能再伤害他第二次!” 翠花说:“初九,俺知道,你跟你哥都是好人,为了兄弟的情谊,宁可毁掉自己的幸福。 可俺是人,不是货物,你们兄弟俩不能把俺这样推来让去的,俺有选择自己幸福的权利,这辈子,俺就跟你,无怨无悔!” 女人说完,手又不老实起来,猛地砸我身上,把我扑倒了,一边摸,一边亲。 我吓一跳,赶紧挣扎:“你……干嘛?都说了,你是我哥的女人!” “俺不管,俺就要你,反正你去哪儿,俺就去哪儿。咱有钱了,你哥邮回来三万块,明年咱俩还种菜。” 我一个劲地推她:“走开!那三万块是你男人给你的,我没权利支配!” “不行!俺的就是你的,你哥的也是你的。反正俺过完年就决定,把麦地全部犁了,接着种菜。不干也由不得你,死也要拉你垫背。 初九,俺没你不行……!” 女人竟然疯狂起来,没玩没了,弄我一脸唾沫星子。 最后生气极了,愤然将她推开,一个人冲出了屋子,从此以后,再也不搭理她了。 吃饭的时候也不跟她一张桌子,她坐在马扎上吃,我端着碗坐门墩上吃。 嫂子说:“初九,俺碗里有块肉,挑给你吧。”说着,她端着碗过来,准备给我碗里扒拉肉。 我身子一横躲开了,还是不理她,翠花就一脸的茫然。 第二天早上,我一大早起来,到厕所去恩恩,蹲毛坑上练气功。 将全身的功力汇聚于任督二脉,眉头紧皱,双拳紧握,双掌向前一推,茅坑里就传出一阵大便的落水声。 然后长吁一口气,摇头晃脑嘚瑟起来,一泡屎拉出,好像攻克了敌人的堡垒。 这时候才意识到忘记一件大事……没拿草纸,茅坑里的半截砖也没了。 最近有钱了,改用草纸擦腚,不怎么用半截砖了,所以半截砖就从厕所清理了出去。 可我仍然怀念当初用砖块擦腚的日子,因为跟那东西产生了感情,还恋恋不舍。 可没砖咋办?总不能用手指吧?要不然就浪费一条裤衩……可老子没穿裤衩的习惯。 正在苦苦纠结的时候,嫂子在外面呼喊起来:“初九,初九,刚才你进茅厕,好像没拿纸?你用不用?用的话,嫂子给你送……。” 她可真是我的大救星,差点感动得泪如雨下。 可不能张口说话,一旦跟她说话,就前功尽弃了,所以没吱声。 翠花在外面说:“你到底用不用?倒是吱个声啊?” 我在里面只好:“吱——。”了一声。 翠花噗嗤乐了,拿着草纸靠近厕所,一脑袋扎了进来。 “咋?想起嫂子的好了?只要你答应跟俺好,草纸就给你,不答应跟俺好,你就蹲着吧。” 女人说着,扬了扬手里的草纸,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 靠!想不到她竟然威胁我? 哼!我杨初九岂能为一张擦屁股纸折腰?所以撇撇嘴,没理她。 翠花说:“初九啊,你看嫂子多好,没有嫂子啊,厕纸都没人跟你拿。咱俩本来就是珠联璧合,天生的一对,你就从了人家吧。” 第161章咫尺天涯 我撇撇嘴,还是没理她。 山人自有妙计,你拿个擦屁股纸吓唬谁? 于是冲她嘿嘿一笑,将两根手指放进了嘴巴里,呼哧,呼哧打了两声口哨。 口哨声响过,院子里的小狼崽得到命令,颠颠冲进了厕所,冲我摇头摆尾。 我一下子抓住了小狼崽,放在屁股底下……就这样,用狼毛将屁股擦干净了。 然后冲嫂子示威地耸耸肩膀,提上裤子,系上裤腰带,就那么潇洒地走了。 翠花蒙了,不由伸出大拇指:“初九,你真行,俺算是服了。” 以后的十来天,都没跟她说一句话,一个字也没有。 渐渐地,我跟翠花的距离拉开了,她的脸色也越来越无奈。 很快,到了过年的时候,家家户户穿新衣,点灯笼,点炮仗,包饺子。 爹跟娘也忙得热火朝天。 过完年我就整整二十一岁,眼看就是奔三的人。 年初一都没闲着,喂牲口,修理马车,磨亮了老犁。 初二走亲戚,初三祭祖,刚刚破五,就赶着牲口下地了。 没有跟着茂源叔的响器班子继续唱戏,因为根本不喜欢唱戏。 这种活儿来钱慢,还受人欺负。 唱戏只不过是年前最困苦时候讨生活的必须,现在哥哥邮寄了三万块,有资金了,还是喜欢种菜。 于是,我套上那头老牛,把五十亩地全部犁了,满地青光光的麦苗一颗也没剩,犁了个精光。 我在前面犁,嫂子跟爹在后面清理麦苗。 很多人迷惑不解,站在地头叹息:“前进老哥,这五十亩地麦子,犁了多可惜啊?你家这是干啥?” 爹叼着烟锅子说:“不干啥,孩子想种菜,那只能种菜了。” 有的邻居捡起地上的麦苗,说:“可惜了的,收获这一季小麦以后也可以种菜啊?干嘛那么着急?” 我一边赶牲口一边解释:“不行啊,小麦长熟,正好耽搁一季菜。种菜是粮食利润的十倍。反正我把麦子犁了,大家乐意跟就跟,不乐意跟就算了。” 小麦苗长势喜人,已经开始返青。 其实年前就打春了,初五以后过了五九,五九半冰凌散,正是翻耕土地的最好时候。 五十亩小麦全部翻出来,是苦日子给逼得。 必须赶紧种菜,因为欠信用社的贷款要还,欠孟哥的推土机的钱,还有大队的承包费也要还上。 种菜是唯一的希望。 关键的一条,这是翠花决定的,她想种菜,我只能义无反顾顺从。 她就是想上天,我也要给她找梯子。 谁让我欠她的,谁让她是我嫂?谁让俺俩前段时间那么热火朝天? 就这样,正月十五元宵节没过完,五十亩地全部翻耕了一遍。 接下来还是雇人,买菜种,淘换人粪尿,眼瞅着白菜苗破土而出,一颗颗茶杯高了。 四月没过完,就要间菜了。 间菜苗是力气活儿,也特别费手。 人必须长时间蹲在地上,一边拔草,一边将弱小的菜苗除去,保留健壮的菜苗。 并且要保持株距跟行距,这就需要大量的人工。 山里人胆子小,去年一场大蝗灾,把所有人的胆子都吓怕了,颗粒无收,谁也不敢种菜了。 所以,今年春天种顶上的,还是只有我一家。 但是我不怕,因为有经验,有技术,有销路。城里几十家饭店,工地,还有学校的食堂都是老主顾。 而且走出山外的蔬菜通道也全部打开。 大东跟二东在集贸市场严阵以待,不要说五十亩,就是目前有五百亩菜,东子兄弟两个也能一口气吞了。 整个春天都在地里忙活,面朝黄土背朝天,我的话很少,翠花的话也很少。 两个人近在咫尺,心却远在天涯。 她每天过来跟我送饭,只是简单的一句话:“初九,吃饭了。” 我也老是重复着一个字:“嗯。” 她过来摸我,我就躲闪。 过来亲我,我就跑得远远的,反正不让她挨我,不能对不起哥哥。 再后来,干脆不回家了,住在了荒地的窝棚里。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很快,另一件不幸的事情又降临在头上。 那就是……香菱出事儿了。 香菱离开三年了,当初,女孩子为了躲避哥哥赵二的逼婚,一个人走出大山,到山外去讨生活。 她说,进城以后先寄住在大姨家的表哥哪儿。 可两年多的时间,竟然一封信也没来过。到底打工去了哪儿,没人知道。 赵二哥一直牵挂着妹妹,曾经到表哥哪儿问过。可表哥却说,香菱从没去过他哪儿。 这可把赵二吓得不轻,回来找我商量,说:“初九,香菱不会是出事了吧?难道被人贩子给拐走了?” 我也感到束手无策,女孩子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天知道她去了哪儿? 天下那么大,上哪儿去找啊? 所以只能安慰他:“咱们等等,再等等,说不定香菱工作忙,顾不上来信。” 就这样,两个人等啊等,一直等到我21岁这年的春末夏初,终于,香菱来信了。 可她的信短的很,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初九哥,俺被人贩子拐走了,目前在贵州,一个叫磨盘岭的地方,那座山叫猫耳山,快来救俺!!!! 后面是四个惊叹号。 收到这封信的瞬间,我跟赵二一起傻眼。 赵二哇地哭了:“初九,香菱的信是给你的,她被人贩子拐走了,咋办啊?” 我的脑袋也被一个炸雷劈中,当时僵在了哪儿。 立刻,冲天的怒火窜天而起,一跺脚怒道:“不行!咱们马上去,把她救回来!” 赵二说:“可你的菜……?” 我说:“香菱的命都要没了,还菜个毛线啊!不要了!” 于是,当天晚上我就开始收拾行李,第二天早上拉着赵二哥上了山道,直奔火车站。准备到那个叫猫耳山磨盘岭的地方,把香菱救回来。 翠花一直把我们送到村口的老槐树底下,拉着我的手千叮咛万嘱咐。 “初九,这次去救香菱,出门别跟人打架,就你那狗熊脾气,到人家地盘上要吃亏的。” 我也离不开嫂子,抬手想摸摸她的脸,可手还是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放心吧嫂子,没事的,我知道轻重!” 走出老远,翠花还冲着我俩招手:“记得早点回来!嫂子等着你。” 我跟赵二哥心急如焚,一口气跑出大山,上去了开往猫耳山的火车。 昨天晚上搬着地图就瞅清楚了,猫耳山在贵州,距离仙台山不下两千多里。 天知道香菱是怎么被人拐到哪儿去的。 而且我知道,这次去救香菱是凶多吉少,免不了一场大战。 所以临走的时候做了准备,带上了贴身的银针。 奶奶个孙!香菱是我梨花村的人,更是我杨初九的妹子,谁也不能夺走她! 人挡杀人,神挡杀神!惹急了,老子就血洗磨盘岭! 反正那个鸟不拉屎的深山距离城市远,老公家的人也走不到哪儿去。 就这样,我拉着赵二,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来到了那个山清水秀却愚昧无知的村庄。 一场争夺香菱命运的大战,就此拉开序幕。 …… 香菱真的被人贩子拐走了,这是她做梦也想不到的。 那一年,我把她送出大山,亲眼看着她上了公交车,临走的时候,还给了她一百块钱。 本来,女孩子的目标是T市,仙台山属T市管,仙台县也只不过是T市的一个小县城。 她表哥就在哪儿工作,首先找到表哥,让表哥帮忙找个活干,做发廊妹,帮人端盘子也不错,怎么也比窝在梨花村强。 女孩子心里美得很,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如果在外面发展好,俺就不回来了,等赚了钱,把初九哥也接过去,俺俩都做城里人,过城里人的夫妻生活。 可刚刚上去长途车,就遭遇了人贩子。 那人贩子是一男一女,发现香菱是个孤身女孩,长得漂亮,一下子动心了。 于是,向着她慢慢靠拢,女人首先上去搭话,慢慢勾她:“妹子,你去哪儿啊?咱一路相跟着,做个伴呗?” 发现是一中年妇女,香菱没什么戒心,莞尔一笑:“俺到T市去打工,找俺表哥。” 女人说:“喔,咱俩是同路,做个伴也不会闷得慌,” 然后,女人就靠着她的座位坐下,热心地问这问哪。 还夸她长哩俊,头发真好,又光又亮,那蝴蝶结也好,跟一只真蝴蝶落脑袋上一样。 “妹子,你咋恁俊呢?那个娘生的啊?你娘真有本事。” 香菱还是个小姑娘,啥也不懂,只是抿着嘴笑,把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跟她说了。 两个人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几乎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看看差不多了,旁边的男人递过来一瓶矿泉水,说:“妹子,相逢就是缘,我也有个妹子,跟你一样漂亮,你渴不?喝口水吧。” 香菱说声谢谢,接过水瓶子喝了一口。 这一男一女瞅着就像夫妻,都是一脸的贱相。 香菱喝完水,觉得头晕,脑袋越来越沉,接下来啥也不知道了。 于是,两个人贩子就半路倒车,夹着女孩上去了一辆开往贵州的长途客车。 一路上,香菱醒过来好几回,可每次醒来,那女的就灌她水喝。 香菱就那么晕了一路,等她再次睁开眼,眼前却是另一个世界。 第162章误入歧途 香菱睁开眼,是三天以后现自己躺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这是一间很普通的屋子,茅草房,四周是土打墙,窗户棂子跟木头门很陈旧。屋顶上的大梁,檩条跟椽子都发黑了,哪儿都烟熏火燎的。 炕上是一床棉被,棉被很破,上面净是窟窿,露着黑黑的棉絮,一脚能从棉被这边踹那边去。 女孩子迷迷瞪瞪爬起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还是头晕,想找人问问。 她强撑着走出屋门,发现是早上,一缕阳光刺得她睁不开眼。  现门口有个老婆婆,在拐线绳子,线拐子跟线柱子呼呼啦啦响,拐得很仔细。 其次,发现这是一个很大的院子,没有院墙,院子里有一台磨盘。 一个七十来岁的老头子,赶着驴子正在磨面。 驴子蒙着眼睛,绕着磨盘转圈圈,石磨被拉得呼呼响。 老头儿一边赶驴子,一边抽着旱烟,另只手拿着笤帚,在磨盘上清扫玉米,防止玉米粒掉下来。 香菱抬手放在额头上,遮住阳光,问:“大娘,这是哪儿啊?俺咋在这儿?” 那老太太很客气,抬起头却操一口听不懂的南方口音问:“瓜女子,你醒了?” 香菱听半天才明白她说的是啥,赶紧回答:“嗯,醒了,俺睡了多久?” “你睡一天一晚上了,虚不虚?马上做好饭了,咱吃饭。” 香菱慢慢坐在了门墩上,感到浑身无力,再次追问:“大娘,这是哪儿啊?你是谁?为啥俺会在这儿?” 老婆儿问:“你咋过来的,忘记了?” “恩,没印象了。” “喔,喔,你病了,你表哥表嫂把你送来的。” “表哥,表嫂?不对啊,俺没见到表哥,俺表哥也没成亲啊。” “喔,就是跟你一起来的那一男一女,他们说你是他表妹,把你卖咧,卖给俺做儿媳妇。” “啊?你说啥?”轰隆一声,香菱的身体被雷电劈中,晃了晃差点晕倒,女孩子哇地一声哭了。 “大娘,俺……不认识他俩啊,他们根本不是俺表哥表嫂,你会不会被人骗了?” 老婆儿说:“儿摆你嘛,他们就是把你卖了,俺花了八千块,从他们的手里把你买来的,以后,你就给俺做儿媳妇吧?生孙子,就是这家的人了。” 香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怎么好生生就被人卖了呢?一定是人贩子,那两个人贩子骗了她。 而且那瓶水也一定有问题。 她就嚎叫起来,说:“不行!俺不能给你做媳妇,俺要回家,找初九哥。” 女孩说着,转身冲进屋子,开始收拾行李。 可她带来的花书包不见了,所有的行李全都消失无踪。 于是,她就翻箱子倒柜子寻找,想立刻离开。 哪知道正在屋子里找,咣当一声房门响,屋门被关闭了,上面还落了锁。 老婆在外面说:“瓜女子,你走不掉了,非给俺做儿媳妇不可!俺是花了钱的,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香菱吓的魂飞魄散,赶紧扑向房门,一边拉一边哭喊:“你干啥?别锁门啊,大娘,俺真是被人贩子拐来的,是他们骗了你,不是俺啊。来人啊,救命!!” 老婆儿在外面,一脸的慈祥没有了,转而换上的是咬牙切齿的凶狠。 她一跺脚怒道:“你喊吧,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理你,这儿是荒山野岭,,还鼓到不了你了!再嚎,打断你手杆脚杆!” 果然,尽管香菱将屋门拍得呼呼山响,又拉又拽,还用脚踹,外面也没人再答应了。 “开门!开门啊!你们这是犯法的,俺要去告你们!” 那老婆就在门外守着,跟死人一样,手里的线绳子还是在嗤嗤拉拉响。 “丫头,你认命吧,俺可是花了八千块啊,整整八千!你不跟俺儿子过日子,八千块就打水漂了。可不敢吊歪,还是乖乖留在这儿吧,有啥好吃的,都紧着你,给俺生孙子……。” 香菱在屋子里连哭带叫:“俺不!俺不,你放俺走,俺要回家,找初九哥哥。求求你放了俺吧,求求你了……。” “不行!进了这个家的门,你就是这个家的人,死了也是这个家的鬼。等你不闹了,就跟俺儿子成亲,要不然,揭了你的皮!捶烂你的屁股!使大针扎你的嘴!” 外面的老婆非常凶狠,唾沫星子横飞。 香菱的哭声惊天动地,喊得嗓子都冒烟儿了,外面的老婆子还是无动于衷。 直到女孩子浑身无力,顺着屋门出溜下去。 一时的大意将她从天堂拉进了地狱,少女的懵懂让她陷入了人贩子的圈套。 这时候她十分后悔,可后悔也晚了,女孩完全成为了笼子里的鸟,再也飞不走了。 她都不知道这是啥地方,出门东南西北都搞不清楚。 香菱本来就是山里出来的女孩,她知道被人拐卖是啥滋味。 从前,仙台山也常常有很多女人被人贩子拐进村,给很多光棍做媳妇。 梨花村穷,山里的姑娘留不住,男人娶不起媳妇,有换亲的,就是这边的哥哥娶那边的妹妹,那边的哥哥娶这边的妹妹。 换亲是山里人最常见的风俗。鸡蛋换盐,两不找钱,双方都省钱。 也有从山外买媳妇的,很多女人被拐进大山,糊里糊涂就成为了山里人的媳妇。 开始的时候,她们也反抗,也求饶,甚至寻死觅活。 但是被关一段时间,就老实了,强制跟男人成亲。 洞房一进,被窝一钻,身子一抱,再添个孩子,大多数女人也就认命了。 可香菱不甘受辱,宁死不屈,无论如何也不认命。 她哭哭啼啼,从中午一直哭倒日落西山,嘴巴里老是那么一句:“初九哥,救俺啊,你媳妇没了,快来救俺啊……。” 她整整哭了三天,三天的时间水米没进,倒在屋子的地上,弄一身土,也披头散发。 小脸蛋也渐渐消瘦了下去,眼窝深陷,一脸的污垢。 哭一会儿,再起来拍门,用脚踹,用牙齿咬,用身子撞。 最后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就晕倒在了屋子的地上。 三天的时间,老婆子每天给她送饭,从窗户口的位置递过来,放这边窗台上。 可香菱看也不看。 三天以后,老婆子听不到屋子里的声音,隔着房门一瞅,都要吓死了。赶紧喊:“他爹,你过来啊,这孩子犟得很,闹绝食,不会是寻短见了吧?” 老婆子一喊,老头子也着了慌,两个人一起冲进屋子里。 香菱果然晕过去了,奄奄一息。 “拿水,快,拿水!”老头子赶紧喊。 老婆子端一碗米汤过来,两个人强行掰开女孩的嘴巴,给她灌进去,香菱这才醒了。 她醒过来就往门口爬,被老头子揪着头发给扯了回来,继续灌米汤。 不吃,老头子就捏她的鼻子,她呼吸困难,嘴巴张开,米汤就进了嘴巴。 她就摇头晃脑躲闪,可老婆儿掰着她的脑袋,就是不让她动。 最后,一碗米汤被全部灌进去,老头子站起来说:“行了!死不了拉。” 然后两个人出去,又把门反锁了。 第一次抗议失败,于是香菱就开始了第二轮的抗议。 她的眼泪已经流干,灵魂早就出窍。 说啥也不能成为别人的媳妇,否则初九哥咋办? 在村南的打麦场,俺被他亲了,也摸了,已经是他的人了。活着是他的人,死了也要变成他的鬼。 初九哥,香菱这辈子做不成你的媳妇,那咱俩就下辈子再见。 女孩想到了死,摸来摸去,摸到一把剪刀。 于是,她咬咬牙,剪刀张开,狠狠向着左手腕剪了下去。 不是很疼,哩哩啦啦的鲜血从炕上流下,向着地面流淌。 女孩子看着汩汩的鲜血,嘴角上流出一抹微笑。 她傻乎乎觉得自己是干净的,本来属于初九哥的东西没有丢失。 她的眼睛渐渐迷离,嘴唇干裂,终于闭上了眼。 可香菱没有死成,因为屋子的外面有人看守,是那个老头子。 老头子有晚睡早起的习惯,半夜喜欢抽旱烟,而且在门外面打了地铺。 他担心儿媳妇会跑掉,所以老两口轮班守护,一个前半夜,一个后半夜。 他闻到一股子血腥味,顺着门缝往里瞅瞅,油灯下,女孩就那么歇依在土炕上,手腕上好大一条口子,鲜血把地面都染红了。 老头子的苦胆差点吓破,同样大呼小叫:“他娘!你快来,瓜女子自杀了,自杀了!!” 老太太在北屋听到了老伴的呼喊,趿拉上鞋片子,大襟上的扣子也来不及系好,拿着钥匙过来开门。 门打开,眼前的一切让他们瞠目结舌。 “哎呀,你个砍脑壳地,这是咋了,咋了啊?俺的天啊!”老太太大呼一声扑过来,一下子扑向香菱,抓住了她的手腕。 老头子问:“咋办?咋办啊?” 老婆儿说:“马不到?快!叫医生,叫医生啊!” 老头子喔喔两声,慌得跟抓瞎一样,抬腿就往村子外面跑,去找医生。 老婆儿一边哭喊,一边拿条手巾,帮着香菱包扎伤口。 年轻的赤脚医生是十五分钟后赶到的,那时候,香菱的血液都要流干。 他赶紧帮着女孩缝补伤口,输上液体。 没有去医院,因为山村距离城市远,最近的乡卫生院,也要走一百五十多里。 山里的男人少,三更半夜抬着一个女人出山,特别危险。 所以他们只能简单治疗,实在救不活,死就死了呗。 第163章同病相怜 好在香菱是醒过来了,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女孩子眼睛空洞无神,发现老太太就在她旁边。 老婆儿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女子啊,别冒憨,俺知道你命苦,被人拐过来不甘心,可谁让咱山里人穷啊,娶不起媳妇。 俺那儿子今年小四十了,可杂实,一直没人说亲。你就当可怜俺,求求你,给俺家生个瓜,结个籽,哪怕留下一男半女,俺也把你当神仙供着,保证不让你受屈。 到那时,你想走,俺绝不拦着!求求你了!千万别再死了,要不然俺家就造孽了!” 砰砰砰,老婆儿的脑袋磕在地上,把地上的青砖磕裂好几块。 她知道女孩几天水米没进,亲自下厨做了面条,热气腾腾的面条放在旁边的桌子上。 香菱气愤以极,一甩手,那碗手擀面及里咣当从八仙桌子上掉了下去。 海碗碎裂了,面条撒一地,三个荷包蛋也咕噜噜滚了一地。 海碗掉地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老婆儿跟被踩了尾巴的猫那样,嗷呜一声跳将起来,跑出了屋子。 屋门再次被反锁。 香菱将脑袋埋在膝盖里又哭了,这一次哭声更大,声音穿过窗户,传上了猫耳山。 一山的树枝树叶纷纷垂泪,滴滴答答的露珠跟着她的泪水一起流淌。 这一次老婆儿学精了,把屋子里能自杀的工具全部没收了。 不单单拿走了剪刀,抽屉里的改锥,钳子,就是炕幔子跟她的裤腰带也拉走了,防止她上吊。 老两口软硬兼施,非要逼着她就范,香菱想死死不成,活着是受罪,真不知道咋办? 五天以后,她已经感觉不到饥饿,就是觉得浑身轻飘飘的。 她的手腕上还被输着吊针,吊针里是葡萄糖。 她想把吊针拔掉,结束年轻的生命,可手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 这时候,忽然房门响动,进来一个年龄二十多岁的妇女。 那妇女一头的青年发,笑容可掬,样子还算俏丽,进门就喊她妹子。 瞅瞅桌子上的饭菜,饭菜没动过,香菱就那么有气无力看着她。 女人说:“妹子,你叫……香菱对吧?真是个俊俏的小姑娘,多好的脸蛋啊,可惜了。” 香菱有气无力问:“你是……谁?” 女人说:“俺叫蜜容,跟你一样,是山外被拐来的女人,咱的命是一样地苦。” 那女人坐在炕头上,过来梳理她的头发,摸她的脸。 香菱心有余悸,赶紧摇头躲闪,她知道,这是老头儿老婆儿请来的说客。 软的不行,硬的也不行,所以两个老东西就用了第三招,利用村子里被拐来的女人,将她说服。 香菱很聪明,一瞅就明白咋回事了,所以没有搭理她,闭上眼不做声。 这个叫蜜容的女人忽然哭了,抽抽搭搭,说:“妹啊,谁让咱们是女人,女人的命就这样,将来都要陪男人睡,反正要睡,跟谁睡还不都是那回事?” 接下来,她一五一十,跟香菱诉说了自己的心酸经历。 这蜜容嫂的确是被人拐来的,跟香菱一样,上了一个人贩子的当。 当初过来的时候,年纪也跟香菱差不多,都是十八岁。 那人贩子说帮着她找工作,能赚很多钱,所以就把她诳进了大山。 可进来大山就出不去了,被一个五十多岁的老男人给买了。 人贩子拿了钱,同样把她丢在这儿,从此不知所踪。 起初,她也哭过,闹过,上过吊,跳过河,可都没有死成。 进村子不几天,那个老男人就衣服一扯,屁股一光,跟她钻了一个被筒子。 男人是把她的手脚绑在炕腿上,用剪子挑开她的衣服,就那么把她占有的。 女人的第一次也是在被动下完成的,那男人非常粗暴,好像一只大狗熊,把女人压得几乎断气。 撕心裂肺的疼痛至今还让她记忆犹新。 她被绑在床腿子上整整两个月,饿了,男人给她喂饭,大小便都在炕上。而且两个月的时间没穿衣服。 男人每晚必然要跟她来一次,有时候加班加点,来个三四次。 最后,女人都麻木了,直到一天,她发现自己怀孕,肚子鼓起来,男人才把她从炕上放下来。 后来她也不想死了,毕竟肚子里怀了男人的种。 特别是孩子落地以后,天生的母爱泛滥,为了这条根,甚至想走的念头也没有了。 女人还不都一样?到哪儿也是被男人糟践,不过那种糟践还是很舒服的,她也渐渐被那种糟践痴迷。 有时候,男人不糟践她,她还把持不住哩。 蜜容嫂来到这儿十年,前前后后为老男人下了三个崽。 那三个崽子彻底拴住了她的心。 于是她大彻大悟,少女懵懂的时候,谈情说爱,坚贞不渝,海誓山盟。可一旦被男人给咔嚓了,才明白跟谁过日子都是一样的。 都是一样的爽,一样天天被男人曰,同时也天天尽情地曰男人。 两个人在曰的过程中各有所需,相互快乐。 蜜容嫂坐在炕头上,将自己的人生见解跟命运转变,统统跟香菱说了一遍。 最后还劝他:“妹子,你就从了吧,你男人是俺邻居,虽说老了点,但不缺胳膊不掉腿,老实巴交,是个过日子的人。晚上灯一吹,被一钻,不要说丑俊,就是一头猪也分不出公母。” 香菱的心里不知道啥滋味,她冷冷笑了,怒道:“那是你……不是俺,俺坚决……不从,不能对不起初九哥!” 蜜容嫂就问:“初九是谁?你的小情人吧?那他为啥不来救你?” 香菱咬了咬嘴唇:“初九哥早晚会来……救俺,俺知道他会来,一定会来!” 蜜容嫂说:“妹子啊,别固执了,真到那时候,说不定你就不想走了,你跟你的新男人早就生一窝娃子了,你的根也就扎在了这儿,离开根,你还咋活?” “不要你管!你走!走啊,没骨气!你跟俺不是一路人。” 蜜容说:“咱俩是一路人,因为都是女人。你可知道,俺在这儿遭了多少罪?俺那死鬼男人天天喝酒,喝醉了就打俺,不信你看!” 女人说着卷起了袖子,卷起了裤管,香菱发现,蜜容嫂的手臂上两腿上到处是瘀青,到处是伤痕。 有鞭子抽的,鞋底子打得,棍子打得,还有烟头的烫伤。 她愕然了,问:“这是你男人……打得?” 蜜容点点头:“嗯,俺天天挨打。” “那你怎么受得了?为啥……不跑?” 女人说:“那要跑得了啊?根本跑不掉。你不知道,咱们这个村,至少有三十个女人是被拐卖来的,都想跑,可他们在路上设置了关卡,专门有人看着,没一个逃得出去。 企图逃走的,全都被抓了回来,回来就是一顿毒打。 再说了,被男人打,也不是啥坏事,有时候打完了再做,还挺舒服呢。” 香菱苦笑了,这女人就是贱,被打成这样还在袒护自己男人。 看来她有被孽狂,男人越打越开心,除了鞭打,说不定她还喜欢滴蜡呢。 山里男人就这样,都喜欢打老婆,可有的女人,你越打,她的心跟你贴得越紧。 老婆都不打的男人,有啥出息?越打越舒服,虽然痛……但快乐着。 香菱问:“你跑过几次?” 女人说:“数不清了,后来就不跑了,俺跑了三个娃咋办?落到后娘的手里还有好?” “那你就这么受着?” “不受着咋办?女人就这样,在哪儿都是吃饭,在哪儿都要跟男人睡,嫁汉嫁汉,穿衣吃饭,在哪儿活着都一样,认命呗。” 香菱说:“俺可不认命,初九哥如果知道俺在这儿受屈,非把磨盘岭抄了不可。” “那个没用,你初九哥又不在身边,妹子,别犟了,就算跑,也要吃饱了肚子,然后才跑得动啊。不如你先吃饭,吃饱了肚子,咱们跟他们斗争。” 香菱摇摇头,接着问:“那你……为啥不去告他们?拐卖人口是犯法的。” 女人说:“没用啊,这附近的人都被他们买通了,邮递员,放羊的,都是暗哨,就是乡里的派出所也不管,他们是本地人向着本地人。” 香菱说:“俺还不信了,无法无天了。俺偏要跑,找到初九哥,抄了这个村子!” 蜜容说:“等你吃饱,有力气跑出去再说吧?妹子。别管咋着,咱得吃。有天你逃出去,到俺家捎个信,告诉俺爹俺娘,他们的闺女在这儿啊。” 香菱点点头,相信了她的话。 香菱不傻,是聪明人,听口音就能听得出来,这蜜容嫂绝非本地人。 她想了想,忽然端起了饭碗,说:“吃!老娘吃饱了,跟他们斗,战斗到底!” 香菱吃饭了,真打算吃饱了,跟这家人接着斗。 老娘不但要吃你家的饭,惹急了还烧你家的房子呢。不能死,死了就啥也没有了,再也见不到初九哥了。 就这样,女孩开始进食,准备拉锯战。 每天,她都把老婆儿送来的饭吃个精光,口渴的时候就大声嚷嚷要水喝。 老婆儿跟老头发现香菱进食了,乐得不行,还到蜜容嫂哪儿表示感谢。 再后来的一个月,这家人依然没有让她出过屋子,继续关她的禁闭。 每天早晚,老婆儿必然要各进来一次,帮着女人提尿桶。 因为这一个月,香菱的吃喝拉撒都在屋子里。 她还跟老婆儿要水洗澡,每天洗一次,将全身擦得白白亮亮的。 每次香菱在屋子里洗澡,都把窗帘子拉上。 可那老头还是一个劲地往窗户上瞅,看着窗户上女孩苗条的身影咽唾沫。 第164章惨婚 香菱长得太俊了,六七十的老头子看到也控制不住。 其实从踏进这个家门的第一天,香菱就发现那老头儿看她的眼光不正常,跟饿狼一样,到晚上都放光。 他无数次顺着门缝偷看过她,特别是老盯着她的胸看,有时候看得女孩很不自在。 可她没搭理他,更不跟他说一句话。 被拐卖过来一个月以后,她的心情恢复了平静,脸色也恢复了正常,不再憔悴,红润了很多。 在屋子里无事可做,她就活动手脚,做广播体操,翻腾那些旧报纸看。 香菱是认字的,虽然只有五年级文化水平,小学没毕业,可上面的字她都认识,只能这样聊以慰藉,打发闲淡的时光。 两个老东西还是轮班守护在门口,白天黑夜不离人。 白天是那个恶老婆儿,夜里就换上那老头子,他们在门口的位置打了地铺,将看门狗也牵了过来。 只要香菱敢碰门,那条狗就冲她瞪眼睛:“汪汪汪,汪汪!得儿……汪!!” 那条狗很健壮,不是名狗,也就是一般的草狗,可非常凶狠。 就这么熬啊熬,整整熬了五个礼拜,终于,老头儿跟老婆儿的儿子回来了。 香菱第一次见到这家人的儿子,是在十八岁这年的初夏。 那男人风尘仆仆,背着行李卷从从土坡下走进院子。 他是接到爹娘的来信才回家的,家里为他买了一个媳妇,必须要赶回来成亲。 走进门,他将行李卷放在了地上,喊一声:“爹!娘!儿子回来咧!” 老头儿跟老婆儿从屋子里扑出来,喜笑颜开,赶紧拿起笤帚,帮着儿子扫去了一路的灰尘。 “爹,娘,干嘛那么着急忙活让俺回来,还想多挣点钱呢?” 恶老婆儿说:“憨包儿子,俺跟你爹帮你买了个媳妇,赶紧成亲生个娃,给家里传种接代。” 男人问:“爹,娘,俺媳妇在哪儿?” 老婆儿努努嘴:“喏,西屋呢,俊得很,才十八,儿子,咱这八千块花的值啊,那丫头胸大,屁股圆,一看就是生儿子的好苗子。” “俺瞅瞅。”男人说着,靠近了窗户,将窗户推开半边,往里瞅了瞅。 两个人的眼光相撞,他的脸上就笑开一朵花儿。 新媳妇果然很俊,柳眉细眼,肤白貌美,身段婀娜,跟那画上的仙女一样,隔着窗户,他的哈喇子滴出去二尺长,惊呆了。 香菱在屋子里听到了外面的说话声,也瞅到了男人的那张丑脸。 这男人的确很老,胡子拉碴,说是三十七八,猛一看跟五十差不多,和他的爹老子不像爷俩,反倒像哥俩。 他四方脸,脸膛紫红,扫帚眉,鼻子很高,一脸的麻子,大麻子套小麻子,小麻子套老麻子。 嘴唇很厚,嘴巴一张,里面是两排歪七扭八的牙齿,烟熏火燎的,好像无数的毛毛虫在爬进爬出。 两只耳朵特别招风,像两把扇子,猪八戒来了也得管他叫大爷。 香菱吓坏了,身子一个劲地往炕上缩,将枕头抱在怀里,后背顶在被窝上,女孩子噤若寒蝉,睁着一双恐怖的大眼,如临大敌。 这就是自己的新男人,她瞅到他就恶心。这种人,跟初九哥叼鞋子,都嫌他脏。 老婆儿在外面问:“俊不俊?中不中?” 男人在外面呵呵一笑:“中!真中咧!娘,你从哪儿淘换来这么俊的媳妇?跟仙女一样?” “当然是花钱买的,一等一的黄花大闺女咧,洋气地得很。” “娘啊,让你俩费心了,儿子要娶媳妇了,当爹了……。” “瞧把你乐得?还不快去准备?马上成亲。” 男人的眼光还是恋恋不舍,贪婪地看着女人,好像要用歪七扭八的黑牙把她吞下去。 香菱缩在炕上,冲他怒视了一眼。 她是绝对不会让这男人碰的,实在不行,姑奶奶就跟你同归于尽。 这男人叫老四,是老头老婆唯一的儿子。 之所以叫老四,是因为他前面还有三个哥哥,不过三个哥哥都没长成就夭折了,只活下来他一个,排行第四。 没办法,那时候日子穷,没啥营养,医疗条件也不行,孩子生病就要命。 俗话说,立了秋填山沟,说的就是早些年山里人的困苦生活。 每年的秋天,孩子都容易生病,大批的夭折死去,埋都埋不过来,只能往乱葬岗扔,山沟都能填满。 有时候,香菱就想,其实这家人还是蛮善良的,就是因为穷,娶不起媳妇。 大山里娶媳妇太难了,她知道山里人的苦。 老四回来几天以后,真的准备办喜事了,写了很多喜帖散了出去,通知了所有的亲戚朋友。 屋子外面渐渐热闹起来,吹吹打打张灯结彩,来了很多宾客,院子里挂起了红旗,摆了好多八仙桌子,请了很多的忙客,还宰杀了一头猪。 房门再次被打开,进来的是一大群姑娘,那些姑娘把香菱给围了起来,叽叽喳喳闹个不停。 这个帮着她收拾屋子,那个帮着她换衣服,还有几个帮着她梳头,描眉画眼。 “哎呀,嫂子,你长哩真好,咋恁俊嘞,俺四哥真有本事,摘了这么一朵鲜花。” “是啊,这头发真好,跟墨染得一样,脸蛋也白,像剥了皮的鸡蛋。” “四嫂,你老家住哪儿啊?俺来帮你化妆吧?瞧你,跟地里的棉花似得,白得透亮。” 因为乡音的不同,香菱都不知道她们说得啥,怒道:“闪开!你们出去,干啥啊?” 几个姑娘楞了:“嫂,今儿是你跟俺四哥成亲的日子啊,别动,妆都花了。” 香菱一听,犹如五雷轰顶,意料之中的事儿终于发生了,这家人真的打算要娶她了。 她怒从心头起,大喝一声:“滚!那个要嫁给他?做梦,俺死也不嫁,滚啊!滚!!” 香菱气急败坏,将所有的姑娘都推了出去。然后拉起出嫁的嫁衣,丝丝拉拉扯了个粉碎,大红嫁衣被砸在地上,还在上面踩了几脚。 紧接着,她开始大喊大叫,在屋子里砸东西,茶壶,茶杯,老式花瓶,还有碗筷,一股脑从桌子上扒拉下来,叮叮咣咣砸在地上。 她还抓起床上的被子,用手扯,用牙齿咬,将大红的被褥扯得千条万缕。 外面的宾客谁也不敢进来,想不到女人的性子这么刚烈,宁死不从。 香菱在屋子里砸东西,弄坏的可都是钱。恶老婆儿在外面气急了,眼睛一瞪,双拳一握,两腿一蹦,两个下垂的美美一颤,蹭地从屋子外面跳进了里面。 她二话不说,揪上香菱的头发就打,左右开弓,狠狠抽了她几个耳光。 一边打一边骂:“还反了你了!无法无天鸡拉舞叫,哪家的野丫头,少爹生没娘养霉衣烂炕的,这么不识好歹!老娘打死你,打死你!” 香菱就跟她打,也揪老太太的头发,抓老婆儿的脸,扯她的衣服,咬她的手臂,把老女人骑在身下,用拳头砸。 屋子里翻了天,叮叮咣咣乱响,院子里也是鸡飞狗跳。 恶老婆儿年纪大了,不是香菱的对手,被女孩抓得满脸血道道,手臂上潮起两排血红的牙印,大襟也给她拽扯了。 这还不算,香菱骑在恶老婆儿的后背上,武松打虎那样,将老太太打得嗷嗷大叫,满地找牙。 恶婆婆自知不敌,开始求饶,连呼救命:“打人了——!救命啊——!老四!你媳妇打你老娘,你眼睛瞎了?还不快过来帮忙?” 一声断喝,那个叫老四的中年人义愤填膺,卷袖子从门外冲了来。 一耳光子抽在了香菱的脸上,女孩被抽一个趔趄。 老四是庄稼汉,有的是力气,个子不高,但膀大腰圆,瞬间将香菱抽在地上。 恶老婆儿从地上爬起,返过了劲儿,又开始跟香菱打。 她拧香菱的脸,掐香菱的手臂,而且拔下胸口上纳鞋底子的大针,在女孩的身上刺,香菱的手臂上,两腿上,后背上,屁股上,扎得都是窟窿眼。 女孩嗷嗷大叫,一个劲往墙角的位置躲闪,发出了杜鹃啼血般的哭嚎:“初九!初九哥啊!你在哪儿?救救俺,救救俺啊!!” 香菱曾经无数次呼喊我的名字,我在仙台山也曾经打过无数的喷嚏。 可根本不知道那些喷嚏的含义。 因为那时候的我正在仙台山跟嫂子一起收拾那五十亩地,也在筹备跟红霞成亲。 红霞刚刚帮着我弄来贷款,一直以为香菱在打工。 天知道她被人贩子弄到了两千里以外的贵州? 如果知道她在这儿受苦,老子就真过来一把火将老四家的鸟窝烧了,非把这个村子屠了不可。 香菱的嗓子喊哑了,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了,也挣扎不动了。 恶婆婆就摆摆手,叫过来几个娘们,强行给香菱换了新嫁衣。然后有几个壮汉扑过来,按着女孩的头跟老四拜了花堂,拜了天地。 天地拜完,他们又把她锁进了洞房。 香菱就这么在愚昧和野蛮下跟人成了亲,从这时候起,她成为了老四的媳妇。 女人一生最美丽最光辉的时刻,和跟鬼子拼刺刀没啥区别。 命运的悲苦让她无所适从,她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能回到仙台山,能不能见到她的初九哥。 晚上,为了防止男人硬来,她偷偷在衣服里藏了一把改锥,裤腰带也打成了死结,惊恐地盯着屋门。 只要老四敢进来,她决定杀了他,然后自尽。 第165章绝望的呼喊 事情没出香菱的预料,天色黑透,所有的宾客走干净,房门执拗一响,老四真的进来了。 男人身穿干净的新郎装,那新郎装是借来的,后背上补着一块补丁。 家里办喜事,他连一件完整的衣服都没有。 男人没有过度的喜悦,也没有那么猴急扑过来,反而慢慢靠近女孩。 香菱下意识地躲闪,继续往炕上缩。 她的嘴巴还是肿的,左边的嘴角上留着血痂,那是晌午被男人抽的。但仍然不失美丽,脸颊粉红,一双大眼忽闪忽闪,身体娇小玲珑。 老四抬手想摸一下她的脸,但她再次躲开,男人的手摸空了。 他问:“一天没吃东西咧,你饿不饿?” 香菱没理她,手摸向了裤腰的改锥,改锥把儿被紧紧攥在手里。只要他敢扑过来,她就打算用改锥攮死他。 可男人没有过来,接着又问:“那你渴不渴?俺给你倒水。” 她还是没理他。 老四就说:“对不起,晌午俺手重了,不该打你……可你当着那么多人的面,骑着俺娘打,俺是他儿子,不帮老娘就没天理咧……你疼不疼?疼得话,就抽俺一顿吧,俺保证着得住。” 老四的样子让香菱感到奇怪,想不到男人竟然会关心她。 不过她还是不说一句话,瞟也没瞟一眼。 男人说:“今天是咱俩的大好日子,俺丑,委屈你了,知道你是被人强逼的,你放心,只要你不点头,俺绝对不碰你,咱俩假吧一二,各睡各的。” 男人说完没有上炕,也没有碰她的衣服。就那么从炕上拉一条被子,又找一张席子,将被子放在席子上打了地铺。躺在地上,不多会儿就闭上了眼睛。 香菱苦苦一笑,想不到这老四还真是挺老实。 上午自己也的确过分了,赶上谁,骑着人家老娘打,人家儿子也会生气,出手是在所难免的。 除非他不是个孝子。 所以那一巴掌,香菱没计较。 她担心男人是装睡,半夜趁她睡着会摸过来,所以还是攥着改锥,衣服没解,用一条被子裹了全身。 厕所也不敢上,房门被反锁了,出不去。屋子里有尿桶,可她不能当着一个陌生男人的面撒尿,只能憋着。 打成死结的裤腰带是千万不能松的,一松男人就有了可乘之机。 香菱睡不着,身边躺着一条狼,这种情况下能睡得着才是怪事,眼睛只能盯着屋顶上的梁檩。 这间屋子很破,上面有三根主梁,六根檩条,二百七十四根椽子,翻来覆去数了四遍,一根不多一根不少。 她也知道老四没睡,从男人的呼吸声就可以听出来。 他的胸膛起伏很剧烈,声音像拉风箱,呼哧呼哧的。 这一晚,香菱的眼皮都没眨一下,就那么一直熬到天明。 早上老四先起的,起来以后主动叠了被窝,将尿桶提出去,然后拿笤帚扫地。 没扫几下,他就被恶老婆儿拉了出去。 恶老婆喜滋滋地,将儿子拉进了堂屋,劈头就问:“儿子,跟你媳妇办事儿了没?” 老四的脸红了,问:“娘,办……啥事儿?” 老婆儿一听非常失望,怒道:“就是那个事儿呗,破她的身子了没有?” 老四尴尬地不行,说:“娘,那有那么快?你以为俺是猪啊?俩人都不认识,总要先培养一下感情。” 恶老婆眼睛一瞪,有点生气,抬手点了儿子额头一下:“你呀,当货!那有第一天让她囫囵着身子睡觉的?赶紧吃进嘴巴里,才是自己的。” 老四问:“咋吃?” 恶老婆儿说:“你个榆木疙瘩脑袋,憨得很,上去把她的衣服除了,亲她的嘴,摸她的乃,只要生米做成了熟饭,她就只有认命了。” 老四的脸更红了,说:“娘,不能硬来啊,那不成牲口了吗?” 老娘一听眼睛瞪得更圆了:“你懂个啥啊?人跟牲口是一样的,生儿育女都要干那个事儿。培养个啥感情,俺跟你爹那会儿,被窝没钻,你爹就猴急地不行……女人嘛,就是这个样子,第一次都会害羞的,时间长了你不找她,她也会像条树藤一样来缠你。” 老四说:“不行不行,香菱的身子那么白,那么嫩,俺怕给弄坏了……再说她反抗咋办咧?” 老婆儿一跺脚,差点又蹦起来:“你那两只手被驴子给踢了?除了吃饭你还会干啥?连个女人也制服不了,你还有脸活着?找块豆腐撞死算了。这种事还要人来教?你不会啥也不懂吧?” 老四说:“娘,俺懂,啥都懂,可俺想得到的是香菱的心,不是她的身子。” “憨包!想要让一个女人幸福,首先要让她舒服!当初你爹就是先让俺舒服的,所以俺才跟他幸福了一辈子。” 看那架势,老婆儿恨不得把儿子拨拉开,亲自上阵,她都替儿子着急。 咋就生了这么个笨蛋家伙,一点也不像他爹,老娘没记得偷野汉子啊? 老四急了,说:“娘,俺的事儿你别管,我自有分寸。”男人说完冲出屋子,再也不搭理老娘了。 老太太杵在门口喊:“别管咋说,过年俺要抱孙子,年底必须让她怀上崽,怀不上,趁早离开这个家,滚得远远的!” 母子两个在外面吵,西屋的香菱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她立刻意识到,老四是个好人,这男人特别忠厚,而且胆子也小。 接下来的半个月,日子特别平淡。老四还是跟她保持了距离。每天晚上,男人还是睡地铺,把炕让出来给香菱睡。 他从不碰她一下,给她端水送饭的时候,尽量避开她的手,免得她尴尬。 她不跟他说话,他就主动跟她说。 他问她渴不渴,饿不饿,问她要不要解手?上茅厕的时候怕不怕黑?怕黑的话只管说,他会陪着她去,而且保证不偷看她。 可他说他的,香菱总是充耳不闻,成亲半个月,一个字也没有跟他说过。 因为她知道老四贪恋她的身子,花言巧语也是为了得到这身子。 她还看出,老四瞅她的时候,跟他那没出息的爹老子一样,闪着饿狼般贪婪的眼神。 她觉得自己的担心早晚会来。 果不其然,担心的事儿终于来了。 老四也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有冲动的。 一个俊滴溜溜的大闺女整天睡旁边,说不动心简直是扯淡。心里像猫抓一样难受,再也按耐不住压抑在心头的熊熊烈火。 每天晚上他都睡不着, 他早被香菱的容貌给迷呆了,女孩一头乌黑的秀发,皮肤又白又细,长长的黑色睫毛下是一对乌溜溜的双眼。 那双眼好像会说话,把所有的忧郁,恼怒,愤恨,全部一丝不留显现在眼神中。 苗条的身材和胸前微微鼓起的两团,绝对可以让任何男人神魂颠倒垂涎三尺。 他惊为天人,这样的女人简直是天上掉下来的玉女,不知自家祖辈那座坟头上烧了高香,竟然娶来了这样漂亮的媳妇。 时间一长,他再也熬不住了,终于在一个下着纷纷细雨的夜晚,不由自主从地上爬了起来。 首先来到炕边,犹豫片刻,揭开了女人的被子,脸红脖子粗,呼气还是像拉风箱。 然后毫不犹豫冲女孩扑了过去。 哪知道香菱根本没睡,时刻在提防男人的袭击。很快,一把磨得又尖又利的改锥探出棉被,直奔老四的胳膊攮了过去。 老四没挨到女人的身子就一声尖叫停手了,手臂上的伤口流血不止。 男人受到粹然一击,立刻恼羞成怒,被人愚弄的羞辱涌上心头,像受了伤的豹子,再次将香菱压在身下。 香菱开始挣扎,尖叫着,号哭着,眼睁睁看着自己的上衣被撕裂,最后绝望地抡起改锥,在男人的手臂上刺,后背上刺。 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老四娘啊一声从炕上翻滚在地上。 香菱愤怒地举起改锥,很从容地对准了自己的脖子,愤然说道:“告诉你,再敢胡来俺就死给你看!” 老四吓一跳,不知道该咋办。 两个人的打斗声惊动了北屋的老婆儿跟老头子。 两个老东西慌慌张张穿上衣服,跑儿子的房里查看,进来就是目瞪口呆。 “咋咧?这是咋咧?” 老四甩了一把血,说:“娘,不用你俩管,这是我跟香菱的事儿,回去睡你们的觉。” 老奶奶怒道:“鬼扯!打俺儿子,还无法无天了!儿子,娘就问你一句,想不想要这女人的身? 老四说:“想……。” 老婆子冷冷一笑:“那好,咱们三个一火斗,把她制服,他爹,你按胳膊,我按腿,儿子直接把她办了。” 恶婆婆终于凶相鄙陋,打算一起出手了。 老头子得到女人的命令,把袖子卷了起来,上去按住了香菱的胳膊,让女人动弹不得。 恶婆婆也一扑而上,按住了香菱的两腿,一男一女果然将香菱制服。任凭女人怎么挣扎也无法动弹了。 香菱一个劲的嚎叫,一个劲地挣扎,红烛闪烁的洞房里,老四咬咬牙,还是解下了衣服,向着香菱靠近。 香菱感到一股死亡前的恐惧,女人的嚎叫声惊天动地。 老四靠过来要扯去香菱的裤子,但是他发现,香菱的腰带打了死结,怎么也扯不开。 恶婆婆给儿子出主意:“用牙咬!咬开她的腰带。” 老四喔了一声,果然低下头,咔嚓一声,女孩的腰带被咬断了。 衣服一拉,女人洁白细腻的身子显露出来。 第166章权宜之计 老四看到了女孩衣服里难以见人的一切,馋得他口水直流。 他再一次将香菱裹在身下,一张恶臭的嘴巴啃向她的脸,女孩差点恶心地晕死过去。 令人作呕的气味让她无法忍受,两排小钢牙不知不觉在老四右边的招风耳朵上合拢。 “啊——!”男人又发出一声惨叫,也赶上他的耳朵大了点,几乎被香菱的一排小钢牙撕下来。 他疼得直跺脚,脸上血呼啦几的,鲜血淌成了河。 恶老婆儿想不到女人竟然会咬儿子的耳朵,心疼地不行,手一松,香菱的脚就解放了。 她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猛然将右脚蜷回来,给了老四致命的一击。 老四的身子没有挨到她,就被一脚踹飞了。 “俺的娘啊!”老四的身体撞在了墙壁上,杀猪宰羊般地吼叫起来:“啊!好痛啊,断了,断了,娘!断了……。” 香菱一脚定乾坤,生生将老四的那个地方踢得残废了。 满屋子窜血,也不知道是手臂上被改锥扎的血洞,还是耳朵被咬伤,总之,炕上的被子红了,地上的青砖也红了。 “哎呀,儿子你咋咧?咋了啊?”老两口赶紧松开女孩,过来查看儿子的伤势。 趁着这个机会,香菱猛然跳起来,瞬间将衣服遮掩了自己的羞处,又抄起了炕上那把螺丝刀。 她一声嘶叫,不要命地冲三个人乱捅乱刺。 吭哧吭哧,螺丝刀准确无误刺在了老头子的后背上,刺在了老女人的屁股上,也刺在了老四的肚子上。 香菱这一通乱刺,彻底将这一家三口击败,更多的惨叫声在屋子里响起。 老头子跟老婆子跟两只受了攻击的狗差不多,被香菱追得无处藏身,狼狈逃窜。 幸亏一家三口跑得快,要不然就被女人的标枪扎死了。 他们嚎叫着,呼喊着,奔跑着,抱着脑袋从屋子里冲出来,再次锁上门。 老头子跟老婆子都是气喘吁吁,浑身伤痛。 还好螺丝刀不是那么锋利,再加上春天的衣服厚,身上多了几个窟窿眼。 就这也伤得不轻,老头子哎呀哎呀怪叫,老婆子也跟被踩了尾巴的猫一样。 最惨的是老四,肚子差点被香菱刺穿,下身也肿大了。 “疯了!疯了!谁家出来的野丫头,吊歪地很,少规矩没理性,脏心烂肺攮自己男人,公公婆婆也攮!这日子不过了,杀了她!”老婆的嘴巴里愤愤不平。 老四都坚持不住了,浑身鲜血横流,因为失血过多,嘴唇都青紫了:“娘,咋办?咋办啊?” 老头子怒道:“还能咋办?还不快叫医生?快!看看你的伤有事没事?” 老婆子扭动着小脚,颠颠地冲出家门,直奔村子里赤脚医生的家。 赤脚医生是二十分钟以后赶来的,为一家三口治了伤。 最后的结果,老头儿后背被改锥刺了三下,伤口半寸多深。老婆子的屁股被改锥刺了两下,同样血流如注。 至于老四,彻底废掉,那个地方被香菱踹得死机了,完全断裂,以后想恢复,恐怕不可能了。 伤口上服了药,恶婆婆又惊又怕,猛地坐地上哭了,摸着腿:“哎呀哈,这日子没法过了——俺滴天啊——,俺滴地儿啊——,天煞的母夜叉啊——你个冒皮皮咋真恨啊——非要俺断子绝孙啊——,八千块没了,满屁股账啊哈——俺滴钱啊哈——。” 谁也想不到香菱的性子会这么烈,早知道这样,就不花钱买这媳妇了。 这下好,媳妇没娶成,儿子反而成了残废,钱也打了水漂。 老太太气愤难当,咬牙切齿。 最后她擦擦眼泪站起来:“老娘还不信了,连个浪蹄子也制服不了,今天俺跟她拼了!看不一棍子打死她!” 恶老婆儿同样疯了,她要一棍子把香菱打个半死,于是抄起了屋子角的擀面杖。 哪知道老四却拦住了老娘:“娘,放过香菱,放过她吧,是儿子不好,没本事,不怪她啊!” “吃嚯屁的死丫头把你打成这样,你还护着她?真没出息!” 老四说:“真不怪她!放心,俺会把她训教好的,咱慢慢来,慢慢来啊!” 老太婆知道香菱勾走了儿子的魂,他那么护着她,是真心喜欢她。 她手里的擀面杖掉在了地上,大呼一声“冤孽啊——!” 这一晚,老四没有再回到房间去,断裂的伤痛让他不能忍受,痛不欲生,而是在门外打了地铺,仍然担心香菱半夜跑掉。 屋子里爹跟娘在谈话,老两口也是唉声叹气。 恶老婆儿说:“他爹,咋办啊?这瓜女摸不得碰不得,脾气这么犟,俺真担心她死在咱家,变成鬼也不会放过咱俩,要不然……放她走吧。” 老头子咬咬牙说:“不行!咱可花了八千块啊,不能这样打水漂。” “那你不放她走,真死了咋办?岂不是要人财两空?与其鱼死网破,还不如放她一条生路,那八千块算她欠咱的,回家以后还回来不就行了?” 老头子说:“鬼扯!你放她走,那就是鱼回大海,上哪儿摸她去?” “那你说咋办?” “就让她在这儿给咱打工,还债,喂猪,种地,当长工使唤。啥时候还完,啥时候放她走。 还有,咱不能逼得她太紧,应该改变作战方针。从今以后,你对她好点,多给笑脸,多说好话,哄住她,说不定啥时候,她就回心转意了。” 老太婆想了想:“也只有这样了。” 果然,第二天早上起来,老婆儿对香菱的态度就是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她亲自下厨,贴了饼子,熬了稀饭,热气腾腾端进了西屋。 西屋里,香菱衣服散乱,斜依在被窝上,手里还是攥着那把改锥。 现在,这把改锥成为了她救命的护身符,再也不敢撒手了。 老婆儿都不知道女孩从哪儿弄来这么应手的武器,也不知道她在哪儿磨得这么尖。 她记得把所有的工具都收拾起来了啊,咋还有? 其实这把改锥,是香菱从炕洞子里找到的,只不过时间长了,改锥不好用,这家人随意丢弃了。 她把改锥收藏起来,在屋子里煤火台的青砖上磨的。 看到那把改锥,恶老婆儿浑身就哆嗦,而且屁股疼。 因为昨晚女孩在她的屁股上扎了两个窟窿眼。 但是她不记恨,满脸带笑,点头哈腰:“丫头,吃饭咧……。” 香菱不能下炕了,身子很虚弱。她没有搭理恶老婆儿。 恶老婆儿说:“丫头啊,你放心,从今天起,俺保证再也不逼你咧,也不让俺儿子跟你搞到事咧。” 香菱一愣:“你有那么好心?” 老太婆说:“人心都是肉长的,俺是花了钱的啊,没办法。咱们这样,你在俺家干活儿抵债,啥时候还清那八千块,啥时候离开行不行?放心,俺保证不难为你。” “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就是心疼花出去的钱,你免费在这儿干三年活儿,三年以后,俺立刻放你走行不行?那八千块俺也不要咧。” “你说话当真?” “当然,一口唾沫一个坑。” “保证不让你儿子欺负俺?” “保证!但是你不能逃走,因为你走咧,俺那八千块就真打水漂咧。” 香菱也知道这是他们的权宜之计,可事到如今,这家人做出了让步,她也只好让步。 山里人挣钱不容易,八千块对于老四家来说,那可是命啊。 他们欠下了不少的外债,而这些外债,可能是他们十来年的总收入。 虽说那些钱跟自己无关,但毕竟是因为她花出去的,把那些钱补上,他们也就不说啥了。 于是,她咬咬嘴唇答应了,说:“那好,俺就在这儿还债,帮着你家干活,可你们不能再为难俺,要不然俺还会以死相逼。” 老婆儿一听乐了,说:“一言为定,绝不乱搞揪揪。” “那咱们拉钩,说话要算话。” “还要拉钩?”老太太疑惑了一下。可香菱这边已经伸出了小拇指。她也只好伸出小拇指,跟女孩拉在一起。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就肠穿肚烂,头上生疮,脚下流脓,出门被拖拉机撞死,还是东方红的,吃窝头噎死,喝水呛死,摔倒坐钉子上扎死,总之不得好死!” 女孩竟然发起了毒誓,老婆子特别尴尬,脸上带着笑,心里却说:反射回去,反射回去,我不死你死! 香菱第一次脸上露出笑容,老四就在外面,看着女孩天真浪漫充满朝气的脸,也笑了。 香菱跟这家人等于签订了契约,大家用的都是缓兵之计。 老四家想的是等女孩改变主意,香菱心里想着怎么逃走,并且在为逃走创造机会。 总之,那些誓言谁也没当回事。 老太婆果然说话算话,从这天起,真不再为难她了。 啥好饭都紧着她吃,想吃啥做啥。也不打算再关着她了,而是准备放出来让她随意走动。 唯一的一点,就是不让她碰钱,因为有了钱,女孩一定会走。 两个月以后,香菱再次走出屋子,浑身无力,摇摇晃晃。 外面的阳光很刺眼,刺得她眩晕,手扶着门框,看着外面碧蓝的天空。 已经是夏天了,一行大雁从南向北飞,一会儿排成个人字,一会儿排成个一字。 有一只孤零零的大雁可能受了伤,怎么忽闪翅膀也跟不上队伍。 香菱觉得自己就像那只大雁一样可怜,孤零零的,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没有了恋人,啥都没有了。 她身体的伤痛彻底恢复,心里的创伤却怎么也无法抚平。 恶老婆儿发现香菱出来,赶紧过来搀扶她,说:“丫头,你咋出来了,小心摔着。” 香菱一下子甩开了她,强撑着向外走,老婆问:“你干啥去?” 香菱说:“俺要干活,赶紧还你家的债,还完,就能回家找初九哥哥了。” 第167章还债 老太婆赶紧拦住她:“你身子弱,有力气了再干也不迟,也不在乎这几天咧。” 香菱说:“不行!初九哥一定很想俺,俺也想他,俺想早一天回到他身边。” 恶老婆儿拦不住,只好喊:“四儿,四儿,你媳妇非要下地不可,快跟上她,大热的天,别让她中暑咧。” 老四慌慌张张从屋子里跑出来,说:“香菱你……虚头巴脑这是干啥啊?不要命了?” “她想赶紧还咱家的债,早点回去。” 老四看到香菱已经扛着锄走出家门,他同样扛起一张锄在后面跟上。 恶老婆儿在后面甩出一句:“小心看着,别让她跑咧!” 老四说:“知道了!”一步不落追了过去。 香菱根本不知道老四家的地在哪儿,但她鼻子下面有嘴巴,可以打听。 老四从后面跟上,这下好,不用打听了,她也知道他在监督她。 来到地里,玉米苗已经膝盖高了,涨势很不好,焦黄枯干。 磨盘岭跟仙台山差不多,都是梯田,因为不能打井,没人浇水,只能靠天收。 往年都是雨水调匀,可今年不知道为啥,一滴雨也没下。 这儿的山民一般在麦子没割的时候点玉米种,小麦收割以后,玉米苗也就脚脖子高了。 然后才是锄麦茬,顺便将地里的杂草锄去。 刚刚进入夏天,天气非常热,香菱走进地里就干了起来。 老四说:“香菱,你干嘛这么拼?俺家有啥不好?我又哪儿不好咧?” 香玲说:“很简单,因为这儿不是梨花村,你不是杨初九,俺喜欢梨花村,喜欢初九哥,俺的根在仙台山,不在这儿。” 来到磨盘岭两个月,这是香菱第一次跟老四说话。老四屁颠屁颠美得不行。 因为香菱知道,老四已经对她没有威胁了。 上次洞房的那一脚力气很大,彻底治住了男人的凶猛。 香菱把老四给踹傻了,哪个地方肿了一个月,从此再也没抬起头。 男人落下了病根,见到任何女人都不能冲动了,尽管香菱非常美丽,美若天仙,他也冲动不起来。 两天前,爹老子带着他去了一次县城,到一家大医院诊断,诊断的结果是阳……痿。 女孩那一脚踢断了男人的雄起功能……他成为了太监。 也就是说,香菱这个媳妇是白娶了,以后他不能跟女人同床共枕,儿子也不能生了。 因为这个,老头儿和老婆儿跟香菱结下了仇恨,打死也不会放她走。 恶婆婆也因为儿子的事儿非常苦恼。这女人睡又不能睡,碰又不能碰,还要浪费粮食养活她,还不如一头猪,养头猪都能卖钱。 她好言好语把香菱留住,就是为了糟践她,甚至有把她卖掉的打算。 香菱的身子没事儿,手腕上的割伤彻底愈合,就是接连躺了两个月身子虚地不行。 活儿干开,也就适应了。 女的在前面锄,男的在后面跟,一步也不敢离开。 老四说:“香菱,你说的杨初九,有那么靠得住?” 香菱说:“当然,初九哥比你好一千倍,一万倍,他有文化,有知识,还会医术,会修柴油机,他差一点就考上大学了。” 女孩的话太实在,深深伤害了老四,男人撇撇嘴没做声。 香菱说:“四哥,俺知道你是好人,心地善良,可俺真的不喜欢你,俺相信,将来你会找到适合的女人,但绝对不是俺。” 老四红着脸说:“俺知道……可俺就喜欢你,没有你,俺就不活了……。” 他心里还是蛮兴奋的,因为香菱终于开口跟他说话了,尽管那些话不中听。 “四哥,俺以后就叫你哥,行不行?” 老四低着头,说:“叫啥都行,你乐意叫俺啥,俺都答应咧。” “那说好了,以后俺就叫你哥,谁欺负俺,你要护着俺。” 男人说:“好着咧。” 香菱没话找话,就是想打动男人,企图让他放她走。而且在一步一步试探。 “哥,那你能帮帮妹子不?” “你说,帮啥?” “把俺送出大山行不行?送俺回家,你放心,欠你家的钱,等俺回到家,初九哥一定会还你,而且会加倍。” 老四说:“就是这个不行,除了这个,你要啥俺都给你,要月亮俺都给你摘,要命,只管拿去!” 香菱一听生气了,就不再搭理他。无论男人跟她说啥,她也不做声了。 太阳落山,回家的路上,老四说:“妹,你喊俺一声哥,俺这辈子都是你哥咧,只要你不离开这个家,让俺干啥都行!” 香菱一声苦笑:“那管啥用?这儿没有初九哥,俺一天也待不下去。” 走进家门,香菱将锄头放在墙根,还是不闲着,把袖子一卷,开始烧火做饭。 饭菜做好,她把饭端上了餐桌,呼唤老四吃饭。 她不搭理恶婆婆跟老头子,只是呼唤老四,两个老东西爱吃不吃,饿死才好呢。 然后,女孩子冲向锅台,烧一大锅开水,把家里打来的猪草放在大锅里熬煮。 这是猪的饲料,老四家有两只猪崽子,新买的。 为了给他娶媳妇,两个老东西将大猪卖了,卖猪的钱全部给了那人贩子,还向邻居借了不少。 买两只猪崽的钱也是借的,这家人打算将猪崽养大,填补那些亏空。 香菱在家就是喂猪的行家,当然知道怎么喂。 她把煮熟的猪草捞出来,晾到不凉不热,然后把家里的麦麸跟稻糠,还有豆饼拿出来,跟猪草搅拌,这才将猪食提到猪圈,一瓢一瓢给猪喂。 喂了猪,她就帮着恶老婆儿刷锅碗,扫院子,洗衣服。然后冲进机房,帮着她织布。 香菱本来就是穷人家出来的丫头,啥都会干,小时候跟着娘学过织布。 她一天可以织两丈布,而且织出来的布匹质量很好,这样的速度不要说磨盘岭,你找遍整个猫耳山,也找不出第二个女人有这样的本事。 天真的香菱觉得,只要自己帮着恶婆婆干活,还清债就可以走。 可她根本想不到,老太婆是把她当长工使唤,这么一用,就是两年。 以后的日子,恶老婆儿总是跟特务一样盯着她,寸步不离。她到哪儿,恶婆婆就跟到哪儿。 香菱到村外的小溪边洗衣服,她跟着。香菱到山上打猪草,她也跟着。 香菱跟村子里几个女人坐大街上打毛衣,她也偷偷在远处瞧着。 香菱在屋子里织布,她在院子里防线,反正不离开姑娘三十步的距离。 恶婆婆在等,等着儿子阳……痿好转的一天。 她一边稳住香菱,一边偷偷寻访名医,治疗儿子被踢断的根。 只要儿子那个地方有了好转,她就继续让香菱跟儿子同炕,早晚弄个孙子出来。 女孩不乐意,她就决定跟蜜荣嫂男人当初一样,把这小丫头弄炕上,捆绑四肢,用剪刀挑开衣服,让儿子把她喀嚓掉。 只要咔嚓一次就好了,女孩变成女人,尝到那种事的好滋味,说不定以后打她都不走哩。 再以后的日子,香菱的脸上有了笑容,饭量也增加了。 她也想开了,逃走也不急于一时,要找机会,得到机会,立刻就走。 可命运的安排总是那么不尽人意。她怎么也想不到,这时候正有一双魔爪悄悄向她靠近。 而那魔爪,正是家里年近六十的老头子。 老四的爹老子,那老头儿不是啥好东西,同样是个老色棍。 这老头儿年轻的时候作风就不好,没少跟村子里的寡妇们勾勾搭搭。 自从香菱被买回来那天,他就看上了这个儿媳妇。 而且他总不失时机偷看香菱洗澡,换衣服。 这不,炎炎夏季,他又偷看香菱洗澡了。 女孩从地里回来,热得不行,一身的汗水,不洗澡身上就不舒服。 所以晚饭后,她就打一盆水,在屋子里清洗起来。 恶老婆子没在家,串门子去了。老四也不在家,打小牌去了。 香菱拿条毛巾,将衣服一件件除下,用毛巾蘸水,在身体上擦拭。 她提心吊胆,就怕老四偷看,也担心那个色棍老公爹偷看,所以拉严实了窗帘子。 可根本不管用,老头子从厕所出来,听到了香菱屋子里水声响动,于是跟猫儿一样靠近房门,木匠吊线往里看。 真的很美,一丝不挂,白如凝脂,好像童话里的洋娃娃,也好像一只百灵鸟,一下子就抓住了老头子的眼。 他的哈喇子淌了一地,鼻血也喷出来不少。 人间极品啊,你就是找遍磨盘岭,也找不到这么白,这么俊,这么滑溜的女人。 儿子没本事,真是糟践了,浪费啊。 他怎么也忍不住,弯腰把门扇子端开了,慢慢向着香菱靠近。 香菱洗得正爽,忽然看到老头子进来,吓得魂飞天外,赶紧用毛巾遮掩了身体,一声尖叫:“你干啥?滚开,滚开!” 老头子的烟锅掉在了地上,哈哈一声狞笑:“瓜女子,你丁滴很,真俊!俺家儿子不行了,被你踢成了残废,所以你要包赔,付出代价。 既然他不行,那家里传种接代的事儿只能交给我。你还是闺女,没尝过男边的滋味吧?叔叔教你啊。” 他一步一步向着女孩靠近,香菱不知所措,猛地抓起水瓢,舀一瓢水,劈头盖脸冲他浇了过去。 老头儿没防备,被泼一身水,打个冷战。 趁着这个机会,香菱拎起衣服就跑,冲出了家门。 她出门就喊:“救命啊!打流氓啊!流氓欺负人啊。” 一边喊一边穿衣服,夏天的衣服不多,很快穿整齐了,老头儿也从后面扑过来,堵住了她的嘴巴。 第168章离间之计 老头子干农活出身,身体非常健壮,手臂特别有力,死死堵着香菱的嘴巴。 “你别喊!喊啥啊?我又没咋着你?丫头,你真是太俊了,俊得让人受不了,跟大叔亲个嘴儿吧?俺教你怎么快活……。” 香菱跑不掉,也喊不出声,只能摇头晃脑挣扎。 女孩是非常聪明的,衣服已经穿整齐,可两只布鞋还在手里拎着。 于是她猛地抬手,呱唧,将一只布鞋糊在了老头子的嘴巴上,同样把他的嘴巴跟鼻子堵得严严实实。 这下好,他堵着她的嘴巴,她也堵着他的嘴巴,俩人僵持上了。还好香菱没脚气,要不然老头儿就被熏死了。 首先无法忍耐的是老头子,因为他不能呼吸。香菱抓着那只布鞋死命地往他脸上按。 老头儿憋得面红耳赤,受不了,赶紧蜷回手,来拉脸上的布鞋。 香菱又逮到了机会,鞋子不要了,拔腿就跑,光着脚丫顺着小路,绕下了老四家门外的土圪梁。 她还是边跑边喊:“抓流氓啊,流氓欺负人啊!救命!” 女孩是故意的,就是要败坏老头子的名誉,最好把全村人都喊来,把老四也喊来。 让他们父子反目成仇,大打出手,打死一个才好呢。 她要学三国里的貂蝉,离间这一家人的关系,把这个家弄得乱七八糟,一塌糊涂,逼着他们赶自己走。 哼哼!不放本姑娘离开,俺就弄得你们鸡飞狗跳,家无宁日,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正发愁找不到机会呢,现在老头子为她创造了机会。 磨盘岭跟梨花村一样,深处大山,村子里没电。 晚上吃过饭,全村人没事干,男人们凑一块打小牌,吹牛皮,谈论村子里的姑娘。女人们就串门子,打毛衣,纳鞋底子,或者坐一块扯淡! 无非还是张家长,李家短,糖不甜,盐不咸,醋不酸,海水特别蓝,地球特别圆,谁谁谁跟谁谁谁偷人养汉。 山村特别空旷,也没几户人家,香菱这么扯嗓子一喊,全村的人都听到了。 于是,打牌吹牛的男人冲出家门,闲聊扯淡的女人也冲出了家门。 老四也听到了叫声,知道那是香菱的声音,唱歌似得特别好听。 立刻,他意识到不妙,有人欺负自己的媳妇。 出来的时候,爹老子在看着香菱,防止她半夜逃走。怎么会被人欺负呢? 男人一下子火了,大叫一声:“香菱!别怕,俺来救你!” 有人欺负他媳妇的时候,老四总是低下头,不是他低调,而是他在找砖头。 谁欺负香菱,老子他妈一砖糊死他! 所以,老四弯腰捡起一块砖头,直奔香菱呼喊的方向跑了过去。 影影绰绰,香菱看到是老四,于是身子一猫,躲在了男人的背后。 “香菱,咋了?” 女孩气喘吁吁说:“四哥,有人……欺负俺!” “啊?狗曰的!那个生儿子没后门的敢欺负俺媳妇!老子砸死他!” 香菱说:“对,一定要砸死他,为俺出气!” 英雄救美的表现机会到了,老四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渴望得到女孩的芳心。 所以他的砖头砸得又准又恨,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后面追赶香菱的人是谁。 就这样,他一砖将爹老子给糊在了地上! 当!那老头哼也没哼一声,被砸倒在了血泊里,倒下就没起来。 老四义愤填膺,一下跨过去,将爹老子骑在身下,又将板砖轮圆。当!当!当!接连砸了七八下。 最后砖头被砸粉碎,他就改用拳头,又捶十来下,把自己的手指关节都砸裂了。 好心的群众拿着手电过来帮忙,费好大力气,才把老四拉开。 老四的气还没消,又在老头子的后背上补了两脚,还狠狠啐了一口唾沫。 手电筒一晃,瞅清楚了,原来老四打得是自己亲爹。 这一下不要说四周的群众,老四本人也傻了眼。 “啊?俺滴那个爹啊,咋会是这样?香菱!到底出了啥事儿?” 这个时候,香菱也顾不得丢人了,把声音提得高高的:“俺正在家洗澡,你爹就把门端开了,说要跟俺……快活一下。俺不从,就跑了出来……。” “轰!”四周的群众立刻炸开了锅,全都明白咋回事了。 不用问,老公爹趁着儿子没在家,占儿媳妇便宜。人家儿媳妇不乐意,就跑出了家。 老四一屁股坐地上,羞愧满面,无地自容,也咬牙切齿。 他的眼光里是愤怒,恼恨,无奈跟幽怨。 把亲爹打成这样他没觉得后悔,心里反而说:该!打死你不屈! 可地上的人毕竟是自己亲爹,儿子打爹是要遭雷劈的。 劈就劈吧,说不定一个雷下来,先劈的是他!儿媳妇都调戏,这样的爹根本要不得!劈死他算了! 老四的手上血糊糊的,粘的是爹老子的血。 一通砖头加乱拳,老头子的鼻梁子被砸塌了,嘴巴被打豁了,门牙掉了四颗。脑袋上也多了几个三角血口子,目前躺地上奄奄一息,不知道死活。 他没打算救他,也不知道该救不该救,就那么楞了足足五六分钟。 恶老婆儿是最后冲过来的,拨拉开人群,一下瞅向了男人。 她哇地哭了:“哎呀!咋是你爹?咋是你爹啊?儿子,你作孽了,作孽了啊……呵呵呵……。” 她把血糊糊的男人抱在怀里死命地嚎:“老头子,你咋了啊?别死啊,你走了俺咋办?天儿啊,地儿啊!伤天害理啊!” 她怜惜自己男人,同时也痛恨他。 这老头子也是,别管老草嫩草,咋啥都往嘴巴里撸啊?你个死老鬼,儿媳妇也不放过,真是找死啊! 四周的群众也不好意思过去劝,咋劝啊?这是人家的家事儿,而且是丑事儿。 俗话说家丑不可外扬。 恶老婆儿哭了个昏天地黑,最后咬咬牙站了起来,打算跟香菱拼命。 她拔下胸口上纳鞋底子的大针,追着香菱刺,一边刺一边咬牙切齿骂:“你个小浪蹄子,咋谁都勾搭?老公爹也勾搭,你还是不是人?你就是想把这个家毁掉,俺扎死你,扎死你……。” 香菱的心里特别兴奋,这家人终于得到了报应。 恶老婆儿的针没碰到她,她就假装躲闪,委屈地不行,围着老四打转转。 “四哥,瞧瞧恁娘,要杀了俺。这件事不怪俺,不怪俺啊……救命!” 她把老四当做护身符,使劲卖弄可怜。 老四果然急了,猛地上去抓住了老娘的手,一跺脚:“不准欺负她!” 老太婆吓一跳,傻愣愣瞅着儿子:“小兔崽子你疯了!竟然护着这个女人?是她勾搭你爹的。” 香菱在老四背后分辨道:“你胡扯!是你男人调戏俺,人家正在洗澡,他就进来了,你不管好自己男人,还倒打一耙,讲理不讲理?” 老太太真的要气疯了,一个劲在儿子身上捶打:“王八犊子!你快把这女人打一顿,给你爹出气!快呀!她要把这个家挑散!……你咋能打恁爹,咋能打恁爹啊……?挨千刀的!” 老四的眼睛里净是怒火,还有一丝哀怨。 “你去叫医生,把他抬回去,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是俺爹!” 爹老子躺在血泊里,老四也不管了,身影消失在茫茫的夜幕里,不知道去了哪儿。 好在村里的赤脚医生家距离这儿不远,那医生的妹妹也在场。 很快,赤脚医生背着药箱子赶来了,当场为老头子包扎缝补伤口。 老四出手真狠,差点把亲爹的脑壳打成西瓜。 那个医生抽搐半天,都没地方下手,慢慢给他缝补了三十多针,最后把脑袋包成粽子,恶老婆儿这才找几个本家,将男人抬了回去。 老头子被抬回家,整整昏迷了三四天。醒过来俩眼珠能动弹,嘴巴却不能说话。 他的脑袋肿得像个水缸,嘴巴张不开,水米不能进。 老太太只好熬了米汤,用汤匙顺着嘴缝往里灌。 她对男人又爱又恨,一边喂他还一边骂:“你这是活该,知道不?老虎屁股摸不得,儿媳妇屁股更摸不得,咋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 穷成这样了还不安分,你要是有钱还不上天啊?还不把俺们娘儿俩踹了,再弄个狐狸精回来? 想要啥咱家有啊,放着俺的白面馍不吃,非要去啃儿媳妇的窝窝头,那东西也是你能碰的?你这不找死嘛……。” 她喂他,骂他,还用指头在老头子的脑门子上点。 老头子的脑袋本来就有伤,被老婆子这么一点,痛得呲牙咧嘴,浑身抽搐。 喂完了男人她就哭,一把鼻涕一把泪。 然后出门,把所有的怒气都撒在香菱的身上,指着女孩子骂:“你个狐狸精,不得好死!这个家早晚被你搞散!” 香菱光着脚丫子在机房织布,织布机咣当当乱响。 她一边织布摆梭子,一边跟恶老婆儿还嘴:“这是你们家自找的,伤天害理了知道不?谁不得好死谁知道,有本事赶俺走啊,俺走了不就没事了?” “你想走?没门!趁早死了这条心!这辈子都别想走出猫耳山,死了也要把你埋在俺家的坟上!” 香菱噗嗤一乐:“那好啊,咱就这么耗着,看谁耗得过谁。你年纪大了,早晚落俺手里,将来,看俺怎么折磨你?” 她一句话就把恶老婆儿打败了,是啊,自己年纪大了,早晚要落她手里,将来还不被她折磨死? 儿媳妇只能巴结,不能得罪啊……。 第169章归心似箭 香菱就那么跟恶老婆儿杠上了,盛气凌人。 恶老婆儿是聪明的,知道得罪她没好果子吃,所以也不嫉恨。 这件事本来就怪自己死鬼男人。见女人就上,见秋千就荡,这下好,自讨苦吃了吧? 老头子的伤仨月没缓过来,从夏天到秋天,一直躺在炕上。 再后来能说话了,但是却含糊不清,因为门牙掉了,说话就跑风。 此后,再也不敢靠近香菱五尺的范围,他觉得香菱不好惹,这女孩很有心计。 古灵精怪的,那本事都不知道哪儿学来的。 眨眼的时间,香菱来到磨盘岭整整半年,她的精神恢复地很好。 这个家被她搅合得乱七八糟,老四被弄成残废,老公爹也被弄成残废,她大获全胜。 恶婆婆也不敢把她怎么样,只能将就。 女孩整天在还债,下地干活,喂猪,织布,进门以后做饭,刷锅洗碗。 有时候她甚至想,干脆弄包老鼠药,扔饭锅里,毒死他们全家算了。 后来一想不行,害死人要偿命的,老公家的人会抓俺坐牢,那样就再也见不到初九哥哥了。 俺才没那么傻。 再说走哪儿老四都跟着她,跟防贼一样就怕她逃走。 上个厕所男人也站外面,堵着厕所的门,等她解完了一块走。 秋玉米收回来,冬小麦播种进地里,家里就没事了,只等着过年。 这段时间,山里人纷纷出山打工挣钱,但是老四没去。, 还是怕香菱跑了,女人一跑,再娶个媳妇,那得花多少钱啊? 闲暇的时候,香菱喜欢跟村子里那些女人们聊天,嘻嘻哈哈。跟那些老娘们坐一块打毛衣,纳鞋底子。 那些刚刚成年的小丫头都喜欢靠近她,跟她学习打毛衣,学习各种编制针法,怎么勾花儿。 香菱的毛衣打得可好了,还会剪窗花,剪窗花是梨花村女人的传统手艺,香菱六岁就会三十多种窗花的剪法。 到十八岁,已经将一百零八种窗花的剪法烂熟于胸。 磨盘岭的女孩子都叫她四嫂,比她年纪大的女人也叫他四嫂。 因为老四年纪大,在村子里辈分高,别管她们怎么叫,香菱也不生气。 有的丫头问:“四嫂,你的脸咋嫩白?腰咋恁细,长得恁俊哩?你咋保养的?晚上跟俺四哥睡觉不?” 香菱就说:“睡,咋不睡?可惜你四哥不行!是个太监,哈哈哈……。” 别人不笑,她自己就笑得花枝乱颤。 大街上的老娘们都操蛋,整天扎一块谈论男女间的那些事儿。 久而久之,香菱也明白那是怎么一回事了,所以就跟她们胡咧咧。 其实她还是个闺女,根本没经历过男人。不知道的,还以为她经验很丰富呢。 姑娘们瞪着一双懵懂的大眼问:“四嫂,那你跟俺四哥第一次,啥感觉?痛不痛啊?逮不逮?” 香菱就大模大样说:“逮得很,当然痛了,等你们成亲,跟男人睡,就知道咋回事了。” “四嫂,你真打算这样跟四哥过一辈子?” 香菱说:“不过一辈子还能咋?俺栽这家人手里了,还能飞了?” 半年多的时间,她认识了村子里很多女人,除了蜜容嫂,还有其他被人贩子拐过来的女人。 年龄十八到四十岁的都有,最小的只有十六岁。。 磨盘岭不大,不到一百户人家,可至少三十个女人是从山外被人贩子拐来的。 这些女人形成了统一的阵线,在一块合计,万一将来谁逃出去,一定要通知其他人的家属,让家里人知道自己被人拐卖了。 这些女人全都逃走过,可没有一个逃出去的。 磨盘岭在大山的深处,山路不通,唯一的山道,至少有好几个人把守。 放羊的羊倌,村口那个代销点,包括邮递员,都是村里人的暗哨。 山里人的心栓在了一起,众志成城,万众一心。 发现有女人逃走,他们就会一呼百诺,安排好几辆三马车,拉上一百几十号人,一起把女人抓回来。 被抓回来的女人,轻则挨一顿打,受几巴掌,重的会被打得卧床不起。 还有两个女人,都被男人打瘸了。 让你跑,敲断你的腿就跑不动了。 腿断了也没啥,能生孩子就行,反正她们都是山里男人生孩子的工具。 愚昧,无知,野蛮,仍旧是大山里最古朴最盲目的传统。 猫耳山跟仙台山一样,在大山的深处,跟外界切断了联系。因为交通的不发达,所以很贫穷,穷得叮当响。 这里到处是茅草房,土坯房,人的衣服也不好,大多是老粗布,出门不露腚就行。 村子的四周是一层层梯田,梯田上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庄家。 庄家都是靠天收,没有水浇灌,好在这儿雨水调匀,收成也不错,完全可以填饱肚子。 其它的啥也没有,五块钱装身上,半个月都花不出去。 香菱一直奢望逃走,可她的身上没钱。 没钱,就算走出大山,也上不去开往县城的公交车,磨盘岭可距离仙台山一千八百多里呢。 所以香菱多了个心眼,那就是想办法搞到钱。 每次洗衣服的时候,她的手总是不由自主往衣服口袋里摸。 可每次都空空的,一分钱也捞不到。 恶婆婆把钱都栓裤腰上了,根本不给她摸钱的机会。 没钱该跑还是跑,终于,这年的秋天,她设施了第一次逃走计划。 这个计划,她进行了差不多一个月的时间。 首先找到逃走的地点,其次,设计好逃走的路线。 地点看好了,就在村东的那条小河边。 路线也设计好了,小河那边有一条小路,直奔村南的那座土山。 小路在土山里弯弯绕绕,大概二十里,穿过这二十里山路,那边就是出山的大道。 顺着大道再走八十多里,就可以到达那边的山间公路了。 上去公路,只要找到一辆车,就可以进去县城,逃出生天。 她跟村子里那些老女人聊天,老女人都知道那条路,被香菱三哄两哄,给说了出来。 刚进九月,天气没有上冻,香菱就决定,撒丫子扯呼。 拜拜吧您哪,姑奶奶不跟你们玩了,找俺初九哥去了。 那一天,天气不错,大雁北飞,她的心也跟大雁那样,归心似箭。 早上起来,她就收拾家里的脏衣服,拉上一大帮子女人,到村东的小河边洗衣服。 这时候,老头子的伤早好了,除了豁掉的门牙说话跑风,其他的伤口完全恢复正常。 老太太也腾出手,唯一的工作是盯着儿媳妇。 至于老四,已经上山去了,帮人用马车拉土,挣点外快。 恶老婆儿发现女孩要去洗衣服,也颠颠提上搓衣板和棒槌,跟在后头。 来到小河边,香菱若无其事,跟那些女人们一起洗衣服,还是嘻嘻哈哈。 女人们一边洗一边聊天,好不热闹,她们还撩起脸盘相互泼,弄一身的水,闹个不停。 初冬的河水冰凉彻骨,香菱的心也跟这河水一样动荡不安。 看看天色不早,半晌午了,女孩忽然一捂肚子,冲恶老婆儿说:“娘,俺肚子疼。” 恶婆婆一边用棒槌捶打衣服,一边问:“咋了?着凉了?” 香菱说:“不是,肚子疼,不算病,有泡屎,没拉净,俺要解手。” 恶婆婆就咕嘟一声:“懒驴上磨屎尿多。” 香菱小嘴巴一噘:“咋?管天管地,你还管得住人家拉屎放屁?你说吧,这屎你到底让拉不让拉,不让拉,俺就拉裤兜里。” 老太婆心疼这身新衣服,儿子刚给媳妇买的,黏上屎尿就糟践了。于是不乐意地说:“那你去拉吧。” 香菱说声遵命,转身就往树林子里跑。 但是恶老婆又把她喊了回来,说:“慢着。” “咋了?” “你要是跑了咋办?”恶婆婆一点也不傻,担心她来个金超脱壳。 香菱大眼睛一眨:“咋?你不放心啊?那你跟俺一块去拉呗。” 老太婆说:“俺又没憋屎,干嘛跟你一块屙?” “那你说咋办?” 老太太想了想,从大襟一侧的口袋拿出一个线团团,冲香菱扬了扬,说:“看到没有?早准备好了,过来,我帮你系手腕上,只要你想跑,我这边一拉,就能把你拽回来。” 香菱差点没气哭,心说这地主婆,真是一块老姜,鬼心思还挺多的。 她没办法,只好伸出手,老婆子将线团的一头系在了她的手腕上。 女孩一走,线团一松,时不时拉拉,就知道她在不在,这个办法,是她躺炕上俩礼拜没睡觉想出来的。 香菱没办法,只好扯着线团走,进去了树林子,躲在一片茂密的灌木后头。 老婆子一手扯着线,一手捶打衣服,不一会儿拉拉,问:“香菱,你屙完了没?” 香菱在那边说:“没,人家拉不出来。” 她知道女孩没走,就问:“为啥拉不出来呢?” 香菱说:“俺咋知道?恁家的伙食不好呗,吃了肠子干。” 老太太就不做声了,继续洗衣服。 又过一会儿,再拉拉,问:“香菱,完了没?” 香菱说:“没。” 恶老婆就生气了,怒道:“一泡屎拉那么久,你是咋拉的?拉一根井绳也用不了那么长时间。” 香菱说:“快了,别着急嘛。” 发现姑娘答应,老婆子就消除了戒心。 又过了一会儿,婆婆又问:“香菱,拉完了没?” 可这次,那边却一点声音也没有了。 她拉拉绳子,绳子崩得直直的,绳子在,为啥人没回音呢,不会是跑了吧? 恶老婆儿打个冷战,预感到不妙,丢下衣服跟洗脸盆,到灌木的后面去寻找。 这一看不要紧,哪儿还有儿媳妇的身影?不要说拉屎撒尿,地皮都没湿。 女人根本没有拉,而是借屎遁跑了。 那根细线却绑在一颗不大的小树上,她拉一拉,小树晃三晃。 第170章逃走失败 恶老婆儿的魂都要吓飞了,一屁股坐地上呐喊起来:“不好了!小浪蹄子跑了,香菱窜了!来人啊,老四——!你媳妇不见了,抓住她啊——!” 恶婆婆的嗓门很高,跟公鸡打鸣似的,再加上大山里空旷,远近的人都听到了。 村里的人呼呼啦啦往外跑,在山里干活的人也往家跑。 老四正在不远处拿着铁锨装土,听到老娘鬼喊鬼叫,立刻知道是香菱出事了。 他铁锨一扔,马车也不要了,拉着几个哥们冲向村东的小河边。 “娘!咋啦?香菱咋啦?” 老婆子一跺脚’:“养汉子精骗了俺,她说去尿尿,俺就给她栓了绳子,没想到她还是跑了,玩的是尿遁,愣着干啥?还不快去追!” 她一脚踹在了儿子的屁股上,老四这才恍然大悟,大手一挥:“给俺追!” 村里早有人摇响了三马子,三马车开出来三辆,二三十个人纷纷跳上车,顺着山路追了过去。 追击潜逃的女人,村里人都很积极,因为这儿差不多家家都有人贩子拐来的女人。 你帮人家的忙,人家才会帮你的忙。你不忙着别人,有天你媳妇跑了,也别想别人帮你追。 所以大家是一呼百应,携手并肩。 山道上冒起一股子黑烟,三辆三马子飞驰而去。 老四一伙人是顺着大路追的,大路很近,即便拦不住女人,至少可以切断她跑出大山的退路,到前面堵住她。 香菱根本没逃出多远,因为这段山路比她想象中难走得多,草木丛生,崎岖不平,而且特别远,比大路至少要多绕七八里。 女孩跑得满头大汗,跌跌撞撞气喘吁吁,根本不敢停。 从这儿跑出大山至少还有一百五十多里,必须在天黑前冲出树林,走上那条山道,还要拦一辆车。 天黑前走不出去就糟了,荒山野岭,遇到野兽咋办?岂不是要变成野兽的美餐? 她不知道磨盘岭附近有没有狼,反正仙台山有,小时候香菱就被野狼吓怕了。 所以她的脚步很匆忙,一不小心摔倒,脚脖子还崴了,可她顾不得疼痛,爬起来接着逃,咬着牙坚持。 好不容易才翻过对面的山岭,天色已经接近黄昏,前面是一段山道,比较宽敞。 这时候的她已经特别疲惫,浑身是土,脸蛋也跟花脸猫差不多……脚上,手上,到处是草丛跟灌木拉的血口子。 那还顾得上疼,她想拦一辆车,可这附近没有汽车经过,牛车都很少,毕竟是大山深处,山民平时很少出山。 香菱没办法,只好顺着山路走,一路攀爬,实在不行,她决定找个山洞猫一宿,第二天接着走。 可天越来越黑,夜幕渐渐笼罩,不远处传来野狼瘆人的嚎叫声,根本找不到山洞。 最后天色黑透,她害怕极了。 正在焦灼的时候,忽然,前面不远处有车灯闪烁。 女孩心里一喜,赶紧冲着车辆招手,大呼救命。 三辆车走近,她才感到大事不妙,原来那三辆车,正是老四带人抓她的三辆三马车。 老四他们没有追到香菱,根本不是同路,三马车马力巨大,速度比香菱快多了,老四带人赶到了前面。 他们一伙人卡在山道上,等了一天也没瞅到香菱的身影,眼看着天色黑透,只能往回走,可没想到正好跟香菱走个迎面。 老四一瞅乐坏了,大喝一声:“哪儿走!”从车上下来飞身就扑。 香菱发现不妙,转身又往回跑,可眨眼被三辆车追上,一前两后堵住了她的去路。 呼呼啦啦从车上跳下来七八个健壮青年,拉胳膊的拉胳膊,拽腿的拽腿,揪头发的揪头发,跟拖死猪一样,把她给拖上了三马车。 香菱都要气死了,在车上挣扎,几个青年一人一只手,将她死死按住,女孩就像一头被拉上屠宰场的猪。 那些村民终于虚口气,跟攻克了敌人的堡垒一样凯旋而回,就这样,香菱又被人给绑了回来。 走进村子,三马车停稳当,老四用手一拖,手臂一夹,好像夹着一只猫,把香菱给夹在了胳肢窝下,大步流星冲进屋子。 把女孩往地上一扔,也没搭理她,再次关上房门,咣当上了锁。 香菱一个劲地踢腾,破口大骂,将老四的上五辈子下三辈子全家的女性问候一遍,外面的人就当没听见。 最后香菱不叫了,躺在炕上练气功。 她可以听到那些人在喝酒,老四请今天帮他追香菱的人大吃大喝一顿,犒赏三军。 那些男人猜拳行令,一直喝到夜深人静。 晚上十二点多,房间的门被再次推开,老四的脸红扑扑的,有点微醉。 香菱真的害怕了,觉得老四会打她。从前村子里的女人出逃被抓回来,都免不了一场毒打。 女孩的身子一下缩到了炕上,尖叫道:“你别过来!再过来,俺还用改锥攮你,攮你个屁股开花!” 老四没有扑过来,而是愤怒地盯着她:“你……为啥要跑?俺哪儿待你不好?这到底是为啥啊?!” 男人几乎是在嚎叫了,气急败坏。 整整半年的时间,他对她都是百依百顺,拿在手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吓了,就怕她受委屈。 他是爱她的,特别的爱,就算她当初踹断了他的命根,把他踢成残废,他也不记恨。 她用计挑拨了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爹老子都差点被打死,那也认了。 就是想暖热她的心,让她回心转意。 可她却啥都不顾,就记得她的梨花村,她的初九哥哥。 爱情是自私的,有时候老四甚至想把香菱毁掉。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能让杨初九那小子捡了便宜,大不了同归于尽,玉石俱焚。 可他下不去手,怎么也下不去手。香菱可是他的命,女孩没了,他活下去的勇气也就没了。 香菱怒道:“俺还是那句话,这儿不是梨花村,你不是杨初九,俺的根在梨花村,也跟着初九哥哥。” “那你的意思,以后还会跑?” 香菱说:“是,一次跑不成,俺还会跑第二次,第三次,第五十次,一百次……。” “你……不怕我打断你的腿?” “有本事你就打,打死俺算了!当初你说过,要做俺哥的,一辈子保护俺,没想到你一直是俺的敌人,敌人!你是个坏哥哥,坏哥哥!” 看着老四的手举在半空中,香菱还是挺着脖子犟。 她早把他看透了,就算男人举起巴掌,那巴掌最多也就拍他自己脸上,他根本舍不得动她一根手指头。 果然,老四的大手真的拍在了自己的膝盖上,说:“香菱,俺求求你,别跑了行不行?你就当我妹子,咱俩做兄妹中不?先把俺爹娘哄住,咱做假夫妻,啥时候有机会,俺再放你走中不?” 香菱说:“不中!俺早看透了你们一家人,都想占俺便宜,都想跟俺上炕,你是这样,你爹也是这样,俺必须走!” “如果我不放你,你会怎么样?” “明天俺就弄包老鼠药扔饭锅里,毒死你们一家人,大不了俺抵命,鱼死网破!俺的一切已经被你们一家人毁了!” “你……?” 女孩的话刚说完,扑通,外面传来了倒地的声音,还是哪个恶老婆儿。 恶老婆儿没去睡觉,想听听儿子跟儿媳妇的房,看儿子是不是真的动手打媳妇。听到香菱要往饭锅里扔老鼠药,把她吓瘫了。 忽然,老四变得凶狠起来,怒道:“你别逼着我动粗?” 香菱问:“你想干啥?” 男人咬牙切齿:“俺要睡了你!” “你敢?敢动俺一根毫毛,初九哥绝不放过你!” “你看俺敢不敢?”老四急了,香菱的话把他逼上了绝路,他的自尊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他猛扑过来,又开始扯女孩的衣服,亲女孩的嘴巴。 香菱还是挣扎,往炕上缩,摇头晃脑躲闪。 男人的力气大,她根本挣不开,好在老四只是扯了几下,也就不扯了。 不是男人良心发现,主要是他不行,哪儿早被香菱踹得死机了,根本无法凶猛。 最后他叹口气灰溜溜爬了起来,还是愤怒地盯着她。 香菱哭了,泪流满面,样子楚楚可怜,也眼巴巴看着他,一下子把老四的心哭软了。 老四两腿一软,扑通冲她跪了下去,说:“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该死!香菱,你原谅哥吧……。” 香菱抽泣一声,说:“好吧,俺答应你,不走,至少在还完你家的债之前不会走,可你能不能答应俺一件事?” “你说,啥事儿?俺都答应你。” 香菱说:“俺想给家里寄封信,告诉俺爹俺娘还有初九哥,俺在这儿,行吗?” 老四抽搐了一下,说:“没问题,明天,俺当着你的面,交给邮递员,你满意了吧?” “好,拿纸笔来,俺这就写。” 这一晚,香菱果然没睡,整整写了半夜的信,信写完,天光已经大亮了。 老四果然说话算话,第二天早上,当着她的面,将信交给了邮递员。 接下来,女孩充满了希望,开始苦苦等待,等着她的初九哥来救她。 她的信是写给我的,而且写过不止一封,可我却一张纸片也没有收到,因为那个邮递员早就被他们买通了。 绕一圈,又把信交到了老四的手里。 而邮递员得到的回报,仅仅是老四给他的半口袋红薯干。 第171章借钱 磨盘岭跟山外人唯一可以沟通的,就是那个邮递员了,那邮递员是个中年人,穿一身制服,跟女人的姨妈似得,一个月来村子一次。 山里有很多人在外地打工,有的往家寄钱,有的家里人给孩子送信。 那个邮差也是全村被拐女人最大的希望,多数女人都往家寄过信,可信发出去就是石沉大海,再也没有消息。 这儿所有被买来女人的男人,都跟那个邮差建立了深厚的关系,邮差得到了他们的好处,当然会屁颠屁颠将信交给女人的男人。 而得到的回报,往往是半口袋大米,半框酸辣角,或者是满满一盆子红薯干。 这等于彻底切断了香菱跟其他女人的后路,把女孩气得咬牙切齿。 她知道,老四永远不可能跟她是一条心。想逃出大山,还要自己想办法。 半年以后,香菱开始实施第二次逃走的计划。而这个计划,她也整整酝酿了半年。 首先是要搞到钱,上次逃走失败,香菱觉得就是因为没钱,才被抓了回来。 有钱就好办了,半路上可以拦车,将钞票半空中一晃,拦辆车不是问题。 天下没有人不喜欢钱的,所以香菱开始搞钱了。 可上哪儿弄钱呢?恶婆婆跟死老头看得紧,三五天搜她口袋一次。 屋子里的房梁上都不放过,一个礼拜摸三遍,就怕她藏钱。 想从家里弄钱是不可能的,只能从外面搞。 可外面的人她又不认识,那些被买来的女人跟她下场一样,家里人都不让装钱。 但是这难不住香菱。 她一眼瞅准了村子里的那个小卖部,小卖部每天卖东西,都是现钱,可以到哪儿去借。 香菱常常到代销点拿东西,一来二去跟那店主认识了。 店主的名字叫老常,是磨盘岭的村长。 老常四十多岁,秃顶,在村里同样是个无赖,喜欢漂亮的女人。 有时候不要说女人,就是村子里的漂亮母狗,他都会多看几眼。 他相中香菱很久了,从女孩第一天进村子,他就喜欢上了她。 驴曰弄的老四,就是一憨包,咋就娶了这么漂亮的女人呢? 瞧那乃,扒噜噜勒软。瞧那屁股,曰鼓曰鼓的,跟村口的碾盘子似得。 为啥这样的女人我就捞不到手,老天不公啊。 所以每次香菱来拿东西的时候,他的两只眼睛贼溜溜的,总是在女孩的身上扫来扫去。 今天发现香菱进门,老常屁颠屁颠又凑了过来,眼睛跟锥子一样,在女孩的身上刺来刺去,刺得香菱浑身打冷战。 “老四家的来了?跟叔说,你买啥?” 香菱说:“常叔,俺婆让俺打半斤酱油,再拿两盒洋火。” 老四的娘那个恶老婆子早有交代,但凡是香菱来买东西,别管贵贱,让她先拿走,暂时赊着,到年底跟他一块结账。 老常当然知道,老四娘不让香菱碰钱的原因,就是怕女人逃走。 所以香菱每次来,他都很慷慨,要啥拿啥。 将洋火递给她,酱油瓶子打满,香菱接过来,眼睛来回瞅瞅。她瞅到了老四,就在不远处盯着她。 可她还是压低声音,将嘴巴靠近了老常的耳朵,小声说:“常叔,俺知道你心眼最好了,知道疼人,能帮帮侄女不?” 老常激动极了,第一次跟香菱靠这么近,女孩身体的香气弄得他晕晕乎乎,五迷三倒,差点晕了。 “大侄女你说,咋帮?” 香菱抿抿嘴:“你……能不能借俺点钱?” 这老常用本地人的话说,就是鬼米日眼,特别的狡诈,耳朵一听就明白咋回事了。 可又怕惹祸上身,赶紧摇摇头:“你拿东西没问题,只管拿走,就是不能给你钱?” 香菱问:“为啥啊?” “你婆说了,怕你逃走,给你钱,就得罪她了。” 香菱道:“你不告诉她不就行了?” 老常说:“不中!有人会给她递点子,通消息。” 女孩问:“谁?” 老常冲自家的黄脸婆努努嘴:“俺那女边……她话多,整天鬼扯!家里的钱,她一天数八遍。” 喔,香菱明白了,原来老常怕媳妇。 “常叔,那俺少借点行吗?”香菱拿定了注意,能借多少借多少,一家不行就两家,啥时候筹够,啥时候再接着跑。 老常问:“那你借多少?” “一百,一百行吗?” 老常拿掉了嘴巴上的烟锅子,眼睛里闪过一股不可思议的邪笑:“没问题,但是我有个条件。” “啥条件?” 男人也压低声音道:“你跟我迷一觉,把我伺候舒服了,不要说一百,五百我也给你。” 一句话不要紧,香菱气得脸蛋腾地红了,恨不得抬手甩他一巴掌,把老常的玄皮达脸给打成猪头。 可她还是忍住了,竭力压抑着那种愤怒,不能生气啊,一生气就糟了,再也回不去梨花村了,再也见不到初九哥哥了。 所以她还是笑笑:“常叔,你都恁大年纪了,能看上俺这黄毛丫头?” 哪知道老常厚皮十脸,一下子抓住她的手,猛地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香菱的手被他捏的生疼。 “丫头,让叔摸哒摸哒,叔稀罕你很久了。” 香菱又气又急,说:“常叔,你干啥?给俺钱,俺就让你摸哒摸哒。” 老常说:“行,晚上村南的碾盘后面,不见不散。” 香菱就点点头:“不见不散。” 然后女孩转身走了,一边走一边骂:“王八羔子,竟然占姑奶奶便宜,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老常等于给了她暗号,准备借钱给她了,可条件是非常苛刻的。本地的话,摸哒摸哒,就是摸摸,亲亲。 而且香菱意识到,这老色棍不仅仅想摸哒她,而是想占有她的身子。 有什么办法,既可以拿到钱,又能不让他占便宜呢? 回到家以后,她开始寻思,很快,一条妙计出现在心头……就这么办。 香菱是非常馋人的,不单单是老常,任何一个男人瞅到她,全都想跟她摸哒摸哒。 只不过山里人穷,没胆子,而老常是村长,比别人胆子大,敢下手而已。 香菱知道在所难逃,不让这老东西尝点甜头,他是绝对不会借钱给她的。 于是,晚饭后她就梳洗打扮,走出家门,直奔村南的大碾盘。 所谓的大碾盘,就是村子里公用的碾米磨盘。 碾盘跟磨盘不一样,磨盘是用来磨面,磨豆子用的。而碾盘是用来碾米的,旁边还有舂米的舂子。 舂子的作用,是捣米用的,就是将稻子放进舂子里,脚踩舂锤,可以把大米的糠皮除去。这是为稻米去皮最古老的方法。 山外有电,有机械化,所以这东西早淘汰了。但是山里人一直在沿用,因为这一代是鱼米之乡,家家户户种稻子,玉米粗粮非常少。 香菱是一个人去的,一点也不怕,因为她知道身后有个保镖。那个保镖阴魂不散。就是老四。 老四是绝不会让她一个人走来走去的,到哪儿都远远跟着她。 很快,来到了碾盘旁边,香菱喊了一声:“四哥,你出来吧。” 老四从不远处闪出来,脸色很不好看,问:“香菱,你到这旮旮角角干啥?” 香菱说:“四哥,俺问你一句,你还是不是俺哥?” 老四说:“是,咋咧?有啥话,只管说。” 女孩说:“四哥,今晚有人欺负俺,要跟俺摸哒摸哒。” 老四一听火了,问:“谁?” “四哥,俺就问,如果有人欺负俺,你是不是会保护俺?” 老四说:“当然,那个曰龙的敢欺负你,老子的坨坨可不是吃素的。!” 香菱说:“好,一会儿你站暗角里,欺负俺的人马上来,他如果对俺动手动脚,你就出来跟他拼命。” 老四说:“没问题,我锤死他!打断他的脚杆手杆!” 香菱又开始扇阴风点鬼火了,打算将老常的钱骗过来,然后让老四再收拾她。 关键是不能让老四看到老常给她钱。 男人听了香菱的话,身子一扭,躲在了舂子的后面。那舂子不大,距离碾盘五十多米,后面藏个人完全不是问题。 接下来香菱就是等,等着老常的出现。 老常果然来了,他比香菱心急多了,迈着四方步上去碾场,一眼就瞅到了女孩的身影。 拣趴活占便宜的机会来了,瞅瞅四周没人,一下子冲向了香菱。 他上去就要拉她的手,说:“香菱,你可想死常叔了,老四那鬼头刀把的人,你咋会嫁给他,让叔亲亲……。” 老常的胆子特别大,因为他知道,就算是捡了香菱的趴活,老四一家人也不能把他怎么样。 自己可是一村之长,全村人的生死存亡都在他的手里,三提六统的时候,我统不死他。 他迫不及待,打算将女孩抱怀里,一边亲嘴,一边摸哒。 可哪知道香菱却把他推开了,小声道:“常叔,你急个啥?钱嘞?” 老常说:“带来了,你先跟叔热呵一下,就给你。” 香菱说:“不行!先拿钱,没钱不能摸哒。” 老常说:“你咋是个财迷?进城找小姐,也要完事以后拿钱。” 香菱说:“你拿不拿?不拿俺走了?” 发现女孩要走,老常吓坏了,赶紧把钱掏出来递在了香菱的手里:“给给给,现在可以摸哒了吗?” 香菱点点头说:“可以了。” 于是,老常的手就伸向了女孩的衣服里面。 可他忘了一点,老四就在不远处看着呢,而且三更半夜的,这二愣子根本看不清他是谁。 手还没有摸到女孩的贴身衣服,那边的老四抄起一块石头冲了过来,大叫一声:“曰你勒坟!欺负俺媳妇,小爷跟你拼了!” 当!他跟当初揍自己爹老子一样,一砖头将老常给糊在了地上! 第172章计划成功 老常就那么华丽丽晕倒,香菱满足地笑了。 她说:“四哥,你真猛,一砖头就把他给干趴下了,不亏是俺哥。” 老四说:“娘的个西皮,我倒要看看他是谁?” 香菱说:“别看了,是咱村的村长,老常叔。” “按?”老四吓一哆嗦:“你说啥?是村长?” 香菱说:“嗯,村长你都敢揍,为了妹子奋不顾身,四哥,你真行!可惜你惹祸了!” 老四手里的石头掉在地上,心说拐火!王八蛋才知道他是村长呢,把村长的脑壳打成血瓢,他以后会不会给我小鞋穿? 到村里开证明,办个结婚证啥的,都要找村长,收三提六统的时候,也是村长亲自上门催促。 关系好的少交点,关系不好的,一分钱不能少。 而且村长的势力大,本家多,找上门咋办?岂不是把老子的脑壳也打成血瓢? 表面上看不出啥,老四的内心却吓了个半死。 可面对香菱,他还是保持了男子汉的镇定,说:“这老鬼奸得很:没少曰弄村里的女人,欺负俺媳妇,打死他也不屈!” 香菱低下头,抬手在老常的鼻子前面探了探,假装打个冷战,说:“哎呀,没气儿了,四哥,你好像打死人了!” 轰隆一声,惊天的炸雷在男人的头顶上炸响,老四僵持在哪儿不动了。 “啥?死人了?怎么可能?儿摆我嘛?” 当地人嘴巴里的儿摆,就是骗人的意思,他担心香菱骗他。 香菱说:“四哥,俺没儿摆你,不信你摸摸,他真的断气了,老常叔死了,他家人不会放过你,不扒你的皮才怪?” 老四低头同样在老常的嘴巴前探了探,好像真的没气儿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老半天没做声。 “我杀人了,不打也打了,你说咋办?咋办啊?” 香菱说:“四哥,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到山外去吧,先躲一阵子,等这件事平息了再回来。要不然公家的人会抓你坐牢的。” 老四真的害怕了,六神无主,不知道咋办。 虽说大山距离城市远,可死人不是小事儿,人家一定会上告,说不定会抵命。 老四一想,香菱说得对,不如跑吧,跑得越远越好。 就这样,他拉着香菱的手回到家,赶紧收拾家什,准备跑路。 儿子走进门,慌慌张张,脸色很不好看,立刻引起了老婆子跟老头子的注意。恶老婆赶紧问:“四儿,咋了?” 老四扑通冲娘跪了下去,哇地哭了,说:“娘,俺杀人了,把村长老常给摆倒了。” “按?”老太太跟老头子也吓得差点晕过去,问:“怎么会这样,你怎么会摆倒老常,为啥啊?” 接下来,老四就把老常欺负香菱,自己上去给村长一板砖的事儿,一五一十跟爹娘说了。 恶老婆蹬蹬蹬后退两步,坐在了炕上,老头子也一跺脚:“四儿啊,那你赶紧跑吧,跑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现在走,马上就走!” 就这样,老四收拾好东西,连夜逃出大山跑了,临走的时候,老爹老娘把他送出了村口,恋恋不舍。 老四冲爹娘磕头,说:“爹,娘,香菱就交给你俩了,替我照顾她,儿子现在虚得很,以后不能尽孝了,在外面混好了,我再接香菱走。” 老头子巴不得儿子赶紧离开呢,儿子一走,他就可以对香菱再下手了,所以把老四搀了起来,说:“赶紧走吧,家里别惦记,香菱我会帮你照顾的。” 老四擦擦泪,背着行李走了,这一走,直到香菱离开磨盘岭,他也没回来。 老四一走,香菱的心理宽松了很多。 她利用心计跟聪明挽救了自己,不但从老常哪儿弄来一百块,还把老四给赶走了,一连串的计划成功。 在这场明争暗斗中,她是个彻底的赢家。 除了不能逃出磨盘岭,她没有一点损失。生命保住了,清白的身躯保住了,一家三口被她玩弄与股掌之上,真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她让他们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有时候香菱觉得挺有意思的,跟天斗其乐无穷,跟地斗其乐无穷,跟这些愚昧的山民斗,同样其乐无穷。 老常没事儿,就是晕厥过去了,在碾场睡了一晚,第二天天没亮就醒了。 醒过来啥也没看到,香菱早不见了,觉得脑袋疼,抬手摸摸,娘希匹的,怎么满脑袋冒血? 昨天好像被人打了。 仔细想了想,也想不起来咋回事。好像跟香菱在摸哒,天上路过个黑老鸹,黑老鸹窝一泡臭粑粑,把自己砸晕了。 臭粑粑也能砸人,真是曰狗了。 女孩子发现自己晕倒,一定吓跑了。嗯,昨天晚上没得逞,明天晚上再约她,接着跟她玩。 老常也没当回事,就那么抱着脑袋回家了。 进门以后,他女人将他一顿大骂:“你个挨刀的昨晚去哪儿了?一夜没回,一定在那个黑脚杆寡妇家过夜,你想女勒想疯拉!” 老常的媳妇喳得很,脾气特别暴躁,女人骂他,老常也没当回事。 当天下午,再次见到香菱的时候,老常还是笑:“香菱啊,昨晚对不起,叔不知道咋晕了,今晚咱俩还是村南碾场见,不见不散。” 香菱却噗嗤一笑,说:“常叔,俺不去了,你自己跟自己玩吧。” 老常说:“那怎么行?叔出了一百块,没有摸哒成,那钱不是白出了?” 香菱说:“那又不怪俺,是你自己没能耐,忽然晕倒了,过期不候。一百块也不退。” 老常说:“那叔再给你一百,今晚再让叔摸哒一次,行不?” 香菱说:“不行!俺没兴致了。” 老常心理那个恨,这时候才知道上了丫头的当。 不用问,把自己砸晕的一定是老四,这一对男女合起火来骗自己钱。 有心发火,可又怕丢脸,只要咬牙忍了。 从此以后,他果然跟老四家记下了仇。三提六统的时候,再也不减免一分钱。 现在香菱有钱了,足足一百块。可这一百块逃出磨盘岭还远远不够。 二三百就差不多了,毕竟要坐一千八里的长途车,路上还要吃喝。 可另外的钱从哪儿弄,又让她犯愁了。 为了借到钱,香菱真是煞费苦心,晚上睡不着,把磨盘岭前前后后的人家考虑了个遍。 可一个好心人也遇不到,也没有一个人肯帮她。 村子里的人都是邻居,没有人肯因为一个外乡女人去得罪邻居。 香菱陷入了苦苦的纠结……要不要付出自己的贞操? 可以用贞操去换钱,一两次就可以。 只要换到钱,就能出山去找初九哥了,初九哥一定不会嫌弃俺。 可是不行,贞操是俺送给初九哥最珍贵的东西,宁可死也不能给别人。 思来想去,她又想起一个人,那个人就是来过老四家两次的赤脚医生。 那赤脚医生是个年轻的后生,长得白白净净,二十五六岁,至今未婚。 不如去勾搭他,先弄两百块再说……恩,就这么办。 香菱拿定主意,几天后的晚上,她开始行动了,跟恶婆婆说自己肚子疼。 恶婆婆这次不信她了,冷冷一笑:“丫头,你喳得很,不会又想利用窝粑粑,借屎遁逃走吧?俺才不上你的当。” 香菱捂着肚子说:“娘,俺这次是真的,不信的话,你跟着俺,一起到医生那儿拿药。” 恶老婆儿也担心香菱病出个好歹,儿子回来没法交代,于是说:“行,老婆子陪你去。” 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来到了赤脚医生哪儿。 那个赤脚医生长得很帅,比蟋蟀还帅,可至今没娶媳妇。 因为大山里已经没有闺女了,年一过,大部分的闺女不是远远嫁出大山,就是到山外打工去了。 磨盘岭跟梨花村一样,是远近闻名的光棍村。 走出大山,是所有女人的梦想,谁不愿意成为城里人?谁乐意呆在这鸟不拉屎的山窝窝? 香菱找到这小村医,还真是找对了人,那后生是磨盘岭难得的好人。 上次,她割腕自杀,就是他帮着她包扎的伤口。也是他帮着香菱开的药。 香菱走进诊所的时候,她的恶婆婆还在后面追着,但没有进去,守在了门口。 她就怕香菱跑掉。 香菱进去诊所,发现里面没人,只有小医生一个。 男人认识她,连忙站了起来,问:“四嫂,你那儿不舒服?” 香菱说:“俺感冒了,要拿药。” “好,我给你拿。” 那小医生面色清秀,有模有样,一双大眼睛,脸蛋还挺白,跟小姑娘一样,还害羞呢。跟香菱说话的时候,嘴巴没张开,首先脸红了。 香菱有点想笑,就逗他,问:“小哥哥你叫啥?” 小村医说:“你叫俺晓晓就行了。” “晓晓?怎么娶这么个名字,好像个大姑娘,咯咯咯……。” 小村医迷惑不解,问:“四嫂,你笑啥?” “俺笑你的名字像姑娘,长得也像个姑娘,你多大了?” “二十二。你呢?” “俺今年十九岁。” “喔,你有媳妇没?” 晓晓一边拿药,一边面红耳赤,摇摇头说:“没,没人看得上俺。” 香菱问:“这么俊俏的后生,咋就没人看的上呢?四嫂跟你做媳妇,咋样?” 她就是逗他,可他的脸却更红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小村医跟村里的其他男人一样,也瞧上了香菱。 女人的话就像是催化剂,一下子把他的烈火给摧了起来。香菱发现他拿药的手抖动了一下。 第173章逃出猫耳山 香菱的目的是借到钱,小村医帅不帅的,跟她没关系。 她逗他,就是想忽悠到钱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早一天回家跟她的初九哥团聚。 晓晓将药瓶子放在桌子上,往外倒药,倒出来的药片放在纸里包好,一边包一边说:“四嫂,你别开玩笑了,俺哪有这福气,娶你这样的女人?” 香菱问:“那你想娶媳妇不?” 晓晓点点头:“咋不想,天天想。做梦都想。” “那嫂子帮你介绍一样咋样?保证比俺俊。” “谢谢四嫂了,你家那么远,俺怕够不着哩。” 香菱就往前凑凑,压低声音问:“晓晓哥,你是个好人,能不能帮俺一个忙?” “啥忙?能帮的,俺一定帮。” “借俺点钱中不?” “按?你说啥?为啥要借钱?” “俺想回家,离开磨盘岭,回到梨花村,俺是被人贩子拐来的,被骗了才嫁给老四的。” 晓晓吓得后退一步,赶紧说:“不行,不行!俺知道你命苦,可借钱的事儿,万万不能!” “为啥啊?你也怕得罪人?” 晓晓说:“是,俺借钱给你,四哥要找俺拼命哩。” 香菱想想也是,这后生不错,毕竟救过自己的命,不能让他跟老四家结仇。 于是,她改变了注意,说:“晓晓哥,那你能不能帮俺写封信,用你的名字写,邮寄到梨花村,告诉初九哥,俺在这儿,让他来救俺。” 晓晓一听,浑身又是一个冷战,赶紧说:“那也不行,我不敢……这样做,要跟四哥结仇哩。” “哎……想不到你胆子这么小,竟然忍心看着四嫂受罪。” 晓晓说:“四嫂,俺村有个规矩,只要是被拐来的女人,任何人不能帮她点水,不然,村规处置哩。” 香菱心里一酸,觉得这人心眼不错,不想拉他下水。只好说:“哪算了,俺今天跟你说的话,你不许跟别人说,否则俺要生气的。” 抓起桌子上的药,香菱打算走。可刚迈出一步,晓晓又叫住了她:“四嫂……你别走。” 香菱停住脚步问:“干啥?” 她做梦也没想到,晓晓竟然拉开了抽屉,咬咬牙,从里面拿出几张大团结,一下子塞到了她的手里。 男人说:“香菱嫂,俺只能帮你这些了,这是俺……所有的存款。” 晓晓自己也不知道咋了,鬼使神差就把抽屉拉开,怎么把钱递给香菱的也不知道。 女孩的身上好像有一股魔力,让他不忍拒绝。 香菱瞅了瞅手里的钱,足足三百块,她惊愕了。 晓晓说:“嫂,俺知道你心里有别人,知道你想回家找那个人,俺祝福你,路上……小心。” 香菱手里拿着钱,两只手一起颤抖,真不知道说啥好。 这大山里还是有好人的,其实大多数山民都很善良。 他们贩卖人口是无奈,都是苦日子给逼得。不买媳妇就打光棍,不能繁衍后代,没有儿女,将来就会很孤单,老来悲伤。 这种罪恶的无奈,压抑着每个人的良心,压抑着每个人的本性,让他们无所适从。 她抽泣了一声,说:“晓晓,谢谢你,这钱……俺回到梨花村一定给你邮寄回来。” 晓晓说:“算了,俺没打算让你还。” 香菱眼睛一亮:“那你岂不是很吃亏?” 男人说:“为了你,俺乐意吃亏。” “你就没想有啥回报?” 晓晓摇摇头:“只要你以后幸福,就是对俺最大的回报。” 香菱的心里一热,一下子抓住了晓晓的手。她不能让他白白付出,这三百块,可能是他几年的存款。 于是,女孩慢慢靠过去,抱上了晓晓的肩膀,她的脸也跟他的脸蹭了一下。 她说:“晓晓哥,你是俺在磨盘岭遇到的第一个好人,今天俺抱你一下,算是感谢。” 闻着女孩身上飘逸出来的体香,感受着她前胸的鼓胀,晓晓长长虚口气,说:“够了,值了……没遗憾了。” 香菱没有亲他,就是抱了他一下,也只能抱一下。 然后她扭身冲出诊所的门,将手里的钱放在了贴身衣服的口袋里,可千万不能被恶老婆儿看到。 走出诊所,恶老婆儿都等得不耐烦了,说:“你在里面干啥,咋恁长时间?” 香菱懒得搭理她,轻描淡写道:“当然是抓药了,你以为俺会干啥?” “赶紧回家,给猪熬食,从明天起,不准出门!” 香菱还是没搭理她,迈着轻盈的步子走了,心理美得不行。 终于搞到钱了,目前有四百块,逃出磨盘岭不是问题了。 老四也被她弄走了,现在只剩下恶婆婆跟那老头子,就好对付多了。 于是,她开始了第二次的逃走计划。 第二次逃走,是她被拐过来第二年的春天,也是她十九岁这年的春天。 逃走的时间是在半夜。 她不怕黑,买过来一年,已经把村子里四周的道路摸得门清。 半夜12点,她轻轻拉开门栓,外面就是没有院墙的院子,家里的那条狗没叫。 香菱精得很,早就把那条狗喂熟了,狗跟她的关系可好了,不但没叫,反而颠颠往她身上扑,摆着尾巴。 出门以后,香菱就像逃离笼子的鸟儿,飞奔上了山道。 她不怕黑,也不怕鬼,归心似箭。 她的内心在呼喊:初九哥,等着俺,俺马上就回到你身边了,咱俩成亲。 天上的月亮很好,、山道也看得清清楚楚。一口气跑出去二三十里,终于上去了宽阔的大路。 是通向山外唯一的那条路。 很快,东边发亮了,半路上过来一辆三马车。 这次香菱瞧了又瞧,没发现三马车上有其他人,只有一个司机。 而且那人也不是磨盘岭的,应该是附近村子的。 于是,她站在山道上呼喊:“救命啊!救命!” 开车的是个年轻小伙子,十七八岁,赶紧踩刹车,问:“大姐,啥事儿?” 香菱说:“俺迷路了,兄弟,你能不能送俺一程,俺要到城里去。” 在磨盘岭一年,她已经熟悉这一代的方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像本地人。 那少年毫不犹豫说:“那你上来吧。” 就这样,香菱跳上三马车,那少年将她送进了县城的车站,然后走了。 香菱知道,必须赶紧上车,要不然磨盘岭的人就会追过来。恶老婆儿跟老头子都不会放过她。 她没有身份证,不能买火车票,只能坐长途客车,走到哪儿算哪儿,能逃出磨盘岭就行。总有一天能回到家。 于是赶紧找了一辆开往外省的车,一脑袋扎了进去。 可她的计划又失败了,还是没走成。因为这个时候,老头子跟恶老婆已经带人追来了。 老头子年纪大,本来睡眠就不好,天不亮就醒了。 醒过来一瞅,儿媳妇的房门开着,屋子里没人,他立刻意识到不妙,冲着屋子里喊:“他娘,丫头又跑了,鬼炸地很!起来追啊!” 恶老婆在屋子里一听赶紧穿衣服,同样冲进香菱的房间。 她差点吓蒙,立刻呼叫起来,通知村子里的人过来帮忙。 这一次,她叫上了所有的本家,还有街坊邻居,发动了七八辆车,整整拉了上百号人。 人群扑进县城,二话不说,将所有的出口都堵死了。 然后,老头子带上本家的几个侄子,一辆车一辆车搜。 香菱还是被他们找到,被拖下汽车。 从车上下来,女孩连踢带咬,大声呼救。 可麻木的路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还以为是家庭矛盾。 老头子气愤以极,一耳光子抽过来,将她抽晕了。 “瓜女子,我让你跑,让你跑!” 香菱耳朵嗡地一声,啥也不知道了。就这样,山民们还是跟拖死猪一样,将她扔上三马车,凯旋而归。 香菱被拖走的时候,车站好几个戴袖章的人在看,也有几个穿制服的公家人在看。 可没人过来管,他们甚至还把脸扭向一边,就怕惹祸上身。 这一次回来,女孩又被关了半个月的禁闭,她在屋子里曰爹捣娘地骂,声音又嘶哑了。 三天的时间,恶婆婆没送饭给她,让她饿着,身上剩下的钱,也全部给她搜走了。 死老婆儿也在外面骂:“反射回去,反射回去!饿你三天,看你还老火不?” 香菱在里面说:“不饿死俺,你就是憋养的!你们全家人不得好死!天打雷劈!” 三天以后,她就不骂了,因为没了力气,只能躺在炕上,可她还是不死心。 恶老婆儿想挫挫她的锐气,既然儿子不行,那就找个人把她卖了,可以弥补上那八千块的损失。 而且她已经在帮着女孩找下家。 晚上,老两口又睡不着了,恶老婆儿对男人说:“明后天,你去打听一下,看谁给她的钱?咱跟谁闹去!另外,找个下家,把她卖了,还卖八千块。实在不行,弄个麻袋,人往里一装,到集市上一扔……。” 老头子说:“这么好的瓜女子,卖了可惜,他娘,你看咱家老四不能生养了,这丫头又喳得很,不如,让她再给咱生个儿子,我去跟她睡……。” 老头子早想占有香菱,但必须要打通老婆子的关节。因为老婆子把香菱看得紧,他根本无从下手。 可话刚出口,老婆子就生气了:“早知道你不死心!就是装麻袋里一扔,也不能让你碰!想碰,你只能碰老娘!你的精华也只能给俺。” 老婆子也不管男人乐意不乐意,翻身将他压在身下,打算干一些不三不四的事儿。 老头子对她没兴趣,女人年纪太大,皮松肉皱,跟枯树皮那样,早没了当年的激情。 所以,他将老女人抱怀里,脑子里想着香菱的小蛮腰,想着香菱的小脸蛋,把恶老婆当做香菱,狠狠鼓捣了一通。 第174章办学堂 香菱这次回来,等于又给关了半年。 因为后来的半年,死老头跟恶老婆儿没让她下地,就是在家里忙活。 打猪草跟地里活儿死老头一个人就做了,香菱就是熬猪食,做饭,织布。 她变得沉默了,寡言了,可逃出大山的志向依然不改,向往爱情的志向同样不改。 初九哥的影子在她的脑海里不但没有因为时间的长久逐渐模糊,反而像一面擦去灰尘的铜镜,变得明光可鉴越来越清晰。 她常常一个人抱着膝盖,手托着腮仰望碧蓝的天空。 又是一个秋天,大雁向北飞了,用当地的话说,一哈哈排成人字形,一哈哈拍成一字形。 她多么希望远飞的鸿雁给梨花村捎个信啊,通知初九哥过来救她脱离水火。 可大雁竞顾飞去,根本没停留。 她甚至都忘记来到磨盘岭多久了,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真是度日如年。 她又想起了当初跟初九哥一起走出大山的情景。 头天晚上我跟香菱在村南的麦垛上摸了,也亲了,没到半夜就把她送出了大山。 一路上都是搂搂抱抱。 说实话,我那时候真没把香菱当回事,潜意识里就是当做妹妹。 如果知道她在这人任人蹂躏,摧残,老子早一张火车票冲过来,把这鸟村子给烧了。把香菱救出去。 现在过去了两年,初九哥该长大了吧?比俺大一岁,二十了。 不知道初九哥娶亲了没,还记得俺不? 俺的小哥哥,亲滴溜溜的小哥哥,你知道不知道俺在受苦,还在想你啊? 你快来吧,把俺救走,咱俩一辈子在一起,永远也不要分开。 香菱的眼泪一串串流,滴答在裤子上,裤腿子都湿了。 这一次,香菱差点被他们关傻。 再一次放出来,是因为正好碰到了村子里人口普查。 上面安排人进大山了,要普查人口,磨盘岭被拐卖来的三十个女人,全都是黑户口。 村长老常担心这些人被上面的人发现。于是用大喇叭喊了一通,让全村的男人把那些女人集中起来,一起拉山上去,等到普查人口的离开,再回来。 就这样,村子里安排了四五辆农用车,三马子一响,突突突上了山,将她们拉走了,进了距离村子二十多里的一条大山沟。 她们早上去,晚上回来的。二十多个精壮男人守住了交通要道,把所有女人围得水泄不通。 那些女人呼呼啦啦站满了山坡,躺着的,坐着的,背靠背的,给孩子喂奶的,跟放羊一样。 这里很多女人都有孩子了,有的孩子已经七八岁,因为娘是黑户口,孩子也是黑户口。 漫山遍野飘起了奶香,一大群孩子在山坡上嬉闹,翻滚,追逐,再加上不远处羊儿的叫声,山沟里热闹非常。 在这些女人中,跟香菱关系最好的,还是蜜容嫂。 蜜容嫂跟他接近五十多岁的男人有三个孩子了,大的九岁,叫牛娃,中间的七岁,叫铁蛋。小的只有不到两岁,还在吃奶。 女人一点也不害羞,把衣服一甩,显出两个雪白的美美,甩孩子嘴巴里,让小家伙吃。 晃得四周几个男人跟蜜容嫂的孩子一起流口水,眼睛不住往这边偷瞄。 小家伙狼吞虎噎,瞪着两个眉豆眼看着香菱笑。 香菱是喜欢孩子的,也喜欢生孩子,跟初九哥生的孩子,就更喜欢了。 所以蜜容嫂在给孩子喂奶的时候,她就逗她儿子,小家伙咯咯咯笑得更厉害了。 她问蜜容:“嫂,这是第几个了?” 蜜容说:“老三,三个讨债鬼!” “大的,九岁了吧?” “嗯,中间的也七岁了。” “没考虑让孩子上学?” 蜜容嘴巴一撇:“上啥学?有那闲钱?计划生育三个娃罚款一万八,再加上三提六统,这日子没法过,净给他们忙活了。” 香菱惊愕了:“罚款一万八,你交得起?” 蜜容说:“交不起也要交,一年大喇叭喊四次,交四次,年年交,啥时候交完啥时候算完,跟刮地皮一样。饭都吃不饱,学个毛线文化啊?” 香菱听别人说话费劲,但是蜜容嫂的话她听得懂。因为蜜容不是南方人,是北方人。 过来十年,口音也没变过来。 “嫂,孩子不上学就糟践了,以后没文化可不行啊。” “切!还文化呢,填饱肚子就不错了。” 香菱看着漫山遍野二三十个孩子,只能摇头叹息。 这附近没小学,更没老师,孩子想上学,必须要到一百多里的乡里去。 还要翻山越岭,成群结队相跟着,要有大人护送。 这儿的人都很忙,大人都扣扣索索,恨不得一分钱掰成两瓣花,谁还顾得孩子上学? 山村里一百个人中,九十九个不认字。 他们没知识,也不让孩子学,所以祖祖辈辈没文化,老猫房上睡,一辈传一辈。 山里的孩子跟城里的孩子不一样,城里的孩子干净,粉白,山里的孩子黝黑,肮脏,不讲体面。 一个个滚得跟泥猴差不多,那小脸脏得,又好像花脸猫,鼻涕拖出去老长。 目前他们都很疯野,不教育就真的荒废了。 香菱说:“嫂,让牛娃跟铁蛋上学吧。俺说真的,当初初九哥说过,再穷不能穷教育,再苦不能苦孩子。” 蜜容嫂脖子一梗:“说得轻巧,你给拿钱啊?” 香菱说:“要不让孩子到俺家,俺可以教他们,反正在家闲着也没事。” “啥?你教孩子们认字儿?” 香菱说:“嗯,俺上过小学,虽说没毕业,可教几个小学生没问题。初九哥也教过俺很多字。” 蜜容嫂一听,感动的泪如雨下:“香菱啊,那太谢谢你了,孩子有文化,以后就不用窝在山沟里了。” “那好,明天你把孩子送俺家,最好把村子里的几个孩子都送俺家,一块教。反正一只羊是放,一群羊也是放。” 蜜容嫂乐坏了,赶紧冲着两个儿子招手:“狗娃,铁蛋子,过来,娘给你俩说个事儿?” 狗娃跟铁蛋子过来了,通着鼻涕,用袖子一抹,问:“娘,啥事儿?” “你俩想上学不?让你婶子教你俩认字呗?” 俩儿子一听,咧着豁牙的嘴巴笑了:“娘,俺喜欢认字嘞,俺喜欢跟着婶子上学。婶子,婶子你教俺吧。” 俩孩子抓着香菱的手不放松,摇过来晃过去。 香菱说:“好,明天到婶子家来,婶子收你们做学生。” 果然,第二天早上,磨盘岭的第一个学校就诞生了。 蜜容嫂是大喇叭,扯嗓子一喊,整条街的孩子都被她喊来了,呼呼啦啦一大群,全都到老四婶子哪儿上学。 早上起来,香菱就把院子打扫干净,没院墙,场院很大。 院子里有颗梧桐树,枝叶茂盛,遮掩了大部分的阳光。孩子们谁搬谁家的板凳,排排坐好,等着老四婶子讲课。 这个简单的教室,是磨盘岭学校的雏形。没有黑板,香菱就找几块木板,用钉子一钉,栓根索索,掉在了梧桐树的树干上,当做黑板。 没有粉笔,她就用白灰块代替。 下面是一大群泥猴般的娃娃们。第一课是数学,香菱教会他们五个阿拉伯数字,1,2,3,4,5。 第二节是语文,香菱就教他们声母跟韵母,a,o,e,y,u,i。 她念一声,下面的孩子们跟着念一声,都是鬼喊鬼叫。 有的孩子扯着嗓子喊,脸红脖子粗,嗓子都喊哑了。 香菱做梦都想当老师,可惜当初家里穷,上不起学,所以五年级就缀学了。 梨花村几十个丫头,除了老村长的闺女红霞,没有一个念完初中的。 现在她的梦想实现了,陶醉其中。 一节课上完,中间是要休息十分钟的。香菱一喊下课。那些孩子们就呼呼啦啦散开,跟没头的苍蝇一样。 女孩子凑一块跳皮筋,丢沙包,男孩子就一起冲向池塘,裤子一拉,小牛牛一甩,冲着池塘的水面撒尿。 于是,池塘边就扬起一条条水龙。 男孩子在撒尿的时候,女孩子一般不看,都是扭转身,或者抬手捂上眼。 女孩子在撒尿的时候,男孩子就偷偷看。 然后是第三节课,第三节香菱教他们唱歌,或者做游戏,玩老鹰抓小鸡。 她当老鹰,娃娃们当小鸡,跑过来冲过去,哈哈的笑声弥漫了整个大山。 香菱开办这个家庭作坊式的学校,是为了消遣苦闷的日子。死老头跟恶婆婆不但没生气,反而特别兴奋。 只要香菱在这儿不走,他们就乐意,教学也好,至少可以拴住她的心。 而且每次上课,死老头跟恶婆婆总是站旁边看,笑眯眯的。 恶老婆还给孩子们烧水,有的孩子窝尿,裤子解不开,她也帮着解。 死老头却叼着烟锅子,眯着眼睛,看着儿媳妇欢崩乱跳的样子不住点头。 这瓜女子丁得很,也俊得很,还是个文化人咧,分明就是个大孩子。 哎……要是能跟她咔嚓就好了,再啃一次嫩草,可鲜着咧。 他的眼睛老也不离开儿媳妇的身子,越瞅越喜欢。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香菱比他想象的还要聪明,女孩之所以办学堂,不是为了留下,更不是为了磨盘岭的教育事业。 她在酝酿第三次逃走的计划。 第175章直奔猫耳山 又过了一年,就是香菱被买过来第三个年头的春天,她开始了第三次逃走计划。 这一次她成功了,顺利将信邮寄到了梨花村。 因为她把这次希望寄托在了两个孩子的身上,就是蜜容嫂的大儿子牛娃跟二儿子铁蛋子。 这两个孩子非常聪明,跟香菱的关系也最好。 经过一年的辛苦训教,她把几个孩子训练地跟小狗子一样听话。 她说往东,孩子们绝不往西,她说打狗,一群孩子绝不赶鸡,她说那鸡蛋是树上结的,一群孩子就嚷嚷:老师说得对,俺见过,还是带把滴。 这些孩子爹娘的话都不听,但却对老师的话言听计从。 时机成熟,香菱就写了一封信,只有简单的几句话:初九哥,俺被人贩子拐卖了,目前在贵州,一个猫耳山磨盘岭的地方,快来救俺!!!! 信写好,装进信封里,信封是她用纸糊的。 她招招手,把牛娃跟铁蛋子叫了过来,摸了摸两个娃娃的头:“牛娃,铁蛋,婶子对你俩好不好?” 牛娃说:“好,婶子,你带俺比亲娘还亲。” 铁蛋说:“婶子好极咧,比俺娘俊,婶子不骂俺。” “那婶子问你俩,能不能帮婶子一个忙?” “啥忙?” “你俩能不能帮婶子送一封信,到邮局,把信往邮局绿筒子里一扔就行了。” 牛娃跟铁蛋眨巴一下眼:“婶子,为啥你自己不去咧?” 香菱告诉他俩:“婶子被特务监视了,不能出门,可以吗?” 牛娃点点头:“没问题,后天俺爹正好带俺进县城,俺知道县城寄信的地方在哪儿。” 香菱一听兴奋极了,抬手在牛娃的脑袋上拍拍:“牛娃真聪敏,记着,这可是咱们三个之间的秘密,不要让任何人知道,你爹娘也别说,行吗?” 牛娃跟铁蛋点点头:“好,婶子放心,俺一定帮你送到。” “好,这件事成了,婶子请你俩吃忙忙。” 牛娃说:“行,不信的话,拉钩!” 两个孩子伸出了小拇指,要跟香菱拉勾,香菱一笑,白皙的手指跟孩子泥糊糊的手指搭在了一起。 “拉勾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是小狗。” 香菱笑了,牛娃跟铁蛋也笑了。 香菱这一条计策是成功的,也是秘密的。 因为孩子不引人注意,没有大人想到,她会把信让两个孩子送出去。 果然,第三天牛娃跟铁蛋来了,说要到县城去,香菱就把写好的信放在了牛娃贴身的衣服里面。还给了两个孩子每人一个煮鸡蛋,算是奖赏。 她把仅存的两块钱给了两个娃,让他俩买邮票,一张邮票几毛钱,剩下的让他俩买糖吃。 两个娃一蹦一跳走了,香菱的心里一阵释然,觉得轻松了很多,充满了盼头。 山里人每隔一段时间,必然要出山一次,蜜容嫂的男人就这样。 进城是为了买东西,油盐酱醋什么的,男人喜欢抽烟,有时候还要买烟叶,或者给女人扯几尺画布做衣裳。 每次出门都是五个人,老男人推一辆鸡公车,大小子二小子坐两边,蜜容嫂在中间抱着最小的。 老男人把索索往肩膀上一背,推起小车就走,特别轻巧。 他们是早上走,第二天才能回来,来回要三百多里。 两个孩子没有让香菱失望,真的很聪明,终于偷偷买上邮票将信扔进了邮筒子里。 这封信一直辗转了两个月才到梨花村,赵二收到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很久了。 收到信的那一刻,赵二哥好悬没气疯,我也是咬牙切齿。 根本不敢怠慢,带上钱风风火火买上火车票,直奔磨盘岭而来。 不知道为啥,我比赵二还心疼香菱。 一下子想起当初俺俩在打麦场互摸的情景,钻心刺肺地疼。 坐了两天两夜的火车,下车以后马不停蹄直奔猫耳山。 路过一个乡镇,我买了一把锋利的柴刀,别在了后腰上。 赵二哥吓一跳,问:“初九,你想干啥?” 这时候,我的眼睛早就发红,怒道:“把香菱抢回来,那些人不放,老子就大开杀戒!” 赵二哥一下子抱上了我的腰,怒道:“初九你疯了?!杀人是要偿命的!真怀疑你是怎么当上村长的,这么鲁莽,早晚会吃亏的!” 我怒道:“那你说咋办?香菱被他们囚禁了,那些人会放?不但不会放,而且一定会跟我们干仗!提前做好准备,有备无患!” 赵二说:“那也不能动刀子啊!初九你冷静,咱们这样,先通知当地的公家人,让公家人协助我们。” 我觉得赵二是那么幼稚,冷冷一笑:“扯淡!通知公家人管用,这些山民就不会无法无天了,你以为公家人会帮咱们?他们只会护着当地人!” 老子真是气死了,恨不得把磨盘岭从地图上抹掉。 是这一代的愚民毁掉了香菱的一生,是他们的贫穷跟无知,夺走了我的妹妹! 这次一定要把香菱救回来,鬼挡杀鬼,人挡杀人! 赵二哥还想再说啥,我用眼一瞪,他就不做声了。 这次来磨盘岭,没有带别的武器,只有柴刀一把,银针一盒。 不是我杨初九牛笔,赶上从前,还真不敢一个人来。现在老子会点穴,能打能斗,我怕他们个鸟啊? 再说磨盘岭也不是龙潭虎穴,哪儿就是一帮子老实巴交的村民。 他们愚昧无知,但是也善良,他们野蛮霸道,但是也淳朴厚道。 他们不是我的敌人,没必要大开杀戒。 二百多里的山路,我跟赵二哥昼夜不停,第二天早上就赶到了。 走进帽儿山,踏进磨盘岭,刚过晌午十点。 一路走一路打听,终于一点点靠近了山村的那条小河。 这一代的山叫猫耳山,远远看去,就像两只猫耳朵。 磨盘岭就在猫耳山的正中间,四面环山。 所谓的磨盘岭,看上去地势比较平整,乍一看,像个圆圆的大磨盘,磨盘岭也由此得名。 哪儿还顾得上劳累,脚步不停,顺着流淌的小河直扑村子。 来到小河边,就发现一大群女人在河边洗衣服,嘻嘻哈哈玩闹。 我跟赵二哥走过去,想打听一下香菱住在哪儿。于是冲着人群喊:“美女们,谁能告诉我,你们这村有没有一个叫香菱的姑娘?” 一句话不要紧,其中一个姑娘浑身颤抖了一下,手里的衣服掉进河里,顺着水冲走了。 她猛地扭转身,眼光跟我的眼光碰在了一起。我惊呆了,姑娘惊呆了,赵二哥也惊呆了。 这女孩正是香菱,香菱早就泪眼弥漫,嚎哭一声:“哥!初九哥!你们……可来了!哇——!” 香菱哭了,尖叫着扑过来,一下子扎进了我的怀里:“初九哥!你咋才来?才来啊!呜呜呜……。” 她肩膀抖动,浑身哆嗦,哭了个翻江倒海,昏天地黑。 我抬手摸着女孩的头发,心里酸得无法控制,眼泪同样哗哗往下掉:“香菱,你咋到这儿来了?为啥啊?” “初九哥,俺被人贩子……拐来的,俺受苦了!” 三年的时间不见,香菱完全变了个样子,女孩瘦多了,曾经丰润的女孩被他们折磨得人不人鬼不鬼,身影十分地单薄。 她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也凌乱不堪,两条手臂被水泡得通红,手背上也显出了皴裂。但仍然非常的匀称美丽。 她在我的怀里颤抖,将所有的思念,悲痛,怨恨一股脑发泄。我也感到了她身体传来的热辣辣的温度。 她紧紧勒着我的脖子,说啥也不松开了。仿佛这一松,就会掉进无尽的地狱。而我,也成为了她救命的稻草。 她在我的脸上啃啊啃,亲啊亲:“初九哥,想死俺了,想死俺了!俺知道你早晚一天会来救俺的,俺的小哥哥啊……。” 赵二哥也痛不欲生,抱着妹妹的肩膀哭:“香菱,走,咱回家,回家……。” 旁边洗衣服的人全都傻了,香菱的恶婆婆也傻了,老半天才明白过来。 喔,明白了,这是香菱的家里人找来了。 恶老婆儿的怒气一下子升腾起来,好像一只猫,蹭地跳到了我跟香菱的中间,用力将俺俩拨拉开了。 她一边拨拉还一边骂:“你是谁?为啥抱俺儿媳妇?哪儿来的野汉子!滚啊!滚开!” 本少爷差点被拨拉蒙,一下将香菱扯到了身后,问:“香菱,这是谁?” 两个哥哥在场,香菱的胆子大多了,女孩胸一挺说:“这是家里的恶老婆,就是她要剥了俺的皮,打烂俺的屁股,用大针扎俺的嘴……。” 我一听,怒火冒起三千丈,好想一巴掌抽她十万八千里。 恶老婆子发现香菱来了撑腰的,浑然不怕,一脑袋一脑袋往我身上撞:“你个砍脑壳滴,没良心地,奸地很!亏俺对你这么好,一发势就带来了野汉子,想走没门!!” 因为乡音不一样,嘀嘀咕咕我也不知道她说得啥。 反正不是好话。 我杨初九是从来不打女人的,更不会欺负老人家。 可这老太婆没完没了,撞得本少爷胸口疼。 那老子就不客气了,大叫一声:“岂有此理!”当!飞起一脚踹她肚子上了。 也赶上力气大了点,恶老婆儿一声惨叫,当场被我踹水里去了。 从水里冒出来,我发现她嘴巴里喷出一口老血。 旁边洗衣服的女人看到有人打老四娘,一边喊一边叫,吓得丢下衣服就跑,一溜烟地没影了。 她们的喊叫声惊动了山上干活的村民。那些村民子也惊呆了,纷纷呼喊着从半山坡上冲下来,呼啦将我们三个围了个水泄不通。 我知道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嗖地从后腰拿上拉出那把柴刀,死死将香菱跟赵二哥护在身后。 激烈的鏖战一触即发。 第176章逼上绝路 那一年,我年轻气盛,做事情很少考虑后果,很多事也是被别人逼上绝路的。 比如说现在,二三十个村民手拿铁锨,锄头,粪叉,将我们三个包围,非要把老子揍个半死,不反抗就没天理了! 我也想跟他们讲道理,可那要有人听啊? 他们的头脑很简单,就是不想自己邻居吃亏。再加上我们是外乡人,人单势孤,他们就更加嚣张跋扈了。 这个时候,退缩的下场就是头破血流,被人打死都有可能。 所以将柴刀拉出来的瞬间,就横在了胸前。 赵二吓得脸色都白了,不知道咋办,缩在我的身后。 第一个上来的是那个死老头,死老头的女人被我一脚踹水里去了,他义愤填膺,非要给老子一粪叉不可。 是他先出手的,粪叉扎向的是我前胸,想把老子穿个透心凉,一点也不客气。 此刻,就是杀了他都是正当防卫。 他毕竟年纪大了,身手没那么利索,我身子一闪躲开了,上去抓住了叉头。 往怀里一带,老头的身子向前一倾,正好到了柴刀最佳的攻击距离。 右手的柴刀一挥,直奔老头的腮帮子砍了过去。 当然,我知道这样砍下去会出人命,所以,柴刀砍过去的时候,用的不是刀刃,手腕一翻,用的是刀背。 当!柴刀重重砸在老头的脑壳上,他一头栽倒,就没爬起来……被我砸晕了。 别怪我杨初九不是东西,不尊重老人家。 老人家用粪叉刺你,你也会这样,我死……不如他死。 第二个上来的是个年轻人,手里轮着一把铁锨,当地人叫洋喘。 他抄起铁锨铲得是我的脖子,一铁锨下去,估计哥们就身首异处了。 不知道跟他有啥仇,出手这么很。 所以没客气,用柴刀一挡,铁锨跟柴刀撞在一起,火星四射。 这孙子双手握着铁锨把儿,把我捅出去老远,退无可退,也不能躲闪。 身后就是香菱跟赵二哥,我躲开,铁锨就会铲向香菱。 眼看着要被他捅进河水里,不由抬脚冲他踹了过去。 一脚正踹手腕子上,他一声惨叫,我的刀子又拍了过去。 当!宽大的柴刀背正拍他脑门子上,把他也拍晕了。 后路被堵死,不能逃了,我只好扭身拉上香菱跟赵二哥,直奔村子的方向跑。 后面一大群山民跟苍蝇那样,拎着武器追赶:“别让他跑了,娘希匹的!” 走进村子是自投罗网,因为那是他们的老巢。 可那是唯一能逃走的方向,本帅哥也急了,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赵二哥跟香菱都被我拉得飞了起来。 俗话说好狗撵不上怕狗,一脑袋扎进山村里,看到一个不大的院子。 香菱说:“初九哥,这是磨盘岭的大队部,到里面躲躲。” 大队部的门开着,四周的院墙很高,是土打墙。这时候啥也不顾了,低头冲了进去。 冲进他们村子的大队部,咣当关上门,旁边有个杠子,用杠子将门顶死了。 然后三个人大口大口喘粗气。 从地里跑回来的人一通呐喊,村子里也惊扰一片,呼呼啦啦过来五六十个人,瞬间把大队部团团围住。 这一下我跟赵二和香菱成为了玻璃罐里的蛤蟆,再也出不去了。 “抓住他们!别让他们跑了!” “砍脑壳的,竟然打俺叔俺婶,拼了,拼了!” “打死他们!一个不留!” 外面说啥的都有,有听懂的,也有听不懂的。 赵二哥问:“咋办?初九你惹祸了,打伤了人,他们一定跟咱们没完!” 我说:“不伤人,他们也跟咱们没完!你以为他们会眼巴巴看着我们拉香菱走?” “那你说咋办?” 我说:“拼了,大不了刺刀见红!” 赵二说:“我怕,我两条腿不听使唤。” “切,瞧你小子这点胆子?” 隔着门缝向外瞅了瞅,外面到处是人腿,都满了,粗的,细的,白的,黑的,长毛的,不长毛的都有。 长毛的是大老爷们,不长毛的是山村女人。 男女老少齐上阵,看来要把我们三个生擒活捉。 该怎么逃出去呢?已经无路可逃。 抬头一瞅,乖乖,这大队部有个梯子,顺着梯子刚好可以上去屋顶。 屋顶上有很多瓦片。 不如上去屋顶,作为堡垒,跟这些人殊死一搏。谁上来,老子就用砖糊死他! 使劲糊,用力糊,糊不死再糊,糊死了拉倒! 于是,我努努嘴,冲赵二说:“你拉着香菱,上房,快呀!” 赵二哥也发现屋顶上有砖头,于是拉着香菱嗖嗖上去了屋顶。 我是最后一个上去的,上去就把梯子给拉房顶上了。 这样就安全了很多,下面的人上不来,只能扯着嗓子嚎叫。 “小子,有种你下来!” 这句话听懂了,威胁我,于是我说:“有本事你上来!” 还真有不怕死的,手里拎着砖块上去了围墙,打算从围墙那边翻上屋顶。 我跟赵二火了,揭起屋顶上的瓦片,嗖嗖嗖向下砸,跟扔炸弹差不多。 眨眼几个年轻人被我们给砸了下去,砸得头破血流。 下面的人气得哇哇大叫,可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叫村长,快去啊,叫村长!” 所谓的村长,就是那个老常。 一哈哈的功夫,老常来了,手遮阳光冲着上面望了望。 这老常可是见过世面的人,还会普通话。他用普通话喊道:“上面的兄弟,你是香菱请来的救兵吗?” 我问:“你是谁?” “我是这个村子的村长。” “喔,我是梨花村的村长,咱俩职位对等。” 香菱在旁边拉拉我的手:“初九哥,别显摆了,这村长叫老常,奸滑地很,他从前还欺负过俺,不是好人。” 我点点头:“看出来了,放心,初九哥在,谁也不能伤你半根毫毛!有时间我把他脑袋拧下来,给你当球踢!” 老常在下面喊:“兄弟啊,我们知道你是香菱老家的亲戚,既然是亲戚,就是客人,咱们不该为仇,应该下来和平解决这件事,不能打架啊。” 我说:“是你们磨盘岭的人先动手的,这就是你们的待客之道?少给我胡咧咧。” “那你想咋着?” “马上闪开一条路,放我们几个走,要不然,老子就一把火烧了你的鸟村子。” “兄弟,别鲁莽,咱商量商量行不行?” 我说:“商量您娘个鸡毛!拐卖人口!你们村的人缺德了,缺了大德了!碰上我杨初九,活该你们倒霉!” “喔,不如这样,你下来,咱俩谈判一下,我保证你的人身安全!” 香菱吓一跳,说:“初九哥,别信他,他骗你呢。” 我当然知道老常这孙子骗我,于是呵呵一笑:“如果有诚意,你就上来,咱俩房顶上谈,敢上来,我敬你是条汉子。” 说着,我晃了晃手里明晃晃的柴刀。 老子才没那么傻,万一真下去,你们一拥而上,小爷岂不是要吃亏?不被捶成番茄酱才怪。 老常也不敢上来,同样怕我手里的柴刀。 他说:“兄弟,你在上面也不是个事儿啊。没吃没喝的,我们村的人围上几天,你喝几天西北风,就饿死了。” 我说:“没事,山人自有妙计,房顶上有鸡,老子吃你们村的鸡就行了。” 大队部的屋顶上真的落了几只鸡,也不知道谁家的,姑姑嘎嘎乱叫。 说话间,抬手一挥,几根银针飞了过去,正好刺几只鸡的脑袋上,三只老母鸡跟两只大公鸡扑棱两下就不动了。 几根银针从它们的左边眼睛进去,右边眼睛出来,当时就穿透了它们的头颅。 把老常给吓得,当场就傻了,说:“兄弟,你少林寺出来的吧?” 我说:“瞅到没有,老子分分钟刺破你的脑袋,不想你们村子里的人受伤,马上闪开。要不然,小爷的针可不长眼!” 老常无计可施,现在两边的人在僵持,这样下去,非出现死伤不可。 这时候,那个小村医晓晓给他出了个主意,晓晓说:“常叔,不能这样啊,咱们必须报案,通知公家的人过来,要不然真的会出人命。 上面的人,一定是香菱常说的杨初九。这小子生死不怕,是个混世魔王。” 老常想了想,还真是,出了人命,他这个村长也受不了。 于是,他立刻安排一个年轻人,骑上一匹快骡子,到城里去报案。 整整一天的时间,我们仨在屋顶上都没下来,跟磨盘岭的人在僵持。 日落黄昏以后,下面的人还是没散,而且越来越多。很多人端着饭碗,一边吸溜,一边蹲地上仰着脖子瞅。 看来他们把我们给钉死了。 香菱拉拉我的袖子说:“初九哥,俺饿了……。” 我说:“房顶上有鸡,吃鸡。” 香菱说:“生的,怎么吃?” 我没说话,冷冷一笑,咔嚓将一只生鸡给撕裂了,合着鸡毛往嘴巴里填,满腮帮子是鸡血。 下面的几个小子一瞅,立刻被震住了,吓了个半死。用很奇怪的眼光盯着我。 不是我想吓他们,本帅哥也饿,必须要保证足够的能量,要不然仨人谁也出不去。 生鸡肉的味道真不怎么样,血腥味扑鼻,差点吐了。 最后,小村医晓晓看不下去了,往上面扔了两个窝头,赵二跟香菱才吃起来。 我杨初九不是神仙,没那么大的本事,不会飞檐走壁,同样在苦苦煎熬,苦苦等待。等待着公家人的到来。 尽管心里明白,公家人或许会偏袒当地人,但至少有他们在,这些愚昧的山民不敢胡来。 第177章偷鸡贼 两个公安哥哥是第二天下午赶到的,他们赶来的时候,我们仨在房顶上都快被太阳烤成葡萄干了。 因为肚子里有食儿,三个人是轮番休息,所以依然精神抖擞。 具体的情况,老常已经一五一十告诉了他们。 公安哥哥身穿制服,在下面手遮阳光向上瞅了瞅。然后开始喊话了,用的是普通话:“上面的兄弟可是杨初九?” 我说:“是,你想咋着?” 其中一个矮胖的公安说:“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小刘,旁边这位是我助手,名字叫小张,你别冲动,我是来帮你们的,为你们调解矛盾,没有恶意。” 我说:“你到底想咋着?有话说有屁放!” 我的话有点放肆,按说不该对人家发火,跟公安叔叔吹胡子瞪眼,是没好果子吃的。 可在屋顶上晒两天一晚上,初夏的阳光十分猛烈,都成包公了。胆战心惊,心慌意乱,乱作一团,内心热别焦躁。 我管你公安不公安,就是公关来了,老子也照骂。 不信的话,你被太阳当做葡萄干烤两天试试? 小刘还是用普通话说:“初九兄弟,你下来行不?太阳那么猛,没吃没喝的,你这是干啥呢?” 我说:“老子就喜欢喝西北风,碍你啥事儿了?这儿风景不错,我还打算在这屋顶上过年了。” 小刘说:“你何苦呢?下来吧,咱有事慢慢谈,我知道香菱是被拐卖来的,属于受害人。公安是为群众服务的,绝对不会欺负好人,请你相信我们,会给你们一个公平的处理方式。” 我说:“我不信你,谁知道你有没有拿他们的好处?吃人的嘴短,拿人的手短,谁知道你们会不会偏袒本地人?” 小刘说:“请你相信我,我可以把工作证押给你,这件事处理不公,你可以拿证件去告我,行不行?” 他说着,抬手一甩,甩给我一个蓝本本。 我在房顶上抬手接住,仔细一看,工作证是真的,上面有小刘的照片。 可还是不相信他,这年头谁信谁啊?不讲良心的多了去了。 万一被诳下去,他们再动粗,到时候可有理没地方说去。 搔着脑袋想了想,把手里的柴刀冲他晃晃:“小刘哥,我信你,可我不信他们,想我下去也行,不过我有个条件。” 小刘道:“说!啥条件,看我能不能答应你?” 我说:“第一,让村子里的人退回去,不能靠近大队部的墙,更不能闯进大队部来。这儿暂时属于我们的私人领地。” 小刘想也没想就说:“行!那第二个条件呢?” “第二个条件,在和平解决这件事以前,任何人不能对我们动粗,我这人脾气不好,生气起来自己都怕,万一造成不必要的损失,我可不负责。” 小刘说:“没问题,还有没有第三个条件?” 我说:“有,第三个条件,在和平解决这件事之前,香菱必须跟我们在一起,我们不跟村民直接交涉,只能跟你们两个交涉。并且你要保证我们的人身安全。” 这三个条件其实一点也不过分,完全合情合理,我都考虑一天了。 目前想逃出磨盘岭,只能靠小刘和小张了,因为从某种意义上讲,他们代表的是法律,是公正。 小刘哥呵呵一笑:“你小子好牛笔!脑瓜子还真灵光,行!我答应你了,这件事在没有解决之前,我跟你们住一块,都住大队部,保护你们行不行?” 我心说,保护个毛!说白了还不是怕我们跑了? 不过小刘这种做法也合情合理,只好点点头答应他了。 小刘说:“初九兄弟,我把工作证给你了,你是不是也表示一下诚意啊?” 我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身份证,甩给了他。 身份证跟工作证互换,是大家的诚意,谁也不怕谁跑了。 然后,我把梯子从屋顶上卸下来,拉着赵二跟香菱从屋顶上溜向了地面。 小刘跟小张说话算话,果然没有为难我们仨。 他把外面的村民全部遣散了,真的跟我们一起住在了大队部。是保护,也是在看守。 接下来就是和平解决这件事了,双方进行调解跟谈判。 死老头跟死老婆儿的代表是村长老常,香菱这边的代表是我,中间人是小刘跟小张。 我想的比较简单,把香菱就那么拉走,立刻出山返回梨花村。 可死老头跟死老婆那边坚决不同意,非要我们包赔那八千块钱不可。 这还不算,我一脚把老婆子踹水塘里,又拍老头子一砍刀,他们还要精神损失费跟身体伤害费。 靠你仙人个板板,分明是讹人,一时间竟然相持不下,头一天晚上就谈崩了。 我怒道:“给你娘个爪!你们买卖人口,本来就是犯法,老子要告你们坐牢,不信咱就走着瞧。” 死老头说;“娘希匹!你个砍脑壳滴,不拿钱。老子让你走不出磨盘岭,不信咱就试试!” 当场就差点打起来,还好小张跟小刘拦住了。 更让我没想到的是,这件事一时半会处理不了,这么一拖,竟然拖了七八天。 还有一件事,是我跟赵二和香菱忽略的问题,那就是吃饭问题。 这破村子的人把我们仨当做了敌人,竟然没人管饭。 小刘跟小张的伙食,有村子里摊派,我跟赵二香菱只能喝西北风。 第一天晚上就饿得不行,香菱捂着肚子喊:“初九哥,俺饿,饿啊……。” 赵二说:“初九,我也饿,咋办啊?” 我跟小刘说:“小刘哥,帮帮忙,给弄点吃的行不行?” 小刘呵呵一笑:“不管!你小子不是有能耐吗?有能耐就试试。听说你是村长,梨花村人的吃饭问题都能解决,你自己的吃饭问题当然也能解决。要不然还干个毛村长,不如回家抱孩子算了。” 他这是将我的军,分明是跟那些村民串通一气,把老子给逼上绝境,拖傻拖跨,最终妥协。 切!区区几顿饭也能难得住我杨初九? 老子还不信了,没了刘屠户,也不吃带毛的猪,实在不行,老子就去偷。 于是后半夜,我溜出大队部,开始偷他们村子里的鸡了。 其实我杨初九不是啥好人,是偷鸡摸狗的天才。 小时候跟狗蛋,二毛,就没少偷村子里的鸡。 毛一拔,五脏一扔,有时候烤着吃,有时候炖着吃。 到磨盘岭以后,不得不操起老本行,要不然就饿死了。 我偷鸡有三大法宝,第一是绳子套,第二是鸡饲料,第三是老鼠药。 绳子套,就是准备一条绳子,挽个活扣,晚上慢慢靠近鸡架子,活扣往鸡的脖子上一套。 这样,鸡喉咙就被束缚了,叫也叫不出声。然后把鸡拉怀里,抬手一拧,鸡脖子就应声而断。 神不知鬼不觉,一只活鸡就到手了。 第二个办法,鸡饲料。这个就更简单了,抓一把鸡饲料,用白酒一泡,然后丢给鸡。 鸡过来啄食饲料,饲料吃完,鸡也就醉了,俩脚站不稳,只打晃晃。 这时候你过去抓它,它不但不会跑,说不定还会陪你跳舞呢,一抓一个准。 扔开水锅里它都不知道,还以为你在给它洗澡。 第三个办法,老鼠药。这个有点损。 就是抓少许饲料,掺和上老鼠药,丢给鸡吃。 饲料吃不完,鸡就三扑棱两扑棱,驾鹤西游,跟这个世界古德拜撒有哪啦了。 这个办法一般不用,因为毒死的鸡不能吃,对健康有害。 十九岁那年,我学会了第四种偷鸡的办法,就是飞针刺鸡。 拿一根医用的钢针,靠近鸡架子,抬手一甩,钢针呼啸而出,不偏不倚,从前脖子进去,正中鸡脑后的中枢神经。 一旦刺中鸡,这只鸡根本不会挣扎,因为中枢神经被控制,大脑完全不能指挥身体,所以它们会当场昏死,从架子上往下掉。 只管拾起来回家拔毛就行了。是居家必备,出门旅行,偷鸡摸狗上上之选。 但是这种办法不是人人都会用的,纵观天下,也只有我杨初九可以手到鸡来。 因为这要求一个人必须有高超的投射绝技,稳,准,狠!还要心平气和,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 那本按摩秘术里的绝技,成为了偷鸡宝典。 所以,我走进磨盘岭以后,这儿的鸡们就倒霉了。 头天晚上,在村子里踅摸一圈,一哈哈的功夫,提三只鸡回来了。 香菱乐得不行,赵二哥的哈喇子也流出去老长。 接下来,赵二哥负责找柴火,香菱负责拔毛,烧烤,三个人吃饱喝足,一抹嘴,打算返回屋子睡觉。 哪知道这时候,小刘跟小张忽然从屋子里出来了,小刘哥勃然大怒,指着我的鼻子骂道:“杨初九!好小子!竟然偷老乡家的鸡?” 我呵呵一笑:“小刘哥,没办法啊,谁让你不给我们弄吃的,鸡重要还是人命重要?要不然老子就饿死了。” 小刘一跺脚:“胡闹!你杨初九怎么偷鸡子摸狗?最可气的是,你们把鸡肉吃了,鸡毛也不给老子留一根,哪怕剩根鸡骨头啃啃也不错嘛。” 我知道这俩小子也馋得慌,所以抬手把两根鸡腿甩给了他俩:“早给你们留下了。” 小刘跟小张一边啃一边说:“味道真不错呢,就是有点淡,明天我给你们弄点调料,味精,孜然,咸盐什么的,烤出来味道一定会更好。” 就这样,第二天晚上,小刘跟小张也加入了偷鸡的行列,跟我一起偷。 七八天下来,磨盘村的鸡就被我们五个人消灭了大半。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山村里的人半夜全都不睡觉了,白天黑夜盯着那些鸡。 甚至有的群众冲进大队部,抓着小刘跟小张的手泪流满面。 他们说:“公安大哥,求求你们做做好事,把杨初九那个瘟神打发走吧。再不走,俺们村的鸡就被他祸害光了。 你都不知道,一到晚上,那小子眼睛烁烁直放光,跟黄鼠狼似得,看到我们家的鸡就往上扑!” 第178章冲出猫耳山 这件事整整拖了八天,双方还是僵持不下,老子跟他们耗上了,看谁耗得过谁。 本人掐指一算,磨盘岭三个村子相连,前前后后一百来户人家,家家户户喂鸡。 鸡的总数量加起来,不下五六百只,还有七八十条狗。 不但吃他们的鸡,老子还偷他们的狗。从今年初夏,我能吃到明年年底去。 老草鸡,芦花鸡,乌鸡,白鸡,大公鸡。黑狗,白狗,花毛狗,换着花样儿吃,不带重样的。 没人拦得住我,因为我真跟黄鼠狼那样,眼睛烁烁放光,谁看见谁害怕。 手里常常提着那把柴刀,金针一挥,方圆五十米内不要说人,苍蝇,蚊子,蚂蚁,老鼠,小强,全都灰飞烟灭,百发百中。 村子里的那些年轻人不但没生气,反而佩服地五体投地。 已经有忒多年轻人点头哈腰过来,喊着初九哥,准备拜师,非要让本帅哥收他们做徒弟不可……烦得慌。 这段时间,因为接近割麦的季节,村子墙壁上的宣传标语都改了。 “防火,防盗,防初九。” “杨初九是磨盘岭群众公敌。” “宁可孩子没娘,禁止初九上房。” “促生产,保丰收,人人提放杨初九。” 整个磨盘岭被搅得乌烟瘴气,他们恨不得把老子当四害给除了。 八天以后,村子里的群众再也受不了拉,纷纷跑到恶老婆跟老头子家,对他们苦苦相劝。 “老哥,老嫂子,你们还是放香菱走吧,俺们再也受不了拉。这些天杨初九偷村子里的鸡狗,价值都超过八千块了,格老子的! 再不放他们走,全村的鸡就被偷光了,一条狗也不剩了,杨初九所到之处,是鸡犬不留。鸡过拔毛,十步杀一鸡,五步屠一狗,千里不留生……自己吃不完,他还喊一大帮人过来吃。俺求求你了。” 恶老婆子跟老头子仍然咬牙切齿,说:“转尿泡!不还俺那八千块,不包赔俺俩挨打的损失,坚决不行!他杨初九还能升天!” 于是,这些乡亲又一起冲向大队部,去苦苦哀求小张跟小刘。 小张跟小刘也烦得不行,最后说:“这闲事老子管不了拉,杨初九,拉上你妹子,带着你的柴刀跟钢针赶紧滚蛋!你的鸡老子也不吃了!” 我点着一根烟,吐一口烟圈,不慌不忙说:“刘哥,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我妹子在磨盘岭受苦三年,就这么算了?请神容易送神难!” 小刘吃一惊,说:“杨初九,你还想讹人?别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点洪水你就泛滥,给你个笑容你就放电,给你件棉袄你就出汗。 你要是不走,俺俩就走了,以后村里人难为你仨,我可没法保证你们的安全。” 我说:“小刘哥,我的意思是,不能就这样走,你想想,那些村民怎么可能放得过香菱?还有那些被拐卖来的女人,他们全都处在水深火热中。我想把那些被拐来的妇女一起带走!” 小刘吓一跳,说:“那可不行!你把她们带走,村子里就翻天了!” 我说:“刘哥!磨盘岭竟然有三十多个女人是被拐来的,你们公家的人是吃干饭的?小孩子都知道拐卖人口是犯法的,你们却听之任之,这是严重的渎职啊。 如果我回到仙台山,找电视台记着,小报记者一报道,播上新闻,你们局长也别干了,趁早回家抱孩子去吧!” 小刘一听吓坏了,赶紧说:“别介兄弟!我求求你,这件事千万别闹大,这一代拐卖妇女的数不胜数,山里人穷,娶不起媳妇,俗话说刑不责众,,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一句话,帮不帮?” 小刘问:“咋帮?” 我说:“山人自有妙计,听我调遣就行了。” “你要干啥?” 我说:“当然救那些妇女脱离水火,放心,老子不会杀人放火。” 小刘跟小张没办法,只好点点头同意了。 因为他们真担心我出去以后鬼扯,把这儿拐卖妇女的事儿到电视台乱说一气。局长挨处分,他们两个也脱不了干系。 接下来我跟赵二哥开始行动了。 其实这些天我们除了偷鸡子偷狗,也没闲着。香菱早就找到了蜜容嫂,让蜜容嫂通知村里所有被拐来的妇女,大家一起逃走。 愿意走的,我杨初九跟两个公安可以免费送她们出山,不愿意走的也不强求。 很多女人都害怕,有的被婆婆在看守,有的被小叔子小姑子在看守,想走也走不出来。 蜜容嫂在村子里十几年,这里每一个被拐卖来的妇女她都认识。 她在秘密进行,跟地下党街头那样,每一家都通知到了。 日子定在四月二十这天后半夜,全村的被拐女人一起出逃。 四月二十这天晚上,我跟赵二哥偷了村子里一辆三马车。 这个村子一共七辆三马子,是村里人合伙买的。 八天的时间,我跟赵二不但盯死了村里的三马车,也踅摸好了逃走的路线。 计划拟定,我们就出手了,首先来到稻场,七辆车全部停在哪儿。 我找一根钉子,拿个砖头,将砖头轮圆,嗤——!嗤——!将其中的六辆三马子轮胎扎破了。 就是防止他们追赶,只留下一辆新的,用作逃走的工具。 鼓捣柴油机这么久,弄响一辆车不是问题。 偷三马车的时候,小刘跟小张也在,两个人傻眼了。 小刘说:“兄弟,你怎么净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儿?想不到我们两个警哥竟然会跟着你做贼。” 我说:“你俩在场,就不算做贼了,最多算征用,因为你们是公家的人。公家的人征用三马车,是天经地义的。” 小刘跟小张很无奈,他俩被我给逼到了死角,就怕我出去以后胡说八道。 半夜2点,村子里被拐卖的女人赶来了,一共九个人。 她们已经串通好了,其中二十多个人不乐意走, 有愿意走的,点点头答应了,有的人不乐意走,因为在磨盘岭呆的时间太长,也人老珠黄,孩子都大了,舍得男人,也舍不得孩子。 有的女人还在犹豫。 女人的根已经扎在了这儿,孩子在这儿,心在这儿,身体自然也要留在这儿。 那种无奈跟悲苦,早就被时光磨没了,棱角被磨没了,当初逃走的勇气也磨没了。 蜜容嫂就不乐意走,她跟那个老男人已经生三个娃了,但是她乐意帮助香菱。 九个女人加上两个警哥,呼呼啦啦上了车,三马子摇响,油门一踩,呼啸一声上了大路。 我们开车刚刚冲出村子,可坏事儿了,村里一大群人追了出来,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还有小姑子,小叔子。 足足上百人,他们哭喊着,嚎叫着,抱着孩子一个劲地追赶,遥遥伸出双手,身后嘈杂声一片,呼天动地。 我跟赵二吓坏了,根本不敢停,一脚将油门踩到底,三马车的后面冒起一股子黑烟,跟离弦的飞箭差不多。 很快,三马车出了村子,上去了村东山坡的小石桥,可另一个意外又发生了。 大路的中间站着一个人,车灯一晃,看清楚了,竟然是老四娘,那个恶老婆儿。 恶老婆儿不知道啥时候过来的,堵在了我们的前头。 最可怕的是,她的手里还拿着一根擀面杖,跟孙猴子一样横在路中间,大老远就冲我们招手。 “停车!停车,挨千刀砍脑壳滴,竟然偷偷带俺儿媳妇逃走,老娘不活了,有本事就从俺身上碾过去!” 恶老婆往路中间一躺,挡在了车轱辘的前头,耍起了无赖。 小张跟小刘吓坏了,因为车速太快,他担心把恶老婆压死,于是赶紧喊:“停车!杨初九,停车!” 尖利的刹车声震耳欲聋,我也担心把恶老婆撞死,别管咋说,那都是一条人命。 三马车在距离恶老婆身体不足一尺的地方停住,地上被划出一条深深的车辙,小刘在车上喊:“大娘!你干啥?!” 恶老婆儿说:“你们公家人说话不算话,香菱还欠俺钱呢,要嘛还钱,要嘛留下人,反正她不能走,要不然俺就人财两空了!” 赵二哥也吓得不轻,因为后面的大队人马要追上来了。 “初九!咋办啊?” 我一看就火了,飞身下车,上去揪住恶老婆的衣服领子,将她拎了起来。 二话不说,抬手给她一针。 这一针正好刺她后脖子上,刺中了她的麻穴,老婆子靠山壁上一动不动了。 然后飞身上车,又踩足油门,三马车呼啸着冲上了山道。 这时候,村里人已经被我们甩出去老远,渐渐地,快看不到了。 眼巴巴看着自己的子女,看着自己的男人在后面不要命地追赶,好几个女人再次心软。 她们喊叫着:“停车!停车啊,俺不走了,不走了!俺舍不得孩子,舍不得娃娃啊。” 我没办法,只好再次踩了刹车,将她们放了回去。 就这样,九个女人又下去三个,被救出大山的只有六个。 我的心里不是滋味,天下所有的女人全都一样,善良,心软,委屈自己,成全别人。 尽管跟男人没感情,吃不好穿不好,可为了孩子不受屈,她们只能委曲求全。。 我为她们感到心酸,也感到无奈。 还有一个遗憾,就是没有来得及感谢一下那个叫晓晓的小村医。 当初,是晓晓借给了香菱三百块,让她逃出大山。尽管那次没成功,但那个善良的男人却给了她希望。 回到仙台山以后,一定把钱给他邮寄过来,感谢他当初对香菱的救命之恩。 香菱不知道说什么好。看着渐渐远去的村子,看着自己生活了两年多的牢笼,她斜斜靠在我肩膀上,深有感触。 一个崭新的生活在向她招手,一段新的人生也正式起航。 第179章再续前缘 黎明时分,三马车终于开到了县城,我跟小刘直接将所有女人送到了收容所,然后有收容所再送她们回家。 跑出来的几个女人全都没超过二十岁。超过二十岁有孩子的,几乎都留在了磨盘岭。 不是我杨初九不救她们,而是她们不愿意离开。 当初也要死要活的,做梦都想跑回家,可当她们真的上去逃亡的列车,那种恋恋不舍的心情也就悠然而生。 这就是人性,无奈的人性。 我把自己的身份证跟小刘的工作证交换了回来,然后跟他说:“三马车我不要,你还给磨盘岭的山民吧。” 小刘感慨地说:“杨初九,你好样的,有勇有谋,有胆有识,面对那些村民的挑衅毫无惧色,沉着冷静,一身的本事,你小子将来必成大器,绝对是个不平凡的人。” 我说:“切!扯啥淡!还不都是被他们给逼得?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小刘说:“我好想跟你拜把子做兄弟,如果有天你再到磨盘岭来,咱俩一定喝一杯。” 我说:“行!如果有天你到仙台山,同样可以找我。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小刘说:“没事了,这些天发生的事儿,希望你……?” 我说:“放心,回到仙台山,我不会乱说的。毕竟你们也有难言之苦……。” “那……谢谢你,咱们后会有期。” “后会有期!” 就这样,我拉着赵二跟香菱上了北去的列车。 再次回想起磨盘岭发生的一切,跟做梦一样真是险象环生。 好在都过去了,什么都过去了。 两天两夜的火车一直把我们三个带回了大梁县城,下来火车只能步行回家。 这个时候,天色已经晚了,眼看着太阳落山。赵二哥说:“今天回不去了,不如咱们找个旅馆,暂时住下,明天再走。” 我说:“不行!住旅馆太贵,还是连夜赶路吧,好在只有四五十里。” 赵二说:“半路上可有狼。” 我说:“没事,狼看到我都会躲着走,上次一把火,早把它们烧怕了。” 真是思乡心切,恨不得立刻赶回去跟嫂子见面,心理还在记挂着那五十亩地白菜。 再有半个月就该割麦了,麦子割完,白菜就碗口大了,开始卷芯,十多天的时间,就可以上市。 今年又是一个丰收年,绝对可以把去年大蝗灾的损失弥补回来。 眼瞅着丰收在望的菜地要见收成,怎么也按耐不住那种激动的心情,恨不得一口气跑回家。 于是,我们三个人脚步不停,着急忙活往家赶。 香菱一路上都是叽叽喳喳,再次回乡,女孩子激动无比。 又看到了仙台山,又看到了那郁郁葱葱的原始树林,看到了巍峨高挺的山岭。 这些情景无数次在梦里回绕,今天终于美梦成真了。 一路上她都牵着我的手,寸步也不离开,身子也一个劲地在我肩膀上蹭啊蹭。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忽然,咔嚓嚓一个惊雷下来,头顶上变了天。一片乌云飞过,紧接着大雨倾盆而下。 这场雨弄得我们措手不及,路上很难找到地方躲藏,眨眼的时间,我们三个就被浇成了落汤鸡。 于是,开始嘻嘻哈哈找地方躲藏。 不远处有个山洞,等赵二哥拉着我跟香菱冲进山洞的时候,身上的衣服已经开始向下滴水了。 这个山洞同样是从前仙台山猎人留下的,里面有干柴,有火柴,于是,一堆篝火燃烧起来。 三个人的衣服都湿透了,必须烤干,几根棍子搭起一个架子,架子上搭起了草苫子,将两男一女隔开了。 我跟赵二哥是男人,当然不怕,可香菱是女孩子,换衣服必须要有东西遮掩。 两个男人光着膀子,往火堆上填柴火,香菱到那边换衣服。 我听到了草毡子那边悉悉索索的响动,也闻到了女孩子淡淡的体香,心里就跟猫爪一样激动起来。 每次看见女人换衣服都会激动,这恐怕是所有男人的通病。 到现在为止,红霞死去整整两年,两年的时间没有碰过女人。 去年冬天,跟嫂子翠花在一起互摸不算。因为根本就没有哪方面的接触,就是亲亲,抱抱,摸摸……。 现在,我不理翠花了,因为被哥哥的那封信刺激了,以后只能把她当嫂子。 忽然产生了一个奇怪的念头,不知道香菱还是不是闺女?她的身子还干净不干净? 我这人思想有洁癖,不喜欢寡妇,不喜欢有经验的二手女人,就喜欢姑娘。 虽说姑娘没有寡妇那样丰富的经验,没有寡妇那么有情调,但她们很纯洁。 我喜欢的就是纯洁。 香菱在磨盘村嫁给老四两年,估计已经不是完璧了。 心理不由微微叹息。 香菱在那边换好了衣服,问:“初九哥,有吃的没?俺饿了。” 我说:“有。”递给她一块面包。 刚才经过县城,知道距离家还有四十多里,已经准备了干粮。 外面的雨一直在下,三个人开始填饱肚子,吃饱喝足,嘴一抹,赵二哥倒头就睡。 赵二这小子是打雷下雨,那边枪毙亲爹也不影响睡觉的人,不一会儿就打起了鼾声。 我也躺他身边,这边是赵二,那边是香菱,不过香菱躺在了草毡子的那边,跟我隔开了。 暗夜里,她的手从草毡子下面探过来,一下拉上了我的手,扯啊扯,拽啊拽。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就被拽到了草毡子的那边。其实是香菱故意将草毡子撩我这边的,把我跟她亲哥隔开了。 于是,我和香菱的身体就挨在一起,女孩的身体拱啊拱,磨啊磨蹭,慢慢跟我贴紧,手也摸在了我的胸膛上。 刚才下雨,上衣湿透了,啥也没穿,还光着脊梁呢。 我吓一跳,赶紧推她,怕惊动那边的赵二,轻轻问:“香菱,你干啥?” 香菱将嘴巴凑我耳朵边,小声说:“两年前,你忘了咱俩的约定了?咱俩亲了,也摸了,你说过要娶俺的……。” 我惊愕了,想不到她还记得两年前打麦场的那件事。 我问:“你想咋着?” 她说:“俺想……嫁给你做媳妇。” “……”他的话让我一时难以回答, 女孩下面紧接着说:“初九哥,实不相瞒,俺还是闺女呢。两年,俺都没让老四碰,他第一次碰俺,俺就把她踹成了太监。不信的话……你试试。” 我的眼睛瞪大了,嘴巴也张大了:“怎么会这样?” “初九哥,俺这两年苦苦煎熬,就是想有一天嫁给你,有天成为你媳妇,属于你的东西还在,真的还在……。” 不知道为啥,泪水弥漫了双眼,脑海里完全可以想象得到香菱这两年的艰苦生活。 她利用机智跟聪明保住住了自己的名节和身体,她很在乎名节的。 我说:“香菱,你咋恁傻?恁傻啊?” 香菱说:“有些东西是你的,就永远是你的。俺在磨盘岭的时候天天做梦,常常梦到你是个英雄,骑着白马,身披金甲圣衣,在众目睽睽下来娶俺,现在这个梦想实现了,俺终于可以嫁给你了,你乐意吗?” 我说:“香菱,从前初九哥可娶过媳妇,跟红霞成过一次亲,我是二婚。” 她说:“俺也是二婚,咱俩谁也别嫌弃谁,红霞姐的事儿,哥已经跟俺说了。” “你确定?” “确定,这辈子谁也不能把咱俩分开。” 两个人的声音都很低,跟蚊子哼哼似得。就怕那边的赵二听见。 香菱的手继续摸过来,很轻很柔。她的嘴巴里喷出的还是那种梨花的香气,两排玉米牙,胸口比从前鼓大了很多。 她也抓着我的手,在她的身上摸,穿过单薄的背心,摸在了一对鼓鼓上。 还是那么柔软,嫩滑,上面是一对浅浅的小坑,没有突起。 这完全证明她还是闺女,一般的女人只要经历过男人,那一对突起早被一双大手催熟了,挺立了。 她哪儿没有熟,仍旧保留着当初离开仙台山时候的新鲜。 我心里不知道啥滋味,很想摸,可一下子想起了翠花,也想起赵二在那边,有点怵胆子。 赵二距离我的位置不足二尺,中间只隔着一层草苫子,万一知道我在这边摸他妹妹,手臂的长度完全可以一拳揍我脸上。 可不摸,又禁不住那种引诱。 所以胆战心惊,心慌意乱,脑子里一片空白。 香菱的胆子也够大的,当着哥哥的面,就敢跟我这样摸来摸去的。 我想把手抽回来,但是女孩抓住了我的手腕子,继续往里探触。 夏天的衣服不多,香菱的上面是背心,下面是一条水裤。 轻轻一拉,女孩水裤的腰带开了,身体迎了过来。 这可把我吓了个半死,赶紧冲她摇摇头。 可香菱浑然不顾,一下子咬在我的肩膀上,整个身体埋进了我怀里。 我是很想占有她的,必须要跟翠花划清界限。 或许找个女人,她就死心了,我也死心了,以后哥哥回来,她会跟他好好过日子。 既然要娶,娶谁都一样,那就香菱吧。所以我手臂一勾,把她勾在了怀里。两个身体粘合在一起。 暗夜里,篝火下,女孩传来一声凄楚的呼喊,我的肩膀也被她咬得鲜血淋漓。俺俩完全把赵二那小子当成了空气。 就这样,香菱成为了我生命里的第二个女人。 第180章跟香菱成亲 香菱真的还是闺女,当我的身体跟她的身体重合的瞬间就感受到了。 女孩跟女人是不一样。 男人跟女人在一块,一般都是长驱直入。跟女孩在一块,却很难突破那扇门。 因为那扇门还未曾打开过,哪儿都严丝合缝,强行打开,那种疼痛会让她们无法忍受。 暗夜里,我瞅到了香菱扭曲的面容,也瞅到了她额头上津津的冷汗。 可她还是咬着牙将那扇门为我敞开了……。 两排小钢牙在我的肩膀上快速合拢,肩膀上就显出两排牙印,鲜血淋漓也没感觉到疼。 这一刻,我把他从闺女变成了媳妇,也翻开了她从女孩转变为女人的第一篇章。 她不但把我的肩膀咬得鲜血淋漓,自己的嘴唇也咬白了,发出了痛苦的呢喃。 那一晚,我为她癫狂。 那一晚,她为我迷醉。 那一晚,我们相依相偎。 那一晚,她满脸泪水 那一晚,两颗心一起展翅高飞。 那一晚,总的来说是顺风顺水。 谁也不敢大声,竭力忍耐着动作的轻柔,没有翻滚,没有嚎叫,没有过分的猛烈,就那么缠在一起,慢慢拥抱,她撕我的皮,我啃她的肉。 两只手在她雪白的胸口上滑过,光洁的后背上滑过,细腻的两腿上划过……。 她的手也在我的肩膀上抓来挠去,长长的指甲在我后背上留下了无数的血道道。 压抑的荡漾更加让人舒畅,别有一番风味。直到我浑身颤抖,被一道强烈的电流击中,她也在我的怀里一阵痉挛才算完事。 雨过天晴以后,大家都不说话,还是你看着我,我瞅着你,我将她抱得更紧,她也把我缠得更死。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分开,这才想起草毡子那边的赵二。 以为他在睡觉,挑开草帘子向着那边看去,发现赵二哥早就不知所踪了。 我机灵灵打个冷战,不用问,跟香菱在这边折腾,啥都被赵二哥知道了。 可赵二哥却没做声,也没打扰我俩,就那么爬起来,悄悄走出了山洞。 我跟香菱赶紧整理衣服,衣服穿好,冲出山洞,发现他在外面抽烟。 我问他:“你咋出来了?” 赵二说:“我不出来行吗?你跟我妹妹在那边弄得山呼海啸,大呼小叫的……。” 我的脸腾地红了,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他解释,赵二竟然没用耳刮子抽我。 我尴尬地说:“也没多大声啊……。” 赵二抽一口烟,直接问:“我妹妹是你的人了?” 我说:“恩。” “以后不能欺负她,要不然我弄死你!” 我说:“知道,我会对香菱好,一生一世,一辈子。” “准备啥时候办喜事儿?” 我顿了一下,道:“你说了算,你是大舅哥。” 赵二点点头:“那就越快越好,四月二十八是好日子,赶紧回家准备吧。” 就这样,我跟香菱准备成亲了,日子定在了割麦前,四月二十八。 回到村子的第一天就开始着手做准备了,爹跟娘自然乐得不行。 红霞死去以后,他们巴不得我赶紧再找个媳妇。 可那时候,红霞还没过三年,在大山里,女人死去不到三年就娶新媳妇,是对前妻最大的不敬。 当然,也担心茂源叔心理不痛快,红霞毕竟是他亲闺女。 现在三年已过,把香菱娶进门也就合情合理了。 于是,整个仙台山热闹起来,熙熙攘攘。 我杨初九又要娶媳妇了,这可不是小事儿,全村的人都来帮忙,巴结新任的村长。 我爹兴高采烈,特意杀了一头猪大摆筵宴。 哥哥拿回来那三万块种地没花完,还剩三千,正好够我跟香菱办喜事用。 日子不剩几天了,一个礼拜都不到,所以安排特别紧,忙着写喜帖,置办嫁妆,忙着宴请宾客。 好不容易熬到了二十八这天早上,太阳刚刚出来,亲戚朋友就来了一院子。 响器班的那些人也来了,茂源叔攥着唢呐,小丽提着二胡,狗蛋那小子套好了车,马车上是一面大鼓。 狗蛋将鼓锤抡得震天响,叮叮叮,咚咚当,弟弟大,洞洞大,屋里娃……乐器声响彻一片,二踢脚跟三响炮的声音也响彻一片。 有义叔跟赵二哥没来,因为今天的有义叔是我老丈人,赵二是我大舅哥,他们要在家准备迎接新女婿哩。 院子里院子外都是忙碌的人群,八仙桌子从街头一直排到街尾,全村的男女老少都来祝贺。 大门口挂起了红旗,那匹大青骡子也早就准备好了,脑袋上挂着大红花。 两年前,我用这匹大青骡子将红霞接进家门,今天,我仍旧要用这匹大青骡子将香菱接进家门。 这次娶香菱不是对红霞的背叛,因为我足足等了红霞三年,生不见人死不见尸,看来她真的死去了。 炮车在前,我牵着大青骡子在中间,响器班在后,吹的是百鸟朝凤还有抬花轿。 一班人马披红挂彩,在村子里转悠一圈,终于来到了有义叔的家门口。 冲进院子,走进香菱的闺房,我看到一群小姐妹正在为香菱打扮。 再一次看到她的时候,不由被她的美丽给惊呆了,香菱跟几天前比较,完全变了个样子。 她化了妆,梳了头,五彩的金花插满头。 女孩子乌溜溜的头发如墨染,长辫子足有三尺三,颤巍巍鲜花戴四朵,两朵粉红两朵兰。 瓜子脸不施脂粉自来俊,好比煮个鲜鸡蛋。头层去掉壳,二层皮剥完,放进胭脂盒,连滚两三圈,拿到月光下,滴露五更天。红日出东方,霞光照上边,白里透着红,红里透着鲜。 水灵灵一双好看的眼,两道柳眉弯又弯,十指尖尖如嫩笋,袖口边露出胳膊似藕莲,直婷婷杨柳细腰赛笔杆,哪个小伙子见了也眼馋。 本帅哥惊呆了,真怀疑她是九天玄女下了凡。 这是那个娘生的俊丫头,竟然便宜了我杨初九? 真的把持不住,也不管旁边有人没人,上去就把香菱抱在怀里,吧唧吧唧啵了两口。 旁边有个姑娘说:“哎呀初九哥,瞧你猴急得!还没给上轿钱呢。” 我那还顾得那么多?甩给她们一个红包,就那么把香菱抱起来跑了。 冲出门,将媳妇放在骡子背上,牵上就回家。 牵着骡子走进家门,发现爹娘都等不及了。 我爹老子跟娘老子都被小辈们摸了黑脸。 儿女新婚,父母被抹黑脸,是仙台山千百年来留下的规矩。无论婚礼的形式怎么变,抹黑脸的规矩不能变。 院子里男呼女喝声,音乐声,打闹声,噼里啪啦的玩乐声不绝于耳。 小叔子们继续跟嫂子们开着一些不伦不类的玩笑,婶子们跟侄子们也是打情骂俏,仙台山显出了大蝗灾以后的再一次喜庆。 随着一声声鞭炮的炸响,婚礼终于开始了。 今天的司仪有三个,第一个是孟哥,另外的两个是大东跟二东。 甚至老钱他们也一起过来为我祝贺。 炸炮一响,随着一片片金丝洒落,漫天的银片乱舞,我抱着香菱走向了天地桌。 孟哥扯开嗓子喊:“今天是我结拜兄弟初九跟香菱妹妹的大婚之喜,婚礼进行第一项,向天地磕头。” 于是我拉着香菱的手,跪在了地上。 “婚礼进行第二项,向父母亲大人磕头。” 于是我拉着香菱的手,向着爹娘磕头。 喝过儿媳妇的茶水,爹跟娘都是喜不自胜,心里也感叹不已。 他们是老怀安慰,上次跟红霞成亲的时候也是这么热闹,可谁也想不到红霞命薄,跟我成亲不到一个月,就被野狼给扑进了山崖。 爹跟娘是想红霞的,可红霞再也回不来了。 孟哥继续喊:“婚礼进行第三项,夫妻对拜,送进洞房!” 第三拜过后,礼成,我跟香菱就是夫妻了,接下来在一群青年男女的簇拥下,被拥进了洞房。 进去洞房他们就疯了一样,开始让俺俩做游戏,吊苹果,玩亲嘴,相偎相拥,嬉闹声时不时从洞房里传出来。 经历了这么多事儿,香菱终于如愿以偿,跟我一起迈进了婚姻的殿堂。 今天是她人生中的转折点,也是她人生最光辉灿烂的日子。 一直热闹到晚上,所有的伙伴们才退去。 还有最后一项,就是嫂子扫炕,扫炕完毕,我跟香菱就可以睡觉了。 可扫炕的时候,怎么也找不到嫂子,翠花不知道哪儿去了。 这个时候才发现,整整一天都没看到翠花。 娘有点着急,问:“咦?你嫂子翠花嘞?” 我的心理一沉,说:“我去找找她。” 于是,我身穿整齐的新郎装出了门,去了一次打麦场。 我知道翠花在哪儿,一定在打麦场。 今天是我跟香菱成亲的日子,她心里不好受,估计到打麦场躲起来了。 当初,我跟翠花无数次在打麦场互摸,哪儿留下了我们俩永远舍不去的眷恋。 到打麦场一瞅,她果然在,哭得很伤心,肩膀一抖一抖。 我问她:“你咋了?哭啥?” 翠花哇地一声扑过来,扎进了我怀里,说:“初九,你怎么玩真的?竟然真跟香菱成亲啊?那俺咋办?俺咋办啊?” 我的心里跟装着几个面布袋一样,惴惴地沉,咬咬牙说:“哥哥的信上说了,让我照顾你,以后……你只能是我嫂子。” 翠花哭得更厉害了,猛地将我按在了麦垛上,一边撕扯我的衣服一边说:“不行!要娶,你只能娶俺,不能娶别人……睡也只能跟俺睡,不能睡别人……初九,今天你就把俺的第一次拿走吧,在跟香菱洞房前,先跟俺洞房……。” 说着,她的牙齿跟扳子一样啃了过来。 第181章又成亲了 我赶紧把她推开了,说:“你干嘛?自重一点行不行?咱俩不可能了!” 翠花苦苦哀求,说:“为啥不可能?跟从前一样不好吗?” 我说:“不行!你是我嫂子,嫂子!” “嫂子咋了?俺不做你嫂子,就是要做你媳妇!从今天开始,咱俩做夫妻!” 翠花很激动,真的没法跟她解释。 自从哥哥那封来信以后,我的心情就再也不能平静。 信上说得明明白白,哥哥早晚会回来,一旦回来,怎么跟他交代? 他媳妇变成了我媳妇?他女人进了我怀里?改天再生个孩子,孩子叫他爹,还是叫他大爷? 哥不把我的脑袋捶扁才怪? 我娶香菱,就是担心有天控制不住自己,真的跟翠花干出啥见不得人的事儿来。 从前摸啊摸,亲啊亲,已经对不起哥哥了,愧疚地不行。 必须跟她划清界限,必须跟她拉开距离,叔嫂乱来在梨花村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 所以我一边整理衣服一边说:“嫂子,求求你放过我行不行?求求你想想我哥的感受行不行?我哥真挺不容易的……。” 翠花几乎是嚎叫了:“真正不容易的是俺!初九,你知道俺当初嫁给你哥的原因吗?就是为了你,为了接近你……只可惜俺自己也不知道,直到你哥哥解开俺衣服的那一刻才明白过来……初九,咱俩真的好吧,别再磨磨蹭蹭了,这种苦苦煎熬的日子,俺再也受不了拉……。” 我没理她,把衣服整理好,再次将她推开了,问:“你到底回家帮不帮我扫炕?” 翠花说:“不帮!这辈子俺都不会再帮你扫炕!俺不会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到别人的怀里,还为别的女人做嫁衣!” 我说:“行!你不帮我扫,我就找别人。我已经娶了香菱,这辈子都会对她好,你只能是我嫂子,嫂子!” 没了张屠户,我也不吃带毛的猪,想帮着我杨初九扫炕的女人多了去了,大街上一哗啦一大把。 必须要对翠花狠心,现在伤她,总比将来伤她要好。因为将来伤她,可能会伤得更深。 我就那么离开打麦场,回到了家。 的确,很多女人巴不得为我跟香菱扫炕呢,走进家门,我扯嗓子一喊:“桂兰嫂!过来,为我跟你妹妹扫炕了!” 墙头那边的孙桂兰早等不及了,抄起笤帚翻墙头过来了。 现在,我跟桂兰嫂的关系也已经改变,成为了亲戚。她男人是我大舅哥,她是香菱亲滴溜溜的嫂子,将来我跟香菱的孩子,要喊她妗子的。 她帮着我们扫炕,是理所当然。 目前拆开墙头,还真成一家人了。 桂兰嫂扑进屋子,举着笤帚狂欢乱舞,在炕上扫,在墙上扫,在香菱的身上扫,一边扫一边念:“扫扫白灰墙,来年收高粱,扫扫土炕,情谊久长,扫扫妹子,多生儿子……。” 扫完炕,铺好床,叠了被窝,孙桂兰兴高采烈走了,洞房里只剩下了我跟香菱。 香菱娇滴滴地,脸蛋也红扑扑的,说:“初九哥,咱……睡吧。” 其实我跟香菱已经有过了,就在从磨盘岭赶回来的那个山洞里。 那天她亲哥也在旁边,用一条草毡字隔开了。。 现在,喜事办了,有了三媒六证,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成为了合法夫妻,合理合法。 既然是合理合法的事儿,不做白不做。在自己家跟自己媳妇玩耍,是公理,不耍就是没有天理! 一个千娇百媚,俊滴溜溜的媳妇就在身旁,谁能安奈得住?所以我一扑而上,将香菱按在炕上,裹在了怀里。 香菱还想挣扎,说:“初九哥,你慢点,猴急个啥啊?是你的,总归是你的,别人谁也夺不走……。” 接下来她就说不出话了,因为嘴巴被我的嘴巴堵住。 房间里躁动起来……声音很大。 我就是故意要弄这么大声,故意做给那边的翠花看,做给她听。 就是要伤害她,刺激她,让她对我彻底死心。 或许只有这样,才觉得对哥哥的罪孽会减少一分。 其实我跟翠花是前脚赶后脚回来的,我这边刚进屋子,她就在那边躺下了。 这边地动山摇山呼海啸,她在那边根本睡不着。 所以,翠花就抄起一块半截砖敲墙,一边敲一边骂:“杨初九!小点声行不行?还让不让人睡了?累死你个王八蛋!” 那骂声带着哭腔,我知道她的心在被刀子割。 其实我这边心也在被刀子割,怀里抱着香菱,泪水早就弥漫了双眼。 一次次忏悔,一次次自我解嘲:翠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你以后只能是我嫂子,永远的嫂子。 从前的一切全都忘了吧,就当做了一场梦……。 真的能忘吗?可为啥心会那么痛,痛得跟油煎一样。 第二天早上起来,两个人的脸色都不好。 我面色蜡黄,翠花眼皮浮肿,只有香菱一个人水灵灵的,跟施了肥料的庄家一样。 经过男人雨露滋润的女人就是不一样,满面春风。 娘早就做好了饭,饭菜端上了餐桌,香菱一个劲地往我碗里夹菜。说:“初九哥,你昨天干活累了,好好补补……吃完了,咱俩一块下地干活。” 按照当地的规矩,小夫妻成亲九天之内,是不能下地干活的。 可这个规矩在我们家早就不是规矩了,五十亩菜眼看就要成熟,光顾两口子热呵,以后吃屁喝风啊? 再说我是村长,全村人的吃饭问题都要我一个人扛,梨花村六百亩小麦又快成熟了,还要进城跟孟哥联系收割机。 所以我狼吞虎噎,吃过饭一抹嘴,扛起锄准备下地。 没走出家门,忽然肚子痛,老毛病又犯了,必须要上厕所。 于是放下锄一头冲进了茅厕。 裤子一解,向下一蹲,气运丹田,噼里啪啦的声音传来,我的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忽然,觉得自己又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那就是,忘记了拿厕纸。 刚要吹口哨,呼唤小狼崽过来。发现嫂子早就给我准备好了,手里拿着厕纸靠近了茅厕。 但是她没有进来,而是斜斜靠在了茅厕的围墙上。 我看到了她,心理不由一阵感激。俺俩一个墙里一个墙外,又聊上了。 她说:“初九,你是不是又忘记了拿厕纸?” 我说:“是,从前用半截砖习惯了,老忘记拿。” 嫂子的手从厕所门口伸过来,将厕纸递给我,说:“你呀,没嫂子就是不行,娶媳妇管啥用?厕纸都不知道给你拿。” 我说:“区区小事,何足挂齿,以后香菱自然会知道我这个习惯。” 嫂子又问:“你跟香菱真的有感情?你不是为了气俺,才娶她的吧?还是可怜她?” 翠花是了解我的,一语道破了玄机。 我娶香菱就是两个目的,第一,当然是为了让翠花死心。第二,的确是可怜香菱。 香菱被人贩子拐走,嫁给老四,她的苦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女孩子是爱我的,为了我,她在磨盘岭跟那些人斗志斗法,精疲力竭。虽说保住了名节跟清白,可她跟老四过一天,也算是寡妇。 回到仙台山,在大多数人的眼睛里,她已经是残花败柳了。 我不娶香菱,她的命会很苦的。 赵二哥就是因为意识到这一点,所以他才没阻拦。 再说,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香菱是纯洁的,我喜欢纯洁的女孩,喜欢香菱。愿意跟她厮守一生。 我说:“嫂子,别管咋说,香菱已经是我媳妇了,你弟妹,我以后会好好对她,把她当做眼珠子来保护。“ 翠花说:“那俺呢?” “你是我嫂子,我当然也会保护你。” 翠花又问:“她是你眼珠子,那俺是你啥?” 我说:“你俩一个是我左眼珠,一个是我右眼珠,行了吧?” “那俺是你左眼珠,还是右眼珠?如果俺跟香菱一起掉河里,你先救哪一个?” 我晕,怎么女人老喜欢问这些模棱两可的无聊问题?这不吃饱了撑的吗? 我赶紧用草纸擦干净屁股上的臭粑粑,将裤子提起来,一边系裤腰带一边说:“不知道,你俩如果真一起掉河里,咱仨人就一起淹死吧!” 我从厕所走出来,翠花还是追着问:“你这是什么态度?为啥要一起淹死?你到底先救俺还是先救她?” 我真是懒得回答这些无聊的问题,赶紧扛起锄拉着香菱跑了。 第182章开办学校 来到地里开始干活。 五十亩白菜全部长成碗口大小了,还没卷芯,正是松土的好时候。 顶上白菜跟其它的菜不一样,卷芯的时间是割麦以后,成熟的季节是卷芯半个月以后。 到那时,用手一按,禁得住手了,必须赶紧装车。 一个礼拜之内就要卖完,要不然夏季的炎热会把菜给烂完。 运气不好的话,再遇到一场大雨,就糟透了,热雨一腾,照样会烂光。 所以春天种植的白菜特别娇贵,时间掌握不好,成本都收不回来。 正是因为难管理,所以绝大多数山民不愿意冒险,宁可把开出来的荒地全部种成粮食。 我不管哪个,俗话说富贵险中求,不冒险怎么能发财? 正是因为春季的白菜错开了季节,是市场上的抢手货,所以价格才高得吓人。几乎是粮食收成几十倍的利润。 离开梨花村到磨盘岭接香菱,还有办喜事这些天,白菜仍然没有疏于管理。 因为我跟翠花雇佣了好几个工人,桃花村的陶寡妇,奶奶庙里的小丽跟狗蛋,还有陶二姐,都是俺俩雇佣的长工。 他们给我干活,挣的钱一点也不比在山外打工少。 我跟香菱来到地里,翠花扛着锄也跟来了,仍旧气呼呼的。 香菱发出一声感叹:“哇!初九哥,这五十亩地都是咱家的?” 我说:“是,你离开三年,梨花村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我还开出了一千亩荒地,去年种的也是白菜,可惜没收到家,全被蝗虫给糟践了。” 关于那场大蝗灾,这几天香菱也听说了,她也感到深深的惋惜。 “初九哥你好了不起,这五十亩白菜,能卖多少钱?” 我说:“十三四万吧?” “多少?十三四万?” “对,去年就卖了十三万。” 香菱说:“哇塞!那咱们家岂不是发财了?” 我心说,发个鸡毛财?按说去年手里是有钱的。 可戏班子那场大火,烧死了五个人,包赔了人家五万。后半年全村人种菜,谁也没钱,菜种钱跟肥料钱都是我垫出来的。 一场大蝗灾过来,庄家被啃个干净,颗粒无收。借出去的钱,村民谁也不提了。 也就是说,我剩下的那六七万,被蝗虫祸害干了,村民也没打算还。 眨眼间十一二万打了水漂,去年后半年就成为了穷光蛋。 要不然,老子也不会跟着茂源叔去唱戏,任人欺凌。 现在想起来,心理还酸酸的,不过我杨初九不后悔,因为这段时间我笼络了人心,建立了口碑。 仙台山四条街的村民,那个看到我杨初九不点头哈腰,惟命是从?只要我振臂一呼,遇到任何麻烦,善良的山民都会一拥而上。 我还没有输,还有希望,至少这五十亩菜,一个月之内就会让我扳回一局。 我跟香菱是新婚燕尔,两口子肩并肩脑袋碰脑袋,锄地的时候很欢畅,把旁边的陶二姐跟陶寡妇羡慕地不行, 陶寡妇说:“香菱,跟嫂子说说,第一天成亲啥感觉啊?跟初九弄得逮不?爽不?” 香菱一听羞红了脸,不知道咋回答。 旁边的陶二姐打趣地道:“人家香菱当然逮了,还爽歪歪呢,杨初九那么猛,没听昨晚她俩喊炕吗?从天黑一直喊到天明,弄得村子里的狗也跟着乱叫。” “轰”地一声,四周干活的工人全都笑了,笑得直不起腰来。 小丽攥着锄把儿,一边锄一边说:“是啊,人家初九就是猛,俺跟狗蛋在奶奶庙都听到香菱喊炕了,爹啊娘啊地叫,初九,你咋恁厉害呢?” 陶寡妇说:“那你跟狗蛋也叫呗,一个赛着一个叫,看谁叫得过谁?” 小丽说:“俺才不叫呢,不像人家香菱,唱山歌的出身,嗓子就是好。” 香菱是新媳妇,所以那些工人全都拿她开玩笑,她只好躲在我背后,说:“不理你们了,净拿人家打趣。” 翠花一直跟在我俩后头,她一直没做声。 别人开玩笑,她却没笑,整天崩个脸,跟谁欠她八百吊一样。 晌午干半晌活儿,下午香菱说啥也不下地了。 她说地里那些老娘们总拿她开涮,羞死人了。 她刚刚从闺女变成媳妇不久,少女的娇羞还在,脸皮薄,听不得那些老娘们粗俗的话语。 我说:“不下地算了,香菱,我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跟小丽一起干,你可不要让我失望。” 香菱眨巴一下大眼问:“啥任务?初九,你正儿八经的样子还真像个村长呢?” 我呵呵一笑说:“开办学校,跟小丽一起教仙台山的孩子们读书,行不行?” 香菱一听瞪大了眼睛,十分地惊讶:“初九,你说啥?你想在仙台山办学校?” 我点点头:“嗯。” 其实这个问题我考虑很久了,仙台山四个村子,七八百口人,12岁以下的孩子不下六七十个。 但是却没有一座像样的学校。 这儿的孩子们大多不上学,即便有几个上学的,也是有大人送出大山,到山外的乡里去。 当初我跟二毛,狗蛋,红霞他们就是这样。那时候小,山路又崎岖不平,都是我哥护送我们。 那时候上学真是苦,早上天不亮起来,背起书包,好几个伙伴相跟着,在我哥的陪护下,一步一步翻越山岭。 夏天还好点,赶上冬天,早上起来特别冷,黎明时分也很黑。 我们总是点葵花杆子,举着葵花杆子照明。走到学校的时候,都上午九点了。 下午五点钟从学校往家返,返回来一般都在半夜。 来回八十里路,我整整跑了九年,直到上高中以后才住校。 所以那时候,学校上午一般三节课,下午也三节课,就是为了留出时间,给路远的孩子。 曾经有好几个孩子因为在翻越仙人沟断崖的时候,掉进山沟里再也没上来。 8岁到16岁,如果不是哥哥一直在做我的保护神,说不定我杨初九也掉进山崖里死几回了。 现在,我做了村长,必须要改变这种局面,首先办一座学校。 香菱说:“初九哥,办学校谈何容易啊?那要花好多钱,还要购买教学用具。咱们没钱啊。” 我说:“这个你别管,我自有办法,现在先解决教师的问题,我想你跟小丽做学校的老师,行不行? 香菱说:“俺当然乐意了,不拿钱也干,从小俺的梦想就是当老师。” 说干就干,这天下午,我跟香菱小丽,都没有下地干活,开始忙活学校的事儿了。 仙台山没有校舍,我们就把那座奶奶庙当学校。 北大殿的奶奶神像不能动,我们就把两侧的西大殿跟东大殿收拾了一下。 首先刮去了墙壁上的白灰,用水泥抹了一层,四四方方,然后用黑墨一涂,上一层透明漆,黑板就等于做好了。 没有桌椅板凳,于是,就让村民贡献,把家里多余的桌椅板凳拿出来,搬进学校。 没有粉笔,我们就用蜡笔,山上有一种石头,是白色的,完全可以当做粉笔来使用。 就这样,一天的时间不到,两座教室就算建成了。 从哪儿以后,仙人台的奶奶庙,就成为了仙台山正规的学校。 三天以后,我在村子里的大喇叭里喊了一下,凡是七岁以上的孩子,不论男女,都可以到奶奶庙去上学,学费每个孩子五块钱。 可喊了两天,也没收起来几个学生。 原来,那些村民五块钱也舍不得出。 小丽跟香菱全都急得不行,最后,我一跺脚,一分钱不要,只要孩子来上学,所有的学费大队包了。 这样,才呼呼啦啦收起来六十多个学生。 我的心理很不是滋味,在山民的眼里,钱比人才要重要得多。 他们才不管啥人才不人才,自己的钱包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小丽跟香菱的工资,将来也只能从那些荒地的承包费里出,暂时先拖欠着了。 但是两个女人毫无怨言。 香菱当老师完全是爱好,我也不指望她靠这个挣钱。 至于小丽,可真是屈才了,要知道,人家可是大学生啊,有教师资格证的。 当然,我还可以跟上面申请一笔资金,申请两个老师的工资。 可目前正在麦收季节,只能以后慢慢说了。 学校建起来几天以后,四个村子的孩子们就熙熙攘攘,背着书包上课了。 奶奶庙也热闹无比,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这是高年级的学生,低年级的学生也扯着嗓子喊:“1粉笔,2鸭子,3耳朵,4叉子,5秤钩,6油勺,7镰刀……。” 听着朗朗的读书声,我的心再一次醉迷了……。 那些在田间劳作的村民们也醉迷了,有时候听得都忘记了干活。 孩子们的读书声,比当初青年男女对山歌还要好听。 这读书声没有喊几天就不喊了,因为割麦以后不多久,就是放暑假。 暑假刚刚开始,我的五十亩白菜就到了上市的季节。 跟我预料的一样,这五十亩白菜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孟哥在城里严阵以待,大东跟二东也是严阵以待。 二十多辆马车拉了七天,白菜全部被拉完,今年的获利整整十五万,比去年还多了两万。 白菜的巨大利润把那些山民羡慕地不行,这个时候,他们才感到后悔,为啥不跟着杨初九一起种? 于是,这一年的秋天,新开出来的一千亩荒地,村民全都种成了白菜。 冬季大白菜成熟的时候,仙台山的马车队浩浩荡荡,那些寡妇们赶着马车排成了长龙,把县城的批发市场挤得针都插不进去。 第183章新的灾难 其实白菜从九月没有入冬的时候就开始上市了。 冬季的白菜跟夏季的白菜不同,品种不同,管理不同,长势不同,价格也不同、 夏季的白菜娇贵,难管理,长势快,产量低,技术不过关几天之内就烂完了,因为天气太热。 可它的价格高,完全值得搏一搏。 而冬季的大白菜却好管理,气候适合,便与储存,涨势虽说慢,长达三个月,可它的产量是非常惊人的,亩产可达万斤。 两毛钱一斤,每亩地也能收获两千块。 目前,新开出来的荒地,加上从前的自留地,仙台山人均可达到四亩。 平均一家按照五口人算,每户人家除去口粮地,也有十五亩以上的白菜。 也就是说,他们辛苦半年,获得的酬劳可达三四万圆。 所以每个人都跟疯了一样,陷入了空前的大繁忙。 家家户户准备了牛车,马车,驴子车,男女老少齐动员,准备打好这一战。 梨花村就属我杨初九家的地多,因为除了承包的那五十亩,新开出来的荒地,我还分了二十亩。 这样加起来,我家的白菜地就达到了七十多亩。 奶奶个孙,这可把老子愁死了,咋卖啊? 从前还好说,其他人家不种菜,闲人多,可以雇人帮忙。可现在梨花村人人种菜,上哪儿去找劳工啊? 但是这难不住我,家里除了我娘跟香菱在家做饭,剩下的人,包括我爹,翠花,茂源叔,再加上赵二两口子跟我老丈人有义叔,全部过来帮忙。 我又从桃花村,杏花村跟野菜沟雇佣了二十多辆马车四十多个人,一起加入了砍菜卖菜的队伍。 其实这些天,其它三个村子的人跟牲口,都被梨花村的村民雇佣完了,谁家也卖不过来。 仙台山四个村子,独独梨花村的人掀起了一股冬季大白菜高潮,搅合得其它几个村子也日夜不宁。 那条崎岖的山道上车来车往,一眼看不到头,哪儿都是熙熙攘攘的白菜大军。马车从村口,一直排出去山道二里多地。 牲口的吼叫声不绝于耳,男呼女喝声不绝于耳,马蹄声跟驴蹄声踩在山道上也是不绝于耳。 那些被雇佣的人大多是留守女人,仙台山不缺女人,缺的是男人。因为多数男人都出山打工没回来。 但那些女人干活一点也不含糊,比男人还火爆,牛鞭抡起来啪啪响,肩膀抡开热火朝天。 她们得到的工资,再加上牛车的租赁费,一点也不比男人出山打工挣得少。 人们都是半夜12点多出发,赶上马车,踏上山道,不到黎明时分就进去县城的批发市场。 太阳出来以后,一辆辆马车就空了,换回来的是大把大把花花绿绿的钞票。 这些白菜有的送给了建筑工地,有的送给了学校的食堂,饭店,绝大部分都被外面来的大车拉走了。 县城是有公路的,外省的商贩都过来拉菜,仙台山在这一年,种菜成为了规模。 今年真是一个丰收年,夏天我的顶上白菜就卖了十五万。 冬季的白菜在孟哥跟大东二东的帮助下,又卖了十来万,村民的手里有钱了,去年被蝗虫祸害的菜种跟肥料钱,包括割麦钱,全部还了回来。 这样,我家的总存款已经突破了三十万,这在从前,是做梦都想象不到的。 这个时候,人们开始梦想盖新房了,梦想买辆农用车了,甚至有人想象,把那条通向山外的路修一下了。 还有人想象,把高压线从山外拉过来,村子里通上电灯,告别千百年大山暗夜里都见不到光明的景象。 可他们都想不到的是,一场新的大灾难正在悄悄降临。 这一场大灾难比当初的大瘟疫,大火灾,大蝗灾还要惨烈。再一次将仙台山拉进了恐怖的漩涡。 这场灾难是狼灾,大狼灾是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发生的。 十月没有过完,仙台山的白菜总数量没有销售到一半,狼灾就悄然而来。 第一次袭击的,竟然是奶奶庙的仙台山小学。 因为白菜大丰收,大人们全都忙着卖菜,挣钱,谁也无暇顾及孩子们了。 特别是第一场大雪将仙台山染白,脚脖子深的大雪将所有的白菜地掩埋,人们就更没有时间照顾孩子了。 白菜不能冻,一冻就完了,那么多的白菜一下子全部运回家储存起来,是不可能的。 没有人力物力不说,单单上下梯田,谁也受不了。 所以聪敏的仙台山人,就把一块地的白菜堆积在一起,然后用菜帮子跟草毡子覆盖。 这样的话,白菜就不容易冻坏,反正冬天长,可以慢慢卖,一直卖到过年正月都不是问题。 第一场大雪降落不到一个礼拜,很快,第二场大雪就来了,整整下了两天一晚。 将大白菜储存好的人们,还没有顾得上喘口气,就套上牛车出发了,踩着膝盖深的大雪,继续进城卖菜。 因为路上车来车往,积雪不深,人们踩着泥泞,牵着牲口,一晚的时间,四个村子的大人就走了个精光。村子里只剩下了年迈的老人跟上学的孩子们。 孩子们照常上课,早上起来背起书包上去仙人台的奶奶庙小学。 这时候,已经是大雪普降的第十天。而且大雪还在下,越来越大,风雪弥漫,野狼群对学校发动了最为猛烈的攻击。 仙台山的野狼群疯了。 它们是饿疯的,也是为了报仇。 三年前,为了给红霞报仇,我一把火烧死了近百条野狼,彻底惹怒了山里的白鼻子狼王。 经过三年的韬光养晦,竭力繁衍,山里的狼群又渐渐兴旺起来。 狼这东西最记仇了,白鼻子狼王没有忘记被我一枪打死的狼皇后,也没有忘记当初被我弄走的那条狼崽子。 再加上十天的大雪,山里所有的动物全都销声匿迹,大饥饿将狼群逼向了崩溃的边缘。 所以,白鼻子狼王将目标瞄准了奶奶庙的小学校。 暗夜里,它发出了召集狼群的命令,浑身的鬃毛一抖,脖子一扬,一声怒吼撕裂长空:“嗷嗷——嗷呜!” 接收到狼王的命令,四周不远处的狼同样高声吼叫起来,通知更远处的狼。 就这样,整座大山里的狼全都听到了狼王的召唤,开始向着了学校的方向汇集。 一条,两条,十条,二十条……五十条。半天的时间,汇聚而来的狼群达到了近百 只,乌压压一片,铺天盖地。 它们借着风雪的保护,向着学校的院墙一步步逼近。 跟世界上所有的狼一样,仙台山的狼群是冬天聚集在一起,共同扑食大型的动物。而每年的春天,随着食物的增多,它们就会自动散开,化整为零,散步在大山的角角落落各自觅食。 现在正是冬天,也是它们集体扑食最团结的时候。 而且每年的冬天,它们后背上的毛发会自动换色,变得洁白,这样可以让他们隐藏在大山一年一度的暴雪里,不容易被猎人和天敌发现。 当时,因为风雪太大,进城卖菜的人们全都停留在了批发市场,没人回来。 山道崎岖,艰难险阻,道路腻滑,大家都担心马车会掉进仙人沟。 所以卖菜完毕,很多人就凑到了附近的小酒馆,男人们喝酒,女人们吃菜。 大家都想等到风雪停一停再赶回家。可谁也想不到,狼群正在家攻击他们的孩子。 一条条大狼状狼跳过小溪,窜过草丛,越过丘陵,将奶奶庙小学的围墙堵了个水泄不通。 而这时候,小学校的香菱跟小丽还在上课,讲台下是一张张天真烂漫的小脸。 孩子们都在念书,香菱瞅了瞅窗户外的大雪有点心烦意乱。 她说:“小丽姐,初九带着人卖菜去了,这么大的雪,他们会不会出事?” 小丽一听噗嗤笑了,说:“你呀,就是男人迷,人家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你是一会儿不见就想男人想得不行!杨初九是谁?他怎么可能出事?放心吧,没事的。” 香菱说:“那俺为啥心慌意乱呢?总感觉有事要发生。” 小丽说:“你那是想男人想得,夜儿个杨初九是不是没跟你鼓捣?瞧把你憋得?” 香菱就给小丽一拳,骂道:“去你的,你跟狗蛋还不是一样?没男人睡,你也熬不住。” 俩人是悄悄在打闹,因为讲台的下面都是孩子,他们还担心孩子们听到这些不雅的话呢。 教室里一点也不冷,窗户上糊了粉纸,将冷空气挡在了外面。 而且两个教室全都生了火,烧的是煤块。 没入冬,很多人家的白菜就卖钱了,担心孩子们挨冻,所以每家每户凑钱,买了煤块,生了炉子,帮着孩子们度过这个严寒的冬天。 正在这时候,忽然,一条黑影子从窗户上滑过,嗖地一声落在了地上。 其中一个孩子惊讶地指着窗户说:“老师!外面有条黑影子,好像是……狼啊!” 起初,香菱跟小丽也没在意,青天白日的,哪儿来的狼? 所以小丽冲那孩子温怒地瞪一眼,怒道:“不准走神!好好念书!” 教室的门外面是布帘子,为了挡住那些冷风,房门也关得死死的。 很快,到了下课的时间,小丽喊了一声:“下课,起立!” 教室的门被打开了,孩子们打算趁着课间活动上厕所。 可门刚刚打开,就传来两声惨叫:“啊!狼啊!满院子都是狼啊!” 小丽跟香菱惊得目瞪口呆,推开门一瞅,两个女人的脸色刷的就白了。 果然,满院子都是狼影攒动,他们被狼群团团包围了。 第184章狼群袭击学校 “啊——!怎么会这样啊?”首先是香菱发出一声惨叫。 “狼啊!苍天,狼怎么会进来?”第二声是小丽发出来的。 两个女人一起吓瘫。 就在这时候,其中一条狼也瞅到了他们,狼尾巴一翘,嘴巴一张,嗷呜一声直奔教室的门就扑。 冲在最前面的一个孩子倒霉了,棉衣瞬间被野狼咬上,嗤拉!那孩子的棉袄就被撕裂了。尖利的狼牙穿透棉衣,一下子刺在了孩子的肚子上。 “啊!老师救命!”孩子竭力呼喊,猛地被野狼拖倒了。 扑倒的瞬间,狼嘴巴放开孩子的棉衣,直奔他的脖子就啃。 一道红光迸射,谁也没看到怎么回事,孩子的脖子就被狼牙咬出两个血窟窿。血水喷泉似得溅得满地都是,房门上同样血迹斑斑。 香菱都吓蒙了,根本没明白咋回事,抄起一张凳子就砸。 当!凳子直奔狼脑袋飞过,这条狼吃痛,吱呜一声脖子缩了回去。 当时,香菱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胆子,竟然生生把狼砸开,将受伤的孩子从门口给拖了回来,抬脚踹上了房门。 “上门栓!快呀!小丽姐!上门栓!要不然狼就冲进来了!”香菱扭头去看小丽的时候,发现小丽已经吓得晕死了过去。 这也难怪,香菱本就是仙台山人,她小时候见过跟听说狼咬人的事情很多,心理素质好。 但是小丽不行,小丽是山外人,前年才来的仙台山,根本没见过狼。忽然一个孩子被咬伤,她当场吓得背过气去,就是不什么奇怪的事了。 香菱抱着那个受伤的孩子,抬脚死死顶着教室的门,还好过来一个少年,哗啦穿上了门栓。 紧接着轰地一声,整个教室就炸开了锅,所有的孩子全都吓得四散奔逃,哭喊声响成一片,吱吱哇哇乱叫。 “老师,俺怕,怕呀,狼!哪儿都是狼!” “俺要找娘!娘!爹!” “老师!俺要回家,回家!” 有的孩子吓得都尿裤子了,特别是几个小女孩,吓得瘫坐在地上,哭的声音都变了调调。 这突如其来的狼袭,把香菱弄得措手不及,也胆战心惊,她不知道该咋办,同样哇地哭了。 其实香菱也是个不大的孩子,她今年才刚刚二十岁,虽说成为了我媳妇,心理还是少女呢。 她娘啊一声,拖着那个血糊糊的孩子缩到墙根处,尖叫起来:“孩子们,都过来!到老师这儿来!别怕啊,别怕,老师在呢!” 呼啦,所有的孩子都扑向了她,跟香菱抱在一起,然后一起瞪着惊恐的大眼盯着房门,盯着窗户。 按说,狼是不能冲进奶奶庙的,因为这儿的院墙很高。 外面的铁栅栏门也关闭了,那缝隙也钻不过一条狼。 当初大暗病的时候,这儿曾经是仙台山的临时医院,为了防止那些患病的人逃走,茂源叔让人加高了围墙,也特意换了那扇铁栅栏门。 可这些狼聪明地很,它们跳过围墙的方式特别独特。 首先有一条狼高高跳起,爬在围墙的一侧,前爪子搭在墙壁上。 后面的狼飞扑过来,首先跳起老高,越在这些狼的身上,跳上同伴的头顶,那么搭在围墙上的那些狼,就成为了后面狼的跳板。 它们是利用同伴的身体当做跳板跳上墙头的。 从墙头上翻过来,这边是就是奶奶庙的大院。 一条条狼主动做为了跳板,一条条狼利用跳板翻越而过,一条条狼影飞过围墙。 就这样,不一会儿的功夫,至少五六十条狼从外面翻过了小学校的围墙。 来到院子里,它们横冲直撞,寻找可以果腹的食物,所有的孩子都成为了它们的美餐。 透过弥漫的风雪,它们闻到了教室里人肉鲜美的味道,于是,纷纷扑向窗户,房门。将窗户棂子跟门板挠得咯吱咯吱作响。 奶奶庙有的三个大殿,分为北大殿,西大殿,跟东大殿。 北大殿是小丽跟狗蛋的住所,也是香菱跟小丽两个老师的办公室。 东大殿是高年级的学生,四到六年级。西大殿是低年级的学生,一到三年级。 目前香菱跟小丽在低年级班,穿过那边的院子,隔壁就是高年纪的教室。 香菱在缩到墙角的同时,一直在挂念那边的几十个孩子。 她不知道那边的孩子怎么样了,一定同样在遭遇狼袭。 她猜的一点不错,就在她将西大殿房门关闭上栓的同时,四到六年纪那边的教室同样冲进去两条狼。 那边的房门和窗户跟这边一样,都是木头门,木头窗户。 这边的小丽一喊下课,那边的学生也听到了,呼呼啦啦冲出来好几个。 可刚出来,几个孩子就吓尿了,咋着也想不到学校里会满院子跑狼。 四到六年纪的学生毕竟年龄大一点,都是十二到十四岁的灵巧少年。 几个孩子一瞅不好,妈呀一声怪叫,纷纷往回就跑。 可两条狼已经发现了他们,紧追不放,跟着他们冲进了教室。 最后的两个孩子,棉裤被狼牙咬上了,死死拖着不放,一直把两条狼给拖进了屋子里。 剩下的几个孩子都很聪明,咣当将教室的门就关闭了。 不知道是谁大喊一声:“狼!打狼!” 于是,三十多个孩子瞬间抄起板凳,轰地一声围过来,冲着两条狼就砸。 两条狼被关门打狗,怎么也跑不出去,恼羞成怒,在屋子里乱扑乱咬。 这些孩子聪明地很,哗!男生女生全都躲到了教室的后面,一阵板凳飞过,纷纷冲狼扔了过来。 三十个孩子,三十多个板凳,也够这两条狼喝一壶的,顿时就被砸晕了,被砸得嘴巴冒血,吱吱躲闪。 孩子们一看有机可乘,纷纷抬起课桌,再次冲狼砸了过来。 紧接着,一个个飞扑而上,把两条狼给压在了身下。 等他们全部散开,将桌椅板凳清理一下,再看的时候,两条狼已经被课桌砸成了饼,口鼻出血,呜呼哀哉了。 冲进屋子的两条狼虽然被收拾了,可教室的门依然出不去。 因为他们看到整个院子里都是狼,忽而窜到这边,忽而窜到那边。 更多的狼扑向窗户,在撞击窗棂子,扑向房门,将房门咬得咯吱咯吱响。 “哇——!”一个女生首先哭了,紧接着更多的女生哭起来。有的男生也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孩子们全都慌了手脚,不知道咋办。 这时候,忽然,有个声音喊道:“大家别哭!用课桌,将屋门跟窗户堵上,不能让狼进来,快呀!”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大家才看明白这个聪明的女生是谁。 她是桃花村老村长陶大明的闺女,名字叫陶花儿。 花儿跟她的弟弟顺子,都在这间教室里上课。 陶大明坐牢以后,两个孩子就成为了孤儿。 因为正在上学的年龄,所以我也一并让他俩来上课。 花儿的话等于救了东大殿孩子一命。于是,所有的男生一起动手,纷纷把课桌搬起来,堵上了房门,堵上了窗户。 一条大狼的牙齿非常厉害,已经咯吱咯吱将窗棂子咬裂了,半个脑袋都探进了屋子。 花儿一看不好,抄起一条板凳,咣当咣当,将那条狼脑袋给砸了出去。 将房门跟窗户堵住,花儿才想起来那边还有一群低年级孩子,小丽老师跟香菱老师也在那边。 于是,花儿就隔着窗户喊:“嫂子!小丽嫂子!香菱嫂子!狼!小心狼啊!” 因为太慌乱,她都来不及叫老师了,直接呼唤香菱跟小丽嫂子。 香菱在这边听到了花儿的喊声,一下子扑向了窗户。 这边的窗户也爬满了狼脑袋,几条狼也在咬窗户棂子。眼看着窗户要被狼牙咬断。香菱也只能抄起板凳砸。 她一边砸一边冲着那边呼喊:“孩子们!不要出来,千万不要出来啊!!” 香菱欲哭无泪,她觉得完了,辛辛苦苦创建的学校就这么没了。 这是多少条狼啊?满院子都是,跟浑水里的鱼群一样。 这些孩子都不知道够不够狼们打牙祭的。 目前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拖延,拖延一步是一步。 小丽还在地上晕着,香菱一边用板凳拍打窗户上的狼脑袋,一边喊:“小丽姐!你醒醒,醒醒啊!” 可任凭她怎么喊,小丽该晕还是晕。 也不知道是谁家的怂孩子,棉裤向下一拉,当里的小牛牛一甩,在小丽的脑袋上冲了一泡尿。 小丽还真被这泡尿冲醒了,醒过来一瞅,又差点晕过去。 她看清楚了,窗户上的粉纸已经全部破裂,都被狼脑袋撞破了。至少五六条狼张着血粼粼的嘴巴,露着白森森牙齿,吐着血红的舌头,脑袋已经伸进窗户。 香菱举着板凳,正在跟这些狼博弈。板凳跟拍苍蝇那样,当当当砸向狼脑袋。 小丽赶紧一下子跳起,同样抄起一条凳子,跟香菱一起砸。 “香菱,咋办,咋办啊?”小丽焦急地呼喊。 “俺咋知道?不知道啊!”香菱焦急地回答。 不单单窗户,房门也在咣当咣当响,好几条狼在撞房门。 外面天寒地冻,只要打开那道门,所有的孩子都会成为它们嘴巴里的美食,所以狼疯了。用爪子挠,用牙齿咬,用身子撞。 教室的门忽闪忽闪,都要被狼给弄得散架。 地上被咬伤的那个孩子已经不行了,顺着脖子向外窜血,白眼直翻,身体抽搐。 刚才,那条狼咬中了他脖子上的动脉血管,因为失血过多,大脑缺氧,他的脸色苍白,嘴唇青紫,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最后,身子一挺,再也不动了。 第185章千钧一发 香菱跟小丽知道那孩子没救了,她们也无法抵挡这些野狼的进攻,毕竟是女人,人单势孤。 很快,西大殿的窗户就被无数的狼牙撕裂开来。 那些窗户棂子的结构全都是木头,普通人力气大点的,一脚就能踹个窟窿,狼的力气也很大,不次于一个成年人。 眨眼的时间,窗户碎裂了,显出一个巨大的窟窿,一条狼飞身从窟窿里窜了进来。 小丽是很想躲开的,可她身上的棉衣很厚,身手没那么灵巧,那条狼还是准确无误扑向了她。 “啊——!”女人再次发出一声惨叫,大狼侧着她的身子就飞了过去。 飞过的同时,在她的脖颈子上狠狠给了一口,同时也在她的肩膀上猛地来了一抓。 小丽都没明白怎么回事,脖子上的皮肉就被撕裂了,肩膀上的棉衣也被狼爪抓破了。 血,顺着女人的脖颈汩汩向下流淌。也顺着女人的袖子向下流淌。 女人的身子向后一倾,靠在了黑板上。 那条狼的速度一点也没减,划过小丽的身子,扑的是她身后的一个小女孩。 那个小女孩也蒙了,根本不知道躲闪,就这样,女孩一下子就被狼给裹在了怀里。 与此同时,更多的狼从哪个窟窿里飞窜进来,纷纷扑向各自的目标。 其实它们在没有冲进来之前,就已经锁定了攻击的对象,都是缩在墙角里几个懵懂的孩子。 瞬间,屋子里的惨叫声就响成一片,鲜血再次弥漫。 香菱傻了眼,一边是受伤的香菱,一边是堵不住的狼洞,一边是受到攻击的孩子,三面受敌。她都不知道该先招呼那边。 她心惊胆战,眼睛圆睁,只会苦苦嘶喊:“狼啊!狼——!救命啊!初九!!!” 败家娘们,这个时候你喊我有啥用?本丈夫正在城里卖菜呢!我怎么知道野狼群会去攻击学校? 小丽一下子抓住了香菱的手臂,只说了一句话:“别喊了,孩子!先救孩子!” 香菱这才明白过来,抄起凳子砸向了几条冲进屋子里的狼。 狼们扑进屋子,见孩子就咬,这边一口,那边一口。几十个孩子在屋子里被赶得团团转,哭喊声响成一片。 不知道有几个孩子被咬中,反正满屋子冒血,满屋子都是破衣烂衫,满屋子都是飞来飞去白白的棉絮。 这些狼发现香菱冲它们攻击,其中两条二话不说,直奔香菱就咬。 瞬间,香菱的棉裤被撕裂了,一条手臂也被狼牙咬上,拖出去老远。 钻心刺肺的疼痛让她出了一身的冷汗,叫声再次变了调调。 香菱跟小丽的哭喊声终于引起那边高年级几个孩子的注意,花儿知道两个老师正在被野狼攻击。 女孩子大叫一声:“同学们!救老师!快呀,跟我来!” 她小小年纪就显出了山里丫头的霸道跟蛮横,奋然不顾,抄起一条板凳腿就要冲向房门。 这个时候,小顺子一下拦住了姐姐,说:“姐!不要啊,外面都是狼,狼会咬死我们的!” 顺子跟花儿是姐弟两个,一个十二岁一个十三岁,都是陶大明的种。 但是他们的性格却不一样。 花儿有着山里丫头的疯野跟霸道,心地善良,小顺子小小年纪却有着坏坏的狡猾。 他不准姐姐去冒险。 花儿说:“你干嘛?再不救,香菱嫂子就完了!” 小顺子说:“别去!他是杨初九的媳妇!杨初九把咱爹送进了监狱,他就该没媳妇。” “你……?混蛋!”花儿气得不行,抬腿给了弟弟一脚,将小顺子踹倒了。 然后她奋力拉开两张桌子,将房门打开了。 女孩子嚎叫着冲出教室,直奔这边的窗户飞奔而来。 身后几个年纪稍大点不怕死的少年,同样抡起武器跟花儿一起来救香菱跟小丽。 他们刚刚冲出教室,身后的房门就被胆小的几个孩子给关闭了。也等于切断了他们的回路。 虽然花儿带着几个大点的孩子赶过来救援,可他们根本靠不近窗户。 因为院子的狼太多了,窜过来窜过去,正在寻找果腹的美食。 正发愁窗户跟房门撞不开,够不到那些孩子,忽然飞出来几个人,终于有肉吃了,它们岂能放过? 于是,这几个孩子立刻成为了狼群攻击的目标。 没有靠近低年级的窗户,十多条狼就从四面八方对他们展开了攻击。 “娘啊——!” “我的衣服!” “好痛啊!救命!” 眨眼的时间,冲出来的大孩子就被狼群给扑倒了三个。 这时候,花儿也顾不得香菱跟小丽了,只好转身挽救自己的同伴。 他们的手里有武器,让狼群产生了忌惮,十多条狼没有咬上扑倒的孩子,就被花儿他们给轰赶开了。 这丫头可真不是一般人,有胆有识,大喝一声:“大家别慌,背靠背!围成一团!围成一团狼就不敢攻击我们了!” 其他的男孩子一听,呼啦就靠在了一起,足足七八个人,背靠背围成了一个圆形。 这还真是个好办法,一时间狼竟然没有地方下嘴了。 七八个孩子都是脸朝外,举着板凳腿,狼群从哪个方向扑,都会挨砸。 一时间,院子里的狼也蒙了,只好围着他们转圈圈,寻找攻击的弱点。 可就在这时候,屋子里的香菱跟小丽已经招架不住了。 那边可进去了五六条狼,香菱被一条狼咬中了手臂,小丽的脖子也受了伤,其他的都没超过十岁。 几条大狼把教室里的孩子们追得无处逃窜,哭喊声连天。 其中一个孩子被扑倒,剩下的狼轰地一声扑过去,眨眼就把他撕成了碎片。 刚才脖子上受伤的那孩子,也被几条狼扯成了碎片。 孩子的心肝脾胃被拖出来,狼们大口地吞咽,争相抢夺,景象惨不忍睹。 而且还有更多的狼从破裂的窗户口往里钻。 只不过其中两条狼因为太着急,身子挤在一起,卡主了,八条蹄子来回踢腾。 屋子里的小丽已经不行了,出溜到了讲台上。 香菱也不行了,手臂被狼牙控制,完全限制了她的行动。 而且教室的门已经被外面的狼群撞开,其中一条狼两只眼睛绿油油的,扑进教室的瞬间,嗷呜一声冲她的脖子就啃。 眼看着香菱的小命不保,千钧一发的时候,救兵赶到了。 这救兵就是村子里的一百多条狗。 仙台山人是喜欢喂狗的,而他们喂狗的目的,就是为了防止狼袭击村子。 从前,山上的狼不断地下山,进村袭击家畜,山民们深受其害。所以家家户户有喂狗的习惯。 他们喂的大多数是草狗,这些狗很笨,没有经过训练。 但是有一样,它们对自己的主人绝对忠诚。 其实白鼻子狼王在召唤同伴围攻学校的那一刻,村子里有条狗就已经感到了不妙。 那条狗,就是我们家的小狼崽。 小狼崽从当初被红霞抱出狼洞,到现在,整整过去了三年。 三年的时间,它也长成了一条健壮的大狼样子。 这东西不是狗,它就是狼,它的个子比村子里最大的狗还要高上半尺,长出去半米。 从前,这东西非常恶,脾气不好,天生好斗,看到村子里的狗就袭击,全村的狗都被它给咬怕了。 每到晚上,俩眼就放光,除了我跟翠花,见谁都咬,而且逮谁咬谁, 咬的人多了,村子里的群众就提意见,上门指着俺爹的鼻子骂。只骂俺爹不是东西,养条狼狗吓唬人。 最后俺爹老子急了,就弄条绳子,把它给栓了起来。 最近半年忙,整天种菜,没工夫搭理它,一直都是香菱在喂。 这混蛋每次见到香菱,比见到它亲爹还亲,又是摇尾巴,又是呜呜叫,还又蹦又跳。 因为香菱也喜欢狗,自己碗里的肉舍不得吃,总是挑给它吃。 晌午时分,外面传出第一声狼叫的时候,这东西在家就焦躁不安起来,上蹿下跳。 它听到了白鼻子狼王的召唤,那叫声跟它的叫声一模一样,雄壮有力。 它也感受到,那是自己的同类,同时也感受到了深深的敌意。 于是,小狼崽不安稳了,一身的毛全部竖立,将绳子拉得呼哧呼哧响,时而前蹄子跳起,时而转圈圈,嘴巴里也发出愤怒的呜呜声。 小狼崽的叫声把俺娘给闷得不轻,外面冰天雪地,北风凛冽,大雪纷飞。俺娘还觉得,小狼崽成熟了,可能是相中了隔壁赵二哥家的那条花母狗,想跟它耍耍。 于是,老人家抬腿给它一脚,怒道:“叫啥啊叫,再叫就让人把你煽了!” 那知道,娘的话还没有说完,小狼崽脖子一扭,上去叼住了绳子。嘎嘣一声,那条束缚它脖颈的绳子就应声而断了。 然后,这东西一声长啸,腾空而起,嗖地窜过围墙,跳上了大街。 俺娘吓一跳,拍着膝盖骂:“你个狗曰的,骂你两声,你还发脾气!真不是东西!” 小狼崽跳上大街,没有去找隔壁赵二哥家的母狗。 它的脖子一扬,反而发出一声狗不像狗,狼不像狼的狂吼:“汪汪汪!嗷呜——!” 这一声吼叫,全村的狗听了以后,全都打个哆嗦,一起抬起了头。 然后,狼崽子撒开蹄子,一溜烟直奔仙台山奶奶庙的小学校去了。 四条街的狗都被狼崽这一声吼叫震撼了,纷纷往这儿赶。 “嗷嗷嗷……。” “汪汪汪……” 上百条狗很快聚集在一起,汇集成一支浩浩荡荡的家狗军团,纷纷向着小学校的方向飞窜。 第186章初露锋芒 小狼崽成为了仙台山众狗的狗王,这是我意想不到的。 原来这东西来到梨花村三年,一直没有闲着,天天跟村子里的狗打架。 打过来打过去,把四个村子里的狗全部打败了。 那些白狗,黑狗,黄狗,花毛狗,癞皮狗,全都是它的手下败将。 动物的世界就是这样,胜者为王,它们只会向着强者低头。 谁的战斗力越强悍,牙齿跟爪子最锋利,攻击最迅猛,它们就对谁马首是瞻惟命是从。 现在,狼崽已经高高稳居在了狗王的宝座上,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狼王不出,谁与争锋? 只要它奋力一吼,振臂一呼,梨花村,桃花村,杏花村跟野菜沟四条街一百多条狗就会立刻蜂拥而至,听从它的调遣。 刚才那一声狂吼,正是家狗集合的信号。 敏锐的观察力已经让狼崽意识到不妙。它听得懂狼语,知道山上的白鼻子狼王要对小学校发动进攻了。 学校里都是孩子,是所有家狗的小主人。 另外,香菱还在学校呢,那可是狼崽的女主人。 女主人马上要被野狼群袭击,狼崽在家里怎么能熬得住?所以就显得焦躁不安,如临大敌。 关键时刻,它不得不咬断绳索,迅速赶上奶奶庙把香菱救回来。 小狼崽领着家狗群赶到的正是时候,在学校围墙的外面,它就听到了香菱的哀嚎声,也听到了孩子们的哭闹声。 它的脚步没停,飞窜到围墙的外面,正好看到几条狼利用同伴做跳板,飞进了小学校。 于是,它也四蹄腾空,一个飞跃,同样利用做跳板的狼飞了过去。 那几条做跳板的狼蒙了,因为狼崽不是它们的同类。 没明白怎么回事,一条狼不狼狗不狗的身影从它们的后背上跳了过去。 狼鼻子非常敏锐,虽然只有一闪,可还是从它的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也闻到了人类的味道。 做跳板的几条狼心说:卧槽!这小子他妈的谁呀?这么牛笔!没见过它啊,不像是我们这一队的人马。 可它们没楞过神来,狼崽的身影已经消失不见,飞进了院墙的那边。 狼崽刚刚跳过去,身后上百条家狗也就到了。 十几条最高大最威猛的家狗跟在狼崽的后面同样没停,纷纷从野狼的头上跳进了院子。 做跳板的几条狼可倒霉了,差点没被十几条狗给踩扁脑袋。 因为狼跟狗本来就是天敌。它们虽然是同宗同祖,可两级的分化早在上万年前就决定了仇恨。 一个是为了填饱肚子,在大自然的风刀雪剑中苦苦生存下去。一个是对主人的绝对忠诚,绝不让主人的生命跟财产受到威胁。 这种矛盾让它们世代不容,见面就咬,见面就掐。 所以,上百条家狗瞬间就把外面做跳板的几条狼给围住了。 按说,它们的战斗力绝对不是饿狼的对手,可架不住群攻。 呜呜呜,嗷嗷嗷……百条家狗眨眼的时间就把几条狼给咬得鲜血淋漓,溃不成军。 大概八条野狼,只逃走五条,剩下的三条都被这些家狗撕成了碎片,纷纷抢食。 就在外面家狗撕裂群狼的同时,奶奶庙的大院里面也在发生着一场酣然大战。 小狼崽领着十几条大狗冲进院子,瞬间就跟院子里的群狼交织在一起。 狼崽的眼睛是敏锐的,一下子就瞅到了西大殿的门,看到大殿的门被撞破,也瞅到最前面那条野狼扑向了自己的女主人香菱。 狼崽的眼睛腾地红了,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它全身的黄毛就再次竖立,几乎撑离皮肉,仿佛一只狰狞的刺猬。 嗷呜一声,身影化作一条流线,从冲向房门那些野狼的脑袋上跳了过去,直奔扑咬香菱的那条狼脖子就咬。 扑咬香菱的那条狼根本没挨到香菱的身体,就被小狼崽给砸倒了,扑在了地上。 狼崽咬上它脖子的瞬间,上下两排牙齿迅速合拢,只一口,狼脖子就应声而断。 两条狼是一起砸在地上的,但是狼崽的身体没有倒下。 它在咬断那条狼脖子的一刻,根本没有停留。 知道它活不成了,嘴巴及时松开,身子一摆,眼睛一瞪,就扑向了撕咬香菱棉裤跟袖子的那两条狼。 嘴巴跟爪子几乎是同时到达。 嘴巴准确无误咬在了撕扯香菱袖子那条狼的脖颈上,尖利的牙齿留下了四个深深的血窟窿。 同时,它的右爪子也拍在了另一条狼的面颊上。 撕拉一声,下面那条狼的面颊被它的爪子撕扯了一块,从眼睛到嘴巴的皮肉几乎全部撕裂。 上面的狼摇头晃脑挣扎,下面的那条发现不妙,吱呜一声丢开香菱的棉裤抹头就跑。 眨眼的时间,三条狼被消灭,香菱获救了,她一下子瘫到在地上,吓得气都喘不过来。 狼崽没有来得及跟女主人交流感情,影子一摆,就冲向了攻击孩子的另外几条狼。 东边一口,西边一口,剩下的四条也被狼崽给咬得纷纷逃窜。 它们想从门口的位置逃出去。 这个时候,十几条家狗已经从院子里冲进了西大殿,发现屋子里鲜血淋漓,几个小主人被野狼咬死咬伤,同样急红了眼。 它们奋然不顾,一起扑过来,把四条野狼的退路给堵住了,按倒在地上,那一通咬啊,瞬间同样把它们撕得千条万缕。 霎时间,屋子里狼毛乱飞,狼的心肝脾胃跟肠子被呼呼啦啦拖出去老远。 狗们同样争相抢夺,满屋子都是血腥味,把那些孩子们吓得堆积在一起哭都不敢哭了。 第一个明白过来的是香菱,她发现救兵赶到,知道自己死不了拉,这些孩子们也死不了拉。 香菱嚎哭一声:“小狼,怎么是你啊?怎么是你?”她上去抱了狼崽的脖子,又抱又亲,跟当初亲我一样。 小狼崽伸出血粼粼的舌头,舔了舔女主人的手掌心。 这个时候,香菱才想起来讲台上的小丽,一下将小丽也拉进了怀里:“小丽姐,你怎么样了?怎么样了啊?” 小丽苦苦一笑,说:“放心,我死不了!快!保护孩子,孩子……。” 小丽别看浑身是血,伤却不严重,咬伤它脖子的那条狼还没那么厉害,只是在她脖子上用狼牙划出一条血口子,没有伤到大动脉血管。 肩膀上的那条抓伤,也只是撕裂了棉衣,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狼爪印。 “孩子们!快过来!到讲台上来,快呀!”香菱冲着下面招手。 “老师——!” “婶子——!” “嫂子——!” 这些孩子们喊她啥的都有,一起扑向了讲台。跟两个老师抱在了一起。 十几条家狗冲进屋子,等于暂时占领了这儿的阵地。外面的野狼纵然猖獗,可想攻进西大殿,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几条狼仍旧想从窗户跟门口的位置攻进来,但却被凶猛的家狗给生生逼了回去。 小狼崽一声闷吼,让这些家狗坚守自己的岗位,千万不要出去跟外面的野狼单打独斗。 它知道,凭着目前仙台山家狗的战斗力,还不足以跟外面那些凶悍的狼群较量。 家狗没有它们的野性,也没有它们的残忍。 可这时候,外面的另一番景象却让小狼崽犹豫了,因为花儿它们几个高年级的学生正在被野狼围攻。 先前从东大殿出来的几个孩子,打算救香菱他们,可没有冲到这边的窗户,就被十几条野狼围住了。 他们没办法,只好围成一团,跟十多条野狼周旋。 此刻,他们已经精疲力竭,根本无法支撑。 狼崽瞅到了花儿那张焦急的俏脸,眼看着一条狼抽冷子奔花儿的脚脖子咬了过去。 女孩子手里的板凳腿挥舞得慢了点,吭哧一口,棉鞋就被狼牙咬破了。 狼身子向后一缩,马上就要把花儿拖倒。 小狼崽再也控制不住,身体再次化作一条旋风,嗖地从西大殿的门里飞窜而出。 瞬间就把那条野狼给按倒在了地上,吭哧一口,野狼的一条前爪就进了狼崽的嘴巴。 野狼右边的前爪不见了,被小狼崽生生给吞了下去。 野狼痛不欲生,挣扎着爬起来,颠着三条腿吱吱叫着跑了。 狼崽的身子一下横在了花儿的前面,将女孩保护在了身后。 剩下的那些狼一看不好,嗖嗖嗖,一起压了过来。 呜呜丫丫几十条狼,纷纷把狼崽围困在了中间。它们都是一身的鬃毛乱抖,嘴巴一起张开,都是闪着白亮亮的尖牙,吐着血红的舌头。 “嗷嗷——!” “嗷呜——汪汪!” 你一声我一声高低起伏,纷纷伸着脖子冲着对方示威。 纵然狼群的数量庞大,可它们也不敢贸然出击。 原因有二,第一,狼崽的个子太大了,比普通的野狼要雄壮得多,个子大,力气就大,攻击的力量也是迅猛的。 它们全都被它的力量跟勇气震慑。 第二,这狼崽的身上有一股气味,跟它们是一样的,而且他们从它的身上闻到了仙台山白鼻子狼王的味道。 狼崽本来就是仙台山的狼王子,它的身上流着狼王的鲜血,自然也有狼王的凶猛跟霸道。 狼群一时分不清它是朋友还是敌人。 如果是朋友,为啥跟它们这些狼为敌?还一口气消灭了好几条狼,帮着人类对付它们。 如果是敌人,为啥它的身上会有狼的气味? 这小子到底是哪儿来的?好像在狼群里没见过它啊? 会不会是狼王跟村子里的某条母狗发生感情,产下的私生子? 这东西可能是个野种! 狼崽发现它们犹豫,脖子一扬,又是一声剧烈的狂吼:“嗷!嗷——呜!” 这一声吼叫更加雄壮,几个孩子的耳膜差点被震穿。 平地上刮起一阵旋风,猛烈的旋风夹杂着铺天盖地的雪花,将前面的狼群给卷得纷纷后退,房顶上的瓦片都嘁哩喀喳往下掉。 整个仙台山颤抖了好几下。 第187章狼与狗的较量 小狼威风凛凛,真好比三国的猛张飞,一嗓子喝断了长板桥,吓退八十万曹军那样。 前面的几条狼首先哆嗦几下,转身就跑,噌噌翻过了围墙。 后面的狼群一看前面的跑了,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同样跟着就跑。 一条条白影子从学校的围墙上划过,跳出墙的外面,不见了踪影。 这些狼跳过去,跟外面的狗群就发生了冲突。 狗群早就严阵以待了,发现狼群跳出来,嗷嗷大叫着奋勇而上,冲着狼群就是一阵撕咬。 这些狼群不敢恋战,一脑袋扎进了大风雪里。 这时候,距离学校不远处的高坡上传来另一声狼嚎:“吼吼,嗷呜——!” 那是白鼻子狼王的叫声,狼王在远处透过迷茫的风雪,将学校的一切看得清清楚楚。 它看到了那七八个高年级学生跟狼群搏斗,也看到小狼崽领着狗群冲进了学校。 至少四五个孩子被咬死,受伤的不计其数,它报复的目的已经达到,于是开始召唤狼群撤退。 狼群听到狼王的命令,化作一条条白影,从奶奶庙的高坡上急冲而下,跟狼王汇合,纷纷窜进了大山里。 它们的撤退井然有序,一点也不混乱,头狼在前,壮狼断后,老狼小狼跟受伤的狼被裹在中间。 而且撤退的速度一点也不快,好像在等待狼崽带着群狗追击。 小狼崽发现它们跑了,精神大振,仰脖子又是一声吼叫,飞身同样窜出了围墙。 来到铁栅栏门的门口,西大殿的十几条家狗已经冲进了大院,看样子想跟着狼崽一起追击狼群。 但是小狼崽却一声断喝拦住了它们,让这些狗原地待命。 因为狼崽非常聪明,它担心中了狼王的调虎离山之计。 一声怒吼,那十几条家狗全都脖子一缩,又退了回去,再也不敢向前了。 接下来,小狼在前,高坡上的百条家狗在后,顺着白鼻子狼王逃走的方向浩浩荡荡追击了过去。 小狼崽初出茅庐,不知道天高地厚,它想带领家狗,将仙台山的群狼围困,然后一口吞下,从此结束狼跟狗对峙的局面。 可它却忘记了一点,经验不足,手段不够老辣,也没有白鼻子狼王那样机智的头脑。 所以,小狼崽中计了,真的中了白鼻子狼王的调虎离山之计。 白鼻子狼王的狡猾跟老练,是狼崽望尘莫及的。 狼群冲进了距离村南五里多地的原始树林以后,狼王迅速将队伍分成了两队。 老狼,小狼,残狼成为了一队,二十多条壮狼头狼成为一队。 冲进原始密林,它们就化整为零,有规矩地四散奔逃。 这样,狗群冲进密林只能各自为战,寻找目标,眨眼的时间,被狼群分散得七零八落。 狼崽光顾着带领家狗群追击狼王。却怎么也想不到那二十多条头狼跟壮狼转个圈,又绕了回来。 这二十多条头狼是狼王精挑细选出来的,一个个身材高大,身经百战,经验丰富。 狼王将狼崽调开,就是为了给这二十多条壮狼攻击学校争取时间。 这一计策成功了,绝大部分的狗都被它们引进了密林,剩下的壮狼又从学校围墙的外面窜进了奶奶的庙的大院。 这一点小狼没想到,香菱跟小丽也没有想到。 所有的狼全部离开,小丽跟香菱认为危险过去了。于是,两个女人挣扎着爬起来,赶紧检查孩子们的伤势。 四个低年级的孩子已经没救了,肚腔子都被狼爪跟狼牙掏空,受伤的有十几个。 孩子们哇哇哭叫,纷纷喊着要回家。 小丽跟香菱也觉得,是时候回家了,冲进村子就好办了,至少村子里有大人。 东大殿的几十个高年级学生也走出了教室,跟他们汇合。满院子的孩子们狼狈不堪,哭声惊天动地。 香菱挣扎着扑向了学校的铁栅栏门,拿出钥匙准备开锁。 那知道,钥匙还没有捅进门锁,忽然,嗖嗖嗖,二十多条狼影就从门口的土坡上窜了过来。 香菱吓得娘啊一声,手里的钥匙就掉在了地上:“狼啊!怎么还有狼!小丽姐,退回去,带着孩子们退回到教室!快呀!” 小丽也感到了不妙,拖着几个孩子就往东大殿的教室里跑。 那些高年级的孩子们也纷纷拉着弟弟妹妹冲向了教室的门。 与此同时,外面的大狼已经从院墙的那边飞窜而来。 它们裹着一身白雪,穿破灰色的苍穹,迎着凛冽的北风,半空中嘴巴就张开了,好像一张张大簸箕,冲着后面的孩子就吞。 这时候,丢在学校的里的十几条大狗不干了。发现狼群返回来,它们嗷嗷大叫,一下子就迎了上去。 还好这些狗赶来得及时,要不然又有几个孩子被野狼拖倒了。 这一群狼跟刚才的那些狼不一样。刚才的狼群乱七八糟,瘦狼,肥狼,残废狼,小狼,老狼什么都有。 而现在的二十多条,全都是狼群里的精英,应该是狼群里的健壮奇兵。 这些狼从前是狼王的卫队,狼王之所以安排一支劲旅突击学校,就是想它们一击成功,然后把猎获的食物拉回去,让大家分食。 最好拖几个孩子的尸体回去,这样,所有的狼都不会饿死了。 可它也忘记了一点,那就是狼崽本来就是他的儿子,身上流的是他的血,自然也有他的狡猾和它的聪明机智。 小狼崽长大了,成熟了,不但背叛了亲爹老子,也成为了亲爹老子最大的敌人。 在这场父子对决的战斗中,鹿死谁手,还未见分晓。 小狼同样安排了一支精良的卫队作为后援,保护着这些孩子跟两个老师的安全。 眨眼的时间,最精壮的狼群跟最精壮的狗群就厮杀在一起。 狼群一扑而上,狗群也是一拥而上,刚刚交手就进入了白热化的状态。 两只队伍交织在一起打得难分难解。撕皮的,扯肉的,咬脖子的,啃腿的,翻滚的,嚎叫的,整个校园成为了厮杀的战场。 地上的积雪来回飞舞,狼毛跟狗毛也来回飞舞,无数条蹄子扬起一片片积雪,直打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 半空中动物的毛发跟积雪混杂在一起,分不清是毛发还是积雪。 地面上狼影跟狗影交织,分不清哪个是狼那个是狗……。 这是一场惊天动地的酣然大战,也是一场正义跟邪恶的较量。 它们都是为了这些孩子跟老师,一方是为了杀戮,一方是为了营救。 香菱跟小丽拖着一帮孩子连滚带爬,终于冲进了东大殿。 进去就把教室的门给关死了。然后拉过几张桌子,将屋门给顶住了。 窗户也被课桌给堵死,但依然留下了缝隙。 香菱从窗户的缝隙里亲眼见证了外面的争斗。 那十几条狗根本不是野狼的对手,几分钟的时间,就被狼群团团围住。 其中一条花毛狗被三条狼围攻,一条狼啃上它的脖子,怎么也不松口,另外的两条一条咬上了它的前腿,一条咬上了它的后腿,眨眼就把这条花毛狗分尸了。 院子里的雪全都被染成了红色,然后三条狼纷纷叼起一块狗肉大口大口吞咽。 剩下的狗被围困在中间,仍然想突围出去,可狼群将它们围得死死的,从四面八方进攻。 狗群没有作战经验,没有经过训练,简直不堪一击。 它们凭借的就是勇气,还有对主人的忠诚。 “小花!我的小花啊!”其中一个孩子哭喊起来。 原来,那条被撕裂的花毛狗是其中一个孩子喂养的,那孩子心疼自己的狗,想冲出去。 可香菱却死死按着他,没让他动弹。 狗群被围困,暂时杀不出去,狼群想绕过狗群过来攻击教室,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就这样,两只队伍僵持起来,纷纷嚎叫,一张张血粼粼的嘴巴张开,冲着对方示威。 狗群虽然损失惨重,可仍然有三条狼死在了它们的牙齿下。 它们没有退缩一步。 就在校园里狼群跟狗群苦苦僵持的当口,距离学校七八里的密林里,小狼跟白鼻子狼王带领的狼群队伍遭遇了。 狼群改变了战术,迅速合拢。小狼崽也改变了战术,冲着狗群一声嚎叫,同样迅速合拢。 狗群对原树密林里的环境不熟悉,再加上积雪太深,限制了狗蹄子的速度,所以,它们被白鼻子狼王的队伍甩出去老远。 等到小狼崽领着狗队赶到的时候,白鼻子狼王已经占据了有利的地形。 它的聪明绝对超乎了狼崽的想象,狼王占据的地点,是密林里的一处高坡。 六十多条狼全部上去高坡,居高临下,圆形排开,一张张狼嘴吧朝外,冲着狗群虎视眈眈。 冲到高坡的下面,小狼崽停住了脚步,发现这是仰攻,对狗群不利。 所以它一声令下,一百多条狗又四下散开,将这段不大的高坡围了个密不透风。 狗群攻击上去不容易,上面的狼群也无法冲下来逃走。 狼崽的信心是满满的,因为狗群的数量绝对大于狼群的数量。 它也瞅清楚了,这群狼都是老弱病残,战斗力不行。而那些健壮的狼,一定是返回又攻击学校去了。 现在双方的力量几乎是持平的,谁也占不到便宜。 它牵挂着学校里的香菱,担心女主人的安全,很想领着狗群再杀回去。 可眼巴巴放走狼王,心理又不服气。 它焦急了,徘徊了,沉不住气了,最后牙齿一咬,做出一个错误的决定。 擒贼先擒王,万一自己将狼王一举击败,狼群必定溃不成军。 于是,它一个飞跃,身体跳起三四尺高,窜过一段灌木丛,白影直奔老狼王怒卷了过去。 第188章父子对决 动物的智慧是天生的,大自然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决定了仙台山野狼的狡猾,残忍跟凶猛。 当然,在祖祖辈辈的较量中,狼群的霸道也把山村里的狗群给斗乖了,斗得野蛮了,凶猛了。 这是相辅相成的。 仙台山的狗全都好斗,也是被狼群给逼得。 特别是这条狼崽,当初被翠花抱回来,就跟村子里的狗斗了个遍。 这混蛋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两天不练,浑身犯贱。 最近已经找不到高手了,寂寞地不行! 从前,它自己也常常上山,寻找野狼打斗,时不时还拖回来几条死狼。 那时候把嫂子翠花吓得不轻,还以为当初抱回来的不是一条狼崽,而是一条猎熊。 今天,忽然发现大量的狼群,把它给乐得不行,说啥也要跟白鼻子狼王斗一斗。 它也没认出狼王是自己的亲爹老子,反正谁咬自己的主人,它就咬谁。 就是它,上面的那个老小子,带着这群狼咬伤香菱的。 奶奶个孙,揍你个龟儿子! 小狼崽一扑而上,毫不留情,跟一根离弦的飞箭似得,直奔狼王射了过来。 白鼻子狼王本来稳如泰山,觉得自己占据了有利的地形,那些狗不会贸然攻击。 没想到会碰到个愣头青,狼崽竟然是狗群里的二杆子,生死不怕。 狼王闭着眼睛在养神,蹲坐在雪地上,冷风吹过,脖子上的长毛凌空乱舞,嘚瑟地不行。 忽然感到一股凛冽的杀气,等它预感到那股杀气逼近,已经晚了。狼崽子的嘴巴毫不犹豫咬向了它的脖子。 狼王吓一跳,狼崽不认识它,可它却认识狼崽。 当初,这个小儿子就是被一个光头从狼洞子掏出来的。 为了把它救回来,它曾经带着所有的狼族卫队杀上了仙人台,可没想到会中了一个叫杨初九混蛋的奸计,狼群遭遇了灭顶之灾。 这是自己的亲骨肉,它的身上有它的味道。它也是看着它在狗群里渐渐长起来的。 可这个儿子却背叛了它,成为了人类的朋友,跟自己的狼族为敌。 它爱它,也恨它,可又不忍心杀死它。 所以,亲儿子对它发起致命一击的时候,狼王没有转身攻击,反而巨大的狼头一摇,愤然躲开了。 “嗷呜!”狼崽的嘴巴从狼王脑袋的一侧攻击了过去,没有咬中要害,生生扯掉了爹老子脸颊上一撮狼毛。 狼王吓一跳,心说:你个王八蛋!真是个孽种,亲爹老子也咬!早知道这样,生块石头也比生你好! 小狼崽那顾得上这个,发现狼王撤退,以后它怕了它,四条蹄子已经跃上了土坡,半空中跳起,铺天盖地又是一击。 这一击狼王没有躲开,因为它感觉到自己老了,已经不是狼崽的对手了。 小狼崽的爪子准确无误抓在了老狼王的后背上,刺啦一声,狼王后背上的皮毛就被撕扯了一大块。 吱呜!把狼王痛得扭头就跑,躲进了身后的狼群里。 狼崽岂能放过它,蹄子一扬飞身就追,立刻,七八条大狼挡住了它的去路。 这七八条大狼同样身体健壮,霸道非常,从三个方向对狼崽进行围攻。 小狼崽浑然不怕,张开一张巨口左扑右咬,跟赵子龙杀进曹军一样,这边冲向那边,那边冲向这边。 冲到哪儿,哪儿就传出一声惨叫,哪儿就是鲜血飞溅,砸到哪儿,哪儿就倾倒一片。 它战斗力的强悍让所有的狼心惊胆寒。 它的目标就是白鼻子狼王,可狼王根本不和它正面交锋,在土坡上利用别的狼身做掩体,跟它兜圈圈。 就这样,足足冲了四五分钟,也没有靠近狼王半步。 剩下的狼急红了眼,从四面八方冲它围攻,这东西上蹿下跳,忽而翻腾忽而旋转,躲避那些狼扑过来的嘴巴跟利爪,不一会儿的功夫累得气喘吁吁。 狼王精得很,就是在利用群狼削弱它的战斗力。等待它的体力耗尽,才会给它致命的一击。 它要教训一下这个不孝的子孙,让它尝尝不知天高地厚的滋味。 就在小狼崽冲进狼群不顾死活的时候,我跟赵二哥他们一起赶到了。 …… 我们一伙人是冒着大风雪赶回来的。 马车上的菜早上就卖完了,可因为风雪太大,大家一时间懒得往回赶。 吃过早上饭,男人们喝了白酒,身体暖热,女人们也吃饱了肚子,看看天色不早,有孩子的女人再也等不及了。 家里只剩下了孩子跟老人,再加上这么大的风雪,真的担心会出事。 好多女人心神不宁,于是茂源叔跟我爹说:“咱们必须赶回去,等到大雪停一停再装车,这段时间村民都累坏了,应该回家休息一下。” 爹跟茂源叔是有经验的,这四十里的山路,他们已经走了不下百回。哪儿有坑,哪儿有沟,根本瞒不过他们的眼睛。 所以,爹跟茂源叔赶着马车在前,女人们赶着马车在中间,我跟赵二狗蛋断后。 仙台山的马车队浩浩荡荡,四个村子的女人多半都在其中,七八十辆马车在山道上串起了长串。 风照样在刮,雪照样在下,北风吹在脸上刀子刮一样痛,可一想到口袋里是厚厚的钞票,所有人全都忘记了寒冷,忘记了疲惫。 肚子里有了食物,来时的棉衣又穿得厚,牲口也喂饱了,所以马车队的速度不慢。 路非常难走,坑坑洼洼,一辆马车抛锚,所有的人就会一扑而上,用撬杠翘,轱辘下面垫砖头,一起用力推过去。 仙台山这条路是该修一下了,可惜没钱,春暖以后闲暇下来,我一定组织人把道路修通。 以后仙台山的白菜成为规模,不知道要走多少回哩。 一边是林立的山壁,一边是深不见底的悬崖,真担心一不小心掉下去。 好在人多力量大,我们来时带的工具也很全,总算是在中午过后赶回了家。 这个时候,依然没有感到村子里潜在的危险。 梨花村最先发现不妙的是我娘。 我那老娘在家有个任务,就是一天做三顿饭,特别是中午这一顿,专门做给香菱吃。 她心疼儿媳妇,知道香菱在学校教那些孩子们念书不容易。 而且她一直在幻想,儿子成亲几个月了,儿媳妇的肚子该大了吧?说不定已经怀上了,俺要抱孙子了。 所以上午这顿饭很有营养。 可饭做好,一等不回来,二等不回来,老太太的心理就犯嘀咕了。 是不是风雪大,儿媳妇回来的半路上滑倒了?哎呀那可了不得,孩子摔掉咋办? 于是娘等不及了,就将鸡蛋卤子面条装进瓦罐里,提上瓦罐到学校给儿媳妇送饭。 刚刚出门,就碰到了三婶,五婶跟七婶。 三个婶子跟俺娘走个迎面,四个老太太开始打招呼:“哎呀,这不老三家的吗?你去干啥?” 三婶子说:“这不中午了吗,俺家的小祖宗在学校没回来,他还没吃饭呢。” 五婶跟七婶也说:“是啊,俺家的孙子也没回来,前进嫂子,是不是你家香菱在跟孩子补课啊?就算补课,也不能不让孩子吃饭啊?” 娘说:“俺咋知道,俺家香菱也饿着呢,走,咱到学校瞅瞅去。” 于是,四个老太太就颠着小脚,冒着大风雪上去了仙人台的奶奶庙。 刚刚走到门口,四个老太太就晕倒仨。 小学校的门口哪儿都血糊糊的,地上除了狼的死尸,就是狗的死尸。 我娘吓坏了,赶紧扑向了铁栅栏门,抬手一摸,手红了,因为栅栏门被血水染了,而且那血水还没有干透。 顺着大门往里一瞅,一大群狼围着一大群狗,在哪儿咬得正欢。 西大殿的房门开着,里面隐隐约约瞅到了几个孩子的死尸。 东大殿的窗户被堵死了,门也关着,里面孩子们的叫声呼天动地。 我们家老太太吓得蹬蹬蹬后退几步,手里的瓦罐掉在了地上,面条鸡蛋滚了一地。 第一个想起来的就是回家叫人。 我娘不知道怎么从仙人台上冲下来的,三个老太太跟在后面连滚带爬,老尿都冲一裤子。 刚刚冲下仙人台的山道,就碰到了卖菜回来的队伍。 “当家的!当家的不好了!”我娘冲着我爹喊。 我爹瞅到了我娘,停住了手里赶牛的鞭子,问:“你干啥?着急忙活的?火烧尾巴了?” 娘气喘吁吁说:“不……不……不好了,狼……狼咬孩子了!学校里是血,哪儿都是血!” 我爹没听明白,但是我听明白了,不用问,学校里的孩子遭遇了狼袭。 轰隆一声,头顶上惊雷炸响,我媳妇香菱还在学校里呢? 一腔热血直冲霄汉,愤然从车里抄起一把粪叉,大喝一声:“快!救孩子,救孩子!” 狗蛋也急了,同样抄起一把铁锨,呐喊一声:“小丽——!” 我们两个是最先冲进奶奶庙小学的。后面跟的是赵二哥,我爹,茂源叔跟翠花。 然后是四个村子所有的寡妇们,她们全都哭喊着孩子的名字,抄起武器往山顶上冲。 来到学校的门口,眼前的一切让我魂飞魄散。铁栅栏门被反锁了,但是钥匙掉在了地上。 立刻想到香菱想开门,还没来得及,就被狼群袭击了。 “香菱!你怎么样了?香菱!”我一边抓起钥匙开门,一边冲着教室的方向呐喊。 香菱在里面听到了我的声音,哇地哭了:“初九!救命啊!” 门刚刚错开一条缝,我跟狗蛋抬脚就踹开了,然后嚎叫一声,抄起粪叉直奔狼群杀了过去。 第189章灭顶之灾 赶到得正是时候,大院里的十多条狗已经不行了,被狼群给逼到了死角。 这种狼群跟狗群对峙的局面本来就是不对等的。 山上的狼是吃肉长大,小时候就充实着暴孽,它们生存的环境就是杀戮,血腥,残忍,野性十足。 而村子里的狗大部分吃的是五谷杂粮,有着对人类的惧怕跟忠诚。 它们没有野狼那样的强壮,也没有野狼那样凶悍的攻击力。 所以,很多家狗四肢颤颤,尾巴夹起,叫声也显出了凄楚跟哀鸣,有的狗已经浑身瘫软,毫无反击之力。 此刻,只要狼群奋力一扑,所有的狗就会被撕成碎片。 千钧一发的时候,我跟狗蛋冲了进来,举着粪叉跟铁锨直奔狼群就杀。 人没到叉先到,噗嗤,尖利的粪叉已经刺在一条狼的腿上,足足刺进去四五寸深。 这条狼一声哀嚎,没等它挣扎,我挥手一挑,把它给挑飞了。 狗蛋也不含糊,铁锨向着另一条狼铲了过去,直中狼脖子。 可惜狼毛太厚,铁锨没有将狼脖子上的皮毛铲破。但是巨大的攻击力却把那条狼给铲出去四五米远。 这条狼吱吱一声尖叫,接连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爬起来就跑。 我们两个好比虎入狼群,左劈右砍,连铲带刺,一点也不害怕。 怕它个鸟!大不了同归于尽!为了香菱我疯了,为了小丽狗蛋也疯了。 满院子的狼被我俩追得无处藏身,来回逃窜。 俗话说狗仗人势,狗群发现有人过来帮忙,也不再害怕了,重新抖起一身的鬃毛,冲着狼群又厮杀了过来。 狼是怕人的,更害怕人手里的武器,所以狼们立刻四散奔逃,纷纷寻找地方躲藏。 好几条狼想从打开的铁栅栏门口逃窜出去,可刚刚走到门口,就跟茂源叔,我爹,还有赵二他们遭遇了。 爹的手里举着一把?头,见狼就砸,眼睛早红了。 茂源叔的手里抓着一根牛鞭,鞭子一甩,一条狼就被抽了个趔趄。 赵二哥手举一根大杠子,当地一声砸在一条狼的后背上,当场将狼的脊椎骨给砸断了。 这条狼倒在地上一个劲地嘶嚎打滚,彻底残废,爬也爬不起来。 再后面是四个村子的留守女人们,女人们也纷纷拿着砖块铁锨,同样见狼就揍。 上百人将二十来条狼围了个密不透风。 可这些狼精得很,还是冲开一条血路窜过围墙逃走了,拖着一身的伤痛,飞下奶奶庙的土坡,消失在了弥漫的风雪里。 发现狼群被击退,我跟狗蛋一个扑向了东大殿的窗户,一个扑向了房门。 抬脚一踹,窗户开了,房门也被里面的人拉开了。 “香菱!” “小丽!” “初九!” “狗蛋!” 香菱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小丽一头扎进了狗蛋的怀里,两个女人一起嚎啕大哭,身后的孩子们也哭成一团。 “初九,你可回来了?你可回来了!”香菱抱着我怎么也不肯撒手,泪人一样。 我看到媳妇的手臂上流血了,袖子被狼牙撕扯,一条棉裤腿子也被狼牙咬没了,白花花的腿上鲜血淋漓。 “香菱,你伤哪儿了?疼不疼!快告诉我!”赶紧帮着媳妇检查身体。 香菱却说:“俺没事,快看看小丽姐!小丽姐的脖子受伤了!还有孩子……四个孩子……死了!” 香菱痛不欲生,泪流满面。 这边的小丽已经晕死了过去,刚才女人就是苦苦支撑,发现男人回来,底气一卸,再也无法坚持。 瞅着满屋子的狼藉,我的心都要被撕裂,赶紧喊道:“快!救人,赶紧救人!嫂子,回家拿我的药箱子,快呀!” 翠花喔了一声,赶紧跑回家拿药箱子去了。 我跟狗蛋赵二不敢怠慢,立刻将几张课桌排列在一起,将一个个受伤的孩子抬了上去。 西大殿传来几个女人撕心裂肺的惨嚎声,死去四个孩子的母亲抱着残缺不全的子女哭得声泪俱下,寻死觅活。 那边的四个孩子彻底没救,四个小生命就那么宣告结束。 卖菜回来的母亲怎么也无法接受打击,当场晕倒好几个。 我也顾不得死人了,只能先救活人,帮着他们包扎缝补伤口。 哪儿都是凄惨惨一片,哪儿都是狼藉不堪。 院子外面到处是狗血狼血,狗的尸体跟狼的尸体,很多尸体鲜血还没有干透,冒着蒸腾的热气。 风雪一吹,那些尸体上全都落了白乎乎一片。 屋子里是孩子们的哭声,哪儿都是血,哪儿都是衣服的碎片跟棉絮,还有破裂的桌椅板凳。 其中五六个孩子不严重,就是衣服破裂,身上被狼牙刮了几道,另外一个重伤,肚子被撕裂,还有一个,刚刚抬上课桌就断了气。 因为他的脖子上有个牙洞,深约两寸,失血过多,根本救不回来。 就这样,一晌的时间不到,仙台山小学五个孩子丧命,一个重度伤残,六个受伤。 这简直是人间噩耗,对仙台山来说是灭顶之灾。 大院里每个人的脸色都不好看,所有的人都是怒气冲冲。 狗蛋的眼睛血红,咬牙切齿:“狼!杀狼!杀了它们!初九,一定要把狼群灭绝!” 我也欲哭无泪,再次抄起了手里的粪叉,说:“那好,咱们就一块杀狼!把山上的狼群彻底灭绝!” 这时候,香菱忽然叫了一嗓子:“初九!快,快去寻找小狼!咱们家的小狼领着狗群追击狼群去了!今天是小狼救了我们,不是它领着狗群过来,我们全都完了。” 我抓着手里的粪叉,大喝一声:“走!上山!跟着脚印追,一定可以追上它们!” 就这样,我带上狗蛋赵二,领着一大帮子寡妇们冲出学校,直奔村南的原始密林去了。 家里有我爹跟茂源叔在,完全可以放心,剩下的人怎么也按捺不住那种复仇的怒火,纷纷上山杀狼。 狗群追击狼群的时候,留下了大量的脚印,大风雪还没有将那些脚印彻底掩埋,只要顺着脚印追就可以了。 果然,我们一伙人在村南八里地以外的一段高坡上发现了对峙的狗群跟狼群。 当时,狗群已经将狼群团团围困,小狼崽冲上高坡正在跟狼群厮杀。 人群轰然炸开,男人女人抡起武器呐喊着冲上了山坡,见狼就打,见狼就砸。 狗们发现自己的主人赶到,同样精神抖擞,呼啸着冲向山坡,又是一阵猛咬。 立刻,狼队溃不成军,白鼻子狼王很无奈,只好带着它的残兵败将逃走了,躲进了更深处的大山。 傍晚时分,山民从野地里回来,就听到村子里哀嚎声一片。那几个死去孩子的大人们,一个个悲痛地死去活来。 大人们把孩子的尸体收回家,天色不黑,五具小尸体就被冻土埋进了仙台山的山坡上。 孤零零一座小坟头,连棵树也没有,只能听到不远处几声黑老鸹的鸣叫。 再后来的几天,整个仙台山都是一蹶不振,被野狼群洗礼过的学校也停课了。 村子死一般的寂静,山道上卖菜的车流也断绝了。 风雪继续弥漫,整整下了七八天,大山被染成一片洁白,深深的山沟被积雪填满,大街上的雪都是深刻盈尺。 这样的环境下,根本就不能出山卖菜,马车也出不去了。 好在冬天的白菜便于储存,储存起来的菜,延迟半个月卖,也不会造成什么损失。 两个老师受伤,学校的教室被毁,孩子们怵了胆子,还上个鸟学啊?所以,那个新建起来的学校,也等于荒废了。 这些天我一直没有出门,背着药箱子给受伤的几个孩子治疗,他们恢复得都不错。 再就是小丽,小丽的脖子上留下了一条四指长的划痕,被狼爪子挠得,肌肉翻卷,跟小孩子嘴巴一样。 她的命真大,只差一点那条狼就撕裂她的大动脉血管了,好在恢复得也不错,上药以后几天就结痂了。 狗蛋在衣不解带照顾她,两个人依旧住在奶奶庙的北大殿。 香菱卧床不起了,我媳妇主要是吓得,伤口也有轻度的感染。 她的手臂上被狼牙划出一条口子,右腿上也有一个深深的狼牙印。 狼牙是有毒的,必须要把毒素吸出来。 当天晚上我就扯开媳妇的棉裤,张开血盆大口,去吸她伤口上的毒。 香菱的伤口奇妙地很,在大、腿的内侧,靠近女人难以诉说的地方。 那个地方很白,很软,很嫩,很柔,也很滑,香气十足。 我的脑袋在香菱的腿上拱来拱去,十分地贪婪,吸一口吐一口,翠花在旁边端着脸盆接。 我一口一口吸得很仔细,嘴巴啧啧有声,美妙动听。 一点也不害羞,香菱是我媳妇,成亲半年,她身上那个地方本丈夫都是了如指掌。 香菱可能是感觉到疼痛,呢喃一声,身体就扭曲起来,两腿一用力,我的脑袋差点被挤扁。 嫂子看得面红耳赤,不知道我在哪儿啃啥。 她拉拉我问:“初九,行了!别吸了,差不多就得了。” 我说:“不行啊,毒血吸不出来,是要感染的。” 翠花说:“那你也不能一直吸啊?都吸半个小时了,没伤也被你吸出伤来了。” 我这才擦擦嘴巴,端过茶缸子漱口。 翠花用棉被帮着香菱遮掩了身体,又用一块湿毛巾搭在了弟妹的额头上。这才说:“你呀,真是娶了媳妇忘了嫂子,瞧你俩亲得……?” 她话中有话,语气酸溜溜的。 我问:“你吃的哪门子干醋?” 翠花问:“如果受伤的那个不是香菱,而是俺翠花,你是不是也这样帮着人家……吸?” 我想也没想就说:“那当然了,如果换做是你,我同样会这样帮着你……吸。” 翠花脸一红,说:“切!羞死人了,俺才不会让你啃……俺那个地方呢。” 女人说完,端起脸盆走了。 我纳闷地说:“你以为我乐意啊?臭烘烘的,有啥好啃的?” 翠花一边走一边说:“那你啃香菱还啃得那么带劲儿?” 第190章意外发现 香菱一直昏迷了两天一晚才醒过来,第五天终于下炕了。 她的伤口同样恢复很快,腿上只剩下了结痂。 我白天黑夜不敢睡觉,同样衣不解带照顾她,给她喂饭,端茶送水。 反正不能卖菜,大雪还没化开,山路依旧不通,在家闲着也是闲着。 可以伺候一下媳妇,也是人生一大快事,更何况还是这么漂亮一媳妇。 第六天,媳妇的精神就完全恢复了,腿上的结痂脱落了。 晚上,香菱不老实起来,身子挺来挺去,不知道啥时候,自己把衣服挺光了。 然后女人揭开我的棉被,出溜进来,一下抱上了我的腰。 她的脑袋靠在我的胸口上,鼓鼓的两团也在我的肩膀上蹭,两只手在我的肚子上画着圆。 我问她:“你干啥?” 香菱只回答了三个字:“憋得慌……。”干脆,简单,又利索。 我当然知道她要干啥,于是放下手里的书本,噗嗤吹灭油灯,将媳妇香酥软玉的身子裹在了怀里。 俩人就那么抱着,一句话也不说,揣过来揉过去。 香菱问:“初九,咱俩成亲多久了?” 我说:“有半年了吧?” 她说:“那为啥俺没孩子呢?别人家的媳妇刚娶过来就大肚子了,不到一年就抱儿子,为啥俺没有?” 她的问题是关于生理学的问题,虽然我是村子里的小中医,可对生理还真不太懂。 因为中医跟西医是两种完全不同的学问,更何况我只是按摩医生。 “我怎么知道?这种事又急不来,等机会呗。” 香菱说:“一定是你晚上不够卖力,不如咱俩加把劲儿,一定能鼓捣出一个孩子。” 我说:“你拉到吧,你哥赵二跟你嫂子孙桂兰天天加劲儿,每晚卖力,还不照样没孩子?” 香菱说:“他俩跟咱俩不一样,俺哥那是生理有病,你又没病。来嘛,来嘛……来个孩子嘛。俺可喜欢孩子了,俺要做母亲,要当娘……反正外面下雪,不能出门,趁机会造个小孩呗?” 我想想也是,趁着爹娘年轻,赶紧要个孩子,二位老人还能帮着俺俩带。 等到孩子离手,上学的时候,我的事业也该有起色了。 机不可失,时不我待,那就赶紧忙活吧。 于是,就把香菱抱紧,翻身压了上去,两个人鼓捣起来。 帮她把辫子撩到了头顶上。香菱的辫子依然很长,没有剪成利索的青年发。 成亲的第三天,她就想把辫子剪去,可一听说我喜欢长头发的女孩,那辫子她就不剪了。 她说这辫子就是为我留的,留到我看烦看厌了为止。 所以她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编制那根大辫子,仔细编,仔细梳,辫子特别的长,一直垂到屁股后头,溜光水滑。 每次看到香菱的辫子,我都会不由自主想起嫂子翠花的那根大辫子。 当初翠花跟香菱一样,也留着一条大辫子,也是那么长,那么粗,那么溜光水滑。 只可惜为了偿还赵二哥的那一百块,嫂子为我把辫子剪了。 嫂子剪辫子是为了我,香菱留辫子也是为了我,两个女人一样的可爱,一样的善良美丽。 可惜翠花是我嫂子啊,嫂子……无奈的嫂子。 暗夜里,我好像看到压在身下的不是香菱,分明就是留着辫子的翠花。也是留着辫子的红霞。 经过半年的调养,香菱丰满了很多,哪儿都是圆鼓鼓的,哪儿都是紧绷绷,哪儿摸上去都是得心应手。 她的美丽一如既往,皮肤白得像要吐丝的春蚕,乌溜溜的大眼睛扑闪几下,就闭上了,脸颊潮起一片粉红,任凭我胡来。 有了半年的夫妻生活,彼此显得不再拘谨,也不再陌生,动作也是轻车熟路。 深冬的寒冷里,两具温暖的身体抱在一起简直是求生必需。 首先是火烧火燎的吻,其次是忘乎所以的摸。 女人像一只慵懒的猫,慢慢伸腰,慢慢扭曲,慢慢裹缠,嘴巴里也发出轻微的哼声。 起初是哼声,再后来就变成了呢喃,几分钟以后,呢喃又变成了尖叫。 香菱叫起来跟当初的红霞一样,声音又尖又细,还带着一股子奶味,听得人如梦如幻。 那种叫声会更加激发男人的情绪。于是,我疯狂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女人浑身痉挛,牙齿紧咬,额头冒起一层细细的汗珠,炕上的被窝撕裂一条口子,我也被一道闪电劈中,这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不三不四的事儿干完,俩人都是气喘吁吁。 我问:“感觉咋样?” 香菱说:“逮!还是有男人好,做媳妇比当闺女舒服多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怀上?初九,俺的肚子可是块风水宝地,种啥长啥。” 我说:“种子播进去,发芽不发芽的,只能看天了,只要你是块肥沃的田野,我的种子撒上去从来不白糟蹋!” 香菱说:“好,那俺就等着你的种子生根发芽,等着当娘了!” “嘻嘻嘻……。” “咯咯咯……。” 俩人抱在一起相拥而眠,做起了为人父母的美梦。 就在这时候,忽然,我看到外面的窗户上有条影子一闪,嗖地不见了。 立刻,一个头两个大。心说娘的!外面有人听房。 仙台山就这点不好,老有人半夜听房,不知道哪辈子留下的坏习惯。 窗户的外面就是大街,那个听房的混蛋一定在大街上。 不单单我看到了,香菱也看到了。 媳妇脸蛋一红,猛地缩进了棉被里面,说:“初九,外面有人,羞死了……咱俩刚才鼓捣,都被他听到了……。” 老子真是气死了,娘希匹仙人板板的,看我不剥了你的皮? 按照我的估计,应该是狗蛋那小子。可想想又不对,狗蛋有媳妇了,而且小丽受伤,他住在奶奶庙。 奶奶庙可距离村子三里地呢,狗蛋有那么无聊? 于是,我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一下靠近窗户,猛地将窗户推开了。 脑袋向外一瞅,借着微微的雪光,竟然看到是个女人的影子。 那女人的背影特别瘦削,一根大辫子,上身是一件画格子小袄。虽然她奔跑的速度很快,可还是瞅清楚了。 我的脑袋嗡地一声,嘴巴里不由自主喊了出来:“红霞?!”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完全可以确定那是红霞,我那死去三年的前妻。 怎么可能是红霞?难道她是天上掉下来的?还是见鬼了? 如果是夏天,翻窗子我就跳出去了,可偏偏是冬天,外面还下着雪,天寒地冻。 再加上刚刚跟香菱一翻折腾,啥也没穿。就这样跳出去,追不上红霞就冻成雪糕了。 于是,窗子关闭,我赶紧穿衣服,棉裤棉袄一起往身上套。 看到我慌慌张张的样子,香菱问:“初九哥,咋了?” 我说:“红霞,我看到红霞了!” 香菱吓一跳,说:“怎么可能?你见鬼了吧?” 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说:“没错,刚才听咱俩房的就是她,一定是她!” 说话间,衣服已经套上,上面的扣子来不及系,下面的腰带来不及扣好,趿拉上棉鞋就拉开了门栓。 等我慌慌张张冲出去再看的时候,外面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已经不见。 没错,可以确定那就是红霞。如果红霞真的回来,一定会回家,必须赶紧到茂源叔的家里去看看。 赶紧提上鞋子,直奔茂源叔的家。 我留心了地上的脚印,大街上的脚印很多,其中一双脚印很新鲜,是个女人刚刚留下的,绵延向前。 于是,我顺着脚印一步一步跟踪,果不其然,到茂源叔家的门口就消失不见了。 茂源叔应该还没睡,门口的位置刚刚扫过雪,特别的干净,通过拦马墙,看到他家屋子里还亮着灯。 于是,我开始敲门,啪啪啪,啪啪:“茂源叔,开门,开门!” 怎么也安奈不住那种激动,怎么也无法控制那种惊喜,思念了三年的红霞真的回来了,她没死,一定是掉进仙人沟以后被人救了。 可为啥她三年的时间没回来? “茂源叔,开门,开门啊。再不开!我放火烧你们家房子了!” 我把房门敲得跟擂鼓一样。 敲半天里面才传出茂源叔跟茂源婶子的声音,两位老人一边开门一边埋怨:“谁呀?三更半夜的!还让不让睡觉了?” 房门打开,茂源叔跟茂源婶子的衣服很不整齐,一定刚从被窝里起来。 我没有搭理他俩,飞身就往屋子里闯。 茂源婶子吓一跳,问:“初九,你干啥?” 我说:“找人,你们家藏了我的人!” 说话间,人已经进了屋子,来回的踅摸,可瞅过来瞅过去,房间里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一盏油灯,不是很亮,屋子里的东西一目了然。 炕上两个被窝,一个是茂源婶子的,一个是茂源叔的。 忽然一眼瞅准了炕洞子,我端起油灯,一脑袋就冲了进去。 炕洞子里同样啥也没有,除了煤块就是干柴。 仔细想想,不对劲啊?怎么会没人? 猛然,又想起了红霞当初的闺房。她就算回家,被茂源叔藏起来,也不会跟父母住一间屋子,一定在自己房里。 于是,我端着油灯冲进院子,又过来推红霞闺房的门。 只可惜房门上有一把锁,锁头都生锈了,好像很久都没打开过。 第191章新的波折 茂源叔跟茂源婶子纳闷地不行,大眼瞪小眼。 “杨初九,你干啥?你找啥嘞?” 我说:“红霞回来了!你姑娘我媳妇回来了,真的,我看到了!” 茂源叔跟茂源婶子也吃了一惊:“初九你说啥?不可能吧?” 我真不知道怎么跟他俩解释,急得直跺脚:“真的,我真的看见了,茂源叔,是不是你把红霞藏起来了?说啊,快跟我说!” 抓着茂源叔的袖子,我几乎是嚎叫了,手里的油灯差点把他衣服点着。 茂源叔说:“初九,你冷静,冷静一点。红霞不是死了吗?为啥你会看到她嘞?不会是见鬼了吧?” 我说:“鬼个毛!分明是红霞没死,她又回来了,你俩把他给藏了起来。快把她交出来,要不然我就翻脸了!” 到底胡言乱语个啥,自己也不知道,反正很激动,很兴奋。 两位老人还是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你……确定?” 我说:“当然了,我跟红霞成亲一个月,同床共枕了一个月,她身上哪儿有胎记我都知道,还能骗你俩?茂源叔,别再吊我胃口了,求求你了!” 茂源叔手里举着烟锅子,两只老手也颤抖了一下:“不会的,我跟你婶子真的没见过她,不信的话,你搜啊?” 我说:“搜就搜,你把西屋的门打开。” 我怀疑红霞就躲在西屋里。所以让茂源叔打开门。 茂源叔说:“这间屋已经锁三年了,红霞走了以后,就没开过。” “我不信!不打开亲眼看看,我死都不信!” 茂源婶子没办法,只要从裤腰上拿出钥匙,将西屋的门打开了。 刚刚打开,我一头就闯了进去,提着油灯在房间里搜索。 西屋里真的啥也没有,只有一条土炕,土炕上是发潮发湿的棉被,上面落满了尘土。 旁边是一张桌子,桌子上是小梳子,小镜子,上面同样落满了尘土。 屋子里哪儿都是蜘蛛网,荒废很久了。 这间屋子就是红霞的闺房,三年前,她还是个闺女的时候,住在这间房子里。 我用一匹大青骡子,就是从这间屋子里把她抱走,牵回了家。 我想跟她白头到老生死相随的,可跟她的好日子没有过完满月,她就被野狼给扑进了仙人沟。 小梳子上还粘着几根长发,小镜子里好像还能看到红霞俊俏的笑脸。 可她不在了,真的不在了,媳妇果然没有回来过。 我站在那儿傻了眼,刚才瞅得清清楚楚,分明就是红霞啊,难道看错了? 茂源婶子抽泣一声:“初九,现在你满意了?俺们真的没有藏红霞,俺跟你茂源叔整天盼着她回来呢。三年了,她一定死了,死了……。” 茂源叔也说:“是啊,初九,叔知道你跟红霞感情好,你为他守了三年。她也该瞑目了。现在你娶了香菱,就跟香菱好好过。就算有天红霞真回来,你俩也不可能了……。” 我不知道啥时候丢下的油灯,也不知道啥时候从茂源叔的家里出来的。 但可以肯定,在我跟香菱屋子外面听房的,的确是红霞。 那画格子小袄我认识,还有那根大辫子,还有那单薄的身影,早就印刻在了脑海里,这辈子都挥之不去。 难道红霞回来没进家?就是为了看看爹娘,看看我? 不行!她一定还在村子里,我要把她找出来。 于是,这一晚我不睡了,满村子寻找红霞的身影。 打麦场的草垛翻了个遍,村子里废旧的宅基地找了个遍,甚至几家的红薯井里也找过了。仍旧没有发现红霞的身影。 从半夜找到天明,又从天明找到天黑,一天的时间水米没粘牙。 香菱跟在我的后面,不知道咋办,一个劲地呼喊,我也没听到。 第二天傍晚,我的样子变了,衣衫褴褛,满身泥泞,一脸的倦意,头发也七拱八翘。 全村的人都认为我杨初九一晚的时间疯了,傻了。 甚至有的人窃窃私语:“杨初九这是咋了?夜儿个跟香菱喊炕,还要死要活的,今天就变样了?不会是香菱劲头大,把男人脑浆子都抽空了吧?” 狗蛋发现了不妙,赶紧过来抱了我的腰,说:“初九!别翻腾了,麦秸垛都被翻好几遍了,你找金子呢?” 我说:“找红霞,红霞回来了……。” “你说啥?”起初,狗蛋也吓一跳。 香菱在后面,将昨天晚上的事儿,一五一十跟狗蛋说了一遍,他这才明白咋回事。 然后这小子过来,一巴掌扇我个趔趄,说:“杨初九!你疯了吧?红霞死了,真的死了! 当初,我跟茂源叔他们沿着仙人沟找了三天,你又沿着下游找了一个礼拜,也没有发现红霞,她怎么可能忽然回来?你小子是看斜了,一定是看斜了!” 我说:“你放屁!红霞是我媳妇,我怎么会认错?闭着眼睛也知道是她,那件红衣服我认识,背影我也认识。” 狗蛋说:“你认识个鸡毛?背影相同的女人多了去了!咱们仙台山多半的姑娘都穿红褂子,留长辫子,难道全街的姑娘都是你媳妇?你看到她脸了?” 我说:“没有……。” “那你就是自找麻烦!你已经娶了香菱,就好好跟她过呗。还整天念叨着红霞,就没想想香菱心里啥滋味?” 我懒得跟他解释,继续翻腾麦秸垛。 整天脑袋都晕晕乎乎的,不知道为啥,就是痴迷了,痴迷昨晚见到的那个女人是红霞。 狗蛋发现我不听劝,上去把我抗了起来,一口气抗回家,扔在了炕上。 然后他找条绳子,把老子给捆了起来。 我没有挣扎,根本挣扎不动,嫂子翠花往我头上摸了一把,说:“哎呀好烫,初九你发烧了。” 发烧了吗?我咋不知道,就是觉得浑身没劲儿。 整整一晚的时间,脑子里还是混浆浆的,一直想着昨晚那个穿红衣服的女人。 后来怎么睡着的,也不知道,同样昏迷了好几天。 爹跟娘全都急坏了,以为儿子中邪了。 娘说:“老头子,咱家初九是不是被鬼附身了?要不要找个神婆看看?” 爹叼着烟锅子说:“一定是,红霞这孩子死得冤啊,放不下咱家初九,一定是她的鬼魂在缠着初九。” 娘问:“那咋办?” 爹说:“把刘神婆请过来,开坛起法!” 刘神婆是我们仙台山四个村子的神婆,二十七八,男人死了,同样是个寡妇。 她当闺女的时候,祖上传下一门手艺,就是开坛起法。 所谓的开坛起法,就是跟阴间的人对话,善于招魂,是方圆百里有名的神婆。 这刘神婆喜欢抽烟,开坛一次,要一条好烟,二十块钱。 现在为了儿子的命,爹跟娘也不在乎那二十块钱了。于是,爹买了一条好烟,带上钱把刘神婆请了过来。 刘神婆走进我跟香菱的屋子,准备开坛起法了,先搬一张八仙桌子,八仙桌子上点上蜡烛,放上黄纸,符咒,糯米。 她手持一把桃木剑,口中念念有词,先把黄纸烧了,嘟嘟囔囔开始念咒:“一请天地动,二请鬼神惊,三请毛老道,四请姜太公,五请二郎神,六请孙悟空,七请张一毛,八请黄百鸣,九请刘晓庆,十请是王晶……诸神都到位,听我勒号令……。” 然后,这娘们举着木剑,挑着黄纸,在屋子里玩仙人跳,来回地蹦跶。 这还不算,她还让我爹,我娘,嫂子翠花和香菱跟在她后面一块蹦跶。 说这样可以把红霞的魂魄赶走,以后你儿子杨初九百病不生。 简直他娘的扯淡,老子是那天跟香菱折腾得太猛,出去追红霞的时候,衣服没扣好,感染了风寒好不好? 你还别说,被刘神婆来回这么一鼓捣,我的病第二天还真见轻了。 再后来,刘神婆见到我的时候总是眉开眼笑,屁颠屁颠显摆:“初九,不是嫂子,你就被红霞的鬼魂缠死了,嫂子好不好?” 我说:“你好个屁!为啥不让红霞带我走?你把她赶走,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刘神婆白我一眼说:“你那是死摧的……。” 在外面听房的那个酷似红霞的女人,我再也没见过。总之三年里,红霞就出现过那么一次。 后来才知道,我仍旧放不下她,心里一直在记挂着她,跟香菱成亲,潜意识里觉得对不起她。 而且迫切希望她回来,就算跟香菱成亲,再也不能跟红霞是两口子了,依然希望她活着,活得幸福。 这就是我杨初九,一个善良的男人。 一场大病好转,地上的雪也化得差不多了,日子进去了11月。 仙台山大狼灾过去半个月以后,人们终于从悲痛中解脱出来,又开始卖菜了。 将地里冻得硬邦邦的草毡子跟白菜帮子翻开,里面的白菜依然十分新鲜。 租赁的几十辆马车再一次来到了田间地头,一颗颗白菜被剥净,装进编织袋,重新装车。 冬天卖菜是非常辛苦的,天气冷不说,关键是担心白菜冻坏。 装上车的白菜,也要用棉被跟草毡子包裹好。一丝风也不能透进去,要不然马车赶到菜市场,白菜就冻烂了,很不好脱手。 冻烂的白菜是不能吃的,又苦又涩,影响口感。 而且这些白菜本地县城根本消化不了,大部分都是交给大东跟二东,远销到外省去了。 仙台山的白菜完全保证了它的质量跟口感,为这儿村民以后的生产,奠定了良好的基础跟口碑。 年底不到,绝大多数人家的白菜就全部卖光了,换到手的,是往年见不到的渣渣响的钞票。 村民们等于一朝暴富,手里全都有了钱。 从这一年开始,仙台山在我杨初九的带领下,正式开始腾飞。 而我跟翠花,红霞,香菱之间的感情,也陷入了新的波折。 第192章躁动的山路 梨花村的群众有钱了,人均四亩白菜地,每家按照四口人算,每户人家最少可拥有十五亩以上。 除去租赁马车跟雇人的费用,除去肥料种子等一切开销,每亩地的纯收入在一千五百块左右。 这就是说,单单后半年,这儿的村民每家的存款就已经达到了两万块以上。 我杨初九更是牛,所有的收入加一块,突破了四十万。 全村的人都乐疯了,我也乐疯了,一个个嘚瑟地不行。 这个时候,大家都在想象着盖新房,买农用车,买电视机。 我也想盖房,家里的房子太破了,三间房子塌两间,还有一间露着天。 最恼火的是,房子不隔音,我跟香菱每次鼓捣,声音都会传出去,全村的群众都听得见。 便宜死他们了。 要是有一间窗明几净的大瓦房,就我跟香菱两个人,整天在里面玉龙驾云,鹞子翻身,后羿弯弓射大雕,没事再来根烧鹅腿……各种姿势都没人知道,可以过我们的二人世界,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啊? 可嫂子翠花却保持了她的冷静。 翠花说:“初九,咱不能这样,房子不能盖,农用车不能买,电视机也不能买。” 我问:“为啥啊?咱挣钱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日子好过?” 翠花却说:“你盖房怎么拉料?房子的建筑材料从哪儿进来?山里没路啊。没有路,农用车也开不过来。你买上电视机怎么看?村子里没电啊,只靠发电机,成本太高了。” 我停住了拿筷子的手,觉得嫂子一语道破了玄机。 是啊,村子里没路,没电,买啥也是白搭。 “那你的意思?” 翠花说:“我的意思,要想富,先修路。把村子跟通向山外的那条路修通。然后把高压线引过来,村里全部通上电灯。 只要有了路,有了高压电,咱们再打几眼机井,这样,村子里的菜长得会更好,产出来卖出去也方便。而且修路是造福子孙万代的事儿。高压线拉过来,也是造福子孙万代的事儿。” 我惊讶了,看着翠花,想不到嫂子的眼光这么长远,她聪明的大眼睛眨巴两下,脸上就扬起对美好生活的向往。 爹在旁边也说:“对,翠花的话有道理,没电不行,不能浇水,地里的庄家就种不好。没路更不行,庄家长出来也卖不出去。初九,下一步是……修路,架高压线。” 既然爹老子开了金口,那我只有按照翠花的话来。 “可是修路,拉高压线,需要很多钱啊。那可不是个小数目,就靠我们种白菜挣的这点钱,简直是杯水车薪。” 翠花说:“可以找孟哥啊,他有办法,他人脉广,认识的人多,咱们也可以跟上面申请资金,然后自己出一部分,先把高压线拉过来再说。” 我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于是吃过饭,准备出一次山,到县供电局去一次,跟他们要电杆电线变压器。 翠花放下碗筷,一抹嘴说:“俺跟你一起去!” 就这样,两个人坐上马车出山了,去找孟哥。 距离过年还有十来天,目前正值三九,数九隆冬,天气特别冷。 惨白的太阳照在雪地上,莽苍苍一片,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一辆车也没有。 大部分的菜都卖完了,山民停止了所有的活计,准备过年,山道上十分地凄凉。 地上的雪被那些马车辙压过,全都坑坑洼洼的,高低不平,老牛前面走,我跟翠花坐在车上颠屁股。 这山路是真该修了,今年卖菜的车队经过,好几次都差点甩进仙人沟车毁人亡。 必须要加宽,整平,最好弄成泊油路。 因为天冷,我穿得很厚,翠花穿得也很厚,嫂子显得很臃肿,但是一点也不笨拙。 手里举着牛鞭,翠花靠我后面,不知不觉,女人就不老实起来,两手直往我咯吱窝里摸。 我问:“你想咋着?” 翠花说:“初九,还是你这儿暖和,暖暖手。” 我说:“我身上有个地方更暖和,你要不要试试?” 翠花一听噗嗤笑了,当然明白我说的是啥地方,抬手捶我一拳,骂声:“你坏死了。” 现在就俺俩人,一点也不拘束。 不知道为啥,跟翠花在一块就是开心,啥都能说,我说啥她也喜欢听。 女人的手在我的咯吱窝捞了一会儿,不由自主抱上了我的腰。忽然问出一句:“初九,咱俩……真的完了?” 我问:“你还想咋着?” 她说:“摸摸,还能不能再摸摸?跟去年一样,你摸俺,俺也摸你……。” 我说:“不行了,早说了你是我嫂子,小叔子摸嫂子天打雷劈,再说我已经娶了香菱。” 翠花说:“你从前摸了俺多少回?为啥从前能摸,现在不能摸?你早被天打雷劈几回了!” “从前不知道哥哥还疼你,自从那封信以后,我知道你就是我嫂子,嫂子……。” “俺说了,不做你嫂子,就做你媳妇,初九……你再摸摸人家吧,俺也摸摸你,真的……熬不住!” 我知道她非要跟我出山的原因了,就是为了单独跟我在一起,相互摸。 她一直在寻找机会,并且创造机会,一直在想着如何避开香菱,单独跟我在一块。 什么修路,架高压线,说白了就是她找的借口。 我心里是不想跟翠花摸的,可身体却不由自主跟她迎合。 嫂子的手已经撩开我的棉袄,摸向了我的肚子,一双小手在肚子上滑啊滑。 讨厌的棉衣阻挡了她的动作,她显得有点焦灼,于是一个个来解我的扣子。 赶紧把她推开了,说:“不行!不行!香菱知道了是要生气的。” 翠花说:“俺不!香菱又没跟着,跟着也不怕,俺先认识你的。” 棉衣的扣子被她拉开了,没有地方躲,马车上就那么大点地方,能躲哪儿去? 她一下夺过我手里的牛鞭,扔在了车上,扯过我的手,也摸在了她的肚子上。 没有带手套,手冻得跟冰棍一样,刚刚触到她的皮肤,她就嘶地打个冷战。 一股温暖跟柔软被捏在手掌之间,去年的感觉又映现在脑海里。 那时候,我们的戏班子走南闯北,翠花也跟着我走南闯北。俺俩在高粱地里摸过,在山村的打麦场里摸过,在小树林里摸过,在干柴堆上摸过…… 每天晚上都背靠背,肩贴肩,兴趣上来,就抱一块亲,啃,咬。 军大衣解下,地上一铺,就成为了我们的婚床。 两个人在山石的背后打滚,在草丛深处打滚,也在马车上打滚。 那段日子,把什么都忘记了,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地点,忘记了唱戏,甚至亲爹老子是谁都忘记了。 我的心被翠花填得满满的,翠花的心也被我填得满满的,俺俩从互摸中各自寻找自己的快乐,并且让对方也得到快乐。 可自从哥哥那封来信以后,整整一年,我没碰过她,她也没碰过我。 翠花一边摸一边说:“初九……嫂子真熬不住了……真的……使劲摸,用力摸!” 她脸蛋娇红,可怜巴巴的样子让人不能拒绝。 要不要摸?摸吧,她是嫂子。 不摸,就是见死不救,不能看着嫂子被火烧死。 咋办,咋办?我再一次纠结了,迷茫了。 摸吧,摸摸又能咋着?亲吧,亲亲又能咋着? 只要哪儿不出轨,就不算出轨。 什么伦理,道德,叔嫂,统统见他的大头鬼去,统统滚他娘一边去。 被翠花这么一撩,烈火也升腾起来,就那么把她按倒在了马车里。 老牛还在慢慢走,我跟翠花在车厢里打起滚来。 车底的位置有个草毡子,一点也不硬,特别的宣软。 她的扣子也被我解开了,腰带同样被我解开了,嘴巴蜻蜓点水一样从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掠过。 她的牙齿也跟扳子一样,在我的身上钳过,眨眼的时间,我的脖子上,肩膀上,胸口上,肚子上,哪儿都是牙印。 翠花的脸上,脖子上,胸口上,肚子上,也都是唾沫星子。 没有其它的接触,就是摸,就是亲,四条手臂搅过来拧过去,在双方的身上游走,棉衣解不下来,天太冷了,滴水成冰。 也没打算解,总觉得棉衣是我俩最后的道德底线,一旦除下,就突破了那道底线。 她身体鼓胀的部位全部被我捏了个遍,摸了个遍,亲了个遍。 四十里的山路,从这头到那头,一个人也没有瞧见,就那么亲了一路,摸了一路。 有人也不怕,马车两侧的车帮可以阻挡他们的视线, 快要走上山道公路的时候,我的身体忽然打个冷战,她的身体也一阵痉挛,俩人这才不动了。 我的里面衣服湿了,她的里面衣服也湿了。 她慢慢帮我扣上了扣子,我也帮她挂上肚兜,合拢了衣裳。 接下来,心理就是愧疚,就是懊恼。 咋又没忍住?这到底算不算跟嫂子出轨?算不算对香菱的背叛? 我到底是人,还是禽、兽? 忽然觉得我跟翠花之间的关系好可怜,可怜到近在咫尺,却远在天涯。可怜到两个人就像两个哑巴,只能用手去交流,去倾诉,去爱抚,去相互关心,谅解。 上去山间公路,谁也不说一句话了,嫂子整理了云鬓,拉直了衣衫。 我也把扣子系得严丝合缝,特别是裤腰带,检查了三遍。 可走进孟哥的门市部,还是被他一眼看出了破绽。 孟哥瞅到我大吃一惊,问:“兄弟,你的脸咋了?被耗子啃了?” 我瞅瞅翠花,回答到:“对,被耗子给啃的,那只耗子可厉害了。” 第193章送礼 今天找孟哥有两件事儿。 第一件是让他帮我联系县供电局的黄局长,给梨花村拉电线电杆。 第二件是让他帮我联系县里的孙秘书,为仙台山提供修路款,把那条四十里的山路修通。 和翠花把这次的来意跟孟哥说了一遍,孟哥苦苦笑了,没有立刻回答,反而问:“初九,你跟翠花一路奔波,肯定没吃饭,咱先吃饭……。” 我说:“哥,这两件事办不成,不要说吃饭,龙肉我也吃不下去。” 孟哥上去拉了我跟翠花的手,说:“先吃饭,咱们一边吃一边谈。” 于是,三个人出来农技站,来到不远处一家地摊前,要了三碗烩面。 我一边吸溜面条一边问:“哥,你倒是说啊,这事儿到底能不能办?” 孟哥停住了手里的筷子,反问:“初九,这次出来,你带没带钱?” 不知道他的话啥意思,我说:“也没带多少,就几百块。” 他摇摇头说:“太少了。” “那你想要多少?我这儿有张肆拾万元的存折,县信用社就在旁边,用的多,随时可以取。” 孟哥一听这才笑了,说:“那就好办了,你立刻从信用社取两万块出来,我有大用。 “哥,你用钱干啥?两万块少不少?不够,我还可以再取。” 我杨初九是从不做守财奴的,特别是面对朋友。 能够走到今天,全仰仗猛哥的帮助,不要说用钱,要命也会立刻给他。 孟哥却眉头一展,说:“够了,两万块差不多了。” 真的不知道他用钱干啥,吃过饭,我毫不犹豫走进信用社,取了两万块,交在了他手里。 回到门市部,孟哥从旁边的代销店里买了两箱营养品,将里面的东西掏出来,营养品呼呼啦啦扔一地,然后他把钱往包装箱里一扔,这才说:“可以了。” 我迷惑不解问:“哥,咱干啥去?” 接下来,孟哥的一句话让我大吃一惊,他说:“送礼!” “送礼?给谁送?” “黄局长啊。” “为什么要给他送礼?还要送两万块?” 孟哥说:“初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抓不住流氓啊,没有茴香豆,引不来鸽儿咕,不给他们点甜头,他们怎么可能给你们村拉电线,架电杆?” “你说啥?”我整个人呆立了,第一次听说往村子里拉电线架设电杆还需要送礼,这不扯淡吗? 我后退一步,摇着头说:“这两万块你拿去花,我一点也不心疼,但是用来给供电局送礼,我不同意!” 孟哥作难了,问:“为啥?你舍不得?” 我说:“我们梨花村是仙台县管理下的村子,应该享有用电的权利,给我们村架设电线电杆是合情合理,就不该送礼。哥……你怎么这样?” 平生第一次对孟哥感到了失望,在我的眼睛里,他是个手眼通天的人物,更是一个无所不能的人物, 人世间好像任何事儿都难不住他,他人品正派,从不向着权势低头。 贿赂送礼,趋炎附势这样的下作行为,根本不是他这样人干得出来的。 送礼?我送他奶奶个爪! 爱给给,不爱给拉倒!老子就是把钱扔仙人沟里,也能听个响声,给这些王八蛋,还不如拿去喂狗。 所以我生气了,一下子夺过了他手里的钱,抱在了怀里。 孟哥问:“初九你干啥?不想给村子里拉线了?你想梨花村的村民这辈子暗夜里都见不到光明?” 我说:“那也不能送礼,我的钱不是大风刮上来的,这电线电杆子,他给也得给,不给也得给!敢不给我,老子就拧掉他的脑袋,想要我的钱,没门!” 我是真舍不得这两万块,农民挣钱也真的不容易。 这是多少山民的劳动成果啊?那些乡亲为了挣钱养家糊口,热汗鼻流,顶着夏季的太阳,蹲在田地里,要间多少菜苗,拔多少荒草? 这还不算,大冬天里卖菜,夜里12点出发,天寒地冻滴水成冰,马车走过仙人沟的时候,还有车毁人亡的生命危险。 山民赶到批发市场,一口气把菜卸下来,棉衣都塌湿了,热水也顾不得喝一口,就抡着鞭子往家赶,再次装车准备第二天的交易。 两万块,那是接近二十亩白菜的收入,村子里五个寡妇一年的辛苦收成,就这样给那个黄局长,忒便宜他了! 孟哥生气了,说:“初九啊,你到底干啥?想要办成这件事,只能送礼,两万块,能不能把电线电杆子申请到手,还不一定呢。” 我说:“哥,你咋啦?你还是不是从前的孟哥?我不是舍得不钱,就是觉得这钱给黄局长,不服气!” 孟哥一跺脚:“你懂个啥啊?这是潮流,是趋势!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一句话,这礼你让不让我送?让送,钱给我!不让送,你这破事儿我还不管了!” “不管拉倒!靠这样的手段获利,我杨初九就是死,也不会这么做!” 孟哥是真的急了,抬腿踹我一脚,骂道:“你个书呆子!这两年念书念傻了吧?社会绝对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个死心眼子!” 我的确是死心眼子,小时候老师教育我们,不能走歪门邪道。 那个黄局长也是老师教出来的,难道他不知道歪门邪道不能走? 我死死把那两万块抱怀里,还真舍不得撒手了。 孟哥指着我的鼻子说:“你个烂泥扶不上墙的东西!还真是个嫩鸭子,不懂得人情世故!” 发现我跟猛哥吵,翠花作难了,赶紧解劝:“孟哥,初九,你们别吵了。” 翠花十分焦急,过来夺我手里的钱,说:“初九,孟哥说的有道理,现在比不得从前,必须要学会送礼,不送礼,该得到的东西,你照样得不到。 你知道为啥梨花村到现在都没有通上电灯?到现在都没有修通那条山路?就是当初茂源叔没钱送礼啊。 咱们那时候太穷了,现在有钱了,完全可以花一部分,打通关节,你是村长,村民全都看着你呢,他们要的是结果,不是过程。 只要咱们村有了电,有了路,以后这点钱早晚会挣回来,别再犯傻了。” 我抱着钱,还是不撒手,说:“送礼也行,就是那两箱营养品,他爱要就要,不要拉倒!” 孟哥说:“你打发叫花子呢?人家看得上你这两箱点心?现在送礼,点心箱子里可都是钱!初九,哥是为了你好……。” 我还是摇摇头:“不行!这钱我不出!只出两箱子点心!” 孟哥摇摇头说:“这孩子,没救了!行,你自己去吧,我不陪着你丢人!” “那你告诉我,黄局长家在哪儿?我跟翠花去。” 孟哥说:“你往前走,前面是供电局家属楼,八号楼,第四层那户就是。” 我说:“行,别管了,钱送回到信用社,继续放存折里,我提上点心,一个人去。” 说完,我把钱掏出来,又将那些点心装箱了,提上走出了孟哥的门市部。 孟哥一瞅慌了,说:“死小子!你还真去啊?等着我!” 他不放心,还是从后面跟了过来。 孟哥是了解我的,知道我脾气暴躁,说一不二,死心眼,认死理,动不动就打人。 他担心我跟黄局长一言不合打起来,事情会越搞越乱。 到那时候,不要说梨花村通高压电,屁都抓不到。 发现猛哥跟过来,我笑了,问:“你不是不去吗?” 孟哥说:“老子上辈子欠你的,行不行?” 我笑了,上去牵了他的手:“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不管,咱俩是孟不离焦,焦不离孟。” 孟哥说:“希望你小子这次吉人天相,可以把电线电干搞到手……估计玄。” 我说:“那就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 就这样,我们三个又把那两万块送回到了信用社,提着点心兜子上去了供电局的家属楼。 我杨初九讨厌一切贪吏,看到贪吏就有种捶死他们的冲动。 这黄局长如果识趣,就该知道仙台山村民的苦,就该立刻给我们电线电杆。 如果拐弯抹角给老子要钱,我先捶扁他的脑袋。 来到黄局长的家门口,防盗门上了锁,不知道里面有人没人? 孟哥说:“他一定在,目前是下班时间。再说他家里有个瘫痪的女儿,需要人照顾。一般情况下,他这时候正在给闺女洗澡。” 听到给闺女洗澡,我的心里就很兴奋,问:“他闺女多大啊?” 孟哥又踹我一脚:“人家闺女多大管你屁事?敲门啊,愣着干啥?” 于是,我抬手开始按门铃,叮咚,叮咚:“黄局长在家吗?” 按了好一会儿没人搭理,孟哥疑惑地问:“难道里面没人?” 我呵呵笑了,说:“让翠花敲,嫂子一敲,里面绝对有人答应。” 孟哥疑惑地问:“不会吧?” 我说:“咱俩可以打个赌!” 果然,翠花开始按门铃了,叮咚,叮咚:“黄局长在家吗?俺是梨花村来的,找您有事儿。” 嫂子的话刚刚结束,果然,防盗铁门开了,闪出一个秃顶的脑袋,问:“小姑娘,啥事儿啊?需要帮助吗?” 我屁颠屁颠冲孟哥显摆:“哥,咋样儿?一瓶滏河大曲,晚上你请。” 孟哥搔搔脑袋说:“初九,你真行!黄局长,原来您在家啊?” 看到是孟哥,黄局长很不待见,问:“小孟,咋是你?……进来吧。” 这黄局长给我的第一印象就不好,是个老流氓。 大小伙子敲半天门也不开,小姑娘娇滴滴一嗓子就给喊出来了,啥鸡毛玩意儿? 第194章轮椅上的女孩 来时的半路上孟哥已经跟我介绍过了。 这老黄四十多岁,秃顶,目前任仙台县供电局局长。 此人贪财,好色,喜欢收礼,更喜欢美女。 想要求他办事儿,两样东西就可以把他征服,第一当然是钱,第二,就是给他送女人。 孟哥是正人君子,能用钱摆平的事儿,绝对不会利用女人。这也是他刚才为啥对我吹胡子瞪眼的原因。 因为他知道,不花那两万块,想要办成事儿,只能靠翠花上。 让翠花出面,就是摘他的心,掏他的肺,因为他对翠花的喜欢一点也不次于我。 只不过他对翠花是暗恋。 有时候我甚至怀疑,孟哥对我这么好,就是为了翠花。 没有翠花,或许我跟他就是形同陌路,没机会成为兄弟。 别管咋说,我都要感激他,毕竟他是我身边的福星。 孟哥还告诉我,黄局长从前离过一次婚,因为作风不好,前妻一脚把他蹬了。 目前他是二婚,取了一个四十多岁的寡妇。 那个寡妇嫁给他,就是相中了黄局长的地位跟金钱。 寡妇的日子不好过,身边还带着一个闺女,二十岁左右,闺女是个残废,从前出过车祸,两条腿不听使唤了。 寡妇就那样带着亲闺女嫁给了黄局长。 嫁过来以后,黄局长每天跟那寡妇折腾,没过多久,那寡妇也被他给折腾死了。 于是,养女就跟了他。 不可否认,他对寡妇的闺女非常好,有时候还帮着她洗澡。 继父给养女洗澡,这种事儿是不言而喻的,整个家属楼的人都知道。 因为那闺女长得很俊,就是腿脚不听使唤。如果可以站起来,可真是一个亭亭玉立的大姑娘哩。 好几次,老黄要求给女孩亲自洗澡,都被女孩拒绝了,有时候附近的邻居还能听到那女孩的尖叫声跟挣扎声。 孟哥也听到过。 这样一个人渣,老子看到就生气,真恨不得一拳头把他脑袋榭肚子里去。 可为了给村子里架设上电线电杆,只能咬着牙忍啊忍。 三个人走进屋子,老黄对我跟孟哥不怎么感冒,好像我们打扰了他的好事。 但他独独对翠花好,又是倒茶又是让座。 他问:“小孟啊,你找我有事儿?” 孟哥说:“黄局长,很不好意思叨扰您,这位是我兄弟,仙台县梨花村的新村长,梨花村到现在为止,一直没有用上电,村民晚上一直摸黑,我们想请您帮帮忙,给架设一条电线过去,安装一台变压器,小小意思不成敬意。” 孟哥说着,将点心放在了茶几上。 那知道老黄看到点心就急了,有点生气:“小孟,你这是干啥?贿赂我啊?拿走拿走,有啥事,明天咱们办公室里去谈。” 孟哥说:“黄局长,帮帮忙吧,山里人没啥钱,不会贿赂您,就是一点敬意。” 老黄的手推着点心箱子,却用力捏了捏,发现里面真的是点心,就更生气了。 “不行!不行!这是不正之风,是要犯错误的。”装得还挺匀,他一边说,一遍瞅着翠花。 其实从进门开始,他眼睛就没离开过翠花的身体。上面下面仔细看,好像要把嫂子的身体看穿。 我心说,看恁娘个毛啊!再看?老子把你眼珠子抠出来! 翠花被他看得不好意思,一个劲地往我身后躲,怯生生地。 反正嫂子理他远,他也只能瞅瞅。 黄局长问:“小孟,这位小丫头是……?” 孟哥赶紧解释:“喔,她是梨花村的村民,田翠花,也是杨初九的嫂子。” “喔,这么说她嫁人了?” “是啊,嫁给了杨初九的哥哥,杨初八。” 黄局长立刻满面惋惜之色,好像嫂子嫁给我哥,跟刨了他家祖坟一样。 孟哥跟他聊天,我没搭理他,让他俩慢慢掰扯去吧,眼睛反而一个劲地在屋子里扫。 这房子里暖气很热,有个套间,套间的门开着,隐隐约约闪出一张轮椅,轮椅上坐着一个眉清目秀的姑娘,很有几分姿色。 那姑娘冲我微微一笑,我也冲她微微一笑,算是打招呼。 一眼就看出这姑娘受过伤,孟哥说了,她出过车祸。 从她的两条腿两只脚上,可以看出她的肌肉没有猥琐。 至于被车撞哪儿了,王八蛋才知道。不过,利用按摩秘术,我有信心帮着她治好。 也算这姑娘运气不错,碰上了按摩之王。 心理有了底,于是我坐在了孟哥的旁边。 黄局长说:“小孟啊,你不是外人,如果到我这儿喝酒,聊天,双手欢迎,如果走不正之风,请免开尊口!我们是有纪律的,上面也是有规定的。” 我心说,规矩个毛?说白了还不是嫌弃我们没送钱? 孟哥人老实,只能好言好语解释:“黄局长,仙台山的山民真的好苦,他们特别地善良勤劳,但就是因为没有电,村子一直无法发展,您就帮帮忙吧,我代表山里人感谢您得大恩大德。” 老黄说:“我们也难啊,这儿本来就是大山,你知道四周有多少村子等着安装电杆架设电线? 很多村子距离电厂远,人烟稀少,没有工厂企业。电线架过去,几年收不回来成本,电是商品,我们也不能做赔本的生意啊,按着号排,早晚会轮到梨花村。” 孟哥问:“那要等多久?” 老黄说:“三五年吧,或许三五年以后,我们会把电线架过去。” 孟哥十分为难,忽然,他从怀里拿出一个大大的红包,直往黄局长的口袋里塞。 一边塞一边说:“黄局长,您看,来得太匆忙,也没带啥,不成敬意,给孩子买点吃的。” 我又是大吃一惊,脑袋里轰隆一声,一股感激之情悠然而生,眼泪差点飙出来。 刚才,我把那两万块送回到了信用社,孟哥打算把送礼的钱帮我垫出来。 那可是他自己的钱啊,而且看那个红包鼓鼓囊囊的,不低于五千块。 五千块,可能是孟哥一生的存款。为了我杨初九,他啥都豁出去了。 黄局长是很想接那红包的,但还是在假意推脱,一边推一边说:“你这是干啥?这是干啥?把我当外人啊?” 发现他推让,我再也忍不住了,赶紧一扑而上,抓住了孟哥的手,把红包又放回到了他的口袋里。 孟哥气急了,眼睛一瞪:“你?干啥?” 我死死按着他的口袋,呵呵一笑:“孟哥,不能这样啊?咱们黄局长是什么人?大清官啊,清如水明如镜,给他红包,这是在侮辱人家。” 孟哥牙齿一咬:“杨初九,你给我滚开!” 我说:“不滚!你侮辱黄局长就是不行,这是让人家犯错误啊。事情办不成就算了,不能耽搁人家的前程!” 我又耍起了老手段,开始给人戴高帽子了。 反正老子初出茅庐,弄了一百顶高帽子给人戴,今天的一顶,就送给这王八蛋黄局长。 黄局长的脸色很不好看,但还是尴尬笑笑说:“那是,那是,初九说得对。” 孟哥没办法,他送礼的计划被我搅合黄了,瞪着我练气功。估计心里在说:你的事儿,老子再也不管了! 我跟没事人一样,冲着黄局长呵呵笑:“黄叔叔,里面那位姑娘,是您的……?” 他说:“我女儿,养女。” “那她的腿?” “喔,出了车祸,撞伤了,再也站不起来了。” 我说:“黄叔叔,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啥?”孟哥都要吓死了,蹭地站立起来,怒道:“初九,你有啥资格跟黄局长做交易?给我闭嘴!” 我说:“孟哥,您别着急,黄局长不是一般人,在他的眼睛里一定有比钱更重要的东西。我想,那就是亲情对不对? 黄局长是性情中人,一定希望家庭和睦,妻贤女孝,有个健康幸福的家庭。 如果我可以帮着黄叔叔女儿把腿治好,让她站起来,重新走路,我想黄叔叔一定会帮着我们仙台山解决任何困难的。” 一句话说出,孟哥楞了,翠花楞了,黄局长也楞了。 这个时候,孟哥跟翠花才知道我的话往哪儿落。 因为,我把赌注压在了他养女的身上。 黄局长瞪了一会儿眼,慢慢站起来,问:“初九兄弟,你刚才说啥?可以让我女儿站起来?” 翠花一听,感觉时机来了,赶紧说:“是啊,是啊,我们家初九有这个本事。他精通按摩术,还会神奇的针灸术……黄叔叔,您有没有听说过两年前,仙台山的大暗病?就是初九帮着全村人治好的。” 黄局长惊讶地问:“这么说,当初在大山里横行,闹得沸沸扬扬的暗病,出现一个药到病除的小神医,那个小神医就是你?” 我说:“对,没错,就是我杨初九!” “你确定可以治好我女儿的病?” “当然,但是我有个条件,我治好你女儿的病,你必须为我们仙台山架设电线电杆,我还要一台大功率的变压器。” 黄局长眉头没皱一下就说:“好!一言为定,如果治不好呢?” 我说:“如果治不好,我这辈子都不会再来叨扰您。” “行!君子一言!” “快马一鞭!” 于是,我跟黄局长的巴掌拍在了一起,赌约就这么约定了。 老子当然知道他为啥在乎这个养女,说白了就是贪图养女的美色,想占有她。 这次,本少爷不但要治好这女孩的病,还要让你赔了夫人又折兵,毛都捞不到手。 看着那女孩,我卷起袖子,又要用手摸黄花大闺女了……。 第195章便衣哥哥 按摩不是低俗,不是欺诈骗钱,不是耍流氓,不是占便宜。 按摩是一种技术,一种讨生活的手艺,一种充满善意的艺术,一门博大精深的学问,一件随着千年文化源远流长残存下来的历史瑰宝。 任何人都不能带着有色眼镜去看这种行业。 这种行业是高尚的,伟大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比任何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要崇高千百倍的。 对于一个按摩师来说,摸任何黄花大闺女都是天经地义的,合情合理的。 你眼馋也没用,只能忍着。 因为这种技术不单单会免除人们的痛苦,更多的是让他们舒服,产生愉悦。 所以,这种行业才会在都市里悄然升起,经久不衰。 本少爷就是极品的按摩大师,现在,要用这种高尚的技术为眼前的女孩治病了。 首先卷起袖子,拉着翠花走进了轮椅女孩的房间,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然后,我一脸奸笑,搓着手掌,开始向着她靠拢。 那女孩忽然瞅到一对陌生男女走进屋子,吓她一跳,浑身颤抖了一下。两手转动轮椅,直往后缩。 “干啥?恁俩干啥?走开!快走啊!”她眼神恐怖,像一只惊弓之鸟,又像只折了翅膀的蝉,在哪儿直扑棱。 我赶紧解释:“小妹妹,不要怕,我没有恶意的,是来帮你的?你想不想重新站起来?想不想变成一个完整的女人,哥哥帮你哈。” 翠花也说:“是啊妹子,不怕,不怕,我们初九是来给你治病的,放心,他的手很轻,一点也不会弄痛你。” 女孩一听更加害怕了:“啊!你们是坏人,别过来啊,别过来!” 她的情绪很慌乱,一点也不配合,让我难以下手。 只好冲翠花摆摆手,让她先上,跟她做思想工作。 本来就是这样嘛,一个大小伙子,忽然闯进一个陌生姑娘的房间,伸手就要摸人家,姑娘不用耳刮子抽你就不错了。 思想工作是非常有必要的。 于是,翠花就靠近女孩,慢慢蹲下,帮着她撩起了前额的秀发。 我发现这女孩面色清秀,皮肤还是蛮白的,晶莹剔透。 看年纪也就二十岁左右,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高不低,眉毛不直不弯,嘴巴不裂不歪。尖叫的时候张开,牙齿也不歪三扭四。 她的嘴角上有伤,好像被人抽过巴掌。 有点瘦,因为瘦,所以胸口显得不是那么鼓,小腰也特别细,看起来像太平公主。 下面是一条干净的长裤子,脚上是一双条绒鞋。 她的脑后是披肩发,云彩一样荡来荡去。整个人看起来楚楚可怜,心事重重,跟关在笼子里的画眉一样。 翠花一边帮着她撩头发一边安慰:“不怕不怕,妹妹,我们是医生,你爹请来的,帮你瞧病的。” 那姑娘同样对翠花充满了敌意,抄起旁边桌上的书本就砸。 哗啦!翠花吓得娘啊一声,跳起老高:“初九,她不配合,咋办啊?” 我搓搓手掌,迫不及待说:“要不然就……硬上?把她按在炕上,扒……光,用针一扎就老实了。” 翠花说“可千万别,这样会把她给吓着。” “那你说咋办?” “你再想想办法嘛,反正不能硬来!人家还是闺女,怕痛的。” 我想想也是,脑筋一转,计上心来,于是说:“小妹妹,我们是……公安,请你配合。” 一句话不要紧,那女孩眼睛亮了一下:“你们是……公安?” “对,公安,我们俩有枪的。” 说着,我的手伸进了裤腰里,装作掏枪的样子。 其实我身上还真有一把枪,只不过这把抢不轻易掏出来,也不轻易示人。 而且这把枪已经伴随我二十多年了,从不离身。 女孩警觉地说:“公安?那恁俩找俺……做啥?” 我说:“小妹妹,实不相瞒,我们是卧底,卧底懂吗?就是便衣,专门抓坏人的那种。 我们要对付你养父,就是外面的黄局长,抓住他犯罪的证据,然后把她绳之于法。你必须要配合我们一下。” 可能是太慌乱,我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说啥,总之,就是要把她给唬住。 没想到这女孩还真被我给哄得一愣一愣。可她不相信我,瞅了瞅翠花。 翠花赶紧点点头:“对,我们是便衣,雌雄双侠,专门消灭罪犯,锄强扶弱,你养父犯罪了,我们在寻找他的证据。” “你俩真是……便衣?” 翠花说:“当然了,所以,请你配合俺俩。” “那你俩,想俺……干啥?” 我说:“你赶紧爬炕上,把衣服脱下……快点!” 那姑娘又吓一跳:“啊——流氓!滚出去!” 翠花瞪我一眼,说:“初九,你胡咧咧个啥啊?瞧把人家小妹妹吓得?你先出去,俺来开导她。” 嫂子说着,果然拉开门,把我推了出来。 我有点想笑,感觉自己就像镖客,翠花好像窑店里的老鸨,而黄局长,完全就是个拉皮条的。 里屋的门关上,翠花在慢慢跟那女孩掰扯,至于她俩说啥,我就不关心了。 孟哥跟黄局长坐在外间茶几上抽烟,手里拿着烟卷问:“这么快就完了?” 我说:“没有,她有点害怕。” 黄局长也尴尬笑笑,说:“女孩子嘛,有点怕羞。初九兄弟,我女儿瘫痪的时间长了,没见过生人,所以胆怯,她还有点……神经不正常,可能会跟你胡言乱语。你可千万别信她的。” 我说:“知道,我的任务是治病,其它的不关心。” 坐在沙发上等,足足等了半个多小时,翠花才从屋子里出来,跟我说:“初九,行了,你进来吧。” 再一次走进房间,看到那女孩的时候,她果然不反抗了,眼神也平和了,对我不再惧怕。 她反而说:“便衣叔叔,俺知道恁想救俺,想帮着俺治病,只管来吧,俺不怕。” 就这样,她扶着轮椅上去了旁边的小床,也不害羞,三两下把衣服扯光了,然后平平躺了下去。 这姑娘的身体没有引起我特别的注意。 赶在三年前,还没成亲,不会按摩术的时候,看到任何女孩的身体本帅哥一般都会冲动。 因为那时候没见过点啥,对异性充满了吸引跟好奇。 经历了大暗病,将全村上百个女人摸个遍,目前的我对女人的身体已经产生了麻痹。 大的,小的,高的,鼓的,白的,黑的都见过,也没啥了不起的。 就像一个喜欢吃肉的人,开了一家屠宰场,整天杀猪,睁开眼是白条猪,闭上眼是白条猪,每天生活在白条猪的世界里,看到猪肉就恶心,所以就对吃肉不感兴趣了。 目前,我就把她当半扇子猪肉。 这猪肉还是挺白的,没经历过风吹日晒,皮肤晶莹剔透,表里如一。 她一点也不丰满,不仅仅脸庞瘦削,身上也很瘦削,手臂不粗,胸口不鼓,乍一看像两个煎鸡蛋。 而且还是半生不熟的那种,蛋黄特别圆润。 两侧的肋骨很明显,分明营养不良,肚子也平坦,紧绷。 两条腿同样很细,右边那条还显得微微变形,有点罗圈。 这是长期坐轮椅卧床引起的,因为她的腰部受过伤,两腿以下全没有知觉了。 如果再丰满一点,可以站起来,完全是个俊滴溜溜的大姑娘。 只可惜病痛的折磨让她在轮椅跟炕上躺了不下五年,出事的那年,她还不到十五岁。 我不知道翠花给她说了啥,反正她很听话,一声不吭,嘴唇紧闭,仿佛一只等待宰杀的鸡。 我开始帮着她按摩了。 按摩秘术分三步,就是望,问,切。 首先是望,看气色,从一个人的气色,可以看到她被病痛折磨的程度。 其次是问,就是问问她哪儿痛,哪儿痒,那个部位有知觉。 最后才是切,切就是下手医治。 先从她的脑部开始,按压头部的穴道,让她神清气爽。 然后是按摩胸口,以及两肋,一点点向下,直奔肚子跟双胯。 她的肚子以上是有感觉的,双胯以下全然不知。 必须要帮着她打通身下的奇经八脉。 刚才黄局长说了,这五年来,他也请了不少的名医,甚至请了全省有名的骨科跟神经科专家,多方治疗,女孩依然没有起色。 如果不是仙台山暗病那件事,他同样不相信我,目前也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按完了前面,我让翠花帮着她翻过身,继续按摩后面。 十根手指两把拳头,在她的身上使用了揉,磨,按,压,推,拉,捶,拍,敲,打,搓。 眨眼的时间,姑娘雪白的后背红了,两只高飞的白天鹅也红了,双腿上也热辣辣地胀痛。 翠花没有做声,也没有嫉妒,就那么看着,一边看一边帮着我擦汗。 翠花的心里也不是滋味,为了仙台山人能点上电灯,暗夜里看到光明,她知道我付出了很多。 不得不低三下四给人治病,当按摩师。 她也知道,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全身按摩一遍,接下来就是针灸了。 第一根银针刺进了她脚底的涌泉穴,涌泉穴是人体对疼痛最敏感的穴道之一。 没想到女孩浑身一抖,尖叫了一声:“哎呀,好痛!” 我也吃了一惊,不知道是惊是喜,冲翠花说:“嫂子,这丫头……没病啊。” 翠花立刻张大了嘴巴:“没病……这……怎么可能?” 我说:“她应该是十五岁出事那年,精神受到了刺激,潜意识里不想恢复,所以懒得下地。因为长期得不到锻炼,就站不起来了。小妹妹,你出车祸的那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姑娘听了肩膀抖动一下,一双泪珠从双颊上滚滚流出:“便衣哥哥……那一年……俺被人欺负了。” 第196章小宁的身世 接下来,女孩一五一十,告诉了我跟翠花事情的真相。 她叫小宁,娶了个很好听的好像男孩的名字。 小时候父亲就病死了,十五岁那年上学的路上出了车祸。被汽车撞中腰部,造成了下身瘫痪。 因为家里穷,负担不起高额的医疗费,所以她的寡妇母亲就嫁给了现在的黄局长。 那时候,黄局长慷慨解囊,拿出钱帮着小宁母女度过了难关,就这样,小宁出院就跟母亲一起进了黄局长的家。 起初,这姓黄的对他们母女不错,一年以后眼看着女孩的伤势一天天见好,出现了站起来的征兆,姓黄的对小宁起下了歹心。 要知道,十六岁的少女出落地亭亭玉立,正是豆蔻年华,人生最光辉灿烂花儿一般的季节。 少女最美丽的时候在那一刻绽放,把黄局长馋得不行。 他特别喜欢这个养女,一直想占有她。 所以,在一个漆黑的夜晚,他从媳妇的炕上爬下来,推开了养女的房间,偷偷上了小宁的炕。 小宁的腿还没有彻底康复,就被这个牲口一样的人压在了身下。 暗夜里,他撕裂了女孩的衣服,亲了女孩的嘴巴,双手在她的身上摸来摸去。 小宁被惊醒了,大呼小叫,竭力挣扎,可因为伤腿的缘故,根本挣扎不动。 眼看着一朵鲜花要被摧残,惊醒了那边卧室里小宁的母亲。 女人扑进屋子,疯了一样跟男人厮打,抓他的脸,捶他的背,死命地将男人扯开,把女儿保护在身下。 “你干啥,你干啥?牲口啊你?养女也不放过,你还是不是人?!” 黄局长怒道:“你给我滚开!她长大了,早晚要嫁人,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我!” “你混蛋!畜生!简直不是人!老娘跟你拼了!”女人扑过来,又撕又咬,打算跟男人同归于尽。 黄局长急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把女人扇倒在地上。 然后,他再次扑过去,仍旧对小宁又抱又搂。 女人从地上爬起来,抄起一把剪刀,猛地刺在了黄局长的后背上。 那一剪刀将男人刺得发癫发颤,嗷嗷大叫,血流如注,一溜烟跑出了屋子。 接下来,女人就抱着小宁哭,只骂黄局长不是东西,牲口不如! 黄局长那次没有得逞,伤好以后跟女人结下了仇,然后开始孽待她。 这王八蛋简直就是个变态,后来,他利用她的女儿威胁她,当着小宁的面,就跟女人干那个事儿。 不但如此,有时候他还玩捆绑,滴蜡,鞭打,用蘸水以后的鞭子抽小宁母亲的后背跟肚子。 弄得女人的身上整天伤痕累累。 可女人却咬牙忍着,只要女儿没事儿,完好无损,她啥都舍得。 女人整天在被男人折腾,奄奄一息,又过了两年,在小宁十八岁那年,终于经受不住,呜呼哀哉了。 临死的时候,她抓着小宁的手说:“闺女啊,娘死了,你就跑吧,跑得越远越好。要不然早晚被那个禽兽糟践!” 小宁哭着说:“娘!俺咋跑啊?没了腿,跟死了没啥区别,不如俺跟你走吧,咱俩一起死!” 女人说:“你不能死,一定要活着,一定要看着他身败名裂的一天!” 小宁问:“娘,你为啥要忍着,咱咋不去告她?” 女人说:“怎么告?他势力大得很!上面有人罩着。告不倒,咱娘俩就完了。记住,娘死了以后你千万别告状,要不然还会遭受折磨。活着,好好活着,想办法把腿治好……。” 女人没说完就咽气了,小宁拉着娘的手,哭得死去活来。 黄局长帮着女人办了丧事,送进殡仪馆就回到了家,这一次他啥都不怕了。 因为女人死了,小宁失去了保护伞,所以他就更加肆无忌弹。 当天晚上,他嘿嘿奸笑着,一步一步又靠近了小宁,把女孩抱在怀里,打算施暴。 哪知道这次女孩做了准备,早就拿了一把水果刀,一刀子刺在了他的手臂上,把黄局长的手臂刺得鲜血直流。 黄局长痛死了,猛地抄起一个花瓶,要砸她的脑袋。 小宁却惨然一笑,将水果刀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砸啊?不等你砸,俺先死给你看。” 黄局长吓一跳,本来是想吓唬她,没想到这姑娘刚烈地很,竟然要自杀。 她赶紧放下花瓶,过来夺她的刀子,一边夺一边劝:“你干啥?干啥?我不是人,不是东西中不?其实我对你不错,你咋恁死心眼子?早晚要嫁人,嫁给谁不是嫁啊,便宜别人还不如便宜我?” 刀子终于被男人夺走了,小宁说:“你管得住俺一时,管不住俺一辈子,早晚俺还会自杀!” 老黄说:“你别犯傻中不?一句话,你咋着才能接受我?只要你跟我好,要啥给你啥。我就不信暖不热你的心……丫头,其实那种事儿挺美的,尝一次,保证你以后都舍不得。” 女孩说:“你住嘴!想要俺跟你,除非你答应俺一件事。” “啥事儿你说。” “把俺的腿治好,只要俺可以走路,就跟你过。” 黄局长发现女孩妥协了,自己也只好让步,水灵灵一朵鲜花,就这么没了可惜。 再找一个,也未必找得到这么好的。能跟小宁成为夫妻,老夫少妻,可真是一桩美事哩。 于是他说:“中!我找遍天下最好的医生,也帮你治好腿行不行?但是你答应我,一旦治好必须跟我过。” 小宁说:“好,俺等着……。” 小宁之所以答应他,就是为了拖延时间,为了自己腿脚治好,远走高飞,彻底离开这个家。 再以后的日子里,黄局长果然没有硬来,他遵守了自己的诺言,帮着女孩治疗残腿。 后来的两年,他找过很多医生,可那些笨蛋医生大多对女孩的腿束手无策。 就这样,一直拖到现在。 其实她的腿早好了,四年前就康复了,生理没毛病,而是心理有毛病。 自己被辱,母亲的被辱跟死亡,在她的脑海里出现了阴影。 这种阴影造成了心理上的残缺。潜意识里觉得自己的腿仍旧是残废,再也治不好了。 不下轮椅,不锻炼,肌肉轻度猥琐,当然就不能走路了。 刚才,一阵按摩术疏通了她的经络,打通了她的穴道,所以涌泉穴那一针,她感受到了疼痛。 我跟翠花听完,一起叹息不止,也义愤填膺,真是气得要死。 嫂子咬牙切齿小声说:“想不到天下还有这样表脸的人,黄局长就该被千刀万剐!” 我的牙齿也咬得嘎嘣嘎嘣作响。一直觉得本人是天下最不要脸的,自己嫂子都摸。 没想到跟黄局长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只有更表脸,没有最表脸,他简直是世界表脸之最,养女都不放过。 我问:“小宁,你想不想站起来,想不想离开这个家?” 小宁说:“想!做梦都想!便衣哥哥,你一定要想法治好俺,俺相信你。” 我说:“那你就听我的话,一会儿可能会很痛,但你一定要忍着,千万别挣扎。” 女孩咬着嘴唇点点头:“好,俺信你!” 就这样,我开始为小宁针灸了,首先拉出腰里的皮囊。 皮囊里是我吃饭的家伙,一串寒光闪闪的银针,这东西一般都是随身携带。 银针排开,有长有短,长的不下一尺,短的只有二分。 首先拿出一根半尺长的银针,从她的头顶上扎了进去,直穿百会穴,小宁的面色就痛苦地扭曲起来。 然后抬手一抓,一大串钢针就抓在手里,从上到下一抹,从女孩在脸颊一直抹到脚脖子。 于是,她的面颊,胸口,肚子,双胯,两腿上全都被钢针刺满了。 钢针刺中的是一个个穴道,很多穴道都是舒筋活络的大穴,也是对疼痛最敏感的穴道。 瘫痪的时间太长,只能利用疼痛刺激她的感知能力。 按摩术加针灸技术,应该药到病除,可时间恐怕要延长两个月。 也就是说,小宁想要站起来,必须要经受两个月的痛苦,而这两个月,我必须要为她针灸按摩十几次。 第一次按摩针灸以后,就有了意想不到的效果,她竟然神奇地从轮椅上站了起来,开始下地扶着墙迈出第一步了。 这可把孟哥跟黄局长兴奋地不行。 黄局长手里的烟掉在地上,嘴巴张大,久久合拢不上,不由自主伸出了大拇指。 “杨初九,你小子行啊!国际医学专家都治不好的病,没想到你一针就见效了。” 我说:“黄叔叔,我杨初九言而有信,不知道你是不是言而有信?我们村的电线跟电杆子的事儿……?” 黄局长的眼还是死死盯着小宁:“好,我立刻安排人,给你们村审批,小宁彻底站起来丢掉拐杖的那天,就是你们村子通电的那一天。” 我说:“好!一言为定,我回家找人拉电杆,明年春天,一定让我们村用上电!” 他说:“没问题……。” 事情搞定,我跟孟哥和翠花离开了。 走出黄局长家的门,孟哥的脸色十分羞愧。说:“初九,你真行!一分钱不花,就把电给申请到手了。” 我咬牙切齿冷冷一笑:“等着吧,小宁腿脚好转那一天,梨花村送上电的那天,就是黄局长的末日。” 孟哥吓一跳,问:“初九,你想干啥?” 我说:“老子要除灭了他!” 第197章愧疚难当 孟哥说:“杨初九,你又出啥幺蛾子?黄局长已经答应给你们审批电力了,你可不要卸磨杀驴!” 我说:“如果你这知道这些年他干过啥,就知道我为啥要除掉他了?” 孟哥问:“他干了啥?” 翠花一听,从口袋里拿出一盒录音带,冲孟哥扬了扬。 孟哥一愣,又问:“这是啥?” 翠花说:“黄局长犯罪的证据!” 这盒录像带正是小宁交给翠花的。 小宁这丫头精得很,在跟我们谈话治疗的时候,已经打开桌子上的录音机,录下了我们说的所有话。 临走的时候,她把这盒录像带交给了翠花,并且说:“俺知道你们不是便衣,找他就是想给你们村子里送电。这盒录音带可以帮你们。不但有他从前欺负俺的录音,也有咱们今天的谈话内容。俺希望您跟初九哥帮俺脱离水火,并且把他绳之于法。” 小宁是信任我跟翠花的,俺俩成为了她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其实我从里间走出外间的时候,就想一巴掌将那个人渣拍扁。 可一想到村子里的用电还没批,担心中途有变,打草惊蛇,就压抑了那种愤怒。 有仇不怕报,两个月以后见。 孟哥迷惑不解问:“这里面有啥?” 我说:“回到你的铺子里,打开录音机听听,你就知道原因了。” 于是,孟哥拉我们回到了他的门市部,将里面的伙计赶了出去,然后拿出一台录音机,将磁带放进了里面。 刚刚按下播放键,里面就传出了黄局长欺负小宁的声音,还有女孩的尖叫声跟男人的奸笑声。 这种尖叫声跟奸笑声出现过多次,还有小宁的独白。独白的内容,是她被欺负的时间跟地点。 最后的一段,正是今天她跟我们诉说自己的身世。 孟哥默默听着,脸色越来越难看,牙齿也咬了起来。 他的拳头越攥越紧,眼睛红通通的,最后变成了一头发怒的豹子。 孟哥可是嫉恶如仇的人,眼睛里从不揉沙子,啪!将眼前的一张圆桌拍散架了。 “想不到老黄是这样的人,我岂能饶他!” 然后,他从录音机里拿出磁带,一下子装进了口袋里。 我说:“哥,你想干啥?” 孟哥说:“我要去告他!” 我说:“磁带拿来,要告也是我去!” 孟哥说:“不行!这件事不能麻烦你!我去!” 我当然知道他想干啥,不想连累兄弟。赶紧抓住了他的手:“平时你一直说我鲁莽,没想到你比我还鲁莽,就算告,也不能现在告!” 孟哥问:“那要等到啥时候?” 我说:“等用电审批下来,给我们村拉上电线,架设好电杆,安装好变压器,通电以后再告啊?你咋恁傻?” 孟哥噗嗤乐了,说:“初九你真行,他妈的死,也要先瞅瞅哪家的棺材便宜!从不吃亏!” 我跟翠花一起笑了。 就这样,这盒磁带留在了孟哥哪儿。 孟哥的头脑是聪明的,做事是圆滑的,交游广阔,他处理这件事比我有经验。 这次进城一直呆了七八天,为小宁按摩针灸了三次。 七八天以后,已经是大年二十九了,今年没有年三十。 这个时候,我跟翠花必须要回家过年了,家里人都等不及了。 帮小宁治病的第一天,所有的审批都下来了,电线,瓷瓶,跟架线的工人过完年以后正式到位。 一个礼拜的时间,茂源叔从村子里调集了几十辆马车,整整拉了四百根电线杆。 五十米一根,从那条山路一直排到梨花村。 事情顺利成功,我乐得不行,翠花也乐得不行。 回家的路上,还是赶着牛车,策牛扬鞭。 地上的雪正在融化,气温也在一点点回升,道路显得十分泥泞。 看着沿途一根根电杆,翠花感慨不已。 她说:“初九,你为仙台山办了一件大好事,以后村子里的婶子跟嫂子们,不用点着油灯纳鞋底子补衣服了,也不用点着油灯织布了。 关键的一个,有了电,咱们也能用水泵浇地了,庄家的长势会更好。开春再把这段路修修,以后出山也很得劲,电视机,农用车,都会开进村子,咱的日子会越来越好。 初九啊,嫂子以你为荣,以你为傲,当初茂源叔让你当村长,真是好眼力嘞?” 我说:“别人怎么看我,我不在乎,别人的死活也跟我无关。我又不是为了他们?还没那么伟大?” 翠花问:“那你这么上蹿下跳的,是为了谁?” 我说:“你知道的,当然是为了……你!你让我干啥,我就干啥。” 翠花格格一笑:“谢谢你,俺的好小叔子。” “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咋感谢我?” 翠花的嘴巴凑到我的耳朵边,小声说:“摸摸……摸摸就是最好的感谢。” 我十分地纠结,咋又摸?七八天前来城里的时候,都摸一路了。 现在要回家了,再摸,回家咋跟香菱交代? 没等我明白过来,嫂子的手又穿过我的棉衣,按在了我肚子上,上下左右划拉。 一边划拉一边说:“又熬七八天了,回家以后你就守着香菱了,以后想摸都难了……抓紧时间。” 本来是不想摸的,兴致又被她挑起,那就摸吧,不摸白不摸。 于是,我跟翠花又倒在了牛车的车厢里,敞开扣子,相互抚摸。 这一次摸得时间更长,因为放慢了老牛的速度,从中午开始,一直摸到日落西山。 他把我全身摸个遍,我也把她全身摸个遍。 路上没碰到任何人,山道弯弯,一片空寂,大年二十九,谁不在家过年? 一路上,她痉挛了三次,我也哆嗦了三次,两个人里面的衣服湿透三次,直到看见影影绰绰的村庄方才作罢。 把衣服整理好,扣子扣完整,裤腰带又检查三遍,这才没事人一样走进村子。 日落西山,华灯初上,家家户户挂起了红灯笼,贴上了新对联。 村子里的鞭炮声一阵比一阵点得欢畅,山民都在煮饺子,饺子的香气从每家每户的门窗里飘出来,散发上大街。 整个仙台山充实着过年的味道。 把牲口牵进院子,我赶紧卸车,翠花却蹦蹦跳跳进了屋子。 嫂子的兴致很好,满面春光,进屋就欢呼起来:“过年喽,吃饺子喽!” 香菱跟娘已经包好了饺子,等着我们回来下锅,发现翠花回来,娘在她手上拍了一下:“洗手去?不嫌膈应啊?” 翠花吐吐舌头,洗手去了。 香菱知道我也回来了,赶紧扑出屋子,拿笤帚帮我弹去了一身的灰尘。 “初九,你回来了?好想你啊。”女人抱上就亲。 心里好害怕,真担心她看出啥端倪,跟做了亏心事一样,眼光不敢跟她的眼光对视。 香菱问:“初九你咋了?脸色恁不好看?” 我说:“没啥,没啥?可能累的。” 的确是累得,一路上哆嗦那么多次,无奈的精华都粘衣服上面了,能不累吗? 香菱同样很兴奋:“初九,听茂源叔说,你跟嫂子在城里终于将电线电杆搞到了手,咱村马上就要通上电灯了?” “恩。” “你真有本事,还是俺当家的有能耐。” 看着媳妇引以为傲的样子,真不知道咋交代。 老子发誓,跟嫂子是最后一次,以后谁再摸她!就是鳖养的。 “初九,快,洗手,吃饭,今晚的饺子可好吃了!” 洗手水早就打好了,不凉不热,香菱拿着毛巾帮着我洗了手。 然后一家人开始吃饭。 饭吃起来没滋味,不是饺子不好吃,还是因为害怕,提心吊胆的。 如果香菱知道我跟嫂子在路上摸,啃,亲,咬,还跟她一起打哆嗦,不知道会闹成啥样子?年也别过了。 好在啥也没发现,一家人其乐融融,饭后,香菱非要拉我看社火不可。 今年村子里有钱了,茂源叔又组织村民点起了社火,高跷队跟锣鼓队也组建了起来。 可我没心思看,脑子里还是怕,满是对香菱的愧疚。 很早就进了棉被,靠在炕上看书。 香菱发现我不出门,社火也不看了,帮着娘刷锅洗碗以后,门一关,衣服一扯,光溜溜就上了炕。 她跟翠花一样,进棉被两手就往我咯吱窝里捞,说:“哎呀,还是你这儿暖和。” 我的身体一震,忽然想起了跟嫂子的那句对话:我身上还有一个地方更暖和,你要不要试试? 可面对香菱,那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觉得自己很不干净,会玷污媳妇的身子。 香菱的手又开始划拉了,从胸口上一直滑向我的肚子,一边划拉一边问:“初九,七八天了,累不累?” “不累,跟孟哥在一起天天喝酒,怎么会累?” “茂源叔跟爹说,你们在城里帮着黄局长的闺女治病,他们才答应给咱们送电的,那女孩叫啥名字?” “他叫小宁。” “她长哩俊不俊?” “俊,不过没你俊。” “那跟嫂子翠花比起来,俺俊,还是她俊?” “当然是你俊,你比咱嫂俊一千倍,一万倍。” “那嫂子翠花白,还是俺白?” “你白,你比她白多了。” “那嫂子翠花咬得痛,还是俺咬得痛?” “都不痛……。” “那嫂子翠花的肚子软,还是俺的肚子软?” “当然是她的软……啊?你说啥呢?” 忽悠一下我明白了,原来香菱是在套我的话,因为她已经看出了破绽。 她的手在我胸口上画着圆,那个圆里,正是翠花路上啃的,最明显的两排牙印。 第196章又是一个年来到 那两排牙印太明显了,也很整齐,成半圆行,在胸口的左侧。。 我吓得不知所措,这才意识到半道跟翠花一路胡闹,都被她咬肿了。 香菱问:“初九,这是啥啊?” 奶奶的,咋解释? 我赶紧说:“不知道,可能是……出疹子吧?” 女人问:“可也没有这么整齐的疹子啊?左边是这样,右边也是这样,你这俩疹子出得还挺整齐,翠花的牙口不错啊……。” 腾地一下,我的脸红了,果然,左边是这样,右边也是这样,两边都被翠花咬肿了。 半路上光顾着相互撕咬,也没感觉到疼,衣服一解,全露馅了。 我吓得魂飞魄散:“香菱,你听我解释。” 香菱一下堵住了我的嘴,不让我做声。大眼睛眨巴一下说:“翠花咬得,对不对?那她有没有咬你别的地方?比如……不该咬的地方……?” 这种事坚决不能承认,打死不能承认,一旦承认就彻底玩完了,赶紧赌咒发誓:“没有,绝对没有!我跟嫂子是清白的……。” 我感到一股不幸,觉得暴风骤雨要来临了,香菱一定会大发雷霆,说不定搓衣板都准备好了。 也可能会把本丈夫一脚踹下炕,从此不让我沾她的身。 各种最坏的可能都计算到了。 果然,香菱发飙了:“你俩清白个屁!别以为俺是傻子!回来半年多,你跟翠花的那点风流韵事,俺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 “你听谁说的,那是别人乱嚼舌根子?” “你想说嫂子还是闺女对不对?你俩只是亲亲,摸摸,抱抱对不对?初九,俺知道,啥都知道,可俺不生气,嘿嘿!就是不生气! 因为你优秀,别的女人看到你眼馋,嫉妒,那是必须的!她们不对你眼馋,嫉妒,俺还不乐意呢! 你从前咋样俺不管,也不想管,今天以前就算了,但是今天以后,绝对不准任何女人碰你,要不然……哼哼!” 女人的嘴角裂出一股狰狞的邪笑,那邪笑让我毛骨悚然。 看来香菱啥都知道,啥都明白,也已经原谅了我,没打算秋后算账。 事到如今也没必要解释了,解释等于掩饰。 我说:“你放心,我绝对没跟嫂子胡来,要是被你抓住证据,就当着你的面挥刀自宫。” 香菱眼睛一瞪:“鬼扯!你挥刀自宫了俺咋办?岂不是要守活寡?” “那你的意思……?” 她格格一笑:“如果被俺抓到你跟她胡来,俺就……掰弯你!” 香菱说着,在我的下面一扯,我立刻痛不欲生,呲牙咧嘴起来。 掰弯?那还不如挥刀呢。 心里还是忐忑不安,女人的话是不能信的,我知道她一定跟嫂子没完。因为她们翻脸跟翻书一样快。 她虽然嘴巴里生气,可没有真的生气,身子反而跟我越贴越紧。 “初九,俺已经是你的人了,啥都是你的,虽说家花儿没有野花儿香,可野花毕竟不久长。你以后想要,俺可以随时给你,啥时间,啥地点都可。,除了你,俺啥都没有,你要是不要俺了,俺就真的完了……。” 她的话娇滴滴的,声音又轻又柔,弄得我心里更加愧疚,恨不得抽自己两耳刮子。 “香菱你放心,我绝不会不要你,任何时候都要,你相信我。” “那你将来要是发达了呢?有钱了呢?成为大老板,大企业家了呢?” 我说:“照样会要,这辈子对你不离不弃!我发誓……。” 果然,她的脸跟翻书一样快,一会儿阴一会儿晴。抽泣一声又哭了:“初九,俺知道你不是一般人,早晚会发达,早晚会出人头地。俺没有那么大的能耐,没本事把你一辈子栓身边。俺只想留下你的根……留下你的种,将来你不要俺了,俺也有个盼头。” 媳妇的泪水滴滴答答,滴在了我的胸口上,胸毛都被她的泪水弄湿了。 我抱着她道:“你瞎说啥呢?我还能飞了?” “对,你就是会飞,而且你早晚要飞走,留下你的根,就等于扯住了你的线,别管你这只风筝飞多远,都会被俺给扯回来……初九,给俺个孩子吧?” 香菱是很想要个孩子的,一个女人没孩子,心里就没底,就会对婚姻产生恐惧。 在她们的心理,孩子就是男人的根,就是扯住男人的线。 “放心,我这就留下自己的根,留下自己的种,证明我对你的爱……。” 为了让她心里有底,不对生活产生恐惧,所以,我翻身把她裹在身下,准备一起鼓捣个孩子出来。 上次俺俩在一块鼓捣,算算七八天了,不知道她有没有怀上。 其实从成亲的那天起,就一直没闲着,天天为孩子的事儿鼓捣,直到现在,她也没见有啥反应。 生孩子这种事儿,不是说有就有的,那玩意儿干着急也没用。 小王八蛋不出来,我有啥办法? 再说每个女人的生理结构不一样,发育的时间也不一样。 很多女人,二十岁身体都没有发育完全,功能不全,当然就不会有孩子了。 香菱的生理就没有发育完全,因为新婚的第一晚我就发现,她的哪儿……竟然光溜溜的一片,寸草不生,特别干净。 这让我心里很不好受,女人哪儿没有毛发,只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发育问题,比较晚。 第二个原因,就是人们口中常说的伯虎星。 传说,伯虎星是克夫的,嫁谁谁死,谁碰谁死。而且那个地方一辈子都不会生毛发。 苍天!香菱不会真是个伯虎星吧? 这个问题,到现在我也没告诉她。 因为别的女人哪儿是怎么样的,香菱也没见过。 别管咋说,这次要加把劲,说不定会一炮崩准。 于是,我把媳妇抱在怀里,拼命将她裹紧……屋子里叮叮咣咣又热闹起来。 经过半年的调养,香菱的身子丰满了很多,哪儿都是鼓胀的,哪儿都是柔滑的。 梨花村少女的香气在她的身上特别明显。梨花村少女的白洁,也在她的身上尽力体现。 那个美好曼妙的身体暗夜里发出了细细的呢喃……就像个没被拍死的苍蝇。 两个人一起震撼,荡漾……轰隆一声,土炕被压塌了。 然后,又嘻嘻哈哈从土炕里爬出来,在地上铺了席子,棉被褥子全部扔席子上继续。 那边的翠花竟然破天荒第一次没有用砖头砸墙。 估计是年三十的,她不想找晦气。 整整一晚没睡,从晚上折腾到外面的鞭炮声全部炸响,稀稀拉拉的人群开始起五更拜年。 娘在外面喊:“初九!香菱!别折腾了,起五更吃饺子了!” 我跟香菱这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穿起新衣服,起来给爹娘磕头。 成亲以后就是大人了,年初一五更要给父母磕头拜年的。 翠花早就起来了,正在哪儿帮着娘煮饺子,爹在外面点鞭放炮。 我爹别看年纪不小了,跟孩子一样,对过年是一如既往地在乎。 他每年都是抢着放第一挂鞭。在他的眼睛里,抢着放第一挂鞭,来天一定财运亨通。 结果抢了五十年,也没见他有啥财运。 烟锅子捅向鞭炮的捻子,爹就一下跳开,乐得满脸开花。鞭炮火光四射,炸出一片金红。 炮声一停,我赶紧呼喊:“嫂子,过来……爹,娘,俺给你二老磕头了,祝您俩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这边拉了翠花,那边拉了香菱,双膝跪下,爹的老脸就红了。 他拿着烟锅子说:“起来吧,地上膈应,心意到了就算了,他娘,拿压岁钱,快呀!” 爹跟娘早就准备了三个大大的红包,我跟香菱翠花一人一个。 嫂子还是没睡好,眼睛红红的,脸蛋也红红的。身上的衣服却崭新崭新的,再配上一张好看的脸蛋,人显得光彩亮丽。 我跟香菱一晚没睡,在这边弄得山呼海啸,地动山摇,土炕都塌了,她能睡得着才是怪事。 一家人其乐融融,开始吃饺子,翠花却显得很孤单。 今年过年哥哥又没回来,又是一封信也没有,翠花觉得在这个家简直是多余。 如果不是贪恋我这个小叔子,说不定她早就离开这个家了。 翠花一边吃,一边往我的碗里夹,说:“初九,多吃点,今年你最累,给家里的贡献也最大,补补身子。” 香菱一瞅就急了,把翠花的饺子从我碗里扒拉了出来,说:“嫂子,初九的贡献是最大,俺的贡献也不小,这个饺子还是给俺吃吧。” 说着,她把饺子抢走了,翠花的身体抖动了一下。 我看出来了,翠花今年吃到了钱饺子,她想把福气过给我。 香菱咬一口,啥都明白了。把饺子里的五毛钱硬币吐出来咯咯笑了:“嫂子,你见初九真亲啊?原来这饺子里大有玄机。得!你俩的福气都没了,全过给俺了。俺才是最有福的人……。” 翠花无言以对,红着脸僵在了哪儿。 娘赶紧过来解围,敲了一下香菱的头,佯怒道:“你俩争个啥?吃饭也堵不住你们的嘴!” 第197章拜年 吃过饺子,天色还不亮,刚刚放下碗,香菱就扯起我的手:“初九,走,给那边俺爹娘拜年去!” 那边的爹娘,就是我老丈人有义叔跟丈母娘有义婶子。 这边拜完那边拜,两边的爹娘是一样的。 按说,给丈人丈母拜年,是大年初二的事儿。 我们这儿年初二闺女回娘家,娘家人会大摆宴席,好酒好菜招待。 可翁婿是一个村的,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大不了初二再去吃一顿。 所以,我乐呵呵拉着香菱走出了家门。 刚刚出门,碰到一大群鸡从鸡窝里窜了出来。 我们家喂了两群鸡,一群住鸡窝,鸡窝里装不下的,就飞树上或者鸡架子上。 因为过年,霹雳啪啪的鞭炮声炸响,把鸡窝里的鸡全都给炸了出来,扑扑楞楞满院子乱飞。 香菱出门就把那群鸡给踹跑了,鸡们咕咕嘎嘎乱叫。 她一边踹一边骂:“该死的鸡,放着自己的窝窝不呆,非要跑人家鸡窝里去,表脸!是不是被鸡窝的大公鸡迷住了? 大公鸡是人家的,有本事把自己的公鸡找回来啊?抱着别人的公鸡不撒手算咋回事?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你还有脸活着?死了算了……。” 香菱话里有话,借题发挥,分明是影射翠花跟我的关系。 翠花又不傻,在屋子里听到了,蹭地站了起来,问道:“香菱,你骂谁?” 香菱噗嗤一笑:“咋了嫂子?俺骂的是鸡,又不是你?住在架子上的母鸡,老往鸡窝里钻,跟别的鸡抢那只大公鸡,你说她是不是表脸?” 翠花气得面红耳赤,无言以对:“香菱你……?” 香菱说:“俺咋了?嫂子,俺哪儿说得不对吗?” 翠花只好咬着牙说:“对……。” “对就是了嘛,架子上的鸡,就该住在架子上,鸡窝里的鸡,就该住在鸡窝里。来回的乱换窝,那不乱套了嘛?爹,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香菱的话像是自言自语,也像是让爹给她主持公道。 爹是老实人,儿媳妇争风吃醋的事儿,他不好意思掺和,拿着烟锅子尴尬地不行。 娘又说话了,瞪香菱一眼:“大年下的,别找不自在哈!换个窝又能咋了?能下蛋的才是好鸡,不能下蛋的,整天抱着公鸡,占着茅坑不拉屎,那管啥用!” 娘不得不用婆婆的身份来压香菱了,她是向着翠花的。 翠花跟娘有缘,是因为翠花的命苦,娘心疼命苦的人。 在娘的眼睛里,别管大媳妇二媳妇,能生孙子的就是好媳妇。 翠花抽泣一声,跑进屋子里哭了。 我想进屋子劝劝,可手却被香菱牵着走了。 半路上我问她:“你干啥?不带这样欺负人的,你咋对嫂子那样?” 香菱说:“俺是在警告她,离你远点,你这只公鸡只能是俺的,咱的窝窝也不准她钻!” 香菱自私地有理,而且理直气壮,我第一次发现她这么霸道。 她当然霸道了,也有霸道的本事,要不然在磨盘岭三年,就不会保住清白之身,把老四一家人折腾地家破人亡。 她的聪明,机智,跟小辣椒一样的嘴巴,一点也不在翠花之下。 大年初一,还真不想跟她吵嘴。 “行!行!我错了中不中?我对不起你,以后做牛做马赎罪好不好?只要你不跟嫂子闹。” 香菱噗嗤一乐:“俺才没工夫跟她闹呢,走吧,小亲亲!” 就这样,来到了丈人跟丈母的家门。 有义叔跟有义婶子早就准备好了,身上的衣服焕然一新。 我大舅哥赵二跟他媳妇孙桂兰都在,一家人吃团圆饭。 一个头磕下去,两位老人又给两个大大的红包,笑得合不拢嘴。 对于我这个女婿,有义叔跟有义婶子十二分的满意。 因为女婿是村长,又是梨花村的暴发户,可以说有权有势。丈母娘跟老丈人走大街上都觉得比别人高半头。 自从我跟香菱成亲以后,有义叔的胸口就挺了起来,腰杆子也拔得笔直笔直的,见人就打招呼,嘚瑟地不行。 桂兰嫂一下拉过了香菱的手,姑嫂二人可亲热了。 她抬手就摸香菱的肚子,说:“香菱,你整天跟初九鼓捣,是不是怀上了?嫂子摸摸……呀!好像真的大了?是不是有了?” 香菱脸一红说:“哪儿有啊?是冬天棉衣穿哩厚。” 桂兰嫂说:“你俩不是天天鼓捣吗?咋还没怀上? 当初俺跟你哥怀不上,初九还给俺俩支招儿呢,让俺俩到红薯窖里去弄,你哥把腰都闪了……。 咋轮到自己就怂了呢?初九,你倒是加把劲儿啊,咱爹娘可等着抱外孙子呢。” 目前,我跟赵二孙桂兰已经是一家人了,所以桂兰嫂说话更加口无遮拦。 我说:“一定,一定,天天在加劲儿。” “跟嫂子说,成亲半年,日子过得爽不爽?得劲不得劲?” 我不耐烦地道:“你就住我跟香菱隔壁,俺俩爽不爽,得劲不得劲,你会不知道?” 跟桂兰嫂斗嘴,赵二哥没当回事。 有义叔作为老公爹,也只能面红耳赤扭过脸,装作听不见。 赵二哥兴奋极了,红光满面,一把拉我坐在了椅子上,端起酒倒了两杯。 他说:“初九啊,想不到咱俩竟然成亲戚了,我是你大舅哥,你是我亲妹夫,早知道这样,你说咱俩当初还掐啥掐?哥哥敬你一杯,算是赔不是了。” 我端起酒杯吱溜来了一口,三句话不离本行:“哥,破五以后,我就要进城了,继续帮着小宁针灸,不给小宁治好病,那个黄局长就不给咱村送电。家里的一切都要靠你了。 四百根电线杆,十五天之内,必须要全部竖立起来,架好线,蹲好变压器,就可以利用水泵浇小麦头遍水了。” 赵二说:“你放心,家里的一切全都交给我,我一定找几十个人,十五天之内把电杆全部竖好。” 我点点头:“谢谢你,辛苦了。” 赵二说:“瞧你这话见外得,你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咱们仙台山上千群众?我在家受苦受累是为了仙台山,你在城里喝酒捞肉,也是为了仙台山。” 目前,我跟赵二的心已经贴在一起了。 我们不单单是亲戚,是朋友,更是生死患难的兄弟。 他是我披荆斩棘最有力的一条臂膀,为我杨初九以后的雄起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种关系是经历过重重波折,重重磨难以后巩固起来的,牢不可分。 目前,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把这一家人拆开了。 从丈人丈母家出来,我去了一次茂源叔家,给他也拜年。 茂源叔也是我老丈人,应该说是前任老丈人。 没让香菱去,因为担心老人家见到香菱以后难过,想自己闺女红霞 这次去拜年,茂源叔竟然红光满面,大老远就迎了出来。 我进门就拜:“爹,女婿给您拜年了。” 虽然红霞死了,可这个爹该叫还是得叫。 一天是老丈人,这辈子都是老丈人。 茂源叔的脸色很不正常,因为每年他都是愁容满面,跟茂源婶子总是哭哭啼啼,想闺女想得不行。 所以每年的初一过来拜年,对我来说都是煎熬。 可今年,他却笑得合不拢嘴,好酒早就斟满了,兴高采烈端起来说:“初九,来一杯,叔亲手酿的高粱,香着嘞。” 我端过酒杯奇怪地问:“叔,您老咋了,怎么今年这么高兴?” 茂源叔摸摸青光光的胡子说:“没咋啊?大过年的,不应该高兴吗?初九,叔还要谢谢你嘞。” “你谢我啥?” 他说:“初九啊,红霞走了以后,你待我跟亲爹一样,月月供米,年年供面,过年过节,都是好酒好肉往我家里搬,我虽然失去了一个闺女,却多了一个孝顺儿子出来。所以,叔要谢谢你。” 这回该我心里难受了,眼泪哗哗流下,红霞的影子又显现在眼前。 我说:“叔,您是红霞的爹,红霞曾经是我媳妇,我爱她,所以这辈子都会对您跟俺婶子好。” 茂源叔拍拍我的肩膀说:“初九,别难过,叔知足,知足……来,咱爷儿俩把这一杯干了!” 脖子一扬,一杯酒就下肚了,接下来赶紧告辞。 初一拜年要走很多家,村子里每一家有老人的都要走到。 全村走一遍,不到家我就会醉倒。所以,一般都是走马观花,磕个头喝一杯就走。 脚步刚要离开,忽然,茂源婶子在里间喊了一声:“他爹!你快过来,孩子尿了!” 茂源叔慌地跟八爪鱼似得,赶紧说:“喔喔,这就拿尿布。” 我一愣,心说不对劲,孩子,谁的孩子? 茂源叔跟茂源婶子都老了,没听说茂源婶子大肚子生孩子啊? 于是,我下意识地挑开里间的门帘子,往里瞅了一眼,马上就惊呆了。 里间的炕上,茂源婶子已经吃过了饺子,怀里抱着一个娃娃。 那娃娃一两岁的样子,还不会说话,虎头虎脑的。 孩子的脑袋一摆,跟我的目光相撞,不知道为啥,心理酸楚了一下,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我问:“叔,婶子,这孩子……是谁的?” 一句话不要紧,茂源叔两口子打个冷战!呆立了好几秒。 老两口相互对看一眼,茂源婶子赶紧说:“喔,这是俺娘家侄女的娃。” “喔,那他为啥在你们这儿过年?” 茂源婶子说:“这不躲避计划生育罚款吗,侄女带着娃跑出来了,没地方去,暂时躲俺这儿来了。” 初次瞅到这个孩子,我没有注意,就是觉得有种特别的感觉。 所以没当回事,就那么离开了茂源叔的家。 天知道哪儿来的野种?他爹老子是那个王八蛋? 很多年以后才知道,原来这个王八蛋就是我! 第198章鸿门宴 年过的很快,眨眼的时间初五了。 对于山里人来说,破五就等于大年过完,接下来过小年,也就是元宵节。 可小年还要等十天,勤劳的山民根本闲不住。 所以初六这天,梨花村热闹起来,赵二哥大手一挥,召集了五六十个工人,抄起洋镐跟铁锨上了山。 这五六十个工人,全都是健壮的青年跟小伙子。那些出山打工的男人们终于回来了。 这次回来过年,他们没打算走,差不多全都留下,再也不出山了。 道理很简单,山外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 辛辛苦苦干一年,汗流浃背,有的人拿回来一部分工资,有的人直接被老板坑,一分钱也没拿到手。 相比之下,还没有村子里的寡妇种菜挣得多。 梨花村开了上千亩荒地,单单靠女人根本不行,男人们也心疼媳妇,守着老婆孩子热炕头就能自给自足,傻子才出山呢。 所以,村子里的劳力一下子多了起来。 赵二可乐坏了,我也乐坏了,正发愁架设电杆找不到人呢。 就这样,大家一起冲上山,开始刨坑,准备竖立电杆。 按照要求,每个电杆的深度是两米。山道跟平原不一样,哪儿都是石头,地面非常坚硬。开凿起来很难。 有的地方就是花岗岩,路没有修开,打眼的机器又开不进大山,所以他们只能用手工开凿。 可村民们一点也不怕苦,用铁锤,钳子开眼儿,再用洋镐向外挖。 他们恨不得用牙齿咬,用手撕,早一天把四百个坑给挖出来,早一点让村子里通上电。 他们对光明的渴盼,好比春苗渴盼甘霖,羊羔渴盼母乳。 那四百个深坑是十五天以后打好的,电线杆也是十五天以后全部立起来的。 电杆架好,元宵节已经过去好几天,电力工人也上班了。 接下来,全村的牛车出动,拉瓷瓶,横杆,拉电线,拉变压器,帮着那些电力工人忙活。 霎时间电线杆上净是人,整整齐齐的电线绵绵延延,一口气连出去四十里。 变压器蹲在了桃花村村口的位置,四个村子里用户的电线也正在安装。 终于,正月没过完,家家户户用上了电灯,仙台山第一次在暗夜里见到了光明,全村的男女老少一片欢腾。 就在四个村子的人陶醉在欢庆中时,我在城里同样忙得正欢。 经过一番努力,小宁的病终于治好了,女孩子从轮椅上站立起来,并且丢掉拐杖行动自如了。 按摩秘术真有意想不到的效果,起死回生,手到病除。 黄局长精得很,不见兔子不撒鹰。亲眼看着小宁丢掉拐杖的那天,他才命令送电的。 小宁的病好,把这老小子乐坏了,嘴巴咧得跟八万一样。 他立刻跟孟哥说:“小孟,小宁站起来了,谢谢你,叫上初九,咱们一起下馆子,我请!” 孟哥脸色却特别难看,说:“黄哥,我请!” 黄局长说:“那怎么行?初九为我闺女治好了病,怎么也要感谢一下。” 孟哥说:“你为梨花村审批了电力,让梨花村,桃花村等四个村子见到了光明,所以这场酒应该有初九请……也不叫别人,就是你,我,初九,还有小宁,咱们四个人。” 黄局长说:“好,谁请都一样,总之,咱们不醉不归!” 就这样,四个人都没有下饭店,酒席摆在了孟哥的门市部,是晚上。 所有的酒菜摆齐,四个人团团围坐,小宁首先端起了酒杯。 她的眼睛里含着热泪:“孟哥,初九哥,谢谢你们,是你俩救了俺一命,是你俩让俺重新做人。再造之恩无以为报,以后,你俩就是俺哥,亲哥。这杯酒,俺敬你们。” 我跟孟哥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说:“你这个妹子,我俩认下了。” 黄局长也屁颠屁颠端起酒杯:“初九,小孟,想不到仙台山真是藏龙卧虎,高人辈出。初九这臭小子太有能耐了!我喜欢有能耐的人,不如,咱们结拜做兄弟吧?” 我跟孟哥瞟都没瞟他一眼,更没有举杯。 孟哥说:“黄局长,既然我们跟小宁成为了兄妹,怎么能跟你结拜兄弟?那不差辈了吗?我今天不但不会跟你结拜兄弟,有一笔账,咱们恐怕要算一算了?” 黄局长一愣:“什么账?咱俩还有啥账?” 孟哥说:“既然小宁叫我一声哥,那就是我妹妹。如果我妹妹被人欺负了,我是不是应该为她出头?” 黄局长说:“那是当然,我知道你小孟最讲义气,为朋友肯两肋插刀。” “那好,既然是这样,如果欺负我妹妹的人就在我眼前,我揍死他,是不是天经地义?” 黄局长说:“是,谁欺负我们家小宁了?” 孟哥一下子站了起来,暴喝一声:“就是你!今天,咱俩的酒是喝到头了!不打死你,我就不姓孟!” 孟哥愤然而起,哗啦!将桌子掀翻了。 然后挥拳而上,揪了黄局长的脖领子,一脚把他踹倒了。 黄局长没明白咋回事,啪啪啪!被孟哥抽了七八级耳光。 可惜了一桌好酒啊,还好我手快,把酒瓶子给拎了起来,还端起了一盘鸡腿,要不然全糟践了。 黄局长被打蒙了,嗷嗷大叫,顺着嘴巴向下淌血:“小孟!你疯了,咱们可是朋友啊?” 孟哥说:“朋友个屁!我没有你这样低三下四朋友!老子从前瞎了眼,怎么跟你这样的人认识?打你个欺男霸女!” 当!一拳打在了左眼上,黄局长的眼窝青了。 “打你个牲口不如!” 当!第二拳打在了右眼上,黄局长就成了国宝大熊猫。 “打你个变态人渣!” 当!第三拳打在了肚子上,老黄的身子出出溜溜滚出去老远。 “小孟!我咋了?我咋了啊?你倒是说清楚啊?” 这个时候,小宁的手指按下了旁边的录音机开关,录音机里就响出一段不雅的尖叫声跟男人的奸笑声。 那声音黄局长很熟悉,正是他欺负小宁几次的录音。 他想不到两年前女孩子第一次被欺负的时候就录了音,这段录音成为了他犯罪的证据。 听着那声音,他的脸色变了,赶紧解释:“小孟!我啥也没干!啥也没干啊。没错,我是欺负过小宁,可每次都没成功,现在,她还是闺女,闺女啊……。” 当!又是一拳,第四拳打向了他的后背,也赶上孟哥的力气大,差点把这老小子拍散架。 “你给我住嘴!正是因为你啥也没干成,我才打你,你要是真欺负成功,老子今天直接要你的命!你也算是人?人渣!垃圾!” 老黄做梦也想不到孟哥会忽然翻脸,他啥都明白了,今天的酒席不是庆功宴,是鸿门宴。 跑也跑不出去,因为房门被我跟孟哥锁死了,准备关门打狗。 他的神色反而冷静起来,慢慢从地上站直身体,抬手擦了一下嘴角的鲜血,嘿嘿一声冷笑:“原来你俩早就安排好了,今晚要拾掇我?告诉你俩别胡来,我上面可有人!” “好啊,我就打你个上面有人!小宁喊我一声哥,我就要为她主持公道!去你娘的!” 又是一脚踹过来,黄局长就是一声惨叫,肋骨被踹折两根。 孟哥打累了,冲我一瞪眼:“初九,让你来不是看热闹的!咋光顾着吃?动手啊!” 我赶紧放下了手里的鸡腿,擦擦油光光嘴巴:“哥,你说,卸胳膊还是卸腿?” 孟哥说:“随便!打不死就行!今晚必须让她为小宁的娘付出代价!” 我从工具台上抄起一根大扳子,当!在墙上敲了敲,直奔黄局长就冲了过来,轮过了头顶。 老黄一捂脑袋:“你俩凭啥打我?凭啥打我啊?” 我身子一扭:“孟哥,人家问得对,凭啥打他啊?” 孟哥说:“她欺负小宁,欺负咱妹子,还孽待小宁的母亲!” 我说:“孟哥,不对啊,黄局长跟小宁的娘是两口子,人家两口子玩鞭打,滴蜡,捆绑,管咱俩啥事儿?那是人家夫妻之间的情趣啊?” 孟哥眼睛一瞪:“杨初九,你小子是那头的?怎么帮他说话?” 我说:“不是帮他说话,是讲道理。他欺负小宁未遂,构不成犯罪,要不这样,罚他点钱算了,算是对小宁的补偿。” 老黄一听赶紧说:“好!我认罚,认罚,你们说,让我包赔小宁多少钱?” 我问:“那你有多少钱?” “银行里有存款两百万,不过那些钱全都在老家我弟的名下,暂时不能动,家里墙壁的夹缝里还有不到五十万。你让她拿去吧。” 我跟孟哥一听瞪大了眼,说:“黄哥,你哪儿来这么多钱?你一个月工资是多少?就是你奶奶,你老娘,再加上你老婆做三辈子野鸡,也赚不到这么多钱啊?” 黄局长只好说:“那些钱,都是我这些年收受的贿赂……。” 我跟孟哥这才笑了,然后一下子拉开隔壁的门,冲里面说:“公安叔叔,你们都听到了吧?” 房门一开,黄局长才发现,原来这间门市部还有一道暗门,那道暗门里站着几个身穿制服的人。 嗖嗖嗖,从里面跳出两个公安,一下子将黄局长按倒了,咔嚓给他戴上了手铐。 孟哥冲着里面一个胖胖的便衣说:“老宋,今天的话已经全部做了录音。人我就交给你们了。” 那个胖便衣点点头,大手一挥,黄局长被带走了。 第199章一路走好 他还不服气,一边走一边嚎叫:“小孟!杨初九!你们两个竟然害我!老子上面有人,上面有人!” 孟哥在后面怒道:“那就让你上面的人救你吧!” 门市部的门再一次被关闭了,冷清了很多,屋子里只剩下了我,孟哥还有小宁。 三个人一起虚口气,好像攻克了敌人的堡垒,瘫软在了地上。 这一计是几天前安排好的,就是引君入瓮,然后假戏真做,关门打狗,利用武力逼迫黄局长说出犯罪证据。 而且孟哥早就找到当地的公家朋友,将那盒磁带递了上去。 我们俩一个唱红脸一个唱黑脸,不单单要救小宁脱离火坑,还要将老黄这个人渣绳之于法。 现在目的达到了,浑身跟泄了气的皮球一样。 我说:“可惜了一桌好菜啊,全脏了,还好保留了一盘鸡腿。” 孟哥问:“鸡腿还有没有?给我留一根。” 我说:“留着呢,酒还剩半瓶,够咱俩今天晚上迷糊了。” 孟哥一笑说:“那就好,初九,事情办妥了,心里敞亮多了,你不知道这俩月我咋熬的,天天想上去揍死老黄这王八蛋。” 我说:“今晚可以好好睡一觉了,仙台山终于有电了。” 孟哥说:“小宁妹妹也可以解脱了。” 旁边的小宁早已泪流满面,扑通冲我跟孟哥跪了下去:“两位大哥,谢谢,谢谢你们了,俺代表俺娘,也谢谢你们了……。” 砰砰砰,她的脑袋磕在地上,来了三个响头。 我跟孟哥吓坏了,赶紧过来搀扶她:“小宁,你别这样。” 小宁说:“初九哥,孟哥,俺整整遭罪了五年,五年啊,不是遇到你俩,俺就真的完了。” 孟哥说:“妹妹你快起来,其实任何一个善良的人遇到这种事都会挺身而出,要谢,你就谢谢初九,这个办法是初九想出来的。” 小宁说:“初九哥,你是俺的大恩人,不但治好了俺的病,还给俺恢复了自由,小妹的命是你的,人也是你的!” 我一听更加害怕了,赶紧说:“别!千万别!那样你嫂子会把我给吃了,虽然我的医术高了一点,心底善良了一点,长得帅了一点,玉树临风了一点,高大威猛了一点,侠义心肠了一点,你也没必要以身相许……我有媳妇的。” 小宁噗嗤乐了,说:“瞧你嘚瑟的?想哪儿去了?俺的意思,以后你遇到什么麻烦,只要用得着帮忙,俺一定舍命相救,绝没二话。” 吓我一跳,还以为她真的要嫁给我呢。 其实……以身相许也不错,媳妇当然越多越好?再来几个老婆也不嫌多。 小宁长得还不错呢,要不然也不会把黄局长慌得跟得了狗瘟似得,上蹿下跳。 我歪歪了那么一小下,这才问:“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小宁坦然一笑:“回老家,然后上学,把从前丢掉的课程补上,然后继续上大学,展开新的人生。” 我问:“那你缺钱不缺?我跟孟哥可以帮你。” 女孩摇摇头:“谢谢初九哥,俺有钱,当初娘从黄局长哪儿弄了一笔钱,给俺存着呢,足够俺念完大学。” 我跟孟哥只好冲她摆摆手:“那你一路走好,恕不远送。” 小宁恋恋不舍,一步一回头走了。 她的眼神里有留恋,有钦佩,有爱慕,更多的是失落。 这一走,我跟孟哥好几年没见过她。 晚上,我依旧住孟哥哪儿,两个人对饮到天明,说了很多话,最后抵足而眠。 黄局长终于遭到了报应,被带走调查了近半个月,查出很多问题。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在服刑那天的路上,押送的刑车偏偏又出事了,翻滚进了山沟。 黄局长就那么被压在了车里,生死就不得而知了。 这一年的春节,我跟孟哥为仙台山的人办了第一件大好事,就是让四个村子的人点上了电灯。 手里的那四十万,我留下一部分作为开春地里的投资,剩下的钱在承包的荒地里打了三眼机井,并且买了三台潜水泵。 有了这三台潜水泵,梨花村上千亩地得到灌溉,以后再也不用柴油机浇地了。 从孟哥哪儿弄来的两台柴油抽水泵,跟嫂子翠花的那条大辫子,被我保存了起来,一直留到现在。 第一件大好事刚刚完成,我跟孟哥就开始着手处理第二件大事了。 那就是修路,把梨花村到山外的那条公路彻底打通。 这个时候已经没有钱了,村民手里的钱也花得差不多了。 庄稼人就这样,田地年年种,年年收,年年投资。 有钱也舍不得花,第二年还要买菜种,买肥料,买农具,雇人工呢。 再加上村子里通电,街道的电杆要架设,电线瓷瓶要买,家里的用电设备也要购买。 大队的承包费要缴,去年租赁孟哥推土机的钱要给。 因为那推土机不是孟哥自己的,也是帮着我租来的,不能亏了人家机器的主人。 再加上三眼机井,三台水泵,这样算起来,日子过得还是很拮据。开春以后,我跟赵二狗蛋三个村委,还是一分钱工资没拿到。 但是我们不怕,因为我明白一个道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 没有电,仙台山就不可能快速发展。没有路,山里的人的日子就不会好起来。 这些投资都是在为以后的好日子铺路,一旦这条路铺成,以后的几百年,仙台山的后代子孙都将享用不尽。 想要修路,就必须要跟上面申请资金。所以,进去二月,孟哥又领着我往乡里县里跑了好几趟。 孟哥在县里人脉极广,跟县委的一个秘书是同学,那个同学姓孙。 可那个姓孙的架子大的很,接连找了他好几趟,都见不到他的面。 最后孟哥急了,只好到他的家里去堵他。 我们俩跟狗皮膏药似得,站他家门口不离开。 好不容易,把他堵住了,那个秘书回家进门,一眼瞅到我跟孟哥扭头就走。 孟哥生气了,上去拉了他:“孙哥,你别走!咋看到我就跑?” 姓孙的三十多岁,四十不到,带着一副眼镜,腋下夹着公文包,人显得很猥琐。 发现走不掉,他只好尴尬笑笑:“小孟,咋又是你?” 孟哥说:“我等你半天了,上次跟你说的,为仙台山修路资金拨款的事儿……?” 孙秘书说:“小孟,你知道咱们县里的困难,仙台县穷啊,上面根本没钱。” 孟哥说:“可梨花村山民怎么走出大山?上千亩的菜怎么卖出去?你知道这些年,从山道上掉下去多少人?” 孙秘书说:“那……管我啥事儿?小孟,我只不过是个小小的秘书,不是秘书长。” “可你能跟县长递得上话,你帮我们申请一下呗。” 哪知道孙秘书冷冷笑了:“不单单是我,在仙台县,没有人肯帮你俩!” 我也生气了,眼睛一瞪:“你说啥?为啥没人帮我俩?俺俩身上画着龙啊?看不起我们山里人?” 孙秘书说:“因为他们都不想学供电局的黄局长,黄局长帮着你们村拉了电线,头天帮你们办成事儿,第二天你们就把人送进了监狱……这是卸磨杀驴!” 喔,明白了,黄局长那件事等于我跟孟哥的人品没有了。 目前,仙台县的上流人都觉得俺俩是卸磨杀驴,念完经打和尚。 可他们没有人为小宁想想,为小宁死去的母亲想想。 在他们的眼睛里,前程是重要的,仕途是重要的。死那么一两个受委屈的人,跟他们鸟毛关系没有。 不知道为啥,我的怒火窜天而起,恨不得把这个孙秘书也按地上,拳打脚踢一顿。 可孟哥却拦住了我,抓着孙秘书死死不放,他说:“孙哥,你不知道,黄局长的事儿另有隐情,他有问题……。” 孙秘书又是冷冷一笑:“这年头,谁没问题啊?小孟,我很忙,咱们回见哈。” 他说完就要走,家也不回了。 孟哥一下子张开双臂,挡住了他的去路:“不行!看在咱们是老同学的面子上,你一定要帮我,能争取多少是多少,我求你了!” 孟哥一般是不求人的,可为了我杨初九,为了翠花,他不得不跟人低头了。 孙秘书被逼得没办法,只好说:“小孟,我知道你不容易,知道仙台山的山民不容易,可我跟你说实话,咱们县真的是穷县,穷得锅都揭不开了!我的工资都拖三个月了。 咱们这样,我只能想办法跟你们申请一部分柴油,还有开山的炸药,路,有你们自己来修。” “你说啥?我们自己修?那可不是个小工程。”孟哥的双手落了下来,显得很颓废。 孙秘书说:“这是我可以尽到的最大的努力,也是看在老同学的面子上,换上旁人,我还不会这么拼命帮呢。” 既然话说到这种份上,孟哥也是无话可说,扭身瞅了瞅我,眼神里有一股无奈。 我知道孟哥尽力了,这段时间帮了我太多太多,不想再让他为难。 我想了想,挠挠鼻子说:“孙哥,刚才对不起哈,我说话过激了,请问,你能帮着我们申请多少柴油,多少爆破炸药?” 孙秘书说:“看在我跟小孟的关系上,最多也就二十桶柴油,十多箱子爆破炸药。” 我打了个响指说:“足够了!孟哥,咱们谢谢孙秘书了,孙哥您忙,改天我做东,请你下馆子,今天就不讨饶了。” 说完冲他摆摆手,拉着孟哥走出了家属楼。 走上外面的柏油公路,孟哥说:“初九你干啥?咋不再磨一会儿?说不定还能申请到钱呢。” 我苦苦一笑:“算了,哥,我决定了,这路,我们自己修!” 孟哥吃一惊:“自己修?杨初九你疯了吧?四十里山路,那得花多少钱,你知道吗?” 我咬着牙说:“一年修不好,我就修十年,一辈子修不好,我就儿子孙子接着修,总有一天会把路修出来。” “你……你想学愚公移山啊?” 我说:“没人帮我们,没办法,仙台山的人,是不会向人低头的!” 第200章招工失败 当天晚上,我从县城回到了仙台山,立刻召集村子里的村委开了个会,商量修路的事儿。 所谓的召集村委,就是召集狗蛋跟赵二。 整个大队就俺仨,一个领导两个兵。 这两个兵还不服管教,赵二哥是我大舅子,根本没把我这妹夫放眼里。 至于狗蛋,是我从小长大的哥们,进俺家门就脱鞋上炕,比上他们家炕还随便。 这王八蛋鞋子一脱,满屋子死老鼠味道,臭脚丫子熏死人。 三个人,三杆大烟枪,咕嘟咕嘟冒烟,房间里烟雾缭绕,把香菱熏得直咳嗽。 香菱喜欢干净,哪儿都收拾得整整齐齐,三个男人弄得乱七八糟,她生气了,捂着鼻子用手来回扑闪。 媳妇怒道:“初九,别抽了,把你的搅屎棍扔了中不中?熏死人了!还有你狗蛋,把鞋子穿上!俺家炕单子都弄脏了。” 狗蛋特别不乐意,说:“香菱,从前你没嫁给初九那会儿,我经常来,每次跟初九在一块,都脱鞋子上炕。早知道你这样,就不该让初九娶你。” 香菱说:“哼!初九就乐意娶俺,俺就乐意嫁给他,不服气啊?把你那脚丫子收起来,回去呛你们家小丽去,别熏俺!” 狗蛋说:“俺们家小丽才没你这么矫情呢。她要是跟我犟嘴啊,我一天打她八遍!初九,你媳妇该管管了,不能这么惯着。” 狗蛋这是挑事儿,想我教训香菱,那意思,我把她宠坏了。 不过这小子的脚就是臭,都他妈赶上毒气弹了。 这是和平年代,如果赶到抗战那会儿,让他上战场,都不用跟敌人拼刺刀。 脱了鞋,臭脚丫子半空中一挥,鬼子兵就能晕死一片。 真不知道小丽跟他过日子,怎么受得了? 我说:“你小子给我闭嘴!香菱说得对,先把你臭脚丫子收起来!” 狗蛋没办法,只好下炕又把鞋子穿上,一边穿一边嘟囔:“真是娶了媳妇忘记哥们,重色轻友!” 赵二哥倒是挺稳当,跟我的话越来越少。 从前啥都说,自从娶了他妹妹,啥也不跟我说了,荤段子也没有了,完全摆起了大舅哥的臭架子。 不过这也难怪,我是他妹夫,白天他妹妹帮我做饭,晚上他妹妹帮我暖炕,而且每夜抱着他妹妹在炕上折腾,大呼小叫,地动山摇。 面对妹妹,做哥哥的可不敢胡言乱语。 所以他的话变得一针见血,简单直接:“初九,你风风火火把俺俩叫来,到底啥事儿?” 我说:“修路。” 二哥问:“咋修?” 我说:“自己修。” “自己修?你跟孟哥没有申请到钱?” 我说:“没有!只是申请到十多桶柴油,还有十几箱子爆破炸药。” 二哥的眉头拧成了疙瘩,说:“这……远远不够啊。初九,这条路长四十里,没有几百万,根本修不通。” 我说:“知道,可惜县里不给拨钱,我们只能自己修。” 狗蛋说:“那还修个鸡毛啊?就是下辈子也修不出去。” 我说:“那就下下辈子,下下下辈子。反正我豁出去了,不把这条路啃出来,誓不罢休!” 狗蛋说:“那你自己啃吧,老子没空,怕崩了牙!” 我眼睛一瞪:“你敢?!老子一声令下,你胆敢退缩,小心我捶扁你的脑袋!” 狗蛋蹭地从炕上跳了起来,同样怒道:“那你告诉我怎么修?钱呢?没钱,用什么买炸药?没钱,用什么买机器?没钱,哪儿来的推土机?哪儿来的吊车,钩机? 难道你真让我们用锤子砸?用牙齿去啃?大哥!那可是花岗岩啊!” 没错,整条山道差不多都是花岗岩,可这条路不修出来,山民真的很难走出去。 去年卖菜,我们就吃够了苦,只能利用牛车向外牵引。 大冬天的,八十辆马车,沿途要安排好几拨人,驻守在最狭隘最陡峭的地方,用绳子拉,用牲口拖,好几次,马车都差点掉进山沟里车毁人亡。 赵二哥说:“是啊初九,我们自己修估计难,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还不如不修。” 我说:“不行,非修不可!” 发现我这么固执,二哥说:“行!你是村长,你说修,咱就修,但是你告诉我,打算怎么修?” 我说:“其实这件事我考虑很久了。准备把村子里的人分为两拨。第一拨,有嫂子翠花带领那些女人,专门耕种村子里的地,除去口粮地,其他的还是种植白菜。 第二拨,有我带领所有的男人,咱们去修路。没有推土机,咱们就用铁锨铲,没有炸药,我们就自己凑钱买。 没有爆破的工具,咱们就轮铁锤,砸铁钳,用撬杠,总之我发誓,这条路一天修不通,就一天不回家。” 赵二哥跟狗蛋你看看我,我瞅瞅你,相互无语。 二哥说:“办法是不错,可不知道你修路,给不给大家发工钱?” 我说:“当然不发工钱,因为那条路是给山里人自己修的,不是为我杨初九一个人修的。路修出来,大家都会走。” 二哥说:“那人家凭啥跟着你干?谁肯抛家舍业跟着你杨初九出白力?谁都有老婆孩子要养活啊?” “可路修不出来,菜卖不出去,难道老婆孩子就能养活了?” 赵二哥道:“初九你太天真了,村民都是鼠目寸光的,他们图得是眼前的利益,没钱,你招得起来人吗?” 我说:“咱可以试试,不试试怎么知道?” 二哥说:“好,明天你就试试,用喇叭喊一下,招起来人,你二哥一马当先!给你做先锋!” 就这样,二哥跟狗蛋离开了。 二哥说得没错,我还是太天真了。 起初嘚瑟地不行,觉得利用自己三年积攒的口碑跟信誉,必定会一呼百诺,召集一支强壮的修路队。 可事情大出我的意料,接连用村子里的大喇叭喊了三天,嗓子都冒烟了,竟然一个报名的也没有。 满大街的男人坐在那儿聊天打屁,谈笑风生晒太阳,东家寡妇西家闺女瞎扯,都跟没听见一样。 好像老子的话是放屁。 第三天黄昏的时候,还是没人报名。 走出大队部的门,街口好几个男人问:“初九,你在喇叭里瞎嚷嚷个啥?” 我说:“村子里成立修路队,谁愿意参加啊?” 人群里有人问:“干一天多少钱啊?” 我说:“不给钱,白干,这是咱们山里人自己的路,将来要自己走,哥,报名吧,你家的菜车也要从路上过嘞。” 几个人立刻摇摇头。 这个说:“不给钱谁干啊?” 那个说:“杨初九,你吃饱了撑得吧?路又不是你自己走,闲劲出力!” 我是闲劲出力吗?难道你们这伙人不走? 谁知道下一个掉进山沟的是不是你们自己?是不是你们的老婆孩子? 于是我一生气,返回了大队部,扩音器打开,大声又喊了起来:“明天上山修路!每家每户安排一个壮劳力!谁不来,大队承包的荒地立刻收回!” 喊完以后,关闭扩音器回家吃饭去了。 可即便这样,还是一个报名的也没有。 这一下,我真的成为了光杆司令。 晚上吃过饭,躺被窝里怎么也睡不着,唉声叹气,觉得这群山民真没觉悟。 香菱跟翠花在外面干活,一个刷碗一个刷锅,锅碗瓢盆弄得稀里哗啦响。 锅碗刷好,她俩又一个喂猪一个喂鸡。 鸡子跟猪全部喂完,俩女人才返回各自屋子里睡觉。 娘在北屋里织布,织布机也咣当咣当乱响。 自从两个媳妇进门,娘只管做饭,饭后刷锅洗碗的事儿就不再沾手了。 现在有电了,安装了一百瓦的灯泡,老太太半夜织布织得更欢畅了。 香菱走进屋子插上门栓,一边解扣子,一边上炕。 媳妇出溜进被窝,又抱了我的腰,问:“初九,有人报名没?” 我说:“没有,香菱,你说我修路是好事儿还是坏事儿?” 香菱说:“当然是好事儿。” “既然是好事儿,那你说:村民为啥不跟着我一起干?” 香菱说:“你要是分钱啊。他们会打破头往前挤,可要是跟你受罪啊,他们一个个跟兔子似得跑得欢,世道就这样,见便宜就上,见难事就躲,这是人性!” 我彻底无语了,香菱真是一语道破玄机。 我说:“明天,我就上山,没有人,我就自己修!” 香菱说:“你疯了?自己修,那要修到猴年马月去?” “我不管!这路不是为我修的,是为了……嫂子,为了你,为了我们将来的孩子,我不想子孙后代都窝在大山里!” 香菱抱着我的腰,摸着我的脸,脑袋贴在我的胸口上说:“初九,别犯傻了,俺知道你有志气,可路修出来,村民只管走,谁又知道修路人的艰难?……如果想发展,咱们可以跳出仙台山,到山外去,至于其他人,管他们呢。” 我说:“你这是逃避,我能到哪儿去?仙台山我背不走,梨花村我背不走,父老乡亲我背不走,奶奶庙我背不走,承包的那五十亩地,我背不走。 这儿有我撒过汗水的土地,这儿有我相濡以沫的妻子,这儿有我永远舍不下的……根。 香菱,今晚咱俩再睡一晚,从明天起我就上山,路修出来以前,恐怕回不来了。一天不把这条路修出来,我一天不跟你上炕!” 香菱说:“这跟上炕有啥关系?既然是最后一次,那就……抓紧时间。” 女人说完,被窝一撩,蒙上了我跟她的脑袋,棉被里就传出一阵格格的嬉闹声。 第201章万事开头难 第二天早上,我真的一个人上了山。 背上了被窝,手里的工具只有一把铁锤,一把铁钳,还有一把洋镐。 临走的时候,我告诉爹跟翠花:“爹,嫂子,我走了,家里的地就靠你俩了,我不在,你们就雇人,先把咱的地犁出来,我会联系孟哥,三月把菜种拉进山。 记住,春天还种顶上,夏天种夏阳,冬天种二青,一年三季白菜。 如果白菜生病,千万别乱用农药,记得上山找我。” 爹没有说话,提着烟锅子眼圈红红的。 嫂子抿抿嘴说:“初九,俺跟你一起去!”说完,她抄起一根大杠子,毫不犹豫跟着我冲出了家门。 就这样,我头前走,嫂子在后面跟,两个人一起走出村子,上了山道。 没有人知道我坚持修这条路的原因,我也不会告诉任何人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嫂子翠花。 一句话,嫂子说种菜,我就陪着她种菜。 嫂子说想点电灯,半夜里见到光明,我就拼命帮着她拉电线。 嫂子说必须要有路,我就舍出去这条命,也要帮着她开条路出来。 总之,嫂子的话就是圣旨,一句顶一万句,句句是真理。 什么造福山民冠冕弹簧的豪言壮语,都是扯淡! 因为我杨初九并不伟大! 刚刚走出村子没多久,香菱就从后面跟了过来,冲着我喊:“初九!等等俺,俺跟你俩一起去!” 媳妇气喘吁吁,同样跟了过来。 我知道香菱赶过来的原因,她是不放心,担心我跟翠花胡来。 她的担心很有道理,如果她不跟着,我自己也无法保证会不会跟嫂子继续……摸。 只要逮到机会,翠花就会缠过来,我也会控制不住。 香菱精地很,可聪明了,就怕我的心被翠花拐走。 其实也没走多远,出去村子,绕过水塘跟打麦场,不远处就是上去仙人台的山路。 村子里的白菜也是全部从这儿运出去的。 我打算从这段开始,一直修到四十里以外的那条公路上去。 上去公路,想真正摆脱大山,至少还要走二三百里。 我不知道那二三百里以外的世界是什么。 听人说,那是个梦幻般的世界,一个童话般的桃源。那边有火车,有飞机,还可以坐上轮船。 哪儿有大都市,都市里的大闺女都穿裙子,光两条腿。 他们出门就坐汽车,有钱人还用移动电话,人们都叫大哥大。 我也想用大哥大,想看看穿裙子光两条腿的女人,是怎么生活的。 那种渴求吸引着我,缠绕着我,可至今为止,从没有离开过仙台山一步。 刚开始修路,山道上只有三个人,我,翠花,香菱。 三个人不知不觉开始忙活,我抡铁锤,翠花扶钳。砸裂的石头,香菱就用撬杠一点点往山沟里翘。 我们的目的,就是把山道加宽,整平,并排过两到三辆马车。以后,大型的推土机可以开进来,联合收割机也可以开进来。 抬手擦一把汗,看着茫茫的山路,简直是蝼蚁撼树,不自量力。 很快,叮叮当当的砸钳声响了起来。 翠花蹲在那儿,扶钳的手有点哆嗦,每一次铁锤抡起来砸下去,她都要闭一下眼,下意识地躲闪一下。 我说:“嫂子,你别怕,我不会砸到你的。” 翠花就一笑:“俺不是怕,就是担心石削子溅眼里。” 我说:“没事,溅眼里我帮你吹。” 香菱一看生气了,猛地把翠花推开,说:“嫂子,俺来扶钳,你来推石头。” 翠花苦苦一笑,果然躲开了,无可奈何拿起了撬杠。 开始的几百米还是比较好修的,因为只是加宽,距离山峰跟山壁还远。等到走出仙人台七八百米,就必须要用炸药爆破了。 修一段算一段,万事开头难。 中午刚过,修路的人多了起来,下一个赶来的竟然是赵二哥。 二哥一扑而上,夺过了香菱手里的铁钳,代替妹妹忙活起来。 于是,香菱就跟翠花一起清理石头。 紧接着,第五个人跟第六个人来了,是小丽跟狗蛋。 三点不到,又有三个人加入了修路的队伍,一个是我爹,一个是茂源叔,一个是有义叔。 太阳没有落山,桃花村的陶寡妇来了,陶二姐也来了。 她们同样没有说话,来的时候都拿了家伙,立刻加入了浩浩荡荡的修路大军。 修路队伍的壮大让我咋舌不已。 第三天,队伍就壮大到了七八十个人。 第四天,不单单梨花村的人,桃花村,杏花村跟野菜沟的男人女人们也都来了。 山民们都很自觉,各人拿各人的工具,绵绵延延的队伍排出去好几百米。 有点乱七八糟,简直是瞎修,没组织没纪律。 赵二哥说:“初九,不能这样啊。” 我问:“那你说咋办?” 赵二道:“就按你说的那套办,女人们全都回去种地,男人们留下修路,人员统一管理,工具统一管理,还有大家的吃饭问题,也要解决。” 看着这轰轰烈烈的场面,我有点激动了。 其实山民的心已经跟我贴在一起了,他们不是不想修路,而是没人牵头。 大家都在观望,一个人冲锋,很多人都会一扑而上。 立刻,我开始给大家分工了。将所有的人分为了几个小组。 第一组,有我跟赵二带领,挑选山里最精壮的少年,准备打炮眼。 第二组,有狗蛋带领,炮眼爆破险石排除以后,他们这群人就一扑而上,把崩塌的石头全部清理。 第三组,有茂源叔带领,作为后援,筹备粮食,锅碗,跟一切必须的工具。也就是安排这些人的吃喝拉撒问题。 第四组,有翠花带领全村的女人,回家种地。该犁地犁地,该播种就播种。 这么一安排,人员就散开了,各司其职,果然顺畅了很多。 就这样,一个有组织,有纪律的修路队组建成功了,七八天的时间,就修出去不到二里地。 这二里地的山路足足有十多米宽,可以并排走四辆大马车。 路面全部用石粉铺垫,后面的人用夯子一砸,比水泥路面还要光滑,整齐,结实。 十天以后,山路绵延进了大山,再往前就是悬崖峭壁了。这个时候,就要用炸药爆破。 孟哥没让我失望,果然带来了好消息,县里的炸药跟柴油被批了下来。 我爹跟茂源叔赶着马车,立刻跟着孟哥进了一趟县城,将所有的的炸药跟柴油拉回来的同时,还拉回来一台钻机跟发电机。 发电机跟钻机是孟哥帮着我联系的。 而且孟哥也不走了,兴高采烈加入了修路的队伍。 我心里过意不去,问:“哥,你帮我修路,农技站的门市咋办?” 孟哥说:“有活计们照顾,不用我管,这儿我不放心啊,因为你们根本没用过炸药。怕出危险,我当过兵,知道这些炸药怎么用。” “哥……你真是……太好了。” 孟哥大手一挥:“废话少说!马上上山,我教你们怎么打炮眼。” 就这样,我跟孟哥,赵二还有狗蛋每人背起一条绳子,攀岩而上,上去了半山腰。 打炮眼是技术活儿,也是危险活儿,必须要用绳索将人掉在半空中,高空作业。 其中一个扶钳一个抡锤,将眼儿打出来,填上雷管接上电线,然后迅速离开。 爆破以后,不能立刻清理石头,首先是排除险石,险石排除不干净,砸下来就会出人命。 每天打几个炮眼,用几个根雷管,全部要仔细登记,一旦出现错误,造成误炸,同样是要出人命的。 各行有各行的技术,各行有各行的学问。孟哥真是我命里的福星,每次遇到困难,他总是第一个站在我的身后,而且无所不能。 一句话,这辈子没有他,也不会有我杨初九的以后。 霎时间,漫山遍野都是人,打炮眼的,排险石的,清理路面的,铺垫石粉的……叮叮当当的钳子声震耳欲聋,纷纷扬扬的号子声也震耳欲聋。 终于,第一组炮眼打出来了,所有人员离开,孟哥开始读秒了:“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爆破!” “轰隆!……轰隆!……轰隆!……”滚滚的尘烟四起,碎裂的石块纷纷飞溅,哗哗从山坡上向下滚。 山脚下就传来一阵人们的欢呼声,一山的鸟雀也被惊得扑扑楞楞乱飞。 险石排除干净,其他人抓起工具一哄而上,抬的抬,撬的撬,一块块磨盘大的石块被翻进山沟,剩下的就是宽阔的路面。 再大一点的石头,人翻不动,就套上几匹骡子一起拉。茂源叔跟我爹策马扬鞭,同样呼呼冒汗。 22岁这年,作为仙台山最年轻的村长,我杨初九为村子里办了第二件好事。 那就是一条山路开修了。 轰隆隆的炮声震慑了仙台山千百年的宁静,整个大山都在剧烈颤抖。 这条山路开辟了梨花村走向巅峰的新纪元。 可没有人知道我们当初的难处。 这条四十里的路,我们整整修了一年零四个月,直到第二年的六月才全部竣工。 中间,没有任何山民拿过一分钱工资。磨坏的铁镐无数,砸坏的钳子无数,拉断的绳子无数,消耗的柴油无数,爆破用掉的炸药无数,累得吐血的牲口也无数。 后期购买柴油跟购买炸药的钱,都是山民利用卖菜捐助的。 这种办法叫以山养路。 而且,最让我悲痛的是……赵二哥付出了他年轻的生命。 第202章不治之症 修路的初期,每个人的热情都是空前的高涨。 在这一年半里发生了很多惊心动魄的事儿,让我变得更加成熟,更加稳重。 第一件事儿,仙台山小学又重开了。 去年的冬天,一场大狼灾祸害了学校,咬死五个孩子,受伤的不计其数。 孩子们全都吓得怵了胆,香菱跟小丽两个老师也吓得怵了胆。 所以,学校整整关闭了四个月。 今年的三月,我跟赵二和孟哥商量了一下,孩子们不接受教育不行,于是,打算重开仙台山小学。 想要学校重开,就必须做好对野狼的防护,于是,我安排几个人把学校的围墙又加高了足足一米。 这还不算,而且在院墙上安装了很多铁丝网,铁丝网上都是铁蒺藜,密密麻麻围着校墙缠绕一圈。 别管那一条狼,想从学校的围墙外面跳过来都是不可能的,摔不死它,也要刮死它。 其次,三个大殿的窗户房门全都换了,窗户上安装了手臂粗细的铁栏杆,房门也换成了厚厚的铁门,足以抵挡野狼的牙齿跟利爪。 学生上课的时候,门窗都是严丝合缝,狼想钻过来,门也没有。 而且四个村的孩子有了新的习惯,就是每天上课必然要带上自家的狗。 仙台山家家户户喂狗,带上狗,孩子的安全系数又增加了一半,早上上学把狗牵进学校,晚上放学,狗再跟着小主人回家。 我们家的那条小狼崽也参战了,成为了香菱的护花使者。香菱每天上班下班,全都有这条狼跟着。 于是,这一年梨花还没有开放,学校里再次传出了朗朗的读书声:“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孩子们在上课的时候,狗们是不能打扰的,全都停在学校围墙的土疙瘩外面,绝不离开五十米的范围,时刻保护着小主人的安全。 狗们一字排开,在狼崽的带领下相互嬉戏扑闹,追逐,撕咬,锻炼各种生存的绝技。 小狼崽俨然成为了这群狗的狗王,而且是独一无二的狗王。 它面目冷峻,趾高气昂,威风凛凛,显出了王者的风范。 它已经是一条成年大狼了,可还当自己是条狗。 趁着这个机会,小狼就训练那些狗,让它们排布狗阵,教会它们各种搏击的技能。 很快,梨花村一支强壮霸道的野狗军团悄悄被狼崽训练成功了。 它们训练有素,有组织有纪律,分工细致,安排了放哨狗,攻击狗,后援狗,进可攻,退可守。 一个个身怀绝技,昼夜保护着仙台山村民的安全,每天晚上都把村子守护得宛如铁桶。 自从去年学校被袭击那件事以后,香菱对小狼崽爱护有加,给它取了个很好听的名字,叫……辛巴。 这个名字来自于一个童话故事,传说是一头狮子的名字。 香菱说辛巴非常威武,跟狮子王一样,所以就叫它辛巴了。 爱叫啥叫啥,反正它是条狼,又不会说人话,你叫它别的名字,它也不能跟你抬杠。 所以我也懒得管这种闲事,只要香菱乐意,你叫它亲老公,我也没意见。 辛巴很听话,香菱每次喊它:“辛巴,过来,舔舔姐姐的手。”这小狼就屁颠屁颠过来,舔香菱的手心。 “辛巴,蹲下!”小狼崽就屁股一撅蹲下。 “辛巴,吃饭了!”小狼崽就撒开蹄子,颠颠地跑向食盆。 翠花跟香菱每天回家都会跟辛巴打招呼,辛巴对一双妯娌也是言听计从。 这王八蛋带翠花跟香菱比带我还亲,嫉妒得老子光想用脚踹它。 辛巴不但是香菱跟翠花的保护神,也是整个大山的保护神。 那时候,没有山民知道,辛巴为村子里付出了多少。 它带着自己的家狗军团,整整跟仙台山的狼群对峙了十几年,几经搏杀,才保得村子里的孩子不被伤害,村里的家畜不被伤害。 狼崽不但是我兄弟,是我朋友,更是我们家不可或缺的一员。 小学校重开,朗朗的读书声从仙台山上飘下来,一直飘进野地里,飘进那些干活女人的耳朵里,也瞟向那条正在修建的山路,每个人听了都是如醉如迷。 接下来,我媳妇香菱陷入了新的纠结。 那就是,直到现在,她也没有大肚子,没怀上孩子。 香菱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为啥自己肚子就是不大。 她喜欢孩子,又是老师,整天跟孩子们打交道,可想怀上我跟她的种了。 所以刚开始修路的那些天,因为离家近,我每晚照样回家,照样跟香菱折腾。 俺俩每次都很卖力,夜以继……日,孜孜不倦,大汗淋漓,气喘吁吁。 每次干活的时候,香菱老重复一句话:“初九,这次俺能怀上,一定能怀上!” 结果鼓捣过来,鼓捣过去,媳妇的肚子还是像被人扎了一针的气球,就是鼓不起来。 最后香菱气馁了,说:“初九,咋回事嘞?为啥别人能怀上,俺就怀不上?是不是你生理有问题?” 我每天上山修路,累得不行,她还没完没了折腾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不耐烦地说:“别折腾了行不行?姑奶奶,我都被你抽空了,再这么折腾下去,孩子没出来,你老公先嗝屁了。” 香菱说:“不行!是不是咱俩……姿势不对?要不然也跟俺哥和嫂子那样,咱俩到红薯窖里去弄?你不是说红薯窖接地气吗?” 我差点哭了,说:“媳妇,当初我那是骗你哥跟嫂子的,你也信?” “那你说咋办?初九,俺要孩子,要孩子嘛,俺要留下你的根,扯住你的线,要不然你将来发达了,就跟穿裙子光两腿的妹子跑了。” 我说:“饶命啊!瞌睡死了,我发誓,别说穿裙子光两腿,就是将来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四大美女全站我前面,啥也不穿,搔首弄姿,本老公保证不雄起,只对你一个人好,行不行啊?” 香菱说:“不行!赌咒不灵,放屁不疼。反正没孩子,俺的心理就没底!起来,再加把劲儿!” 女人又把我按在了炕上……。 没有孩子,是香菱最大的一块心病,女人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第二天是礼拜天,不用上课,我上山以后,香菱就打扮一新,过来找娘。 娘在北屋里织布,织布机咣当当,咣当当乱响,娘坐在那儿拿着梭子,手舞足蹈,手脚并用。 香菱走进北屋的门就哭了,抽抽搭搭。 娘吓一跳,赶紧放下织布的梭子问:“妮儿,你咋了?哭啥?” 香菱说:“娘,俺是不是恁媳妇?恁是不是把俺当闺女看?” 娘说:“当然了,你跟翠花在娘的心里是一样的,都是乖媳妇,好孩子。” 香菱就说:“娘,你偏心,对俺不好,对翠花好。” “娘咋偏心了?没少你吃,没少你穿啊?” 香菱说:“既然都是儿媳妇,那俺跟初九到现在没孩子,你咋不管?” 娘一听噗嗤笑了,说:“原来是这个事儿啊?其实娘可想抱孙子了,比你跟初九还想。所以你跟初九那么折腾,娘跟你爹才装作听不见……。 可娘咋管啊?你肚子不争气,娘也是干着急没办法。” 香菱说:“俺怀疑初九跟俺,是不是谁有生理病?不如,你带俺到县医院检查一下呗?” 娘一听,毫不犹豫从织布机上下来,开始穿鞋,说:“中,娘就陪着你,到医院去瞧瞧。” 就这样,娘也起来打扮一下,拉着儿媳妇套上牛车进了一趟城。 她娘儿俩带着小狼辛巴是天刚亮走的,晚上搭黑回来的,来回八十多里。 回到家,都快半夜了,香菱的脸色很不好,娘也是唉声叹气。 我问:“咋了?” 娘哎了一声摇摇头,香菱却哇地哭了,飞身跑进屋子,扑在棉被上痛不欲生。 我吓一跳,赶紧扑进屋子抱上了媳妇的肩膀:“香菱,出啥事儿了?半路遇上流氓了?被欺负了?” 香菱的肩膀一抖一抖,说:“遇到流氓倒好了,比这个还要惨!初九!咱俩……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呜呜呜……。” 她哭得我心神不宁,也心惊肉跳:“你倒是咋了?说啊!想急死我啊!” 媳妇拉开书包,从书包里拿出一张纸甩在我面前。 拿起来一瞅,原来是医院的检查结果,上面几个字弄得我如遭雷劈:天生软巢发育不良,输软管不通。 我可是小中医,当然明白这两句话的意思。 就是说香菱有生理病,她是个不完整的女人,没有生育能力。 我浑身颤抖一下,真不知道怎么劝她,只好慢慢把媳妇抱在了怀里,帮着她擦去了眼泪。 香菱梨花带雨,满脸的愧疚,跟做了亏心事一样。 “初九,咱不会有孩子了,这辈子都不会有孩子了,咋办?咋办啊?” 我说:“没事,咱可以治,花多少钱也要帮你治好。” 香菱说:“没治了,医生说的,是不治之症……。” 我说:“那就……不要孩子,反正孩子是快乐过程留下的附属品,有没有不打紧,有我,有你,有炕,足够了。” 香菱说:“可留不下你的根,你将来跟人跑了,俺咋办啊……?” 我媳妇魔怔了,整天担心我跟着其他女人跑。 我他妈能跑哪儿去? 香菱跟赵二哥是兄妹,这一对兄妹也够命苦的。哥哥是无精症,妹妹是天生没软巢。 我那老丈人有义叔上辈子不知道做了那门子孽,生下一双儿女,到赵二跟香菱这一辈,彻底没了后,断绝了根苗。 第203章天降神子 很快,到了休息的时间,我跟香菱除去衣服,躺在了炕上。 觉得她很可怜,于是过来摸她,打算抚慰一翻。 可香菱却破天荒第一次将我推开了,说:“初九,别耕了,俺这田再耕也没用了,啥也长不出来,你的好种子撒上去就糟践了。” 媳妇面无表情,神色很冷落。 我说:“你别这样行不行?我说了,不在乎的。” “你不在乎可俺在乎,不能生儿子,就是杨家的千古罪人。还是把你的好种子留给翠花吧。” 香菱的意图很明显,有富余种子别往她这不出苗的地上撒,撂下翠花那块肥田正荒着。 我说:“你又来了,我跟咱嫂子是清白的。” 香菱说:“那就留给别的女人,谁能生儿子给谁,初九……。” “恩……。” “你去和翠花好吧,只要翠花能帮着咱家生儿子,俺……不在乎。” 我说:“你疯了?净说些不着四六的话,你才是我媳妇……。” 香菱说:“明天俺就不是了,俺会走。” “你去哪儿?” “回娘家,给你和翠花……腾炕。” 我吓坏了,赶紧把香菱抱怀里拼命地拥,拼命地亲。 一边亲一边说:“媳妇,咱不玩了中不中?不要孩子了行不行?我就要你,这辈子就要你一个……。” 香菱说:“没孩子,那管啥用?你留不住俺,俺也留不住你。初九,要不……你在村子里偷人吧,偷黄花大闺女,让那些大闺女给咱生儿子,是你的种就行,儿子生出来……俺养!反正村里有忒多小姑娘待见你。” 疯了,真的是疯了,生理的缺陷让香菱显得神经错乱,脑子里胡思乱想。 这种生儿子没后门的事儿……其实我是很想干的,可担心天打雷劈。 不是我嘚瑟,红霞当初死去那年,四个村子就有很多未婚少女对本少爷眉目传情,暗送秋波,频频示爱,投怀送抱。 只要抬手一招,那些女孩们都会纷纷扑过来,争先恐后帮我生娃娃。 也不是瞧不上她们,关键是那时候顾念着红霞,也贪恋着翠花。 所以刘媒婆把俺家的门槛踢断好几根,也没有跟她们相亲。 我说:“你别胡思乱想,大不了咱抱养一个呗,将来一样孝顺你。” 香菱叹口气说:“抱养的哪有奶大的亲啊?不是俺身上掉下来的肉,将来跟俺就不是一条心。” 我说:“一样的,你亲手把他喂大养大,他还能忘了你?照样喊你娘,喊我爹。” “可俺没奶水,咋办?” “那就用奶粉,天天让他喝三鹿。” 香菱这才噗嗤笑了,不过笑得很凄苦:“你真不打算找个黄花大闺女?将来可别后悔。” 我说:“不后悔,你一个人就把我抽空了,再来一个,我还活不活?” 香菱点点头说:“行!那就听你的,抱养一个!” “现在可以抱,可以亲了吧?” 香菱说:“可以了……” 于是,我翻身压了上去……这一晚她特别乖巧。 不生孩子是一个女人最大的缺陷,所以在以后的日子香菱尽量对我好,来弥补自己的过失。 在爹娘的面前,她也成为了一个罪人,老是抬不起头。 走在大街上女人也低着头,不敢用正眼光瞧人,觉得矮人一节。 就是在翠花的面前,她也不那么趾高气扬了。 香菱不能生养,我老娘也发愁地不行,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这可该咋办? 老人家也产生了抱养一个娃娃的念头。 于是,她多方托人打听,让城里的亲戚也关照一下,看谁家有多余的孩子,养不起的,直管往这儿扔,多多益善。 花多少钱都没问题,只要孩子好,不缺胳膊不掉腿,精明伶俐就行。 终于,几天以后,一个孩子从天而降。那个孩子,就是年初一到茂源叔家拜年,见到的那个娃娃。 茂源叔跟茂源婶子抱着那个娃娃来了,进门就喊:“前进哥,前进嫂,你俩在没?” 爹在屋子里抽烟,娘还在织布。 娘听到了呼喊,坐织布机上把窗子打开了:“瞎嚷嚷个啥?想吊嗓子,恁两口子咋不去唱戏?” 茂源叔说:“老嫂子,我给你们送孩子来了?” 娘问:“啥孩子?” 茂源叔说:“初九的儿子啊,他有儿子了。” 娘一听兴奋极了,一下从织布机上窜起来,鞋子也顾不得穿,赶紧问:“啥儿子,啥儿子?在哪儿呢?俺瞅瞅。” 茂源叔跟茂源婶子抱着孩子进了屋子,兴高采烈:“瞧瞧,这孩子怎么样?是个大胖小子。” 娘仔细一瞅,还真是,茂源叔手里的孩子眼睛大大,脸蛋圆圆,鼻子挺挺,嘴巴小小。白白净净一个娃。 这小子头戴鸭舌帽,两岁左右的样子,还不会说话,长得可精神了。 娘立刻乐坏了,恨不得一口把孩子吞下去:“这娃……哪儿来的?” 茂源婶子嘴快:“恁家初九亲生的……。” “啥?”娘吓一跳:“跟谁?” 茂源叔使劲瞪老婆子一眼,怒道:“别听她瞎说,这孩子是她娘家侄女的。” 其实香菱不生孩子的事儿全村的人都知道了。娘满大街宣扬抱孩子的事儿,茂源叔跟茂源婶子也晓得。 前几天娘还跟茂源婶子絮叨,附近有买卖娃的,让她留点神,俺家初九想抱养一个,男娃女娃都中。 这不,刚说完没几天,茂源婶子就把孩子送上了门。 娘问:“红霞娘,您娘家侄女的孩子咋不要了?为啥要卖?” 茂源婶子开始编瞎话了:“哎呀,这不计划生育紧张嘛,罚不起了,本来想再要个闺女,谁知道呱唧,又来一小子。家里罚得倾家荡产了,养不起,给你抱来了。” 娘问:“多少钱?回来俺跟初九说,让他给你们钱。” 茂源叔眼睛一瞪:“要啥钱?乡里乡亲的,只要恁对这娃子好,那就是有缘,以后他就是初九的亲生儿子。” 爹拿着烟锅子说:“不行!儿子是娘的心头肉,生养一场不容易,十月怀胎受尽苦楚,必须要给钱。” 茂源叔说:“前进老哥,如果你拿钱,这孩子我就不给了,我们不是买卖人口,那是犯法的。” “那你的意思?” “白送!” 爹尴尬地不行:“这怎么好意思呢……?” 茂源叔眉头一皱,眼睛又一瞪:“一句话,你们要不要?不要,我就送给别人养。” 娘吓坏了,不知道为啥,第一眼瞅到这孩子就喜欢。 一下从茂源叔的怀里抢过来,赶紧说:“要!要是必须的!香菱,你快来!来呀,你跟初九有孩子了……。” 娘扯嗓子一喊,香菱也听到了。 香菱在院墙那边的猪圈旁喂猪,听到娘的呼喊,丢下猪桶就往家里跑。 “娘,啥事儿?” “香菱,快过来,茂源叔帮你们弄来孩子了。” 当香菱瞅到那孩子的第一眼,女人同样惊呆了,眼眶里净是泪水。 她的手颤抖起来,嘴唇也哆嗦起来,眼神里充满了亮光。 看着小家伙活蹦乱跳的样子,一种天生的母爱悠然而生。 她第一眼就看出,小娃娃跟这个家有缘。 因为眼睛跟我小时候一模一样,鼻子一模一样,嘴巴跟脸盘也是一模一样。 从哪儿看,都像是我杨初九的种子。 这娃娃生下来,就是为我杨初九准备的。 香菱一步一步向着孩子靠拢,又慢慢从娘的怀里抱过来。 娃娃的身体跟她身体靠拢的那一刻,这对母子再也分不开了。 “娘,俺有娃娃了!有娃娃了,以后,俺也是个女人了!” 她好像觉得这娃就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就是她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果实,就是我杨初九当初在她身上播下的种子,经过生根发芽,茁壮成长,终于破胎而出。 她的笑容从少女的聪慧温柔转为了母爱的慈祥。 娘问:“中不中?” 香菱说:“中!多好的一个娃啊,俺喜欢,初九也一定喜欢!” 娘说:“那就留下吧,茂源啊,这孩子叫啥名字?” 茂源叔说:“没起名字呢,你们喜欢叫啥就叫啥,名字应该爷爷奶奶取。” 爹感激涕零,说:“茂源老弟……真不知道咋感谢,说啥好。” 茂源叔眼里含着泪说:“不用谢,初九不仅仅是你儿子,也是我半个儿子,帮他弄个娃……应该的。” 茂源叔跟茂源婶子走了,他们的背影很沧桑,对那孩子恋恋不舍。 刚刚走出门,茂源婶子就哭了,说:“这是咱的娃,红霞身上的肉啊……为啥要还给人家?这是摘俺的心,掏俺的肺啊……。” 茂源叔就劝她:“你小点声,再让前进哥听见?这本来就是杨家的种。他回到杨家是早晚的事儿……终于认祖归宗了,也算红霞没白跟初九相好一场。” 香菱开始嘚瑟了,终于做了母亲。 不用播种,不用浇灌,不用施肥管理,不用收割,忽然来了收获,天上掉下个大胖儿子,她跟占了多大便宜一样,颠颠乐得不行。 整天她都抱着孩子在屋子里晃荡,哄着他玩。 这孩子已经两岁了,正在学走路,还不会说话,乳牙也没有长成。 他不怕生人,好像早就成为了这个家里的一员,看谁都笑,看谁都乐,看谁都手舞足蹈。 爹跟娘也乐得不行,跟香菱抢着抱,可香菱却不肯撒手。 就是家里的小狼崽也颠颠跑过来,用舌头在孩子的脸蛋上舔。 茂源叔跟茂源婶子骗了我爹娘,骗了香菱跟翠花,也骗了我杨初九。却独独没有骗得过这条狼崽。 小狼崽用舌头一舔,就在娃娃的身上嗅到了主人的味道。 它知道,这娃娃就是我杨初九的血脉,我亲生的儿子,以后也是它的小主人。 因为红霞没有死,当初掉进山崖被人救了,还为我生下了他。 第204章天给的翅膀 当天晚上,我跟翠花回到了家,第一眼瞅到这孩子也吃一惊。 翠花欢呼一声扑了过去,将娃娃抱在了怀里:“呀!这是谁家的娃啊,好可爱!” 香菱却一下将翠花推开,眉豆子眼一翻:“别碰他!这是俺跟初九的娃!” 翠花闷得不行,说:“没……这么快吧?香菱,早上走的时候,嫂还发现你肚子是瘪的,咋晚上回来,孩子都这么大了?难道你肚子是爆米花机?” 香菱白翠花一眼:“你肚子才是爆米花机呢?这孩子是咱爹娘找茂源叔抱回来的,以后就是俺跟初九的娃。” 嫂子点点头说:“明白了,原来不是亲生的啊,抱养的。” 香菱说:“管你啥事儿?俺就喜欢抱养,初九,过来,瞧瞧咱的娃,俊不俊,帅不帅?没准将来是条好汉!” 我说:“俊,也帅,比蟋蟀都帅,感谢苍天,以后不用折腾了。” 真要谢谢苍天,谢谢茂源叔,以后有了孩子,香菱就把心思放在了娃娃的身上,再也不用拉着我没日没黑瞎鼓捣了。 老实说,我现在都不敢回家。 因为每晚香菱都跟抓壮丁一样,抱着我磨缠,鼓捣,折腾,一次又一次。 她就是想要个孩子。 现在孩子有了,随了她的心愿,本丈夫终于脱离苦海,翻身农奴把歌唱。 翠花盯着那娃娃一直看了几分钟,越瞅越奇怪,说:“香菱,不对劲儿。” 香菱问:“哪儿不对劲儿?” 翠花说:“这娃娃跟初九太像了,那眉毛,那眼睛,那鼻子那嘴,简直就是两岁上的杨初九……初九,你老实交代,是不是在外面跟别的女人好了,有了野种。把自己儿子抱回来了?” 我瞪翠花一眼:“你别添乱行不行?还嫌不够烦啊?这是人家茂源婶子娘家侄女的孩子,今年初一拜年的时候,我见过他。” 娘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对,就是这样,以后这娃娃啊,就是咱家的人,就是初九跟香菱亲生的,谁也不准慢待他。吃饭,吃饭……。” 吃过饭,烧一锅水洗了澡,然后我进屋子睡觉。 刚躺下,香菱就把那孩子抱屋子里来了。 我说:“你干啥?弄这么个小家伙在咱房里,不嫌吵啊?” 香菱说:“初九,这是咱儿子啊,不睡咱屋睡那儿?” 我说:“天知道他是哪儿来的野种,反正不是我的种。你把他弄炕上,我咋睡?” 香菱说:“你懂个茄子,俗话说母子情深,俺让孩子跟咱一块睡,是为了增进一家人的感情。他没吃过俺一口奶,俺再不把他裹大,将来就真的跟俺生分了。” “行行行,只要你乐意,咋着都行!” 没办法,只好往旁边挪挪,给这小王八蛋腾地方。 今天,娘跟香菱全都做了准备,特意让人进城捎奶粉。 因为奶粉还没从城里捎回来,所以娘只好用白面糊糊加白糖喂养他,还炖了俩鸡蛋。 他们还真把这小混蛋当真亲生的养了。 白面糊糊加白糖,说白了就是糨子。 奶粉接济不上,茂源叔跟茂源婶子也是这样喂孩子的。 所以,我儿子是吃糨子长大的。 小家伙睡熟了,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紧闭,眉毛很长。 那长睫毛好熟悉,跟一个人很像,一下子让我想起了红霞。 当初,红霞也有一双长睫毛,眼皮扑闪下来的时候,可以覆盖到面颊。 心理不由一阵凄楚,如果这孩子是红霞给我生的,她还活着,从前的事情没有发生过,我身边的香菱就是红霞,那该是多么幸福的一家啊? 可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闪念一下,立刻就消失了。 哪有那么多如果?命运的安排,由不得人抉择。 香菱在一旁守护着娃娃,打着毛衣还时不时瞅瞅他,越看越喜欢。 每次瞅孩子,媳妇眼神里都有一股慈祥,好像娃娃就是她的一切,她的所有。 你还别说,这小王八蛋还真是跟我很像。 我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跟茂源婶子的侄女有染,生下了这个小孽种。 不过我从没有出过大山,茂源婶子的侄女是谁,也没见过。 估计也俊不到哪儿去。 香菱拿着毛线,扯着长针在打毛衣,弯针钩针,指头灵活。 她说:“初九,给咱儿取个名字呗?” 我说:“顾不上,累呀,让爹娘来取。” “切!取个名字又累不着人。你念过高中,差一点就上大学了,有知识有文化,比咱爹娘强。 他们都是大老粗,只会取狗剩子啊,小猫子啊,二狗子啊那些糙名字,咱孩子的名字要霸气,有深意。” 我说:“深意个毛!歪名好养活,那就叫他根儿吧。” 香菱一愣:“为啥要叫根儿?” “你不是整天都说想把我的根留住吗?现在你有了根,咱就叫他根儿。” 香菱说:“不行不行!太难听了,亏你还是高中生,还不如大老粗呢。” 我搔着脑袋想了想,自言自语:“天上掉下来的儿子,将来在我杨初九的教导下,他会展翅高飞前程无量,鹰隼试翼,风尘吸张。叫他……天翼,杨天翼!” 香菱一听嘴巴张大了,惊讶地说:“行啊初九!不愧是有文化的人,天翼真是个好名字,咱以后就叫他杨天翼!上天给的翅膀!” 她情不自禁,猛地低下头在孩子的脸蛋上亲了一口:“儿子,咱有名字了,你爹给你取的,叫天翼!天翼,俺地亲乖乖啊……。” 看着香菱逗孩子的样子,我没搭理她,反而用枕头捂上脑袋,不一会儿睡过去了。 老实说我对这孩子不感冒,它就是我讨好香菱的工具。 只要香菱不跟我闹,好好过日子,要星星给她摘星星,要月亮给她摘月亮。 要儿子,立马弄个儿子出来。 人都说父子是冤家,起初,我跟这小王八蛋就是冤家。 因为自从他出现以后,家里的日子就被弄得乱七八糟。 他半夜倒是不哭,就是折腾人,他不睡,也弄得我不能睡。 首先,不是拉屎就撒尿,满屋子尿骚味。 香菱没养过孩子,有点手忙脚乱。一会儿让我拿尿布,一会儿让我冲奶粉。 她每晚都要醒几次,就怕孩子冻着,饿着。 关键是小家伙淘气,在被子里踢腾,哇哇啊啊大叫,手舞足蹈,尖利的指甲抓我脸上净是血道道。 这还不算,有次我做梦,跟孟哥一起喝酒,一杯酒刚端起来喝进去,觉得不是滋味。 孟哥在那边喊:“好酒啊,好酒!” 我舔舔嘴唇,没尝出好在哪儿。睁眼一看,卧槽!孩子正骑我脖子上撒尿,尿水冲我满头满脸满嘴巴。 香菱在旁边笑得格格爬不起来,说:“童子尿大补,别吐啊别吐,咽下去。” 我气急了,第二天晚上直接卷起被窝到山上的工地去了,再也没回来。 孩子的出现给这个家增添了无数的色彩,娘跟香菱忙得团团转。爹跟翠花从地里回来,也忙得团团转。 翠花对娃娃可好了,香菱不在的时候,她总是抱着孩子亲。悄悄说:“天翼,快快长吧,长大了,你要喊俺大娘的,俺是你大娘,俺知道……你就是初九的种子……。” 同时,孩子的出现,也给这个家带来了灾难,甚至给整个村子带来了灾难。 而且这次灾难同样是灭顶之灾。 大路刚刚开修一个月不到,也就是这年的阴历三月,仙台山发生了又一次大狼灾。 这场大狼灾就是这孩子引起来的,一场人与狼之间的夺子大战正式拉开……。 我杨初九有儿子了,不单单山里的人知道了,山外的狼也知道了。 茂源叔骗过了所有人,却独独骗不过两条狼。 这两条狼,一条是我家里喂养的狼崽辛巴,另一条就是山上的白鼻子狼王。 白鼻子狼王跟我之间的仇恨还没有结束。 两次争斗的惨败让它感到了深深的屈辱。上次学校那次袭击也让它损兵折将。 再加上当初的夺子之仇,杀妻之狠,这东西更是对我恨之入骨。 终于,在这个下着鹅毛大雪的春天,狼群再一次出动了。 今年春寒,冬天特别长,梨花开罢桃花开。桃花刚刚崭露头角,就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给压在了枝头上。 常言说:三月也飞桃花雪,这场桃花雪来的让人遂不及防。 当时,我跟孟哥,狗蛋,赵二他们在山上修路。一个月的时间,大路只是修了不到五里地。 因为前面的路真的很难修,净是悬崖峭壁,到处是花岗岩,开凿起来特别困难,只能天天用炮崩。 炮声一炸,轰隆隆作响,地动山摇,尘烟四起,整个仙台山都在颤抖,吓得山上的狼也无处藏身,浑身战栗。 狼本来就饿了一个冬天,天生对放炮恐惧,很多母狼都吓得流产了。 这彻底激怒了白鼻子狼王,于是,它一声召唤,带着上近百条青狼,浩浩荡荡向着村子杀奔而来。 白鼻子狼王之所以选择攻击村子,是有计划有预谋的,因为村子空了。 男人们全都上山修路了,村里只剩下了女人。 狗群也没有了,全都在学校保护孩子们。 小学校也无法攻击了,因为我加高了围墙,安装了铁丝网,有狗群的帮助,狼们根本无法下口。 再加上一场脚脖子深的大雪,女人们全都窝在家里,所以大白天。狼群就那么堂而皇之扑进了村子。 第205章狼来了 狼群扑进村子,没在街上看到人。 目前还不到种菜的时令,天气忽冷忽热,天寒地冻,女人们都在家纳鞋底子,织布,有的坐煤火边缝衣服,甚至在炕上撅着腚睡觉。 梨花村第一个发现有狼的,是赵二的媳妇孙桂兰。 孙桂兰脑袋都要睡扁了,头发蓬松起来撒尿,提着裤腰带走进了茅厕。 乡下的茅厕都在院子里,因为天气冷,女人冻得直打寒颤,腰带一拉,裤子一松,向下一蹲,二哥家的厕所里就传出一阵小河流水哗啦啦。 男人跟女人不一样,男人撒尿简单,一般不解裤腰带,都是前开门。 有的裤子有拉链,有的裤子拉链也没有,站在哪儿,水龙头一摆,见不得光的东西一拉,就把问题解决了。 可女人麻烦,忒费裤腰带,别管大号小号每次都要宽衣解带,每次都要退下裤子,显出后面的白光光,保持一个姿势。 所以要求速度快,要不然你这边没尿完,屁股就给冻伤了。 所以,桂兰嫂非常急,撒个尿跟拼刺刀差不多,啥也没看,一头冲进去,厕所里就是大浪滔滔,洪水泛滥。 正在哪儿尿呢,觉得不对劲,后面直痒痒。 回头一看,苍天!女人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只见一条黄呼呼的大狼躲在她背后,不知道藏在厕所多久了。 那条狼针对的不是桂兰嫂,而是俺家。 白鼻子狼王命令这条狼把俺家给围住了,它潜伏的地方,正是赵二哥家的厕所。 偏赶上桂兰嫂办公事儿,进厕所就解衣服,把这条狼吓一跳。 没明白咋回事呢,女人身子一扭,裤子一退,两只展翅高飞的大白鹅就映现在野狼的眼前。 桂兰嫂年轻滴很,也就二十四五岁,身后的两只大白鹅又白又圆,洁如玉白如雪,还泛出一阵阵香气。 这条狼伸出舌头舔舔嘴唇,馋得不行,好想给她一口。 此刻,桂兰嫂的屁股距离野狼的嘴巴不到五公分的距离,仿佛一门高射炮,随时准备发射。 偏赶上女人迸出两个响屁,而且这两个响屁明显是经过处理的,支离破碎,特别的压抑,绕梁三日,回味无穷,犹如天籁之音。 狼心说:卧槽!咋还带唱歌的? 味道不怎么好闻。 这是啥?难道是人类传说中的烧饼夹肉?还是驴肉夹馍? 它担心这东西不好吃,所以伸出舌头去舔。 狼舌头是非常厉害的,上面生有很多尖刺,因为它天生吃肉,舌头上的尖刺可以将动物骨头上的肉刮干净,跟铁刷子一样。 桂兰嫂的白亮亮就被铁刷子刷了一下。 女人回头一瞅,脸色刷地变了,浑身的汗毛都竖立起来。 只是楞了一下,然后她“嗷”地一嗓子,跟火箭似得窜出厕所。 一边提裤子一边喊:“狼啊!狼来了,救命啊!” 女人一溜烟冲进屋子,咣当上了房门,浑身颤抖。 那条狼竟然没有追她,也没从厕所里冲出来。 哆嗦了好一会儿,桂兰嫂觉得自己看差了,那是不是一条狗,自己把它当成了狼? 于是,抄起门背后的一把铁锨,颤颤抖抖打开门,再次靠近了厕所。 进去冲狼脑袋就是一铁锨,咣当,铁锨正砸野狼的脑门上。 这条狼痛得吱呜一声,拔腿就跑,嗖地跳过拦马墙不见了。 这次真的瞅清楚了,的确是狼,没错!于是,桂兰嫂跳着脚嚎叫起来:“狼来了!打狼啊!狼进村子了……。” 她的声音立刻引得其他人一阵哗然。 桃花村第一个发现狼进村子的,是陶寡妇。 当时,陶寡妇也在家睡大觉。 桃花村同样没男人了,男人同样上山修路去了。 陶寡妇是女人,也是犁地赶牲口的好把式,一场大雪下来,她没了用武之地,所以只能在家里睡觉。 她是寡妇,日子孤苦,没事的时候有两个爱好。 一是在炕上睡觉。 二还是在炕上,自己跟自己玩。 野狼扑进桃花村的时候,陶寡妇在炕上做美梦,想野汉子。 她又想起了当初的那个猪贩子,正在睡梦里跟猪贩子荡漾。 不知不觉,她抱上了猪贩子,跟那猪贩子又啃又咬。 忽然觉得不对劲,猪贩子的牙咋恁长?嘴巴咋恁大?还有两只耳朵,咋恁尖呢? 于是,陶寡妇醒了,睁开眼,俩眼皮一张,吓得她就是一声尖叫。 原来怀里抱的不是猪贩子,而是一条狼。 狼不知道啥时候冲进她屋子的,也不知道啥时候钻她棉被里的。 这条狼悄悄潜伏进女人的屋子,看到陶寡妇膘肥体壮,肉多,觉得遇到了美餐。 本来是想攻击女人的,没想到被女人攻击了,抱上就亲。 狼牙没有挨到女人的脖子,就被女人按倒了。 还是一条大公狼,几乎被陶寡妇庞大的身躯压死。 大公狼受到侮辱,觉得没天理,发出一声哀嚎。 陶寡妇也发出一声哀嚎。 狼的动作还是慢了点,首先反应过来的是陶寡妇。 女人不知所措,可能是条件反射吧,当!抬手就给野狼一拳。 她本来就是女人里的猛张飞,也是女人里的武松,力大无穷。 狼脑袋再结实,也架不住女武松的铁拳。 就这样,大公狼被打飞了,从土炕上给揍到了地上,叽里咕噜打了两个滚。 没等狼爬起来,陶寡妇抄起一根笤帚疙瘩从炕上一扑而下,只穿一条花裤衩,两条腿白光光的,胸前还吊两个肉包子。 她嚎叫着,奔跑着,追逐着,冲狼脑袋叮叮当当猛揍,把狼打得满屋子乱转,不断地嚎叫,笤帚疙瘩也被打飞了。 这东西打上去不疼,但足以吓唬狼。 狼被笤帚疙瘩打蒙了,心说:曰你娘!哪儿来的女二杆子?不但亲老子,摸老子,还用笤帚疙瘩捶老子? 这女人彪悍地很,一时半会弄不住她,撒丫子扯呼。 于是,狼飞身而起,一下跳过窗户跑了,消失在外面的雪地上。 陶寡妇这才虚口气,过来关窗户。 往大街上一瞅,奶奶个孙,满街到处是狼影乱窜。更多的狼正在扑击村子里的家禽,家畜。 狼们疯了,刚进村子,就像铺天盖地的潮水,一下子扑向了鸡,鸭,鹅,猪,牛,羊。 立刻,院子里的鸡咕咕嘎嘎叫起来,鸭子也扑闪着翅膀四处逃窜。 狼们横扫一切,瞬间开始了一场大屠杀。 有的鸡没有跑出多远,就被狼扑过去,吭哧咬掉了脑袋。 鸭子刚刚忽闪几下翅膀,就被狼牙咬中了脖子。 有的狼飞过院墙,跳进猪圈的矮墙,直奔家猪。 丝丝拉拉,猪的肚子就被它们刨开了,肠子呼呼向外流, 然后几条狼一起叼上猪的肠子跟心肝脾胃,将猪的五脏拖出去老远,纷纷抢夺,呜呜咽咽吞咽。 家猪吃痛,打着滚开始惨叫,猪圈里鲜血淋漓,血水到处飞溅。 有的狼扑进羊圈,牛棚。有的飞跳而起,嗖地窜上骡马的后背,冲骡马的屁股肉多的地方,吭哧就一口。 骡马在圈里也就蹦跶起来,四处躲闪。 今年春寒,地刚刚犁了一半,一场桃花雪就下来了,所有的牲口都闲置在家。 这下好,全都成为了狼群的美餐。 女人这才明白过来,狼群进村子了。 于是她又扯起猛张飞的嗓子,差点喝断长板桥:“狼来了——!打狼啊——狼叼羊了——!” 陶寡妇的嗓门之高简直撼天动地,比高音喇叭还洪亮,吼出去七八里,把四条街的人都惊动了。 人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纷纷奔出屋子查看,这一瞅,一个个满面骇然。 铺天盖地,黑压压一片,根本不知道来了多少条狼。 这些狼已经开始扑咬她们的家畜家禽了。 所有的人都慌乱起来,都嚎叫起来,也都纷纷抄起武器,直奔狼群冲了过去,跟它们拼搏。 白鼻子狼王精地很,它这次主要攻击的目标,并不是村子里的家畜家禽,分明就是俺家。 冲进村子,它就把狼群分做了两队,一队佯攻,去骚扰村子。 其中最凶猛的一支主力,就是冲着那个不大的婴儿去的。 狼王在村子里踅摸好几天了,也在我家的四周转悠了好几天。 它听到了我儿子的哭声,也从空气稀薄的味道里闻到了婴儿身上仇人的气味。 它知道那是我杨初九的种,它要以眼还眼以牙还牙,把这孩子一口咬死。 或者干脆将孩子叼上山,作为诱饵,把我也引上山,一雪当初的灭族之耻,杀妻之仇,夺子之恨! 狼这东西最记仇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不适合仙台山的野狼群。 它们是有仇必报,而且立刻就报,你给我一刀,我抬手就是一剑。 从去年十月攻击小学校到现在,经过四个月的休生养息,它们重整残部,第二拨攻击又开始了。 第一组狼队的任务是制造混乱,把村子里的山民都引出去。 而第二组,是围点打援,主要攻击的是我家。 已经有十多条狼暗暗潜伏了过来,将我们家围堵得密不透风。 当时,我爹正在屋子里叼着烟锅子搓草绳,编簸箕。 我那老娘正在织布机上织布。 香菱手里摇着铃铛,正在跟孩子嬉闹。 忽然听到隔壁孙桂兰的呼喊,爹跟娘就颤抖了一下。 爹停住了手里的活计,瞬间抄起旁边一条大杠子,推开门冲了出去。 我娘也跟双枪老太婆那样,从织布机上下来,抄起两根捶布的棒槌,脚步虎虎生风,跟着爹向外跑。 香菱抱着孩子也跟了出来,问:“娘?咋了啊?” 娘吓一跳,赶紧说:“香菱!别出来!快进屋,关上屋门,保护天翼!” 香菱吓得喔一声,赶紧冲进屋子,咣当上了房门,将天翼死死抱在怀里,哆嗦得像是惊涛骇浪里一片起伏的树叶。 第206章父子连心 今天,香菱没有到学校去。 自从这个叫天翼的小崽子来到我们家,香菱就很少到学校去上课了,她的课暂时有小丽带。 因为香菱喜欢孩子胜于一切,顶在头上怕吓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她老想着跟孩子建立感情,担心将来这小王八蛋长大不孝顺,非要亲手把他裹大不可。 家里的那条狼崽辛巴也不在家,同样在学校,带着狗群守护那些孩子们。 这一下可遭了,十多条狼无所忌惮。 爹跟娘冲出去的时候,这些狼隐蔽得很好,没有惊动两位老人家。 等爹和娘抄起武器跑邻居家帮着他们打狼,抢夺家禽的当口,它们跳过拦马墙扑向了屋子。 狼王在前,其它狼在后,迅速堵住了房门跟窗户。 但跳进屋子的只有白鼻子狼王,狼王的脚步根本没停,进去院子就瞅准了窗户,动作非常灵巧,只一闪,身影就飞窜而入。 俺娘平时织布是不开窗子的,可今天窗户却没关,因为担心孩子中煤气。 山里人冬季都在屋子里生煤火,可以取暖,也可以做饭。 本来天气转暖,煤火都熄了,可突如其来一场大雪,大家不得不把煤火又生了起来。 特别是有孩子的山民,担心孩子受冻。 织布机一侧的窗户,是为了让空气流通。这下好,成为了狼王进出最直接的通道。 香菱关上房门,抱着孩子哆嗦,也没有注意那个通风口。 她做梦也想不到,狼王会从窗户上跳进来,直接就窜上了织布机。 站在织布机的布匹上,它踩着半截刚织出来的布,还有密密麻麻待织的经线,冲香菱恶狠狠瞪了一眼。 “啊!救命!救命啊!”香菱都要吓死了,把孩子死死纳在胸前,拼命纳紧,一个劲地向后缩。 “嗷呜!”白鼻子狼王吼叫一声,眼睛血红,尾巴平平翘起。 谁说狼不会摇尾巴?狼的尾巴同样可以随意摆动。 特别是它们攻击猎物的时候,尾巴都会平平翘起,跟身体成为一条直线。 这是进攻的信号,受到惊吓的时候,它们的尾巴同样会夹起来。 狼王四条蹄子一纵,是从织布机上铺天盖地压下去的。半空中簸箕一样的嘴巴就张开,显出四颗血粼粼尖利的狼牙。 只一瞬,它的身体就到了,牙齿在孩子的衣服上合拢。 身体落地,足足百十多斤的重量,连拖带拽,打算把孩子从香菱的手里夺过去。 香菱毕竟是女人,哪里经得住狼王的拖拽,就那么被它拖倒了。 可女人依然不肯撒手,抱着娃娃跟狼抢夺。 “啊!孩子,我的孩子!滚开,滚开!” 这个时候香菱啥也不怕了,她同样变成了一条母狼,眼睛红了,四肢踢腾,跟狼搏斗。 孩子比她的命重要,宁可自己死,也不想天翼被抢走。 可狼王的力气太大了,四条蹄子向后,屁股一撅,接连把香菱拉出去老远。 撕拉!小天翼的衣服被撕裂了,终于被野狼衔在了嘴巴里。香菱的手里只剩下半截袖子还有一个铃铛。 狼王的动作快得让人难以相信,将孩子叼在嘴巴里转身就跑,跳上织布机,又从那个窗户扇里飞窜了出去。 等香菱爬起来的时候,狼王已经叼着孩子飞过拦马墙,带着十几条狼跑远了。 女人傻了,也疯了,披头散发,嚎叫着抄起一个脸盘,拉开门栓就追了出去。 大街上早就乱了套,哪儿都是人群,哪儿都是狼影,哪儿都是家禽家畜的尸体,滴滴答答的鲜血把地上的白雪染得一片殷红。 香菱啥也顾不上,一眼瞅准了狼王跟孩子,撒丫子就追。 狼王叼着孩子在前面的跑,后面的几条狼被香菱追上了,女人就用脸盆砸。 当当当!脸盆敲在其中一条狼的脑袋,把这条狼砸得眼冒金星。 狼急了,转过脑袋跟香菱争夺脸盆,牙齿将脸盆咬得咯吱咯吱响。 可香菱浑然不顾,一个劲地向着狼王跟孩子靠拢。 两条狼缠住香菱,给狼王逃走争取了时间。 就这样,狼王叼着小天翼飞身上去了仙台山。 香菱还是哭喊着,嚎叫着往前冲。 还好茂源叔跟有义叔赶到得及时,才把两条狼赶跑了。 “香菱!别冲动,别冲动啊!” 香菱的声音竭嘶底里:“我的孩子!孩子啊!茂源叔,天翼……被狼王拖走了?” “啊?”茂源叔一听,晃了晃,咣当向后晕倒,不省人事,老人家昏死了过去。 当时,我都不知道茂源叔昏倒的原因,我杨初九抱来的一个孩子,跟你有个毛关系?你晕个毛啊? 有义叔过来搀扶茂源叔,香菱却丢掉脸盆,披头散发直奔山道上去了。 媳妇是过来找我的,儿子没了,必须想办法。 她衣衫不整,一口气冲过五里地的山路,来到了工地上。 当时,我跟孟哥,赵二,狗蛋它们忙得正欢,冒着大雪打炮眼。 一个炮眼打好,填上炸药,刚要爆破,香菱哭哭啼啼一脑袋扎进了我的怀里。 “初九!快!救救咱们的儿子,天翼,天翼……。” “别着急,慢慢说,天翼咋了,咋了啊?” 香菱气喘吁吁:“天翼被狼拖走了,狼进村子了!” “卧槽!”我也有点蒙,想不到白鼻子狼王这么大的胆子,竟然白天就领着群狼进村子。 这还了得?分明是不把山里人放在眼里,生可忍孰不可忍,于是我大手一挥:“别忙活了!全都抄家伙,跟我回去打狼!” 就这样,一群气势汹汹的山民手持武器从山道上风风火火赶了回来。 可赶回来以后,不要说狼,狼毛也没有见到一根。 这群狼来的速度快,跑的速度也快。 在村子里扫荡一番,咬死不少家畜家禽,好像一阵龙卷风,肆孽一阵就那么消失了。 村子里狼藉不堪,到处是鸡鸭鹅的尸体,还有无奈叹息的人群。 大家不知道这些狼的来意是什么,怎么一眨眼的时间就不见了呢?这种事以前是从来没有过的。 他们没有伤人,好像就是冲着一个无辜的孩子来的。 香菱哭得寻死觅活,泪流满面问:“初九,咋办,咋办啊?” 我心里说:好在不是亲儿子,没就没了呗,也没花一分钱,大不了再买一个。 于是赶紧劝香菱:“别哭,别哭,孩子掉狼群里就没好事,他多半……保不住了。咱们俩还年轻,可以再抱养一个。” “你说啥?”茂源叔一听就急了,老眼一翻,冲我走了过来:“杨初九!你干的好事儿!” “啪!”一个耳刮子就抽了过来。 老人家的力气不小,双手长满了老茧,这一耳刮子,抽我满眼冒金星。 我不知道他为啥打我,怎么比我爹还着急? “茂源叔,你打我干啥啊?我知道这孩子是你帮我抱来的,可又不是我咬死的,是狼啊。有本事你去抽狼,抽我……没道理啊!” 茂源叔胡子一翘,又将巴掌抡了起来:“我打死你个不争气的小畜生!都是你干的好事!如果不是当初你在仙人台一把大火,杀死那么多狼!它会冲你儿子下口? 报应!报应啊!红霞,我的闺女啊!爹对不起你啊……啊呵呵呵。” 我吓得赶紧跑,来回躲闪,茂源叔老胳膊老腿,没撵上。 他竟然蹲地上哭了。 茂源婶子也扑了过来,一边哭一边嚎,一边在我身上捶打:“杨初九!你个畜生啊,糊涂蛋!你知道不知道天翼是你的亲……。” 茂源叔大喝一声:“算了!像这样不负责任的男人,就该断子绝孙!这是命数,命数!初九,是条汉子你就上山,想办法把孩子找回来,死也好活也罢。总算是有个交代。要不然,等着后悔去吧……。” 老爷子说完,没有搭理我,扯着他家老婆子走了。 我闷得不行,捂着脸,想象着茂源叔抽我这巴掌,用了多大的能量,消耗了多少卡路里。 这也难怪,毕竟是人家侄女的儿子,那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是我当初激怒了狼群,才给孩子引来灭顶之灾。 所以,我有义务把他找回来。 爹也说:“你茂源叔抽你抽得对,毕竟是你的长辈,人家把孩子托付给咱,是信任,现在把孩子搞没了,就有责任跟义务找回来。 初九,你别修路了,直接带上家伙,到山里去看看,能把孩子从狼嘴吧里夺回来更好,夺不会来,咱也算是尽力了……。” 我点点头,赶紧回家收拾东西。准备到山上去一次。 首先带了一把柴刀,别在了裤腰里,其次抓上了家里的那杆老式猎枪,喂好了子弹。 然后穿上一双靴子走出了家门。 香菱提着铃铛从后面追了出来,说:“初九,俺跟你一起去!” 我说:“不行!山上太危险了,你去了会拖累我,遇到狼就麻烦了。” 香菱倔强地很,说:“俺不!天翼是俺的儿,也是俺的命,没他俺也不活了。” 不知道为啥,我的心理不是滋味,酸楚地不行。 虽说觉得孩子不是亲生,可瞅到香菱手里的铃铛还有那半截衣服袖子,一股天生的父爱也悠然而生。 天翼的笑脸一下子映现在眼前,那么的可爱,那么的鲜活。潜意识里早就把他当亲生的了。 再后来才知道,这就是所谓的父子连心。 第207章义狼救主 香菱是个合格的母亲,更是一个善良温柔的女性,她跟红霞翠花一样,是我一生的挚爱。 当初娶她,就是为了摆脱翠花。 简单的说,她成为了我摆脱那段叔嫂不伦之恋的工具。 可这一点也不影响我喜欢她,我因为曾经有这样一个妻子而骄傲。 她对我的爱是纯洁的,干净的,一如既往的,她想为我留下一条根,所以才抱养了小天翼。 小天翼的出现,也为她以后的离开埋下了祸根。 因此,我也欠下了她一生的孽债。 我拉着香菱的手上去了仙台山,沿着狼群留下的脚印一路寻找。 天气阴沉沉的,雪还是在下,还好身上的衣服够厚,一点也不冷,嘴巴里呼呼喷着哈气。 这雪下得让老子窝火,因为拖延了我寻找狼王的时间。 一个优秀的猎人,可以根据野狼的脚印,粪便,来寻找狼群走过的路线。 顶尖的猎人甚至可以透过气味,找到野狼的藏身地点。 可一场雪下来,把什么都掩埋了,狼群的脚印不见了,粪便跟尿液也不见了。 狼群走进大山就一哄而散,一条也找不到了。 因此,我跟香菱整整在大山里转悠了四天,仍旧是一无所获。 第四天的下午,就在俺俩疲惫不堪,准备回家挨训,跟茂源叔磕头赔礼的时候。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孩子的笑声:“咯咯咯……咯咯……。” 香菱对孩子的声音特别敏感,立刻停住了脚步:“初九!孩子!是天翼在笑,你听到了没有?” 我说:“听到了,好像……从那边的山坳里传来的,哪儿有个峡谷,走,咱们上去看看。” 于是,我跟媳妇一口气冲上了前面不远处的断崖,断崖的下面是一段人迹罕至的峡谷。 仔细一瞅,吓得我魂飞魄散,眼前的一切也让我惊得目瞪口呆。 小天翼没事,可他真的被狼群包围了,而且跟他在一起的,还有我们家的那条狼崽……辛巴。 辛巴利用自己的生命保护了小主人的安全,而且正在跟白鼻子狼王僵持。 其实那天狼群攻击村子,小天翼被狼王叼走,学校里的狗群就知道了。 狗群跟人群是一前一后赶回村子的,人群扑空,狗群也扑空了。 狼在村子里横扫一通,然后消失无踪,谁也不知道它们去了哪儿。 白鼻子狼王的无理取闹激怒了辛巴。 辛巴作为一条狼,对主人的绝对忠诚,也是我没有想到的。 我一直觉得它是一条狼,野性未灭,早晚会给村子里带来祸害,所以老是提放着它。 可这东西就是觉得自己是条狗,是我跟翠花把它养大,它不会让主人受到一点伤害。 它觉得受到了侮辱,狼王没有把它放眼里,是对它忍耐极限的挑战。 所以它低声一吼,悄悄出了村子,单枪匹马杀上了大山,跟着狼群的脚印追了上去。 狼王叼着小天翼跑得很快,因为它的个子大,孩子的体格小,毫不费力。 再加上有其它的狼断后,动作非常潇洒,三纵两纵,进去了村南的原始密林。 辛巴紧追不放,一边走一边跟断后的狼周旋。 估计辛巴不想恋战,唯一的目的就是把孩子从狼王的嘴巴里抢夺回来。所以它尽量避开跟断后狼的争斗,而是抄近路追赶过去的。 或许追击了几个小时,也或许追击了一晚,终于,狼王叼着孩子冲进了那断山坳。 那山坳是个葫芦口,只有一个出口,易守难攻。 当看到那个葫芦口的瞬间,我立刻明白了狼王的真实意图。 它想借助这儿有利的天险,把我给骗过来,然后意图歼灭。 简单的说,狼王非常聪明,就是想利用天翼做诱饵,把我狂进来,然后群狼围而攻之。 你不是杀了我媳妇吗?你不是夺走了我的儿子吗?你不是当初用奸计,一把火灭了我的狼族吗? 今天小爷也要让你尝尝丢失亲人的滋味,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他妈让你杨初九家断根儿……。 当然,是我揣测狼王的意图,这东西怎么想的,王八蛋才知道。我又不是它爹。 可它却忘记了一点,那就是辛巴一直在它身后跟着,它一直没有离开辛巴的视力范围。 就在狼王冲进山坳,将孩子丢在地上,呼呼喘气的时候,辛巴从旁边一侧的断崖上呼啸而下。 嗖地一声,仿佛一块滚下山坡的磐石,扎进了狼群。 而辛巴扑咬的并不是那些野狼,首先扑向的,就是地上的小天翼。 它一下把小主人保护在了身下,裹在了怀里。 白鼻子狼王当然不乐意了,立刻跟辛巴展开了一场奋力的拼杀。 可辛巴却像赵子龙保护幼主那样,在狼群里杀了个七进七出。 因为我跟香菱趴在悬崖上向下瞅的时候,发现了山坳里大量的狼尸。 很多狼的尸体都僵硬了,干透了,血液也凝固了,身上落满了大雪。 有的狼被撕裂了脖子,有的狼被撕裂了肚子,有的狼脑袋都没有了,只剩半拉。 山坳的平地上到处是鲜血淋漓,到处是横七竖八的狼尸。 而且那些活着的狼,也是狼狈不堪,伤痕累累。 辛巴的状态也不好,同样身受重伤,后背上,屁股上,两腿上,很多地方的皮毛被划开了,撕扯了,血迹斑斑。 它疲惫不堪,但依然把小天翼保护在身后,用自己一侧的身子帮着孩子取暖。并且虎视眈眈盯着等待攻击的狼。 我难以想象在这四天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儿。不知道它们打了多久,也不知道当时战斗的惨烈。 但可以知道的是,孩子没事,不但没有被咬伤,没有饿死,甚至都没有哭一声。 那小子还在笑,抱着辛巴的脑袋,去揪它的耳朵。 可辛巴一点也不生气,仿佛一个父亲,对孩子的顽皮不削一顾。 “啊!孩子……我的孩……。” 香菱想大声呼喊,但是我立刻堵住了她的嘴巴,没让她叫出声。 要知道,现在可是千钧一发,辛巴可能是在利用最后的一点意志在苦苦支撑,目前已经是强弩之末。 一旦这种底气泄去,群狼就会一扑而上,在我没有救出孩子之前,把天翼撕成碎片。 所以目前任何风吹草动都是危险的,后果严重的。 香菱的身体在我的怀里颤抖,眼睛里闪着亮光。有渴盼,有关爱,有担心,更多的是恐惧。 她没有去关心辛巴的状况,只是死死盯着孩子,发现孩子没事,她的脸上终于闪出了喜悦。 “别出声!千万别出声,你一出声,孩子就完了,辛巴也完了。” 香菱点点头:“初九,咋办,咋办啊!” 我也没办法,脑门外是汗脑门里是乱,脑子跟发动机一样,转得飞快。 想要下去直接救天翼跟辛巴,可那是不可能的。 首先,这段悬崖太高,恐怕不低于七八十米。 我背后的那条登山绳是五十米,不能完全够到底。 从断崖的一侧绕过去,进去葫芦口更加不可能。 哪儿至少围了十几条狼,将整个出口围得宛如铁桶。 老子不是赵子龙,没有那种勇冠三军的本事,跟十几条狼交手,估计最先趴下的那个是我。 煞笔才会这么做……。 可从那儿进去呢?一时间又想不出来,只能把猎枪慢慢抬起,首先保护辛巴跟孩子的安全。 哪条狼不怕死的,敢冲过去,老子先给你一枪。 香菱有点沉不住气,抱着我的手臂苦苦哀求:“初九,快救救孩子,求求你了,快呀。” 我说:“不能着急,先看看再说。” “可万一它们咬了天翼咋办啊?” “你放心,孩子四天都没事,辛巴不会让它们得逞的。” 香菱嘴唇紧咬,估计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半空中雪花飞舞,山坳里雪花飞舞,一男一女的身体宛如磐石不动。真的担心稍有动静,会给辛巴跟天翼带来伤害。 僵持还在继续,白鼻子狼王将狼队成扇形排开,把辛巴跟天翼包围在其中。 它们在等,等着辛巴倒下去的那一刻。 狼王的心理不服气,本来它的计划是完美的,可都被辛巴破坏了。 它也不想要辛巴的命,要不然辛巴早就完了。 对这个背叛狼族的不肖子孙,它只想施以教训,因为狼崽辛巴毕竟是它的孩子。 我难以想象,这四天的时间,辛巴是怎么坚挺过来的,又是怎么让小天翼毫发无损的。 还有,这小子没有饿死,究竟狼崽是靠什么养活它的? 真他娘的奇了怪了。 但是很快就明白了,辛巴喂养天翼的竟然是……狼血,还有狼肉。 辛巴咬死了不少野狼,吃了不少同类的肉,它把肚子里的狼肉从胃里反刍出来,喂养孩子。 这东西竟然把孩子当做狼崽来养。 山里的狼就这样,在抚养幼崽的时候,总是把肚子吃得浑圆,回到巢穴里,将胃里的食物反刍出来,用那些嚼碎的肉末喂养幼崽。 曰它娘嘞,恶心死了……我差点当场吐个翻江倒海。 还好天翼小,啥也不知道,换上他爹老子我,饿死也不吃。 但很快,就被一种莫名的感激跟痛楚占据了内心,被辛巴这种伟大的爱震撼了。 这哪里是狼,比人还要重感情。它把我杨初九当做了兄弟,当做了亲人,也当做了最忠诚的主人。 我的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第208章棋逢对手 这种僵持不能再坚持下去了,要不然辛巴真的会倒下。 它整整四天没有休息,显得疲惫不堪,精力严重匮乏。 伤口上的血也流得差不多了,乱七八糟的口子跟撕裂的狼皮狼毛都在向外飙血。 它的身体也在微微颤抖,两条腿不住哆嗦,眼神里显出的是焦灼,渴盼跟茫然。 它渴盼救兵的赶到,渴盼主人忽然从天而降,也渴盼狗队能助它一臂之力。 至少可以停下歇歇,喘口气,养精蓄锐以后再迎接下一轮争斗。 可没有,啥都没有,而且白鼻子狼王不会给它喘息的时间。 很快,又一轮的厮杀开始了,白鼻子狼王一声闷吼,四周三条狼一起向着它撕咬过来。 左侧的那条狼浑身雪白,皮毛光滑,嘴巴张开,攻击的是它的左腿。 右边的那条毛色泛黄,个子高大,雄壮有力,攻击的是它的右肋。 而中间的那条应该是头狼,个子比左右的两条还要高大,直接攻击的是它的脑袋。 三条狼三面夹击,让它腹背受敌,应顾不暇。 这本来就是一种不公平的决斗,以多欺少,车轮战术,就是要把它累死拖死。 我跟香菱趴在断崖上,本来是要叩响扳机帮辛巴弄死一条的,可三条狼的动作太快了,闪电之间就奔辛巴扑咬过去,厮打成了一团。 我不敢开枪了,担心伤到辛巴,也担心伤到辛巴背后的小天翼。 可辛巴一点也不害怕,抖擞精神奋力迎战。 它没有对正前方的敌人发动正面迎击,也没有躲闪。 因为只要躲闪就糟了,身后就是那个娇小的婴儿,后面的小天翼立刻会暴露在头狼的牙齿之下。 它必须要用自己庞大的身躯保护小主人不受伤害。 所以,只是脖子微微一扭,就将右侧的胸骨展现在了敌人的牙齿之下,转而攻击左边那条狼的狼腿。 就这样,左侧那条大狼的前腿被辛巴咬个正着。 咔嚓一声,那条狼的前腿在辛巴牙齿的合拢下应声而断。 那条狼一声惨叫摔在地上打起滚来。 此刻,它右侧的肋骨跟脖子上的皮毛,已经被头狼跟右侧的狼死死衔在了嘴巴里。 剧烈的疼痛同样让辛巴难以忍受,可它愤然不顾,丢开左侧那条翻滚的饿狼,脖子瞬间半空中兜个圈又折了回来。 速度之快,快如闪电,身体一挣,右侧的那条狼脑袋就被它挣脱了,可它右肋的皮毛却生生被扯去一大块。 那条狼将辛巴的皮毛撕下,大口地吞咽。 趁着这个机会,辛巴的嘴巴猛然张开,向着正前方扯它胸毛的头狼攻击了过去。 与其说甩开它的,不如说是砸开它的。 因为就在它脑袋一兜的当口,其中一条前爪子猛然抬起,直奔正前方头狼的脸颊就抓了过去。 正前方的头狼毫无防备,觉得咬到了辛巴的脖子,必定会将它置于死地。可它却忽略了狼爪。 辛巴的前爪一下抓过,跟钩子一样,深深刺进了头狼的眼睛里,然后瞬间从眼角划向嘴巴。 刺啦!这条头狼的半个脸颊就被辛巴巨大的爪子扯没了。 头狼想不到辛巴的动作会这么快,意识到疼痛的时候已经晚了,赶紧松开牙齿过来咬它的狼爪。 脖子一扭,空虚就显露出来。 辛巴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零点零零一秒的时间,四颗尖利的牙齿就从头狼脑袋上刺了进去。 瞬间,头狼的另外半边脑袋已经进去它的嘴巴。 噗嗤一声,头狼的半个脑袋没了,白白的脑浆子乱飞,喷洒出来的狼血乱飞。 然后它巨大的狼头一摆,这条百十余斤重的头狼就被它甩出去三四米远。 头狼咬了它一口,在它的胸口上留下两个牙印,它却利用这两个牙印要掉了头狼的命。 这笔买卖做得很划算。 将头狼甩飞的同时,它的动作依旧没停,直奔吞咽它皮毛的那条狼再次袭击过去。 只一口,辛巴的嘴巴就将第三条狼的后脖颈子给叼住,咔嚓!这条狼的脑后神经包括颈骨,都被它齐齐咬断。 这条狼在它的牙齿下挣扎,踢腾,扑通了没几下也就一动不动了。 我在山坡上看得呆了,想不到狼崽子这么勇猛,不知道它这身扑咬的绝技从哪儿学来的? 后来一想明白了,应该是家里的那条大黄狗教的。 大黄狗将辛巴奶大,并且传授了它一身的本事。 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为体格的庞大跟身材的威武,那种爆发力要比当初的大黄狗凶猛一千倍,一万倍。 这就好比一只老虎,把一只猫当做了娘,猫儿丝毫不留教,老虎兢兢业业学。 本事学成,老虎没有忘恩负义,反而把自己当做了一只猫。 猫的本领已经跟老虎融为一体了,猫的世界也跟老虎融为一体了。 同样的道理,辛巴从小生活在狗的世界里,狗是它的师父,狗是它的朋友,它就是觉得自己是条狗。 而且跟狗一样,对主人忠贞不二,惟命是从。 所以目前它不是狼,也不是狗,而是一条世界上最凶猛的狼狗。 短短几秒钟不到,三条狼一条变成残废,两条毙命,辛巴大获全胜。 可它身体的皮毛又被撕裂了两块,胸口的两个牙洞特别明显,滴滴答答在向下淌血。 转瞬间的打斗,已经让我看到了四天之内所有的较量。 在这四天里,辛巴就是这样把小天翼保护在身后,就是这样一嘴一个,将那些不知死活的对手收拾掉的。 尽管耗尽了体力,摇摇欲坠,可它仍旧在苦苦煎熬,苦苦支撑,而且斗志依然不减,脖子一伸,冲围攻它的那几条狼奋力就是一声大吼:“嗷嗷……嗷呜!” 这一声大吼是在宣布,它才是这座大山里的王者,才是这座大山里霸主。 平地上掀起一阵狂风,将雪团雪粒卷得四处乱滚,地动山摇!吓得那些狼夹着尾巴纷纷倒退! 白鼻子狼王也吓得倒退几步,两只耳朵跟尾巴都耷拉下来。 顷刻间,辛巴的面前就多出一片空地,只留下两条呼呼冒着热血的狼尸。 发现群狼惊退,辛巴轻轻扭过头,脑袋又在小主人的脸蛋上蹭了蹭,舌头也在小主人的额头上舔了舔。 小天翼还在咯咯笑,去揪辛巴的耳朵,一点也不害怕。 他把它当做了大人,当做了玩具。 孩子就那么裹在小被子里,温暖的狼毛没有让他冻死,血腥的狼肉没有让他饿死。 他的脸蛋反而红扑扑的,俩眼珠滴溜溜转。 他还不能行走,站都站不起来,只会哼哼,也在竭力牙牙学语。 地上有他拖着小被子爬过的痕迹,小被子上也是泥泞,还有斑斑的血迹。 可他没有受伤,别管爬向哪儿,都在辛巴的保护范围之内,辛巴不会让任何一条狼靠近他。 想不到这小王八蛋命真大,一点伤也没有。 四天前,狼王从香菱的怀里把天翼夺走,没有伤害它,冬天的棉衣厚,只是咬破了孩子的衣服。 狼王也不想一口咬死他,只是想把他当做诱饵,引我入套。 是辛巴的从天而降夺走了孩子,让狼王的计划全盘落空。 我真的被这种博爱感动了,香菱的眼睛里也闪着喜悦的泪花,手捂着嘴巴。 女人无法遏制那种惊喜,差点小声欢呼起来:“初九!天翼好得很,好得很嘞!辛巴真有本事,真棒啊!” 我的眉头却一直没有舒展,小声说:“不行啊,不能再僵持了,照这样下去辛巴早晚会吃亏,已经不行了!咱们必须把它跟孩子救出来。” 香菱问:“咋救!” 我四处瞅了瞅,寻找可以下去幽谷的地点,考虑着从哪儿下去不会被狼群发现。 老子手里有枪,还有一把锋利的柴刀,根本不怕狼。 那些狼反而怕我,上次一把大火,早就烧得它们怵了胆子。 眼睛踅摸过来踅摸过去。终于,看到了一处有利的地形。 不远处有断悬崖,完全可以顺着绳子爬下去。而且在距离地面不高的地方,长了很多茂密的枯藤。 绳子有五十米,正好可以垂到那些枯藤生长的位置,然后抓着枯藤下滑,完全可以到达地面上。 对,就这么办。 所以,我拉起香菱的手,向着生有枯藤的那断悬崖靠近。 很快,来到了跟前,我将肩膀上的登山绳摘下,一端绑在了石头上,另一端慢慢顺着断崖垂了下去。 爬山崖对我来说不是难事,从前不行,现在没问题了。 因为整天跟着孟哥在山上打炮眼,打炮眼就是要在半空中吊着绳子作业。最近胆量跟力气全都锻炼了出来。 腰里挂好了减速滑轮,滑轮的一段扣在了绳索上,这样可以调整下滑的速度,还可以随时固定在半空中。 然后,我扛着猎枪从绳子上飞速滑了下去。 居高临下,一手攥着滑轮,另一只手稳稳端起猎枪,冲着白鼻子狼王的脑袋瞄准。 下滑不到五十米,就跟山壁上的枯藤衔接了,中间有一个不大的平台,完全可以落脚。 此刻,距离地面只有不到二十米了,距离下面的狼群只有不到三十米的距离。 仙台山人是拥有持枪权利的,因为山上有狼,上级担心狼袭击村子,所有特批了这杆土枪,留给仙台山人自卫。 只可惜这老爷枪装弹填弹麻烦,从前装的是火药,打的是散弹。 茂源叔把这东西改进了一下,可以打子弹,子弹都是用牛皮纸卷的,射程不远。 可三十米之内轰爆一头野狼的脑袋不在话下。 站立在那个不大的平台上,我摒神凝气,叩住了扳机,终于,一个罪恶炸响了。 第209章吉祥三宝 通!震耳欲聋一声巨响,硝烟弥漫,一道火光飞出,子弹呼啸着奔向了狼王。 他妈的,打偏了! 子弹竟然侧着狼王的耳朵飞了过去。 我杨初九是喜欢玩枪的,可惜平时玩的那把枪跟这把不一样。 平时的那把枪是随身携带,跟了我二十多年,游刃有余,能大能小,能伸能缩。 这把枪的威力很大,后坐力极强,后背撞山石上,差点把老子的脊梁骨震断。 奶奶个熊!准头不好,子弹打在了狼王身后的雪地上,飞起尘土一片。 虽然没有打中,可把狼王吓得不轻,差点尿湿裤子。 当然,狼王是不穿裤子的,我是说它如果穿裤子的话,一定会尿湿! 这东西猛地抬头,立刻瞅到了我,眼睛里顿时闪出一股杀机。 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它恨不得过来吞了本少爷。 可惜够不着,因为我在半山坡距离地面二十多米的断崖上。 就在它一愣神的功夫,我将枪管掰开,第二颗子弹推上了枪膛。 通!又是一枪,这一枪仍旧打偏了! 声音还是震耳欲聋,震彻山谷,狼王浑身一抖,吱吱连声尖叫,抹头就跑。 它带头一跑,后面的狼全都吓坏了,轰!跑了个干净。 无数的狼影穿过断崖下的葫芦口,纷纷逃窜不见了。 打不中也没关系,反正这两枪本来就是吓唬狼的,不是想杀死它们。 发现下面空了,我这才抓住那些枯藤,顺着树藤飞窜而下。 “辛巴!天翼!”嚎叫一声扑过去,赶紧将婴儿抱在了怀里。 “天翼!俺的娃,俺的娃啊!”香菱也从断崖的一侧绕过来,扑向了天翼。 一把夺过我怀里的孩子,又亲又搂,眼泪把小被子都塌湿了:“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疼死娘了!娘瞧瞧,受伤没有?” 香菱赶紧解开小被子,检查孩子的身体。 还不错,该在的零件都在,啥也不缺,小丁丁也是完好无损的,而且一点划伤也没有。 这小子不但没有受伤,精神头还挺好,见到香菱也是又扑又搂。 一颗心终于放了下来,看着孩子天真浪漫的笑脸,我噗嗤笑了,一身的疲惫也烟消云散。 但是身边的狼崽辛巴再也坚持不住,身体晃了晃,轰然倒塌。 “辛巴,我的兄弟!兄弟啊!”我慢慢蹲下,将辛巴同样抱在怀里,感激涕零,不知道说啥好。 辛巴果然遍体鳞伤,失血过多。 瞅到自己的主人,它最后一点精气神也没有了,仿佛一座铁塔倒了下去。 “辛巴,你咋了?挺住!一定要挺住啊!”香菱也抱着天翼过来抚摸辛巴的脑袋。 辛巴痛苦地吱吱着,舔着我的手,也舔着香菱的手,四肢瘫软,根本站不起来。 “初九,辛巴咋了?它咋了啊?” 我说:“辛巴累坏了,它没有生命危险,就是精力透支,让它休息一下,好好睡一觉。” 天色已经黑透,葫芦口的位置距离家二十多里,必须连夜赶回去。 要不然茂源叔跟茂源婶子会着急的,爹跟娘也着急,不能让几个老人担心。 于是,我用树枝做了一个荆笆,将狼崽放在荆笆上,就那么拉着香菱拖着辛巴踏上了山道。 香菱的怀里抱着孩子,深一脚浅一脚,俺俩连夜赶回了家。 走进村子的时候,天色已经蒙蒙发亮,大雪也停止了。 我爹,我娘,茂源叔,跟茂源婶子几个晚上都没睡,一直在苦苦等待。 忽然看到一家三口平安回来,四个老人一起迎了过来。 “初九!” “香菱!” “天翼,俺的娃啊!” 四个老人把我们仨围作一团,嘘寒问暖。 等到我跟他们将辛巴和狼群僵持搏斗,保护天翼的事儿仔细说一遍,爹跟茂源叔一起唏嘘不止。 爹说:“好一条义犬!初九,这条狗可是天翼的大救星,咱们家一定要好好善待它。” 我说:“知道,这就把辛巴抱回去,帮着它治疗。” 将辛巴抱起来送进了狗窝,然后拿出最好的外伤药给它治,同时也给它服用了消炎药。 别看我是个挂名的小中医,家里啥都有,储存了不少的草药。 辛巴一声不吭,默默忍受着,上好药,我又帮它盖上了一层草毡子,担心它冻着,这才返回屋子。 孩子的再一次回归,总的来说是有惊无险,四个老人的心也总算是放回到了肚子里。 茂源婶子一下急了,跳着脚非要把孩子抱回去不可。 她说:“天翼不能在这儿了,太危险了!俺必须抱走,要不然对不起俺那闺女!” 香菱吓坏了,将天翼死死抱紧,说:“俺不!婶子,天翼是俺的儿!求求你行行好,把他给俺吧,俺保证再也不让他离开了,求求恁了!” 茂源婶子过来抢夺,说:“不行,不行!这次说啥也不能让天翼留在这儿了,必须抱走!” 那知道香菱哭了,扑通冲茂源婶子跪了下去:“婶子,俺求求你了,现在天翼就是俺的半条命,没了他……俺也不活了,呜呜呜……。” 香菱这么一跪,茂源婶子的心软了,茂源叔叹口气,把香菱搀扶了起来。 “闺女,叔知道你跟这娃有缘,好!咱不抱走,不抱走行不行?但你跟天翼必须要发个誓,以后把他当亲生的来养,这种事儿再也不能发生!” 香菱说:“好,俺发誓!初九,快跪下,咱俩一起发誓!” 看着香菱可怜巴巴的样子,我心里也不落忍,只要媳妇乐意,我当然也乐意。 于是俺俩一起跟茂源叔跪下:“我杨初九对天发誓,以后把天翼当做亲生的来养,要是违背此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将来生儿子没后门……。” 香菱抬手打我一拳:“你给俺闭嘴!咱儿子有后门的,而且后门很大!那有诅咒自己儿子的?” 我赶紧改口:“要是违背此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下辈子没鸡儿,行了吧?” 茂源叔跟茂源婶子这才笑了。 其实他俩是不想把孩子要回去的,因为那本来就是我老杨的种。 他们只不过借着香菱不孕不育,做个顺水人情,将孩子还给了我。而且他们二老根本无力抚养。 十年以后,当香菱知道红霞没死,她苦苦养大的孩子原来一直都是我跟红霞亲生的,才选择了离开。 那时候,香菱万念俱灰,觉得应该成全我们,于是就悄悄走了,而我一直没有找到她在哪儿。 当然,这些乱七八糟的后话,都是以后的事儿了。 整整一天,我都在睡觉,因为四天四夜的时间根本没怎么休息。 晚上,香菱又抱着孩子进了屋子,再一次看到小家伙,我觉得自己的心跟孩子贴在一起了。 这就是我亲生的。 香菱解衣服上炕,这边抱了孩子,那边抱了我。 她说:“还是一家人在一起好,初九,多完美啊!” 我说:“完美个屁!我都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怎么一下子就做了人家爹了呢?是不是忒快了?” 香菱说:“快啥?俺还嫌慢呢,初九,俺要治病,俺要吃药,争取恢复正常,再要一个咱亲生的。” 我说:“你拉到吧,一个就够烦了,还要?你还让不让我活?” 香菱说:“俺不!如果有天俺的病治好,再生个闺女,这样有儿有女,子女双全,日子才有滋味。” 我说:“以后的事儿以后再说,别烦了,睡觉,睡觉。” 香菱却一下子抱了我腰,下巴顶在了我的胸膛上:“人家都说闺女是娘的贴身小棉袄,俺要小棉袄,要小棉袄嘛。” 反正也没事干,于是,我又翻身把她压在了身下,说:“行!那咱就试试,看能不能缝个小棉袄出来。” 说完,大嘴巴冲香菱的小脸蛋吞了过去,双臂也把她柔白的身子裹在了怀里。 香菱嘘了一声,说:“你轻点,他……看着呢。” 我问:“谁?” 媳妇抬手指了指孩子,说:“他,精着呢,啥都瞧。” 我说:“他懂个屁啊?才多大?” 香菱说:“那也要小心点,要不然会对儿童造成不良的影响。” 我说:“行!你蒙上他的眼睛,他不就啥也瞅不到了吗?” 于是,香菱就抬手蒙住了小天翼的眼睛。 我这边拉灭电灯,俺俩又忙活起来……。 俗话说天有不测风雨,人有旦夕祸福,人世间的事儿总是让人难以预料。 灾难的降临往往都跟女人的大姨妈一样,来得让人遂不及防。 就在我跟香菱躺炕上行周公之礼的时候,第二次灾难又降临了。 忽然,外面有人敲门,而且敲门声很急,啪啪啪! “初九哥!快起来!不好了,出事了,山上出事儿了!” 听出来了,喊门的是狗蛋。 正在紧要关头,忽然有人敲门,气得我恨不得抄起鞋子抽他个满脸开花。 懂不懂礼貌?吓得老子阳……猥了咋办,你赔啊? 于是,我赶紧把香菱推开,着急忙活穿衣服,狗蛋从山上跑下来,一定是山上出事儿了。 一边穿衣服我一边答应:“知道了!知道了!喊恁娘个壁啊?” 穿上衣服,趿拉上鞋子,外面的门已经被打开了,是嫂子翠花帮狗蛋开的门。 狗蛋一脑袋撞进来,吓我一跳,这小子狼狈地很,身上有血,衣服都破了。 我问:“咋了?出啥事儿了?” 狗蛋哇地哭了,上去抱住了我的腰,出溜到了地上:“初九!不好了!狼!狼刚才袭击了工地,很多人受伤了,赵二哥……赵二哥他……。” 我问:“赵二哥咋了?” 他说:“你二哥被狼咬了!他快死了……。” 我蹬蹬后退两步,傻了眼……。 紧接着,我听到屋子里香菱发出一声杜鹃啼血般的尖叫:“啊?哥——!” 第210章赵二死了 大狼袭还没有完结。 就在我把小天翼跟辛巴从葫芦口救出来不到二十四个小时,白鼻子狼王就领着他的狼族卫队袭击了工地。 它们咬死了赵二哥,让孙桂兰变成了梨花村的又一个寡妇。 当时,因为急于寻找孩子,五天的时间我没到工地去。 狼群被我用猎枪吓跑,当天晚上,就把山上的工地团团围住。 人跟狼结下了永世解不开的怨仇。 旧恨自不必说,新仇就是那隆隆的炮声。 山民们开山崩路,接连的爆破打扰了仙台山千百年的宁静,也打乱了山里野狼的生活。 炮声惊得它们四散奔逃,也让山里大型的猎物销声匿迹。 再加上一场铺天盖地的桃花雪,群狼真的被饥饿逼上了崩溃的边缘。 它们知道村子无法攻击了,因为村子里的狗群训练有素,让狼群寸步难行,所以他们就转而开始攻击工地。 半夜12点,群狼悄悄靠近了工人们的帐篷群。 山路已经修出去五里地,距离村子远了,而且工具特别多,所以必须要找人看守。 很多男人也懒得回家,跑来跑去太麻烦,所以他们就住进了帐篷里。 帐篷里生了炭火,特别的温暖,赵二,孟哥,还有狗蛋都在。 电灯下,孟哥在研究图纸,寻找着山路开凿的捷径,赵二哥跟狗蛋在旁边下棋。 眼看着子夜时分,大家各回各的帐篷睡觉。 危险也就在这一刻降临。 第一个瞅到狼冲进工地的是狗蛋。 狗蛋有个毛病,每次睡觉前,必然要撒泡尿,要不然睡不踏实。 于是,从孟哥的帐篷里出来,狗蛋就裤子一扯,腰带一解,把两只破轮胎的鸡公车拉出,冲着一块山石放水。 雪地上哗哗响,狗蛋用尿水漫不经心画着地图。 不知道是谁,两只手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狗蛋就说:“别闹,再闹就尿裤子上了。” 他觉得是赵二在给他开玩笑,所以没搭理。 尿完以后,将那个见不得光的东西放进了鸟……巢。系上裤腰带,打算回到自己帐篷里睡觉。 微微一摆头,借着微弱的雪光他瞅清楚了,肩膀上搭的竟然不是人手,而是一只毛茸茸的狼爪。 刷拉!狗蛋就出一身汗,立刻明白身后不是赵二哥,应该是条狼。 他被狼从后面抱上了脖子。 狼这东西聪明滴很,不会随意攻击人。 它们往往选择是最佳的时间,最佳的位置,跟最佳的攻击距离,袭击的时候,也是一招致命。 狗蛋差点没吓死,但是立刻冷静下来。 听村子里的老人说,被狼从后面抱上脖子,人不能转头。 一转头就糟了,因为你的脖子会完全暴露在狼牙之下,它正好可以咬中你的喉咙。 狗蛋竭力压抑着砰砰的心跳,而且他可以感受到那条狼直立了起来,舌头也吐出去老长,正在舔他的脑瓜子。 他还可以感受到狼嘴巴喷出的呼呼热气。 忽然,这小子就出手了,猛地低头,瞬间抬手抓住狼爪,腰身向下一哈,将那条大狼从后背给摔到了前面。 这一手是野狼没有想到的,娘的,这小子还真有两下子! 就这样,狼被狗蛋生生从后面砸在地上,吱吱两声尖叫。 一击命中,狗蛋开始呐喊了:“狼!有狼!孟哥,赵二哥!打狼啊!” 他第一个跑的方向不是帐篷,而是帐篷不远处的一把铁锨。 猛地将铁锨抡在手里,直奔那条狼铲了过去。 狗蛋一声大喝,帐篷里的孟哥跟赵二都听到了。 大部分的工人都没有回家,虽说工地距离村子不远,家里是老婆孩子热炕头,可工地上热闹。 这儿有村子里管饭,啥都有,激情高涨的山民也懒得来回跑。 这个时候,正是工人熟睡的时间,谁也想不到,狼群将所有的帐篷包围了。 狗蛋扯嗓子一喊,孟哥跟赵二从帐篷里跑了出来,仔细一瞅,两个人惊得三魂升了天,七魄着地滚。 根本不是一条狼,四面八方至少近百条狼对工地进行了疯狂的袭击。 漫山遍野哪儿都是野狼的清影,乌压压一大片,根本不知道有多少只。 工地的帐篷群偏偏建立在山道一侧的开阔地带,立刻变成了群狼杀戮的战场。 有的狼好像就是搞破坏,扑向发电机,在发电机的电线上撕咬,将电线扯得七零八落。 有的狼跳上了柴油桶,用身子猛烈撞击,将油桶撞得咚咚作响。 更多的狼用牙齿撕裂帐篷,一脑袋扎进去见人就扑,见人就咬。 很快,无数的帐篷里传出了工人的惨叫声。 孟哥傻了,赵二也傻了,根本不知道咋办。 “快!打狼,救人啊,救人!”孟哥一声嘶喊,第一个冲向了工具,抓起一把撬杠,飞身冲狼扑了过去。 首先是救人,很多人都起来了,走出门吓得魂飞魄散,但是镇定以后,同样是扑向工具,跟狼搏斗。 有的人从帐篷里冲出来,身后跟着好几条狼,被狼追得无处躲藏。 有的人手臂已经被狼牙咬中,好在衣服厚,狼牙一时间咬不透。 有的人屁股被咬中,一边拖着狼跑一边嚎叫,狼挂在人的身上怎么也不肯松口。 所有的狼都疯了,它们不允许山民们修路,更加不允许他们放炮。 他们就是来屠杀的,也是来搞破坏的。 一时间,人影跟狼影交织在一起,在帐篷群里来回攒动,哪儿都是呜咽声,哪儿都是人的惨叫声,整个工地乱成了一片。 人打狼打得酣畅淋漓,狼咬人也咬得欲罢不能。 这是一场无休止的争斗,不知道啥时候是个头。而且狼群越来越多,越来越多,山民明显是支持不住了。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谁喊了一声:“用炸药,狼怕炸药,快呀!” 孟哥一听,首先扑向了炸药箱子,从里面翻出一捆雷管。 手里火柴一划,导火索被点着了,嗤嗤冒起一股子青烟。 可他不知道往哪儿扔,因为人跟狼已经搅合一起,都乱套了,万一伤到人可咋办? 眼看着导火索烧到头了,他只能向着帐篷群外面狼最多的地方投过去。 轰隆!惊天动地一声爆响,一个罪恶再次炸开,七八条狼被炸飞了,血肉模糊。 狼的确害怕炸药,炸药一响,它们全都吓得浑身颤抖。 特别是不远处的白鼻子狼王,眼睛立刻瞪圆了,冲孟哥狠狠怒视了一眼。 孟哥炸死它那么多兄弟,狼王气得暴跳如雷。 它出手了,从高坡上飞窜而下,直奔孟哥就扑。 它的身影越过几个人跟几条狼的头顶,根本拦不住,十分霸道,也凶猛异常,速度快得好比闪电。 身子跳起来四五尺高,半空中嘴巴张开,奔向的是孟哥的脖子。 因为夜色太黑,孟哥没有看到,但是赵二看到了,眼瞅着狼嘴吧靠近了孟哥,他大叫一声:“孟哥!闪开!” 赵二是利用自己的身体挡住孟哥的,狼牙也是那一瞬间咬中他的。 赵二哥被狼王扑倒了,野狼的牙齿死死咬合在了他的脖子上。 四个血洞,一边两个,他的鲜血从狼嘴吧里喷涌而出。 “啊!赵二啊——!”孟哥吓蒙了,等他明白过来的时候,狼王已经咬着赵二的脖子,将他拖出去老远。 孟哥瞬间疯了,浑然不顾,丢掉手里另一捆炸药,抄起一把?头,直奔狼王的后背就砸。 他死也要将赵二救下来,赵二是为了他才把命搭上的。 狼王远远瞅到孟哥扑过来,转身就跑。 孟哥举着?头,一口气将狼王追出去十多米远,最后将?头拼命冲它砸了过去。 ?头砸在狼王后背上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攻击力,可狼王还是凄楚地叫了一声,窜进一块山石的背后不见了。 孟哥哭喊着,嚎叫着扑向赵二,一下子将赵二抱在了臂弯里:“赵二,你咋了?咋了?别怕,没事的,没事的……。” 赵二哥的身体在颤抖,孟哥的双手也在颤抖,他感到自己的手臂湿透了,是赵二的血。 而且那血还是跟喷泉一样,咕嘟咕嘟向外冒。 孟哥手足无措,于是就用手巾去堵,可血水渗过手巾,又淌了出来。 他丢下手巾,又抓一把雪土,利用雪土去堵那窟窿,根本不管用,血水又顺着手指缝向外急淌。 孟哥的脑袋里一片空白,扯着嗓子喊:“狗蛋!你狗曰的过来,过来啊!” 狗蛋在不远处听到了他的呼喊,举着铁锨冲了过来,眼前的一切把他吓得同样不知错所。 “二哥,二哥咋了?” 孟哥说:“被狼咬了,快!回村找初九!让初九帮他治,快呀!” “喔……喔。”狗蛋没办法,丢下铁锨直奔村子的方向就跑。 他是一口气冲回家的,差点把俺家的房门砸裂。 听到赵二哥被狼咬的消息,我的脑子里嗡地一声,香菱也在屋子里一边穿衣服一边扯嗓子嚎哭。 我不敢怠慢,赶紧抓起桌子上的医药箱,抄起墙壁上的猎枪,跟着狗蛋直奔工地。 来到工地上,狼群已经被所有人击退,可赵二却不行了,白眼直翻,喉咙里发出咯咯声。 他的身体极度痉挛,孟哥正在用两只手帮着他止血。 “哥!你咋了,你咋了啊!”此刻,哪儿还顾得上哭,赶紧帮着他检查伤口。 二哥的伤口不流血了,四个深深的牙洞肌肉翻卷。 他的血恐怕已经流干,再也没救了……。 第211章赵二真的死了 看到二哥的那一刻,我的眼泪呼呼流下,啥都忘了,甚至忘记了给他止血,包扎伤口。 孟哥又开始嚎叫:“愣着干嘛?救人啊!!” 我说:“不能救了,老子又不是神仙!” “那你说怎么办?!” “快!送医院,送大医院!” 真的不能救了,针灸按摩不能起死回生,任何的药物也堵不住那四个深深的血窟窿。 我只能将赵二哥背在了肩膀上,向着山道的那头奔跑,孟哥跟狗蛋一边一个,帮着我搀扶。 二哥的脑袋耷拉在我的肩膀上,鲜血再次染红了衣服,两只手也垂了下去。 我一边跑一边安慰他,声音是哭泣也是颤抖:“哥,你挺住,一定要挺住,千万不能有事……你走了我咋办?路谁来修?桂兰嫂咋办?千斤的重担你撇给谁?……” 一口气冲出去五六百米远,赵二终于在我的后背上说话了:“初九……你放下,放下我……。” 我知道他不行了,可能是回光返照,于是赶紧将他瘫软的身体放在了石头上。 “哥,你想说啥?初九听着呢,咱不怕,不怕哈……。” 他的眼睛还是睁不开,手臂也酸软无力,可仍旧死死抓着我的手。 “初九……哥不行了,帮我照顾……爹娘……桂兰。”说完,他的脑袋就歪在一边,眼皮也合上了,从此以后再也没有睁开。 他的身体也在我的怀里渐渐凉透,慢慢僵硬。 我整个人呆立了,傻愣愣站在那儿,脑子里是空的,眼前面是空的,模糊一片。 恍惚中,我瞅到赵二哥冲我走来,他还是当初那种春风得意的样子。 他手里捏着烟卷,绑腿打得很利索,脚上是一双方口棉布鞋,步子走起来铿锵有力,褂子上的扣子敞开着,显出粗狂的胸膛。 他的笑也跟春季的暖风那样和谐,呼唤一声初九,上来就握了我的手。 我想起了二哥当初的无理取闹,想起我为救红霞的那一刻,是他把我从悬崖下拉了上来。 想起他半夜陪着我浇地,想起了大暗病的时候,没有他的帮助,我就无法度过难关。 想起几天前俺俩还在一起修路,打炮眼,两个人吊在半空中,一个抡锤,一个扶钳,叮叮当当的声音传遍了整条山谷。 他的音容笑貌还在,不太魁梧的身影还在我的身边,但是却变成了一具冰冷的尸体。 从此以后,老天斩去了我的一条臂膀,让我痛不欲生,撕心裂肺。 “老二!亲啊,你咋了,咋了啊?啊呵呵呵呵……。” “哥——!” 我不知道香菱啥时候跑过来的,也不知道桂兰嫂啥时候跑过来的。 两个女人一起扑向二哥的尸体,把他抱在怀里,哭得肝肠寸断几欲晕厥。 可任凭他们怎么晃荡,二哥再也不能说话了,再也不能摸桂兰嫂的小脸了。 紧接着,我爹赶来了,茂源叔赶来了,有义叔跟有义婶子也赶来了。 所有的人一起悲嚎,哀痛的哭声十里可闻,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孟哥拍了拍我的肩膀,说:“初九,咱们还是把赵二抬回去……埋了吧,他是为了救我才死的……我老孟欠他一条命!这辈子都还不清……。” 我却没有哭,嗓子好像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怎么也发不出声,脸色也冷峻地可怕。 我说:“孟哥,你跟狗蛋安排人,把二哥抬回去。”说完,卷起袖子,直接返回了工地。 一口气冲进帐篷,首先抓起那把猎枪抗在肩膀上,然后又抄起一把柴刀,别在了裤腰上。 想了想,还是觉得不妥,翻开爆破炸药的箱子,将几捆雷管装进口袋里,背上口袋就走。 孟哥感到了不妙,从后面追了过来,赶紧问:“初九!你要干啥?干啥啊?别鲁莽!” 我没有搭理他,抄起所有的武器,直接上去了仙台山。 孟哥当然知道我去干啥,立刻冲上来抱了我的腰,大喝一声:“初九!别呀,别!” 我根本无法压抑那种痛苦跟悲愤,晃动双膀将孟哥甩开了。 “你给我走开!我要上山,找白鼻子狼王报仇!用它的脑袋祭奠二哥的在天之灵!我杨初九发誓,不把所有的狼灭绝,誓不为人!走开!” 我觉得自己疯了,已经没法控制,胸膛憋闷地难受,好像要炸开一样,脑子也好像要炸开,根本不听指挥。 可孟哥却爬起来,再次抱了我的腰,说啥也不肯撒手了。 他的声音也在苦苦哀求:“初九!别鲁莽,别鲁莽啊!那些狼……真的不能杀,不能杀啊!它们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杀狼是要坐牢的!” 我说:“你鬼扯!它们杀了我兄弟,难道就这么算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今天不把狼王的脑袋拧下来,我杨初九就不配做二哥的兄弟!!” 孟哥还是不撒手,双臂跟老虎钳一样,长满老茧的两手特别有力气。 “初九,你听我说,你杀光那些狼赵二也回不来了,人命是命,狼命也是命,狼是没错的,错的是我们,是我们啊……。 是我们开山崩路,打扰了它们的生活,是我们毁坏了它们的家园,它们仅仅是为了填饱肚子,为了生存下去啊? 它们比人类可怜得多,也可敬得多,放它们一条生路好不好,算哥求你了?” 我说:“你走开!再不走开,别怪我不顾及兄弟之情!老子立马跟你翻脸!狼是你们家亲戚啊?你干嘛护着它们?” 孟哥的身体也在颤抖,他根本拦不住我。 目前的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毛孩子了,力气可比他大多了。 可孟哥却死缠烂打,跟绳子一样,死死将我束缚。 “初九,赵二的死,我比你还心痛,更想杀了那些狼为他报仇。我知道你有一百种方法,可以瞬间把它们灭绝,可那不行,真的不行! 仙台山不能没有狼,狼是大山的守护神,也是大山的灵魂,它们是有感情的!没有狼的仙台山将会失去它原有的色彩。” 我怒道:“去你的感情!去你的色彩!反正谁杀死我兄弟,我就要谁的命!走开!” 孟哥跟我还粘上了,就是不撒手,就是不松开。 他仍旧在苦苦祈求:“行!你非要上山是吧?我知道拦不住你,可你不能现在上。现在不是时候。” 我又是一声嚎叫:“那你告诉我?啥是时候?!!” 孟哥说:“咱先把赵二抬回家,埋了行不行?让他入土为安,你也不想赵二尸骨未寒,死不瞑目吧?” 的确,目前没有什么比赵二哥的丧事更重要的了,必须把他埋了,否则对不起兄弟。 我也觉得是自己鲁莽了,于是狠狠砸向一块石头,石头裂了,我的手指关节也出血了。 然后蹲在地上嚎啕起来。 赵二哥的尸体是当天上午被人抬回家的,黄昏不到就被人埋在了仙台山的高坡上。 他跟桂兰嫂没有留下啥积蓄,仍然很穷,连口棺材也没有。 棺材是用村子里找来的几块木板钉成的,薄得很,一拳能打出一个窟窿。 山里的伙计们全都过来帮忙,就那么抬着他一步步上去了山坡。 桂兰嫂身穿洁白的孝衣扶着灵柩,哭得呼天动地。 掘开冻土,将二哥的尸体跟棺材一并放了进去。 一撮低矮的土堆,四周啥也没有,旁边只有一颗老柳树,柳树上落着一只黑老鸹。 黑老鸹嘎嘎几声凄鸣,忽闪着翅膀飞走了。 山民们都离开了,我却没有走,而是坐在二哥的坟墓前,点着两根烟,一根别在了他坟头的土堆上,一根夹在了自己的嘴巴上。 然后柠开酒瓶子,自己喝一口,地上倒一口。 我说:“二哥,你怎么就这样走了?连句话也没有?你丢下咱爹咱娘,让谁来管?丢下嫂子桂兰,让谁来管? 我是你们家女婿,可不是你们家儿子,将来有义叔跟有义婶子死了,谁来披麻戴孝?谁来给他们摔盆子? 你狗曰的起来!再跟我喝一杯,有本事咱俩还打,还掐!就知道你是孬种!有本事起来啊!看我不锤死你!” 俗话说爱之深恨之切,跟赵二哥从冤家对头到哥们,再到亲戚,最后变成我大舅哥,这中间经历了多少事儿啊? 自从梨花村开荒种地,架设高压线,修路,赵二一直跟着我,一直是我的左膀右臂,开路先锋。 他帮着我披荆斩棘,排除万难,可真是一条好臂膀。 他没有因为妹夫是村长而在人前张扬,反而处处维护我,顺着我。 我杨初九再也遇不到这样的好助手,好兄弟,好哥哥了。 心真的比刀子刮还疼。 很快,烟抽完了,酒喝完了,也哭够了,这才擦擦眼泪站起来。 “哥,你放心!你走了,咱爹娘我会照顾,会帮着你养老送终,你媳妇就是我亲嫂子……我绝不会让她受苦。早晚一天,我会用白鼻子狼王的人头,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我迈开大步回家了,走到家已经天黑。 没有吃饭,没有睡觉,也没有通知爹娘跟香菱,背上猎枪抄起砍刀就上去了大山。 大舅哥不能白死,老子要跟白鼻子狼王一较高下,有仇不报非君子!大不了同归于尽! 可这次让我感到奇怪的是,白鼻子狼王竟然跟它的狼群一起消失无踪了。 我背着猎枪,抓着柴刀,从仙台山这头找到那头,那头又找到这头,竟然一条狼也看不到了,所有的狼全都销声匿迹。 从工地被攻击以后的那一晚,它们就不知去向……。 第212章高攀不起 , 这一年的春天来得特别晚,偏偏赶上闰月,进去后三月大地才开始解冻。 毕竟天气变暖了,雪下地上化得很快,眨眼的时间变成了水,再一次滋润了大地。 雪水刚刚融化干净,地里就显出了忙碌的人群。 我跟狗蛋将修路的男人又拆成两组,一组回家帮着那些女人犁地播种,一组接着修路。 于是,几天以后,田野里到处是忙碌的人群,到处是耕田的骡马跟老牛。 粗糙的老犁再次翻出黑黝黝的沃土,潮湿的泥土冒出了蒸腾的热气。 今年种白菜的规模比去年还要大,很多人不单单承包的荒地种上了白菜,家里的口粮地也打算种菜。 毕竟种菜的利润高。 孟哥也不走了,留在了梨花村,一边帮着山民联系菜种,一边帮着大家耕田,一边联系树苗。 种菜不是长久之计,种树才是山村最终的目的。 孟哥接连往农科所跑了好几趟,帮着我们联系了四万颗树苗。 其中有桃树,枣树,梨树,苹果树,还有杏树。 桃三杏四梨五年,枣树当年就见钱,刚开始的时候要菜树间作。 所谓的菜树间作,就是在树的中间种菜,接连两年。 三年以后树苗起来,树冠扑严实了田地,也就不能种菜了。 可果子却到了成熟的季节,正好接上,这样的话,地不闲着,年年都能有收成。 人勤地不懒,只要劳动就有收获。这种办法依然是嫂子翠花想出来的。 孟哥之所以留在梨花村,完全是因为赵二的死。 赵二死了,上面有老爹老娘,中间有媳妇,丢下一大家人没人照顾,孟哥舍不得走。 我知道他打算在梨花村落户了,代替赵二尽孝道,代替赵二照顾桂兰嫂。 可他不到村子里去住,一直住在工地上,或者住山上的窝棚里。 这不,刚刚开春,有义叔跟有义婶子拉着牛走进田地,他就接过了老人手里的犁。 “大叔,我来,我来……。” 孟哥熟练地牵过老牛,将牛套牛绳跟拉袢接好,鞭子一挥就下地了。 “喔喔,喔!架!”想不到他竟然是种庄家的好把式,赶得一手好牛,有模有样,一点也不次于老手。 有义叔还不好意思呢,说:“小孟,我来,我来!” 孟哥说:“别,老人家,赵二因为我死了,我欠他一条命! 从今天起,他爹娘就是我爹娘,他的娃,就是我的娃,他媳妇就是我嫂子。以后家里有个啥搬搬抬抬的活儿,只管支应我,随叫随到……。” 有义叔尴尬地说:“小孟,你别这样,老二的死又不怪你?是狼……。” 孟哥说:“赵二有情有义,我也不能忘恩负义,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我甘愿为您二老当牛做马。” 孟哥是当真的,他也是这么做的。 要不然也不会放下城里门市部的生意不管,住在梨花村。 有义婶子抽泣一声:“娃啊,俺知道你厚道,可你毕竟不是老二。” 孟哥停住了手里的犁,转身扑通冲两位老人跪了下去,说:“以后,恁俩就是我亲爹亲娘。爹,娘,受儿子一拜,将来,我给你们养老送宗,我给你俩摔盘子,举幡子……。” 孟哥这么一跪,有义叔跟有义婶子再也控制不住,热泪哗哗流下。 “这……俺怎么高攀得起啊?” 孟哥说:“攀得起,是我攀不起你们,以后我就有爹了,有娘了,也有……嫂子了。” 香菱在旁边说:“你还有个妹子呢?哥……。” 有义叔跟有义婶子赶紧搀扶他,一边搀扶一边擦眼泪。 从此以后,孟哥就成为了有义叔的干儿子,香菱等于是多了个哥,我也等于多了个大舅哥。 朋友加亲戚,关系真是好上加好。 孟哥这样做,是为了弥补两位老人家的伤痛。 但是其中一个人的伤痛,是无法弥补的,那个人就是桂兰嫂。 赵二一死,桂兰嫂就等于没了男人,变成了梨花村的又一个寡妇。 女人不笑了,不闹了,从前喜欢开玩笑跟小叔子打闹的脾气也没有了。 她整日以泪洗面,想赵二想得不行。 虽然男人活着的时候没有生育能力,可哪方面的能力还是有的,每晚都会给女人带来快乐。 二哥一死,女人的炕也空了,房子显得好大,每天晚上她都寂寞地不行。 孟哥天天在地里帮着有义叔跟桂兰嫂忙活,每一块地从犁,耧,锄,靶全都包了。 到了锄地的时候,孟哥从山上回到窝棚里,拿上锄就下地,把地里的杂草全部帮桂兰嫂清理干净。 桂兰嫂扛着锄走进田间地头,发现地都快锄完了。 孟哥正在地里忙活,男人也不跟她说话,抬手擦一把汗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地里的田旱了,需要浇水,孟哥从山上回来,连夜合闸浇地。 第二天早上起来,桂兰嫂提着肥料走进地里,准备浇水的时候,地已经浇透了,肥料孟哥也替她撒了。 很快,到了五月收割的季节,小麦成熟了,孟哥跟我又从县城弄来了收割机。 因为山路还没修通,收割机还是拆散,用马车拉回来的。 组装好机器,反正要调试,孟哥就说:“先帮着桂兰嫂跟有义叔割,割完了这边的,再割别家的,钱我出。” 我就点点头说:“行,听你的!” 收割机将小麦割好,哗哗流下出仓口,装进口袋。孟哥直接将口袋搬牛车上,赶着牛给有义叔和桂兰嫂拉家里去了。 走进赵二哥的家门,他也不说话,将口袋里的粮食一次一次搬进去,倒进粮屯里。 男人挥汗如雨,健硕的臂膀上挂着汗珠子。 桂兰嫂已经做好了饭,倒了水,说:“孟哥,你喝口水,吃点饭呗。” 孟哥却红着脸说:“不了,不了,我还要赶下一家呢。” “哥,喝点水怕啥?吃点饭怕啥?你帮了俺那么多。” 孟哥就说:“我不是你哥,你是我嫂。” “可赵二还没你大嘞,他才二十多,你都三十多了。” 孟哥就说:“死者为大,他死我前面,救了我的命,就是我哥。” 孟哥是正人君子,担心别人说闲话,更加担心败坏桂兰嫂的名声,不敢逗留,就那么赶着牛车又走了。 半年多的时间,他一直住在那个不大的窝棚里。 他的饭有时候我送,有时候是有义叔送。 孙桂兰也时不时送点好吃的给他,所以孟哥饿不着。 而我也隔三差五提瓶酒,到窝棚里跟他一块喝,聊天解闷。 有时候喝醉了,俺俩就抵足而眠。 时间过得真快,眨眼,顶上白菜成熟了,山里人又到了疯狂忙碌的时节。 卖菜比割麦更加繁忙,因为顶上白菜不能储存,有时间限制,几天之内必须卖完。 山路暂时不修了,所有的人全部加入了卖菜的大军。 赵二哥家的菜地跟有义叔家的菜地加起来,足足二十亩。 桂兰嫂是女人,不会赶牲口,有义叔跟有义婶子年纪大了。所以,他两家的菜全都落在我跟孟哥的肩膀上。 关键是我这边也有七八十亩菜,等着卖呢。 于是,孟哥又去了一次县城,拉过来一大帮子好哥们,还有好几辆牛车,带上一帮人,再次把桂兰嫂跟有义叔那边的菜地承包了。 牛车浩浩荡荡,拉进县城,白菜被送进工地,饭店,学校的大食堂跟批发市场。 收钱以后,孟哥就大摆宴席,感谢那些哥们的帮助,请客的钱都是他自己掏的。 卖菜所得的钱,他又一分不少拿回来,亲手交给桂兰嫂跟有义叔。 这是一个热情的男人,也是一个善良的男人,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男人。 渐渐地,桂兰嫂的心被暖热了。 她开始感激孟哥,心理想着孟哥,甚至一天看不到他就发慌。 她天天到窝棚里或者工地上给男人送饭,啥好吃做啥。 每顿饭都做得有滋有味。 日子进入六月,天气热了,山上有蚊子,桂兰嫂就亲手做了蚊帐,送到工地上去。 她还给男人做了好几对鞋,都是千层底,一针一线纳出来的。 甚至还打了毛衣,担心男人秋天的时候冻着。 每次桂兰嫂走进工地,那些小叔子都嘻嘻哈哈咋呼:“桂兰嫂,又给孟哥送东西啊?孟哥真有福气。干脆你俩凑一块,过日子呗……。” 桂兰嫂就羞红了脸,反驳道:“去你娘的!咋不让你媳妇,让你亲妹子嫁给孟哥?好给他暖炕。” 虽然嘴巴里骂,可心理却甜滋滋的。 其实孙桂兰喜欢孟哥很久了,当初赵二哥在的时候就喜欢。 第一次孟哥来大山里开荒地,桂兰嫂就勾搭过他。 那一次,她看到我来,钻进推土机的底下,屁股都差点被我给踹扁。 赵二哥查出不孕不育症的那年,甚至还把孟哥诳进家里,打算借孟哥的男人种子。 因为这那件事,孟哥才跟赵二翻脸了,老长时间没理他。 现在,二哥死了,把炕腾了出来,孙桂兰憋得不行,她家的土炕迫切需要一个男人来填补。 她觉得,那个人就应该是孟哥。 她浑身冒火,渴盼男人的抚慰,生理的饥渴让她对男人望眼欲穿。 她想对他吐露爱慕之情,可又找不到合适的时机。 终于,时机来了,孙桂兰打算对男人出手了。 第213章孤男寡女 因为八月十五到了,家家户户开始烙糖饼。 梨花村再一次显出了喜庆。 今年卖菜又挣钱了,虽说大部分的钱都用来修路,买炸药,买柴油,可山民的日子依旧不难过。 我跟孟哥一商量,干脆都回家过节吧,中秋以后再修路。 于是,山里的男人们一晚的时间走个干净,都回家吃糖饼去了,只留下孟哥一个人看工地。 我也回家了,说晚上给孟哥送几个糖饼吃。 家里早就忙活成一片,我娘,翠花,香菱,跟桂兰嫂都在烙糖饼。 所谓的糖饼跟烧饼差不多,只不过里面是糖馅儿。 就是把白面擀成饼,中间放上蜜糖,饼皮撒上芝麻,放在鏊子上贴,下面用温火慢慢烧。 等到糖饼鼓胀起来,满院子飘出香气,糖饼被贴得焦黄干脆,咬一口满口掉渣的时候,就算好了。 这样,芝麻的香气,再加上蜜糖的甜味,简直是人间美味。 早些年日子苦,细粮少,山里人吃不起,现在日子好过了,所以大家过中秋跟过年一样热闹。 很快,糖饼好了,我一个人先吃仨。 香菱说:“你慢点,小心烫着,完事儿给孟哥也拿两个。” 我说:“知道。” 吃饱喝足,抬手抹抹嘴,将糖饼放篮子里,我就上了山。 可想不到有个人比我更早,这人就是桂兰嫂。 桂兰嫂将糖饼烙好,同样装进竹篮里,蒙上一条手巾踏上了山道。 女人上去山道的时间是黄昏,目前山路已经修出去十多里了,特别宽敞。 十多米宽的山道笔直修正,镜子一样光滑,不要说过马车,两口子抱一块打滚,滚半个小时,也不会掉山沟里去。 路面上全部铺垫了石粉,那些石粉用夯子砸过,跟水泥路面一样硬。 多半年的辛苦没有白费,山路正在向着山外延伸。 桂兰嫂的身姿非常轻盈,走进工地的时候,天色正好黑透。 工地上没人了,但依旧灯火通明,这些灯是为了防盗,毕竟工地上东西多,啥都能卖钱。 孟哥的帐篷里也亮着灯,女人天天来,当然知道男人的帐篷在哪儿。 走进帐篷,将竹篮子放在方桌上,她冲男人喊一声:“孟哥,吃饭了。” 孟哥正在看图纸,喔了一声。 桂兰嫂娇滴滴地,过来抢夺男人手里的图纸,说:“别看了,没日没黑哩,小心眼睛看坏了。” 孟哥就憨憨一笑,说:“吃饭,吃饭。” “今天是擀面条,烙糖饼,来,尝一个。”糖饼刚刚出锅不久,走一路还是那么热,桂兰嫂一边吹,一边递给男人。 孟哥接过糖饼说:“桂兰,又让你破费。” 孙桂兰说:“这算啥?你帮了俺那么多,这点东西还不够补偿哩。” 孟哥拿起糖饼咬一口,眉头就舒展开了。 孙桂兰问:“甜不甜,香不香?” “甜,也香。” 女人忽然说:“以后天天做给你吃,行不?” 孟哥就不说话了,脸红了,低着头吸溜面条。 孙桂兰一点也不害羞,接着问:“俺说了,天天做给你吃,行不行?” 孟哥说:“这样不好,桂兰,咱以后还是保持距离的好。” 女人眨巴一下眼问:“为啥啊?” 男人支支吾吾道:“外人都传瞎话了,说咱俩……有关系。” 桂兰嫂噗嗤笑了:“切!谁爱说让他们说去,管天管地也管不住人家的嘴巴说啥,那些人喜欢嚼舌根子,让她们嚼去。” “可毕竟舌根子底下压死人,这样对你的名声不好。” “俺都不怕,你怕啥?” 男人吃过了面条糖饼,桂兰嫂就收拾碗筷。可她还是不走,坐在那儿瞅着孟哥。 孟哥说:“桂兰,你该回了,三更半夜的,我送你。” 孙桂兰说:“俺不走,就在这儿看着你。” “这像啥话,我一个大男人,一会儿还要休息哩。” 孙桂兰忽然脸红心跳起来,呼吸也急促起来,胸口一鼓一鼓高低起伏。 目前工地上可没人,就孟哥一个,这可是个好机会,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是办了他呢,办了他呢,还是办了他呢? 不知道男人会不会反抗?应该会,可那种事儿那么美,难道他不知道得劲,不知道舒服? 俗话说男追女隔层山,女追男隔层纱。只要把这层纱子挑破,男人一定乐意。 所以,孙桂兰想入非非了,熬不住,身体也一个劲地往孟哥这儿挪。 很快,她的身体就跟他的身体挨一块了,女人一下子抓了孟哥的手。 “孟哥,俺知道你没女人,现在赵二死了,俺也没了男人。咱俩是孤男寡女,凑成一对中不中?你知道,俺稀罕你很久了。” 孟哥显得很不自在,身体一个劲地躲闪,不知道咋回答。 他当然明白桂兰嫂的心在想啥。女人熬不住了,想男人了。 其实他也熬不住……家里媳妇走了好几年,光棍的日子不好过。 可桂兰嫂是赵二的女人,虽说赵二死了,可那是为了救他,是自己的恩人。 现在恩人死去刚刚不到半年,自己就勾搭他的女人,这不混蛋吗? 孟哥是义薄云天的好汉,生儿子没门的事儿根本干不出来,所以只能躲闪。 他不答应,也不拒绝。答应了是牲口,拒绝了是对女人的伤害,牲口不如! 他不知所措,脸红脖子粗,渐渐地,身体顶在了帐篷上。 “桂兰……别这样,人要脸树要皮,女人应该注意自己的名节。” 桂兰嫂抓着男人的手,一个劲地往自己胸口上扯,一边扯一边说:“屁名节!俺不在乎。俺就想跟你。 孟哥,咱俩好吧,光明正大地好,谁也管不着……以后你到哪儿,俺就到哪儿,你到天边俺也跟着……俺热你啊。” 女人嘴巴里的热,是喜欢的意思,梨花村的方言。 孟哥气喘吁吁说:“那也不能,赵二才死半年啊,再说,咱俩不合适。” 女人的扣子已经敞开了,男人还没明白咋回事,手已经被她扯进了衣服里,瞬间按压在一对鼓鼓上。 孟哥触电一样想把手拉开,可孙桂兰却死死抓着不放,一个劲地往自己的胸口上按。 同时,她的脸上也显出一股醉迷。 因为孟哥的手上长了一层老茧,非常坚硬,跟锉刀一样,拉得女人又酥又麻。 那是一种畅快的酥,畅快的麻,痒……并快乐着。 她的嘴巴也在喃喃自语:“孟哥,只要你点头,今晚俺就是你的,身子是你的,人也是你的……以后一辈子给你做饭,暖炕……生娃。“ 孟哥真的忍不住了,孙桂兰的这种行为让他十分恼火。 他甚至觉得女人是对赵二的背叛,对自己恩人背叛,那就是他的敌人。 猛然,他就把孙桂兰推开了,蹭地站立起来,说:“你给我自重点!还要不要脸?” 他抽身就要走,可刚扭转脸,后腰就被桂兰嫂束缚了,女人的手臂蛇一样缠紧了他。 她的前胸紧紧贴着他的后背,两个圆圆的鼓鼓也顶在了他的脊梁上。 “孟哥,你别走,别走行不行?求求你要俺吧,俺真的稀罕你,没你,俺就不能活了。 俺跟你在一块,没有对不起赵二。放心,咱俩成了亲,他的爹娘咱一块养,一块孝顺,地一块种。香菱还是咱妹子,初九还是咱兄弟……。” 孟哥气得发抖,想不到孙桂兰这么表脸,这么厚颜无耻的话也说得出来。简直是水性杨花,不知廉耻。 双膀用力一甩,他就把女人甩开了,可能力气太大,孙桂兰站立不稳,一个趔趄跌倒在地上,发出一声凄楚的呼叫。 孟哥没办法,只好过来拉她。 那知道腰一弯,脖子就被女人勾上了,紧接着,桂兰嫂的热吻就亲了过来,亲他的嘴巴,亲他的额头,亲他胡子拉碴的腮帮子,还用牙齿啃咬他的脖子。 被女人的身子一坠,孟哥也倒了,就这样,他扑在了孙桂兰的身上。 女人的双臂箍紧了他,水蛇腰缠上了他,这还不算,两腿也勾住了男人的后背。 桂兰嫂顷刻间变成一条巨蟒,把孟哥给缠得密不透风,差点窒息。 他从地上艰难爬起来的时候,女人还是挂在他的身上,接着亲,接着啃,接着咬。 孟哥不知道怎么把她挣脱的,总之,将她奋力推了出去。 桂兰嫂的身体倒在了帐篷里的被窝上。一点也不疼,棉被颤了三颤。 男人气得怒发冲冠,一跺脚:“我就没见过你这么无聊的女人!赵二娶你真是瞎了眼!你给我滚,马上滚!从今以后,再也不用给我送饭,你的饭我饿死也不吃!” 话声说完,他奋力挑开门帘子冲了出去,将桂兰嫂一个人丢在了帐篷里。 孟哥没走多远,而是奔向了不远处的水槽子,舀起一盆冷水,从头顶一直浇到了脚心。 美人关,美人关,连皮带肉往下粘,他可是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有需求的。 桂兰嫂太馋人了,肤白貌美,身段妖娆,野性十足,普通男人根本禁不住引诱。 单单是那双雪白的手臂跟隐隐显露的两团,就可以引得仙台山半条街的男人竞折腰。 还好自己及时悬崖勒马,要不然就真对不起赵二了。 他俩在帐篷里的一切,被我在旁边瞅得清清楚楚。 其实我早来了,跟桂兰嫂是一前一后。 可我没进去,就躲在帐篷的外面偷听。 本帅哥最了解孙桂兰,当然知道她三更半夜给孟哥送糖饼的原因,就是想引导男人。 本来想看一场好戏,可惜没看成。 我摸着下巴那个闷得慌,难道孟哥是铁打的,油盐不进?多便宜的事儿啊?为啥就不上? 换上是我啊……哼哼! 不行,这件事必须给他俩弄成,必须想办法把孟哥弄桂兰嫂的被窝里去。 脑筋一转,计上心来,于是,我挑开了帐篷的门帘子。 第214章山人有条妙计 走进帐篷里,我看见桂兰嫂正在哪儿哭,女人抽抽搭搭,肩膀一抖一抖,梨花带雨。 她坐在孟哥的被窝上,胸前的扣子敞开好几个。里面的皮肤很白,熟悉的山峰也很白,若隐若现。 那扣子是她自己拉开的,想勾搭孟哥,可惜孟哥没鸟她,她有点无地自容,羞愧难当。 我也没搭理她,将竹篮子放在了方桌上。 看到我进来,桂兰嫂啥都明白了,当然知道我在外面偷听。 可女人没有觉得尴尬,反而擦擦眼泪问:“初九,嫂子问你个事儿?” “你说。” “你告诉俺,嫂子是不是老了?是不是不俊了,也不吸引人了?成为了残花败柳?” 我说:“你才多大?二十四吧?正是鲜花烂漫的时刻,成熟,稳重,高贵,富气,跟一朵绽开的牡丹那样,咋能不俊呢?你比牡丹花还牡丹花。啊……牡丹,百花丛中最鲜艳。” 为了逗她,我还故意唱了一句。 桂兰嫂真的被我逗笑了,噗嗤一声:“初九,还是你好,知道怎么哄女人开心,好羡慕香菱,有你这样的男人,你告诉俺,为啥孟哥不待见俺嘞?” 我搔搔脑袋说:“孟哥这人你还不了解啊?死脑筋一个,认死理,二哥因为他才死的,让他欺负恩人的女人,比杀了他都难受。” 女人说:“可俺真的喜欢他,初九,你能不能劝劝他,让他接受俺?俺知道孟哥最听你的。 这件事成了,嫂子好好感谢你,想吃啥嫂子都给你做,想喝茶叶俺去买,想吃麻花俺去扭,想吃糖饼俺去烙……。” 其实桂兰嫂今天的表现一点也不意外,山里的女人都这样,简单,直接,粗暴,野性,敢爱敢恨,敢做敢爱,也敢做……爱。 她们没有文化,没有知识,没有城里女人的那种矫情,没有那么多的伎俩手段。 认准的事儿,她们就会去做,一条道走到黑,不计较任何后果。 喜欢上的男人就立刻去追,直接占有,把身子给他,把命给他,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他。 她们就是要让男人知道,她稀罕他,要跟他过日子,暖炕,生娃……抱一块折腾,折腾一辈子,直到年老体衰折腾不动为止。 什么恩爱缠绵,海誓山盟,郎情妾意,恋爱阶段的甜言蜜语,那些没必要的前戏全部跳过,直接开始。 别管多动听的语言,多华丽的词藻,最终的目的还不是一个字……炕? 扯那些没用的闲淡干啥?姑奶奶直接把炕跟你上了。 这就是山里女人,她们野蛮,善良,豪放不羁,热情似火,拥有最原始的野性。 当初的红霞是这样,翠花是这样,香菱是这样,桂兰嫂,陶二姐,陶寡妇,都是这样。 山里的男人大多喜欢打老婆,阴天下雨,闲着没事的时候,就打老婆解闷。有用鞋底子抽的,用皮带抽的,用耳刮子扇的。 可别管他们怎么打,女人也打不走,山村夫妻那怕打得山呼海啸,地动山摇,也很少有人离婚的。 有些女人甚至觉得,不打老婆的男人没出息,老婆都不敢揍的男人,能干出啥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闭着眼一抹黑,一辈子就过去了。 她们可以贫穷,可以劳累,可以忍受各种煎熬,可唯一不可以的,是不能没男人。 没了男人,女人的半条命就真的没有了。 现在桂兰嫂的半条命就没有了,所以我可怜她,也同情她。 我说:“嫂,你是不是真想嫁给孟哥做媳妇,一辈子对他好?” 桂兰嫂说:“你废话!当然了,要不然老娘费这么大劲干嘛?” 我说:“好,我可以成全你俩,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桂兰嫂道:“有话说,有屁放!” “那你答应我,必须把孟哥给我留住,把他栓在梨花村,哪儿也不能去,将来也不能跟他到城里去……恁俩活是梨花村的人,死是梨花村的鬼,将来埋,也给我一起埋在梨花村!” 桂兰嫂听不懂了,问:“为啥啊?” 我说:“因为我也喜欢他,舍不得他走。” 这句话听起来有点肉麻,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跟孟哥之间有啥特殊的关系。 其实根本不是那样。 孟哥可不是一般人,应该说,他是我见过的,在所有男人中最优秀最出类拔萃的一个。 慧眼识英雄,我觉得孟哥将来必成大器,他绝非池中之物。 他有知识,有文化,有技术,有修养,最关键的是讲义气,重感情。 这样的人,他的人格魅力是让人折服的,在我的心里近乎完美。 一旦把这样的人收在麾下,他会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而且不计较任何回报。 他是个韩信一样的将帅之才,将来被别人挖走,无疑是梨花村最大的损失。 我必须要为梨花村留住这样的人才。 我知道他早晚会走,现在不走,只是为了偿还赵二当初的救命之恩。 想要留下一个男人其实很容易,拴住他的心,缠住他的身,留下他的根就可以了。 这就需要在梨花村给他按一个家,帮他找个女人。 有了家,有了女人,将来再弄一窝娃娃,所有的牵绊加一块,他想跑也跑不掉。 当然,这一招有点损。 可不损的招,我暂时还没想出来。 对不起赵二哥也要做一次了,就当桂兰嫂为梨花村的经济建设献身了。 而且女人还巴不得献身呢。 桂兰嫂想也没想就答应了,点点头说:“行,初九,只要你帮着俺跟孟哥撮合成,这些条件俺都答应你。俺保证把他栓在梨花村,哪儿也不让他去。” 我说:“好,既然这样,山人有条妙计,两个月之内,绝对可以帮你把孟哥鼓捣到手。” 桂兰嫂噗嗤乐了,问:“啥妙计,你又冒啥坏水?” 我扯住了她的耳朵,一下子拉到嘴边:“附耳过来……这么办如此,如此这么办……。” 我把妙计跟她说完,桂兰嫂的脸竟然红了,问:“初九,这样能行吗?” 我说:“十拿十稳,百试百灵,关键看你敢不敢这样做。” 桂兰嫂咬咬牙说:“当然敢了,初九,还是你有办法,鬼点子真多。” 我噗嗤笑了,孙桂兰也笑了。接下来,我开始送女人回家。 三更半夜的,桂兰嫂当然跟我一起走了,因为担心半路遇到狼。 临走的时候,我发现孟哥还在水槽子边,用水瓢往脑袋上浇水。 刚才他真的冲动了,浑身的烈火被孙桂兰给挑了起来,按耐不住。 他浇水是为了把身体里的烈火浇灭,真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做出对不起赵二的事儿来。 我说:“哥,别浇了,你浇地呢?天都凉了,小心冻感冒。” 孟哥这才瞅到我,问:“初九,你啥时候来的?” 我说:“早来了。” 孟哥吃一惊,脸更红了:“啊?那你刚才……?” 我赶紧说:“啥也没看到,啥也不知道,给你送糖饼来的,糖饼放帐篷里了。” “那……谢谢你。” 我说:“哥,明天你回呗,地里的玉米熟透了,桂兰嫂家的棒子该掰了,没你不行。” 地里的玉米真的熟透了,每年秋忙,也是收获的大季,家里没个男人真的不行。 孟哥点点头说:“行,知道了,我明天帮桂兰掰棒子,晚上还住窝棚里。” 我说:“那好,明天忙完,我掂瓶酒到窝棚里找你,咱俩一块喝,一醉方休。” 就这样,我领着桂兰嫂走了,回到了村子里。 果不其然,第二天一大早,孟哥就从山上工地回到了家,帮着桂兰嫂掰棒子。 七月十五定旱涝,八月十五定收成。仙台山一年一度的秋玉米又熟透了,满坡的高粱跟谷子也熟透了。 去年一场大蝗灾,将地里的庄家啃了个干净,寸草不生。所以人们对今年的秋庄家特别珍惜, 好在上天可怜,今年的蝗灾没来,田野里为了防虫,也喷洒了不少农药。 庄家的涨势特别喜人,因为今年浇地方便了,有了机井跟潜水泵,所有的庄家全部得到了灌溉,灌得饱盈盈的,比前些年亩产增收了很多。 玉米必须先放倒,然后开始掰穗子,穗子掰下来,装上牛车,赶着牛拉回家。 也有人先掰穗子,后割玉米杆的,反正都一样。 漫山遍野都是人,所有的人都在忙着收庄家。 孟哥帮着桂兰嫂将二亩地玉米割倒,棒子掰完,赶着牛车拉进家门。 他用三齿耙将车上的棒子全部卸下去,饭也没吃,水也没喝,就赶着牛车回到了窝棚里。 他不敢吃桂兰嫂做的饭,也不敢喝女人的水。 担心外人说闲话。担心自己的脸面。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尽管他小心翼翼如履薄冰,还是跳进了我为他设计的圈套里。 晚上,我提着桂兰嫂做的面条,过来给他送饭,还带过来两坛子好酒。 这两坛子酒,足以把他灌得烂醉如泥。 孙桂兰还特意炒了几个鸡蛋,弄一碟花生米,给俺俩当做下酒菜。 走进窝棚,我把所有的东西放下,说:“哥,吃饭了。” 孟哥用脸盆洗了手,擦了脸,然后俺俩就喝开了。 一人一坛子,是自酿的高粱酒,这东西劲儿大。 今天在酒里做了点手脚,我的坛子里装的是红色可乐,孟哥坛子里的酒是真的。 他的酒量我知道,也就半斤多,这一坛子下去,保证他睡一天醒不过来。 被人强暴了都不知道。 今天,就是要把他灌醉,将俊滴溜溜的桂兰嫂送进他被窝里去。 而且桂兰嫂在窝棚的外面都等不及了。 第215章妙计得逞 剥掉坛子上封口的硬泥,将密封的麻布扯下来,一阵酒香弥漫,我的坛子就跟孟哥的坛子碰在了一起。 我说:“哥,干了!今天不喝趴下,就不是男人!” 孟哥说:“初九,你是不是想把我灌醉?这么一大坛子,怎么喝得完?” 我说:“不喝完就是不给我面子,有件事我要劝劝你,你呀……太不识趣。” 孟哥问:“我咋了?” 我说:“桂兰嫂对你那么好?多俊的女人啊,风情万种,你知道梨花村多少男人在盯着她?主动贴上去的女人,竟然不要,哥,你是不是有毛病?” 孟哥说:“呸!你才有毛病呢,我不知道多正常。” “那桂兰嫂那么热你,你咋不要?” 孟哥说;“初九,你知道我的脾气,这叫道义。 赵二救了我,我欠他一条命,怎么可能再占有他的女人?我只能把桂兰当妹子看。 我老孟绝不是那种上炕认识娘们,下炕认识鞋的烂男人……而且,你知道,我喜欢的是谁……。” 我当然知道他喜欢的是谁,我嫂子翠花呗。 只不过他不说而已。 我也不说,因为我也喜欢翠花。 而且我们都把这种喜欢深深埋藏在心里。 孟哥的媳妇我没见过,因为我当初跟他认识的时候,他媳妇都走三四年了。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这些年他都没有主动提过,问过几次,他都是闭口不谈。 两个人端起坛子,一阵豪饮,然后我将话进了主题:“哥,打光棍五六年了吧?这么长时间,你就不……憋得慌?就不想再成个家?不如我把你跟桂兰嫂撮合一块,你俩过日子算了。” 孟哥瞪我一眼怒道:“放屁!以后这种话不能再说,要不然我就翻脸,赵二才死半年多,桂兰永远是我妹!” 得!你说不提,咱就不提,先把你干趴下再说。 我又把酒坛子提了起来:“那好,我不提了,咱喝,先把这坛子干了!” 咚咚咚,我先把半坛子饮料喝了,孟哥也是豪爽之人,在喝酒上从不推推让让,他的酒品是非常好的。 眨眼的时间,多半坛子酒进去肚子,孟哥果然脸红了,舌头短了,嘴巴歪了,眼珠子也不听话了,晃晃荡荡,站都站不起来。 我觉得不够,又捏着他的鼻子,将剩下的少半坛给他强灌了进去。 就这样,他被我彻底干趴下,不一会儿就倒在棉被上鼾声如雷。 发现差不多了,我走出窝棚,冲外面喊一声:“桂兰嫂,你可以进来了。” 孙桂兰就在外面,摩拳擦掌,有点急不可耐,问:“初九,搞定了?” 我说:“搞定了,接下来就看你的了。” 桂兰嫂说:“放心,俺会很温柔的。” 我摆摆手,意味深长说:“为了梨花村的经济建设,为了仙台山的未来,冲!” 桂兰嫂衣服一扯,膀子就光了,然后像一只发怒的母豹子,嗷地一声扑进窝棚,将孟哥裹在身下。 也不知道这女人有多饥渴,三两下将孟哥也扯个精光,就那么占有了男人的身体。 果然简单,直接,又粗暴,野性十足。 她一点也不温柔,好像一个勇猛的战士跟敌人拼刺刀那样。 棉被忽悠起来,帐篷晃荡起来,几根木架子被晃得咯吱咯吱作响。 窝棚很不结实,差点晃散架。 田地里的窝棚搭建非常简单,就是用几根长木捆个架子,成人字形,然后在架子上蒙个草毡子,再搭块塑料布。 简单的说,就是一个最简陋不过的草房子,可以用来遮风挡雨。 它的作用是看地,山民们种个西瓜啊,豌豆角啊,春玉米啊,因为担心熊瞎子跟黄鼠狼糟践,也为了防止有人偷,在地里暂时搭建的临时住所。 这个窝棚是当初孟哥为我开荒的时候搭建的。 再后来,为了逃避嫂子翠花,我也曾住在这儿。 里面有被窝,有草铺,脸盆,暖壶,蛮像个小家的样子。 想不到现在竟然成为了孟哥跟桂兰嫂打野战的战场……。 他俩在里面忙活,我却没有走,就坐不远处抽烟,为他俩保驾护航。 孟哥烂醉如泥,估计这时候啥都不知道。 冲动是难免的,经验丰富的桂兰嫂绝对有本事让男人冲动。 我心里不知道啥滋味,孟哥如果知道我这样陷害他,会不会把我脑袋捶扁? 这可是陷他于不义,孟哥这人最讲究道义了。 他的道义在我的阴谋诡计面前竟然变得不堪一击。 整整抽了三根烟,桂兰嫂哪儿才完事,最激情勃发的那一刻,轰隆!窝棚果然塌了。 上面的草毡子,塑料布,木棍,把一男一女两个红果果的身体全给压在了下面。 一点也不疼,因为上面的东西根本没重量,顶多算是多盖一层被子。 桂兰嫂气喘吁吁,不知道在孟哥的身上喘了多久。 从草毡子里爬出来的时候,是被我拉出来的,好像拔出一个白光光的萝卜。 女人慌慌张张穿衣服,问:“不知道他有没有被砸伤?用不用收拾一下?” 我说:“没事,你在上面都没砸伤,他在下面就更没事了。瞧你力气大得?把窝棚都弄塌了。” 桂兰嫂穿好了衣服,还是恋恋不舍:“初九,他晚上在这儿一个人冷不冷?怕不怕狼?万一冻着咋办?” 我说:“你放心,狼走不到这儿来,没事的。” “初九,俺不走行不行?好想陪着他在这儿过夜。” 我说:“现在可不行,来日方长,以后有的是机会照顾他。” “就这样走俺不舍啊,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俺已经是他的人了……。” 我说:“你走不走?要不然你俩的破事儿我还不管了,想跟他白头到头厮守一生,你就听我的。” 就这样,桂兰嫂被我拉走了,扯回了家。 女人一步一回头,对男人恋恋不舍。 我也回头瞅了一眼,孟哥的鼾声还挺大,身体直挺挺的,活脱脱一具僵尸。 他应该没有察觉,甚至把刚才的剧烈当做了梦。 说不定他还陶醉在这个梦里懒得醒呢? 就这样,在我的撮合下,孙桂兰跟孟哥有了第一次……。 我觉得自己的行为有点恶心,像个拉皮条的。 可后来一想,不这样,就不可能把孟哥的心拴住,不可能留下他的人,留下他的根,仙台山就会少一个经天纬地的大能人,心里就踏实多了。 老子这是为了梨花村的经济建设好不好?没有孟哥,这条山路都修不出去。 第二天醒过来太阳已经老高了,我又提上瓦罐去给孟哥送饭。 走到田地里,孟哥竟然醒了,正在哪儿收拾窝棚。 他有点迷惑不解,说:“初九啊,昨晚那坛子酒劲儿真大,我都喝迷糊了。窝棚啥时候塌了,砸我身上的都不知道。” 我说:“没事,这窝棚搭起来好几年了,年老失修,可能昨晚风大,吹塌了,下午我帮你弄个更结实的。” 孟哥一边用绳子捆木棍,一边说:“夜儿个我好像做了一个梦,梦到你嫂子回来了,俺俩又开始过日子了。” 我说:“你这叫夜有所思,日有所梦。别忙活了,吃饭,吃饭。” 我心说,你何止做了个美梦,说不定还腰酸呢?就孙桂兰那抽水机,没把你抽干就不错了。 再后来,孙桂兰跟孟哥的事儿一共发生过两次。第五天一次,第十天一次。 都是我用高粱酒把他灌蒙,然后桂兰嫂主动扑上去的。 每次醒过来,孟哥都是忧心忡忡,老是跟我嘀咕:“昨晚,你嫂子又回来了。怪事!我怎么最近老梦到她?” 我没有做声,在旁边捂着嘴偷笑。 三次以后,桂兰嫂就不来了,直到这一年的九月底,女人一阵恶心,忽然跑厕所去干呕,啥也吐不出来,我才知道事情成功了。 因为孟哥已经将一粒种子成功播进了女人的肚子里,那种子开始在桂兰嫂肥沃的土地上生根发芽。 这一天,桂兰嫂果然找到了我,说:“初九,俺觉得浑身不得劲,是不是有了?你帮俺摸摸。” 于是,我就抓起她的手,摸了摸她……的脉。 我可是有名的小中医,当然会摸脉了,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不摸不知道,摸摸好奇妙。 这一摸不要紧,果然摸到一股胎动,是喜脉。 我说:“嫂,事情成功了,接下来该我出手了。” “啊?真的?”女人惊喜非常,眼睛里闪出了泪花。 我说:“放心,我绝对不会搞错,走!找孟哥算账去!” 就这样,我拉着桂兰嫂一口气冲上了地里的窝棚。 当时,孟哥正在地里点起一堆火,烤红薯吃。 初冬的红薯成熟了,用来烤着吃,味道最鲜美,又面又甜,既可以做干粮,也是最美味的零食。 火堆上的红薯焦黄枯干味道鲜美,满野地冒着香气。 看到我跟桂兰嫂,孟哥非常兴奋,说:“桂兰,初九,来……尝尝味道好不好。” 我装作怒不可解的样子,猛地将红薯打落在地,大喝一声:“吃个屁!孟哥,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干的好事!” 孟哥吃一惊,赶紧问:“咋了?” 我怒道:“你干了啥?自己不知道?” 孟哥摇摇头:“不知道啊,到底咋了?” 我上前一步,揪住了他的脖领子:“一个月前,桂兰嫂上山给你送饭,你为啥欺负她?现在他肚子里有孩子了,你说咋办?” 孙桂兰在旁边捂着脸哇地哭了,声泪俱下;“呜呜呜……没脸见人了,俺该咋办啊?啊呵呵呵……死了算了。” 第216章好事成双 孟哥吓一跳,没听明白,怒道:“杨初九!你少鬼扯!你哥我是那样的人吗?啥时候的事儿?我咋不知道?” 孙桂兰继续哭,一把鼻涕一把泪,一边哭一边解释:“孟哥,一个月前,俺来给你送饭,就是跟初九喝酒那次。初九走了,你喝醉了,就把人家……按在了窝棚里,呜呜呜……。” 轰隆一声,惊雷在孟哥的头顶上炸响,男人傻了,蹬蹬后退两步,跌倒在地上。 这段台词是桂兰嫂在家就背好的。 她把我的责任推了个干净,完全落在了孟哥喝醉酒以后的冲动上。 摸着脑袋想想,孟哥明白了,就是窝棚被晃塌那天。 “那天……我记得跟初九一块喝酒,可喝完酒的事儿,就想不起来了……。” 孙桂兰说:“没错,那天你的确喝多了,趁着初九不在,你就……好粗暴。” 桂兰嫂满口胡诌,其实真正粗暴的那个是她。 我真佩服这女人,不去演戏简直屈才了,装作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眼泪吧嗒吧嗒掉,委屈地不行。 孟哥不是傻子,虽然脑子晕了好一阵,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 他抬手一指:“喔……我明白了,杨初九,桂兰,原来你们俩,陷害我!” 这种事儿是坚决不能承认的,打死不能承认。 我一摊手说:“哥,你咋这样说?管我啥事儿啊?你自己惹下的孽债,磕我头上算咋回事?你想不负责任?” “我……我,就是中了你小子的奸计!而且这种生儿子没后门的事儿,只有你杨初九想得出来!原来那天晚上的酒有问题,分明给我设置了圈套!” 我说:“哥,说话要讲良心,不能好心做了驴肝肺,傻鸟做了捣蒜锤。弟弟请你喝酒,有错了?” “没错。” “我捆你了,绑你了?还是把你硬拉桂兰嫂炕上了?” “都没有。” “人家给你送饭,你就见色起意,将桂兰嫂征服,你这人也是,当初好言好语明媒正娶你不干,反倒喜欢打野战,想不到你好这一口!” “你……你?”孟哥百口莫辩,本来就笨嘴拙腮,被我一顿抢白弄得没词了。 桂兰嫂还在哪儿哭,大声嚎啕,撕心裂肺,寻死觅活,把男人吓得心惊肉跳。 我赶紧快马加鞭:“你说这事儿咋弄吧?该咋着处理?孩子都有了,总要想个办法。” 目前,就算他知道我在陷害他,也毫无办法,只能认栽。 这种先斩后奏,把生米做成熟饭的伎俩,并不怎么高明,但是却最直接,最简单,最有效。 能拔脓的就是好膏药,黑猫白猫,抓住老鼠的就是好猫。 孟哥的脸色极度阴沉,大拇指一挑说:“初九啊,你真行!那有你这样让桂兰霸王硬上的?被你打败了。” 我说:“现在不是追究责任的问题,一句话,你是想公了还是私了?认打还是认罚?” 孟哥一声苦笑:“算你小子能!你说咋办?” 我呵呵一笑:“要不,你认罚算了,给点钱,让桂兰嫂把孩子打掉?” 孟哥说:“你放屁!那样的话,桂兰就彻底被毁了,一生的名节就完了,这是想我不负责任!” “那你说咋办嘞?” 孟哥长叹一口气:“还能咋办?趁着孩子没出生,赶紧娶了她,给她一个家,这不正是你们俩想要的结果吗?” 我笑笑说:“行!那我回家,给恁俩准备办喜事儿。” 孟哥眼睛一瞪:“你简直是个无赖!就没见过你这样的混蛋!交友不慎啊……。” 孟哥终于屈服,他被我跟孙桂兰逼上了死角。 出了这种事儿,他是绝对不会不负责任的,因为他本来就是个正直的好男人。 就这样,他跟桂兰嫂成为了两口子。 他们俩的喜事办得很排场,吹吹打打,披红挂彩,特别热闹,全村的人都过来帮忙。 喜事办的非常急促,因为桂兰嫂等得及,她肚子里的孩子等不及。 肚子大了再成亲就晚了,山里那些老娘们是要传谣言的。 必须要把从前的事儿遮严实,捂严实,才能保护两个人的名声。 所以婚事在半个月以后举行。 孟哥要落户仙台山了,要娶赵二的媳妇孙桂兰了,这个消息在四个村子不胫而走。 孟哥来到仙台山大半年,人缘特别好,得到了所有人的尊重,大家都喜欢他。 孙桂兰的家里大摆宴席,酒席摆了十几桌。 有义叔跟有义婶子没有因为儿媳妇的再嫁而悲痛欲绝,更加没有阻止。 因为孟哥本来就是他们的干儿子。 赵二死了,活着的时候患有不孕不育,没能让桂兰嫂生个瓜,结个籽。忽然多出一个孙子,两位老人家还蛮欣慰的。 我跟有义叔和有义婶子商量好了,孟哥跟桂兰嫂的第一个儿子生出来,让他姓赵。算是赵二哥的。 将来,有他继承赵家的香火。 随着一声鞭炮的脆响,桂兰嫂身穿大红嫁衣,含羞带臊,就那么牵着孟哥的手拜了天地,实现了最终的美梦。 孟哥也是一身崭新的新郎装,显得精神抖擞。 我跟狗蛋前后一通忙活,又是组建响器班子,又是准备酒席,忙得脚后跟都不着地。 香菱,翠花,小丽,还有陶二姐跟陶寡妇也过来帮忙,做饭的做饭,炒菜的炒菜,端盘子的端盘子,忙得不亦乐乎。 忽然,小丽眉头一皱,同样恶心起来,一个劲地干呕,吐半天,同样啥也吐不出来。 狗蛋心疼媳妇,赶紧过来帮着小丽拍后背,一边拍一边问:“丽,咋了?着凉了?” 我心里一惊,小丽姐……不会也有了吧? 于是,停住手里的活计,一扑而上,猛地抓住了狗蛋媳妇的手臂。 狗蛋眼睛一瞪:“初九你干啥?轻点,再给?坏了!” 我说:“你个笨蛋,小丽姐说不定有了,我帮她摸摸脉?” 狗蛋一听,同样吃一惊,兴奋地说:“那你赶紧给摸摸,使劲摸,用力摸,别客气。” 我真没客气,抓着小丽雪白的手腕,仔细感受,仔细听,果然听到的是喜脉。 狗蛋的眼珠子都要掉地上了,问:“摸够了没有?到底咋回事?” 我噗嗤一笑:“恭喜你!两个月了,狗蛋,你要当爹了。” 狗蛋差点晕死过去,瞪俩大眼瞅着小丽……小丽也红着脸点点头。 狗蛋一下子跳起来,说:“我要当爹了?真的要当爹了?想不到我狗蛋也有今天!小丽!你真是……太棒了!” 说完,他一下子抱紧女人,搂着小丽在人群里转圈圈,哈哈的笑声充满了整个农家大院。 真是好事儿成双,在孟哥把一粒种子播进桂兰嫂肚子里的同时,这边的狗蛋也没闲着,同样将一粒优质的种子播进了小丽的肚子里。 两粒种子都发芽了,生根了,并且茁壮成长。 仙台山后继有人,繁衍生息,生生不息。 孟哥就这样跟桂兰嫂成亲了,他对这桩亲事表现得特别坦然。没有过分的惊喜,也没有过分的纠结。 但是这不影响他跟桂兰嫂的感情,两个人成亲以后特别甜蜜。 他等于做了倒插门,跟桂兰嫂就住我隔壁。 每次我跟孟哥从山上回来,隔着墙头就能看到那边。 桂兰嫂总是先用笤帚扫去男人一身的灰尘,然后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在餐桌上。 然后俩人开吃,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关系好的好像一对啄米的鸡。 吃过饭就上炕睡觉,虽说桂兰嫂在妊娠期间,可他俩也免不了鼓捣哪些猫狗事儿。 不过声音很轻,动静不大,估计孟哥很温柔,怕动了胎气,也不让桂兰嫂那么大声。 对于这个俊俏漂亮,比他小十来岁的媳妇,孟哥当然也乐意了。 从他的笑容里就可以看得出来。 第二年的六月初,随着最后一声隆隆的炮声炸响,仙台山距离山外公路的山道终于修通了。 硝烟散尽,所有的工人抱在一起激动地欢呼。 “修通了!终于修通了!仙台山有路了,我们终于可以顺利走出大山了,万岁!!” 淳朴的山民无法遏制那种惊喜,一个个热泪盈眶。 险石刚刚排完,山道的背后就传来两个女人的呼喊。 一个是狗蛋的老娘,还有一个是有义婶子。 两个老太太站在那边的圪梁梁上,用双手形成一个喇叭,冲着这边呼喊:“狗蛋——你媳妇生了!小丽生了!你做爹了!” “小孟!你媳妇也生了!桂兰生了!你也当爹了——!” 于是,孟哥跟狗蛋一起停住了手里的活儿,问:“俺媳妇咋样啊——?有事没事——?是男是女啊?” 有义婶子又喊:“母女平安——!没事的——!两个都是女娃!没有茶壶嘴的——!” 孟哥一听乐坏了,狗蛋却撅起了嘴巴,嘟囔一声:“想不到是个丫头!” 孟哥抬腿给他一脚:“丫头咋了?男女还不都一样?还不赶紧回家,慰劳一下两个女人?” 孟哥扯着狗蛋的手,两个人从工地上一溜烟地跑回了家。 我也乐得不行,赶紧回家,准备喝他俩的喜酒。 那知道刚刚进门,就被香菱给扯住了。 媳妇将我扯进屋子里,立刻上了门栓。一下子把我推在了房门上,伸手就扯衣服。 我问:“你咋了?大白天的,这是干啥?” 香菱的嘴巴噘得很高,一脸的嫉妒:“初九,你听到了吧?小丽跟桂兰嫂可都生了,都是女娃……眼红死了!俺也想要个女娃,亲生的!咱俩赶紧造一个吧?” 我说:“你着什么急?那也要到晚上啊?爹跟娘还在外面呢。” 香菱说:“不管!白天造出来的更好,俺要嘛,就要嘛,这次一定能怀上……。” 说完,就被她扑倒了,女人的嘴巴,前胸,整个身子一起裹了过来。 第217章自责 其实我跟香菱好久没有鼓捣了,大概一年的时间。 自从她哥赵二被狼王咬死那天,就没碰过她的身子。 起初是悲痛,两个人都沉浸在二哥死亡的阴影里不能自拔,对那种事儿没兴趣。 第二个原因是整天修路,种菜,卖菜,撅腚放屁的时间都没有,每天累得光散架,谁还有那种闲情雅致? 那种事儿是美,可也是一种娇贵的事儿,是吃饱穿暖,心情舒畅,身体健康下的一种娱乐活动。 整整一年多,老子光剩下忙了,光剩下累了,光剩下纠结了,还娱乐个毛线啊? 大半年我都没怎么回过家,一直住在山上的帐篷里。 香菱饥渴的时间太长,熬不住,其实我也熬不住。 终于,女人的感情潮水像积压在地表下的岩浆,猛然爆发了。 她把我按在炕上又撕又扯,又啃又咬,激动地不行。 我真的吓坏了,一边推一边说:“大白天的你干啥啊?晚上,晚上行不行?” 香菱说:“不行!初九啊,几个月没回家,想死你了,小乖乖,亲老公,俺稀罕死你了……叭叭叭。” 我说:“别!咱爹在家嘞。” 香菱一边裹一边缠,嘴巴里解释:“爹不在家,因为大路修通,他老人家为了庆贺,早跟茂源叔一起组建锣鼓队去了……。” “那娘嘞,娘应该在家。” 香菱说:“娘也不在,抱着小天翼出去串门子了。 恁娘就这样,喜欢串门子,走东家,串西家,热屁股坐在人家的凉底下,噘着那小嘴瞎哒哒,扯起来没完没了,稀饭搅锅里,饭糊了都懒得回……来吧,抓紧时间。” 我还是一个劲地躲闪:“不行啊,刚从工地回来,身上脏,脑袋也脏,先让我洗洗行不行?” 香菱说:“洗个屁啊!味道是有点咸,你不是说过吗?撒点味精放点孜然,味道就更好了……初九,让俺吞了你吧,咬死你吧……。” 她还真把我当做了一盘菜,一道丰盛的大餐。 她渴望这道大餐填饱肚子,抚平创伤。 渐渐地,我被媳妇热情的大火点着了,燃烧了,拉被子蒙上脑袋,也将她白雪一样的身子裹上……屋子里就传出一阵嘻嘻哈哈的笑闹声……。 久违的畅快跟大风大雨过去,两个人都是大汗淋漓,呼呼喘着粗气。 我说:“香菱啊,你就是个强盗,还人民教师呢,太垛落了……。” 香菱托着腮,爬在哪儿说:“啊呸!人民教师咋了?人民教师不吃饭?不喝水?不食人间烟火?两口子就不干这种事儿?人民教师也需要繁衍后代好不好? 要不然他们的孩子哪儿来的?天上掉下来的,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有的人张口闭口仁义道德,却一肚子男盗女娼。自己思想不干净,还整天不让人家身子干净。 这种事儿是很神圣的好不好?孔夫子都说过,食色性也……就是说夫妻事儿跟喝水吃饭一样,都是必须……还上过高中呢?想不到你的思想跟他们一样龌龊。” 奶奶的,真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香菱做几年老师涨能耐了,也涨学问了。 她还学会了教训自己老公,说得头头是道,合情合理,弄得我哑口无言。 老子简直对她佩服得五体投地。 可我知道她是眼红,眼红人家小丽跟桂兰嫂能怀上孩子,能做母亲。 她自己却不能。 桂兰嫂跟小丽在同一天生下两个娃,对香菱的打击很大。 我觉得愧疚,缠上了她的腰说:“对不起,这一年你受苦了,冷落了你,真对不起……。” 香菱说:“俺不苦,一点也不苦,真的!你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梨花村能有路?还不是为了仙台山的乡亲? 初九,你给咱村办了一件天大的好事,俺以你为荣,以你为傲,你是人中俊杰,嫁给你这样的俊杰,俺心满意足!你咋恁好呢?再亲亲……。” 叭叭叭,她又在我脸上印了两排牙印。 我说:“现在路修好了,可以走出大山了,到大城市去了,说啥也要帮你治好病,让你怀上咱俩自己的娃,我要补偿你……。” 香菱说:“俺现在就要补偿,现在就要怀上自己的娃,俺也要大肚子,要跟她们比比,看谁的孩子将来更好,更俊,更有出息……初九……。” “嗯!” “再来一次,俺算好日子了,这次保证能怀上?” 我又吓一跳:“还来?姑奶奶,饶命啊……你咋恁坏哦?” 香菱说:“女人不坏,男人不爱……。” “嘻嘻嘻……。” “咯咯咯……。” 被子一撩,俩人又忙活一阵,屋子里又躁动起来。 仙台山的路终于修通了,历经整整一年零四个月。 四十里的山路不知道耗费了多少钱粮,动用了多少人马。 四个村子,近二百多个男人,上百匹牲口,磨毁的绳子无数,砸断的铁钳无数,抡坏的铁锤无数。 耗费了几千公斤的爆破炸药,上百桶柴油。 赵二哥还为这条路付出了年轻的生命,被野狼咬死咬伤的民工也不计其数。 这期间,没有任何一个山民领过一分钱的工资。 他们还一直在倒贴,三季白菜的收入,全部砸进了这条路里。 别管是男人还是女人,都为这条路付出了心血。 这条路是仙台山人勤苦劳动的结晶,凝聚了我们的智慧,创造了山里人新的壮举。 从此以后,大山将一改它封闭锁关的现状,跟外面的世界彻底接轨。 不是哥们自吹自擂,那些山民们跟着我无怨无悔。 因为当初大暗病的时候,是我救了他们的家人,救了他们的命。 荒地开出来,也是我跟孟哥帮着大家联系销售渠道,让山里的白菜走向了城里人的餐桌。那些工地,饭店跟食堂。 还通过大东跟二东,将白菜销售到了外省。 也是我想尽一切办法,拉过来电线,让山里人在暗夜里见到光明,结束了千百年大山里黑暗的局面。 我杨初九功不可没。 山民们一半是为了自己,一半是为了对我的帮助。 可他们却想不到,我付出的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人。 那个人就是嫂子翠花。 同时,我也忘不掉两个人,一个是死去的赵二哥,一个是我的前妻红霞。 就在大路彻底修通,全村的人都陶醉在喜庆里,敲锣打鼓喜气洋洋的时候,我却提上一瓶酒,拿上两盒烟,来到了张二哥的坟前。 坐在那个孤零零的土堆前面,扶着二哥的墓碑,先点着三根烟,然后用牙咬开了酒瓶子。 三根烟插在了赵二的坟头上,白酒一点点倒在地上。 我说:“二哥,你可以瞑目了,路修通了……仙台山的人终于可以冲出大山了……你泉下有知一定很高兴,兄弟陪你喝一杯吧……。” 真的不知道跟二哥说啥好,本来在家就想好了一肚子话,可瞅到他的坟头又难以开口。 只是一个劲地灌自己酒,一个劲地抽烟。 我对不起他。 如果哪天晚上我在工地上,不去救小天翼的命,或许他就不会死,那些工人也不会被野狼咬伤。 白鼻子狼王就是瞅准我没在哪儿,所以才选择了攻击工地。 我如果在,吓死它也不敢去,早被我当初的一把火烧得闻风丧胆。 狼要报复的根本不是赵二,分明是我,那仇恨也是我结下的。 所以害死二哥的不是狼王,就是我杨初九。 而且他刚死去不到半年,我就让他的媳妇改嫁了,嫁给了孟哥。 各种愧疚,自责,懊恼加一块,弄得我寝食难安,夜不能寐。 在赵二哥的面前,我是个彻头彻尾的罪人,真的不知道怎么补偿。 我说:“哥,你安息吧,我把桂兰嫂嫁出去,也是为了你好,你不想看着她孤苦伶仃对不对?也不想看着她为你苦守一生对不对?你想她幸福,想她笑,想她无忧无虑过一辈子,兄弟是为了达成你的心愿啊。 而且你也知道,孟哥是个人才,你也想他留在仙台山……。” 三根烟烧完,又点着三根,我也喝多了。 不知道啥时候离开的,提着竹篮又来到了红霞当初掉下去的那段山道前。 将竹篮子里的冥纸,元宝,蜡烛拿出来,将里面的果品点心也拿出来,摆在了路边。 还有一小瓶雪碧,那雪碧是红霞活着的时候喜欢喝的。 她说她喜欢雪碧的味道,酸酸甜甜,有点初恋的感觉,将来有钱了,一定天天喝。 只不过那时候山里穷,这东西只是城里有。 今天是红霞的忌日,四年前的今天,她就是被一条母狼从这儿扑进悬崖的,夺走了我一生的挚爱。 我每年都来,今年是第四次祭拜她。 我说:“红霞,你也可以安息了,初九哥有钱了,今年咱家的白菜又丰收了,七十亩夏阳,又进账四十万。 不是你当初为我弄来贷款,初九哥也不会挣那么多钱,你是我的福星,是我的功臣。 你要是活着该多好啊,茂源叔跟茂源婶子也不会整天以泪洗面,我也不会这么心痛了……。” 不知不觉,眼泪又流了出来,又瞅到了那长长的披肩发,柳枝那样婀娜的身材,还有那双花布鞋跟画格子小袄。 泪光中,我也再次瞅到了红霞那阳光灿烂的笑脸。 可做梦也想不到,就在我哭得悲痛欲绝,自言自语的时候,不远处的山石背后真的有这样一条身影,默默注视着我。 那身影竭力颤抖着,捂着嘴巴,压抑着痛苦,同样泪流满面。 她没有扑过来,而是捂着脸哭着跑了,身后洒下一串泪珠。 第218章十八相送 当时哭得稀里哗啦,根本没注意那条人影是谁。 但是我注意到,嫂子翠花不知不觉来到了背后。 她的脚步声很熟悉,听出来了。 我问:“嫂,你来干啥?” 翠花说:“俺来瞅瞅你,初九,哭得还蛮动情的嘛?” 她话里有话,显得有点嫉妒,我说:“大家都在扭秧歌,不去扭秧歌,你跟着我干啥?” 翠花说:“俺知道你在这儿哭,所以过来,陪着你一块哭啊。” 嫂子想把我逗笑,可我根本笑不出来, 几年的时间,翠花还是那么漂亮,一直是潇洒的短发,俏丽的脸蛋,鼓鼓诱人的两团。 整天下地劳动,她好像永远也晒不黑,一直那么白,那么天生丽质。 “初九,还在想着红霞呢?你这边抱着香菱,那边想着红霞,还真是个多情种子嘞……。” 我怒道:“我的事儿不用你管!你要是没事,还是回去吧!” 不忍心伤她,可又不得不伤她。 因为她总是不失时机扑过来,总是跟我靠近,然后摸啊摸,揉啊揉,吻啊亲……烦得慌。 翠花说:“初九,你有没有想过红霞没死,到现在还活着?” “你说啥?”我眼睛一亮:“你……见过她,在哪儿?” 翠花说:“俺是说如果,如果红霞还活着,你每年在这儿祭拜她,每年过来哭一通,岂不是浪费眼泪,浪费感情?说不定人家红霞还不知道呢?” 我说:“我乐意,眼泪多,飙出来一点不行啊?” 女人接着问:“那俺死了,你会不会哭?会不会也每年过来祭拜俺?” 我说:“你吃得哪门子干醋?你死了我也哭行不行?保证比哭红霞还悲痛……要不然你现在装死一下试试?看我哭得悲不悲,痛不痛?” 翠花噗嗤一乐:“俺才没那么无聊呢,你没必要哭,俺也没必要装,初九,嫂子是来跟你辞行的,俺要走了。” 我听了个云山雾罩,问:“辞行!你打算去哪儿?到桃花庵做尼姑啊?” 翠花说:“啊呸!你才当尼姑呢,俺要到城里去打工,或许以后再也不回来了,而且后天就走。” “啥?出山打工?”我大吃一惊,没怎么听明白,迷惑不解看着她。 翠花咬咬牙:“没错,出山,打工!” 我问:“为啥啊?咱家现在有钱了,夏阳菜刚卖四十万,为啥要出山帮人打工?你走了那七十亩地咋办?谁来种?吃饱了撑得吧?” 我觉得她是信口开河。 出山打工个毛?我杨初九养不起你? 你一个女人家,能挣几个钱?出门被人欺负了咋办?冷了咋办?饿了咋办?被流氓占便宜了咋办? 将来我哥回来,怎么跟他交代? 简直是扯淡! 于是赶紧说:“不行!我不同意,你不能走!老老实实给我呆家里,哪儿也不能去!” 嫂子却叹口气:“初九,俺出山不是为了自己,想到城里去闯闯,长长见识。 现在山路修通了,白菜还不到播种的季节。咱不能一直种地,早晚要开厂,办企业,向着更大的空间去发展。可开厂办企业,总要有技术,总要学会管理方式对吧? 俺想趁着自己年轻,到工厂里去看看人家是怎么开厂的,怎么办企业的,怎么管理的。然后再回来开咱们自己的厂。 你在家好好种地,多挣钱,等有了钱,咱们就自己办厂。 以后仙台山有了自己的工厂,更多的山民都不用出山打工了,在家里就能挣钱,岂不是更好?俺想为山里人找一条发财致富的门路。” 我一听蹭地跳了起来,怒道:“那也不行!出门打工是很苦的。要走也行,你带上我,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我来保护你。” 嫂子的眼睛热辣辣的,抬手帮我整理一下脖领子,说:“初九啊,嫂子已经不是小孩子了,用不着人家保护。 再说家里还有咱爹,咱娘,还有香菱跟小天翼,还有七十亩地跟所有的乡亲, 你可是村长啊,他们都需要你照顾,你是整个仙台山的支柱,你走了,仙台山的天就塌了。” 我怒道:“你别把我说得那么伟大?你小叔子没那么能干!总之我不许你走!” 我当然知道她离开这个家的真正原因。 出去学习技术是借口,避开我跟香菱才是问题的关键。 因为大路修完,我又要跟香菱每晚折腾了,翠花在那边根本受不了。 心爱的人就在隔壁,每晚抱着别的女人大呼小叫,云山雾罩,还光着身子叮叮当当滚过来翻过去,搁谁也受不了。 所以避开是唯一的选择,眼不见也就心不烦了。 翠花说:“如果俺非要走不可呢?” 我说:“那我就跟你走!我知道拦不住你,可你也拦不住我跟着你!” 她一跺脚:“你……这不是胡闹吗?咋像个孩子?俺错了,就不该跟你说!” 翠花说完,扭身走了,竟然不再搭理我。 被她这么一弄,搅得我哭得兴致也没有了。 今天才知道,原来哭也是要先培养感情的。 感情都被她弄没了,既然哭不出来,于是把所有的冥纸香烛烧了,将那些瓜果点心收起来,我也回了家。 翠花还是走了,留呀留不住,叔嫂要分离。 她是在大路修通不到一个礼拜走的。而且走得静悄悄地,偷偷收拾了东西,背上一个包裹,一个人上去了山道。 等我得到消息,穿上衣服一口气冲上山道的时候,她已经离开村子五里地了。 我一边跑一边喊,顺着山道狂奔,终于,瞅到了她的身影。 “嫂子——!嫂子——!你等等我!”一个飞扑上去,抓住了她的手。 翠花却一下把我甩开了,说:“初九,你干啥啊?被人看到不好,香菱知道了更不好。” 我说:“那到哪儿去?” 她说:“不用你管!” “那你去哪儿,总要让我知道地址吧?我好去找你。” 翠花说:“俺不会让你知道的。” 我扯着她的手不松开:“你不说,就不让你走!” 翠花拗不过,只好说:“那行,俺要到Y市去,哪儿有一家新鲜蔬菜加工厂,俺到哪儿学习蔬菜保鲜技术,你满意了吧?” 喔,既然她敢告诉我地址,就证明没打算抛弃这个家,心里没鬼。 于是我问:“哪儿条件怎么样?吃不吃得饱?晚上你住哪儿?工厂是那个鸟人开的?他是不是流氓?哪儿有没有保安?还有,你身上带没带钱?我这儿有张存折,你拿着……。” 说完,我把一张存折塞给了她。 一口气问了这么多,翠花没回答,因为她不知道回答那一句。 她只是慢慢打开存折,仔细一看,那存折上整整十万块。 嫂子的眼睛又湿了,说:“初九啊,你给嫂子这么多钱干啥?后半年地里还要投资呢。” 我说:“这本来就是你的,今年卖菜那四十万,至少有你一半。剩下的,我还帮你存着。出门在外,没钱怎么行?还有,你在厂子里如果被人欺负,一定要拍电报给我,我过去拧掉他的脑袋!” “初九……。”翠花再也忍不住,又扑进了我的怀里,眼泪稀里哗啦流。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走,可不走又不行。 我是不敢抱她的,眼睛来回踅摸,发现大路上一个人也没有,空荡荡的,鸟都没一只。这才把她抱在了怀里。 很想摸摸她,也想亲亲她,更想跟她和从前一样,两个人相互摸遍全身,一块荡漾……那怕再弄湿几次里面的衣裳也在所不惜。 可这次翠花却没有主动摸,还把我摸她的手慢慢推开了。 她说:“初九……嫂子走了,好好照顾咱爹,咱娘,好好跟香菱过日子……。” 我说:“知道,我送你……你一个人走出大山,我不放心。” 翠花点点头,于是我扯着她的手,打算把她送上山外的公交车。 这四十里路,变得很短很短。 我希望路长一点,再长一点,最好永远没有尽头,这样就可以扯着她的手,一直这么走下去了。 这条路上,最好谁也没有,就俺俩,走十年,二十年,一百年,只要不分开,走多久都没关系。 新修的大路果然渺无人烟,真的就俺俩。 我一次次把她扯进怀里,一次次吻她的脸蛋,亲她的嘴巴,一次次将手伸进她的衣服里。 可她却一次次把我推开了,总是摇摇头,总是说不可以,不能再对不起香菱。 从前都是她主动摸我,我拒绝。现在她要离开了,不想她留下遗憾,可她却又拒绝了。 心里好害怕,怕她抛弃这个家,怕她忘掉我,再也见不到。 怕她在外面变心,遇到新的相好,背叛我哥,也背叛我。 怕她出门在外吃不饱穿不暖。 怕她没地方住,怕她被人欺负,更怕她跟香菱一样,被人贩子拐走一去不回。 四十里的山路还是走到了头,站在路边等公交车。 公交车来了,我赶紧上车,帮着她买了票,找了座位,将行李放好,这才恋恋不舍下车。 临走的时候,还往她口袋里放了二百块零钱。 隔着汽车的玻璃窗,我扯着嗓子喊:“嫂子,到城里记得来一封电报,让我知道你在哪儿?千万别忘了!” 翠花的眼睛里含着泪,她说:“知道了——!初九,你回吧!好好要种地,好好照顾爹娘——!别跟香菱吵架!” 顺着远去的汽车,我一口气追出去老远,直到气喘吁吁看不见,这才一屁股坐在路边。 觉得心一下子被掏空了……。 第219章翠花走了 翠花走了,我的心也空了,摘心摘肺地疼。 她要去的那个蔬菜保鲜工厂,在山那边的山那边,距离仙台山至少三百多里。 那儿是个很大的城市,不知道比仙台县要大多少倍。 去年过年的时候,桃花村有几个姑娘从城里打工回来,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她。 当时,那个工厂正在修建,现在听说已经开始招工了,翠花打算到哪儿碰碰运气。 我拦不住她,只能放她走,可心里又舍不得。 如果不是家里有爹娘老子,老婆孩子,还有那七十亩地,我还真打算跟她一起走了。 我是个负责任的男人,被所有的牵绊束缚了手脚,最终选择了留下。 虽然身体留下,可心却被翠花带走了,一直跟着她。 自从嫂子离开,老觉得吃饭没味,干活没劲儿,晚上睡又睡不着。 甚至有一次,半夜跟香菱爱爱,一下子呼喊出了翠花的名字。 把香菱气得差点将本老公一脚踹炕底下去。 吃饭的时候,我觉得翠花就在旁边,总是一挥手:“嫂子,添饭!” 我老娘把饭勺子一轮:“嫂子没了,老娘给你添饭!” 香菱在旁边就瞪我。 有时候上厕所,拉屎拉半截,忽然想起没拿纸,于是又喊开了:“嫂子,纸,没纸了,拿纸来!” 香菱气呼呼把纸往厕所门口一丢,怒道:“嫂子不给你送纸,你是不是就要用手指啊?忘了还有个媳妇吗?” 在地里干活的时候,更加会想起嫂子,觉得她就在旁边。 有时候不由自主就问:“哎……俺嫂子嘞?咋没来?” 爹就说:“翠花都走半个月了?你找啥找?” 总之,吃饭的时候,总是想起翠花为我添过饭,干活的时候,总是想起翠花为我擦过汗。 天热的时候,忽然想起翠花为我打过扇。 下雨的时候,忽然又想起翠花为我打伞。 饿的时候,猛然想起翠花给我擀过面。 睁开眼是她,闭上眼是她,哪儿都是她,魂牵梦绕。 忽然觉得,自从她嫁过来那天起,就成为了我身体的一部分,没了她,哪儿都不得劲儿。 我觉得自己傻了……神经了,大队里的那些事儿也懒得管了,其他山民的死活也跟我无关了。 甚至山村在一点点转变也没发现。 大路修开,梨花村的人也跟疯了一样,啥东西都买。 首先是电视机,收录机,十来天的时间不到,半道街的人都买了电视机。 熊猫牌,金星牌,环宇牌,十七寸的,十四寸的,全都是黑白的。 只有我一口气买了四台彩电,全都是三洋电调谐的。 一台送给爹娘老子,一台送给了茂源叔跟茂源婶子,一台给了有义叔,也就是我现任的老丈人,剩下的一台自己看。 家里有钱了,家电当然买高档的。 俺媳妇可喜欢看电视了,也喜欢吃瓜子,一边吃瓜子,一边看电视。 一集电视剧看不到头,瓜子皮磕出去半斤。 大山里没信号,每家每户的天线架设得都很高,画面也不清晰,净是雪花点。 接受的台也不多,只有一两个,可他们看起来还是津津有味。 接下来就是三马车,半个月的时间,梨花村增添了十几辆农用三马,双力的,时风的。 人家电视上都说了,时风时风,路路畅通。 有了三马车,以后卖菜就不用发愁了,也不用套马车赶牲口了。 从此,牲口开始一点点退出仙台山的历史舞台。 牲口不干活也得喂,冬天还要加料,忒费事儿。三马车光喝油不吃草,马力也比骡马大。 一辆三马子可以拉四千斤菜,顶得住三辆牛车,路好走,跑起来也快。 半个小时的时间,就可以将车开到县城的批发市场,来回才一个小时,省时省力。 一天跑两趟,种个十亩二十亩的菜,半个月时间不到就卖完了。 我也买了一台,比他们的都大,十八马力柴油机,可以拉六千斤菜。 牲口也没卖,还是有我爹跟茂源叔赶,没办法,地多啊。 然后是盖新房,梨花村的土房子开始拆了,里生外熟的青砖房也拆除了不少。 因为有钱了,很多人家开始把旧房子扒掉,打算住进瓦房里。 我一咬牙,也准备盖房了,家里的房子是真不能住了。 守着钱看个毛?钱是干啥用的?还不是伺候人的?盖! 于是,找一伙子工匠,三五下把那个住了祖孙七八代的房子给推倒了,一下子盖起来三座大瓦房。 一座给爹娘住,一座是我跟香菱的,另外一座,等我哥回来,让他跟翠花住。 秋天不到,梨花村的旧房子就被扒掉一半,弄得当地建筑材料飞涨。 八月中秋不到,房子就盖好了,窗明几净,十分宽敞,又明又亮。 四周是红砖墙,地基扎实,上面是空心板,空心板上扣绿瓦,看上去高贵而又福气。 爹跟娘住进去以后,乐得合不拢嘴。 娘说:“还是俺家初九,真孝顺!想不到临死前还能住上这样的房子,儿子能耐啊……。” 我爹也提着烟锅子摇头晃脑得意:“那是,也不说谁的种?当初怀他的时候,孙瞎子就帮咱看过,说这小子将来必定是将相之才。” 娘撇撇嘴说:“瞧你能得?老二是你的种?老大就不是?初八为啥没这能耐?”: 爹又说:“将相本无种,命跟命不一样,初九的八字好。” 至于香菱,就更兴奋了,新房子,新炕,新家具,再加上彩色电视,香菱嘚瑟地不行。 每天晚上俺俩躺新炕上,折腾地更欢畅了,也叫得更响亮了。 真是怪事儿,香菱自从嫁给我以后,竟然越来越漂亮,比当闺女的时候还俊。 而且她的身体也越来越成熟,白房子越来越鼓,皮肤越来越细腻。小脸蛋也越来越光滑。 把我给闷得不行,一直在寻找原因。 闺女变成媳妇的确会成熟,更加妩媚动人,可也不能这么动人吧? 后来终于明白了,原来香菱使用了化妆品。 拿着我的钱,她啥都买,这个膏啊那个粉,呼呼啦啦买回来一大堆。 这些化妆品她都是让城里打工的小姐妹给捎回来的,每天早上醒过来,香菱都坐镜子前面抹。 画个眉呀描个眼,擦个胭脂涂个粉,还有唇膏,一画就半个小时。 不单单早上抹,晚上睡觉的时候她也抹,弄被子上都香喷喷的。 特别是洗澡以后,浑身上下抹个扁,不见光的地方也撒香水,跟浇地一样。 每次她那儿一哼哼,本少爷就把持不住,不由自主手往她扣子上解,把她往怀里扯,都控制不住。 我问:“你买这些东西花了多少钱啊?弄这么漂亮干啥?是不是想勾个小白脸回来?” 香菱却振振有词说:“对,就是打算勾个小白脸。这叫颜值投资,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化妆品套不住自己男人。俺不把自己打扮漂亮点,你被别的女人拐跑了咋办?” 我心说,拐个毛?也就你拿我当个宝,别人谁稀罕我啊? 仙台山四个村子,梨花村最先脱贫了,把其他四个村子眼红得不行。也把杏花村跟野菜沟的两个村长气得不行。 因为那两个村子的群众都在埋怨村长,除了找娘们,跟寡妇睡觉,啥也不会。 瞧瞧人家梨花村杨初九,多能!开荒种菜,拉电线,修山路,梨花村的群众一下子就有钱了。 如果不是杨初九,出门咱能走大路?能点上电灯?都跟着人家沾光。 再瞧瞧恁俩?啥毛玩意儿?不行,俺也要开荒,也要种菜,也要买车,盖房。 桃花村,杏花村,跟野菜沟依然很穷。因为他们村子里没有地,村长也没有带着他们开荒。 目前,桃花村在我的管辖范围之内,自从村长陶大明坐牢以后,上面就把桃花村交给我,暂代村长。 这两年梨花村地多人少,需要雇佣人,大部分雇佣的都是桃花村的人。 因此,桃花村的人也跟着沾光。 而且我已经决定了,后半年接着开荒,把桃花村附近的荒地也开出来。 这立刻得到了孟哥的赞许,孟哥说:“没问题,推土机我来联系,目前山里有路了,不要说过推土机收割机,坦克车开进来也不是问题。 这次推土机进山,就不走了,杏花村跟野菜沟的荒地,一块开!!初九,咱们大展宏图的日子来了。” 我却笑了笑说:“哥,以后这四个村子就交给你了,我打算退出,不玩了,明天就进城。” 孟哥吓一跳:“啥?你要走?到哪儿去?” 我说:“进城打工啊。寻找一条梨花村的真正致富之路。” 孟哥说:“扯毛!当初是你把老子留下的,把我栓这儿,你却要撒丫子扯呼,这算哪门子兄弟?” 我说:“哥,其实我不想当村长的,当初是茂源叔赶鸭子上架。我根本不是这块料。你有勇有谋,是大将之材,明天我就进城,找嫂子翠花!” 孟哥就不说话了,啥都明白了。 他点点头说:“人各有志,不能强求,这个村长我也不会干,但是我会尽力,你一路保重。” 就这样,23岁这年的秋末,我第一次走出大山,带着行李奔向了大都市,再一次跟翠花汇合了。 这一走,一年的时间才回来。 可万万没想到,我的离开却为仙台山人带来了又一次灭顶之灾。 第220章隐藏的护花使者 我想翠花想得不行,明知道那是嫂子,摸不得碰不得,可就是想她。 她离开三个月,一封电报也没来,这一百天过得真是度日如年。 俺俩就像两块磁铁,不同的极性产生了强大的吸引,他吸引着我,我也吸引着她。 再看不到她,我觉得自己会疯掉。 所以,告别了爹娘,告别了香菱,背上行李踏上了开往Y市的汽车。 临走的时候告诉我爹,那七十亩白菜接着种,还可以种二年。 因为中间间作了果树,两年以后果树就长起来了,第三年,果子的收成就可以接上。 种不过来就雇人,别怕花钱,遇到什么难事直接找孟哥。 其实也不用找,孟哥就住我隔壁,会随时随地帮我们家老爷子。 有他在,我当然可以潇洒地离开,不会有后顾之忧。 香菱抱着孩子一直把我送到村南的小石桥上,她说:“初九,你走吧,家里还有俺,俺会帮你照顾爹娘的。你是干大事儿的人,俺不能做你的绊脚石。” 我抬手摸了摸她的脸,心理酸楚的不行。 感觉真对不起她,因为这次出门的理由跟嫂子一样,是学习蔬菜保鲜技术,将来有机会打算回村开厂。 可实际的情况是为了见翠花。 所以,觉得对香菱挺不公平,有点抽自己俩耳瓜子的冲动。 我说:“香菱,你回吧,我会好好照顾自己,没事的。听爹的话,听娘的话,好好照顾小天翼。” 就这样,我冲香菱摆摆手上去了山道,走出去老远,回过头来还发现香菱站在老柳树的底下,冲着这边张望。 她的手在摆,抓着儿子的手也在摆:“天翼,给爸爸再见,快看,爸爸要走了……。” 女人恋恋不舍,我也恋恋不舍,可还是咬咬牙转过了头。 这是我平生第一次走出大山,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城市。 可是奇怪地很,竟然一点也不害怕,一点也不胆怯,反而有种飞鸟返林鱼归大海的舒畅。 好像外面的天地就是为我准备的,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哪儿都那么新鲜,哪儿都那么充满好奇。 上去公交车,汽车穿过仙台县城,又在公路上走了四个小时,转过来绕过去。 中间竟然一个村子也没有看到,除了山峰还是山峰,除了峻岭还是峻岭,连绵不绝。 三百多里以后才彻底摆脱大山,走进了那个钢筋混凝土包裹的城市。 果然非常气派,哪儿都是人,哪儿都是高楼大厦,哪儿都是大马路,哪儿都那么热闹。 大街上到处是人,男人女人,老人孩子,最显眼的是有好多漂亮的大闺女。 那些大闺女果然跟村子里打工的山民说得一样,穿裙子,光俩腿,擦胭脂,涂香粉。 这都九月了,还不穿棉衣,身上的衣服恁少,就不嫌冻得慌? 那裙子忒短了,都盖不住重要的地方。 还有上身的领口,也忒低了,隐隐约约的沟壑都瞅得清清楚楚。一个个挺俩若隐若现的鼓鼓,勾得人心里发慌。 山里人没见过点啥,不是俺没出息。 于是,我追着一个短裙低胸的妹子,一直撵了她三条街,直到脑袋碰电线杆子上,才明白过来。 揉揉脑门抬起头的时候,那闺女却不见了。 心里害怕地不行,翠花进城三个月了,是不是也跟这些大闺女一样,穿低胸装,提短裙子啊? 真是这样就糟了,还不被城里的男人占便宜? 奶奶的,谁看俺嫂子,老子就一针扎死她。 本帅哥别看没来过大城市,但绝不是土豹子。 毕竟是高中生,有知识有文化,看过很多书,也了解城里人的生活方式。 我知道进城以后要找旅馆住,也知道怎么坐公交,看站牌。 虽然翠花没来过一封电报,可Y市的蔬菜保鲜工厂最多不会超过三家。 鼻子下面有嘴,那就一家一家找呗。 你还别说,翠花还真被我找到了。 她工作的地点是Y市规模最大的一家蔬菜公司,名字叫朝阳蔬菜公司。 可惜那个鸟公司刚刚干起来不久,还没怎么运营。 他们已经开始招工了,招来的人不多,也就二三十个。 男工没几个,其他的都是女工,这些女工全住职工宿舍。 我没有立刻走进工厂去,也没有直接跟翠花联系。 而是租一间民房住了下来,那是工厂旁边的一座家属楼。 这家屋子的房东不错,是老夫妻俩,老头是个退休老教师,老婆儿是某工厂的退休职工。 当然,他们俩干啥的,跟我毛关系没有,我是通过招租广告找这儿来的。 房价谈好,每个月二百,直接交钱就住了进去。 站在家属楼四层的阳台上,几乎可以俯览这家工厂的全局。 能看见他们的大食堂,看得见职工宿舍,甚至对面的经理办公室都瞅得清清楚楚。 不知道脑子咋长的,也不知道为啥选择住这儿,反正只要能看到嫂子的地方,就是好地方。 住进来没事儿干,也不知道该干啥,好像就是为了看嫂子。 看她的生活状况,看她每天吃啥喝啥,看她每天上下班。 我发现嫂子瘦多了,面容敲碎,好像吃了不少苦。 真想一下扑过去,将她抱怀里安慰一下。 可又怕她生气。 我就那么默默注视着她,一直看了好几天。 也没发现啥,工厂不小,规模也不小,就是职工不多。 因为这个,我还特意到地摊上买了个望远镜,专门盯着女职工宿舍看。 于是,就发现很多女职工在里面换衣服……。 隔壁是洗澡间,每天晚上下班以后,不少的女职工在里面光溜溜,然后哗啦啦。 妈的!脑子真是太聪明了,这个时候我才明白,为啥要选择这间民房了。 视野好,地势好,环境好,看到的东西更好。 不是老子变……态,这不正好赶上了吗? 再说,我对那些女工的身体并不感兴趣。 哥们见过的女人多了,摸过的女人也多了。 当初在仙台山,四条街的女人都被我摸个遍,哭着喊着让我摸。 丑的俊的,胖的瘦的,黑的白的,水桶腰,水蛇腰,杨柳细腰,马峰腰,有胎记的,没胎记的,屁股上长肉瘤子的,都见过,早麻痹了。 跟仙台山的女人比起来,这儿的女工还不上档次。 不要说跟翠花和香菱比,就是陶二姐那样的,就能盖她们一工厂的女工。 所以,翠花在这个儿就显得出类拔萃,鹤立鸡群。 漂亮的花朵很容易招蜂引蝶。所以,有不少男工老是对嫂子暗送秋波,大献殷勤。 其中一个小白脸,个子挺高,带一副眼镜,年纪二十五六岁,据说是工程师,老喜欢请翠花吃饭。 翠花不同意,他就到职工宿舍去堵,到车间门口去堵。 翠花见到他总是绕道走,可这孙子还没完没了,没事就往车间跑。 把老子气得,光想下去踹他两脚。 于是我招招手,把房东老太太叫了过来,说:“大娘,您过来,我跟您打听一下。” 房东太太六十岁左右,非常健谈,是个胖老婆儿,系着围裙问:“小伙子,啥事儿啊?” 我顺着窗口一指,问道:“大娘,戴眼镜的小白脸,您认识不?” 房东老婆儿说:“当然认识了,那是朝阳蔬菜公司董事长的儿子,好像叫……江百岸,大学毕业生,大家都叫他……江工。” “江工?啥意思?” 老太太说:“所谓的江工,就是江总工程师。” 卧槽,听名字就不是啥好东西,姓江的没一个好人。 不行,老子要揍他,为翠花出气。 胖老婆不知道我要干啥,问:“年轻人,你这是……?” 她首先盯了盯我手里的望远镜,迷惑不解瞅着本帅哥,一脸的疑惑。 分明把我当做了偷窥的色狼,变……态狂。 我也尴尬地不行,赶紧说:“大娘,恁别误会,我是……便衣。” 老婆儿吃一惊,立刻问:“你是……查案子的?” 我说:“对,最近我们发现一个抢劫犯,就是这家工厂的男工,我奉上级的命令监视他。” 说着,把怀里的身份证在她面前晃了晃,没等她看清楚,就赶紧收了起来。 “喔……明白了,明白了,年轻人前途无量,我们一定跟你配合,做良好市民。注意安全哈。” 被我这么一糊弄,她竟然相信了,还屁颠屁颠乐得不行。 傍晚,工厂的职工都下班了,从望远镜里我又瞅到了翠花跟江百岸。 这次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他俩在车间门口谈了好一会儿话,翠花还特别兴奋。 然后翠花就跟那人出来了,走出工厂,看样子准备去吃饭。 心理很不好受,咋办呢?嫂子有危险! 会不会被这小白脸灌醉,然后开房……? 听说城里的男人就喜欢这样。 我的脑子里立刻显现出翠花在酒店里被欺负的画面。 江百岸将昏迷不醒的翠花拉进房间,关门上锁,然后解衣服,飞扑而上,恶心的双手摸向了嫂子的衣服扣子……简直不敢想象。 于是,我赶紧带上口罩,从家属楼上飞奔而下,直奔工厂门口的大马路。 果然,刚冲出来,就瞅到了他们。 江百岸臂弯里搭着西装,在跟翠花说话,一脸的贱笑。 而翠花跟他肩并肩,也是有说有笑。 我跟在后头,发现江百岸的手抬起来,好几次想搭在嫂子的肩膀上,可抽搐半天又放下了。 一股怒火直冲脑海,我低头捡起路边一块鹅软石,装在了口袋里。 只要这小子敢摸我嫂子,老子就一刀斩你个桃花开,似是故人来。 不把你的屎打出来,我就不叫杨初九。 第221章给你一砖 傍晚时分日落西山华灯初上,九月的天已经开始凄冷了,而且风很大,所以戴着口罩不会惹人注意。 再加上这一段的路灯昏暗,他们也看不清我,距离也跟得不远不近。 果然,我看到江百岸带着嫂子走进了一家不错的饭店。 他们在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然后开始点餐。 上了几个菜,一瓶红酒,然后嫂子就跟小白脸喝上了。 曰他娘哩,还真被老子猜对了,接下来就该将翠花灌醉,开房间了吧? 如果单单吃顿饭,我他么狗臭屁不放,你们走,我也拔腿走人。 如果吃过饭,想跟我嫂子有什么企图?……嘿嘿,老子保证今晚你的脑袋开瓢。 砸坏了不管缝,缝小肛来了也缝不住。 穿得太破,衣服不好,没敢进去,就在外面那么瞅着他们。 而且这身装束,酒店的服务生是不会让我进的。 自从来到Y市,发现一个问题,就是这个鸟城市狗眼看人低。 忒多城里人看不起乡下人,鄙视他们,嫌弃他们脏。 这是个狗穿衣裳人露肉的世道,也是个只认衣裳不认人的世道。 你穿得太寒酸,根本没人正眼瞧你,高级的娱乐场所还会将你拒之门外。 而且这样豪华的酒店,普通人根本消费不起。 人性使然,不想自取其辱,所以,他俩在里面吃饭,我在外面抽烟。 烟抽了三四根,里面的饭吃得差不多了,一瓶红酒也见了底。 两张嘴巴嘟嘟囔囔,根本不知道他俩说得啥。可江百岸一直在劝翠花喝,却瞧得清清楚楚。 翠花的酒量我知道,二三两就不行了,多半瓶酒下去,嫂子晕乎了,小脸蛋红扑扑的,醉意阑珊,笑起来跟花儿一样灿烂。 她舌头也短了,脚步踉跄,站都站不起来。 没出预料,江百岸将她搀了起来,没有走出酒店的门,真的开了房间,扶着翠花上了楼。 这一下可把老子气得不轻,老套的手段让我把这小子猜个透彻。 他哪儿一撅腚,本帅哥不但能瞅到他的花花肠子,还能看到他的嗓子眼。 于是,我扔掉了烟头,裹紧了风衣。 没有立刻进去,这种事就是要捉贼拿脏,捉奸捉双。 现在进去,他完全有辩白的机会,不如等他的手刚刚伸向嫂子的衣服,没解开扣子的时候,老子忽然从天而降,岂不是要吓得这小子阳……痿。从此举不起来? 对,就这么办。 看着他俩上楼,约莫过了两三分钟的时间,这才低头走进酒店。 穿着风衣,带着口罩,门口的服务生也没看清楚谁,还以为吃饭的,就那么蒙混了过去。 来到前台,发现一身穿孝衣头戴孝帽的姑娘在哪儿登记。 其实也不是孝衣跟孝帽,而是酒店的白色工作服跟白帽子。 那闺女长得还不错呢,大眼睛,长头发,圆脸蛋,一口玉米牙。 发现有人靠近,姑娘站了起来,一哈腰:“先生您好,请问需要帮助吗?” 我压低声音问:“姑娘,马上告诉我,刚才有个叫江百岸的人,住哪个房间?” 那姑娘发现不是住店吃饭的,而是来找人的,一脸的不乐意。 跟翻书一样,脸色就变了,说:“对不起,无可否告,这是我们酒店客人的隐私,外人无权知道。” 老子一听就恼火了,心说放屁!不就是觉得老子没消费,不愿意搭理吗? 于是,我故技重施,又把身份证拿出来在她眼前一晃:“我是便衣,正在调查一个叫江百岸的人,请你配合,要不然告你妨碍公务。” 你还别说,这一招百试百灵,那小姑娘就是一愣,迷惑不解看着我。 “你……真的是便衣?” 我说:“废话!马上告诉我,没时间了,那小子是个毒贩子,跟客户在你们酒店交易,出了事儿,立刻让你们老板开了你!” 连蒙带吓,还真把这小丫头给弄得手忙脚乱,花枝乱颤。说话结结巴巴:“他们在……三楼,308房间。” “谢谢……”话声未落,我已经一步窜上楼梯,直奔308房间。 来到房间门口,发现房门上锁了,推了推竟然推不开。 现在可是千钧一发,动作慢了,我嫂子就被人咔嚓了。 动作快了,可能抓不住证据。 所以时间要卡得刚刚好。 猫儿一样将耳朵贴在房门上仔细听,没想到这房门是隔音的,鸟都听不到。 既然鸟都没有,那还听个鸟啊? 估摸着时间,江百岸也开始解衣服了,坚决不能让他亲我嫂子,摸我嫂子,更加不能让她解嫂子的衣服。 于是,我开始敲门,砰砰砰,砰砰:“开门,开门!” 房门一敲,跟擂鼓一样,把里面的江百岸吓一跳,传出一句男人的声音:“谁呀?” 我说:“我!” “你是谁?” “出来瞧!” 江百岸说:“谁这么没礼貌?” 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赶紧说:“先生,我是服务生,送酒的。” “送酒?我们没叫酒啊。” 我说:“对不起,您中奖了,正好是我们酒店第一万名住客,奖励红酒一瓶,免费奉送的。” 江百岸还挺不乐意,过来开门。 房门打开,我首先看这小子的衣裳,西装穿在身上,不过扣子开了。 往里瞟一眼,嫂子翠花就躺床上,斜斜靠在哪儿,已经睡着了,衣服却是整齐的。 还好没被人占便宜,来得正是时候。 江百岸发现我是个陌生人,带着口罩,没穿酒店的工作服,眼睛还一直冲着翠花瞧,特别生气。 “你是谁?酒呢?” 我说:“酒你麻痹!” 猛地拉出怀里的石头,举过头顶,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砸了过去。 当!当!一共砸了两下,第一下正拍脑门上,脑浆子差点被砸出来,鲜血跟三峡大坝泄洪那样,哗——!飙了出来。 第二下砸在了面门上,正砸鼻子上,鼻梁骨差点被砸塌,鼻血顺着嘴巴往外攒。 “呜——!”江百岸猛地一捂鼻子,蹲在了地上,身子一歪,晕死了过去。 楼道里哪儿都是血,血泡儿活泼泼的、开锅般流淌一地,他那圆圆的、没正经的眼睛闭上了,闭得满足、惬意。 打完以后,我没有冲进屋子去看翠花,因为知道嫂子没事。 没进来的时候就想好了,打完就跑,跑得越快越好。 所以,转身撒丫子狂奔,从三楼上冲下去,穿过大厅上去了大街。 我之所以逃走有两个原因。 第一,不想翠花知道我来到了Y市。只是想默默保护她,照顾她。 第二,担心警察叔叔找麻烦。 揍人两石头就完了?天下哪有那么便宜的事儿?酒店的保安岂能放过我? 把老子抓住,岂不是要送进局子里喝茶? 罚钱不说,弄不好要坐牢。到时候说不定会被灌辣椒水,上老虎凳。 民不与官斗,穷不与富斗,这是个金钱说话的时代,有钱走遍天,没钱寸步难行。 辛辛苦卖菜挣点钱,老子才不乐意给他们呢。 再说江百岸被我砸两下,包扎伤口,到医院看病,也没时间欺负翠花了。 所以我就那么潇洒地,放心地跑了,而且跑得特别欢畅。 一口气冲出酒店的门,也没敢往住的地方跑,那样的话是煞笔。 老子才不会让他们知道我的老巢在哪儿,所以顺着马路一路向东,冲啊冲。 酒店的保安终于追了出来,手里轮着保安棍。七八个人一起呐喊:“抓住他!别让这小子跑了!” 没空鸟他们,不跑是傻蛋,我一溜烟地没影了。 可那几个保安却紧追不放,狗撵鸭子似得,把老子追得无处藏身。 这王八蛋城市比不得大山,哪儿都没处躲,因为天晚了,大街上空荡荡的。 逃哪儿去呢? 猛地抬头,瞅到旁边有一家医药门诊,房门还开着。 也不管三七二十一,里面有人没人,飞身就冲了进去。 进去门诊部,我第一个感觉是寻找电灯开关,先把电灯拉灭。 开关在门背后,吧嗒一声关灭了,房间里一片黑暗,抬脚就将门给踹上了。 恍恍惚惚,瞅到办公桌的前面有条人影,是个女的。 不是医生就应该是护士。 哪儿还管那么多,飞身扑过去,将那女的抱怀里,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巴,不让她做声。 其实那女的早吓蒙了,忽然闯进来一个戴口罩的陌生人,进屋子就关灯踹门,她心理就明白了七八分。 不是劫匪就是色狼,于是她大声呼救起来:“你是谁?救……。” 刚刚喊出一句,就发不出声了。 区区小女子,本帅哥岂能怕她?跟老鹰扑兔子差不多,将她裹在怀里,裹得动弹不得。 “别动!动一动就要你的命!” 她不敢做声了,一个劲地颤抖:“大哥,俺……没钱。” 我说:“没钱就劫个色。” 抱上的瞬间,觉得这女的身材还不错,应该是个女孩,娇小玲珑,香气扑鼻,蛮顺溜,脸蛋也滑溜。 她在我的怀里颤抖,一只手堵着她的嘴巴,另只手不知不觉摸在了她的胸口上。 忍不住捏了捏……好圆,好鼓,好紧绷,好柔软,好奇妙。 暗夜里,女孩就瞪我一眼,眼神里满是凄楚。 虽然灯光熄灭了,虽然屋子里很黑,可借着外面昏暗的路灯,还是将她的脸盘瞅得清清楚楚。 不是十分漂亮,只能说看得过眼,眼睛不大不小,鼻子不大不小,嘴巴不大不小,单眼皮。 我差点笑了,这不是……李燕吗? 李燕怎么到Y市来了? 第222章山水有相逢 没错,眼前的女孩的确是李燕,我看得到她,她却看不到我。 因为这时候我身穿风衣,脸带口罩,神神秘秘,蛮像个劫匪的样子。 而且李燕已经把我当做入室抢劫的劫匪,吓得浑身瘫软,裤子都湿了。 她不敢做声,更不敢反抗,因为不知道我要干啥,到底是抢钱还是劫色? 只能被挟持着筛糠一样颤抖。 “呜呜……放开俺,你摸到俺的胸了!”虽然她的话含糊不清,可还是听明白了。 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已经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按在了她的一对鼓鼓上。 我说咋恁柔?咋恁软?赶紧把手移开了。 两年不见,李燕的身体发生了奇妙的变化,让人不能一手把握。 “你给我闭嘴!不许做声,要不然打你屁股……!” 不得不吓唬她,根本没时间跟她解释。 七八个保安还在外面呢,正在来回寻找,一扇门一扇门敲。两侧的门市被他们敲得叮叮当当作响。 “开门!开门!有没有看到一个穿风衣带口罩的小子进来?” 两侧的门面房有的有人,有的没人。大晚上的,很多店铺都歇业了,房主也不在。 所以他们敲打一阵,发现房门紧闭,也就不敲了。 很快,他们拎着保安棍靠近了李燕的门诊部,同样将房门拍得呼呼山响。 “有人吗?出来一下!” 立刻,我的心就缩成一团,把李燕越抱越紧,女孩被勒得喘不过气,面红耳赤。 这个姿势特别难看,如果不是衣服隔着,我跟李燕就……。 面对这种情况,李燕当然又羞又怕。不知道她心里咋想的,估计恨不得咬我一口。 房门上了栓,屋子里黑灯瞎火,外面一个保安说:“这家没人,那小子一定躲前面去了。” 另一个说:“咱们到前面去……那儿有条影子,一定是他!小子别走!” 七八个保安不知道看到了那个替死鬼,呼呼啦啦追过去,眨眼外面销声匿迹,一条人影也没了。 我这才虚口气,抱着李燕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仍然没撒手,女人坐在了我的身上,那个地方几乎被她的身体压弯。 痛得我呲牙咧嘴……可没敢叫出声。 李燕用力掰开我的手,说:“他们走了,你还抱着俺干啥?松手,流氓!” 没办法,只好松开她,同时将她推开了。 哪知道李燕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杨初九!你太过分了!” “啪!”一耳刮子抽来,刚好刮我脸上。 差点被她扇蒙,不知道她啥时候认出的我。 没明白怎么回事,她已经扯去我脸上的口罩,开了屋子里的灯。 明亮的灯光刺得人睁不开眼,赶紧抬手捂上了脸。 李燕说:“别躲了!杨初九,早知道是你!混蛋!刚才你弄得人家好疼……不过还蛮舒服的。” 没办法,只能尴尬笑笑:“你咋知道是我?” 李燕说:“拆了你的皮,俺认识你的骨头,一抱,就抱出来了。” 还真是,李燕长这么大,只被两个男人抱过。 一个是她爹,另一个就是我。 爹老子抱她的感觉,早就忘了。我抱她的感觉,至今记忆犹新。 而且我还跟她睡过,就在两年前,那次到县城卖菜,跟大东二东发生矛盾的那个冬天。 李燕将本帅哥灌醉,骗进一家小旅馆,然后扯去衣服,进了我的被窝。 那次有没有办成事儿不知道,不过她对我身体的熟悉却是了如指掌。 女人往往对自己的初恋印象是最深刻的。 我就是她的初恋,那一晚恐怕还拿走了她闺女的第一次。 一个月以后,她还说自己怀孕了……估计是吓唬人。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她。现在两年过去,也没见她生孩子。 这个世界真是小,山水有相逢,想不到会在Y市的大街上相遇。 没法跟她解释,一句话说不清,只能问:“意外不意外?惊喜不惊喜?” 李燕说:“意外!惊喜!苍天!你怎么到Y市来了?初九……。” 不知道是兴奋还是激动,刚才还抽哥们一巴掌,这会儿又扑过来,抱上脖子就啃,就咬。 赶紧把她推开了,说:“你干啥?干啥啊这是?” 李燕说:“人家见到你好高兴,你怎么无缘无故跑俺这儿来?” 我心说,你以为老子乐意啊,还不是被人追得跟兔子一样,没地方藏,碰巧了? 可又怕伤她的心,赶紧将风衣解下来,放病床上,这才道:“听说你是在这儿开了一家门诊,我过来参观一下,也想在这儿开个门面。” 李燕小嘴巴一噘:“骗人!刚才那伙人追你是怎么回事?” 我尴尬一笑:“闹着玩的……” “胡说,俺认识他们,他们是前面丽晶大酒店的保安,喔……你吃霸王餐?” “谁吃霸王餐了?我喜欢被人追行不行?”真懒得跟她解释,也解释不清,只是坐在屋子里抽烟。 现在还不敢出去,担心被那伙人认出来,给我两棍子,天亮以后就差不多了。 李燕话锋一转:“那你就是为了翠花!” “翠花?你见过翠花?”我惊愕了,傻呆呆看着李燕。 李燕挺热情,帮我倒了一杯茶,然后坐在了对面。 “没错,俺当然见过她,两个月前,就是俺救了她,初九,翠花……受苦了。” 接下来,李燕将翠花这三个月的心酸经历跟我娓娓道来。 翠花真的受苦了,而且是来到Y市一个月以后无意中见到李燕的。 三个月前,我将嫂子送出大山,送上了开往Y市的公交车。 翠花坐车上,在茫茫的群山中整整绕了四个小时才摆脱大山,来到了一望无际的大平原。 第一个落脚的城市就是Y市。Y市也是距离仙台山最近的大城市,仙台山半数以上的人都在这儿打过工。 可翠花的点背得很,刚刚走下汽车,身上的钱就被割包的小偷弄走了。 那个十万元的存折也不见了。 当她发现不妙的时候,包裹上只剩下一条长长的大口子,里面的存折跟零钱全都不翼而飞。 嫂子吓坏了,惊慌失措,疯了一样寻找。 可来的那辆车已经开走了,包裹到底是在车上被割的,还是下车以后在车站被割的,都无从知道。 她疯了一样,见人就打听:“大叔,恁有没有看到俺的钱?看到俺的存折?求求恁告诉俺吧。” “大娘!那些钱可是俺弟几年的心血,恁见了没有?求求恁给俺吧,求求您了!” “大哥!俺的钱没了,咋办啊,咋办?初九知道一定会骂死俺的?见到就还俺吧,俺给恁跪下了……” 翠花见人就拉拽,见人就哭泣,见人就磕头……哭得声泪俱下。 那可是十万块啊,我跟嫂子半年种菜的心血,忽然没有了 可没人搭理她,车站的人很多,大多数冲这边望望,摇摇头,走自己的路。 因为在车站这种事情太多了,屡见不鲜,天天都有被割包的,也有被人讹钱的。 这儿鱼龙混咋,三教九流什么都有,当地人都免不了被欺负。 还有那些卖切糕的,只要你靠近说买,人家就拉一大块下来,漫天要价。 你不买,那人的刀子就搁在你脖子上,用刀子逼着你买。 真的没人管,戴红袖章的也不管,你扔烟头,丢果皮,吐痰的时候,他们只管撵着你要钱。 穿制服的更不管,他们甚至还故意避开,装作看不见。 刚刚走出山村的翠花,就尝到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跟家里的日子比起来,她一下子从天堂掉进了地狱。 不知道哭了多久,喊了多久,拉了多少人,嫂子没力气了。只能站起来,在大街上徘徊,流浪。 她无亲无故,也身无分文,不能住店,也不吃饭。 她从大街的这头溜达到那头,又从那头溜达到这头,头发蓬松,衣服凌乱,脸上,手上,裤腿上,布鞋上,净是泥巴。 乍看上去,像个讨饭婆。 她饿得不行,肚子咕咕叫,只能讨饭。 有好心的人,就给她一口吃的,遇到蛮不讲理的,就把她从店门里推出去。 她不知道咋办,举目无亲,本来想找个在这儿打工的乡亲,可一个也碰不到。 她被生活的苦难逼迫上了绝境,到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晚上没地方住,她只能住桥洞子。 大夏天的,到处是蚊子,蚊子嗡嗡乱响,围着嫂子飞舞,把她的手上,脸上,腿上,咬得净是水红疙瘩。 遇到大风大雨就更糟了,风雨一吹,从桥洞子的这头淋到那头,全身都水淋淋的。 整整一个月的时间,她一直在大街上流浪,所有的人都把她当做了讨饭婆。 女人美丽的容颜不再,一脸的污垢。 很快,一场大雨过来,她生病了,躲在桥洞子里打哆嗦,一个劲地颤抖,高烧不退。 接连昏迷了两天,睡梦中,她瞅到了我这个小叔子。 可能出现了心理感应,那时候我也无时无刻不在想着她。 嫂子发现我在冲她喊:“翠花!别睡,千万别睡,睡着就醒不过来了!坚持,坚持啊!快起来找医生,看病啊……嫂子,你起来!” 翠花猛然睁开眼,大呼一声:“初九……!” 她挣扎着爬了起来,一点点爬出桥洞子,向着不远处的一家门诊靠拢。 可就在这时候,从旁边过来几个流氓。 那几个流氓都喝醉了,手里提着酒瓶子。 大雨一淋,女人脸上的污垢被冲净了,显出美丽的容颜。 几个流氓一瞅哈哈笑了:“花姑娘……呦西!” 然后冲着翠花一步一步靠拢,伸手就扯她的衣服。 第223章女人的私房话 当时,天色已经晚了,刚刚下过雨,路上没啥人。 那是Y市东南角的一座大桥,距离门诊部还远,就这样,翠花被几个流氓包围了。 他们拧她的脸蛋,捏她的鼻子,还把她前胸的扣子扯开,满口淫艳秽语。 翠花又气又急,嗷嗷大叫,竭力挣扎。 可因为发烧,她根本没力气,也挣脱不开。 最后女人急了,连踢带咬,不知道哪儿的力气,仿佛一只发怒的小母狼,将几个流氓咬得鲜血淋漓。 几个流氓恼羞成怒,打算硬来。可就在这时,忽然,一辆汽车飞驰过来,车门打开,从里面跳出一个衣冠楚楚的人,大喝一声:“干什么?松开!再不松开我报警了!” 发现来了人,几个无赖害怕了,一哄而散。 衣冠楚楚的年轻人赶紧扑向翠花,将她搀扶了起来,问:“姑娘,你没事吧?” 翠花摇摇头说:“谢谢,俺……发烧了,要到……医院去。” 那人毫不犹豫道:“好,我送你到医院。” 说着,她将翠花搀扶上了汽车。 附近不远处就有一家门诊,很快,年轻人将翠花送到了门诊部。 拉开门诊部的玻璃窗,一眼瞅到医生,翠花呆了,那医生也呆了。 “翠花,咋是你啊?” “李燕,原来……是你?” 嫂子忽然发现熟人,再也支持不住,向后一倒晕死了过去。 她是两个小时以后醒过来的,怎么也想不到李燕会在附近开门诊。 翠花跟李燕是认识的,当初大暗病的时候,在梨花村就认识。 我们本来就是好朋友,大东二东是李燕的表哥,我的拜把子兄弟,见到李燕,就等于见到了亲人。 睁开眼,翠花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病床上,手腕上别了吊针,正在输液,李燕就在她旁边守护。 嫂子问:“这是哪儿?” 李燕说:“俺的私立医院,就是门面小了点,翠花,你发烧了?怎么会弄成这样?” 嫂子一听就哭了,抱着李燕不撒手,将自己被人割包以后身无分文,沿街乞讨的苦楚一五一十跟她说了。 弄得李燕也跟着她一起哭。 李燕说:“翠花啊,你咋到城里来了?初九呢?他舍得你出来? 要是初九在你身边,绝对不会让你挨饿,那小子精得很,猴子一样,一个人在山里半年也饿不死,瞧你弄成啥了?” 翠花说:“俺想出来历练一下,学会自立,不想一辈子依靠男人,可没男人,真的没法活啊……。” 李燕说:“你真傻!跟着初九种菜好好的,学得哪门子自立?还差点把命搭进去,山里人在城里很难生存下去的,你打算去哪儿?” 翠花说:“俺本来打算到朝阳蔬菜公司打工,可那个工厂还没开门,只能在大街上流浪。” 李燕噗嗤一笑:“那你知道不知道,把你救起来的人,就是朝阳蔬菜公司董事长的儿子,那人叫江百岸。” “啊?他是朝阳蔬菜公司董事长的儿子?” 李燕说:“是,临走的时候,他还留了一张名片,让你有什么事儿就去工厂找他!” 其实一个月的时间,翠花没闲着,一直在那家蔬菜公司的门口徘徊。 她想进去应聘,可蔬菜公司还没有正式开业,大门紧闭。 里面的机器正在安装,工人也只招了没几个。 翠花没熟人,不知道怎么进去,其他能挣钱的活儿也找不到。 她没身份证,人家都不用她。 现在碰到了李燕,她觉得看到了曙光。 李燕问:“你现在住哪儿?” 翠花说:“最近个把月,一直住桥洞子,没地方去。” 李燕一喜说:“那你住俺这儿好了,咱俩做个伴,等蔬菜公司正式开业,俺帮你去应征,到时候挣了钱,你日子就好过了。” “真的?那太谢谢你了……。” 翠花一下子抱上李燕,还舍不得放手了。 目前,这个曾经跟自己为敌的女孩竟然成为了她的一根救命稻草。 李燕也抱着她,同情翠花的身世,佩服她的勇气。 李燕也是刚来Y市没多久,这家私立门诊,是她独自创业的第一步。 她也孤身一身,可想找个伴了。 所以,再以后的日子,她跟翠花住在了一块,两个人同吃同睡,晚上一个被窝,成为了形影不离的闺蜜。而且无话不谈,亲密无间。 晚上,俩人躺一块,总是说一些无聊的私房话,人世间可以说的话,好像被她俩都要说完了。 每天晚上躺被窝里,李燕总是跟翠花问这问那。 忽然一天,她问:“翠花嫂,你跟俺初八哥成亲三年了吧?” 翠花说:“恩。” “那你俩成亲那天在一块儿……啥滋味?那感觉逮不逮,爽不爽?听人说那是一种神仙般的快乐感觉,飘飘欲仙腾云驾雾,是不是这样啊?” 翠花噗嗤一乐:“俺咋知道?” 李燕就翻身爬起,托着腮问:“咦,你不是过来人嘛?咋会不知道?哼!还保密呢。” 翠花就苦苦一笑:“如果俺说,俺现在还是闺女……你信不信?” “啥?你现在还是闺女?”李燕一听惊讶地不行:“打死俺也不相信!你怎么可能还是闺女?难道你没跟初八哥……那个?” 翠花摇摇头:“没有,真的没有,当初俺是为了初九才嫁给初八的,那时候啥也不懂,觉得成亲就是俩人搭伙过日子,没想过还要解衣服,还要睡觉,摸,亲,抱。 第一晚,当初八解开俺扣子的时候,俺才明白喜欢的根本不是他,而是初九,所以没让他碰,反而将他一脚揣在了炕底下……” “啊?咯咯咯……”李燕就笑了,笑得爬不起来:“真的?” 翠花点点头。 她说得是实话,真没让我哥碰,本人可以作证。 因为那时候,我天天听他俩的房,碰不碰的我会不知道? 翠花问:“你笑啥?” 李燕说:“俺还想跟你掏点闺房经验呢,想不到你也是个生瓜蛋子,还不如俺呢。那后来你跟初九……不是挺好吗?他也没碰过你?” 翠花还是摇摇头:“没有,初九比他哥还傻,为了避免这种关系发生,他毅然娶了红霞。 红霞死了以后,还是为了逃避这种关系,他就娶了香菱。他总是在避开俺,总是在逃避这种关系,就怕对不起他哥。” 李燕就眨巴一下眼:“那你跟初九,真的没碰过?拉过手没?亲过嘴没?打过啵没?” 翠花就高深莫测一笑:“不告诉你……。” 李燕调皮急了,过来哈翠花的痒:“好啊,跟俺还保密,看俺怎么拾掇你,说不说,说不说……?”她的手一个劲地往嫂子的咯吱窝捞。 “咯咯咯……。”翠花被李燕哈得满炕打滚,一边躲一边求饶:“妹子饶命,饶命啊,俺说实话,说实话了。” “说!要不然俺不饶你。” 翠花抬手理理前额的云鬓:“别闹了,再闹俺就恼了,傻妹子,这是一个女人的隐私,怎么能轻易跟人说?傻不傻啊你?” 李燕明白了,翠花不说就是默认,那就是摸了,亲了,咬了。 既然摸了亲了,翠花为啥又说自己还是闺女? 难道她跟初九……就是摸摸,亲亲,抱抱?没有其它? 他俩就熬得住?真是怪事。 小叔子跟嫂子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孤男寡女瓜田李下,难免会遭人诽议。 当初,李燕住在梨花村的时候,我跟嫂子的风言风语就灌满了她的耳朵。 说翠花是闺女,打死她也不信。 于是,她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弄不明白决不罢休。 “翠花嫂,俺的好嫂子,你就说实话吧,你跟初九到底咋回事?你俩摸了没,亲了没?在一块美了没?” 翠花真扭不过她,只好说:“亲了又能咋?摸了又能咋?俺还是俺,他还是他,俺还是嫂子,他还是俺小叔子,永远也变不成两口子。 他没把俺从女孩变成女人,也没把俺从闺女变成媳妇。没有,啥都没有,俺熬不住,所以就选择了离开,这也是俺离开梨花村的原因。” 李燕迷惑不解,这种关系好混乱好复杂,她只好叹口气:“咱俩一样,实不相瞒,俺也是闺女,咱俩都是为了同一个男人。 当初,俺也把他骗上过炕,可初九就是不顺从,没办法,只好放他走了。” 李燕的话让翠花也瞪大了眼:“啥?你也是闺女?当初还勾搭过初九?” 李燕点点头:“当然是闺女,那次勾搭初九,根本没成功。” 翠花说:“俺不信。” “信不信由你,那你咋着才能相信?” 翠花说:“让俺检查一下,验证一下你还是不是闺女?” 说完,她就格格笑着过来扯李燕的衣裳,李燕怕痒,嘻嘻哈哈躲闪,两个女人就嬉闹到一处。 闹完,她俩就一起骂:去他娘的臭男人!去他娘的杨初九!没男人咱们照样活得很好。自由万岁!女光混万岁! 翠花是被朝阳蔬菜公司应聘以后才离开李燕诊所的。 再后来,她住进了工厂的宿舍里,因为进城的第二个月,蔬菜公司正式开门营业了。 两个人一起去应聘的,翠花顺利通过了,留在了工厂的宿舍。李燕对蔬菜不感兴趣,继续在诊所帮人看病。 虽然分开,但她俩每天见面,有时候翠花还是住李燕哪儿,彻夜不归。 第224章冤家路窄 创业的初期,两个女人都没啥钱。 翠花自不必说,身无分文,李燕也是勉强只能糊口。 她俩都不懂经营,所以日子一直很窘迫。 最困难的时候,一顿两个馍馍,一根腌萝卜,接连七八天啃咸菜,喝白水,馍馍跟咸菜的钱,也是李燕垫出来的。 翠花说,等她发了工资,请李燕吃大餐。 这就是仙台山的姑娘,她们走出大山的目的,就是为了生存,为了在城市占有一席之地。 每年都有成千上万的山村姑娘出来打工,有的做保姆,有的做工人,有的开店,有的帮人做销售,甚至有的……做了娱乐业的服务小姐,失去了清白的身子。 每个人的路都不同,有发财的,出人头地衣锦还乡的。 有堕落的,一去不返的。 有原地踏步,至今混个温饱的,也有被人骗了以后,灰头土脸回家的。 野山的呼唤,呼唤的是爱情,呼唤的是自由,呼唤的是对美好生活的向往,呼唤的是不再受歧视,摆脱贫穷有尊严地活着。 可又有谁知道她们的难,她们的苦? 当生活的苦难将她们逼向崩溃的边缘时,当自然灾害跟人情冷暖将他们推向窘迫的风口浪尖时,她们是选择默默忍受,还是奋力挣扎? 翠花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目前她就忍受着困苦跟骚扰的双重折磨。 她在哪个鸟工厂刚刚干了一个月,还不到发工资的时候。 可偏偏那些男工整天围着她转,总是挑逗她。 每次在工厂的浴池里洗澡,总有男人偷看她换衣服。 每次上厕所的时候,那边的男工总是不尿,竖着耳朵听这边女厕所的动静。 甚至有的男人刚下班就拦住她,嬉皮笑脸:“翠花,陪我吃饭呗?” “翠花,陪我睡觉呗,只要你说个数,要多少钱也给!” 可翠花却不生气,反而冷冷一笑:“回家抱着你老娘去睡吧,回家抱你亲妹子去睡吧,肥水不流外人田!把那钱让你老娘你妹子赚了岂不更好?” 她的嘴巴可是小辣椒,毒得很,把那些男人骂得面红耳赤。 整个工厂只有一个人对她好,那个人就是江百岸。 每次有男工调戏翠花,江百岸总是眼睛一瞪:“住嘴!再对翠花不轨,我就炒了你们!” 江百岸可是董事长的儿子,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说炒谁就能炒谁。 所以那些男工就不敢做声了,觉得江百岸看上了翠花,要做她的保护伞。 而且江百岸真的对翠花不错,这孙子一天往车间跑八遍,整天说调试机器,维修机器。其实就是为了靠近我嫂子。 他手把手教翠花怎么操作机器,怎么运作,每一道手续都是言传口教,可上心了。 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还不是为了占便宜? 不过到目前为止,没听说他对翠花有啥不轨。 李燕将翠花的事情全部跟我诉说一边,我不知道心里啥滋味。 想不到嫂子受了这么多苦,又是伤心,又是担忧,又是爱怜,眼泪不知不觉流了出来。 我说:“李燕,实不相瞒,刚才那些保安追我的原因,就是因为我把江百岸给揍了,在丽晶大酒店。” “你说啥?你把江百岸给揍了?为啥啊?” 我说:“噎死!因为这小子没安好心,今天他把我嫂子拉酒店去了,将她灌醉,开了房间。” 李燕吃了一惊,单眼皮的眼睛眨巴两下,说:“这不可能!我了解江百岸,他不是这样的人!” 我说:“你懂个屁啊!眼见为实,耳听为虚,亲眼看到的还会有假?” 李燕问:“你都看到了啥啊?” 我说:“我看到他灌我嫂子酒喝,把她灌得烂醉如泥,然后进了308房间。” 李燕问:“你看到他剥翠花衣服了?亲你嫂子嘴巴了?” “那倒没有……。” 李燕说:“切!杨初九,想不到你这么鲁莽,事情到底搞清楚没有,你就乱打人? 今天的事情俺知道,翠花第一天发工资,感谢江百岸一个月来对她的照顾,这顿饭是她请的。 至于开房间,我想应该是江百岸担心翠花醉醺醺回宿舍,别人会乱造谣。他是为了保护翠花的名节!” 我搔搔脑门说:“不会吧?这孙子有这么好?我咋觉得他是个混蛋呢?你跟他啥关系,竟然替他说话?” 李燕说:“你才是个混蛋!江百岸是俺表哥,她老娘是俺亲大姨。 你知道为啥他那天把翠花送到俺的门诊部?你知道翠花为啥那么容易就被朝阳蔬菜公司聘用了? 还不是瞧本姑娘的面子? 还有,你知道大东跟二东把仙台山的白菜都销售给了谁? 其中一部分,就是给了我大姨。也就是说,当初朝阳蔬菜总公司,一直在用你们仙台山的大白菜做原料。 江百岸可是你们仙台山白菜最大的销售商,而且翠花也一直在拉拢他,打算跟他签约长期合同,以后Y市蔬菜分公司的原料,只会用仙台山的白菜。 江百岸的确喜欢翠花,可他胆子小的很,见到女孩就脸红。 而且这顿饭说是翠花请,他是绝不会让她拿钱的……开房间也不能说明啥啊?俺自己的表哥,自己最清楚。” 被李燕一通绕,我差点蒙了,老半天没明白过来。 “等会儿,你说啥?江百岸是你表哥?除了大东跟二东,你到底还有几个表哥?” 李燕说:“杂七杂八五六个,俺有两个姨,每个姨三个孩子,不行啊?” “你姨可真能生,你保证江百岸是你大姨亲生的,保证他对翠花不会动手动脚?” 李燕忽然急了,怒道:“你个王八蛋!俺还能骗你,想不到你竟然把俺表哥脑袋打破!姑奶奶跟你拼了!” 女人说着,竟然抄起笤帚疙瘩就揍!当当给了我好两下。 我不相信江百岸,但是却相信李燕,因为李燕骗谁也不会骗我。 看来是真的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惹祸了,咋办? 李燕的脾气,求饶也没用,只管追着我乱锤,赶紧一个劲地躲闪,捂着脑袋。 “对不起,你咋不早说?” “早说个屁!杨初九你能耐啊?不但打俺表哥,还对本姑娘无礼,刚才还摸人家的胸,瞧俺不打死你!” 李燕把我追得抱头鼠窜,无处躲藏,没办法,只好抱着脑袋冲出门诊部,逃上大街。 可刚出门,就跟一个人撞个满怀,那个人红呼呼的,满脑袋是血。 抬头一看,真是冤家路窄,不是别人,正是江百岸。 再一次见到这小子,我他妈吓得差点震精,好担心这孙子认出我,所以浑身哆嗦了一下。 好在江百岸没认出来,因为前半夜溜进酒店的时候,我是身穿风衣,面带口罩。 现在风衣没了,口罩也摘了,显出庐山真面目,这小子当然就不认识了。 因为力气大,我把他撞个趔趄,江百岸哎呀一声。 瞅到表哥的瞬间,李燕也吓得不轻:“哎呀,表哥,你这是咋了?” 江百岸捂着脑袋说:“被人打了,李燕,快给哥缝缝。” 李燕装作不知道,问:“被谁打得?” 男人还是捂着鼻子跟脑门:“没看清楚,天知道哪儿来的野小子,敲开门就给我一砖,把老子的鼻子打出了血,脑袋也砸个窟窿。” 李燕是不会出卖我的,赶紧岔开话题:“会不会是商业上的对手,要报复你?” 江百岸说:“一定是,哎呀疼死了,那小子下手真狠。” 李燕拉上了表哥的手,将江百岸扯进了屋子,赶紧给他擦血,缝补伤口。 整整换了三盆子水,一瓶子药棉,补了七八针,才看到这小子的本色。 李燕帮着他打了麻药针,跟纳鞋底子一样,丝丝拉拉穿针引线。 一边缝一边问:“今天翠花发工资,不是请你吃饭吗?咋没去?” 江百岸说:“去了,翠花喝多了,我担心这样把她送回去别人说闲话,所以就帮着她开了房间,刚要离开,一个小子就闯了进来,给我两黑砖,真他娘不是东西!” 李燕问:“那翠花呢?” “喔,还在客房里,她没事,你放心。” 听到这儿,我也懒得跟江百岸解释了,必须回到酒店去见嫂子。 我要跟她说,再也不走了,就陪在她身边,一直这么陪着。 所以身子一扭,没跟李燕打招呼,再次回酒店去了。 一路顺风,返回酒店,没人认出来,前台的那个服务小姐正在打瞌睡。 趁她不注意,我袋鼠一样三蹦两跳上去了三楼的楼梯。 当我推开嫂子房门的时候,她果然还躺在那儿,脸蛋依旧红扑扑的。 翠花还是那么一如既往地美丽,一头短发,元宝耳朵,脖颈粉白,手臂细腻。 她闭上眼睛的时候,同样睫毛很长,好像熟睡的白雪公主。 再也控制不住,猛地低头,吻在了她的脸上。 这时候,天光差不多已经大亮了,一口下去,翠花醒了。 她睁开眼,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惊讶了数秒:“初九!怎么是你?俺这不是做梦吧?” 我说:“嫂子,是我,我进城了,从今以后,再也不离开了,这三个月,想死我了!” 翠花没说话,直接扑上来,勾了我的脖子,嘴巴贴过来,身子也贴了过来。 两个人都不能控制,你缠我,我缠你,在酒店的床上打滚。 不过这次仍旧没有过分的接触,还是亲亲,摸摸,抱抱。 我摸遍了她的全身,她也摸遍了我的全身,跟过去那样一起荡漾一起震撼,直到浑身哆嗦,里面的衣服一起湿透。 第225章忘乎所以 这一刻,我们忘乎所以,啥也不顾了,天塌地陷,世界末日也不顾了。 就那么缠啊缠,抱啊抱,从黎明五点,一直缠到早上八点。 反正有冤大头掏钱,江百岸那小子帮着我们付了房费的,不住白不住,住了是赚头。 不知道折腾了多久,俺俩都不说话了,都在喘粗气,看着屋顶的天花板发呆。 翠花忽然说:“初九,咱俩又作孽了……。” 我问:“咋了?” 她说:“俺对不起香菱,躲啊躲,藏啊藏,还是没有摆脱你,你在村子里多好,为啥要来Y市?弄得人家也控制不住……?” 我说:“咱俩又没干啥,身子是干净的。” 翠花说:“你这是自欺欺人,俺对不起香菱,你对不你哥,早就背叛了,除了哪儿没有背叛,其它的地方都背叛了。心背叛了,手脚背叛了,灵魂背叛了,那儿又干净了……?” 我没办法,只好挠挠鼻子说:“根本熬不住,也控制不住……咋办?” 翠花说:“还能咋办?就这样呗,初九你走吧。嫂子对不起你,不该破坏你跟香菱……还是回村好好跟香菱过吧。” 我说:“我不回,一天看不到你,我浑身没劲儿,吃饭没味,身边没你,就觉得孩子没了娘,十五的烧饼没放糖,鸟儿没了翅膀,悟空没了金箍棒……当裤子失去皮带,才懂得什么叫依赖。” 翠花一声苦笑:“你这都哪儿学来的词?总之你跟俺在一块没好处……听话,回吧。 嫂子还有一件事对不起你,俺弄没了十万块,当初你给俺的十万块存折……丢了。呜呜呜……。” 翠花竟然爬我怀里哭了。 我说:“没事,存折没了,钱还在,贼又不敢到信用社去取,再说我加了密码的,没密码他们也取不出来。大不了用身份证补个存折就可以了。” 翠花一听这才不哭了,破涕为笑:“真的?” 我说:“当然,这次来Y市,我就没打算回,我要跟你一起闯闯,闯闯这大都市的天下。 你继续学你的蔬菜保鲜技术,我打算开一家门诊,啥时候你玩累了,玩乏了,我就跟你一起回家。 有我在,你以后不用挨饿,不用受冻,不用担心被人欺负,初九就是你的保护伞。我要为你挡住一切劫难,一切天灾人祸……。” 翠花又哭了,抱着我不撒手:“初九,你咋恁好,恁好啊?没有你……嫂子可咋活?” 接下来两个人一起哭,哭完了接着再抱,接着再亲……。 时间好快,眨眼到了中午,这才跑洗手间洗了脸,然后一起走出酒店。 我带着翠花参观了我的住所,就是租住的那对老夫妻的房子。 并且告诉嫂子,从这儿可以俯览整个工厂,她的一切都在我的掌握之中。 如果有啥事儿,你就喊,我在儿就可以听到。 听不到,你就往窗户里扔砖头,瞄准玻璃砸,砸破我的头也不是问题。 我会第一时间下来帮你解决任何困难。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的工作,不会打扰你学技术,啥时候想我你就来。 临走的时候,我还给了她一把钥匙。 接下来的半个月,翠花果然每晚来找我,天天来,一晚也没间断。 两个人在一起的大部分时间,还是抱,还是亲,还是摸。 上天可以作证,我跟嫂子就是抱抱,亲亲,摸摸,超越底线的事儿,一直没干。 就那么熬着,忍着。 我们享受着拥抱的舒适,亲吻的快乐,抚摸的酣畅,一次又一次,波涛汹涌,余波荡漾,翻江倒海,如鱼得水,直到风平浪静。 谁说男女只有红果果坦诚相见才是爱情最高的境界? 我跟翠花就是不解衣服,照样每一次都能达到愉悦的巅峰,每一次都能颤抖,都能震撼,都能在狂风暴雨过后见到绚丽的彩虹。 只不过是多洗几次里面的贴身衣服而已。 可我依然觉得我们是干净的,纯洁的。世界上没有谁的爱情比我跟翠花更神圣,更纯洁。 这是一段只有亲吻,只有拥抱,没有交……欢的爱情,两颗心在神驰,身体却像两条平行线,永远不会相交。 够了,这就足够了,翠花没有背叛哥哥,我没有背叛香菱……。 23岁的我,仍然是那么幼稚。 很快,我跟翠花的不雅就惊动了两个人。 这两个人就是那对老房东。 房东太太受不了了,系着围裙过来跟我算账。 进门以后,老婆儿怒道:“小伙子,恁俩太不像话了!弄那么大动静干啥?叮叮咣咣稀里哗啦,还让不让睡觉了?” 房东太太是忽然闯进来的,吓我跟翠花一跳 两个人立刻分开,我系扣子,翠花慌乱地整理衣服,抬手理了理前额的秀发,尴尬地不行。 我赶紧赔不是:“大娘,对不起,对不起,非常抱歉,下次俺俩小点声儿。” 老婆儿瞅瞅我,再瞅瞅翠花,一眼看出了端倪,噗嗤笑了,说:“你俩……不是两口子吧?” 翠花没回答,一下躲我背后,我也脸红脖子粗问:“你咋知道?” 没想到老婆儿不走了,很感兴趣,一屁股坐我炕上,还聊开了。 她说:“一看就不是,两口子是很随便的,哪像你俩这么拘谨?你俩应该是私会……不过这也难免,年轻人火力大。对了……你俩一晚弄几回?” “啥?”我好像没听明白,这老婆儿也太直接了,那有见面就问人家一晚几回的? 根本没法回答:“大娘……你的问题……很玄妙,不好回答啊。” 老婆儿说:“有啥不好回答的?两口子谁不弄?大家天天都在做的事儿,有啥不能说的? 当初,俺那口子年轻的时候,可比你勇猛多了,俺俩天天鼓捣,有时候加班加点,要鼓捣三四次……现在老了,不中了……。” 老婆儿的声音很神往,好像在对过去的事情缅怀,贪恋,觉得青春留不住。 那些不能对外人诉说的不雅事儿,从她的嘴巴里说出来,跟喝红薯稀饭那样平淡。 她没有过分地责怪我跟翠花,只是很慈祥地说:“娃呀,恁俩还小,注意节制,保护身体,要细水长流。可千万别跟水井一样,掏干就不好了,以后想弄也没得弄。 还有,就是小点声,别叮叮当当弄得房顶乱掉土,跟闹耗子一样。楼上楼下的人要上班,会影响人家休息嘞。” 这大娘真是热心人,对年轻人关怀备至。 说完她就走了,我跟翠花相互瞅瞅,一起羞得低下了头。 翠花说:“初九,咱搬吧,这儿不能住了,再找个新房子。” 我点点头,于是开始找新房子了。- 正好打算开一间门市部,干脆搬出去住。 跟翠花在一起的半个月,我也没闲着。 因为不知道她啥时候学成蔬菜保鲜技术,也不知道她会在Y市呆多久。 不能这么干等着,必须要找点事儿做,养活自己。 干点啥好呢? 我决定开一家门诊,专门帮人按摩针灸的门诊。 没有别的本事,就是按摩术跟针灸术。 所以我看好了一座房子,那座房子就在朝阳蔬菜公司的隔壁。 是一间一百多平的门面,租金也谈好了,每月一千五。 这次出门没带多少钱,也就万把块。 家里也没啥钱了,今年卖菜四十万,给了翠花十万。剩下的三十万翻盖了三座大瓦房,买了彩电农用车。 仅仅剩下五六万,作为地里的投资。 这一万块,是我个人能控制的唯一资金。 但是这难不住我,我可以一年之内,把这一万块变成十万,二十万。 没这点本事还创什么业?当什么企业家?趁早回家抱孩子。 生活的磨砺让我在商场上游刃有余。 第一个想到的是借鸡生蛋。 而这个鸡,就是李燕。 这天,我找到了李燕,说:“妹,初九哥要开门诊部了,咱俩合伙呗。” 李燕抿嘴一笑,问:“咋合伙?” 我说:“房子我租好了,房费我出,把你这儿的瓶瓶罐罐,全搬我哪儿,你帮人看病打针,我帮人按摩针灸,咱俩中西医结合,强强联手,岂不是更好?” 李燕一听乐坏了,赶紧问:“那赚钱以后,咋分!” 我说:“五五,我一半你一半?” 李燕打个响指说:“没问题,初九,俺最愿意跟你合伙了。这样的话,咱们出一份房费,可以挣两份的钱,很划算。” 就这样,我找辆车,呼呼啦啦把李燕那边的东西拉过来,跟她合伙开起了中西医门诊。那边的房子退掉了。 我了解创业初期的艰难,首先一件事,给门诊取个好听的名字。 叫啥名字好呢?于是出门瞅了瞅。 这一瞅不要紧,吓老子一跳。 四周店铺的名字取得一个比一个霸道,一个比一个生猛。 我左边,是个电气焊门市,那门市的老板取了个高大上的名字,叫……焊武大帝。 我右边,是个糖果店,那门市的老板取了个更加高大的名字,叫……:糖太宗。 路那边,跟我对门的那位,名字更霸道,是个开蛋糕店的,叫……汉糕祖。 老子立刻沉默,心说卧槽!这年头真是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脸的。 就在我十分震惊的时候,忽然,一辆淘粪车从面前经过,那淘粪车上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擒屎皇! 我立刻晕倒! 第226章神医圣手 经过几天的深思熟虑,我跟李燕的门诊部名字想好了,叫:天下第一针。 老子才不会叫什么焊武大帝,汉糕祖,擒屎黄呢,忒俗。 而且广告词也写好了,准备散发传单。 传单是这样写的:朋友,您晚上失眠吗?寂寞难熬吗?是不是烈火难耐,口干舌燥,浑身燥热,多梦盗汗,腰膝酸软,浑身乏力,头昏脑涨? 那么请到天下第一针来按摩针灸吧,保证你愁苦而来,欢笑而去。 本店超极品按摩大师杨初九先生,祖传针灸按摩技术,妙手回春,扁鹊重生,华佗在世。 白天治妇科,晚上治寂寞,圣手摸全市,男女都哆嗦。 老人不来按,你晚年都不幸福。 学生不来按,你都考不上大学。 姑娘不来按,你都找不到对象。 小伙子不来按,你都娶不上老婆。 就算娶上老婆,你都生不出孩子。 生出孩子也不是自己的。 就算孩子是自己的,也是生儿子没鸡儿,生闺女没眼儿。 广告词是李燕编写的,而且打印了几千张,贴满了Y市的大街小巷,厕所墙壁跟电线杆子。 结果这种脑残找抽的广告贴出去七八天,不要说上门的客户,猫狗都没进来一条。 我一直在门市部忙乎,粉刷墙壁,装修,安装玻璃门。 啥都准备好了,还是无人问津,李燕问:“初九,咋回事啊?为啥没人进来呢?” 我问:“广告你是咋写的?” 李燕递给我一张广告:“喏,广告没问题,写得挺好啊。” 拿过来一瞅,我的鼻子差点气歪,指着李燕开骂了:“你呀,就是胸大没脑,丢了好找!你这是在骂客户,懂不? 人家不找你按摩,就晚年不幸福?考不上大学?生儿子没丁儿生闺女没眼啊?……赶上我也不来你这儿消费。” 李燕也意识到了不妙,慌了手脚,问:“广告已经贴出去了,咋办啊?” 这女人还真是没脑子,白长那么大的胸,这不是砸自己饭碗吗? 事已至此,只能另想办法,摸着下巴思索片刻,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我问李燕:“你大姨是不是朝阳蔬菜公司的董事长?” 李燕说:“是呀,咋了?” 我说:“先把你大姨弄过来,我帮她按,只要治好她的病就好办了,她可是Y市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认识的人多。 她可以帮着我们做宣传,打广告,金口一开,Y市的上流社会,别管是当官的,还是经商的,刮地皮的还是地头老大,都会到我们这儿来消费……只有抓住上流社会的人,才能发大财。” 李燕一听,拍手称赞,说:“初九,你脑子真好使,可俺大姨……没病啊。” 我说:“没病,你不能给她找点病?这年头生活压力大,谁没点病,都对不起社会!怎么一脑袋浆糊?” 李燕说:“对对对,俺这就打电话,让大姨过来。” 你还别说,李燕一个电话,真把她大姨叫来了,就是江百岸的老娘,隔壁蔬菜公司的董事长。 江伯母是为了支持自己外甥女开张大吉过来捧场的,我是李燕的合伙人,当然热情招待了她。 江伯母年纪不大,五十多岁,非常的富态,一头卷毛发,皮肤很白,肥头大耳。 走下汽车,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大金镯子,脖子上一条金链子,跟栓狗一样。 其次是手臂上挎个包,不知道啥牌子的,李燕说很贵,要十几万。 娘的个叉,奶奶个孙,吓死个人。 江伯母下车冲我握手,特别慈祥,说:“你叫初九对不对?早听李燕提起过你,我外甥女跟你在一块,你多担待,她娇生惯养,脾气蛮横,那儿有不对的地方,替我教训她!” 其实,江伯母把我当做了李燕的男朋友,意思是要我让着她。 我说:“江伯母,您可是贵人,请进,请进,李燕,倒茶!” 一屁股坐定,我开始观察江伯母的气色了。 她气色不好,眼皮浮肿,目光呆滞,明显睡眠不足,而且脸色苍白,慵懒不堪。 这是思想压力大,熬夜引起的,严重的虚火旺盛,阴阳不调。 她真的有病,是职业病,精神还抑郁。 我说:“伯母,最近两个月,你是不是睡眠不足,夜梦盗汗啊?是不是浑身乏力,翻来覆去睡不着,睡着就醒,醒过来没精神?” 江伯母听了以后大吃一惊:“呀!初九,你真是神人,好像啥事儿也瞒不过你?一眼就看出来了。 这不,你江伯伯死去很久了,每天想他想得睡不着,没心情工作,没力气干活,有时候还会出现幻觉,看到他每晚在我床边。其实我看医生很久了,也吃了不少药,没啥效果,我的病……你能不能治?” 我说:“当然可以,不用针灸,只需按摩就可以了,一次包好。” “真的?”女人差点跳起来。 我说:“你躺床上,保证不会让您失望。” “好好好!”女人没有一点拘束,跟半堵墙那样,咚地躺在了按摩椅上,肥胖的身躯差点把我五千块钱的按摩椅砸塌。 我要帮着江伯母按摩了,心理不怎么痛快。 半老徐娘,为啥不是个姑娘呢?还那么胖。 目前开业初期,没资格对顾客挑三拣四,哪有那么多的黄花大闺女让你摸? 首先来了个凤凰单扇翅,利用手肘在她的脖子上按压。 然后来个仙人指路,去揉捏她的两个肩膀。 肥瘦不同,使用的力道也不同,不能让顾客感到疼痛。按摩的精要,就是让顾客舒畅,飘飘欲仙,魂魄尽消。 刚刚上手,江伯母就叫唤起来,起初像画眉叫,蜜蜂哼。再后来就是狮吼虎啸,牛吼驴鸣,一个劲地大呼救命。 “哎呀呀……杨初九……好手段……弄得大娘……好得劲儿……你轻点……受不了。” 李燕就在旁边,吓得眉头紧皱,赶紧阻拦:“初九,你轻点,再把俺大姨按坏了,你是治病还是折腾人啊?” 哪知道江伯母却一下拦住了她,说:“燕儿啊,别拦着,让他按,真的好……舒服!好过瘾?” 李燕问:“既然舒服,那你叫啥?外人还以为这儿不是按摩门诊,是屠宰场呢?” 江伯母说:“舒服得不行,当然就叫了,初九……继续……力道刚刚好……哎呦喂,好久……没这么舒畅了……不要停……用点力,成仙了……。” 她叫她的,我按我的。 很快,手,肘,腕,指并用,一会儿排山倒海,一会儿重于泰山,一会儿火烧连营,一会儿蜻蜓点水,一会儿白鹤亮翅,一会儿金龙摆尾。 直把江伯母给按得,跟火车过山洞拉笛子一样,嚎叫声穿过大街,一口气喊到了Y市的那头。 按完了后背,按两腿,双臂,最后是脚底按摩。 人的脚底有很多大穴,像个倒置的婴儿,心肝脾胃五脏的穴道,都可以在脚底上找出来。 手指头跟指关节一起用力,江伯母在椅子上就乱挺乱颤起来,不由自主抽搐,叫声真的跟杀猪一样。 她痛……并快乐着,还不让停,一口气将全部穴道按摩一遍……最后,她体力匮乏,躺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让李燕帮她盖上一条干净的毛毯,这才浑身大汗,跑门外面抽烟。 江伯母整整睡了五六个小时才醒,醒过来精神百倍,腰不酸了,腿不疼了,跟兔子一样,差点窜房顶上。 她感慨万千,拍拍李燕的肩膀说:“丫头,你对象行啊,真有一套,大姨两年没治好的病,她一下子就找到病根了。” 李燕一听脸红了,说:“大姨,您胡说八道啥嘞?初九不是俺对象。” 江伯母说:“不是你对象,也把他抢到手,这种人是奇才啊,前途无量,真是扁鹊重生,华佗在世。” 本来说好,这次按摩是免费,不收钱的,可江伯母还是强行丢下了两千块。 临走的时候她说,过一个礼拜再来,还被杨初九这小子给按上瘾了,他一天不拾掇我,浑身就不舒服。 拿着那两千块,李燕不知道说啥好。 这可是俺俩创业的第一桶金,江伯母是在大力支持我们。 果不其然,江伯母的病后来好了,隔三差五的过来按摩。 而且,她还拉过来很多Y市的知名人物,也有她的牌友。 那些知名人物大多是官太太,富贾巨商的媳妇,出手非常阔绰,一掷千金。 那些太太们自己被按得爽了,也拉着男人来,跟男人一块爽。 很快,Y市有头有脸的大人物我都认识了。 这为我以后在Y市创业打下了良好的基础,积攒下了口碑。 按摩的费用是每次五百,大多数人都给小费,就这样,三个月的时间不到,我跟李燕的收入就突破了十万。 李燕乐得不知道怎么才好,天天数钱,有时候翠花过来跟她一起数。 俩女人数得眼花。 这次过年,我没有回家,依旧留在了城里。 因为过年的时候,按摩的人太多,一传十,十传百,整个Y市的人都知道这条路上有个按摩大师,催眠大师,他们添油加醋,把我说得神乎其神。 腊月到正月,门口等待按摩的人都排成了长队。 到第二年的八月,我跟李燕每人分了差不多20万,可谓收获颇丰。 而且,我也把基本的按摩术全部教会了李燕,打算退出Y市了。 其实我不喜欢按摩,如果不是为了翠花,王八蛋才喜欢留在Y市呢。 特别想家,想香菱,想儿子小天翼,想俺爹,俺娘,也牵挂承包的那七十亩地。 一年以后,翠花在蔬菜公司呆不住了,因为所有的技术全部学成。 那些机器她都知道怎么运作,怎么安装,怎么维修了。 嫂子打算回村,开我们自己的厂子。 于是,我准备了行李,准备跟她一起回家。 可就在这时,一个电话打进了门市部,带来了一个晴天霹雳。 电话是孟哥打来的,他带着哭腔:“初九,你回来吧……梨花村出事了,狗蛋……死了!” 轰隆一声,雷电劈中我的脑袋,手里的电话机掉在了地上……。 第227章手艺不错 梨花村又陷入了大劫难,这次劫难依旧是灭顶之灾。 狗蛋死了,是二毛害死的,因为就在我去年离开仙台山几天以后,二毛回到了梨花村。 二毛逃走快三年了,这三年,他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当初,二毛让陶二姐从我哪儿借了一千块,购买了一头种猪。 他利用从煽猪匠哪儿学来的绝技,专门为村子里的母猪播种子。 本来日子不难过,但是却种了陶大明的奸计。 陶大明将他灌醉,签下了合约,利用一万块的价格,把陶二姐从他手里买走了。 陶二姐气愤以极,一怒之下差点死了。 二毛担心我揍他,所以牵着那头种猪跑了,离开了仙台山。 总之,有我杨初九一天,他就不敢回来,担心老子捶扁他的脑袋。 红霞那笔仇恨,我还没跟他算呢。 二毛离开仙台山以后,没地方去,只能四处游荡。 他没啥本事,屁能耐没有,除了劁猪煽狗,阉割骡马,撩猫斗狗,出力的活儿不想干。 城里人不喂猪,也不喂牲口,所以他的手艺在城里无法发展,只能围着仙台山四周的村子转悠。 他一边赶着那头种猪,跟其他村子里的母猪播种,一边帮着人劁猪,煽狗,阉割骡马,或者给牲口钉掌子。 他的师父,那个老煽匠死了以后,将全套的家伙留给了他,所以二毛不会挨饿。逃出梨花村,照样可以活着。 三年前,他首先来到了一个叫土窑村的地方。 土窑村跟当初的梨花村一样,十分贫穷,村子里没路,到处是茅草房。 不过这儿的山民全都喂猪,喂牲口,家家户户喂狗。 于是,二毛手里拿着鞭子,肩膀上扛着木杠子,腰里别着劁猪刀,钉掌子的锤子,还有铁钉,等全套的家伙,前面赶着那头猪,全副武装走进了土窑村。 他的后背上挂着一根红布条,一边走一边吆喝:“劁猪嘞——!煽狗嘞——!给恁家母猪播种嘞——!骡子马钉掌嘞——帮老母牛接生嘞——!” 他一边走,一边将锤子在木杆上敲打,弄得叮叮咣咣响。 身后的红布条也一个劲地颤动。 大家不要小看那根红布条,那可是劁猪匠人的招牌。 天下所有的劁猪匠出门揽生意的时候,都会挂根红布条。就跟磨剪子锵菜刀的人出门抗条板凳一样。 从前,劁猪煽狗可是让山里人非常尊敬的职业。 因为这是一门绝技, 相传,劁猪的技术来源于医术的先祖……华佗。 汉朝末年,华佗被曹操关进了大牢,马上要被杀掉。 那时候的华佗将自己毕生的医学写成了一本书。他不想这本书失传,于是打算让一个牢头带出去。 可那牢头不敢,于是,华佗临死前,就将那本书扔进了炉火里,准备烧掉。 华佗上刑场以后,那牢头不忍,把烧了一半的书从炉火里抢救了出来。 可那本书已经快烧完了,只剩下了寥寥几片竹简。那几片竹简,再后来就成为了华佗残篇。 华佗残篇里记录的,就是劁猪煽狗阉割骡马的绝技,所以,神医华佗是劁猪煽狗匠人的老祖先。 二毛不认字,当然也不认自己的老祖先,他只知道,劁一头猪两块钱,能买两个肉夹馍,然后喝一碗鸡蛋汤。 就是为了填饱肚子。 目前的他十分窘迫,破衣烂衫,一身泥泞,狼狈不堪。 他已经一天没吃东西了,不要说劁猪,看到活猪就想啃。 正在哪儿喊呢,来生意了,那边有人招呼:“劁猪的!你过来,劁一个猪多少钱?” 二毛的精神立刻振奋起来,伸出两根手指头:“两块!” 喊她的是个女人,山里女人喜欢讨价还价,问:“一块五中不?” 二毛都要饿死了,不要说一块五,五毛钱都干,于是问:“你劁几个猪?” 女人说:“一个。” “干了!” 女人说:“那你跟俺来家吧……。” 就这样,女人头前走,二毛后面跟,赶着那头大猪进了女人的庄户园。 这户人家没院墙,茅草房,院子很大,喂养了很多鸡鸭鹅。猪圈在院子的旁边,用石头垒砌了圈墙,不高,一个翻身就过去了。 里面是一头满月不久的小猪。 猪崽子就这样,断奶以后就会被卖掉,买回来的猪崽,一定要劁。 要不然猪大了,生理发育完全,母猪光想公猪,公猪光想母猪,老蹦圈,不长膘。 跳出去的公猪崽老喜欢跟母猪崽玩耍,干那个事儿。 直接把它劁了,断了它的根,也就对那个事儿不思不想了。 所以劁掉的猪六根清净,清心寡欲,吃了睡,睡了吃,长膘就快。 煽匠的职责,就是让猪六根清净,专门断它们根的。 二毛要劁的那头猪,是一头小公猪,不到二十斤。 那小猪欢蹦乱跳,见到二毛就往窝窝里钻,吱吱乱叫,吓得不轻。 他问女人:“是不是它?” 女人说:“对,就是它。” 二毛说:“别管了……”嗖地一声拉出怀里一副皮囊,皮囊打开,里面是他吃饭的家伙,呼啦啦一串刀子。 大小不同,长短不一,有阉羊的,有煽狗的,有谯猪的,有煽驴的,还有煽马的……。 凭着这几把刀,二毛的师父那个老煽匠,纵横江湖几十年,为很多动物做过绝育手术, 他自己也凭这门手艺丰衣足食,养活了一家人。 他谯猪煽羊技术熟练,从来都是母的一刀,公的两刀搞定,根本不用第三刀,所以江湖人称孙二刀。 至于他的真实名字,二毛都不知道。 可那老煽匠命不好,有次跟马钉掌子的时候失手了,被那匹野马一蹄子踹脑门上,脑浆迸裂,丢掉了性命。 还好临死前,把一身的绝技传授给了二毛,也把那些吃饭的家伙什传给了二毛。 所谓名师出高徒,后来的一两年,二毛为梨花村很多家畜跟骡马做过手术,从来没有失过手。 二毛眼明手快,技术熟练,一下就摸准了那把劁猪刀,叼在了嘴巴上,袖子一卷跳进了猪圈。 猪圈不大,没有迂回之地,所以小猪无处躲藏,伸手被他抓个正着。 猪崽吱吱哇哇大叫,四肢来回踢腾,一个劲地挣扎。 果然是神刀,只见二毛一使劲就把猪崽子按倒了,一脚踩上猪脖子,猪崽就动弹不得了。 然后揪住了猪尾巴下面的两颗软子,微微一拧,公猪崽的两颗软子就被拧成了一团。 再抬手一挥“嚓嚓”两刀下去,猪崽身后的两颗肉团子就被挤出了身体,掉在了碗盆里。 抬手一拉,变戏法那样,他从口袋里拉出两根早已准备好的草绳,迅速挽成两个圈儿。 轻轻一套,再轻轻一拉,那猪崽后面的两道伤口就被草绳捆了个结实。 用草绳捆住伤口,是为了缩小伤口的受伤面积,这样不容易被感染。 整个手术的过程没超过一分钟,这头不听话的猪崽就变成了一头不公不母的太监猪。 干净,利索,一点也不拖泥带水。 二毛的脚松开,小猪崽一个飞身扑进草窝,趴在哪儿不动了。 旁边那女的看呆了,大拇指一挑:“兄弟,手艺不错啊,好本事,好技术!” 二毛一边收拾刀具,一边洋洋得意:“大嫂,这有啥,咱干的就是这个营生, 女人一边夸赞,一边用脸盆打水,让二毛洗手。 一群孩子站在院子里嘻嘻哈哈地看,因为劁猪很稀奇,孩子们很少见。 女人就向外轰他们:“滚滚滚,再不走就把你们给煽了。” 孩子们嘻嘻哈哈跑下了坡坡。 洗干净手,递过来一条毛巾,擦干净,二毛一伸手:“嫂子,谢谢,一块五。” 女人眼皮一翻:“这么容易就一块五,你的钱挣得忒容易了吧?” 二毛说:“手艺人,靠这个吃饭,没办法。” 女人开始耍赖了,问:“一块钱中不中?” 二毛想了想:“也可以,但是你必须再帮我揽两个生意,看谁家的猪羊需要劁,我一并给他们做了吧。” 女人说:“行,要不……你这一块钱也别要了,就当交个朋友,咱俩……耍耍呗?” 二毛没听明白,问:“咋耍?” 女人说:“就是乐呵乐呵……就是一起……上炕,到炕上去耍。” 喔,明白了,他终于知道女人想干啥。 她把他狂进家,劁猪是假,干那个事儿是真。 但是二毛不敢,出门在外,就怕遇到这种事儿,便宜好占,后果严重。 天知道她是不是讹人?万一她男人在家,把老子捉奸在床,暴打一顿,不但劁猪的钱要不成,弄不好这头大种猪都得留下。 可不答应,这女人又饥渴地不行。 这时候,二毛才注意观察女人的长相。 很一般,鼻子有点小,眼睛有点小,单眼皮,薄嘴唇,脸上还有一层雀斑。 那些雀斑就跟一大群麻雀,一起蹲在她脸上,共同拉一泡屎那样难看。 唯一可以称道的是身段,身段还算行,可没脸蛋,照样勾不起兴趣。 二毛尴尬一笑:“大嫂,你不会是开玩笑的吧?” 女人白眼一翻:“谁跟你开玩笑,俺是认真的,一句话,做不做?” “你……到底有啥目的?” 女人只好交代了实话,说:“俺男人……没了!俺想要个娃,就这么简单。” 二毛一愣:“你男人……死了?” 女人说:“嗯,他死了,俺一个人孤单,想要个孩子作伴,可近处的男人俺都不敢碰,怕有麻烦,所以远天远地找一个,没有后顾之忧……。” 二毛瞅着女人,舔了舔嘴唇。 他离开陶二姐半个月了,身体憋胀地不行。 这女人虽然丑,至少可以为她带来快乐,解解乏。 于是只好笑笑:“不行啊大嫂,俺一天没吃饭,还饿着呢,没力气。” 女人抬手拉上了他,说:“那就先吃饭,吃完了饭再耍,嫂子给你摊煎饼……。” 第228章大祸临头 女人果然给他做了饭,摊了煎饼,还煮俩鸡蛋,让二毛吃饱了好干活儿。 吃饱喝足,俩人开始忙活了。 女人将他拉进屋子,上了门栓,没上炕衣服就扯光了,简陋的茅草房里打出一道白光光的利闪。 二毛看到这女人还挺白的,很瘦,一点也不丰满,繁重的体力劳动把她折磨得像一只佝偻的干虾。 这只干虾的四肢并不匀称,跟麻杆子一样,两侧的肋骨根根凸起,脑袋上的头发也焦黄枯干。 而且,也不知道她多久没洗澡了,身上翻出一股味道,好像死了三天的老鼠。 大山里缺水,这儿的女人半年都不洗一次澡。 尽管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她还是感到了女人的羞涩跟窘迫,两手交叉护着前胸,羞答答瞅着他。 隐隐约约,二毛发现她的前胸并不鼓大,明显的营养不良。 那种苍白的瘦弱让人觉得楚楚可怜。 她年纪不大,也就二十五六岁,到底男人真死了,假死了,是不是骗他的,二毛的心里依然没底。 可异性的吸引立刻牵住了他的心,不能控制,男人的眼睛里闪出渴望的亮光。 他就那么上去抱了她的肩,搂了她的腰,把女人抱上了土炕。 土炕上不干净,被窝很凌乱,发出霉烂的味道,上面净是窟窿。 他还有啥资格嫌弃?比起每晚在大街上,抱着那头公猪取暖,不知道要舒服多少倍。 至少现在有女人,有炕,有一口热乎乎的煎饼充饥。 就这样,两个肮脏的身体缠在一起,贴紧了,融合了。 女人迫不及待,伸手也扯了二毛的衣服,一下将他长满赖利的光脑袋按在了怀里。 天色已经黑透,屋子里躁动起来……咿咿呀呀,哼哼哈哈,跟两头猪拱圈一样。 二毛别看长哩丑,那方面的功能还是挺强悍的。 不一会儿女人就扭曲起来,嚎叫起来:“光头哥哥亲老公……俺没你真不中……。” 三间茅草房差点被俩人折腾塌。 一直鼓捣到后半夜,俩人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男人女人都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四条腿,四只手臂,一胖一瘦两个白身体,满登登排一炕。 这时候,二毛才想起还不知道这女人叫啥名字呢,跟人家睡了,名字都不知道,忒没礼貌。 于是他问:“你叫啥?” 女人说:“叫啥不重要,俺也不会告诉你。你也别告诉俺你的名字。” 二毛说:“那咱俩总的有个称呼吧?” 女人说:“俺叫你劁猪的,你就叫俺瓜妹子。” 所谓的瓜妹子,在山里人的嘴巴里,就是傻妹子。 这个名字听起来粗俗,但是又亲切,二毛觉得,这不是她的真名字。 不知道名字更好,免得将来麻烦,其实他也知道,女人只是想跟他耍耍,过后谁也不记得谁,不用负任何责任。 “那行,以后你就叫俺劁猪的,俺就叫你瓜妹子。” 女人格格一笑:“劁猪的,逮不逮?爽不爽?” 二毛说:“逮!爽!” “俺也逮,也爽!那你别走了行不行?就在这附近劁猪,把这儿的猪劁完了再走,多在俺家住几天。” 二毛说:“中,那你帮我拉客户,一天劁不完这附近的猪,我一天不离开。” “劁猪的,你真好,再来一次……。” “干嘛再来一次?再来三次……。” “嘻嘻嘻……。” “咯咯咯……。” 俩人又缠在一起。 二毛还真的不走了,住在了瓜妹子哪儿,一住就是十几天。 在这十几天里,女人果然帮着她拉了不少的生意。 瓜妹子出门就帮他宣传,说二毛手艺好,技术高,劁猪煽狗从来不用第二刀,谁家有猪赶紧找他劁。 有骡子马需要钉掌的找他,谁家老母猪需要怀孕,老母牛需要接生的,也找他,手艺可棒了。 果然,被瓜妹子这么一吆喝,整个土窑村就炸了锅,找二毛劁猪煽狗,阉割骡马的络绎不绝。 二毛在瓜妹子哪儿吃,在花妹子哪儿喝,晚上陪着女人住,生意一来,饭碗一放,提上刀子牵起老母猪就走。 所以,他挣了不少钱。 而瓜妹子得到的回报,仅仅是让男人晚上给她舒畅。 当村里人问起瓜妹子,跟那劁猪的啥关系时,瓜妹子总是说:“他是俺娘家姑姑的儿子,俺的表弟。” 表弟做生意,做到表姐哪儿,并且住表姐家,情理上也说得过去,所以没有引起村里人过分的怀疑。 眼瞅着这附近的生意要做完,所有的猪都劁掉,骡马也钉上了掌子,没有老母牛需要接生,母猪需要播种了,二毛也要离开了。 两个人恋恋不舍,最后的一晚,他们陷入了疯狂,拼命地鼓捣。 折腾过来,再折腾他过去,炕上的被子被扯烂好几条。 事毕,二毛说:“瓜妹子,你帮了我的大忙,这些天挣的钱,分你一半。” 哪知道瓜妹子说:“俺不,劁猪的,拿上你的钱走吧,离开这儿,以后再也别回来。就当咱俩不认识。” 二毛说:“那怎么行?别管咋说,咱俩都相好一场,不如你跟我走吧。” 瓜妹子说:“别,俺不会跟你走,俺的目的,就是想怀个崽子,这次别管怀上怀不上,咱俩的缘分尽了。” 二毛就很难过,抱着瓜妹子哭,将女人的胸口弄得湿漉漉的,他说:“我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 瓜妹子也流着泪说:“俺知道,你是好人,可俺真的不能跟你走,而且,家里人已经开始怀疑了……再不走,你就走不成了。” 瓜妹子说得没错,就在二毛即将离开的这晚,大祸也从天而降。 瓜妹子就叫瓜妹子,是她的真名字。 大山里的女娃子都这样,没个好名字,女孩生出来也不当回事。 她嫁过来不到两年男人就死了,出山打工,开矿的时候塌方,被闷死在了煤窑里。 上面给了一部分抚恤金,她的公公婆婆还有两个小叔子,全都惦记着那笔抚恤金,也惦记着这座老宅子。 婆家人想把她赶出去,正发愁找不到理由。 二毛住在女人这儿没几天,就被瓜妹子的两个小叔子给盯上了。 两个小叔子一直监视着嫂子跟劁猪匠的一举一动。 这不,此刻,他们就在外面听房,把屋子里面的一切听得真真切切。 两个小叔子没做声,趁着天不亮,偷偷在村子里找来一大帮本家爷们,呼呼啦啦将嫂子的屋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他们拿了绳子,抄着杠子,咣!抬脚踹开了木门。 瓜妹子跟二毛没明白咋回事,就被他们给红果果堵在屋子里,按在了炕上。 房门被踹开的瞬间,两个小叔子鱼贯而入,抄起杠子,当当!在二毛的白屁股上揍了两下。 二毛被打得浑身发癫,屁股肿起老高。 “啊?咋了,咋了?你们是谁?” “王八蛋!欺负我嫂子,扒了你的皮!” 两个小叔子可逮到了机会,把二毛往死里揍,没穿衣服没下炕,就打了个半生不熟。 二毛抱着脑袋,光着腚,被打蒙了,缩在土炕上顾头不顾腚。 但是心里清楚,不用问,瓜妹子的冤家对头来了。 瓜妹子赶紧扑上来,用自己的身体护了二毛,大喝一声:“别打,别打!要打就打死俺!” “贱人!怎么对得起俺哥!你去死!” 一巴掌扇过去,女人被小叔子抽倒了,晕厥在炕上。 接下来,满屋子人一扑而上,三五下将一男一女捆了个结结实实。 二毛也他娘够倒霉的,上次跟小丽在将军岭,就差点被张老板给打死。 这次跟瓜妹子又是这样。 二毛被土窑村的人给拖出屋子,吊在了院子里的老椿树上,用棍子捶,用鞭子抽,打得皮开肉绽。 两个小叔子精得很,不打瓜妹子,直打二毛一个,男人被打得晕过去好几次。 村子里男女不轨,是最被人不齿的事儿,也是最让家里人蒙羞的事儿。 从前遇到这种事,都是把男女贱人暴打一顿,只要不出人命,怎么折腾都不过分。 这儿距离城市远,公家的人管不到,再说每个村子都有各自的族规。 所有村子的族规,都有共同的一点,就是暴打惩罚一下再说。 不但如此,他们还让全村的人过来唾弃他们,往他们的身上吐唾沫。 眼看着二毛不行了,瓜妹子扑通冲两个小叔子跟公婆跪了下去,苦苦哀求:“爹,娘,大弟二弟,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老公爹抬腿就是一脚,把儿媳妇踹翻在地,怒道:“呸!丢人现眼败坏门风的贱人!你还心疼他?非打死他不可!” 瓜妹子就说:“爹,您说句话,咋着才能放过他?” 老公爹说:“现在有两条路走,第一,打个半死,然后村规处置,把他送局子里去。第二,罚钱!” 瓜妹子明白了,他们这样暴打二毛,就是想得到自己男人的那笔抚恤金。 相好一场,她不能看着二毛被人打死,她只好说:“行!俺认罚,认罚!存折上的抚恤金,你们拿走吧……。” 就这样,女人翻出那张存折,给了老公爹。 这家人一起拿走的,还有二毛这些天劁猪煽狗挣来的钱,那头大公猪也给他扣下了。 天亮以后,他们才把二毛拖出村子,扔在了村外的草窝里,根本没顾他的死活。 同时,瓜妹子也被婆家人给赶了出来,赶回了娘家。 第229章天不绝人 瓜妹子的本意,就是想生个孩子,没打算跟二毛产生感情。 可女人就是贱,跟谁睡觉跟谁亲。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一旦跟一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也就身不由己了。 别管男人贫穷也好,富贵也罢,哪怕是个混蛋,她们也心甘情愿。 起初,她是看不上二毛的,土窑村的俊男帅哥多了去了,怎么会看上这个赖利头? 可被男人一沾,她就离不开他了。 所以,瓜妹子没有回娘家,而是跑出村子去草窝里寻找二毛。 终于看到了他,当时的二毛遍体鳞伤,鼻子肿了,嘴巴歪了,赖利头上也好几个血窟窿,浑身被打得没一块好地方。 “啊?劁猪的,你还活着没?活着没啊?千万别死啊……。” 瓜妹子抱着二毛大声啼哭,摸着他的赖利头,抚摸他的伤口。 抬手在鼻子上探探,还有气儿,就是伤得不轻。 于是,女人丝丝拉拉将衣服撕扯,帮他包扎伤口。 男人是傍晚时分醒过来的,睁开眼一下瞅到了瓜妹子,女人的眼睛哭得跟桃儿一样。 他说:“瓜妹子,你别哭,我死不了,且活着呢。” 发现二毛醒过来,女人这才笑了,说:“吓死俺了,感觉咋样?” 二毛说:“还行!就是有点疼。” “那你还能不能走路?” “没问题!” 没伤到骨头,大多是皮外伤,瓜妹子的婆家人没下死手,山里人愚昧,可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吓死人家了,吓死人家了哈……。”瓜妹子抱着他还是哭。 二毛问:“你被赶出来了,没家了,咱去哪儿?” 瓜妹子说:“不知道,俺没家了,你就是俺的家,你去哪儿,俺就去哪儿。” 二毛说:“我也没地方去,身无分文,跟着我,你只能讨饭。” 女人说:“只要有男人,讨饭也乐意。不如,先到俺娘家,暂住一时,慢慢想办法。” 二毛点点头:“好,可这样住进你娘家,跟家里人说啥?” 瓜妹子咬咬牙:“事已至此,只能跟他们说实话,你是俺的新男人。” 就这样,瓜妹子把二毛搀扶起来,一起回了娘家。 当时,二毛的脑袋包得像个粽子,身体像个木乃伊。 瓜妹子还给了他一根棍儿,让他拄着。 一步一步来到娘家,进去了娘家的门。 瓜妹子的娘家跟婆家距离并不远,一个叫土窑村,一个叫水窑村,中间相隔不到五里地。 二毛的伤是在瓜妹子娘家养好的。 附近没几个村,就那么点人,他俩的风流丑事早就传遍了整个大山。 所以,娘家人看不起瓜妹子,也看不起二毛。 他们觉得这两个不知廉耻的人伤风败俗了,给家里丢脸了,所以容不下他们。 瓜妹子的老娘还好说,心疼闺女,可她的嫂子却不乐意。 当初,瓜妹子跟嫂子是换亲。 就是说,瓜妹子嫁的是嫂子的哥哥。而那个嫂子,正是从前男人的妹妹。 他俩是一天成的亲,鸡蛋换盐,两不找钱。 没办法,山里人就这样,穷,娶不起媳妇,很多人家为了省钱,就换亲。 现在,嫂子的哥哥没了,瓜妹子又偷男人,还把偷来的男人领回了家,那嫂子岂能饶他? 嫂子不好意思往外轰他们,就指桑骂槐,追着院子里的老母鸡赶。 一边赶一边骂:“你个光吃不下蛋的老母鸡!自己的窝也守不住!整天跟村子里的大公鸡乱勾搭!还活着干啥?死了算了! ……俺要是你啊,早拿根绳子吊死了!买块豆腐撞死了!” 打完了鸡,她又去猪圈骂那头猪,同样举着棍子,把猪赶得满猪圈乱窜 “该死的猪!占着圈不长膘,整天惦着那边的母猪!早该把你劁了,你咋不去死?那母猪也是你能沾得?也不瞧瞧自己的土鳖样儿?挺个赖利头,在俺家晃荡啥?” 她骂猪骂鸡的声音很大,故意喊给瓜妹子跟二毛听。 瓜妹子听了以后就很气愤,出门跟嫂子吵:“你骂谁?” 嫂子说:“就骂你?你个养汉子精,骚狐狸,害死了俺哥!” 瓜妹子说:“你放屁!你哥是挖窑的时候砸死的,管俺啥事儿?” 嫂子怒道:“谁知道你是不是跟野汉子串通,故意把俺哥砸死的,然后好跟野汉子私奔。真表脸!” “你才表脸!” “你表脸!” 瓜妹子被骂急了,一扑而上,抓住了嫂子的头发。 嫂子也不含糊,扯上了小姑子的袖子,姑嫂二人打在一处。 俩女人从拉衣服,拽头发,扯乃,掐肚子,发展到一起滚地上翻腾,你压我,我拧你,又撕又咬,满脸血道道……。 二毛,瓜妹子娘,还有大哥一起出来劝架,几个人也拉不住。院子里弄得鸡飞狗跳,鸭子鹅咕咕嘎嘎乱扑棱。 最后大哥生气了,抬手就是一巴掌,刮在了瓜妹子的脸上,怒道:“滚!回你家去,整天在俺家干啥?这儿没你住的地方,也没你吃的粮食!” 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闺女只要出门,家里的一切就跟她无关了,回娘家也是多余的人。 就这样,两个月不到,瓜妹子跟二毛又被娘家人给赶了出来。 这下好,他俩彻底成为了流浪的人。 他们房没一间,地没一垄,换洗的衣服也没有,根本没地方去。 二毛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瓜妹子就抱着男人哭,说:“二毛,咋办啊?咱俩被逼上绝境了。” 二毛咬咬牙说:“没事,死不了人,天无绝人之路,我不相信老天爷会饿死咱俩,我有手有脚,不会让你挨饿,一定会给你幸福。” 这句话,二毛曾经对三个女人说过,一个是眼前的瓜妹子,一个是当初的小丽。还有一个,就是桃花村的陶二姐。 现在,前面的两个女人都不理他了,所以他更加珍惜瓜妹子。 二毛对女人也动了真感情。 瓜妹子问:“那咱……去哪儿?” 二毛说:“进城,打工,找地方吃饭!” 瓜妹子说:“行,到天边俺也跟着你,你到哪儿,俺就在哪儿。” 当生活的苦难将他逼上绝境时,二毛没有气馁,反而拉起瓜妹子的手,依然进了县城。 这儿距离附近县城还很远,至少一百七八十里,那个县城,不属于仙台县的管理范围,距离仙台山也好几百里了。 一路上,二毛都没让瓜妹子挨饿,他们爬上山坡摘果子充饥,偷地里的红薯充饥,偷庄稼地的玉米烤来吃。 有时候也讨饭,有好心的,就给他们点吃的,遇到不讲理的,就放狗咬他们。 终于一步一步挨到了县城。 那个县城不大,正在发展中,附近有很多建筑工地。 于是,二毛就去工地哀求,找活干,打算帮人搬砖和泥。 哪儿的工头看到二毛身强力壮,瓜妹子也身体健康,就点点头答应了。 管吃管住,工资一年结算一次。 目前的二毛跟瓜妹子深陷困境,有吃有喝就行,也就不计较那么多了。 就这样,21岁的二毛汇入了纷纷的打工大军,他帮人搬砖运料,碎妹子在伙房帮人做饭。 他跟瓜妹子在哪儿一干就是两年多,任劳任怨。 工地的活儿非常累人,夏天挥汗如雨,小推车都烫手,用手一摸,都能烫出燎泡。 到冬天,工作服穿身上,汗水一塌就跟皮肉粘在一起,晚上走进工棚,撕都撕不掉,剥皮一样疼。 他尝尽了人间甘苦,历尽人间磨难。 唯一感到庆幸的是,瓜妹子一直跟他在一块。 两个人买块帆布,搭了一个很小的帐篷,跟工地的帐篷搭建在一起,算是有了个温暖的家。 每天晚上,男人抱上女人,热火朝天激起激情荡漾的时候,感到这一天的劳累也值了。 至少生活还有希望。 尽管到现在为止,他俩是暗婚,没有明媒正娶,也没有大操大办,结婚证都没有来得及扯,可依然充满了家的和谐。 第一笔工资发了以后,二毛帮着瓜妹子买了新衣服,新鞋子。 第二笔工资发了,他把钱全部存起来,让瓜妹子一个人保管。他说他是她的,钱当然也是她的。 瓜妹子就非常感动,晚上抱着二毛折腾地更欢了,吵得四周的工友都睡不着。 于是,那些男人就起来,将他俩的帐篷团团围住,竖着耳朵听他们鼓捣。 工地上的工头对二毛不错,总是让他干轻活儿,时不时的还接济他们一下。 那个工头之所以对二毛那么好,常常接济他们,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而在乎二毛的媳妇。 瓜妹子自从进城以后,工头特别照顾她,在伙房里不被太阳晒,水源也充足,隔三差五洗个澡。 再加上二毛给她的零花钱,买了雪花膏,洗完以后全身一抹,女人竟然显出了漂亮的姿色。 她脸上的雀斑越来越少,身体越来越干净,吃得饱穿得暖,也越来越丰满了。 晚上二毛把她往怀里一抱,哪儿都肉呼呼的,鼓胀胀的。 那种天然的体香,再加上化妆品的味道,让二毛有点贪婪。 那个工头也有点贪婪。 所以他三天两头往二毛的帐篷里跑,为的就是闻闻瓜妹子身上的味道。 他喜欢看瓜妹子洗澡,喜欢看瓜妹子上厕所,喜欢偷听瓜妹子晚上跟二毛一块鼓捣。 瓜妹子每次上厕所,这小子总是在隔壁的男厕所偷听。 听着那边哗哗的流水声,他的心也跟着陶醉,脑子里就产生了瓜妹子不穿衣服的镜头。 该怎么把二毛的媳妇鼓捣到手呢? 第230章奸计得逞 终于,机会来了,这一年的春节,天气特别冷,下起了漫天飞舞的大雪。 工地放假了,所有的工人全部回家过年,只剩下了三个人,工头,二毛跟瓜妹子。 工头没走,是想趁机把女人拿下,二毛跟瓜妹子没走,是因为没地方去,不敢回家,所以留下看工地。 看工地不少拿钱,春节的工资是双倍。 工头决定对瓜妹子下手了,提上两瓶酒过来找二毛喝。 今天他要把二毛灌醉,然后趁机装作二毛,夜里爬上瓜妹子的炕。 反正黑灯瞎火的,女人也分不清谁是谁。到时候被窝一钻,身子一搂,把你弄得开心了,还不天天缠着老子? 他对自己的魅力还是很有信心的。 地点是隔壁的大工棚,跟二毛和瓜妹子的工棚紧挨着。 平时,工头也住大帐篷,而且跟二毛两口挨很近,中间只隔两层帆布。 工头的床铺之所以安排在这儿,就是为了半夜听二毛跟瓜妹子鼓捣。 夜里,他们两口子这边一鼓捣,工头在那边也跟着激动。 他恨不得一刀子把二毛捅死,然后自己滚帐篷那边去,跟瓜妹子抱一块耍耍。 这工头很胖,真实的名字大家也不知道,大部分人都叫他胖哥,长得很难看。 四方脸,满脸疙瘩,人也很黑。 有多黑呢?这么说吧,白天掉煤堆里,拿着放大镜或许能看清楚他。如果是夜里,人们会把他当做煤块,直接扔进火炉子里烧掉。 而且他膀大腰圆,特别有力气。 胖工头在那边喊:“二毛,快来啊?忙活啥?陪哥喝两盅。” 二毛在这边说:“知道了,马上来。” 他提上鞋子就要走,可瓜妹子却拉了男人一下,说:“二毛,你小心点,这胖子不是啥好人?” 二毛一愣:“你咋知道?” 瓜妹子就压低声音:“他看俺的时候,眼睛老是色眯眯的,还偷偷听俺上厕所,这小子就是个变……态?一定没按好心,你要提放他。” 二毛一听却呵呵笑了,说:“胖哥这人不错,男人出门在外都这样,身边没女人,见到女人,难免会多看两眼,这有啥?” 瓜妹子说:“你还是注意吧,别中了他的圈套,小心他把你卖了,你还帮着人家数钱,反正看俺身子的,就没好人!” 现在的瓜妹子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女人经历得多了,自然就成熟,担心自己男人吃亏。 二毛说:“没事,想把我二毛弄进圈套的人,还没生出来,老子不害人就不错了,谁还有胆子害我?” 他吹牛笔的毛病又上来了,瓜妹子还是不放心,一个劲地嘱咐他:“千万别多喝,俺在这边等着你,早点过来睡哈。” 二毛说声:“知道了……”挑开帐篷,进去了那边的大工棚。 胖工头早就严阵以待了,酒菜摆好,在等着他。 二毛也不客气,坐下跟胖工头推杯换盏。 很快,俩人都喝得迷迷瞪瞪,二毛舌头短了,胖工头也晃晃荡荡。 这小子竟然发起了牢骚,说:“二毛啊,你他妈真有福气,娶了瓜妹子这样的好女人,咋恁好?老子要是有这样的女人,一定把她当神仙一样供着,绝不让她出来受苦。” 二毛觉得好笑,瓜妹子这样的女人,也算俊? 如果跟梨花村的红霞,翠花,香菱比起来,简直狗屁不如。 杨初九的第一个媳妇红霞那才叫俊呢,画上的人一样。 第二个老婆香菱,那才叫美呢,咬一口甜掉牙。 还有翠花,如果说翠花是九天玄女下凡,那么瓜妹子的样子,就是仙女脚上的绣花鞋……下面踩的那泡屎。 并不是他刻意诋毁瓜妹子,因为翠花真的太馋人了,盖仙台山四条街。 可惜啊,翠花只喜欢杨初九,没事就跟小叔子乱摸,乱亲,乱啃,全村人都知道。 他俩除了不干那个事儿,两口子该干的事儿都干了。 二毛就说:“我咋觉得一般呢?” 胖工头问:“你这媳妇,是怎么娶的?青梅竹马自由恋爱?还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二毛神秘莫测一笑:“胖哥,实不相瞒,我在路上捡的。” “啊?恁有福气?媳妇还能捡?” 瓜妹子是二毛吹牛的资本,于是,他一五一十,把两年前土窑村发生的一切,全跟胖工头说了。 那胖工头唏嘘不止:“兄弟,你真有福气,改天我也去土窑村,捡个媳妇玩玩。” 知道了女人的一切,胖工头的胆子更大了,因为欺负了瓜妹子也没事儿。 只要按住二毛,保证没人跟瓜妹子出头撑腰。 所以他就使劲灌二毛酒喝,很快,把赖利头灌得酩酊大醉。 这胖工头滑得很,酒量也很大,就二毛那点小酒量,根本不是个儿。 很快,二毛醉眼迷离,胡言乱语,倒在了工棚的地铺上,就那么打起了呼噜,跟周公下棋去了。 发现二毛睡着,胖工头也假装酒醉,同样倒在了地铺上。 可他没睡,一直在等,等着后半夜,黎明两点再下手。 因为后半夜,女人睡得最香,偷偷摸进去,一定猜不到我是谁。 到时候棉被一钻,身子一抱,还不手到擒来? 好不容易,两点多了,胖工头也觉得时间可以了,于是爬起来,走出了大工棚。 他首先找个墙角,跟狗似得,抬腿撒了泡尿,裤子提起来,装作醉意朦胧的样子,摸向了二毛跟瓜妹子的小窝棚。 理由早就想好了,万一露出破绽,就说自己走错了帐篷,摸黑闯进来的。 慢慢将帐篷挑开,里面果然黑灯瞎火,没有点灯。 瓜妹子就躺里面,旁边是二毛的被窝,被窝叠好了,也暖热了。 胖工头二话不说,一下子扯去衣服,拉起棉被,出溜到了二毛的被窝里。 心里很激动。 女人没有怀疑,隐隐约约觉得有人进了帐篷,完全把他当做了二毛,只是问了声:“回来了?” 男人说:“恩……” “那……睡吧。”瓜妹子甚至还腾出一点地方,往旁边挪了挪。 胖工头闻着女人的体香,身体很冲动,一点点靠过来,首先拉开瓜妹子的被角。 一出溜,进去了……伸手就往女人的胸口上摸。 开始的时候,瓜妹子没反应,根本认不出是谁,就觉得是二毛。 被男人一撩,她的兴致也来了,于是,身子一翻,把胖工头给裹在了怀里。 胖工头刚上来就表现出一股迫切的躁动,抱她,亲她,摸她,啃她,咬她……。 瓜妹子闭着眼,哼哼唧唧不动弹,任凭男人胡来。 反正是两口子,跟了二毛两年多,这种事也做了千百次,爱咋鼓捣咋鼓捣吧? 抱着二毛的女人,胖工头心里不是滋味。 狗曰的二毛真有福气,真是一朵鲜花啊,插在了牛粪上,为啥不插上我这泡狗粪上? 他身体膨胀,控制不住,呼吸急促,心跳加速。就那么把半睡半醒的瓜妹子给糟践了。 瓜妹子虽说经历过两个男人,可她仍旧没经验,根本不知道跟不同的男人在一块,那滋味有啥不同。, 只是觉得二毛跟平时不一样,劲头有点足,而且花样百出。 瓜妹子不知道二毛啥时候学会了这么多的花样,平常没这么积极啊? 可是几个回合以后,就感到了不妙……。 要知道,二毛可是赖利头,大胖脸,脸上没疙瘩。 女人抬手一摸,咦?二毛咋长头发了?脸上还疙疙瘩瘩的? 虽说胖工头跟二毛体型差不多,身材差不多,可脑袋却完全把他出卖。 女人大吃一惊,感到了不妙,赶紧去拉电灯。 电灯照亮,帐篷里一片光明,瞅清楚了,不是二毛,是胖工头。 瓜妹子不干了,一下子把胖工头抱在了怀里,使劲呐喊起来:“你不是二毛,你是胖子!无赖!混蛋!救人啊——二毛快来——胖工头欺负人啊——!” 胖工头正在关键时刻,瓜妹子哪儿扯起嗓子一嚎,他几乎吓得阳……痿,赶紧过来用手堵女人的嘴。 可瓜妹子一点也不瓜,吭哧,一口叼在了胖工头的手腕上,豹子一样,将他的手脖子咬得鲜血淋漓。 别的女人被无赖欺负,是竭力反抗,竭力躲闪,可瓜妹子使劲把男人抱紧,一边抱一边喊。 就怕他跑掉,提上裤子就没证据了。 胖工头吓得浑身颤抖,想把女人挣脱。可瓜妹子还跟他耗上了,就是不撒手。 两个帐篷紧挨着,中间只有两层帆布相隔,平时这边放个屁,那边都听得见。 二毛被瓜妹子的叫声惊醒了,睡俩小时,酒也醒了大半。 听到媳妇哭喊,知道那边有危险,赶紧爬起来,伸手抓起帐篷里一根钢管,挑开门帘就冲了出去。 来到这边的帐篷一看,把二毛气得怒火窜天而起。 只见胖工头没穿衣服,爬在瓜妹子的身上。瓜妹子也没穿衣服,死死抱着男人。 他怒不可解,大喝一声:“老子砸死你!”手里的铁棍抡圆,一棍子砸了下去。 当!正好砸后背上,差点将胖工头的脊梁骨砸断。 胖工头根本不敢还手,一个翻身爬起来,抓起衣服撒丫子就跑。 二毛赶紧扑向了瓜妹子,问:“媳妇,你咋样?吃亏了没有?”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女人只好埋怨男人,说:“本来没吃亏,结果被你给揍了一棍子,一棍子给拍进去了……。” 第231章二毛做了新村长 二毛楞了一下,心说:老子真他娘倒霉。 “啊?怎么会这样?”他还有点哭笑不得。 瓜妹子道:“早说过他不是好人,现在你知道吃亏了吧?” 屈辱的怒火在胸膛里燃烧,这才明白胖工头请他喝酒是别有用心。 二毛不由大喝一声:“王八羔子!真不是东西!看老子不把你的脑袋砸扁?”话音未落,提着铁棍挑开门帘追了出去。 外面冰天雪地,工地上净是雪,胖工头没穿衣服,逃出帐篷没多远,就差点冻成冰棍,再也跑不动了。 四周黑乎乎的,就他的屁股亮,是黑黝黝的亮,二毛一眼就瞅准了。 猛扑过去一脚踩在了他肚子上,骂道:“胖子,你狗曰的干得好事!”” 胖工头知道跑不掉了,赶紧求饶:“二毛,不怪我,不怪我啊,主要天黑,啥也看不清,我走错了帐篷。可刚解开衣服,你媳妇就扑过来缠,我是冤枉的啊……。” 二毛说:“你冤枉个屁!惦记我媳妇不是一天两天了,还狡辩?” “我不是狡辩啊,真的搞错了。” “我弄死你!今天不打你个生活不能自理,老子就不叫二毛!” 二毛喝了不少酒,早被酒精冲昏头脑六亲不认了,猛地举起棍子,一钢管冲胖子的脑袋砸了过去。 噗嗤一声,红光迸射,脑浆并裂,一腔子血窜出去老远,溅了他一头一脸。 胖工头连哼一声的机会都没有,就倒在雪地上不动弹了。 黑乎乎的,二毛也没有看清,觉得自己这一棍子很重,工头的脑袋一定会被砸成煎饼卷大葱。 顷刻间,他坐在地上傻了,我的娘啊,打死人了,咋办! 本来日子就不好过,这下好,出了人命,一定会坐牢。 帐篷里的瓜妹子也穿好衣服冲了出来,猛然见到外面血糊糊的场面,女人同样惊呆:“啊——!二毛,你……杀人了!咋办,咋办啊?” 女人惊慌失措,一下跟男人抱在一起,同样傻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二毛才清醒过来,说:“还能咋办?逃命吧,走得越远越好。” 于是,赶紧拉起瓜妹子冲进帐篷里收拾东西。 还好工地上没别人,工人全都回家过年了。 二毛浑身血呼啦几的,冲进帐篷拉亮电灯,开始翻箱子倒柜子拾掇行李。 不要了,啥都不要了,锅碗瓢盆全都丢掉,被窝也扔下,只是拿上了所有的钱和一些换洗的衣服,两个人连夜逃出了工地。 临走的时候,二毛多了个心眼,在胖工头的身上摸了摸,从他口袋里摸出两叠钞票,足足两万块。 他把那两万块装口袋里,拉着瓜妹子来到了车站。 只买了一张票,他说:“瓜妹,你走吧,走得远远的,再也别回来。” 瓜妹子吃一惊,感到了不妙,问:“那你咋办?” 二毛说:“出了人命,总要有人负责,我准备……投案自首。” 瓜妹子明白了,二毛想救她,只要男人投案自首,把责任全担下来,她就没事了。 他让她逃,就是为了让她跟这件事脱离干系。 女人一声哭嚎:“俺不走,俺不走!咱俩死也要死一块!” 二毛摸着瓜妹子的脸蛋,帮她撩起头发,恋恋不舍,眼泪哗哗流淌。 “瓜妹子啊,你真瓜,这件事本来就跟你没关系。听话,走吧!如果我被枪毙,你就再找个好人嫁了,重新过日子。” 瓜妹子声泪俱下,哭得稀里哗啦:“俺不走!二毛,要走咱俩一起走!” “听话!如果没事,我会去找你,一路保重!”男人用力将女人推上了车。 眼睁睁看着汽车门关闭,开走了,瓜妹子在向他招手:“二毛!俺等着你,你一定要来接俺啊!” 二毛冲着瓜妹子摆手,泪水弥漫了双眼。 跟她一起生活了两年多,两个人产生了密不可分的感情。 回到家瓜妹日子也不难过,因为这两年他们俩的工资都在瓜妹子的身上,二毛没要一分。 他已经决定投案自首了,是在逃往车站的路上决定的。 看着女人走远,二毛的脚步很沉重,一步一挪又回到了工地。 他打算坐在那儿等死,等着公家人来抓,杀人偿命,欠债还钱,是天经地义。 可当他走到帐篷旁边的时候,却有个意外的发现。 那胖工头失踪了,不翼而飞,地上只留下一滩血。 其实那一棍子根本没有要掉工头的命,只是砸在了他的脑袋一侧,将这小子的脑袋生生砸了一个大窟窿,头骨砸裂了。 二毛拉着瓜妹子走了没多久,胖子就被冻醒了,然后竭力爬起来,到医院包扎去了。 医生将脑袋给他缝补一下也就没事了,里面的脑颅没有受伤。 可二毛不知道,提心吊胆就那么跑了。 等他明白咋回事的时候,瓜妹子已经追不上了。 好在怀里还有从胖子哪儿弄来的两万块,也算是对瓜妹子损失的补偿。 工地不能呆了,没地方去,咋办呢? 不如回家吧,挺想自己老娘,于是,他没有去找瓜妹子,直接坐上了开往梨花村的汽车。 回到家的时间正是半夜,二毛疲惫不堪,见到老娘栓子婶的瞬间,就崔然倒地,再也爬不起来了。 栓子婶猛地看到儿子,一下扑过去,大呼一声:“俺滴儿啊————”抱着二毛号啕痛哭。 两年多没见,她想儿子想得不行。二毛再一次见到老娘,也是百感交集,泪水一个劲的向外涌。 他在家里的炕上足足睡了三天,一直没爬起来。 再后来,这孙子就没出过门,一直猫在家里,一猫就是多半年。 全村的人都不知道二毛回来了,他也一直没有露过头。 那段时间,我正在山上修路,春季的时候忙着种菜,五月的时候忙着收割,六月忙着卖夏阳菜,接下来大路修通,又忙着盖房子。 整天忙得前脚撵后脚,哪儿还顾得上这王八蛋?知道他回来,老子非把他脑袋榭扁不可。 半年的时间,二毛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老子还真当他死在了外面。 二毛真正重见天日,是我离开梨花村以后。 因为那时候,翠花走了,我也跟着嫂子到城里打工去了。 我一走,二毛在村子里没了威胁,所以才跟鳖一样,从龟壳里爬了出来。 俗话说,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我这么一走,没了约束,这小子还他妈成精了。 二毛看到了希望,因为梨花村没村长了。 这可是个机会。 他就想,既然杨初九走了,那老子何不弄个村长干干? 只要当上村长,杨初九有天回来,也不敢把我咋着。 他敢揍我,老子就用村长的权利拾掇他。 所以二毛睡思梦想,一直准备干村长。 做村长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要经过普选。 可村子里没人选他,人品不行! 那该咋办呢? 于是他就走了另一条捷径,准备找人,利用钱打通关节,收买几个乡里的人。 他在乡里也没人,但是有钱,从胖工头口袋里偷来的两万块还在。 于是,这小子就出了一次山,跑进县城,找到了那个孙秘书。 他跟孙秘书怎么谈的不知道,花了多少钱也不知道。 可在孙秘书的举荐下,这孙子还真当上了村长。 再次回到梨花村,二毛的肩膀晃荡起来,胸脯拔得高高的,赖利头也东摇西晃,十八米宽的大街都装不下。 他和孙秘书相跟着,敲响了孟哥的家门。 啪啪啪:“孟哥,孟哥在不在?”二毛把声音提得高高的。 孟哥正在家里擀面条,手拿擀杖,面板弄得咚咚响,他媳妇桂兰嫂正在哪儿剥蒜。 “谁呀?”孟哥放下擀面杖过来开门,门打开,一眼瞅到了孙秘书。 他跟孙秘书是同学,可没见过二毛。 首先一愣,问:“孙秘书,咋是你?你这是……?” 孙秘书尴尬一笑:“孟哥,我找你有事儿。” “啥事儿?” 孙秘书说:“杨初九走了,梨花村跟桃花村没了村长,所以上面任命了新的村长,就是你们村的二毛。 听说杨初九走的时候,把大队的公章,还有账本啥的,都给了你……麻烦你……移交一下吧。” 孟哥一听明白了,人家这是来夺权的。 当初,我离开仙台山的时候,真的把所有的权利移交给了孟哥。 因为我相信,只有孟哥才会带着全村的人继续致富,才会带着他们继续开荒,种菜。 孟哥有头脑,有魄力,有口碑,有知识,有文化,朋友遍天下。 他可有经天纬地之才,把所有的一切交给他,我特别放心。 可咋着也想不到被二毛钻了空子。 孟哥足足楞了好几秒,十分不情愿。 可二毛是上面任命的,他一点办法也没有,所以只好说:“那行!大队的公章跟账本,都在我这儿,你们……拿走吧。” 就这样,孟哥把村长的一切权利全部给了孙秘书,孙秘书将公章跟账本递给了二毛。 在接到公章跟账本的瞬间,二毛乐坏了,赖利头也闪闪发光。 有了权利,再也不怕杨初九了。 村长的位置,彻底奠定了他在仙台山的地位,从此以后叱咤风云,不可一世。 跺一跺脚,仙台山四个村子都要颤三颤。 老子飞黄腾达的日子……终于来了!看我不把梨花村搅个天翻地覆……。 第232章从天而降 孟哥跟二毛做交接,孙桂兰就在旁边。 女人看到二毛气就不打一处来,从前被他欺负的情景又映现在脑海里。 她怒道:“赖利头,你啥时候回来的?” 二毛尴尬一笑:“桂兰嫂,好久不见,你越来越俊了,也越来越好看了。” 桂兰嫂的确越来越好看。 自从生完孩子以后,她坐满了月子,挺着一对饱满肥大的鼓鼓,身体越发显得鼓胀,完全成为了一个成熟丰润的少妇。 馋得二毛两只手没处搁,光想往女人的胸口上摸。 桂兰嫂说:“滚你的,你小子又冒啥坏水?” 二毛说:“也没啥事,就是想你,同时也想孟哥帮我……孟哥,杨初九好眼力,你可是咱们仙台山的大能人啊。没有你,村子里的电线就拉不过来,没有你,杨初九就不会把那条路修通。 所以,我接管村长以后,想你助我一臂之力,咱俩强强联手,一起把梨花村发展起来。” 孟哥显得更尴尬,苦苦笑了:“一定,一定,只要能尽力的,我一定帮。” 孙秘书也赶紧打圆场:“是啊,是啊,我也想你们将相联合,把村子里的群众管好,经济搞上去,千万别闹矛盾。” 桂兰嫂赶紧拦住了男人,说:“孟哥,别搭理他们,这两个人就没安好心,他们在排挤初九……。” 女人心直口快,一下子戳在了二毛的痛楚。 二毛说:“怎么会呢?我是真想孟哥帮我。总之,杨初九看得起的人,我二毛同样看得起。孟哥,跟我干吧,杨初九有啥好?咱俩一起发财……。” 桂兰嫂怒道:“滚滚滚!再不滚俺就用笤帚轰你,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女人说着,果真抄起笤帚疙瘩,冲二毛的赖利头就打。 嫂子打小叔子是天经地义。 二毛本来想不失时机捞桂兰嫂胸口一把,瞅瞅她生完孩子以后,为啥胸口那么大?里面是不是填了气球,垫了海绵。 可手没有碰到女人的身体,头上接连挨了好几下。 就这样,他跟孙秘书被桂兰嫂给轰了出来。 …… 成功接管了村长的位置,二毛的心里喜不自胜。 首先想到的第一件事,就是嘚瑟一下。 也算得上是衣锦还乡,必须去找老相好,显摆显摆。 二毛第一个想到的是陶二姐。 他跟陶二姐分开两年多了,心里想得不行。 当初,俩人那么好,都要谈婚论嫁了,一起睡了好几个月,想不到会中陶大明的奸计。 陶大明将他灌个酩酊大醉,然后签下了不平等的合约,利用一万块将陶二姐从他手里买走了。 哪知道陶二姐誓死不从,最后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还是二毛救了她,将女人拉进山洞,帮着她养好了伤。 临走的时候,二毛告诉陶姐,早晚他会回来找她,跟她成亲。 现在事情过去了两年,不知道陶姐怎么样了? 她的身体会不会还那么白?有没有背着自己偷养汉子?女人的心里还有没有他? 目前,老子做了村长,完全具备了娶陶姐的条件。 不如找她乐呵乐呵,俩人再耍耍。 于是,送走孙秘书的当天半夜,二毛开始行动,偷偷来到了陶二姐家的围墙外面。 两年多的时间没回家,陶二姐的家里也大变样。 从前的老宅子不见了,盖起了新房,院墙也是新的,特别高。 因为这两年陶姐种菜,卖了不少钱,所以跟大队申请,将那座老宅子买下了。 她在老宅子上盖起了三间大瓦房,院墙也进行了返修。 目前,这儿很像个家的样子了,跟二毛当初住在这儿的时候完全不一样。 红砖房,窗明几净,房间里粉刷一新,家具也换了新的。 二毛首先爬上墙头,向里瞅了瞅,发现院子里静悄悄的。 陶姐已经睡下了,屋子里传来女人轻微的打鼾声。 这家就陶姐一个人住,女光棍一条,她一定憋得慌。 说不定早想有个男人,老子就是她瞌睡的枕头。 好几年没见,猛地被窝钻个男人,还不把她乐死?还不跟老子折腾个天翻地覆慨而慷? 二毛的心理还挺美。 于是,他鬼魅一般跳上了墙头……。 刚刚上去,就发出一声惨叫:“哎呀,卧槽……!什么东西?” 这时候才发现,原来陶二姐家的墙头跟别人家的不一样。 女人在修建围墙的时候,为了防盗,为了提防村子里的无赖闯进来,在院墙的顶端安插了很多玻璃片子。 那些玻璃片子是用水泥浇筑在墙壁顶端的,每一根玻璃的尖尖都朝上。坚固无比,锋利如刀子。 这些玻璃不但可以让男孩变成女孩,也可以让女孩变成女人。 二毛没防备,骑在了墙头上,那些玻璃毫不客气刺中了他的……小公鸡。 浑身一哆嗦,差点连蛋也给扯了。 还好伤得不重,叫的声音也不大,赶紧捂住了嘴巴。 害怕动静太大,惊动女人就不好了。 他忍着痛,抬手在下面摸了摸,没有出血,小公鸡完好无损,这才虚口气。 脑袋一伸,在围墙上学了几声猫叫:“瞄——瞄——喵喵——。” 这是从前他跟陶姐约会的暗号,当初俩人偷偷睡觉,每次回来,二毛都学猫叫。 陶姐在里面听到,就会回应:“汪汪汪,汪汪!”学两声狗叫。 跟地下当接头一样,暗号对了,女人才让他进屋。 那两个月,俩人没少折腾,确立关系以后,暗号才不用了。 几声猫叫过后,下面没动静,二毛就知道,要嘛女人把他忘了,要嘛就是陶姐懒得搭理他。 破镜难以重圆,当初卖女人的裂痕,在陶姐的心里留下了伤疤。无论怎么弥补,女人也不会再原谅他。 可二毛不死心,实在不行,只能偷偷摸进去,从天而降,将她征服。 对,就这么办! 于是他垫布拧腰,身轻如燕,一下子从墙头上跳了下去。 可跳下去才知道倒霉了。 刚才的几声猫叫,他没把陶二姐唤起来,反而引起了院子里墙角那条花毛狗的注意。 两年的时间,陶二姐喂了一条狗,也是防火防盗防流氓。 二毛也够倒霉的,根本没看到那条狗,更加没想起猫跟狗是天敌。 猫叫声立刻引起了花毛狗的警觉,那条花毛狗的耳朵直楞起来,虎视眈眈盯着他。 最近,仙台山的狗也跟从前不一样了,非常凶猛。 因为全村的狗在小狼崽辛巴的带领下,天天跟山上的狼搏斗,训练了一身的扑咬本领。 这东西天生会逮狼,比狼还厉害。 二毛从墙头上跳下,脚步没迈出,那条狗身子一纵:“嗷呜!”狮子一样猛地将他裹在了身下。 还是一条母狗。 这一通咬啊,丝丝拉拉,三两下将二毛的衣服扯了个干净,剥得存片不剩。 这还不算,花毛狗的牙齿跟利爪在男人的身上留下了无数的血道道。 把他给吓得,光着屁股满院子乱窜,一边跑一边喊:“陶姐,救命啊,救命!!” 花毛狗翘着尾巴穷追不舍。 俗话说,好狗不咬人,四个村子的狗被辛巴训练的时候,就立下了严格的规矩。 只能吓唬人,不能攻击人。 花毛狗遵守了这条规则,要不然十个二毛也被它咬死了。 人的呼喊声,狗的嚎叫声,终于惊动了屋子里的陶二姐。 陶姐揉揉眼坐了起来,怒道:“谁呀?这么没礼貌,打扰老娘在梦里偷汉子!” 女人正在做美梦,因为身边没男人,所以晚上就做梦,在梦里跟男人玩私奔。 她把梦里的对象想象成了我杨初九,正在跟本帅哥亲吻,眼看要亲上,忽然被二毛跟大花狗惊醒了。 于是,女人非常窝火,打开房门查看,这一看不要紧,噗嗤笑了。 因为此刻的二毛已经上了院子里的一颗梧桐树,抱着树干,光着屁股,正在哆嗦。 他跟猴子一样利索,那么高的树,怎么爬上去的,自己也不知道。 那屁股也跟猴子腚一样,通红发亮,身上的衣服早被狗爪子挠得一丝不挂。 花毛狗正在围着树干转圈圈,一边瞅着他,一边吼叫。 “咯咯咯……。”女人的笑声银铃一样好听:“二毛,三更半夜不睡觉,你爬俺家树上干啥?掏鸟窝呢?还是抓知了呢?” 二毛是被狗赶到树上去的,俗话说赶鸭子上架,狗急了跳墙,人急了当然也能爬树。 他自己也不知道啥时候练成了如此绝顶的轻功。 男人说:“陶姐,你还笑,快救人啊!喊开你的狗!” 女人没有立刻救他,反问:“你来俺家干啥?” 二毛说:“我找你有事,想跟你……耍耍。” 这个耍耍就是睡觉的意思。 跟别的女人说耍耍,估计会撕烂他的嘴,但是跟陶姐耍,就很随便。 因为他们从前就搞过恋爱,也睡过不知道多少回了。 陶二姐又想起了当初的伤痛,怒道:“呸!你还有脸回来?从你把俺卖给陶大明那天起,咱俩就恩断义绝了!马上滚!要不然让狗咬死你!” 二毛没办法,知道陶姐会骂他,他也准备了好了挨骂。 “那你先把狗赶开,拴住它!要不然我想滚,也滚不成!” 陶二姐也不想看着二毛被咬死,所以点点头,上去牵了花毛狗脖子上的项圈,拉进了狗窝。 然后将铁链子挂在了狗脖子上。 二毛发现女人锁上了狗,这才从树上出溜下来,满身的大汗。 二姐说:“王八蛋!你可以滚了!” 二毛说:“好,我滚!我滚!” 嘴巴里答应着,他的身体却扑了过来。 忽然,他将女人给抱住了,一张大龅牙嘴巴也啃了过来,叼在了陶姐的嘴唇上。 陶二姐还没有明白咋回事,男人的手臂就将她缠紧了,然后双脚离地,被二毛给抗在了肩膀上。 抬脚冲进屋子,扑通一声,女人被扔在了土炕上。 二毛毫不客气扑过去,将她压在了身下。 第233章首当其冲 陶二姐没有蒙,因为她太了解二毛了。 这小子半夜三更过来,就是为了那个事儿。 女人也做好了挣扎的准备,用力向外推他,嘴巴里呜呜乱叫。 “死无赖!滚开!呜呜呜……。” 她的嘴巴被男人死死咗在了大龅牙里,两手也不能动弹。 两年的时间做苦工,男人的力气非常大,手臂好像钢筋,将她紧紧束缚。 衣服也省得解了,因为二毛的衣服已经被狗撕烂。 至于陶姐,只穿一条花裤衩。 很顺利,仅有的衣服被除下,男人就那么得逞了……。 起初,陶姐的反抗很猛烈,渐渐地,在男人猛烈的攻势下显得力不从心。 再后来,她竟然变被动为主动,也缠紧了二毛。 两三年没男人的屋子,再次躁动起来,喧闹起来……。 叮叮咣咣响了半夜,直到两个人一起被闪电劈中,浑身打个冷战,才算完事儿。 事毕,二毛从女人的身上翻滚下来。 刚想问问女人感觉如何,这么长时间想他没?忽然,陶姐就出手了,抬起一脚,当!将二毛从炕上给踹了下去。 二毛遂不及防,屁股差点摔八瓣,怒道:“你……干啥?属狗的啊?完事儿就咬……?” 陶二姐气愤难当,抄起一个枕头就砸。 一边砸一边骂:“王八蛋!死混蛋!你咋不死外头!还回来干啥?少脸没皮的东西!俺砸死你!” 开始的几下躲开了,最后陶姐不用枕头了,改用蒜臼子,抄起一个蒜臼子,当!更好砸他脑门上。 哗!鲜血顺着脑门汩汩流下,差点将男人砸蒙。 二毛的怒火升腾而起,怒道:“你……闹够了没有?到底想咋着?” 陶二姐也怒道:“那你想砸着?欺负人家一次不够,是不是想欺负俺第二次,第三次!还打算卖俺?” 二毛说:“不是,都不是,我想……娶你,跟你做一辈子的夫妻。” 二毛说的是真话。 其实他一直没有忘记陶二姐。 他跟瓜妹子在一块,完全是责任,那是一种生命里的巧合。 当然,也有点感情。 可跟陶姐从前的感情比起来,瓜妹子就微不足道了。 这两年,他也为瓜妹子付出了很多,打工挣下的钱,全部给了她。 他希望那点钱可以了却那段感情。如果这辈子真要娶个女人,生活一辈子,当然希望是陶二姐。 陶二姐咬牙切齿怒道:“你妄想!做梦!俺就是一辈子不嫁人,也绝不会嫁给你!” “那你刚才……?” “刚才是见鸡……行事。” “那现在呢?” “现在是无鸡……之谈。” 女人的转变好快,把二毛弄得措手不及。 还以为她原谅了自己呢,原来是落花有意随流水,而流水无心恋落花。 应该是女人戏弄了他,刚才占了他的便宜,他无意中成为了陶姐取乐的工具。 她要侮辱他,然后抛弃他,让他也尝尝当初被人抛弃的滋味。 二毛说:“陶姐,我知道错了,当初卖你是迫不得已的,中了陶大明的奸计。现在,你给我一次机会行不行?俗话说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想咱俩破镜重圆。” 陶二姐冷冷一笑:“你做梦!立刻从俺眼前消失!要不然,见你一次,让狗咬一次!” 二毛说:“陶姐,你咋恁固执?我现在可是村长,嫁给我你不会受委屈的。” “滚——!!!就你这样子,也能做村长?人家杨初九做村长三年,修了路,拉了电线,开了一千亩地,打了三眼深机井,全村人跟着沾光,你能干啥?你是仙台山的祸害!祸害!!” 无论陶姐怎么骂,二毛也不生气,本来就是他欠她的,骂骂又何妨?打一顿也没关系。 “那你说,你咋着才能原谅我,咋着才能再跟我好?” 陶二姐说:“等你死的时候吧,不撞南墙不回头,头破血流的时候!二毛,俺可想看着你倒霉了!你为啥就不倒霉嘞?头上长疮,脚上流脓,浑身烂透,半死不活,缺胳膊掉腿……你这种人,就该得到应有的下场……不得好死!” 陶二姐不但不肯原谅他,反而发出了怨毒的诅咒! 二毛知道伤得她太深了,忽然站起来,拍拍没穿裤子的屁股道:“你别小瞧人,我不会比杨初九干得差!你放心,我一定干出个样子给你瞧瞧!到时候,我要你来求我,哭着喊着嫁给我!” 陶二姐冷冷一笑:“就凭你?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你咋不说泰山是你垒嘞,黄河是你尿嘞?” 二毛说:“好好好,我不跟你抬扛,咱俩走着瞧,总之,我一天不干出个样子,一天不来见你。非有点出息给你瞧瞧不可,到时候,我要八抬大轿,娶你过门!” 陶二姐又回敬了他一句:“滚……!!”女人骂着,又将旁边的蒜锤子抄了起来。 陶姐昨晚吃的是摊煎饼,摊煎饼沾蒜最好吃,所以捣蒜用的蒜锤子跟蒜臼子就在旁边。 刚才砸出去的是蒜臼子,现在准备用蒜锤子,二毛真的害怕了。 他眼明手快,一下拉起了墙角的一张报纸,将丑陋的身体遮掩起来,抱头鼠窜。 一边跑一边喊:“陶姐,我会娶你的,一定会来娶你的,你等着我,千万别嫁人……。” 当!蒜锤子还是扔了出去,砸在了男人的屁股上。哗啦一声,报纸被砸出一个窟窿。 “滚!滚啊!!”女人趴在炕上哭了,是嚎啕大哭。 她根本无法原谅他,也不准备原谅他。 这种人,还是死了的好,跟自己有啥关系? 可为啥心里会难受,她说过自己再也不为这个男人掉一滴眼泪的。 二毛裹着一张报纸走了,灰溜溜回到家。 走进家门,躺在炕上,咋着也睡不着。 他也想为村子里干点好事儿出来,也想跟我杨初九那样,被人尊敬,被人传颂。 更加想在陶姐的羡慕跟崇拜下,将女人娶回家。 俗话说,新官上任三把火。必须要干出两件事给她瞧瞧,证明我二毛不是饭桶。 可干点啥好呢? 琢磨两天三夜,二毛也没有想出个所以然。 很快,机会来了,而且这个机会是千载难逢的。 那就是,给全村的女人……上环。 这一年的冬天,一场铺天盖地的厄运再一次横扫了仙台山一带的村落。像洪水漫过一望无际的河堤,像黑夜笼罩旭日东升的大地,整个山区都在这次大厄运中颤抖。 这一次厄运给梨花村带来的灾难是无与伦比的,甚至超过了当初的大暗病跟大狼灾。 因为轰轰烈烈的人口计划开始了。 其实在前些年,人口控制已经开始在山外悄悄流行。 之所以没在仙台山兴起,是因为山里没路。 可自从山路修开,山外人一脚可以踏进大山,厄运也就随即而来。 村子里来了普查队,是孙秘书带来的,要求全村四十岁以下的已婚妇女,全部上环。 二毛作为村长,对上面的命令当然首当其冲。 因为这是他接任村长以后,干的第一件有意义的事儿。 他接待了孙秘书,也打开了村子里的大喇嘛,扯着嗓子嚎叫了好几天。 “全村的群众注意了,凡是已婚的孕龄妇女,四十岁以下的,全部到大队来普查,让咱们孙秘书免费上环,不来的,后果自负……。” 结果他喊了好几天,嗓子都冒烟了,也没人尿他,全当他放屁! 直到普查队的人离开,也没一个人去。 全村的女人都不敢去,因为他们不知道环是个啥?有多大?那东西放进去疼不疼。 特别是桂兰嫂,都要吓死了。 晚上,桂兰嫂浑身颤抖,抱着孟哥直哆嗦。 孟哥问:“桂兰,你抖个啥?” 孙桂兰说:“当家的,二毛在喇叭里胡喊乱叫个啥?上啥环?” 女人没文化,于是,孟哥就给媳妇普及知识,说:“上面号召,上环嘞。” “啥是上环?” 孟哥脾气好,于是就对媳妇谆谆教导:“上环啊……就是在女人的……哪儿……放个铁圈进去……这样呢……男人的种子就不能落在女人肥沃的土地上了,从而达到不生孩子,控制人口的目的……。” “喔……。”桂兰嫂明白了:“好形象好高深,那个环,有多大?放进去痛不痛?” 孟哥说:“不知道,应该有轻微的疼痛吧。” 孙桂兰说:“那俺不去,捅漏水咋办?再说咱才一个孩子,俺还想再要个男娃呢。” 孟哥说:“上面有规定,只生一个好!” 女人接着又问:“那你告诉俺,生孩子痛,还是上环痛?” 孟哥摇摇头说:“不知道,我又不是女人,没生过孩子。” 这一晚,桂兰嫂彻夜没睡,一问男人三不知,弄得她心里没底。 万一到乡里,跟劁猪一样,把俺劁了咋办? 不能坐以待毙啊。 天亮以后,她想出一个主意,不如找人代替。 可找谁代替呢?她一下子想到了陶二姐。陶二姐跟她关系最好。 于是,桂兰嫂战战兢兢跑陶二姐家,打算让她代替她上环,反正陶姐没男人,暂时不要孩子。 没想到陶姐非常仗义,一拍肚子答应了,说:“不就是上环吗?俺去!” 于是陶姐就冒名顶替,代替桂兰嫂到乡卫生院去上环,竟然顺利成功了。 几天以后,俺媳妇香菱跟狗蛋的媳妇小丽,也找到了她,同样苦苦哀求,让陶姐代替她俩去。 陶二姐还是眉头没皱一下就答应了,两次去,两次都成功了。 直到第四次去的时候,卫生队的人再也不给她上了,陶姐就跟他们吵,问:“为啥?” 卫生院的小姑娘苦着脸说:“大姐,不能再上了,再上您就成奥迪轿车……四个环了。” 第234章大潮来袭 从卫生院出来的时候,陶二姐的心理很不服气:“什么奥迪四个环?还奥运五个环呢?老娘乐意带,行不行?” 她之所以从中捣乱,目的只有一个……不让二毛舒坦。 她要跟他拧着干,他说往东,她偏要往西,他说打狗,她偏要骂鸡。 她把二毛当敌人,敌人说的话,她永远当放屁。 你想干啥,姑奶奶给你搅合啥,就是不让你弄成。 还真是,被陶姐这么一搅合,仙台山立刻掀起了一股雇佣带环风。 就是孕龄的妇女不想上环,花钱雇人上。 有雇寡妇的,有雇留守女人的,很快,这成为了一种发财致富的门路。 再后来,管理越来越混乱,于是上面规定,妇女再去上环的时候,必须要有大队村长跟着。 或者办理身份证,持有效身份证去上环,这种歪风邪气才杜绝了。 刚修出来的山路没有为大山的发展带来便利,反而成为了山外人祸害山里人的直接通道。 十月刚过,人口计划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梨花村的大喇叭天天喊,工作组的人几乎三天来一次,每次都喊得人心惶惶。 他们的语言非常强硬,有恐吓,有命令,言语中听不到一点仁慈。 大量的罚款终于开始了。 不够年龄成亲的,罚款三千。 不够年龄生育的罚款三千。 没有结婚证的,属于私婚,罚款三千。 生两个娃的,属于超生,罚款五千。 生三个娃的,属于严重超生,罚款一万。 四个娃的,再加一倍罚款两万。 短短几天的功夫,大家靠种菜得来的收入,全都进了工作队的腰包。 从前,仙台山长久封闭,山民们没有任何娱乐活动,他们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天黑以后抱着老婆,除了干那个事儿,还是干那个事儿,所以孩子越生越多,日子越过越穷。 眼看着村里开了荒,靠着劳动种菜有了一部分存款,结果把钱全部扔给了乡里的工作队。只好勒紧裤腰带再干了。 村里百分之九十五的人家都在罚款的队伍里。 可是把几年的存款全部交上去,还是不够。 而且你一个也跑不掉。 这些天二毛在村子里啥事儿也没干,整天挺着光头转悠。 梨花村六十一户人家,家家的人口被他摸得门清。 谁家超生几个,他都知道,甚至谁家的狗是公是母,身上有几根毛,他都查得清清楚楚。 工作组的人不但整天鬼哭狼嚎在喇叭里喊,而且满街都在贴标语。村里大街的墙壁上全部写上了标语, 标语之一:“宁可血流成河,不能多生一个。” 标语之二:“该流不流,扒房牵牛。” 标语之三:“该扎不扎,见了就抓。” 标语之四:“能引的引出来,能流的流出来,坚决不能生下来。” 标语之五:“宁添十座坟,不添一个人。” 标语之六:“宁可血流成河,不准超生一个。” 标语之七:“谁不实行人口计划,就叫他家破人亡。” “一胎生,二胎扎,三胎四胎--刮!刮!刮!” “一胎环,二胎扎,三胎四胎杀杀杀!” “该扎不扎,房倒屋塌;该流不流,扒房牵牛。” “喝药不夺瓶,上吊就给绳。” 这样的标语写满了村里的墙壁,就像一根根钢锥,刺进了村民的心里,弄得人人自危,人心惶惶。 有交得起的,拿钱了事,交不起的只好被迫逃亡。 于是村里一户户人家只好领着孩子拉着老婆逃进了大城市,汇入了纷纷的盲流大军。 九十年代的盲流大军,就是那时候形成的,绝大部分都是从乡下逃进城的超生游击队。 不到一个月的功夫,梨花村的群众就偷偷溜走了一半,桃花村的人走了一多半。 杏花村跟野菜沟的人,几乎全都走了。 因为其它三个村都很穷,根本没钱。 而且走的都是精壮劳力,山里的地再也没人种了,长满了荒草。 作为蔬菜基地的仙台山,再没有向山外输送过一颗白菜。 人都走了,还种个鸟菜啊? 不单单我那七十亩地找不到雇工,开出来的一千亩地也没人种了,全部荒芜。找不到人浇灌,找不到人播种,找不到人收获。 很多人家的房子只盖了一半,再也不能动工了。 因为没钱了。 很多人家的茅草房准备扒掉,也不扒了,接着住。 还是因为没钱了。 整条大街显得冷冷清清,找不到年轻人了,四十岁以下,二十岁以上的,几乎一个没留。 满大街都是拄拐杖的老人,再就是流鼻涕的孩子。 没有大人做饭,孩子也饿得不行,从学校回来哭着喊着说饿。 那是一个让人发昏的年代,也是仙台山最危难的几年,更是梨花村收成最惨淡的几年。 那几年,村民再也没从田地里收获过一分钱。 我跟孟哥,狗蛋还有赵二哥三年的努力,几个月的时间付水东流,化作一片乌有。 一种迷茫的,伟大的,完全正确的,让人战栗的真理,袭扰着每个山民的心。 他们因为害怕而顺从,因为屈服而逃亡。 他们没有愤怒,只有无奈和屈辱,在磨难的夹缝中苦苦生存。 最先引起不安的是狗蛋跟孟哥,两个人一起陷入了纠结。 狗蛋找到了孟哥,说:“哥,咋回事儿哩?这样搞下去,梨花村就完了,山民就不能活了,咱们三年的努力,就这么没了?” 孟哥摇摇头说:“没办法啊……我能咋办?“ 狗蛋说:“你这个村长咋当的?怎么被二毛那小子抢了?……真窝囊!要是初九在,绝不会让二毛这么嘚瑟!“ 孟哥也说:“是啊,我比不上初九,好想他,不知道这小子哪儿去了,王八蛋!走了连个信儿也没有。” 孟哥有大才,可人老实,一旦遇到轰轰烈烈的大潮,就显得力不从心。 狗蛋说:“不行!老子不能让二毛这么胡闹,我去把他脑袋砸扁!” 说着,他攥起拳头就要冲出去,孟哥发现不妙,赶紧从后面抱住了他,说:“狗蛋!你干啥?别鲁莽!” 狗蛋说:“孟哥,你别拦着我,我把二毛的脑袋拧下来,不能让他这样祸害乡里!” 孟哥抱着他不撒手,苦苦哀求:“弟啊,人家是按照规定办事儿,你有啥资格阻止?你打死他有啥用?这是潮流,潮流啊!” 的确,杀了二毛也没用,因为不单单仙台山。山外其他的地方都这样。 哪儿都在计划人口,哪儿都在罚款。 狗蛋咬牙切齿,眼睛通红:“难道就看着二毛这么嚣张?我……不服气!” 孟哥说:“不服气也要忍,你冷静,我去行不行?找他谈谈,看怎么解决。” 孟哥有魄力,还是把狗蛋摁住了。 狗蛋蹲在哪儿,曰爹捣娘地骂,只骂二毛生儿子没后门,娘做鸡,爹做鸭,娶个媳妇是石女,一辈子不能跟男人干那个事儿。 孟哥去找二毛,找来找去没找到。 最后,在俺家把二毛找到了。 因为这个时候,二毛正在俺家,催着要罚款。 他的身后跟着一大帮工作组的人,敲开了俺家的门。 啪啪啪:“前进叔在家吗?前进叔……。” 我爹跟我娘都在,香菱也在,抱着小天翼逗孩子玩耍。 听到门响,爹过来开门,一眼瞅到了二毛,眼睛一瞪:“你狗曰的干啥?” 二毛害怕我爹,主要是害怕我,担心老子捶扁他,所以对我爹很尊敬。 “前进叔,不好意思打扰您了,你……交一下罚款呗?” 爹没好气地问:“啥罚款?” 二毛说:“人口计划罚款啊,你家也在统计里,初九跟香菱成亲的时候,都不够年龄,早婚罚款三千。 他俩没结婚证,属于私婚,加三千。 还有你家的孩子,虽然是抱养的,可属于早生早孕,也罚三千……。” 我爹一听就急了,眼睛一瞪:“二毛?这九千块钱可不是小数目,你老娘就是做半辈子野鸡,也不一定挣九千块。被你上下嘴唇一碰,就给拿走,天下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二毛尴尬一笑:“叔,您咋这样说?这又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的意思,你交不交?” 爹问:“我不交,你能咋着?” “你不交,上面可要拆你家的房子,捣你家的灶火,挖你家的粮食,牵你家的骡马……。抵做罚款!” 我爹一听更生气了,猛地抄起了门背后的杠子:“敢?进我家门试试,看我不打断你的腿!还无法无天了!” 二毛冷冷一笑:“叔,你别横!大潮流来了,你根本抵挡不住,吃亏的可是你自己。” 我爹老子一伸脖子:“咋?还想打我?你动动手试试?” 二毛赶紧说:“叔,我可不敢!你家初九知道我动他爹老子,回来还不一针扎死我?” “一句话,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二毛根本不是来要钱的,分明是来耀武扬威的。 他也知道我杨初九不好惹,所以不想得罪。 他将嘴巴悄悄凑到我爹耳朵跟前,压低声音说:“叔!我给你走个近步,你家的钱就算了,回来你跟初九说,俺俩的仇恨一笔勾销。今后,只要他不跟我找麻烦,我还当他是兄弟。” 我爹问:“咋?不要钱了?” 二毛说:“你家的钱,我想办法,算侄子孝敬您,记得回来跟初九说,他欠我一份情。” 我爹说:“老子不欠你这份情,钱我有,就是不给你!要杀要剐随你的便!还有事儿没?没事滚蛋!恕不远送!” 二毛红着脸,灰溜溜走了。 他身后的孙秘书气得不行,怒道:“这是谁?咋这么横?” 二毛说:“杨初九的爹老子,可千万别惹他,惹急了,他儿子会一针扎死咱俩。就是他家的那条狗,咱也惹不起,这伙人加一块,也不够那条狗吞的……。” 第235章这个孩子不能留 二毛跟孙秘书离开俺家,第二个目标是狗蛋跟小丽居住的山神庙。 可刚出门,就碰到了孟哥。 孟哥说:“二毛,你给我站住!” 二毛瞅到孟哥很兴奋:“哥,你也来支持我的工作?” 孟哥说:“支持个屁!你这是胡闹!马上停止你所做的一切,要不然后患无穷!” 二毛没听明白,问道:“我咋了?我在执行上面的政策,尽忠职责!” 面对孙秘书,孟哥不好意思发火,将二毛拉到一边,压低声音怒道:“尽忠职责个屁!这样搞下去,整个村子就完了……你懂吗?” 二毛说:“孟哥,你可是开通的人,我们要对上面的命令执行到底啊,你是村委,要首当其冲。” 孟哥说:“我才不跟你一起胡闹!把人都逼走了,地谁来种?村子怎么发展,你想过没有?” 二毛呵呵一笑:“那不管我的事儿,我的职责,是完成上面安排的任务,我的任务是,今年到明年,跟乡里上缴五十万!” “你说啥?上面有任务?……五十万?” “恩?” 孟哥一听火更大了,咬牙切齿:“你们这是在……!整个梨花村所有村民的钱全部加起来才多少?” 二毛说:“我算过,杨初九一个人半年就弄了四十万,全村61户人家,谁家没个三万两万的?每户上缴一万,我还能超额完成,剩下的钱,咱们几个村委再分!” 孟哥的脖筋都暴了起来,怒道:“分你麻痹!” 二毛一愣:“孟哥,你怎么骂人呢?” 孟哥说:“我骂你?老子还踹你呢!我不要这种黑心钱!那是山民的心血,你是在……喝血!” 二毛的笑容更加冷淡:“那也活该,人口控制是法律,谁让他们触犯法律的,触犯法律就要认罚,有本事别生啊?生出来就要认罚!” 孟哥苦笑了:“二毛,这样做,你就不怕损阴德?遭报应?” 二毛说:“报应几毛钱一斤,那东西能吃,还是能喝?我没错!” 既然二毛这么固执,孟哥也不跟他再说了。 一个脸都不要的人,你跟说啥也白搭。 他就认钱,就是要把梨花村这几年的收成榨干,你有理也没地方说,恼恨也没用。 他只好松开了二毛:“我最后再警告你一句,人在做天在看,一意孤行,只能自食其果!” 二毛只回答了他两个字:“随便!” 孟哥气愤愤走了,回到家,狗蛋还等在哪儿。 发现孟哥的脸色很不好看,狗蛋问:“哥,咋了?” 孟哥将二毛的原话一五一十跟狗蛋说了,狗蛋将手里的烟卷捏成了粉末。 他没说话,就那么回到了奶奶庙。 晚上,他睡不着了,翻来覆去,在炕上唉声叹气。 小丽发现男人郁闷,上去抱住了狗蛋的肩膀,一双小手在男人的肚子上滑啊滑。 “狗蛋?你咋了?” 狗蛋也抱住了媳妇细腻光滑的身子,说:“小丽,二毛今天下午是不是来过?” 小丽点点头:“来过,他说让咱交罚款。当初咱俩成亲,你年龄不够,孩子也是早生早育,让咱交六千。” 狗蛋点点头,预料之中的事儿,他知道二毛在报复他。 三年前,是他从二毛的手里把小丽抢走的,二毛跟他早就结下了怨仇。 现在人家翻身了,他要利用手里的权利,利用这的机会,对他们两口子进行报复。 这只是报复的开始。 狗蛋叹口气,说:“小丽,你说我跟初九,孟哥,是不是错了?” 小丽一愣,问:“你们哪儿错了?俺没发现你们做错啥啊。” 狗蛋说:“你说我们是不是不应该领着村民修路?” “狗蛋,你咋这么说?” “如果不是修了这条路,那些人也不会到山里来要钱!他们根本走不进大山。” 小丽一笑,说:“狗蛋,你们没错,不但没错,而且是英雄。俺因为嫁给你这样的男人而骄傲。 是你们领着村民修路,让仙台山跟外面的世界融合,是你领着村民们致富,让大家的手里有了存款,是你们改变了仙台山的历史,改变了梨花村的命运,让梨花村翻天覆地。 你们好了不起。不管你们的事儿,也不关路的事儿,那是人性使然。 二毛他们把自己丑陋的一面展现了出来,尽管你跟初九、孟哥他们竭尽全力,也无法改变人性的堕落,无法改变他们对金钱的贪婪,以及私欲的膨胀……” 狗蛋瞪着大眼听着,有点惊讶,小丽不愧是大学生,说出的话总是那么有道理。 小丽竟然不说了,笑眯眯问:“你看着俺做啥?” 狗蛋说:“媳妇,今天我才发现,我娶了个女诗人,你好有文化?” 小丽噗嗤一笑说:“什么湿人干人的?拍马屁!” 狗蛋越来越喜欢小丽了。 女人嫁给他三年,三年的时间,她为他付出了一切。 小丽依然美丽,她的脸蛋没有因为风刀雪剑而变得桑仓,皮肤也没有因为烈日的酷晒而变得发黑发黄。 她不但勤劳,而且善良,不知道自家那座坟头上烧了高香,娶了这么好的媳妇。 他上来把女人纳紧,亲她的脸,吻她的唇,一只健壮的大手在小丽鼓鼓的两团上来回游走。 哪知道小丽却把他推开了,说:“狗蛋,你以后啊,别碰俺了。” 狗蛋吃了一惊,问:“为啥?” 小丽却将嘴巴悄悄凑到了男人的耳朵边,小声说:“因为俺……又有了。” “啊……你有了?”听说媳妇有了,狗蛋不但没兴奋,反而打了个冷战。 女人问:“你咋了?” 狗蛋说:“不行!这孩子不能要!” 小丽一愣,问:“为啥?” 狗蛋苦笑一声说:“你没见二毛在喇叭里嚎嘛?上面有新的规定,一家只能生一胎,这是违反人口计划。” 小丽不以为然说:“什么狗屁!俺就要孩子,俺要生下来!” 狗蛋只好苦苦劝,说:“不行啊小丽,这孩子……必须打掉,坚决不能要!” 小丽一听急了,怒道:“不行!俺一定要把他生下来,这是命,这是命啊!把孩子打掉,跟把他扼死有什么区别?你忍心?” 狗蛋的心里也惴惴地沉,针扎般地疼:“我不忍心,可二毛不会让他生下来,一定会帮你刮掉!” “啊?狗蛋,那该咋办?咋办啊?”小丽哭了,抽抽搭搭。 狗蛋说:“小胳膊别不过腿,二毛整天在挑我的毛病,这次一定会抓住我的把柄。” “那你为了不让人抓住把柄,就把自己的骨肉刮掉?你还是不是人?” 狗蛋咬牙切齿说:“我当然是人,可这孩子,真的不能留!我是村委,不能带头违反规定!” 小丽一听,抱着狗蛋哭得更伤心了,对肚子里的肉团团恋恋不舍。 狗蛋估计得不错,二毛就是在挑他的毛病,一直想抓住他的把柄,将他干倒。 人家就是在一雪前耻! 年刚刚过完没多久,刚进二月,人口计划果然越来越严格。 上头安排了专门的普查队,包村队,在村子里进行普查。 挨家挨户地查,只要你是个女人,只要你结过婚的,都要被普查队的人看看肚子。 肚子里有孩子的,立马抓走,强制流掉,肚子里没有孩子的,二毛就很失望。 一时间,很多女人被抓走了,强制拉上车,被拉进了乡卫生院,进行流产,做结扎手术。 那些女人大多不乐意,女人的公公婆婆还有娘家人也不乐意。 一时间,仙台山的上空鬼哭狼嚎,到处是人们无奈的啼哭声跟怨毒声。 山里的男人跟女人大多早婚,很多人十五六岁就开始成亲,十七八就当爹当娘。几乎每家每户都有早婚早育的。 这就为二毛提供了发财致富的门路, 因为年前四个村子的人走了一多半,二毛领着工作组的人扑空了好多家。 这可把他气得不轻。 于是,他大手一挥,那些闭门上锁的,就撬开他们的锁。 找不到家里人的,就挖走你家的粮食,牵走你家的骡马,赶走你圈里的猪羊,带走你架子上的鸡鸭,算是抵偿。 将你的家里扫荡一遍,还是不够罚款的,就开始砸房子,捣毁灶火。 把你家的房子捣毁,屋顶上捣几个窟窿出来,围墙给你拉倒,弄得你无家可归。 很多老人拉着孩子逃进了大山里,在大山里躲避一天。晚上回家以后,才发现房子被捣毁了,家畜,家禽,还有骡马粮食也全都不见了。 那些人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这些还是素的,肉的还在后面。 那些无家可归的人,纷纷投亲靠友,同样没有逃脱命运的安排。 二毛的眼睛又瞄准了他们的亲戚家,他安排工作组的人半夜去捉人。 就是后半夜跳过墙头,把那些超生的人按倒在被窝里。 然后拉上车,关你的禁闭,什么时候交出罚款,什么时候放人。 那些没走掉的,被逼得走投无路,不得不哭哭啼啼背井离乡,同样汇入一股股盲流大军,纷纷涌进了大都市,去寻找新的出路。 没进三月,仙台山的人口又损失了五分之三。 健壮的男人看不到了,丰润的女人也看不到了,曾经富饶美丽的仙台山,田野里再也看不到忙碌的人们,大量的田地得不到耕种,变成了荒芜的草滩,庄稼地里杂草丛生。 这一年,是仙台山村民背井离乡的一年。 这一年,是人们有怒不敢言的一年。 这一年,四个村子的村民遭遇了再一次毁灭性的的灾难。 很多女人打了催产针,孩子被流掉,有的被人刨开肚子,将里面的胎儿拿出来,扔进了垃圾桶。 那些孩子被拿出来的时候,他们的心跳还在搏动,有的孩子早已成形,四肢都已经健全。 可惜他们再没有机会见到仙台山的太阳。 第236章自食其果 村子里大多数人走光以后,梨花村就成为了空心村。 不单单梨花村,其它三个村子也看不到几个人了。 二毛的罚款还没有捞够,咋办呢?他又睡不着了。 娘的,走的了和尚走不了庙,你们走了,还有公公婆婆,还有老丈人和丈母娘。 狗曰的,谁逃走,老子就拉着你的爹娘去走街。 于是,第二天早上,二毛又有了新的点子。 就是将那些因为躲避生育逃走人的家属,全部拉上了卡车,领着他们去走街。 卡车是孙秘书开来的,安排了专门的司机。 工作组每家每户去拉人,拉男人也拉女人。 有的老态龙钟,满头白发,有的拄着拐杖,每个老人的脖子上都挂着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人口计划在逃犯家属”。 汽车在仙台山的四个村子里来回转悠,来回穿插,那些老人们却一点也不知道害羞,还嘻嘻哈哈谈笑风生。 他们不觉得丢人,不就是儿女超生吗?这有啥?又不是偷人养汉子被走街。 这一切的一切,都被狗蛋看在眼里,他心里的无名怒火窜天而起。 狗曰的,这是谋杀!这是践踏! 狗蛋是血性的汉子,他不容仙台山村民的尊严被随意践踏,他的冲天豪气喷薄而起。 狗日的二毛,老子他妈的宰了你! 这时候起,狗蛋就有了杀掉二毛的渴望,他想为村子里除掉这一害。 但是在除掉这一害之前,必须领着小丽到县卫生院做人流,打掉媳妇肚子里的孩子。 小丽哭哭啼啼,怎么也不肯去,最后都跟狗蛋跪下了。 狗蛋的心里刀子扎一样难受,说:“小丽,我没办法啊,这是法律,我必须要为村子里带个好头,你知道有多少人都在盯着我?” 小丽说:“狗蛋,咱有钱,罚的起啊,咱交罚款就是了,最多以后俺不吃,也不喝,也要保住这个娃,这是俺身上掉下来的肉,也是你的种啊。” 狗蛋说:“我知道,小丽,你起来,别这样,我对不起你,也对不起你肚子里的娃,这辈子算我欠你的!咱们……走吧。” 小丽哭得死去活来,狗蛋还是用三马车把小丽拉进了卫生院。 孩子才两个半月,已经有了心跳,催产针打下去四个小时后,小丽肚子里的孩子被流了下来,像一只小老鼠。 他还没有成型,鼻子眼睛都没有分开。 看到孩子的那一刻,狗蛋的心里升起了无限的仇恨,莫名的怒火压抑着心脏, 他深深记住了这笔仇恨,暂时只能把它算在二毛的头上。 二毛,你欠我们家一条命,这仇恨老子早晚要报。 狗蛋答应媳妇做绝育手术,但是拒不交罚款。 虽然这六千块对他来说不算啥。 他有钱,他觉得把钱交给二毛,还不如拿去喂狗。 他一直在跟二毛顶着干,谁让他抢走了杨初九的村长宝座,老子就是不鸟你。 二毛终于抓住了收拾狗蛋的机会,当初的夺妻之恨一直没有忘记。 你不是不交罚款吗?不是誓死跟着杨初九吗?你不是夺走了小丽吗?老子把你抓起来。 关你的禁闭,睡了你的媳妇。 所以这一晚,他领着工作组的人,半夜潜伏进了山神庙,准备把狗蛋抓起来。 二毛跟几个工作组的人爬上了墙头,抬手一招,命令一个小青年:“跳下去!” 那小青年得到二毛的命令,身子一纵,鹞子翻身,跳进了狗蛋家的院子里。 工作组因为常年翻人家墙头,一个个身轻如燕,练就了绝顶的轻功。 他们抓人,打人是帮着村民锻炼身体。 拉人坐牢,是在考验青年夫妻的感情。 他们的工作是高尚的,尽心尽意为农民服务的。 可惜的是那小子的运气不好,没跳进狗蛋家的院子,而是跳进了猪圈里。 猪圈里有一头母猪,那母猪刚刚产崽子不久,正在坐月子。 那个小青年忽然跳下来,一下子骑在了母猪的后背上。 母猪遭到崔然一击,吓一跳,蹭地窜起来老高。 结果一个翻滚,把那小青年从后背上给甩下去,滚在了猪圈里。 猪圈里很脏,地上都是猪粪,还有半尺多深的污泥。 青年的脑袋一头就扎进了污泥坑,弄了一脑袋猪粪,臭烘烘的。 爬起来以后,他没有做声。因为这没什么值得炫耀的,忒没面子。 天上没有月亮,下面黑乎乎的伸手不见五指,二毛还在上面问呢:“你怎么回事?下面的情况安全不安全?” 小青年说:“安全,一点事也没有,大家一起跳下来吧。” 上面的人一听,一个个扑通扑通全都跳了下去。 跳下去就后悔了,不是脚脖子陷进了污泥里,就是脚底下一滑,摔倒弄一身的猪粪。 一个个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二毛气急败坏,在哪小子的脑袋上拍了一巴掌,怒道:“你不是说安全吗?混蛋!这不是陷害老子吗?” 小青年嘿嘿一笑:“光我一个人弄一身猪粪,那多没面子?大家一起弄一身猪粪,这才公平嘛。” 二毛气的没话说,在那小子的屁股上踹了一脚,骂声:“去你妈的!” 猪圈不是久待之地,不但脏,而且那只母猪还虎视眈眈瞪着他们。 猪圈是猪的领地,猪的领地不容侵犯。 母猪刚刚产了一窝猪崽子,感到了不妙,觉得这伙人要伤害它的崽子。 所以猪急了,跟老虎一样,嗷地一嗓子,冲着几个人就咬,眼睛也瞪得血红,嘴巴张开,露出一口狰狞的獠牙。 把二毛跟几个工作组的人吓得,几乎拉一裤子,一个个娘啊老子乱跳,纷纷跳出了猪圈。 跳出猪圈以后,那头母猪还没完,冲着他们吹胡子瞪眼。好像要冲出猪圈,跟他们拼命。 二毛拍了拍碰碰乱跳的小心肝,半天没有缓过劲来。 喘了很久,大家的心情才恢复平静。 接下来就是冲进屋子,把狗蛋跟小丽按倒在炕上了。然后把狗蛋抓走,关禁闭。 不交罚款,老子就睡你的女人。 但是就这么冲进去,太不像话了,毕竟他们是有头有脸的工作组,要注意形象。 于是二毛就过来拍门,给狗蛋和小丽穿衣服的时间。 二毛抬起手拍响了门,啪啪啪,啪嗒一声,他就嚎叫起来。 这时候的才知道上了当,因为狗蛋的家门上不是门环,而是安装了一个老鼠夹子。 那老鼠夹子一下子打中了他的手,把他的手几乎夹成干草棒子。 把二毛疼的,妈呀一声跳起老高,爹呀娘啊的叫。 那老鼠夹子是特制的,上面有很多齿牙,几乎将二毛的手指头打断,鲜血顺着手指哗哗流下。 几个小青年一看不妙,赶紧过来帮他把老鼠夹子弄开了。 二毛跳着脚的骂:“狗曰的狗蛋,你给我滚出来!你犯法了,我要抓你走!” 里面的狗蛋不慌不忙,说:“二毛,你有本事进我家的屋子再说吧。咱俩打个赌,你如果有本事走进我家的屋子,我立刻跟你走,罚多少钱我认了。” 二毛的心里忽悠一下,他知道狗蛋在奶奶庙的四周安装了机关。 门不好进,只能从窗户上过去。 他命令一个小青年,拆开他家的窗户,翻进去。 那个小青年领命,一脚踏上了狗蛋家的鸡窝。 想要爬上奶奶庙的窗户,就必须要踩在鸡窝上。 那小子的脚刚刚踏上鸡窝,鸡窝上就发出一声更加清脆的巨响。咣当一声。 小青年发出一声竭斯底里的惨叫。 原来鸡窝上安装了捕兽的夹子,兽夹子一下子打中了那人的腿。 那个兽夹上面有十二根锋利的齿牙,一旦打中人,轻者骨断筋折,重者就要截肢。 这次,狗蛋咬着牙对工作组的人做出了反击,谁敢夜闯民宅,老子就让他付出代价,让他们有来无回! 这种反抗是逼出来的,就是要給二毛沉重的一击,让你小子变太监。 接连两个人遭袭,二毛的火气更大了。 他有了准备,抓起一张铁锨,将鸡窝山的几个兽夹全部拍飞了。 然后扔掉铁锨,跳上鸡窝,就要从窗户口爬进去。 窗户终于被他揭开了,里面黑洞洞的,伸手不见六指。 他不相信屋子里还有什么机关,老子是奉命办事,上级是我伟大的靠山,我怕他个鸟,有伤也算是工伤。 他一脑袋探进了奶奶庙的窗户。 窗户那边就是狗蛋跟小丽的土炕,两口子已经穿好了衣服,正在严阵以待。 二毛觉得自己人多势众,纵然狗蛋有三头六臂,也不能把他怎么样,他决定拼了。 哪知道脑袋刚刚探进去,他就后悔了。 首先看到的不是狗蛋,也不是小丽,而是几双绿油油的眼睛。 那几双眼只有仙台山的野狼才会有,难道狗蛋的屋子里有狼? 只一愣神的功夫,前面一条黑影就扑了过来,冲着二毛就咬。 熬地一嗓子,那条黑影就把二毛给扑倒了,从鸡窝上拖在了地上。 被那东西抱紧以后,他才看明白,还真是一条狼。 正是俺家的狼崽子……辛巴。 辛巴的身后是陶寡妇家的狗,桂兰嫂家的狗,还有陶二姐家的狗。 七八条大狗严阵以待,早就等不及了。 与此同时,屋子里的狗就像一颗颗划破天际的流星,从屋子的窗口飞跳而出,纷纷扑向各自的目标。 眨眼的时间,十多个工作组的人,就被这些狗群扑倒一片。 第237章人不如狗 那些人吓得抱头鼠窜,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有身手好的,一个箭步爬上围墙,撒丫子就跑。 身手不好的,就在院子里来回乱窜。 狗岂能放过他们?纷纷飞身而起越过围墙,把几个逃走的人追得满街乱窜,喊爹叫娘。 跑不出去的几个,身上的衣服都被狗撕了个精光,成了光屁股,身上也被猎狗抓得净是血道子。 二毛最倒霉,被辛巴扑倒,狗牙叼住了他的衣服领子,巨大的狼头摇动,丝丝拉拉将二毛身上的衣服给剥光了。 二毛想跑,可根本跑不脱,狼崽的力气很大,一只爪子死死按着他的脖子,一只爪子死死按着他的肚子,让他动弹不得。 狼眼烁烁放光,瞪得二毛浑身打哆嗦。 他尝到了死亡前的恐惧,嗓子里发出了竭斯底里的哀嚎:“狗蛋!老子曰你先人,快把狗喊开,救命啊!我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屋子里却传出狗蛋跟小丽格格的笑声。 狗蛋在里面说:“二毛,知道厉害了吧?” 二毛的声音都变调了,说:“知道了,知道了,救命啊,救命!” 小丽说:“活该!让你夜闯民宅,这就是报应,死了也不屈!” 二毛说:“小丽,你还幸灾乐祸?还不快把狗叫开?” 小丽在里面说:“对不起,我没这个本事,全村的狗都听辛巴的,辛巴不放你,我有什么办法?” “那辛巴听谁的?” “你傻啊,辛巴是杨初九养大的,当然听初九的了,没有初九的命令,辛巴是不会放你的。要求,你就去求初九。” “可是狗压着我,我走不开,怎么去求杨初九?” 小丽说:“那俺就没办法了,算你倒霉!” 二毛怕极了,就怕辛巴咬断他的喉咙。 夜入民宅,被人家的狗咬死,你说到哪儿也没理,还会被人当作笑柄。 上面只是让他们半夜捉人,罚到的钱,跟他均分,出了事,他们这伙子全都成了临时工,他们会把所有的责任推干净。 二毛觉得完了,中了狗蛋的计策,掉进了狗蛋为他设置的圈套里。让他有苦叫不出,在哪儿也辩不出道理。 你去告他的狗伤人,他立刻敢跟你打官司。 你半夜到俺家干啥?有事情为啥不直接谈?你是土匪啊还是强盗?咬死活该,没有棺材,关我屁事! 他能驳得你哑口无言。 还好辛巴按上二毛没有咬,只是把他的衣服撕光了,尖利的狼爪在他的身上留下了几个记号。 辛巴吐着长长的舌头,一条腿抬起来,在二毛的脸上努力飞出一条水龙,撒了一泡尿。 弄得二毛一脸都是湿乎乎臭烘烘的。 辛巴一直按了二毛半夜,天亮以后也没有松开,直到太阳升起香菱赶到为止。 香菱是来上课的,狗蛋跟小丽居住的奶奶庙,也是村子里的学校。 香菱是学校的老师,四个村的孩子们都到这儿上课。 打开小学校的门,香菱吃一惊。 她看到二毛狼狈不堪,一身的衣服被狗爪扯得千条万缕,身上净是血道道。 他的脸上狼尿的气味还在,赖利头脏兮兮的,浑身无力,眼窝深陷。 香菱乐得爬不起来,捂着肚子咯咯笑,银铃一样。 假装吃惊问:“呀,二毛,你这是咋了?练得什么功夫?金钟罩还是铁布衫?” 二毛有气无力说:“香菱,你就别拿我开心了,喊开恁家的狗行不行?” 哪知道香菱不但没救他,反而鼻子哼了一声:“哼!二毛,你这是咎由自取!老天爷为啥不劈了你!?今天算是给你个教训,以后再发现你欺负仙台山的村民,姑奶奶直接结果了你!!” 二毛觉得委屈地不行,不用问,那老鼠夹子,兽夹子,还有这群狗,一定是香菱帮狗蛋两口子出的注意。 和杨初九睡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跟她男人一样霸道,刁蛮。 二毛说:“香菱,这是上面的命令,我也没办法啊,我是按照政策办事,难道这也有错?” 香菱说:“放屁!!你丧尽天良,忘记了自己姓啥叫啥,别忘了你是喝仙台山的水吃仙台山的粮食长大的?这里的村民那个不是你的乡亲,那个不是你的兄弟姐妹!你也下得去手?简直不是人!” 二毛说:“香菱,饶命,饶命啊,我叫你嫂子行不行?嫂,救救我吧。” 跟这种朽木不可雕的人讲道理,香菱觉得是侮辱自己的智慧。 真想杀了他,可杀了他又能咋着?毕竟是一条命啊。 香菱只好喝住了辛巴,让它放开了二毛。 然后怒喝一声:“滚!回去好好想想,你到底哪儿做错了!” 二毛爬起来落荒而逃,一溜烟地跑回了家,三天没敢出来。 跟着他一起来的工作组并不比他好多少,一个个衣衫褴褛,身体被狗爪挠得七零八落。 他们的伤也都不严重,大多是一些抓伤,再就是吓得,仙台山的狗是不咬人的,只是给他们留了点记号。 工作组的人屁滚尿流走了,从哪儿以后,一听说去仙台山,他们心里就害怕,战栗不已,全都被村里的狗群给打怕了。 二毛回到家以后特别气愤,心说这件事没完。 当初的夺妻之恨一定要报,人挡杀人,狗挡杀狗。 想要把伟大的,完全正确的人口控制搞下去,首先要搬开眼前的绊脚石。 那就是剿灭仙台山的狗群。 这些天,工作组的人进村,没少被狗咬。而且这一代的狗特别厉害。 应该跟上面申请,成立打狗队,把村里的狗杀光杀绝,一条不留。 要不然,工作没法做,上面的任务也完不成。 想到这儿,二毛起来了,当天去了一次乡里,跟上面反映了这个情况。 上级为了支持他的工作,几天以后,一支强壮的打狗队成立了起来。 打狗队进山打狗,理由有三个。 第一是因为家狗护家,工作组的人半夜捉人不方便。 第二,说狗的身上有病菌,不卫生,容易感染疾病,传播瘟疫。 第三,说狗容易伤人,有狂犬症,为了避免狂犬症的蔓延,只有杀掉所有的狗。 于是,各乡各县成立了打狗队,开始在整个县城捕杀家狗,为工作组进村扫清一切障碍。 每个村都不放过,打狗队的人差不多都有枪,也有套狗杆,能活捉的活捉,不能活捉的当场击毙。 就这样,一条条家狗被拉上了汽车,送进了屠宰场。 一条条狗被打得嘴巴吐血,骨断筋折,奄奄一息,同样被拉上了汽车。 终于,打狗队的汽车开进了仙台山。 俺媳妇香菱心里特别生气,不知道上面的整天在干啥? 不想办法领着村民致富,却整天盯着老娘们的肚子,整天盯着村子里的几条狗。 狗哪儿招你了,惹你了?干嘛跟狗过不去?咱干点人该干的事儿行不行? 香菱把辛巴叫到跟前,抚摸着狼崽脖子上的鬃毛,无奈地说:“辛巴,你走吧,走得越远越好,俺没本事,不能保护你了,你……逃命去吧。” 辛巴当然明白主人的苦衷,它恋恋不舍舔着香菱的手掌,身子也一个劲的在主人的身上蹭。 打狗队开进仙台山,村子里的狗全都做好了准备。 辛巴站在高岗上,扯嗓子一嚎,所有的狗耳朵全都警觉起来。 狗们聚集在一起,大家开了个会,说咱们逃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大不了上山做狼。 不是我们愿意做狼,是他们逼得,把善良的狗,逼成了凶狠的狼。 于是辛巴带头,一声吆喝,村子里的狗一晚的时间不到,全都上了山。 仙台山的几个村子再也看不到一条狗的影子了。 打狗队扑空了。 在仙台山四个村子转悠了好几天,一条狗也没有抓到。 不要说狗,狗毛都没有发现一根,最后只好无功而返。 接下来就是工作组进村了。 二毛还是老样子,领着工作组的人挨家挨户索要罚款。 不交钱的,还是挖粮食,牵骡马,捣灶火,推房子,赶牛羊,抓鸡鸭。 他还特意租赁了一台推土机,专门捣毁村民的房子。 就这样,机器过后,一家家房屋被推倒了,变成一座座废墟。 村子里尘烟滚滚,一晚的时间回到了五年前。 捣毁你家的房子还不算,走街仍旧在持续。 只要是躲避生育逃走的人,家属一概脱不了干系,捆上你的父母扔卡车上示众。 汽车在四个村子里穿插,二毛手里拿着喊话器,耀武扬威地嘶喊:“这就是超生多生的下场,生啊!有本事你们就生啊?” 卡车行驶到新修的山道上时,忽然停止不前了。 因为一个人挡住了他们的去路,那个人就是狗蛋。 狗蛋的手里稳稳端着一杆猎枪,冲着车上的二毛瞄准。 他终于火山爆发了,因为汽车上被示众的,有他的老爹老娘。 他感到了深深的屈辱,一股无名之火窜天而起。 他稳稳站立,就像一颗屹立不倒的松树。 汽车司机吓得差点冲一裤子尿,使劲踩住了刹车,车轱辘在路上留下一条深深的划痕。 咯吱一声,在狗蛋前边五公分的地方停下。 “狗蛋!你疯了?干啥啊?”二毛从副驾驶的位置上探出了脑袋,对着狗蛋嚎叫。 狗蛋没理他,扳机一扣,枪响了。 咚!猎枪窜出一股火苗,二毛一声惨叫,从车上栽在了地上。 第238章冲动是魔鬼 这一声枪响再次震慑了仙台山的宁静,一山的鸟雀被惊得扑扑啦啦乱飞。 二毛就那么栽倒在了血泊里。 仙台山只有一杆猎枪,那杆猎枪是我爷爷留下的,也是上面特批给梨花村的。 因为山上有狼,上级让我们用枪来对付狼。 这杆枪平时挂在大队部屋子的墙上,狗蛋是村委,有钥匙,所以就用这把枪来打二毛。 可惜他的枪法太烂了,那么近的距离也没打中,只是在二毛的手臂上穿了一个洞。 就是摔得不行,从车上栽下来,赖利头磕在山道上,磕得头破血流,当时就晕死了过去。 轰地一下,汽车上的群众炸了锅,吓得四散奔逃。 工作组的人也吓得屁滚尿流,比群众跑得更快,呼啦不见了踪影。 那些老头老太太一边拄着拐杖逃命一边喊:“打死人了!打死人了!狗蛋疯了……。” 狗蛋真的疯了,可他的表情依然很冷静,岿然不动。 他轻轻掰开枪管,再次压上子弹,准备给二毛再补一枪,这次瞄准的是他的脑袋。 猎枪刚抬起,身后就有人大喝一声:“狗蛋!你干嘛?住手!” 是孟哥的声音,孟哥飞扑而上,拦腰抱上了狗蛋。 孟哥是个正直的人,如果说在梨花村除了我杨初九,只有一个人能降服狗蛋,那个人只能是孟哥了。 我们三个是生死过命的交情。 当初修路,三个人手拉手上山,手拉手掉在百丈高的悬崖上,两个抡锤一个扶铁钳,打出了上千个炮眼。 就是有一口酒,三个人也是每人少半口。有一块馍也要掰开分三块吃。 我们一起流汗,一起勘探,一起相跟着踏遍了大山的角角落落,建立了比亲兄弟还亲的感情。 孟哥这么做是在为他好,怕他走错路,怕他触犯法律,怕他家破人亡。 “孟哥,你闪开!别拦着我!让我杀了这混蛋,给仙台山除了这一害!” 孟哥死死抱着狗蛋,怎么也不肯撒手:“兄弟啊,别鲁莽!不能鲁莽啊,杀人是要坐牢的,这一枪下去,你这辈子就完了……。” 狗蛋一跺脚:“完就完了!大不了老子抵命!” 他的力气大,还是把孟哥给甩开了,枪管再次向二毛瞄准。 孟哥一瞅,上去抓住枪管,顶在了自己的脑门上:“狗蛋!要杀你就杀我!有啥气冲哥撒!哥不让你抵命!二毛是坏,可他罪不至死……!” 狗蛋敬佩孟哥的豪爽,也感叹他的善良,他的枪向来只杀恶狼,只杀坏人,根本不会对准好人,更不会对准自己的兄弟。 “孟哥,你别逼我!” 孟哥说:“狗蛋,哥在救你啊!冲动是魔鬼,不能走错路啊,杀人是要偿命的。 你死了,小丽咋办?不满一岁的娃娃咋办?你爹娘咋办?这些你都想过没有?……凡事都有解决的方式,咱们可以换个方式解决,没必要杀人。” 此刻,二毛已经从地上爬了起来,根本没明白咋回事。 他右边的手臂血流如注,都吓尿了,屎也吓了出来。 孟哥知道拦不住狗蛋,就冲着二毛怒吼:“愣着干啥?还不快跑!?” 二毛跟听到特赦一样,顾不得屁股疼,爬起来抱头鼠窜,一溜烟的跑了。 狗蛋手里的枪终于放了下来,抱住孟哥哭了,就像一头因为愤怒而悲痛欲绝的狮子。 媳妇刚刚被人流产,又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爹娘,还有村里的长辈被人拉着示众,他一肚子怒火无处发泄,完全憋涨在心里,觉得窝囊地不行。 孟哥感到一股不安,说:“狗蛋,你已经惹祸了,我想两天以后,公家的人就会来,坐牢是免不了的,你太鲁莽了!” 狗蛋不以为然说:“坐牢就坐牢,老子认了!” 孟哥说的没错,狗蛋真的被带走了。 公家的人是第二天上午来的,狗蛋持枪行凶,严重违反国家人口控制计划,惹下了塌天大祸。 他也做好了准备,穿得干干净净,屁股也洗得干干净净,就等着坐牢了。 他被人戴上一把手铐,像个走向刑场的革命烈士一样从容淡定,没有反抗,没有挣扎,没说一句话。 小丽听到男人被抓走的消息,吓得失魂落魄。 女人追着汽车的影子跑了很远很远,哭嚎着,尖叫着,双手摇摇伸出,好像要抓住狗蛋并不伟岸的身影。 最后终于厥倒在地上。 狗蛋知道二毛不会放过他,到乡里告了他的刁状, 爱怎么地怎么地吧,老子既然做了就不怕,好汉做事好汉当,只可惜没一枪将这王八蛋崩死。 他没有被带进县看守所,也没有进行审讯,反而被拉进了乡派出所。 按说狗蛋这是犯罪,不应该被关押在乡派出所,应该移交法办,毕竟他打伤了人。 可是乡里不知道害怕啥,不想把事情搞大,反而打算让二毛跟狗蛋私了。 从此以后狗蛋被关押了起来,关进了派出所的一间小屋里,一关就是三个月。 这段时间,不少人过来给他做工作,让他跟二毛赔礼道歉,只要他肯低头,答应包赔二毛一部分钱,这件事就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可狗蛋硬得很,就是不肯低头,而且扬言,出去以后还要用枪轰爆二毛的脑袋。 这是个人死鸟硬的家伙,让他说软话,比杀了他都难。 在这三个月里,仙台山依旧出了很多事。 第一件事,二毛的伤好了。 狗蛋的子弹没打中他的脖子,只是打中了肩膀,蹭破点皮。 这孙子还因祸得福,乡里的领导不但没怪罪,反而给了他嘉奖。 因为二毛的人口控制在仙台山搞得有声有色,声名鹊起,而且上缴的罚款最多。 所以,上级不但给了他奖励,而且还给予了表彰,夸赞他是计划生育标兵。 伤好以后,这孙子嘚瑟地不行。 得到上面的默许跟认可,他推老百姓的房子推得更欢。牵老百姓的骡马,挖山民的粮食,也挖得更猛。拉着年迈的老人走街示众,也更加理直气壮了。 第二件事,二毛的行为终于搞得天怒人怨,不但激怒了所有的村民,也激怒了山上的狗群,狗都看不下去了。 这些天,所有的狗都被二毛给逼得有家不能回。 它们愤怒,焦躁,吱吱乱叫,看着自己的主人像牲口那样被人赶上车,狗们的尊严受到了侮辱。 这时候,辛巴已经成为了所有家狗的狗王,为了维护主人的利益跟安全,狗们不得不采取行动。 辛巴站在高岗上,一声令下,三百多条狗就像漫山遍野铺天盖地的黄蜂,一下子冲下了仙台山的山道。 辛巴非常聪明,它要拦住工作组那帮人,不让他们得逞。 一时间,所有的狗把那条山路彻底封锁,不要说人,就是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飞不出去。 四十多里的路,被狗群掐成了七八段。 狗们埋伏在峡谷里,眼睛瞪得溜圆,一个个义愤填膺,恨不得吃了他们的肉,喝了他们的血,以卸心头之恨。 工作组的人拉着那些老人走街完毕,傍晚的时候准备返出大山去。 哪知道刚刚走出村子,忽然,嗖嗖嗖,七八条家狗从天而降,就像滚下山坡的石头,来势汹汹势不可挡。 有的狗跳在了车厢里,有的狗跳在了车顶上,有的狗一下子就跳上了机舱盖。 狗们疯了一样,咣当当撞向了汽车的挡风玻璃,将玻璃抓得咯吱咯吱作响。 跳进车厢里的几条狗已经开始对车厢里的人下嘴了,见人就扑,见人就咬。 车厢里就沸腾一片。 这次工作组的人来了十多个,因为人多好办事,只要人多,吓死那些无知的村民也不敢反抗! 可他们怎么也想不到会遭遇到群狗的袭击。 就在他们一愣神的功夫,那些狗就一扑而上了,拼了命的撕咬,拼了命的乱抓。 很快,几个人就被抓得衣服破烂,浑身是血,一个个在车厢里来回乱窜。 他们嚎叫着,呐喊着:“救命啊!停车!前面的司机,你他妈的聋了?” 喊也没用,因为前面的司机自身都难保。 几条狗拦住了汽车前进的道路,扑上了机舱盖子。 它们不知道玻璃是透明的,可以阻挡进攻,一个劲的往车里扑,想把司机抓出来撕成碎片。 那司机吓得一脚踩在了油门上,因为把油门当成了刹车。 向前一窜,几乎把持不住,扎进旁边的山沟里去。 还好他使劲打方向盘,汽车撞在左边的山石上,跟石头摩擦,闪出一片火花。 二毛很不幸,他就坐在汽车里,同样没有预料到群狗的袭击。 当他看到一群群家狗向他扑来的时候,刺啦,屎尿又流了一裤子,汽车里臭气难闻。 那个司机完全慌神,不知道该往哪儿走。 卡车在山道上盘旋,走起了S路,因为前面车厢盖子上的狗挡住了司机的视线,根本看不清路。 二毛急得大喊:“甩下去,把它们甩下去,混蛋!!你们这些畜生!” 司机被二毛喊得毛了,怒道:“你连畜生都不如!那些狗咬的是你,不是我们,老子他妈跟着倒霉!”| 被司机说对了,那些狗的终极目标就是他。 二毛也慌了,使劲帮着司机打方向盘。 路过急转弯的那段路的时,一个紧急刹车,车上的几条狗站立不稳,全都从车上甩了下去。 狗们早有防备,落地的时候,身体就像一条条色彩斑斓的蝴蝶,飘落而下。 它们早就瞄好了落地的目标,但二毛一踩油门,汽车又开远了。 狗们一看不好,撒丫子就追,狗叫声响成一串。 二毛从汽车的反光镜里看到了狗群,在被狗群追击的同时,仍然有不少的家狗纷纷从山坡上跃起,跳上汽车。 第239章小丽的无奈 二毛不敢停留,加足了油门,汽车在山路上飞奔。 一路上,数不清的家狗扑过来,一条条被他甩脱,有几条躲闪不及,被撵在了车底下,压得骨断筋折。 四十里的山路,他不知道怎么冲出去的。 上去外面的山道,才发现自己的裤子又湿透了,屎尿横流。 停住车,他去查看车厢里的几个人,一看不要紧,立刻哭笑不得。 车厢里的几个人更惨,一个个被狗群剥得七零八落,全都成了光屁股,身上的衣服千条万缕,跟叫花子差不多。 他们的身上都是伤痕累累,有的胳膊被抓伤,有的肚子被抓伤,有的腿上被抓伤。 但是那些伤口并不深,流血量也不大。 二毛明白了,村子里的狗群不是想要他们的命,只是想把他们赶走。 欺负了仙台山的人,狗们要为自己的主人讨回公道。 千百年来,仙台山人都是有尊严地活着,狗也是有尊严地活着。 大路修好以后,山外的人侮辱了他们的尊严。 为了维护自己的尊严,它们决定孤注一掷了。 二毛吓得的两股战战哆嗦不已,老半天说不出话来。 …… 狗蛋坐牢以后发生的第三件事,就是好心的邻居对他的营救。 营救工作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 小丽整天哭哭啼啼,说:“孟哥,狗蛋伤人了,咋办,咋办啊?初九不在,俺只能靠你了。” 孟哥就安慰她:“妹子别怕,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咱们花钱,你放心,我会为他请最好的律师,一定打赢这场官司。” 我爹,茂源叔,还有俺媳妇香菱也在旁边劝:“小丽,不哭,我们都拿钱,花多少钱也要把狗蛋弄出来。” 尽管孟哥见多识广,人脉很熟,经历过不少的风雨,可仍然感到了慌乱。 平时有我在,是他的主心骨。我的离开,让他心里没底,救人不是做生意,谈何容易,他心乱如麻。 孟哥拿出所有的存款,出门跑路子,开始上下打通关系了。 第二天他就去找孙秘书。 可他扑空了,孙秘书根本不见他。 于是,他就跑进县里,找到两个举足轻重的人物。 可仍旧没人敢管,他们都说:“目前的人口控制正在关口上,任何部门都要协助,为人口控制计划铲平道路,这是法律,是国策,谁违反抓谁!” 几天以后孟哥回来了,疲惫不堪,冲小丽摇摇头,表示事儿没办成,明天他再去。 小丽说:“孟哥,你累了,休息吧,俺自己来想办法。” 晚上,女人梳理了头发,烧一锅水,洗了澡,换上了一身新衣服,打扮得光彩亮丽。 她首先给孩子喂了奶,打发孩子睡着,然后关闭了山神庙大殿的门,来到了二毛的家。 她知道所有的一切都是二毛在搞鬼。 狗蛋是被他告上去的,也是他找人抓进去的,想要把男人救出来,只能去找二毛。 她打算为狗蛋献身了,只要男人能回来,她不惜自己的身子。 小丽走进二毛家的时候,二毛正在哪儿生闷气。 狗曰的杨初九,从哪儿弄来一条狗,还训得这么听话,领着全村的狗咬老子屁股。 我曰你娘!该怎么把这群狗收拾掉呢? 正在哪儿想,忽然门开了,一个苗条的身影走进了屋子,仔细一瞅,原来是小丽。 小丽跟二毛分开三四年了。 当初,她在将军岭黄老板家受苦,义无反顾跟了二毛。 是二毛把她领进了仙台山。 二毛放一把火,离开村子以后,她又跟了狗蛋。 这等于是对二毛的背叛,两个男人的仇恨,也是那时候结下的。 现在,她不得不舍下脸过来求他,希望他高抬贵手,把自己男人放出来。 发现小丽进门,二毛不阴不阳问:“你咋来了?” 小丽说:“这儿曾经是俺家,俺凭啥不能回来?” 二毛一看小丽,那气就不打一处来,当初的屈辱又从心头涌起:“你还有脸回来?贱人!” 小丽问:“一句话,你怎么样才能放过狗蛋?” 二毛冷冷一笑:“想我放过他,做梦!当初你跟他私奔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老子要一雪前耻,非弄死他不可!” 一边说,他的眼睛一边在小丽的身上扫。 小丽比从前更漂亮了,当初的大暗病没有在女人的身上留下任何印记。 生完孩子以后,她坐满了月子,竟然脱胎换骨,皮肤更白,腰身更细,两团更鼓,脸蛋也显得更加水灵,还泛出一股淡淡的奶香。 主要最近有钱了,她在小学校教书,我跟上面申请了教师的工资。 再加上狗蛋种菜,积攒了一部分积蓄。 狗蛋也舍得给媳妇花钱,小丽跟香菱一样,这个膏啊那个粉,各种化妆品一个劲往身上抹。所以比从前更加丰润,更加迷人了,看得二毛蠢蠢欲动。 什么是最好的?得不到的东西就是最好的。 二毛又想起了从前两个人的恩爱,他的心就软了一下。 小丽没说话,已经开始在解衣服了,扣子一拉,身上的衣服一件件落下,掉在了地上。 她没有觉得害羞,反正身上的每个零件已经被二毛看过不止一次了。 从前也跟他睡过不止一次,她们本来就是夫妻。 二毛发现小丽的头发依然乌黑发亮,脸蛋依然嫩白如雪,眼睛像皓月那样明亮。 两团雪白的软组织还是那么鼓大,高高挺立,锁骨还是跟少女那样迷人。 她的肚子洁白,平坦,生完孩子没有留下妊娠纹。 两条腿还是那样细长,屁股也跟当初从将军岭回到梨花村的时候一样圆润。 二毛的眼睛直了,跟小丽在一块那么久,他第一次感到女人的身体是那么美好。 眼睛里生出一团火,喉咙里焦渴难忍。 忽然,他扑过来,把小丽抱在怀里,去亲女人的脸,咬女人的嘴巴,在她的锁骨上一个劲地吻。 二毛的眼睛里闪出了饿狼般的贪婪,把女人按到在土炕上,两只手在小丽的胸口上乱摸。 小丽却把脸扭向一边,不看他的脸,也不看他的赖利头。 反正身子早就脏了,也不值钱,被这个禽兽侮辱过不止一次,爱怎么折腾怎么折腾吧。 只要能把狗蛋救出来,再睡一次又何妨? 她是问心无愧的。 女人的眼角滚下两滴晶莹的泪花,嘴唇也紧紧咬死。 她任凭他胡来……。 二毛亲了女人的脸,咬了女人的唇,摸了她的身体,女人的身上就湿漉漉的,都是唾沫星子,还出现了无数的牙印。 把这一切做完,他才疯狂地除下衣服,将小丽死死抱紧……。 二毛变得很疯狂,因为这具身体本来就是他的,是狗蛋把这身体抢走了,现在物归原主,他睡得理直气壮。 今天女人主动解下衣服,他再也不会放过她。 不知道过了多久,两个人才完事,屋子里停止了翻滚,一切归于平静。 小丽说:“二毛,你就放过狗蛋吧,看在俺把身子给你的份上,看在你跟他是一起长大的份上……?” 二毛还是咬牙切齿:“你妄想!” 小丽抽抽搭搭哭了:“二毛,俺知道对不起你,可事情已经这样了。只要狗蛋能出来,以后你啥时候需要,俺都来……行不行?” 二毛的笑容更加阴森:“别以为你衣服一解,我会把那王八蛋放出来?今天只不过是他当初对不起我的一点补偿。 你以为我还在乎你?还会留恋你?笑话!现在的我,想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个贱人!贱货!” 啪!一巴掌抽过来,小丽光着身子被抽到炕底下,凄楚地呢喃了一声。 “你给我滚!马上滚!现在倒贴老子也嫌你脏!回去告诉那个姓孟的,我二毛跟狗蛋势不两立!有我没他,有他没我! 不单单狗蛋,就算杨初九有天回来,老子照杀!从今以后,仙台山只能是我二毛的天下!” 小丽受到了侮辱,捂着脸流着泪:“你……就不怕报应?初九知道你这样对付狗蛋,他回来能饶了你?” 二毛说:“我等着他!现在老子是村长,他能把我咋着?老子已经想好了对付他的办法。” 小丽一声苦笑:“不会的,你斗不过初九,你在他面前一个回合也走不过去!要不然,当初也不会败得那么惨!” 二毛说:“今时不同往日了,滚吧!” 小丽不知道说啥好,但是她知道,今晚被赖利头白睡了,自取其辱。 她只好灰溜溜站起来穿上衣服,慢慢走出了二毛的家。 狗蛋没救回来,身子也不干净了,咋办? 她又想到了死。 可死不能解决问题,俺死了,不满周岁的娃咋办?那可是狗蛋的根啊。 正在大街上徘徊的时候,忽然,她瞅到一个人,那个人竟然是陶二姐。 陶二姐也瞅到了小丽,发现女人头发蓬松,衣衫不整,吓一跳:“小丽,你这是……咋了?” 小丽一声嚎哭,扑进了陶二姐的怀里:“陶姐……呜呜呜。” 陶二姐帮着女人理了一下前额的头发,赶紧问:“咋了啊?你倒是说话啊?是不是二毛欺负你?” 小丽好像个没娘的孩子,只好将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告诉了陶二姐。 其实不用介绍,狗蛋被抓三个月,全村的人都知道了。 陶二姐义愤填膺,眼珠子瞪成了杠铃:“好你个二毛!欺人太甚!姑奶奶跟你拼了!” 理不公气死旁人,陶姐女汉子的英雄豪气冲天而起:“妹子别哭,姐帮你出气,狗蛋的事儿,交给俺了。” 陶二姐说完,弯腰抄起一块板砖,气势汹汹冲进了狗蛋的家。 抬腿踹开院门,她叉着腰大喝一声:“该死的二毛,你给老娘滚出来!” 二毛正在屋子里嘚瑟,今晚睡了狗蛋的女人,明天他决定榨干狗蛋这几年的积蓄。 把她的女人跟钱全部弄到手,然后再找人打个半死不活,这辈子都不让他翻身。 嘚瑟没两下,听到外面有人喊,他把脑袋探出了屋子,问:“谁呀?” 陶二姐怒喝一声:“你姑奶奶!” 当!就给二毛一板砖。 二毛的脑袋跟水桶似得,被陶姐给砸漏了。 第240章都是自愿的 二毛的脑袋被村里人不知道打多少回了,他的衣服也不知道被村里的狗撕烂多少回了。 还有那屁股,更不知道被人踹了多少回。 可他一直在奋斗,依然坚挺,锲而不舍,斗志昂扬,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渴盼。 只是手段卑劣了一点。 陶二姐就是他这辈子的克星,一砖头下去,差点给他开瓢,鲜血顺着光脑袋瓜子哗哗直流。 “你……疯了吧?打我干啥?”二毛一捂脑袋差点被砸蒙。 陶二姐说:“打的就是你!王八羔子,没良心的,干嘛欺负小丽?” 男人脖子一梗:“我欺负她管你屁事儿?这是她欠我的!” 陶二姐怒道:“欠个屁!小丽是俺妹子,你欺负她就是不行!脑袋伸过来,让俺再给你一板砖。”女人说着,又将板砖抡了起来。 二毛才没那么傻,发现不妙拔腿就跑,也多亏他跑得快,要不然脑门上又被砸一窟窿。 如果说在仙台山只有一个人敢当面锣对面鼓收拾二毛,那个人必定是陶二姐。 原因有二, 第一,他俩从前相好过,热烈过,疯狂过。而且二毛背信弃义,将女人给卖了,欠下了她一生的孽债,根本无法偿还。 陶姐揍他揍得天经地义,男人理亏,死也不敢还手。 第二,陶姐是寡妇,不超生,不早孕,没早婚,二毛抓不住她任何把柄。 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对不起女人,所以只能跑。 陶姐还不依不饶了,举着板砖满院子乱窜,将二毛追得北都找不到在哪儿。 男人一边躲一边喊:“你个疯女人!还有完没完?这是脑袋,不是尿壶,你咋说打就打!” 陶姐一边追一边骂:“打死你个死鬼!没良心的!小丽欠你的债你要讨回来,你欠俺的债该咋算?先还俺再说。” 二毛还是继续跑,围着院子里的槐树转圈圈:“我欠你啥了?当初咱俩都是自愿的,我舒服的同时,你也得到了快乐,那是平等的。” 陶姐说:“平等恁娘隔壁!明显是姑奶奶吃亏了,你咋把俺卖给陶大明?你有啥资格卖俺?还让陶大明钻俺被窝?抽死你……!” 陶二姐还真打算把二毛抽死了,一个劲地追,使劲糊,用力糊,糊不死再糊,糊死拉倒。 院子里弄得鸡飞猫跳,一大群鸡被从架子上轰赶下来,扑闪着翅膀嘎嘎乱叫,那只老白猫也无处藏身,出出溜溜上去了树冠。 二毛没处躲,只好一头扎进屋子,咣当上了房门。 脑袋还在飙血,赶紧拿一条手巾包扎伤口。 陶二姐在外面砸门,咣当当,咣当当:“死鬼!你出来不出来!” 二毛在里面一边包扎赖利头一边说:“大丈夫男子汉,说不出去就不出去!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女人说:“你也算是好汉?只问一句,开门不开!” “不开!” 那陶姐就不客气了,弯腰过来搬门。 乡下的房门都这样,下面是门墩,上面是门鑽,中间是门鼻子跟门环,还有门搭镣。 门的下面安放在门墩上,一抬就开了。 陶姐的力气很大,木门也不重,轻轻一端,一扇木门被摘掉了。 女人身子一侧,从旁边的门缝里钻了进去。 “卧槽!”二毛吓得浑身发抖,嗖地上去了土炕:“陶姐!你到底想干啥?” 陶二姐抬腿踩在了炕沿上,还是举着板砖说:“一句话,把狗蛋放了!不放狗蛋,老娘这辈子跟你没完!你日子别想好过!” 女人还跟她杠上了,气势汹汹,怒不可解。 二毛说:“凭啥?他对不起我,抢走了我媳妇!” “废话少说!给句痛快话,要不然就把你脑袋榭扁!” 二毛是真的怕陶二姐,因为爱才怕。 他的爱早就从小丽的身上转移了过来,也从瓜妹子的身上转移了过来,全部倾注在了陶二姐的身上。 也就陶姐,其他人,谁敢在村长的家里如此放肆? 二毛问:“狗蛋跟你啥关系?他的死活管你屁事!你是不是跟他有一腿?” 陶二姐说:“对,老娘就是跟他有一腿!管你蛋疼?最后一句,放人不放?” 二毛冷静了,嘿嘿一笑。 这可是她跟陶二姐讲条件的大好机会,不如趁着狗蛋的事儿,威胁她,让她就范。 “行!想我放了狗蛋也中,可我有个条件。” 陶二姐问:“啥条件?” “你必须答应嫁给我,坐我的花轿,风风光光吹吹打打娶进俺家,跟我过日子!” 陶二姐眼睛一瞪:“放屁!老娘死也不会嫁给你这种人渣!” “那我就不放狗蛋!” “你敢?不放狗蛋,姑奶奶就弄得你这辈子不得安生!” 二毛只好说:“狗蛋抢走我媳妇,还给老子一枪,不能就这么算了!陶姐,你总要付出点代价吧?” 陶姐眨巴一下眼问:“除了嫁给你,其他的条件都行,要钱要地,随你!” 二毛说:“钱我不要,地我也不要,就要你的身子,这样,你陪着我睡十次,十次以后,我一定把狗蛋弄出来!” “啥?”陶二姐的眼睛又瞪圆了:“让姑奶奶再陪你睡?” 二毛说:“是,这是我最大的让步,很划算的,睡十次,你也不会损失啥。却可以保住狗蛋一条命,行不行的,自己掂量着办!” 女人犹豫了。 睡,还是不睡,这是个问题。 陶二姐想了想,还是咬咬牙说:“好!俺答应你,陪你睡十次,可你不能食言,一定要把狗蛋放了。” 二毛说“你放心,我决不食言,否则天打雷劈!” 陶姐闻听,将手里的板砖一扔,伸手就解衣服。 二毛吓一跳,问:“你干啥?” 陶姐说:“不干啥,睡觉呗,你不是说睡十次就放狗蛋吗?那就从今天开始。” 二毛说:“不行!今天不可以!” “为啥?” “因为你砸我脑门上一个窟窿,窟窿好了再说。” 陶二姐说:“不行!小丽等不了那么长时间,既然要睡,那就马上开始。” 女人说着,嗷地一声扑过来,将二毛按在了炕上。 陶姐也决定为狗蛋献身了。 狗蛋跟着我,孟哥,一起为村子修了路,拉了电线,帮着所有群众种菜,全村的人都得到过他的好处。 为他献身,理所当然。 陶姐没在乎自己的身子,她从前已经跟二毛相好了两三个月,破身子早不值钱了。 不知道被男人亲过多少回,摸过多少回。再睡十次又何妨?再摸十回又何妨? 老娘是为了救人,就算失去身子也是高尚的,正义的,脱离了低级趣味的。 陶姐迫不及待的样子把二毛吓得不轻。 他刚刚欺负了小丽,身子已经空了,再加上脑门上的窟窿,痛得死去活来,早没了兴致。 此刻不要说陶姐,就是西施杨贵妃一起站在面前,他保证不会雄起。 所以,只能害怕地后退,一个劲地往后缩。 陶姐那管这个,母老虎似得扑过去,将二毛裹紧了,男人的衣服被他撕扯了,血盆大口吞将过来。 她一边抱着二毛撕扯,一边喊:“这是第一次哈……!你小子不能说话不算话!” “饶命啊……!”房间里传出了二毛竭嘶底里的惨叫……。 这一晚,二毛没占到便宜,反而被陶姐折腾得不轻。女人得到了报复的快感。 陶姐是天亮以后离开的,临走的时候冲他呸了一口:“还剩九次,别忘了……。” 她跟打了一次胜仗那样,穿上衣服走了。 二毛像一滩烂泥,在炕上没爬起来,哼一声的力气也没有了。 三天以后,在孟哥的疏通下,乡派出所的人终于答应家里人探望狗蛋。 于是,孟哥带着小丽跟陶姐去了一次乡里。 狗蛋被关三个月了,他知道自己中了二毛的圈套。 他恨二毛,可又下不去手整他,其实那一枪……是他故意打偏的。 狗蛋有很多机会除掉他,可一直没下手。 因为二毛的爷爷跟狗蛋的爷爷是世交,老一辈的关系非常好,大家是多年的好乡亲。 二毛又是赵家唯一的独苗,总得给人家留下一脉吧? 而且他还知道,二毛把他弄进去,腾出手来,会把仙台山挖空,成立自己的天下。 目前他只有等,等着云开雾散的一天。 忽然,板房的门哗啦啦响了,有人在叫他:“狗蛋,家里过来看你了!” 站起来的时候,看见小丽哭哭啼啼站在他的面前。 “狗蛋……”女人呼喝一声扑了过来,扎进了男人的怀里。 “小丽……。”狗蛋也伸出手,两只手隔着铁栅栏门紧紧拉在了一起。 再一次见到狗蛋,小丽的心都要碎了,她看到男人很瘦,身上的衣服显得非常宽大,就像一根竹竿子挑着一件衣服。 女人心疼地不行,在男人的脸上摸啊摸:“狗蛋,你受苦了,咋……恁瘦?里面的生活一定不好,他们……打你了?” 狗蛋摇着头,看着栅栏外面的小丽,这是陪伴他一生的女人,也是他的牵挂。 “没事,小丽,你咋了来了?孩子呢?” “在家,爹娘很好,孩子也很好,我们大家都在想办法救你,你放心,我们一定可以把你救出去。” 狗蛋说:“算了,小丽,告诉大家别白费心思了,千万别拿钱救我,大家挣点钱都不容易。” “狗蛋,俺不能看着你遭罪啊?”女人的泪珠滚滚落下,弄湿了狗蛋的手。 狗蛋抚摸着小丽的脸,有千言万语要对妻子诉说,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开口。 三个月没见,两个人隔着一层铁栏杆,又是亲又是抱,弄得板房的铁门哗啦哗啦响,把旁边看护的人羡慕地不行。 孟哥跟陶二姐在旁边,也羡慕地不行。 可是大家都不好意思劝阻,人家是两口子啊。 孟哥跟陶二姐只好扭过脸,不去看。 任凭他俩亲,任凭他俩抱。 第241章狗蛋死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俩才分开……吧唧一声。 狗蛋说:“小丽,你回吧,好好过日子,我没事的。” 小丽说:“狗蛋,这次来俺就不走了,俺要跟你一块坐牢,俺要伺候你,你看,俺都给你带了啥。” 小丽一边说,一边从包袱里呼呼啦啦向外掏,拉出一床被子,两条毛巾,一条好烟,还有牙膏牙刷。 看样子她打算在这里常住。 狗蛋问:“小丽你干啥?” 小丽说:“蹲班房啊,跟你一块蹲,俺就是死也要跟你死在一块。” 狗蛋说:“那怎么行,这里是乡派出所的小黑屋,不是咱家的土炕,不是你想啥时候上就啥时候上的?别胡闹,回家吧,好好照顾咱爹,照顾咱娃。” 小丽倔强地说:“俺不,俺就是要跟你在一块,你告诉俺,咋着才能坐牢?俺要犯罪,。实在不行,俺就出去杀人放火,偷盗抢劫,只要能跟你一起坐板房,让俺干啥也行。” 狗蛋抬手刮了小丽鼻子一下,说:“真傻,那怎么行?还是跟着孟哥回吧……孟哥,把她拉走!” 孟哥果然过来扯了小丽的手,把女人拉开了。 可小丽犟得很,就是不走。 是陶二姐强行将她拖走的,小丽的哭叫声传出去老远。 孟哥只跟狗蛋说了一句话:“狗蛋,再坚持几天,哥一定想办法把你弄出去!” 狗蛋点点头:“孟哥,我相信你。” 就这样,几个人从小黑屋里离开了。 孟哥跟小丽怎么也想不到,这是狗蛋跟他们见的最后一面。 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是一具冰冷的尸体。 狗蛋真的死了,死得莫名其妙。 是在回家的半路上死去的。 因为二毛已经答应放过他了,跟乡里那些人打了招呼。 十天的时间,陶二姐将二毛收拾得服服帖帖。 女人每天晚上来,进屋就解衣服,跟二毛折腾,弄得山呼海啸,四邻不安。 折腾到第九天,二毛就受不了了。 每天晚上,女人都像一条狼,呜呜嗷嗷大叫,将他裹在身下,百般鼓捣。 二毛被弄得摇摇欲坠,奄奄一息,腰酸背疼,眼窝发青。 他甚至感到了后悔,奶奶的,想不到几年不见,陶姐的劲头这么大,像个马力强大的抽水机,差点被她抽空……。 这要是娶回家,还不把老子折腾死? 不行!怕了她了,再也受不了了。 所以第九天的晚上,当陶姐再次走进他家门的时候,二毛吓得扑通冲女人跪了下去。 他说:“陶姐,我不敢了,饶命吧,再折腾……我就死你手里了。” 陶二姐问:“咋了?怕了?你小子也有今天?” 二毛说:“只要你不再折腾我,咋着都行!” 陶二姐说:“老娘还没玩够呢,你咋就水蛋了?不是挺有能耐吗?嘚瑟啊,你咋不嘚瑟了?” 二毛说:“我有眼不识泰山,小弟甘拜下风!求求你高抬贵手!” 陶姐说:“一句话,啥时候放狗蛋!” 二毛说:“明天,明天我就放!你大慈大悲,今晚饶了我……我给你烧高香了。” 陶姐说:“不行,还有两次,剩下的两次咋办?” 二毛说:“先欠着,我啥时候想要,再找你行不行?” 陶二姐说:“中,明天看不到狗蛋回家,姑奶奶还过来折腾你……。” 二毛不得不屈服,都被陶二姐给折腾傻了。 女人变着花样儿折腾他,除了鞭打,用鞋底子抽,她还滴蜡呢……。 简直是满清十大酷刑……。 吓死二毛也不敢跟陶姐较量了,只好先把狗蛋放出来。 可就这么放出来,忒便宜他了。不如……打一顿。 于是,第二天,二毛勉强爬起来,去了一次县里,找几个人收拾狗蛋。 就是在狗蛋回家的路上袭击他,暴揍一顿,打不死就行。 二毛不再追究了,他也不想要狗蛋的命,只是想给他个教训,让他知道自己的厉害。 祸事就那么发生了,狗蛋果然从小黑屋被放出来,看到了久违的太阳。 男人收拾了一切,返回了通向乡村的山道。 就在狗蛋远远看到梨花村,渴望回家跟小丽团聚的时候。忽然,嗖嗖嗖从旁边冲出几个蒙面人。 二话不说,抡起武器就揍。 狗蛋没防备,接连挨了七八脚,被打五六拳,最后一棍子打中后脑,从山坡上栽了下去。 那段山坡不高,落差也就二三十米,一路斜坡。 按说死不了人,可狗蛋掉下去就没爬起来。 因为他的脑袋磕在一块石头上,三棱石撞在了太阳穴上,在鬓角的一侧穿出一个窟窿。 几个打手滚下去,拉拽他的时候,狗蛋已经停止了呼吸,鲜血滚滚流了一地。 他们失手了……弄出了人命。同样吓坏了,赶紧落荒而逃。 狗蛋就那么死了,他的尸体是傍晚时分被放羊的羊倌发现的。 那羊倌呼天喊地,丢下羊群不管,赶紧冲进村子里去报信。 狗蛋的尸体被人抬进了村子。 第一个哭倒的是小丽。 小丽瞅到男人尸体的瞬间,尖叫一声:“狗蛋啊……!”就晕死了过去。 好心的群众过来,又是掐人中又是捏额头,好半天小丽才清醒过来。 她扑上去,抱上狗蛋的尸体哭得昏天黑地。 第二个哭倒的是狗蛋爹跟狗蛋娘,两位老人在炕上一躺就是好几天。 小丽嚎叫了三天,三天的时间水米未进,最后她的嗓子喊哑了,然后又晕倒,高烧不退。 她看到狗蛋向她走来,男人打扮得很利索,身上还是那件粗布褂子,脸上洋溢着幸福满足的笑,那笑容很灿烂。 他站在院子里,声音像洪钟那样响亮:“小丽,我回来了?饭好了没?” 小丽就进厨房给他舀饭,舀好了饭,女人递过汗巾,帮他擦去一脸的疲惫:“狗蛋你累不?渴不,俺去给你倒水。” “小丽,该睡觉了” 她又想起跟狗蛋在炕上缠绵时的情景,男人长满老茧的大手摸在她的小脸上,划过她的脖子,双肩,胸膛,肚子,浑身就跟触电一样荡漾。 可现在了一切都没有了,所有的回忆全都变成了眼前一具冰凉的死尸。 小丽一声声呼唤着狗蛋的名字,干张着嘴巴,怎么也叫不出声。 她的手摇摇伸出来,抓啊抓,却怎么也抓不到男人的衣襟。 所有人都知道是二毛杀死了狗蛋。 可没人敢告他,告也告不倒。 不要小看这个芝麻绿豆大的官儿,也别拿村长不当干部。 这个职位简直就是独霸一方的土皇帝。不要说梨花村,村村都是如此。 孟哥的眼睛也红了,根本不知道咋办,觉得愧对兄弟。 最后他咬咬牙,喃喃自语:“必须告诉初九,让他回来,再不回来收拾残局,梨花村就真的完了……。” 于是,孟哥马不停蹄跑进县城,直接往Y市打了个电话。 他刚知道我的电话号码,是一个在Y市打工回家的山民告诉他的。 拿起话筒,孟哥的声音无比颤抖:“初九!你回来吧……梨花村出事了,狗蛋……死了!” 当听到狗蛋死去的瞬间,我的身体被闪电劈中,先是楞了一下,手里的话机掉在了地上。 嫂子翠花在旁边问:“初九,咋了?” 我说:“嫂子,狗蛋……死了,咱们立刻回家。” 就这样,我拉着嫂子的手坐上了开往仙台山的汽车。 赶回家扑进山神庙,一眼瞅到了大院里狗蛋的尸体。 他的身体躺在一块门板上,蒙着一块白布,白布很短,无法遮掩他的一双长脚。 我发现狗蛋的脚上还有泥巴,小腿上粘着血迹。 白布揭开,狗蛋死得很安详,脸上也血呼啦几的,鬓角上那个被石棱子砸破的伤口特别明显。 他的手臂上有淤青,肩膀上还有几条血淋。 眼泪不知道啥时候掉下来的,然后我像一头暴怒的狮子,抱上奶奶庙里的一颗杨树,脑袋将杨树碰得咚咚响,都碰出了血。 觉得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张着大嘴,半天都嚎不出声,脸膛发胀,胸口发胀,好像要爆炸开来。 最后终于啊了一声:“狗蛋啊——你狗曰的咋死了……你咋不等等我啊!这算哪门子兄弟啊……。” 我忘记了自己是怎么嚎啕的,只记得打着滚在奶奶庙里喊叫,全村都被震动了。 我的脑袋撞在石墙上,滴滴答答鲜血乱淌,可感觉不到一点疼痛,精神完全失控。 是老天斩去我一条臂膀,让我痛不欲生。 是二毛杀害了我的兄弟,让我尝到了摘心摘肺的彻肤之痛。 不知道过了多久,几个人过来拉我。 孟哥说:“初九,狗蛋走了,让你回来,主要是主持他的丧事。” 村子里发生的一切,我全都知道了。怒道:“丧事个毛!孟哥,走的时候我是咋说的?让你照顾好村里的群众,守护好咱们的劳动成果……可你?” 孟哥垂头丧气说:“我无能,没能耐啊……哥真的不如你……没你,仙台山就乱套了。咱们还是把狗蛋先……埋了吧。” 我一下甩开了孟哥,眼睛里光想喷火,咬牙切齿:“狗蛋,你等着,哥去把二毛的脑袋拧下来,祭奠你的在天之灵!“ 老子决定跟二毛拼了!砸烂他的狗头,拧掉他的脑袋,五马分尸,挫骨扬灰,方解心头之恨。 杀了他,大不了老子抵命!要不然对不起死去的兄弟。 去你娘个腿! 猛然瞅到窗户上一把柴刀,疯狂地扑过去,将柴刀抓在手里,直奔二毛的家杀气腾腾而来。 第242章第一步计划 奶奶庙一大群人,大家都看在眼里。 茂源叔吓坏了,赶紧呼喊:“初九!站住!小孟,拦住他!” 可我根本没听到,提着柴刀气势汹汹冲进村子,直奔二毛的家。 孟哥在后面没撵上,一边跑一边呼喊。 冲进二毛家,抬腿一脚,当!二毛家的门又被我踹飞了。 这是我第三次踹飞他家的门。 第一次是三年前打麦场那场大火过后。 第二次是红霞死的那天。 今天是第三次,不把他的脑袋割掉,放狗蛋的灵前祭奠,老子誓不罢休。 可还是扑空了,二毛跑了。 听说我回来,这孙子早就吓得怵了胆子,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二毛知道我的厉害,老子没杀过人,但是却杀过狼。 当初红霞死去那会儿,仙台山上百条狼被我烧得灰飞烟灭,眉头都没眨一下。 他知道自己的脑袋没有野狼的脑袋硬,也知道我绝饶不了他。 也幸亏他跑得快,要不然我真不知道哪天会干出啥事儿。 屋子里,厕所里,粮仓里找个遍,老鼠洞都搜索过了,也没找到他的影子。 他老娘栓子婶急了,怒道:“杨初九!你来俺家干啥?提着刀子吓唬谁?” 我抬手一抡刀子:“你给我闭嘴!要不然连你一块杀!” 栓子婶吓得嗷一嗓子,踮着小脚冲出家门,一天一晚没敢回家。 实在气不过,跟当初一样,把他家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 米缸,面缸,水缸,屋子里的桌椅板凳,厨房里的锅碗瓢盆,无一幸免,统统砸个稀巴烂。 这还不算,就是他家里的那只老白猫也被我踹一脚,踢瘸了一条腿。 就在我准备放火烧他家房子的时候,孟哥赶到了。 孟哥上去抱了我的腰,苦苦哀求:“初九,别呀!别!你怎么跟狗蛋一样鲁莽!难道还想走他的老路? 杀了狗蛋,你同样会坐牢,你爹咋办?娘咋办?香菱咋办?不满三岁的小天翼咋办?还有村子里的群众,还有我老孟,都离不开你啊! 你可是全村人的主心骨啊,大家都盼着你回来收拾残局,绝不是跟二毛拼命!” 没找到二毛,满腔的怒火无处发泄,手里的刀子掉在地上,我蹲下又哭了,跟死了爹一样。 从前没觉得狗蛋重要,而且挺讨厌这孙子。 可他毕竟是我兄弟,忽然死去,想到他再也不能跟我说话,再也不能陪着我喝酒,再也没人陪着我修路,再也没人亲切地喊我初九哥,再也没人坐俺家炕头上不走,跟香菱斗嘴,跟我聊天打屁,心理就刀子割一般地疼。 狗蛋啊,你狗曰的疼死老子了! 孟哥在旁边劝,说:“初九,有仇不怕报,狗蛋的仇,咱们慢慢跟二毛算。现在必须先处理狗蛋的后事,你以后还是村长,还要代领村民致富啊……。” 我心说屁!致富个毛!四个村的群众都走光了,我他妈给谁当村长去?三年的努力打了水漂。 必须把二毛砍死,老子是有仇就报,而且立刻就报。 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鲁莽。 孟哥说得对,我杀了他,俺家也就完了,跟这样一个人渣抵命,不划算。 行!咱就走着瞧,早晚把你弄死。 于是我站起来,擦干了眼泪,说:“好!咱走,把狗蛋先埋了!” 就这样,狗蛋的尸体在奶奶庙的大院里停放了三天,被我跟孟哥,还有我爹茂源叔他们抬起来,埋进了深山。 狗蛋的坟墓跟赵二哥的坟墓距离不远,生前他俩就是好朋友,死后哥俩也不寂寞。 站在狗蛋的坟前,我拧开酒瓶子,将一瓶酒全部倒在了他的坟头前,咬牙切齿说:“狗蛋,你再等等,我一定杀死二毛,用他的脑袋祭奠你,我杨初九说话算话!” 从坟墓上回来,我拟定了一连串的计划,就是怎么杀死二毛。 共分三步。 第一步,首先把他从外面诳回村,摸不着看不到,当然不能拾掇他。 第二步,就是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是我杀了他,免得公家的人追究,老子还想多活两天呢。 我他妈给他抵命,一定会有别的男人娶香菱,到时候还不睡老子的媳妇,花老子的钱,打老子的娃? 孙子才会干这种没脑子的事儿! 第三步,就是如何下手,让他死在哪儿?给他选个上好的坟地。 其实我有一百种方法杀死他,而且让他死得悄无声息,不明不白。 小丽说得不错,就二毛那点能耐,在我的手下一招都走不过去。 一个回合,老子就能将他挑落马下。 立刻,我实行第一步计划了,就是想办法把他诳回村,慢慢收拾,还不能引起他的怀疑。 其实二毛也想回来,已经在找人疏通关系了。 他找到了孙秘书,让孙秘书来当说客。 只要我杨初九对他以前的行为既往不咎,他认罚,罚多少钱都没关系。 孙秘书说:“初九,你跟二毛毕竟是多年长大的哥们。反目成仇不好,原谅他吧。狗蛋的事儿,跟二毛无关,那伙子流氓,二毛也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 我说:“孙哥,老子知道你跟二毛合穿一条裤子,你俩是狼狈为奸!这一年,你从二毛哪儿拿了多少好处,跟我无关。 可狗蛋不能白死,他还有老婆孩子,你告诉二毛,只要他拿五万块钱出来,当做赔礼,小丽跟孩子以后日子好过,我就不跟他计较。” 孙秘书问:“是不是二毛拿五万块出来,你就让他回村?以后不为难他?” 我说:“对!反正狗蛋死了,人死不能复生,赔钱就可以了事。” 孙秘书说:“行,你写保证书,保证不跟二毛找麻烦,他就拿钱。” 我说:“没问题。” 就这样,我在保证书上签下了字,第二天晚上,孙秘书就送来了五万块。 孙秘书离开,我去了一次山神庙,将那五万块交给了小丽。 小丽哭哭啼啼:“初九,狗蛋就这样白死了?五万块你就把自己兄弟卖了?” 我说:“小丽姐,这钱那先拿着,事情没完,两个月之内,我会给狗蛋兄弟一个交代。老子不但要榨干二毛的钱,还要他的命!” 小丽了解我的脾气,点点头把钱收下了。 第三天,二毛就回家了。 第一步计划成功。 我没有立刻去找他的麻烦,因为还不到时候。 回家的当天,二毛就提上一瓶酒,点头哈腰来到俺家。进门就喊:“初九哥,你在不?兄弟找你喝两盅。” 一眼瞅到他,我的怒火就冲天而起,柴刀就在旁边,攥了又攥,真想立刻上去,剁掉他的赖利头。 可怒火压了又压,不行啊,现在砍死他,老子会坐牢,这个家就完了。 不能鲁莽,必须先得到他的信任,让他麻痹! 最好让全村的群众都认为我跟二毛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只有这样,杀死他才不会引人怀疑,不会引火烧身。 于是我问:“你来俺家干啥?” 二毛说:“初九啊,从前都是兄弟的不是,我给你赔礼道歉来了,咋?不请我进屋子?” 我说:“行,你进来吧!“ 老子压着满腔的怒火,跟他喝到了一块。 能跟我一块喝酒,二毛觉得挺荣耀,赶紧拧开酒瓶子,倒满酒杯。 我吱溜一口,他吱溜一口。 一边喝二毛一边说:“初九哥,从前的事儿,我必须解释一下,红霞那件事,跟我没关系……因为我当初抱回来的时候,不知道那是一条狼崽子,也不知道那条母狼会在后面跟着。 红霞掉进山崖,就是个意外。 再就是狗蛋,狗蛋这件事,我也挺遗憾的,本来都不跟他计较了,天知道他半路回家会遇到流氓?所以狗蛋那件事也跟我无关……。” 我还是压着怒火,努力挤出一点笑容:“以前的事儿就算了,以后,你还是我兄弟!” 二毛一听乐坏了,说:“初九啊,你真是条汉子,大智若愚,大肚能容,小时候我就觉得你在咱们这群哥们里是最棒的,比我们几个都强。 这不,你小子不但种菜发财了,还修了一条路,给村子里拉了电线。 大能人啊,我需要你这样的能人,需要你这样的左膀右臂。 这样,你跟着我干,孟哥也跟着我干,咱们一起把仙台山建设得更美好。” 老子心说:放你娘的屁!你他妈欠我两条命,小爷岂能放过你? 可还是把怒火压了又压,说:“行,没问题,以后村子里哪儿需要我帮忙,一定义不容辞!” 二毛竭力在拉拢我,竭力在拍马屁。 因为他知道我杨初九的能耐,给村子里办了三件好事,不是盖的。 只要拉住我,拉住孟哥,有了这两条臂膀,他以后扬眉吐气的日子就不远了。 这天,二毛喝蒙了,喝到很晚才走。 我还把他送了出去,故意站在大街上,让村子里的群众看见,证明俺俩关系有多好。 我在打消二毛的戒心,也在想办法堵住村子里的悠悠众口,为除掉他做铺垫。 以后,工作组的人还是隔三差五到村子里来一趟,收缴罚款。 山里的老人还是被他们拉着继续走街,村子里的房子还是一座座在被他们捣毁。 但是我忍了,当做没看见。 因为我知道,二毛那是在试探我的底线。 天欲让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 他灭亡的日子不远了,老子就是他灭门的克星。 第243章见风使舵 我从Y市回来,到弄死二毛,这中间间隔了两个月。 在这两个月里,差不多天天跟他混,跟他喝酒,跟他聊天打屁,亲热地得好像一个人。 全村的人都知道俺俩关系好,全村的人都在骂我。 说我杨初九见风使舵,认贼为友,忘恩负义,不是东西。 这正是我想要的结果。 第二步计划成功了。 这期间,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那就是……把二毛弄死?还是弄残? 杀死他好说,让他在这个世界上销声匿迹也不是啥难事。 问题是他罪不至死! 二毛是坏,可真的不该死。 因为当初红霞还有狗蛋的死,跟他没有直接的关系! 这孙子只不过是推波助澜的催化剂。 把村子祸害成这样,也不是他一手造成的,是那个脑残的大浪潮……的错,不能让他一个人承担。 于是,我就想把他弄惨,给栓子叔家留下这条根,让他生不如死。 可接下来的一件事,立刻让我改变了主意,非要弄死他不可了。 因为二毛又逼出了人命,自己送给了我杀掉他的理由。 狗蛋死去以后,陶二姐不再找二毛了,前面的也等于白耍了。 所以他就很难受,想找个女人解决一下。 可找谁好呢? 于是,这孙子每天晃着膀子在村子里踅摸,跟狗一样,专门盯着女人看。 看看谁家的女人大肚子了,是几胎,应该有多少罚款,扣除给上面那些,还有多少能落进自己腰包里。 谁家的女人最漂亮,男人不在家,那老子就耍了她。 只要跟我耍一次,老子可以减免她的罚款。 二毛就是喜欢盯着村里那些娘们的肚子看,村里的女人见到他都躲着走。 他把村里的女人摸得门清,什么的时候跟男人做的,做了几次,他都知道。 仙台山的青壮年都走得差不多了,只剩下了那么极少的几户人家。 可这极少的几户,也没逃过他的魔爪。 二毛第一个看上的是村西头建斌的老婆。 建斌的媳妇长得有几分姿色,两口子刚刚成亲不久。 建斌没有跟着那些人一起逃走,是舍不得家里的田地,走出大山不知道怎么生活。 同时也舍不得爹娘,他的爹娘年纪都大了,走了以后饿死咋办? 再说他的年纪够了,成亲的时候是23岁,媳妇的年纪也够了,不在罚款的行列。 他们已经有了一个孩子,那孩子刚刚一岁半,也不在超生的范围内。 所以建斌泰然自若种着自家的地,每天晚上照样跟媳妇鼓捣。 她的媳妇名字叫素英,不是个风骚的女人,是个纯洁善良的山村姑娘,只知道伺候男人,孝顺公婆。 为人不做亏心事,不怕半夜鬼叫门,姑奶奶没有把柄,怕你二毛个鸟? 可不幸的是,两口子整天搞啊搞,一不小心,素英的肚子里带着环……被建斌又播下了一粒种子。 建斌不知道,素英也不知道。 他们怀孕的消息,是普查队检查出来的。 普查队每次来村里,都带着仪器,总是把村子里的女人肚子照一遍。 你肚子里有没有种子,那东西一照就知道了。 素英也被他们给拉走强制照了一遍,这么一照不要紧,一个晴天的霹雳在头顶上炸响。 检查的结果是,她怀孕一个半月了。 素英不知道是惊是喜,也不知道应该难过还是应该高兴。 孩子打掉吧,舍不得,生下来吧,又交不起罚款,真他娘的急死人。 该咋办呢?建斌就想,不如跟二毛说说,凭着两家多年的关系,看能不能减免一些罚款。 于是建斌屁颠屁颠出门,特意跑进县城,买了一条好烟。 这好烟他根本舍不得抽,奶奶的,半亩地的粮食还买不来这条好烟。 建斌把那条烟夹在了腋下,趁着傍晚时分偷偷来到了二毛的家,进门以后卑躬屈膝,嬉皮笑脸。 一进门,二毛就知道他要干啥。 “哎呀建斌,你咋来了,快坐下,咱哥俩喝两盅。” 建斌哪敢坐?现在的二毛就是仙台山的土皇帝,掌握着四个村子上千人的生杀大权,跺跺脚四方都掉土。 他对二毛的尊敬好比滔滔江水连绵不绝,犹如黄河泛滥一发不可收拾,比对他的爹老子还尊敬。 建斌把烟放在了二毛的桌子上,点头哈腰说:“二毛,俺求你办事来了?媳妇怀孕了,希望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二毛挺直腰板,拔起了胸口,显得很发愁,说:“建斌啊,我放过你,没人放过我啊?上面的正策你知道,我这样做是要犯错误的,村长的位置会不保。” 建斌赶紧说:“哎呀二毛,又不是让你犯错误,俺的意思,能不能照顾一下,你看俺家那么穷?” 二毛说:“我照顾你,谁照顾我?一条烟就想收买我?” 建斌说:“那你的意思……要怎么样?非要俺媳妇把孩子打掉?” 二毛说:“那倒不必,我有个办法,就看你识相不识相,配合不配合了?” 建斌赶紧问:“啥办法?” 二毛呵呵一笑“建斌,你媳妇那么漂亮,每天夜里……爽不?” 建斌一听愣了,说:“还凑合。” “我问你爽不爽?” 建斌只好点点头说:“爽。” 二毛说:“你爽我不爽啊,你们都有老婆,我二毛现在还打着光棍嘞,每天憋得难受。我的意思你明白?” 建斌摇摇头说:“不明白。” 二毛说:“笨,非要我把话点明不可?就是让你媳妇……陪着我睡,睡一次,我可以减免你伍佰元的罚款。睡十次,就是五千,比到城里打工强多了。” “啊?”建斌一听,心里那个气,只骂二毛生闺女没眼儿,原来是看上了我老婆,想欺负她。 狗曰的,爷爷跟你拼了!上去揪住了二毛的脖领子。 “二毛你个狗曰的,居心不良,想勾搭俺媳妇,我宰了你!!” 二毛说:“你急个啥?我又不是强逼你?同意就做,不同意拉倒。世界上没有免费的午餐。 你媳妇不陪我,罚款就一分不能少,要不然只能到卫生院把孩子流掉……宁可血流成河,绝不多生一个,流下来,打下来,就是不能生下来……。” 建斌说:“你就这么绝情?一点面子也不讲?” 二毛说:“我不强逼你,自己看着办。” 二毛就那么把建斌赶走了,建斌恨得咬牙切齿。 恨归恨,他根本拿二毛没办法,人家是按规定策办事,说到哪儿也有理。 把孩子打掉?真舍不得,生下来又罚不起。 出去打工,自己走了爹娘咋办?爹跟娘那么大年纪了,难道真的看着二毛拉着他们去走街? 建斌陷入了深深的纠结。 走了一路,想了一路,最后一跺脚,睡就睡了,不就是让媳妇跟他睡一觉嘛,又不会掉块肉。 回到家,他闷闷不乐,饭没心思吃,觉没心思睡,躺在炕上唉声叹气。 素英知道男人到二毛哪儿碰了钉子,就抱着男人问:“当家的,你咋了?” 建斌的眼泪流出,说:“素英,我对不起你,咱家的孩子恐怕保不住了。” 素英问:“为啥?” “二毛不是个人,非要罚咱家的钱不可,孩子……打掉吧。” 素英一听,抱着建斌哭了:“俺不啊,孩子是俺身上的肉,俺就是死也不流掉,这是谋杀,谋杀啊……建斌,你去跟二毛说说,只要能保住这个孩子,咱认罚,罚多少钱也认了。” 建斌说:“可咱家没钱啊?又不是杨初九家,人家罚得起,咱凭啥跟二毛抗啊?” 素英哭哭啼啼问:“那就没有别的办法了?” 男人说:“有,二毛有个要求。” “啥要求?” “狗曰的二毛,要你陪他睡觉,睡一次,可以减免五百的罚款,睡十次,就是五千。这次咱们的罚款是五千块,只要跟他睡十次,孩子生下来就不会罚款。” “啊?”素英一听,心里的怒火蹭蹭往上冒,怒道:“这还是人吗?咱去告他!” 建斌说:“告也没用,现在人口控制正在风头上,咱告他是自投罗网,没人为咱们主持公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算了,孩子打掉吧,宁可孩子不要,我也不让二毛碰你。” 素英说:“建斌,这孩子可是你的种啊,是你家的根脉,俺一定要留住他,实在不行,俺就去跟二毛睡,一定要保住这个孩子。” “那怎么行?” 素英说:“只要你不嫌弃俺脏,俺就去做。” “素英,对不起,我不是男人,不能保护你啊。”建斌抱着素英哭了,素英也抱着建斌哭,两个人哭哭啼啼,一直哭了半夜。 素英已经决定陪着二毛睡觉了。 她无从选择,因为小胳膊别不过大、腿。 第二天傍晚,女人收拾打扮一下,特意洗了澡,白白净净,走进了二毛的家。 她的心跟刀子扎一样的疼。 可一点也不害羞。 二毛正在屋子里喝酒,喝得面红耳赤。 猛地看到她进门,就知道建斌想通了,主动将媳妇送上了门。 素英进门,坐在了二毛家的炕头上,扣子一解,衣服一拉,一具雪白的身体展现在眼前。 女人的身子非常光滑,细腻,跟仙台山上的雪那样白,也像春天里满山飞舞的梨花。 她眼睛不大,但是非常有神,脸蛋不是很圆但是粉嫩柔滑,没有一粒雀斑。 因为孩子还没断奶,全身透过一股成熟的奶香。 二毛的眼睛就直了。 第244章被逼无奈 二毛嘿嘿笑了,端起一杯酒,凑到了素英的身边。 他毫不客气抱住了女人香酥软玉的身子。 “素英,我想你很久了,第一次见到你,就想你,你为啥不嫁给我,嫁给了建斌那个废物?我什么都能给你,咱俩好吧。” 素英说:“少废话!跟俺睡十次,等于罚款五百对不对?” 二毛说:“对。” 素英问:“跟你睡十次,等于罚款五千,对不对?” 二毛说:“对,数学不错。” 素英说:“那好,俺跟你睡十次,十次以后,你把白条给俺,俺以后不欠你一分钱,说话算话。” 二毛说:“君子一言快马一鞭。” 素英说:“那你还愣着干啥?想上就上,上完滚蛋!” 女人说完,仰面朝天倒在了炕上,身上的衣服剥得一丝不挂。 二毛不多说了,放下酒杯,衣服解下来,跟素英纠缠在一起。 山村的女人野性十足,丰满有肉,简单,直接,粗暴,素英也不例外。 二毛吻她的脖子,吻她的嘴唇,吻她的脸蛋,摸她的锁骨,素英都没有反抗。 女人只是用双手捂着自己的肚子,她害怕男人的力气大,伤害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按说,女人妊娠期间是不能跟男人同房的,会动胎气。 可素英没办法,为了保住这条小命,只能忍耐着男人的一切。 她闭着眼,活脱脱像个僵尸,只是为了应付公事,让这个混蛋早点完毕,早点滚蛋。 完事以后,二毛想穿衣服,可是素英不让,使劲按倒他,又狠狠来了一次。 这一晚,俩人没睡,整整鼓捣了三次。 女人恨不得一口气鼓捣十次,把所有的罚款低消,早点摆脱这个混蛋。 直到天明鸡叫三遍,二毛才轰然倒塌,差点被女人抽空。 刚刚合上眼,素英就在男人肥大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怒道:“别睡了,赶紧起来!” 二毛莫名其妙问:“干啥?” 素英怒道:“你说干啥?一次五百,今天三次,一共一千五,打收条,快点!” 二毛一听噗嗤笑了,说:“妹子,帐不是那样算的,我说的一次五百,是一晚五百,不超过24小时,都算一次。所以今天我只能给你五百的收条,不是一千五。” 素英一听不乐意了,怒道:“老娘哼哼唧唧陪你叫唤了半夜,才五百块?忒吃亏了,不行!” 二毛说:“不行也只能这样,要不然咱这笔买卖就别做了。” 素英一听更生气了,看样子二毛想反悔 她只好说:“那行,今天就算一次,大不了老娘明晚再来。” 二毛就起身了,拿出纸笔,跟素英写下了收条。 收条的大意是这样的:今收到建斌二胎罚款伍佰元整,立字为证!年月日,后面还按上了大队的公章。 素英拿了收条扭身就走,走出家门后悔不跌。 埋怨道:“狗曰的,白白便宜了他两次,俺真傻!!” 男人跟女人的第一次就这么成功了。 有了第一次,很快就有了第二次。 就这样,半个月的时间,素英在二毛哪儿睡了十次,每一次男人都给她打伍佰元的收条。 十次以后,五千元的罚款就算一笔勾销了,女人再也没来过。 二毛嘱咐她,孩子出生的时候最好回娘家去生,免得工作组那些人看到扎眼。 有了二毛的收条和大队的公章作证,素英也不担心工作组找她麻烦了。 很快,他俩睡觉的事儿就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很多村民都知道了。 一听说跟村长睡觉可以减免罚款,那些想生二胎的人就蠢蠢欲动。 几个生过二胎,没有逃走的女人,也有了跟二毛睡觉的打算。 第二个爬上二毛土炕的,是村西王寡妇的儿媳妇……杏儿。 杏儿也生了孩子,孩子刚刚满一周岁,因为早孕,早孕,再加上早生,也在罚款的行列。 杏儿的男人常年在外打工,很少回来,家里只有她跟一个瞎眼的婆婆相依为命。 杏儿的家里没男人,不知道该咋办,每次罚款,总会躲在杏花村姐姐家。 最近姐姐家已经不能躲避了,因为她姐跟姐夫进城打工去了,也是为了躲避罚款。 杏花村距离梨花村很近,隔壁村的人放个屁,这边村都听得清清楚楚,等于还是在二毛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上面早把四个村子的人口控制计划全部交给了二毛跟孙秘书管理。 从前二毛领着工作组的人,来过杏儿家一次,杏儿的瞎眼婆婆因为拿不出钱,都跟那些人跪下了。 工作组的人没办法,只好挖走了她家的粮食,牵走了杏儿家那头毛驴子,还赶走了猪圈里两头不大的猪崽子。 可是罚款远远不够,还差三千块。 王寡妇觉得日子没法过了,整天哭哭啼啼,眼睛本来就不好,这么一折腾,干脆全瞎了。 杏儿担起了照顾婆婆的重任,也担起了照顾儿子的重任,日日夜夜盼着男人回来。 家里没男人,就等于失去了主心骨,一个女人根本不知道该咋办。 最近她们又接到了二毛的通知,说不把罚款交齐,下一步就捣毁他们家的房子,拆掉他们家的灶火。 吃的没了,喝的没了,房子再让工作组拆掉,杏儿跟婆婆只有露宿街头。 最后王寡妇一咬牙,说:“妮儿啊,娘对不起你,你去跟……二毛睡觉吧。” “啊?娘,你咋这么说?”杏儿吃了一惊。 王寡妇说:“娘没办法啊,不被人逼到这一步,也不会想出这个办法,难道你想看着俺孙子饿死?俺一把老骨头还能活几天?是为了你们娘儿俩啊。” 杏儿吓坏了,觉得婆婆疯了,于是匆匆忙忙赶到了县城,给男人发了一封电报,催促他赶紧回来。 杏儿的男人名字叫二憨,是个憨实的汉子,只知道埋头干活。 二憨听说家里出了事儿,风风火火从工地赶了回来。 哪知道没进村,就被工作组的人抓住了,直接关进了乡里。 乡里的人说,不把罚款交齐,绝对不会放二憨。 杏儿哭哭啼啼赶到了乡里,又是磕头又是作揖,总算是见到了二憨。 看到杏儿的第一眼,男人就说:“杏儿,你去陪着二毛睡觉吧,俺真的没别的办法。” 杏儿晃了晃差点晕倒,说:“二憨,你咋这么没骨气?谁家没有个磨盘子压手的时候,俺不怕苦,你在城里不是一只打工吗?钱呢?” 二憨无可奈何说:“工地上的钱,年底才能结算,现在距离年底还远,他们不发钱,我也没办法啊。 听人说跟二毛睡一次,可以减免五百块的罚款,我算好了,咱欠大队三千块,跟二毛睡六次,六次就可以了。” 杏儿说:“俺不,坚决不!以后俺还咋见人?还不如死了的好!” 二憨没办法,扑通给杏儿跪了下去,说:“杏儿,马瘦毛长,人穷志短,我没办法啊,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走这一步。 我不能让你无家可归,不能让娘无家可归,也不能让咱的孩子无家可归啊,这辈子算我对不起你……” 二憨说完放声大哭,抱着媳妇的腿嚎啕不止。 杏儿竭力忍耐着眼睛里的泪水,说:“二憨,你可想好了,一旦俺迈出这一步,你后悔也就晚了,成了别人炕上的女人,咱俩的缘分也就完了。” 二憨说:“杏儿,只要你跟二毛那么几次,减免了罚款,就是我家的大恩人,我会像菩萨那样供着你,一辈子忘不掉你的大恩大德,我没能耐,让你受苦了。” 既然男人跟婆婆都这样说,那杏儿就没办法了,只能回家打扮一下,去找二毛。 她跟素英一样,梳了头,洗了脸,全身也洗得干干净净,傍晚时分,拍开了二毛家的门。 进门以后,发现二毛仍然在哪儿喝酒。 杏儿说:“二毛哥,俺来求你了,希望你高抬贵手,你再逼俺,俺的日子就真没法过了。” 二毛说:“妹子,我也是身不由己啊,这是趋势,我身为村长,必须按照指令办事。决不能姑息人啊。” 杏儿说:“是不是俺跟你睡觉,就能减免俺的罚款?” 二毛问:“谁说的?” 杏儿道:“村里很多人都这么说。” 二毛说:“那是他们污蔑我,没这回事。” 杏儿往二毛的身边凑了凑,说:“二毛哥,你看妹子漂亮不?想不想得到妹子的身子?” 二毛斜着眼往女人的身上瞄了瞄。 应该说杏儿同样是个美女。 杏儿的皮肤黑,不是很白。 当然,她的黑,是长期下地劳作的结果,整天风吹日晒,肩膀跟腿难免会晒黑,呈宁黄色。 但是杏儿很健康,她的胳膊跟腿上的肌肉都拧成了块儿,脸蛋圆圆的,一对细眉毛,眼睛也水灵灵的。 她一口白牙,因为奶孩子的缘故,她的胸同样非常鼓大,身段也很秀丽,怎么看怎么顺溜。 二毛就蠢蠢欲动起来。 他说:“妹子,你开玩笑吧?我二毛不是那样的人。” 杏儿说:“二毛哥,俺求求你,行行好,睡了俺吧,要不然俺真的没法过了,大家乡里乡亲的,你就宽容一下。” 那种被美女祈求上炕的感觉,让二毛的自信得到了满足,也让他有点腾云驾雾。 杏儿的体香迎面扑来,一口的兰花香气,他想不到一个皮肤黑黝黝的美女会有这样的魅力,让人不能拒绝。 “那好,我是看在咱们乡里乡亲的面子上,换别人,我还不睡呢,妹子,解衣服上炕吧。” 杏儿发现二毛答应了,女人就解了衣服,爬上了土炕。 二毛也解下衣服,爬上了炕,借着明亮的灯光,一点点检查杏儿的身体。 第245章忍无可忍 二毛发现杏儿果然很健康,脸非常干净,没有粉刺,没有雀斑,一双大眼睛温柔如水。 圆圆的脸蛋下是一双优美的锁骨,那锁骨玲珑有致,胸口像山坡那样慢慢隆起,最高处是两个圆,红中透黑。 女人身段的中间不受风吹日晒,所以同样显得嫩白如雪。 二毛知道,这是杏儿生在了二憨家,如果生在我杨初九家,一定会跟香菱一样白。 老子才不舍得媳妇这么干活呢。 二憨家的日子苦,女人不得不担起劳作的重担。 二毛在杏儿的身上亲,摸,两手一点点划拉,没几下,杏儿就受不了啦。 女人是不想冲动的,可男人的撩拨一点点将她带上快乐的巅峰。 很快,屋子里传来了男人的吼叫声跟女人的呢喃声。 事毕,杏儿穿上了衣服,跟二毛要收条,二毛跟对付素英一样,给她打了收条。 杏儿拿着收条赶回家,浑身瘫软地没有一点力气。 二憨被放了出来,正在家里苦苦等待。 发现媳妇进屋,就过来安慰她,同样摸她,亲她。 可是却被杏儿无情地推开了。 杏儿说:“二憨,俺已经是二毛的女人了,以后,你没有权利碰俺。”女人说完扭过身子,不再搭理他。 二憨的心里也很难受,不敢碰媳妇,就那么空空挺了一晚。 第二天晚上,杏儿还是洗了澡,又去了二毛哪儿一次。 前前后后,一共去了六次,六次以后,二毛把二憨欠下的三千块罚款一笔勾销了。 没几天,杏儿却从仙台山失踪,无缘无故离家出走了。 她觉得自己没脸在梨花村待下去了,只能离开,走的时候孩子也甩给了二憨。 杏儿走的时候留下了一封信,信是这样写的: 二憨,你是个好人,但却是个没骨气的人。 俺已经铁了心要跟你过一辈子,可你却把俺推进了二毛的怀里,就为了三千块钱。 这就等于你把俺卖了,俺的身子已经不干净了,也没脸呆在村里了。 俺想出去冷静一下,重新考虑咱俩的关系,或许三五年,或许十年二十年,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回来了。 你要是等不及,就再找个媳妇吧,就当俺死了。 杏儿留下的字数不多,却一句句敲打在了二憨的心上。 二憨看着媳妇留下的信,又是悲愤,又是恼怒,又是羞愧。 他的眼泪夺眶而出,脑袋来回的摇动,几乎不相信这是真的。 他向后一步跌倒在地,脑袋磕在了门框上,晕死了过去。 二憨的瞎眼老娘王寡妇发现儿子晕倒,赶紧过来搀扶他,掐他的人中,捏他的额头, 二憨悠悠转醒,跟傻了一样,呆呆看着土炕上的儿子。 忽然,他疯了一样扑向了儿子,把儿子抱在了怀里,大喝一声:“都是为了你啊!你活着干啥?把这个家拆得七零八落,死了算了!” 咣当一声,二憨把手里的孩子甩在地上,孩子一声惨叫,脑浆迸裂! 二憨的儿子就那么被自己活活摔死了。 王寡妇听到了孩子的惨叫,上去摸了摸,却摸到一滩浓浓的鲜血。 王寡妇吓得嗷地一嗓子,同样倒在地上,再也没有醒过来。 摔死孩子以后,二憨没有哭,却哈哈笑了,笑得前仰后合。 然后他一头冲向大街,在大街上又哭又叫,脚步踉跄,胡言乱语。 原来他疯了! 村子里所有人都知道,二憨是被二毛给逼疯的,因为二毛睡了二憨的女人杏儿。 为得是偿还人口计划的罚款。 好心的邻居跑进二憨的家一看,发现了杏儿留下的信,发现了王寡妇早已冰冷的尸体,也发现了二憨摔死的孩子。 大家担心二憨的安慰,于是就苦苦寻找。 我跟孟哥拿着手电,村子里的人拿着灯笼火把,整整在山上找了三天,最后在一道悬崖的下边找到了他的尸体。 那时候,二憨已经跳进悬崖很久了,尸体上都出现了尸斑。 一个家就这么彻底完蛋! 二憨一家人的遭遇彻底把我给激怒了,啪啪啪首先抽了自己两个耳刮子。 为啥忽然产生妇人之仁,不尽快把二毛除掉? 如果早一点杀了他,二憨一家人就不会死!是我的软弱跟胆怯害死了他们。 老子再也忍无可忍了,满腔的怒火压抑着心脏,好像要爆裂开来。 就是偿命也要除掉这个祸害!他的行为人神共愤!天理难容! 杀!杀!!杀!!! 我决定出手了,真担心晚一天出手,村子里会多一个无辜的人遭殃。 所以一刻也等不及,打算神不知鬼不觉除掉这个祸害。 半夜,我帮媳妇香菱掖好了被子,穿上衣服,悄悄关好房门。 出门以后直奔二毛的家,飞身跳过了墙头。 走进院子,揭开了二毛房间的窗户,一脑袋钻了进去。 没做声,而是悄悄坐在了屋子里的靠背椅子上,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烟,叼在嘴巴上,嚓地划着了火柴。 房间里亮光一闪,二毛睁开了眼,吓得几乎震精! “初九,咋是你?” 我也吓一跳,这时候才发现他的炕上还有个女人。 那女人竟然是桃花村的陶寡妇。 陶寡妇不知道啥时候进了二毛的被窝,两个人也没看清我啥时候进的屋子。 陶寡妇发现不妙,嗷地一嗓子,出溜进了棉被,吓得再也不敢出来了。 我吐一口烟,目不转睛看着他俩:“没错,是我。” 二毛问:“你……半夜三更不睡觉,找我做啥?” 老子有点哭笑不得,说:“二毛,你个狗曰的,好大的胆子!” 二毛害怕了,心里砰砰跳:“初九你别误会,不是我,是陶寡妇勾引我,她身边没男人,熬不住,我是清白的。” “你清白个鸟!老子找你不是因为这个事。” “那是因为啥?” 我说:“是因为别的事儿,陶嫂,你出来吧,别躲了,腚都露出来了,装什么装?” 陶寡妇知道自己逃不过,赶紧将脑袋从被窝里探出来,尴尬一笑:“初九………。” 我说:“少废话,快穿衣服!” 陶寡妇说:“俺穿,俺穿,可是你在这儿俺咋穿?一出被窝,还不啥都被你看到了?” 本帅哥鄙夷了她一眼:“偷人偷成这样了,你还知道羞耻?还怕人看?你身上啥零件我没见过啊?我老婆香菱比你俊多了,少废话,穿衣服!” 的确,当初大暗病的时候,陶寡妇全身都被我看了,也摸了,老子才不稀罕她呢。 抓起旁边的衣服,一下甩在了炕上。 陶寡妇没办法,只好溜出被窝,快速穿上。 忍不住在她身上瞄了一眼,女张飞身上的所有零件都被我瞅得清清楚楚。 陶寡妇跟当初一样,一点也不白,黑不溜秋。 特别是两个圆圆的屁股瓣,跟磨盘一样。两团也鼓登登的,就像刚刚蒸出来的黑面窝窝。 大粗胳膊大粗腿,腰也粗,肩膀宽,大脸蛋子三岔嘴。 这样的女人二毛都下得去嘴,老子真佩服这狗曰的勇气。 陶寡妇穿好衣服,赶紧下炕穿鞋,一边穿一边说:“初九,嫂子求求你,千万不要把这事儿捅出去?要不然村里人会笑掉大牙的,求求你了。” 我说:“老子才懒得管你们这些不填饥饱的闲事,赶紧穿鞋滚蛋!我找的不是你,是二毛!” 陶寡妇慌慌张张穿上衣服,顾不得提上鞋子,开门就窜出了屋子。 就像一只被门板夹了尾巴的老鼠,灰溜溜窜上大街消失不见了。 我冲二毛一瞪眼:“愣着干啥,穿衣服啊!” “喔,”二毛恍然大悟,赶紧把衣服穿了起来,提上鞋拉开抽屉,掏出一盒黄鹤楼,抽出一根烟甩给我。 然后自己点上一根,这才问:“初九,三更半夜的,你找我啥事?” 我问:“你干过啥事自己不知道?” 一句话不要紧,二毛忽悠就出了一身冷汗,但是他镇定自若:“初九,啥事?我真的不知道。” 我使劲吐出一口烟,真想立刻掐死他,可是因为刚才陶寡妇在场,害怕自己杀人的事情败露。 必须想个办法,把事情做得干净利索,滴水不漏,不能惹人怀疑。 “二毛,我知道你这些年上蹿下跳是为了啥,就是为了跟我赌一口气。现在老子成全你,一句话,村子里的罚款还差多少?” 二毛楞了一下,问:“初九,你啥意思?” 我说:“没啥意思?就想问问上面要求的任务是多少?” 他说:“五十万。” “那你搞到了多少?” 二毛说:“才二十万,还差一大截呢。” 竭力忍耐着捶死他的冲动,强压着怒火说:“二毛,这样,群众的罚款我来出,村民们欠你多少,我全部给你补齐。 可有一样,从今以后你再也不能骚扰仙台山的村民,让他们好好过日子。 你个混账王八羔子!当村长才几天,看把村子搞成啥样子了? 村民们躲得躲,藏得藏,远走他乡,田地没人耕种,都他妈的荒了。拿到钱以后,立刻滚蛋,别在我的前面晃悠,听到没有?” 二毛一下子听明白了,他知道我杨初九爱心大泛滥,要代替村民出头了。 不由呵呵一笑:“那可是三十万啊,你杨初九一个人能拿得出来?” 我说:“你别管,老子有的是钱,区区三十万何足挂齿,我出五十万,其中的三十万,是村民的罚款,剩下的二十万,我买你村长的位置。” 二毛说:“那成,那成,咱……啥时候可以拿钱?” 他还有点迫不及待,根本没想到会中我的计策,让他有去无回。 第246章恶有恶报 我说:“现在就可以,看你敢不敢跟我去?” 二毛问:“去哪儿?” 我说:“五十万现金,我放在仙台山的一个山洞里,整整一麻袋,一个人扛不动,跟我一起扛回来吧?” “这个……?”二毛怯杵了:“初九,你不会是给我下了啥套吧?” 这孙子一点也不傻,赖利头还挺聪明。 看来要用激将法,于是我轻蔑一笑:“咋?你不敢?没胆子就算了。” 这一招果然起到了效果,二毛把胸一挺说:“去就去,有啥不敢的,你敢去的地方,我就敢去。” “那咱走吧,别愣着了?” 二毛说:“好嘞,初九啊,想不到关键的时刻你会拉兄弟一把,正发愁跟上面没法交差呢,还是你牛!” 我说:“少废话!有胆子就跟我走。” 二毛乐得屁颠屁颠的,他把我给摸透了,我也把他给摸透了。 心眼软,见不得村民受欺负,是我的弱点。 贪财好色是他的弱点。 两个弱点撞一块,老子略胜他一筹。 他知道我这些年种菜挣钱了,在城里开按摩门诊也挣钱了,一下子拿出五十万,绝不是问题。 在仙台山,也只有我杨初九有这魄力。 他无法忍耐对金钱的诱惑,打消了所有的戒心。 20万卖一个村长,绝对是划算的,因为他老娘做一辈子野鸡,也赚不到那么多钱。 这孙子还挺美,有了这20万,就离开仙台山,带着老娘进城去生活,过城里人的那种日子,离开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再也不回来了。 所以他颠颠跟在后面,俺俩一前一后出了梨花村。 一边走二毛还一边问:“初九,五十万,你咋不放信用社?放山洞里多危险啊?” 我说:“信用社远,提取不方便,那山洞很隐蔽,只有我一个人知道,随用随取,方便多了。” “我擦,想不到你小子还挺精明,脑子真好使。” 我说:“废话!老子打算用这些钱跟嫂子翠花一起开厂的,便宜你小子了。” “初九,看来这些年你种菜,帮人按摩,真是发财了,兄弟羡慕啊,放心,拿到钱我就走人,以后仙台山还是你杨初九的天下……。” 就这样,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谈,慢慢进去了大山的深处。 二毛怎么也想不到,我给他找到了坟墓,这一走,没打算让他回来,要的就是他的命。 走过两座山峰,穿过一条山岭,直接进了仙台山的密林深处。 仙台山的原始森林,千百年都没人进去过,进去的人很少出来,大多数都死在了山上。 这是一个神奇的地方,也是一个充满神秘诡异的地方。 目前是夜半三更,四周阴森恐怖,二毛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向前走了20多里,进去一道山谷,二毛停住脚步问:“初九,这里距离藏钱的地方还有多远?” 我说:“不远,就在前面的狼谷。” “啊?狼谷?”二毛吓得脸色白了:“狼谷里可有狼啊?咱们会不会被野狼吃掉?” 我说:“有我在,你放心,狼不会吃你的,它们见了我,全都绕着道走。” 二毛吁了口气,知道我当初的那场火把野狼烧怕了。 钱藏在这个地方真是好,有野狼看守,根本不用担心贼偷。 两个人进了狼谷,这个狼谷就是当初小天翼被白鼻子狼王挟持的地方。也是辛巴跟狼王交锋,僵持了四天的地方。 当初的野狼群没有消失,因为担心我为赵二报仇,狼王领着它的狼族,一直在大山里兜圈圈。 这儿是他们栖息地。 狼谷里芳草萋萋,四面环山,中间只有一个很小的出口。 四周的山高耸入云,怪石林立,就像一根根魔鬼的手爪摇摇伸出,几只夜莺飞过,扑闪着翅膀,发出咔咔的鸣叫。 中间是一大片平地,早些年野狼在这里安居,生养小狼,或者卧在草丛上给小狼喂奶,但现在里面却空空如也,地上的荒草长起老高。 走进深谷来到平地,停住了脚步,我说:“二毛,停下来吧,我有话说。” 二毛不知道我卖啥关子,只好停住了脚步。 我问:“二毛,你觉得这个地方咋样?” 二毛说:“黑灯瞎火看不清楚,如果是白天,我觉得这个地方一定风景秀丽。” 我说:“没错,如果你能死在这个地方,觉得冤不冤?” 二毛说:“不冤,我将来死了,能埋在这儿,死了也不后悔。” “二毛,这个地方我已经为你选很久了,你可以瞑目了,今天我要杀了你!!!” “啥?”二毛心里一紧,立刻意识到不妙,一股冷风从脚下升起,直灌头顶。 还没有反应过来,我的脚就到了,踹在了他腿弯上,咔嚓!他的腿瞬间断作了两截。 “娘啊——!初九,咋了啊?到底咋了?我哪儿得罪你了?”二毛杀猪宰羊一般嚎叫起来,冷汗也冒一身,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我冷冷一笑:“二毛,你还在跟我装?” “我真的不知道啊!初九哥,俺咋了?咋了啊?!”他意识到了不妙,可已经晚了,只能在地上翻滚。 那一脚很重,将他的膝关节踢断,骨骼全部错位,因为我用足了力气,将所有的仇恨灌注在那一脚上。 当时,我的表情平淡无奇,语气也平淡无奇,根本没把他的命当回事儿,满腔剩下的只有仇恨,还有复仇的怒火。 “好,既然你想不起来,我就一件事一件事提醒你!我杀你有四个理由。第一,你杀了红霞,我要为媳妇讨回公道!” 当!又是一脚,第二脚踹在他另一条腿上,同样咔嚓一声,踹断了。 二毛的惨叫声更加激烈:“初九哥!不是我,不是我啊!你误会了!红霞的死真的跟我无关。 我说过了,当初不知道抱回来的是条狼崽子,也不知道那条母狼跟在后面……红霞的死就是个意外,意外啊!” “那打麦场的那场火呢?是不是你放的?你想烧死老子!” 二毛说:“对,那场火是我放的!我该死,当初冲昏了头脑,不过你也没死成啊!还不是活得好好的?” “那场火,我可以不跟你计较,狗蛋的死,你应该承认吧?” “初九哥!我承认,承认!狗蛋是我派人打的,可我没想要他的命,那帮人失手了!我只不过想教训他一下,可没想到狗蛋那么不禁打……!” “你给我住嘴!”啪!一记耳光抽过来,将他抽得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第四个理由,就是杏儿一家人的命,为啥要逼得她家破人亡?你知道自己造孽了吗?” 狗蛋一边打滚,一边还在解释:“初九,我没逼她,是杏儿主动钻我被窝的,她乐意啊?” “乐意恁娘隔壁!你不用权利压她,不捣她家的房子,不挖她的粮食,不赶她家的牲畜,不把她逼得走投无路,她会主动找你睡?二憨会把亲生的儿子摔死?” 二毛没办法,知道上当了,我把他引到这儿,早就布下了局。 他剩下的只有求救,一下抱了我的两腿,使劲哭嚎:“初九哥!我承认,啥都承认。没错,这些都是我做的。饶命啊,饶命!看在咱俩一块长大的份儿上,你饶我一次行不行?我给你磕头了……。” 砰砰砰,他的赖利头磕在地上,满脑门子都是血。 我的心差一点被磕软了,可一想到红霞的死,狗蛋的死,还有二憨一家人的悲惨下场,心肠又硬了起来。 眼泪也不知不觉掉了下来。 “二毛啊,这几天我一忍再忍,几次都想杀了你,可是找来找去,怎么也说服不了自己,真的找不到不杀你的理由。 咱俩一起长大,你是栓子叔家的独苗,我们是乡亲,子一辈父一辈的关系。 可你瞅瞅,你都干了啥?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伤天害理!你伤害了多少无辜的家庭,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你害了红霞,害了狗蛋,害了小丽的一生,也害得所有人无家可归,你作孽了知道不?仙台山有你……是个祸害啊。你别怪初九哥不念亲情,今天我要惩奸除恶!” 二毛忽然笑了,说:“杨初九,你别吓唬人!我不信你敢杀我?杀人是要坐牢的,你就不怕给我抵命?” 我说:“二毛,你太傻了!我当然不会亲手杀你!咱俩过来的时候,你就没看见有十多条大狼跟着? 我打断你的双腿,把你留在这儿,不到半个小时,它们可以像撕小鸡一样把你撕成碎片。” “啊?”二毛机灵灵打了个冷战。 果然,只见不远处忽忽悠悠飘飘渺渺,真的有十多双狼眼。那些狼眼在暗夜里发出凉悠悠的光辉,鬼魅一样。 它们的个子健壮高大,匍匐在地上,尾巴平平翘起,蓄势待发。只等着我转身离开,就会一拥而上,把二毛撕成千条万缕。 二毛的眼里闪出惊恐,再次抱住了我的腿,剧烈嚎啕:“初九!我错啦,真的错了,你放过我吧!给我个机会吧?饶命啊!” 我说:“二毛,当初杏儿也给你下过跪,你放过她了吗?你丧失的不只是道德,还有人性,还有自己的良心,你做了太多的亏心事,我不杀你,天也会收你!上路吧……你死了,栓子婶我会当亲娘一样孝敬……。” 抬手给了他一针。 一针正好刺在他的麻穴上,他挣扎的力气也没有了。 我扭转身,一边走一边慢慢从口袋里抽出一根烟,划着火柴点上,浓烟从嘴巴里喷出来,瞬间被夜风吹得无影无踪。 火柴划过,一道明亮的弧线悄然坠落……火星没有落地,七八条狼影已经扑了过去。 我听到了二毛的惨叫,也听到了狼群撕裂他的声音。 他正在被肢解,狼们争相抢夺,呜咽着吞噬他的皮肉。 血腥味弥漫了整个山野……。 第247章大仇得报 我没回家,而是来到了狗蛋的坟前。 首先点三根烟,插在狗蛋墓前的泥土上,当做大香来祭奠自己的兄弟。 我说:“狗蛋,你可以安息了,二毛死了,哥哥替你报仇了。 一路走好,你的爹娘我会照顾,小丽姐我也会照顾。 你的娃,就是我的娃,我会当做亲生的来养,以后供她上学,长成大闺女,出门子嫁人。 我还要让她出人头地,成为栋梁之才,总之,你没有做完的一切,我会帮着你做完……。” 祭奠完毕,斜斜靠在狗蛋的坟上,好像当初他坐俺家炕上跟我肩并肩一样。 一根烟也是我抽一口,他抽一口。 恍惚中,我又看到了狗蛋的笑脸,看到了他一身的粗布衣裳,肩膀上扛着锄。 他说:“初九,走,地里的菜苗都荒了,该锄了。” 我说:“锄个毛,现在是冬天,要下雪了,地里早没菜了,锄恁娘隔壁啊?” 的确,十冬腊月,天上飘起了雪花,雪片很大,一团团一簇簇,是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恁娘隔壁,是仙台山骂人的话,也是一句亲热话。 相互这样对骂都不生气,证明倆人关系好。 过去,我常常这样骂狗蛋,他也常常这样骂我,谁也不生气,骂得越狠,关系越铁。 忽然,狗蛋手里的锄丢下,又换上了绳子,还有一把铁钳。 他说:“那咱俩就一起去修路,山路快要修通了,将来,你带着老子出去看看,看看山外面的世界,咱俩不但要一起种菜,一起修路,将来还要一起开厂。总之,你杨初九到哪儿,老子都为你打前锋……。” 我说:“狗蛋,你傻了?路早就修通了,还修个啥?你歇歇吧,好好歇歇。” 他就放下了手里的绳索跟铁钳,坐下递给我一根烟。 火光一闪一闪,映红了两个人的脸,狗蛋语重心长说:“初九,你不该杀死二毛,不该这样鲁莽啊。” 我说:“放屁!他害了红霞,害了你,也害得仙台山四个村子的村民无家可归,老子还不该杀他?我恨不得将他五马分尸,然后挫骨扬灰……。” 狗蛋说:“初九,你真不该杀他,二毛的确坏,可罪不至死啊,你杀了他,公家人会抓你坐牢的。” 我说:“坐牢就坐牢,死就死!我不怕。枪毙老子算了!到那边有你陪着,有红霞陪着,有赵二哥,也不寂寞。” “哥,你何必呢,咱仨是一块长大的好哥们,一起和尿泥,比赛撒尿的好兄弟啊,不该手足相残。你去……把他救回来吧。” 我说:“不去!让狼咬死他算了,谁去救他,老子跟谁急!” 狗蛋说:“你不去我去,他虽然害了我,可错不在他一个人,不该有他一个人承担,你已经打断了他的腿,何必要斩尽杀绝?栓子叔可就这么一条根啊。” 狗蛋说着站了起来,甩手向着狼谷的方向走去。 我一看急了,过来拉他的手,骂道:“混蛋!他害得你还不够啊?你敢去救他,就不是我杨初九的兄弟……。” 可拉了两下没拉住,身子竟然扑倒在了草丛里。 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是做了一场梦。 没有狗蛋,没有锄,没有绳索跟铁钳,只有一大片荒草。荒草上落了一层雪,真的下雪了。 村子的方向传来了鸡叫,天亮了……。 心里没有杀人的愧疚,反而有种报复的舒畅,赶紧整理一下衣服,回家去了。 走进家门,香菱还在屋子里睡觉,没起。旁边躺着儿子小天翼。 听到门响,香菱醒了,问:“初九,一夜没回,你哪儿去了?” 我说:“没咋,在地里猫了一宿。地荒了,心疼。” 香菱上去拉了我的手,说:“哎呀,好烫,初九,你发烧了?” 这时候才感到一身疲惫,栽倒在炕上再也爬不起来。 我在炕上整整躺了一天一晚,直到第二天的凌晨才醒过来。 24个小时,差不多都在做梦,梦到了狗蛋,梦到了赵二哥,也梦到了死去的红霞。 他们都竭力要我去救二毛,把那小子从狼嘴里拖回来。 还救个屁!前天晚上的事儿,这时候的二毛早被狼群撕得只剩下片片了。 可心里没底,害怕他没死清。 决不能让他活过来,要不然这孙子一定会疯狂地报复。 我去看看,没死清的话,再给他补一枪。 于是,在二毛被野狼分尸24个小时以后,我背上猎枪,又去了一次狼谷。 而且子弹也压好了,真的打算再给他一枪。 跑进狼谷里一瞅,心里踏实了。 哪儿还能瞅到他的影子,早被野狼拖没了。 地上到处是血,哪儿都是碎裂的皮肉,还有衣服的碎片,两只鞋子也被野狼咬得七零八落,衣服的扣子散落一地。 估计他被狼群拖进树林子去了,胳膊啊,腿啊,光脑袋瓜子啊,都被狼群吃肚子里去了, 骨头渣子也没剩下。 我惨然一笑,背着猎枪又回来了。 就这样,二毛在仙台山彻底消失,再也没出现过。 他的失踪在村子里是个谜,只有我一个人知道。 当晚,陶寡妇知道我跟二毛在一块,可她也绝想不到我把二毛给杀了。 我打算把这个秘密埋藏在心里,埋一辈子,一直到老死,带进棺材里。 剩下的七八天,都没有他的消息。 他的死没有在村子里引起轩然大浪。 村里早没人了,喜欢传闲话造谣的老娘们,差不多都出山打工去了。 再说这小子臭名昭著,大家都恨不得他赶紧死。 只有栓子婶一个人想儿子想得不行,满大街吆喝:“二毛——!你在哪儿?回家吧——!” 老太太喊几天也就不喊了,觉得儿子又跑了。 反正这孙子经常跑,有时候一跑就是两三年不回家。 大家猜测,可能是他害死了二憨一家,害怕公家人追查,畏罪潜逃了。 也有人觉得他这段时间罚钱捞够了,到城里享受去了。 总之,嚷嚷一阵子,也就风平浪静。 二毛失踪,梨花村等于没有了村长,桃花村,杏花村跟野菜沟的人口控制也没人管了。 这就难坏了孙秘书。 孙秘书还是隔三差五带着普查队的人来,可他的工作根本没法做。 没有村长的带领,他也不敢贸然随便进村民的家,全村的人都不尿他。 有几次,甚至还被狗给咬了出来。 孙秘书无奈,觉得必须再弄个村长出来。 于是,他找到了孟哥,说:“小孟,二毛这小子不知道死哪儿去了,你来做村长吧,协助我的工作,继续完成上面交给的任务。” 孟哥眼睛一瞪:“不干!丧尽天良的事情,我做不出来,你去找杨初九!” 孙秘书没办法,于是就冒着大雪,找到了俺家。 当时,我正在炕上跟香菱鼓捣。 整整一年了,我跟香菱都没有怎么鼓捣过。 从前跟着嫂子在城市里打工,回村以后立刻遭遇了狗蛋的惨死。 为了祭奠兄弟的在天之灵,老子发誓,不为他报仇,这辈子都不跟媳妇干那个事儿。 现在二毛死了,狗蛋的大仇得报,我的心情舒畅了,所以心安理得跟香菱抱在了一块。 一年的时间,香菱比从前丰满了很多,变得更白,更柔,更滑。 这一晚,我解开了她的扣子,她也解开了我的扣子,俩人一起在土炕上打滚。 为了做得尽兴,媳妇还把孩子交给了爹娘,让小天翼陪着爷爷奶奶睡。 这边就剩下了俺俩,怎么折腾也没人管。 香菱扯着嗓子嚎叫,努力把我抱紧,将一年的煎熬尽情发泄。 我也缠着她,将媳妇全身啃了一遍,咬了一遍。 天亮以后,香菱不用洗澡了,全身都被我给舔干净了。 两个人抖擞精神,准备再战三个回合,忽然,门响了。 啪啪啪:“初九!初九在家吗?”是孙秘书的声音。 夜猫子进宅,没事不来,老子的怒火也不打一处来, 香菱说:“初九,有人喊门。” 我说:“别理他,让他喊,咱俩继续……。” 香菱说:“鼓捣一晚上了,早累了,咱起吧。” 于是,媳妇开始穿衣服,然后过去开门。 孙秘书还不好意思呢,站在门外喊:“初九兄弟,我可以进来吗?” 我没好气地说:“进来吧,俺家的屋子没啥见不得人的。” 孙秘书这才进屋,腋下夹着包,一脸的谄笑,掏出大中华甩给我一根。 懒得搭理他,所以没起,在被窝里点着了烟。 他尴尬地坐在俺家的炕沿上,说:“初九,你还接着干村长吧,村子里没你真的不行。” 我怒道:“不干!生儿子没后门的事儿,我做不出来!你去找二毛吧。” 孙秘书说:“初九啊,算哥求求你,你不干,村里没人挑得起这担子,我知道你的能耐。也知道你的威信,大能人啊,全村人都听你的。” 我抽一口烟说:“孙哥,你瞅瞅,四个村子还剩几乎人家?人都没了,我这狗屁村长给谁干?你跟二毛都作孽了,知道不?” 孙秘书的脸青一阵红一阵:“初九啊,我知道你有办法,会把村民一个个都找回来的,还会领着全村的人种菜,让村里越来越富裕。哥相信你……就当可怜可怜我,要不然这工作,我没法做了。” 我说:“让我干也中,但是你必须听我的。那些罚款,先欠着,村民啥时候恢复元气,啥时候上交,要不然,你另请高明?” 孙秘书赶紧点点头说:“行,只要你干就中,反正也罚得差不多了,一分钱也罚不出来了。等村子恢复元气,咱再接着罚……。” 他一边说,一边拉开皮包,将村子里的公章跟账本,搁在了炕头上。 这等于我又接过了梨花村的大印,再一次坐上了村长的宝座。 第248章生不如死 做梦也想不到二毛没死,竟然被人救了。 但是这小子生不如死,全身被狼群咬个稀巴烂。 救她的人是陶二姐。 那天晚上我把二毛诳上山,陶二姐一直在后面跟着。 就在我离开,狼群一阵乱啃,将二毛咬得血肉模糊,奄奄一息的时候,陶姐从一块山石的背后冲了出来。 女人迅速抄起一根树枝,浑然不怕,直奔狼群冲了过去。 她一边轰赶一边吆喝:“滚开!快滚呀!姑奶奶跟你们拼了!” 一个女人忽然闯进狼群,群狼急了,抖起一身的狼毛,眼睛血红,嗷嗷大叫。 到嘴边的肥肉,它们不可能让人夺走,于是一个个胡子翘起,嘴巴抖动,露出一排排狰狞的牙齿,嘴巴上淌着血,准备扑杀。 可陶二姐豁出去了,抄着树枝,弯腰捡起几块石头,冲着狼群拼命砸。 当当几下,几条狼被砸中,吱吱叫着夹起尾巴跑了。 陶姐这才拼命扑向二毛,将男人抱在了怀里。 “二毛!你死了没有?活着就说句话啊?” 可二毛已经不能做声了,伤痕累累。 脑袋倒没事,因为冬天冷,他戴了皮帽子,脸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肩膀上的肉被狼牙撕没了。 两条手臂血糊糊的,二头肌三头肌,都被撕扯一块。 后背上,肚子上,哪儿都是血窟窿,哪儿都是牙印。 两条腿上横七竖八,大部分的肉都进了狼嘴吧。 最严重的是屁股。 二毛胖,屁股大,如果将他屁股上的肉拉下来,够半个村子人吃一顿火锅的,狼们可喜欢了。 两瓣屁股都没了,陷出深深两个大坑。 咬它屁股的那条狼一定很解馋。 总之,男人已经不行了,没有被分尸,可也死得差不多了。 陶姐不知道咋办,抬手在他的鼻子前探了探,还有一口气,咽喉的位置也有四个窟窿眼。 不深,可汩汩在向外冒血。 女人抱着他大声嚎啕:“活该!让你作孽,让你作孽!报应啊!!” 她有心不救他,可他毕竟跟她同床共枕过,做过两个月的露水夫妻。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 女人就是贱,被男人一沾,她的身子就是他的了,心是他的,命也是他的。 自从前夫将她抛弃以后,仙台山只有一个人跟他最亲,就是眼前的二毛。 尽管他从前卖过她,可她不记恨。 也恨不起来,因为她的肚子里,已经有了他的娃……。 当初肚子里的三个环,已经被卫生院的小姑娘摘走了。这个娃就是二毛的,为了救狗蛋,陶姐陪着二毛睡了八次。 孩子也是在那八天怀上的。 她今晚来找他,就是想问他咋办?孩子是打掉,还是留下? 可没进家门,就发现二毛跟在我后面上了山。 女人悄悄跟过来,就是想找机会跟他说。 可没想到,看到的却是一副惨象。 救他……对不起全村的人,因为他该死!而且她也早盼着他死。 当初她还诅咒过他,诅咒他不得好死,头上长疮,脚上流脓,从脑袋烂到脚后跟。 现在,男人真的遭到了报应,她心理觉得很兴奋,同时也有一股隐隐的心痛。 可不救他,肚子里的娃咋办?孩子生下来没爹啊。 所以,她必须救他,哪怕他半死不活,全身残废,只剩下一个肉团团,只要有口气,也算是给娃一个交代。 就这样,陶姐赶紧找树枝,利用树枝快速编成一个简易的荆笆,将二毛的尸体拉荆笆上,一点点拖了回来。 半路上就下雪了,雪立刻将荆笆拖过的痕迹掩盖了。 陶姐还把自己的棉袄脱下来,将血糊糊的二毛裹严实,怕他冻死。 女人一边拖一边骂:“你这是找死啊!初九早该杀了你!俺也恨不得杀死你。你最好赶紧死!死了仙台山就少了一个祸害……。” 她自己也觉得奇怪,既然想他死,可为啥又把他拖回来? 想来想去,还是为了肚子里的娃。 如果自己的肚子没有鼓起,二毛没在她身上播下那粒种子,她不但不会救他,反而会在他的赖利头上再补一砖。 奶奶个腿,娘的个壁!姑奶奶怎么毁这种人手里了? 上辈子欠他的,被办法,这辈子可能是还债来了。 这就是命。 二十多里的山路,整整拖了五个小时。 到家已经早上六点了,冬天的夜晚长,七点天才亮。 再加上一场大雪,山村里又没人,所以陶姐将二毛拖回家的时候,谁都没见。 而且雪越下越大,都脚脖子深了,留下的痕迹很快看不到了。 捅开锁,推开门,将男人拉进院子,陶姐又上去在二毛的鼻子前探了一下。 感谢苍天,气儿还没断,就是很微弱。 她就丢下荆笆,两手揽了他的咯吱窝,将二毛拖进了屋子里。 没几步的距离,地上的血又把雪地染红了。 屋子里很暖和,生了煤火,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男人沉重的身体搬上土炕。 这时候才感到浑身虚脱,一点力气也没有了,浑身的衣服早就湿透。 可她不敢停,赶紧往炉膛里添了几块煤,过来检查男人的伤势。 一看不要紧,陶姐就傻了眼,泪水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天啊!你这是做了哪门子孽?被狼咬成这样?死了也不屈!” 陶姐一点也没有嫉恨我,觉得我做得对。这样的人,就该得到这样的下场。 他也该生不如死。 真的看着他死吗?既然拖回来,就是想他活。 可是怎么救?从哪儿下手?那么多窟窿,那么多被狼撕裂的伤口,哪儿都是血糊糊的,补又没法补,缝又没法缝。 送医院?不行! 就二毛这人品,把村里祸害惨了,谁乐意送他? 弄辆排子车,俺把他拉城里去? 也不行,一路的颠簸,走不到城里,他就死清了。 女人真的犯难了,不知道咋办? 想来想去,还是先弄点药,简单敷一下,能活就活,不能活也算是尽心了。 仙台山只有一户人家有药,就是我杨初九家。 这两年,我上山采了不少药,为的是给村子里的人看病。 进城的时候,也买过不少的西药,青霉素,先锋,阿司匹林,柴胡,各种注射液都有。 可陶姐不敢找我,他知道找到我,二毛就完了。 发现这小子没死,一定会给他补一枪。 于是,她就找到了香菱。 当时我正在发烧,躺炕上睡觉,没注意。 陶姐进屋子把香菱拖了出去。 香菱被拉得趔趔趄趄,问:“陶姐,你干啥?抢媳妇呢?” 陶姐说:“香菱,姐对你好不好?” 香菱一边嗑瓜子一边说:“还凑合,干啥?借钱啊?说呗,借多少?” 陶姐说:“俺不是借钱,找你拿点药。” 香菱说:“你有病?看病去找初九啊,初九在屋子里呢,刚吃完药,没起。” 陶姐说:“俺不找她,找他就会给俺打针,打针就要解裤子,解裤子,他还不看俺的屁股?” 香菱一听咯咯咯笑了,说:“陶姐啊,当初大暗病的时候,你的屁股早不知道被初九摸多少回了,全身都被他摸了,还怕羞?” 陶姐说:“也不是俺病了,俺拿药是为了……家里的那头猪。” 香菱又问:“恁家的猪咋了?” 陶姐说:“让狼给咬了,夜儿个,俺家进来一条狼,跳进猪圈,把猪咬个稀巴烂,俺想拿点药给猪治伤。好也罢,坏也罢,总不能看着它死吧?” 香菱问:“那你都拿啥药?” 陶姐说:“啥药都行,只要能治疗咬伤,防治感染,止血的,都行。” 香菱就说:“那中,你跟俺来吧。” 就这样,媳妇把陶姐领进了西屋。 我家的西屋等于是个简易的药房,中药西药,啥都有。 俗话说,想要学得会,搂着师父睡。 香菱跟我好几年,耳濡目染的,也知道了不少的药理药性,普通的病,知道配啥药。 有时候村里人生病,我不在,她就帮人打针。 再说就是一头猪崽子,她也懒得打扰自己男人睡觉,所以就胡乱给陶姐抓了一些。 外敷的,内服的,全都抓了,还有破伤风针,送了陶姐一根针管。 一边拿,她还一边告诉陶姐,这些药怎么用,怎么给猪打针。 陶姐欢天喜地走了,回家就上了门栓,开始为二毛疗伤。 她下手打一盆水,将二毛全身擦洗一遍,洗掉男人一身的血污。 整整换三盆水,才勉强看到二毛的本色。 按照香菱教她的办法,首先拿几根丝线,放在了酒精里消了毒。 针也消了毒,然后穿针引线,给二毛缝补伤口。 女人的手艺不错,嗤嗤啦啦,跟纳鞋底子一样,大小的伤口都给他缝补了一遍。 二毛一动不动,一声不哼。 他倒是想哼哼,可根本叫不出来,估计也不知道痛,麻药都省了。 陶二姐一边缝一边哭,她还一边骂:“死鬼啊死鬼!早知道有这下场,你为啥要造孽啊?做下的孽是要还的,你弄成这样,也不能补偿欠下村民的那些债啊……。” 能缝的伤口,她都缝了,不能缝的,只能靠外敷药。 女人把那些中药一点点用菜刀剁碎,然后放在蒜臼子里用蒜锤子捣。 把所有的中药都捣成糊糊,在二毛的身上涂抹。 涂抹完毕,打了破伤风针,她又撕裂一条床单子,帮着他裹了全身。 就这样,二毛没死,成为了一具木乃伊。 忙活完一切,陶二姐累了,就躺炕上睡觉,木乃伊也在他身边。 她摸着自己即将鼓起的肚子,瞅着旁边的木乃伊。 不知道为啥,心里有一种坦然。 有男人,有孩子,有炕,这才像个家。 以后,俺就有家了。 有家真好。 第249章母亲母亲 二毛被陶姐从山上拖回来三天,啥也不知道,跟死过去一样。 不要说给他缝补包扎伤口,一刀刀刮了都不知道。 可呼吸一直没中断,特别微弱。血液流动也慢,脉搏几乎听不到跳动。 接下来一个问题又让陶姐作难了,必须给他增加营养,补充能量,要不然就真是死了。 陶姐下厨煮了玉米粥,非常稀的那种。 稠了不行,因为二毛不能嚼。 她用汤匙舀起一勺粥,想给他强行灌进去,试验了几次都没成功。 男人张不开嘴,蠕动一下也没力气,结果弄二毛一脸糨子。 女人急了,怒道:“你到底想咋着?害死了那么多条人命,害得那么多人有家不能回,你还有理了?喂条狗都比你强!你说你能干啥?……亲娘祖奶奶嘞,你到底吃不吃?不吃俺就真的去喂狗了!” 接下来她又哭了,一边哭一边继续喂。 半碗玉米粥差不多都糊二毛脸上了,流被子上的也不少。 最后二姐想了个办法,弄根竹管子,撬开男人的嘴巴,直接将竹管子顺进男人嗓子眼去了。 然后顺着竹管往里倒。 这一次成功了,稀粥进去他的嗓子,陶姐看到二毛的喉结上下滚动,咽下去了。 他天生的本能还在,能吃就行,证明死不了啦。 于是,剩下的半碗米粥都从竹管子这头倒了进去。 陶姐乐了,这才拿手巾帮他擦了脸。 以后,她每天都这么喂他,也不敢多喂,每次半碗。三天帮着他换一次药。 从此,陶姐有了依靠,有了盼头,整天不出门了。 她在家里缝缝补补,专门伺候二毛。 反正大冬天的也没活干,家里有粮食,当初种菜的钱还存着,花不完。 全村人都不种菜了,陶姐也不种了。 她一个女人没法管理,管理出来,也不敢一个人赶着牛车出去卖。 所以就在家做衣服,一针一线缝。 她坐在木乃伊的旁边,做了很多小孩子的衣服,小棉被,小棉裤,小棉袄,小鞋子,小帽子。 帽子是虎头帽,鞋子是虎头鞋。 一边做一边摸着自己的肚子,七月怀上的,到年底就五个月,明年夏天割麦前就能生下来。 到时候就不用着慌了,啥都准备好了,衣服有了,铺的盖的有了。 就是不知道是男娃还是女娃。 陶姐喜欢女娃,不喜欢男娃。 女娃子将来知道疼人,男娃子生下来,跟他爹一样是个赖利头多不好。 大赖利加上小赖利,将来再跟他爹一样坏,老娘还不愁死? 现在,陶姐最担心的不是生孩子的苦,而是二毛怎么不被人发现。 她家里很少有来人,可万一真来人咋办? 香菱,陶寡妇,桂兰嫂,还有很多女人,都喜欢串门子,叽叽喳喳凑一块做女工。 一眼瞅到二毛,他还能活? 就算别人不掐死他,杨初九也不会放过他。 还有老公家的人,已经在调查二憨一家人的死因了,一直在寻找二毛。 被公家的人抓住,赖利头同样非死不可? 咋办?咋办?该把他藏到哪儿? …… 二毛被野狼咬死,是七天以后传开的。 因为那天茂源叔上山去打猎,追着一只大兔子,一口气跑出去二十多里。 老爷子在狼谷里发现了两只鞋,那两只鞋是二毛的,被狼咬烂了。 茂源叔把积雪清理一下,看到地上有很多血,还有衣服的碎片。 他一下子猜测到,二毛应该是被狼咬死了。 他把那两只鞋拿给栓子婶看。 栓子婶瞅到两只鞋哇地哭了,一边往狼谷的方向跑一边哭喊:“二毛啊——俺滴娃!你咋就死了呢?娘的心肝啊——。” 村子里的人跟着栓子婶一起跑进狼谷,狼藉不堪的现场被清理出来,全村的人都肯定,二毛是被狼群拖走了。 拖走的原因跟地点不知道。 大家猜测,可能是他晚上起来撒尿的时候被狼群攻击的。 狼群把他扑倒在院子里,一口气拖出去二十多里,最后分尸。 也不知道哪个脑残的人这样解释的,总之,把我的责任推得干干净净。 很多人咬着牙骂:“活该!老天有眼,帮着仙台山除去了一个祸害,应该放炮庆祝。” 所以二毛被确认死去的那天,很多人家噼里啪啦点鞭放炮,二踢脚三响雷满天飞,比过年还热闹。 只有栓子婶一个人在狼谷哭到天黑,冷风吹乱了她一头斑驳的白发。 很快,二毛的死讯在村子里传开,陶姐也知道了。 她噗嗤笑了,上去拧了男人脸蛋一下,说:“你听听,全村人放炮了,你死了大家多高兴?俺也高兴……” 二毛真正有意识,是被陶姐从狼谷拖回来两个月以后。 那一天,他睁开了眼,听到屋子里哗啦哗啦水响,也听到了外面噼里啪啦的鞭炮声。 这次放炮,不是大家庆祝他死了,而是过年了。 又是一年春来到,梨花村最艰难困苦的一段岁月过去了。 工作组的人走了,再没有进村子普查过。 男人女人都走个精光,普查谁去?那个B超仪器都生蜘蛛网了,也找不到一个可以普查的人。 虽然外面的鞭炮声稀稀拉拉,可二毛还是听清楚了,也看清楚了。 陶二姐正在屋子里洗澡。 女人烧了一大锅开水,准备过年的时候净净身子。 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五个月了。 模模糊糊的,二毛瞅到了陶姐那具光洁的身子。 屋子里生了铁炉子,铁炉子上坐着水壶,水壶里的水烧开了,吱吱响。 正中间是个洗衣盆,很大,水盆里是冒着热气的水。 陶姐当着二毛的面,将全身脱得红条条的,一丝不挂,跳进了澡盆。 她拿一条手巾擦洗,将全身擦得水光发亮。 陶姐喜欢干净,总是一尘不染,隔三差五洗回澡,这也是他比仙台山别的女人干净洁白的原因。 她不害羞,反正二毛昏迷,啥也看不到。 看到了也不怕,这破身子早不知道被他睡了多少回,摸了多少回,啃了多少回。 肚子里还有他播下的种,怀了他的娃,看就看呗。 所以女人没当回事,就那么擦啊擦,洗啊洗。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女人的大肚子,跟个不大的西瓜一样。 那西瓜上还有一条细线,从肚脐的位置一直拉到那蓬黑绒毛里 细线呈褐色,笔直笔直的。 如果在那条细线上拉一刀子,一个小生命就可以破胎而出。 二毛的眼睛睁着,看着那条细线。他知道那里面是他的种,因为陶姐没有跟别的男人睡过。 他想笑,可根本笑不出来,嘴巴一裂,浑身就针扎一般难受,贯通伤弄得他痛不欲生。 他也发不出声,哼一下也不行。俩眼珠能动弹,打量着女人的一切。 陶姐一头的青丝,因为妊娠的缘故,她的脸有点浮肿,眼皮也有点浮肿,全身冲了气似得, 蹒跚,臃肿,跟从前杨柳细腰的样子截然不同。 不过那身子还是特别白,白得耀眼,白得光亮。 脸蛋还是那么水滑,胸口还是那么鼓大。 那两个圆圆开始一点点膨胀,中间的晕又圆又大,红肿发亮,那是孩子生下来的第一份口粮。 当初迷人的锁骨不见了,全都被两个鼓大圆圆的膨胀遮掩了。 她拿着葫芦瓢,把水从头顶跟肩膀上浇下去,每淋一下,就快活地打个冷战。 热水经过她的身体,才流到肚子上,跟孩子一起调和体温。 肚里的孩子不怕烫,因为有她肚皮的保护,那小家伙已经在热水里泡了五个月,还要泡四个月哩。 天下有多少这样幸福的女人?面捏的,泥塑的,瓷烧的,气吹的,一碰就破……让人疼惜爱恋……。 水露露一个小母亲,二毛瞅着陶姐身体的全部,有点惊愕。 长这么大,他从来没好好看过,好好想过女人究竟是个啥。 当初,他自己也是这么从老娘的肚子里出来的,也是这样被栓子婶怀胎十月生下来的。 这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老天既然创造了他,就应该有他生存的权利。 一年半的时间,有多少这样的女人,被他拉B超机前面照过? 然后又强行拉上卡车,跑乡卫生院流掉,最后变成一个个血糊糊的肉团丢垃圾桶里。 这是屠杀,是犯罪,是一段不光彩的历史,以后被人写进史书里,会被千古唾骂。 一群无能的,觉得自己完全正确的,以敛财为目的的人,仍旧陶醉在这种屠杀的快乐里不能自拔。 二毛觉得自己就是这样一个人。 当他瞅到陶姐大肚子的瞬间,心里热了一下。 这时候,如果任何人胆敢碰陶姐的肚子一下,胆敢伤害她肚子里的孩子一根汗毛,他立刻会拖着重伤的身子跳起来,跟他同归于尽。 二毛幡然醒悟了。 当初自己杀过仙台山那么多人,流掉了那么多鲜活的小生命,那些孩子的父亲活该跟自己拼命! 活该被杨初九打断两条腿!活该被狼咬! 活该就这样死! 可老天却没有让他断子绝孙。 陶姐在澡盆里看见二毛睁开了眼,女人没有惊讶,反而笑了。 她说:“二毛,这是咱俩的孽种,属于私婚私孕,你不是能耐吗?有本事起来,把你的种从俺肚子里刮掉啊!老天真是不长眼,还给你留下一条根,为啥不让你断子绝孙!” 二毛多想起来,把陶姐抱怀里亲亲,摸摸,顺便也摸摸她肚子里自己的种。 可他的手抬不起来,嘴巴也张不开。 陶二姐看到男人的眼角里留下两滴眼泪,泪珠从鬓角一直淌到光脑袋瓜子后头。 第250章新的窝窝 陶二姐说:“你还有脸哭?孩子生下来也跟你没关系,俺不会让他叫你爹,更不会让他知道有这样一个爹。因为你不配!你狗都不如!” 别管陶姐怎么骂,二毛也不吱声。 虽然嘴巴里骂,可女人洗澡完毕,还是当着他的面穿衣服,一对挂满水珠子的白屁股在二毛的眼前晃了又晃。 衣服穿好,她开始包饺子,点大鞭准备过年了。 今天是年三十,她自己吃饺子,给二毛灌的还是米粥。 眼看着天黑了,外面渐渐没了动静。 陶姐吃完饺子,刷了锅碗,把二毛从炕上弄了下来。 揽上他的咯吱窝,把他拖下了土炕。 二毛心里直叫苦,陶姐不会把我埋了吧? 难道女人嫌弃我了,要大埋活人? 埋就埋了吧,女人已经仁至义尽,活着也是受罪,死了更好,可以解脱了。 可拖出院子,他就知道自己错了。 原来陶姐不是想活埋他,而是想给他换个地方住。 女人帮他找了新的地方,就是院子里的那口红薯井。 要过年了,明天拜年的人多。 很多人穿上新衣服,要给她拜年,呼呼啦啦进一屋子,二毛就那么直挺挺躺她炕上,太扎眼了。 所以女人就找根绳子,栓在了他的腰上,把二毛卸进了红薯井。 一点点卸进去的,先进的两腿,然后是肚子,最后光脑袋才在井口的位置淹没。 仙台山家家户户有红薯井,因为家家户户种红薯。 红薯井是为了保护红薯不坏,当做粮仓使用。 女人的力气不大,再加上怀了崽,冬天的棉衣厚,所以显得很笨拙。 她把绳子的一端系在二毛的腰上,另一端系在自己的腰上,就那么一点点把二毛送了红薯窖。 二毛的意识已经清醒了,看得清清楚楚,陶姐咬着牙,额头上净是汗珠子。 两手抓着绳子,绳子的一端还搭在肩膀上,只要滑倒,她肚子里的娃就完了。 他觉得很心疼,心疼女人,更心疼她肚子里的孩子。 同时也觉得自己没用,是他拖累了她。 她是刀子嘴豆腐心,怎么可能丢下他不管? 二毛的身子不重,短短两个月的时间瘦了三四十斤。 大伤痛加上营养不良,眼窝早就塌陷了下去,腮帮子也塌陷了下去,赖利头也没光泽了。 被狼群咬去的肉,估计都有十几斤,咋能不瘦? 这么瘦弱的身体,重量也够陶二姐费力的。 绳子滑在井口的位置,丝丝拉拉响,下面伸手不见五指。 卸几米,二姐无法承受,就踩住绳子喘口气,然后继续。 向下十五六米后,绳子终于一松,到底了,女人的身体也瘫软了。 这时候,她才顺着井口的软梯慢慢下去。 拉亮红薯窖里的灯,二毛看清楚了。 上面的井口像一张大饼,只有一米多的直径。 下面是个很大的空间,地面特别平整,散发出一股霉烂的味道。 不过很干净,哪儿都扫得一尘不染。 这红薯窖陶二姐整理过,隔三差五整理了一个冬天。 她把红薯窖的底部扩大了,挖开阔了,多余的土壤跟石块清理了出去。 里面没红薯,空荡荡的,跟一间屋子的大小差不多,有一张软床,一个方桌,旁边还有一个小凳子,一个便桶。 陶姐还把屋子里的电线拉过来,接了一盏电灯。 女人先把二毛腰里的绳子解开,然后将他一点点搬上了软床。 软床已经铺好了,下面是厚厚的褥子,上面是棉被,一点也不冷。 帮着他掖好了被子,陶姐才说:“二毛,你以后就住这儿吧。这儿就是你的窝,也是咱俩的窝。 你不能住上面,太扎眼了,杨初九知道你活着,一定过来掐死你,全村的人也会过来掐死你。 放心,俺不会让你死,一定要你活,俺希望你改过自新,以后好好对待俺跟孩子。 哪怕你有一口气在,俺也踏实。” “呃……。”二毛的嘴巴里终于发出一声回答。 这是他尽最大的努力,送给陶二姐的新年祝福,也是对女人忙活两个月救命之恩的回报。 至少他恢复了视力跟听觉。 “以后你就在这儿吃,就在这儿拉,俺帮着你端屎端尿,喂饭喂水,你就这么一直瘫着,瘫一辈子也没关系……。” 二毛也知道自己很难好了,就算好了,恐怕也站不起来。 两条腿断了,陶二姐光知道那些皮外伤,没发现男人的两条断腿。 骨头已经在慢慢合缝,都错位了。 他的伤口恢复得不错,正在一点点愈合。 药又用完了,陶二姐说:“你好好睡觉,别说话,俺再去找杨初九,跟他要药。” 就这样,陶姐拉灭电灯,又从红薯窖里爬上来,整理一下衣服,撩一下前额的头发,找个破洗衣盆,将红薯窖的入口盖上了。 他不怕二毛在里面闷死。 红薯窖四周有裂缝,跟外面山坡上的缝隙连通,空气流畅,根本闷不死人,而且冬暖夏凉。 她很从容,出门就换上了一副笑脸,哼着歌儿来到了俺家。 当时,我正在家里吃饺子,爹娘,嫂子翠花,再加上香菱抱着小天翼,餐桌上热闹非常。 陶姐进屋子就笑:“呀,吃着呢?一家人真热闹。” “陶姐,你咋来了?吃了没?刚煮好的饺子,尝尝鲜呗。”香菱赶紧热情打招呼。 陶姐说:“俺不吃,在家刚吃过,俺找初九有事儿。” 香菱问:“找俺家初九干啥?憋得慌了?” 香菱也没脑子,当着公公婆婆的面,就跟陶二姐斗嘴。 她俩经常斗嘴,没大没小,张口就养汉头子,小笔燕子乱骂。 乡下的老娘们就是这样粗俗。 我放下碗筷问:“陶姐,你咋了?那儿不舒服?过来让小叔子摸摸,顺便打一针儿。” 陶姐说:“吃饭也堵不住你的嘴!快点吃,吃完给俺拿药。” 我说:“不吃了,吃饱了,拿啥药?走,上西屋。” 来到西屋,拉亮了电灯,坐在椅子上,我问:“陶姐,你拿啥药?” 陶姐说:“还拿上次香菱给俺拿的那种药,很管用。” 我一愣:“咋?你家的那头猪还没好?被狼咬得可不轻啊。” 她说:“是不轻,浑身都咬烂了。” 我说:“嫂,一头猪崽子能值几个钱?你拿的这些药,都够买一头大猪了,不划算啊。” 女人说:“管你屁事儿,俺喜欢花钱,不行啊?一分钱也少不了你的。” 我说:“行,行,你牛,你还把猪崽子当自己男人来养了,晚上是不是也抱着它睡啊?” 陶姐说:“对,晚上俺就抱着那头猪睡,俺乐意。俺命苦,哪像恁家香菱,天天晚上有男人陪,天天晚上喊炕。” 我一边抓药一边说:“你晚上寂寞,我也可以陪……我咋着也比那头猪强。” 他是嫂子,我是小叔子,所以也跟她开玩笑。 陶姐说:“呸!你跟俺睡,香菱还不撕烂俺的嘴?打断你的腿?咯咯咯……。” 女人笑起来还是跟银铃一样。 药包好了,全部递给她,她要给我钱。 我说:“算了,不要了。” 她说:“那怎么行?虽说你不靠卖药为生,可这些药也是你花钱买的。” 我说:“你一个女人家不容易,我能要你钱?赶紧收起来。” 陶姐非要给,我往她那边推,一推一拉,抓在了她的手腕子上。 猛地,我吃了一惊,头发根发炸:“陶姐你……怀孕了?” 可不怀孕了吗?都五个月了。 冬天的衣服厚,女人裹得掩饰,从外面很难看出来。 可我是中医啊,不摸不知道,摸摸好奇妙,行家一伸手,就知道她有没有。 从她的手腕上,明显摸到了喜脉。 陶姐的脸腾地红了,说话也结结巴巴:“初九你……你咋知道?” 我说:“你别忘了我是干啥的,告诉我,这娃是谁的?” 陶姐低下头不做声了,眼光不敢跟我的眼光相碰。 她担心我斩草除根。 我问:“是不是二毛的?” 女人打个哆嗦,点点头。 心里真不是滋味,想不到这王八蛋竟然没有断子绝孙,还有没有天理? 跟我有仇的是二毛,而且他已经得到了报应,孩子是无辜的,陶姐更无辜。 我问:“啥时候怀上的?” “救狗蛋的时候,俺陪着二毛睡了八次,在那八天怀上的。” “这么说……是去年七月的事儿?我没回来那会儿?” “嗯……”女人点点头。 我说:“陶姐,你一个寡妇……忽然怀了孩子,你想过村里人咋看吗?” 她摇摇头:“没想过,别人乐意咋看就咋看,俺心里没亏。” “那你以后咋生活?一个单身女人带孩子很苦的。” 陶姐说:“车到山前必有路。俺想把他生下来,养大。” “行,那你需要啥帮助,尽管吱声,我跟香菱都会帮你。” 陶姐瞪大了眼:“初九你……不记恨俺?不记恨这孩子?” 我说:“屁!关你啥事儿,关孩子啥事儿?你俩跟二毛又掺和不上?” 陶姐眼睛一眨吧哭了,差点扑我怀里:“初九,你真是个大好人,俺想,生的时候,你跟香菱在俺身边,俺一个人……怕!” 我说:“没问题,你啥时候肚子疼,就喊我,我随叫随到。” 她忽然说:“那你现在就帮俺摸摸吧,看孩子的胎位正不正。” 我说:“行!那你躺炕上吧,我帮你查查。” 陶姐还真听话,往炕上一躺,三俩下衣服扯光了,只穿一条花裤衩。 她说:“初九,你摸吧,使劲摸,用力摸,看孩子健康不健康。” 于是,我袖子一卷,摸向了陶姐的大肚子。 第251章陶姐生娃了 也没啥害羞的,就是医生跟病人的关系。 再说陶姐的身体从前被我摸过无数次了。 不过这次让我更惊讶,因为从前摸的是俏丽寡妇,现在摸的是大肚婆。 不知道摸大肚婆跟摸俏寡妇的感觉有啥不同。 我还有点迫不及待呢。 手没有摸过去,身后就传来一声感叹:“哇!你俩这是干啥嘞?”香菱抱着小天翼站在了我身后。 我说:“陶姐让我帮她检查身体。” 香菱有点愕然,指着陶二姐的大肚子问:“陶姐她……咋了?那么大个肚子?” 我说:“笨!没看出来啊?怀上娃了。” “啊?怎么会?陶姐,你不是……没男人吗?” 我道:“谁说没男人就不能怀孕?找个男人不就行了?关上门,小心把陶姐冻着。” 外面天寒地冻,西屋里有火,孕妇害怕风吹,感冒就不好了。 香菱赶紧关上了屋门,莫名其妙瞅着我俩,她说:“初九,老实交代,陶姐肚子里的孩子跟你有没有关系?是不是你的种?” 我吓一跳,说:“你想象力还真丰富,没看她肚子都五个半月了?那时候我没在家。” 媳妇喔了一声:“那是谁的?” 陶二姐说:“二毛的……。”她的回答很大方,一点也不害羞。 “啥?二毛临死前,在你肚子里播种了?” 陶姐说:“是?” 香菱不是生气,主要是嫉妒。 陶二姐这样的人都能怀孕,都能做娘,俺却不能,这个世界太没天理了。 寡妇怀孕,不是啥稀奇事儿,可香菱觉得自己还不如个寡妇,做母亲的权利也没有。 我没有意识到香菱的表情,双手已经在陶二姐的肚子上摸了。 耳朵上带了听诊器,听她的心跳,也听孩子的心跳。 肚子里的小生命已经有了心跳,很雄壮。 双手在女人的肚子上轻轻按,慢慢揉,一点点向下。 一边触摸,一边问陶姐的感觉。 她的营养不错,胎也饱,孩子非常健康,没啥问题。 摸得陶姐光痒痒,咯咯咯乱笑。 我问:“你笑啥?” 她说:“你的手跟锉刀一样,拉得慌,香菱,你晚上怎么受得了?” 香菱在旁边说:“管你啥事儿?俺喜欢被拉,越痒痒越舒服。” 借着明亮的灯光,我看到陶姐还是那么白,就是全身鼓了不少。 还摸了摸她的乃,发育也正常,捏了好几下。 不是耍流氓,就是在检查她的哪儿发育是不是正常,这是医生检查的必须。 不是孕妇,你哭着喊着让老子摸,老子还不一定下手呢。 摸完以后,我让她穿衣服,说:“没事儿,一切正常,可以顺利分娩。” 陶姐就问:“初九,分娩是个啥?” 我说:“就是……孩子从你肚子里出来的时候。” 女人说:“哇,从哪儿出来?” 我瞪她一眼,说:“当初从哪儿进去的,以后从哪儿出来,这你也问?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 陶姐说:“真不知道,人家是第一次生孩子嘛。那……孩子是男孩还是女孩?” 我说:“不知道。” 陶姐说:“你可是神医啊,咋能不知道?” 我说:“废话!播种的那个人都不知道,我知道个毛!” 不是不知道,我是不想跟她说。 早摸出来了,是个女娃。 按摩秘术天下无敌,其中就有帮女人催产的按摩手法,从心跳跟呼吸频率也能分辨出是男是女。 这是一个医生的职责,因为乡下人重男轻女,担心她知道是个女孩会流掉。 陶姐说:“初九,你说实话呗,这孩子别管男女,俺都要。” 我只好説实话:“是个女娃,有了这条根,也算你跟二毛没白白相好一场。” 陶姐没失望,反而很高兴:“真的?俺就喜欢女娃,太好了……吧唧。”她竟然当着香菱的面啵了我一口。 把香菱给气得,在旁边干瞪眼没办法。 女人提着药包欢天喜地走了。 陶姐一走,香菱上去揪了我的耳朵,说:“杨初九,你摸得还挺仔细,看得也挺仔细。说!摸她几回了?” 我说:“媳妇饶命,我是医生啊,还是按摩大师,摸摸女人正常啊。” 香菱说:“你给俺闭嘴!以后不准帮人按摩,听到没有?” 我问:“为啥?不帮人按摩,咋挣钱?不挣钱你吃啥,喝啥?” 香菱说:“俺宁可不吃不喝,也不准你摸别人,男人女人都不能摸。” “为啥啊?” “因为……你摸别人,再摸自己媳妇的时候……就麻痹了,没感觉了。” 这种解释好有道理,让我无可辩白。 还真是,当初在城里帮着那些富太太按摩,回到村子再跟香菱一块的时候,真的产生了麻痹。 职业习惯而已。 我说:“行!以后就在村子里种菜,哪儿也不去了,只摸你一个,中不?” 香菱说:“这还差不多,初九,寡妇都能怀孕,俺却不能,你说俺的病到底能治不能治?” 我说:“应该可以吧……晚上加把劲儿,我帮你按摩一下,说不定能治好。” 香菱这才噗嗤笑了,问:“要钱不?” 我说:“你给,我就要。” 她说:“给你个屁!” 我说:“屁也要!拿来!”说着,将她和小天翼一起抱起来,揽在了臂弯里。 然后抬脚关上西屋的门,回到了东屋,一路跑香菱一路笑得花枝乱颤。 东屋是俺俩自己的屋,进屋关上门,我就剥媳妇的衣服。 香菱赶紧阻止,说:“孩子!小心孩子!他四岁了,啥都懂了。” 小天翼真的啥都懂了,开始说话了,会叫爹娘跟奶奶爷爷了。 这小东西精得很,半夜一有动静就醒。 有几次,竟然不让我进香菱的被窝,还抓老子一脸血道道。 小王八羔子,真不是东西,那个王八蛋的种? 当然,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那王八蛋,就是我自己。 香菱扣好扣子,将孩子丢给了北屋的爹娘,这才过来。 我俩一晚上没睡,因为香菱在享受按摩。 我将按摩秘术在媳妇的身上试验个遍,摸遍了她的全身,也按遍了她的全身。 迫切希望治好她的病,还她做母亲的权利。 家里就小天翼一个,的确太孤单了,将来长大,连条膀子也没有。 这一晚,香菱一直嘻嘻哈哈笑,被按得又痒又麻,挺过来摇过去,弄得隔壁的翠花同样一晚没睡。 翠花又在那边用砖头敲墙了,还骂骂咧咧:“你俩有完没完?消停点行不行?杨初九,累死你个王八蛋!” 于是,我就堵住香菱的嘴,不让她叫。 翠花是嫉妒,也是生气。 从城里回来,我很少跟她说话,也竭力在回避她。 还好香菱大度,没有询问我跟翠花在城里的一切。 有些事,大家都知道,可谁也不乐意说出来。 这一年哥哥依旧没回来,一封信也没来过。 他好像早就忘记了这个家,忘记了爹娘,忘记了我这个弟弟,也忘记了曾经娶过一个媳妇。 翠花依然在守寡,依然在煎熬。 嫂子甚至有点后悔,不该跟着我从城里回家,继续留在城里多好。 眼不见心不烦,这边一个劲地鼓捣,在那边根本受不了啊。 按摩完毕,香菱又将我裹紧了,说:“不知道有没有效果,试试吧,说不定能怀上。” 我说:“哪有那么快?” 她说:“不试试怎么知道?俺相信你的医术。” 于是,被子一撩,俩人又缠在一起。 这一次,香菱的叫声更大了,甚至把外面的鞭炮声都淹没了。 …… 陶二姐跟肚子里的娃见面,是在过完年以后的三月,没进四月。 俗话说十月怀胎一朝分娩,孩子足月,在母体里应该呆九个半月。 可陶姐八个月就有了阵痛。 那时候,她的肚子已经很大了,行动费力。 她下去红薯窖给二毛喂饭,二毛吃饱,女人收拾了碗筷,准备顺着井口的软梯爬上去。 可一脚却踩空了,肚子硌在了井沿上。 红薯窖的井沿围砌了一圈青石,女人的肚子磕在了石棱子上。 忽然摔倒,让陶姐的肚子一阵剧痛,她啊地叫了一声。 紧接着,羊水破了,顺着裤腿子向下流。 羊水滴滴答答,从井口的位置一直滴进井底下,落在了二毛的脸上。 二毛在软床上感到了不妙,知道女人要生了。 他的心里又是惊喜又是害怕。 惊喜的是自己要当爹了,害怕的是不知道陶姐咋着处理。 女人没经验,生孩子等于是在度生死关,万一出现难产咋办? 他心疼女人,于是竭力在床上挣扎,腿脚抬不起来,脖子也不能转动。 于是二毛就喊:“呃……呃……呃……。” 他只能发出这种声音,眼巴巴看着井口的女人。 豆大的汗珠也从女人的额头上滚滚落下。 陶姐说:“你别叫……死不了人!小心被人发现,俺去找杨初九……。” 于是,女人将木盆当做井盖,封闭了入口,一步一步向外爬。 一路爬,一路留下了血红的印迹。那印迹从红薯井一直拖到门外面。 爬上大街,陶姐开始呼喊:“救命啊……救命……!” 幸好是白天,大街上有人,第一个发现她的是孟哥。 孟哥从大队回来,远远看到陶姐爬在地上,身后一大片血,女人脸色苍白,痛苦不堪。 他赶紧扑过去问:“妹子,你这是……咋了?” 陶姐说:“生孩子……快,叫初九,初九!” 天知道这女人为啥生孩子第一个想到的是我。 她这么一喊,难免会被人误会,整条街的村民都认为,这孩子是我在陶姐肚子里播下的种。 孟哥吓得不轻,也顾不得男女授受不亲了,上去将陶姐抱起来,一口气冲到了俺家。 进门把我吓一跳:“孟哥,陶姐咋了?” 孟哥气得差点踹死我,眼睛一瞪:“你小子干的好事儿!她要生了!” 第252章有家了 陶二姐真的要生了。 她的羊水全部破掉,羊水一破,孩子随时都会降临。 我也吓得不轻,赶紧说:“喔,把她放西屋的炕上,爹!娘!香菱!嫂子!来帮忙啊!烧水!陶二姐要生了!” 一声吆喝,全家人呼呼啦啦跑一院子,全都忙活起来。 嫂子颠颠地去烧火,我爹赶紧去挑水,香菱抱着孩子收拾毛巾。 我老娘袖子一卷,立刻要上阵。 我说:“娘,你别添乱,我来,我来。” 我娘会接生,当初帮着村里不少女人拾掇过孩子。 村里的接生婆不卫生,有我这个专业的医生在场,当然不用老娘亲自上阵。 我从孟哥怀里接过陶二姐,女人浑身没有一点力气,刘海湿漉漉贴在前额上,两只手也从我的肩膀上耷拉了下去。 将她放在土炕上,立刻去解女人的衣服,眨眼将她剥个溜溜光。 已经是春天了,一点也不冷,不除去衣服没法收拾。 陶姐在生孩子的时候遇到了轻微的难产,痛得死去活来。 梨花村流传着这样一句俗话,叫:七成八不成。 意思是说,女人大肚子生孩子,七个月出生的是早产儿,一般都能成。九个月是顺产儿,一定能成。 最危险的是八个月羊水破掉,一般都是有意外发生。 要嘛胎位不正,要嘛是孩子遭到了外部的伤害,生下来也很难活命。 陶姐肚里的孩子就是遭受了意外的伤害,痛得她嗷嗷大叫。 这娘们揪上我的头发拼命拉,把老子的头发抓得乱七八糟,痛得我也呲牙咧嘴。 她一边扯一边嚎:“初九啊,不得劲,真的不得劲!生孩子好痛啊!” 我道:“陶姐,松手!你得劲的时候又跟谁说了?舒服的时候谁又知道?这就是舒服的代价!” 陶姐哭着哭着又笑了,说:“你狗曰的闭嘴!疼死老娘了,还开玩笑!” 我说:“女人第一次生孩子就这样,骨缝紧,产道不顺畅。这就跟修路一样,需要开山崩石,一旦路修出来,不要说过人,走汽车都不是问题。 世界上本没有路,走的人多了也便成了路,以后孩子生多了,就跟拉泡屎那么简单。” 我喜欢开玩笑,女人这个时候也需要保持愉悦的心情。这样对生孩子有好处。 陶姐躺炕上一声一声嘶喊,叫声很大,惊天动地,地动山摇,半条街的鸟儿扑扑楞楞飞了个干净。 目前只能等,没有送医院,已经来不及了。 有我这个助产按摩大师在场,保她平安无事,手到擒来。 她是早上八点羊水破掉的,孩子是十二点一刻生出来的。 阵痛七八次以后,关口被撑开,产道变得顺畅,利用按摩秘术从胸口的位置向下按压。 几次以后,就瞅到了孩子毛茸茸的脑袋。 我气运丹田,将内力汇聚于任督二脉,运行一个小周天,再运行一个大周天,然后将力气关注在双掌之上。 一股浑厚的内力源源不断,从女人的肚子一直按向下面,陶二姐终于发出最后一声竭嘶底里的惨嚎,她的身下也传来一声爆响。 紧接着一个血糊糊的肉团落在了身下的褥子上,四肢乱踢腾。 赶紧用消毒以后的剪刀剪去脐带,提起孩子的双腿,在女娃的后背上拍了一巴掌。 肺部张开“哇……”房间里传来婴儿尖锐的啼哭,陶姐这才浑身乏力,脑袋一歪,长吁一口气。 嫂子在旁边打下手,利用热毛巾将孩子全身擦洗一边,用小棉被包裹起来,这才把婴儿放在了陶姐的身边。 “陶姐,你瞅瞅,是个女娃,真的是个女娃啊……。” 陶姐只说了两个字:“值了……。” 女人的一生终于满足了,得偿所愿。 她有了男人,也做了母亲。 陶姐是傍晚时分被我跟孟哥抬回家的。 全村的女人都来看她。 陶寡妇拿来了大枣跟桂圆,桂兰嫂拿来了小米跟红糖,帮她熬粥喝。 嫂子翠花拿出了家里积攒的鸡蛋,香菱也宰杀了一只鸡,给陶姐补身子。 没有人因为她是寡妇而嫌弃她,也没人传播她未婚先孕的谣言。 大家都知道,陶姐怀孩子是因为当初救狗蛋。 晚上,香菱还守护在她的身边,说:“不回家了,俺来伺候你月子。你啥时候下炕,俺啥时候走。” 陶姐却吓一跳,说:“香菱,你回家吧,初九一个人在家闷得慌,俺一个人能中!” 香菱不走,她就向外推她。 香菱闷得不行,说:“陶姐,你咋了?身边没人可不好,万一你撒个尿,喝口水啥的,没人伺候咋中?” 陶姐说:“孩子生出来就没事了,俺没那么娇贵。香菱,你还是回吧,去伺候初九。” “你确定一个人能行?” 陶二姐点点头。 香菱只好说:“那俺明天再来。” 陶姐之所以赶走香菱,就是为了红薯窖里的二毛。 因为香菱在这儿不方便,几天不走,她没法下地窖给男人送吃的,二毛还不饿死? 果然,香菱一走,陶姐就强撑着爬了起来。 按说,女人坐月子的时候,半个月之内是不能下炕的,不满月不能出门,更加不能劳动,要不然就会吃风。 所谓的吃风,就是怕风吹,怕着凉,将来落下月间病。 乡下的女人没那么娇贵,很多女人五六天就下炕了,十来天就下地干活。 而且陶姐根本等不及,她要把这个好消息及时告诉二毛。 一步一挪下了炕,首先抱起了炕上襁褓里的孩子,然后提上瓦罐一步步靠近了红薯窖的入口。 动作很艰难,她把瓦罐挎在臂弯里,将孩子死死纳紧,费力地移开了遮掩井口的木盆。 软梯还在哪儿,她顺着软梯一点点爬了下去。 下身撕裂的疼痛依然还在,浑身依旧没有一点力气。 每挪动一次脚步都是举步维艰,头上的冷汗呼呼直冒。 她感到裤子又湿了,应该是血。 可还是咬着牙继续。 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下到底部,拉亮电灯,瞅到二毛的一双三角眼,女人觉得所有的痛苦都是值得的。 她扶着软床喘了好一会儿,才将饭罐放在方桌上,也将孩子放在了二毛的胸口上。 陶姐说:“二毛,咱娃生了,今天中午生的,是个女娃,壮实地很,你瞅瞅……这是你的娃啊。” 二毛眨巴一下眼,两滴泪珠又从鬓角上流淌下来。 他眼珠活动一下,瞅瞅陶姐惨白的面容,又瞅瞅孩子的小脸蛋。 还好这娃不像自己,长得像陶姐,没准将来是个俊俏的大美女。 他好想爬起来,帮着女人整理一下蓬松的头发,抱怀里安慰一下,说声:“你辛苦了。” 可根本不能,哪儿都不能动,除了眼珠能转,眼皮能忽闪,嘴巴都张不开。 “呃……呃……。”他利用唯一的发声表示感谢,感激,愧疚,还有渴望。 陶姐就过来,抚摸男人的赖利头脑袋,将饭罐里的饭盛出来,一勺一勺喂他。 “二毛,你真的作孽了,得到了报应。瞅瞅全村的人多好,多善良啊?陶嫂给俺煮了大枣,翠花帮俺煮了鸡蛋,这鸡汤是香菱亲手熬的。孩子是初九亲手帮咱接生的,他是咱家的救命恩人啊……。 再瞅瞅你,咋恁不是东西?有天你好了,还接着祸害人家吧……。” 陶姐一边喂,一边哭,还一边骂。 她恼恨二毛,恨他不成器,可无法抛弃他。 他是自己唯一心动过的男人,也是天下对她最好的男人。 就算二毛对不起整个仙台山的人,也没有对不起她陶二姐。 没错,当初他卖过她,可那是中了陶大明的奸计,人孰能无过? 当初那两个月,挣的所有钱,他都交给她保管。 掉下山崖以后,他还无微不至照顾了她一个月,一直到她痊愈。 临走的时候还给了她三千块。 别管男人在外面游荡多久,回村第一件事就是来找她。 他衣锦还乡,第一个找她显摆,让她跟他一起分享。 他说过要娶她,让她坐八人抬的花轿,风风光光吹吹打打嫁给他,做他一生的女人。 二毛在仙台山干了那么多傻事儿,祸害了那么多人,到底是为了谁? 还不是为她?为了证明他可以配得上她,为了证明自己比杨初九强,完全可以给女人幸福? 别人怎么骂,二毛都不在乎,他就在乎陶二姐怎么看。 因此,二毛欠下村里人的债,也等于是她陶二姐欠下的。男人无力偿还,她必须代替他还。 一年前梨花村人口大普查,陶二姐曾经帮着三个女人带过环。 可当她准备代替第四个女人带环,变成四个环的奥迪轿车时,被乡卫生院的小姑娘当场识破。 不但没让她变成奥迪轿车,前面的三个环也全部给她摘走了,上面还给予了严重的警告和批评。 如果不是二毛帮她竭力辩白,女人就被工作组的人抓起来,关小黑屋去了。 她也不会怀上现在的娃。 二毛心疼她,怜惜她,她也心疼二毛,怜惜二毛。 变成灰烬的烈焰又死灰复燃,激情燃烧起来。 陶姐擦干了眼泪,说:“二毛,俺有娃了,有男人了,有家了,有家真好……你赶紧好起来吧,陪着俺说说话也行。你咋不说话啊?是不是伤口还在疼?那你就喊吧!” “呃……呃……。”二毛瞅着陶姐,也瞅着胸口上的孩子。 他的眼珠来回转动,表情焦急。 陶姐不知道男人咋了,赶紧把孩子抱了起来。 可二毛的眼光还是落在自己胸口上。 这时候,陶姐才看清楚,原来男人的胸口上有一根明晃晃的钢针。 那根钢针已经在二毛的胸口上刺了整整半年。 第253章不速之客 当初陶二姐只顾男人的皮外伤,没有注意到二毛的断腿,也没有注意到他胸口上的那根钢针。 现在,男人的伤口在一点点愈合,钢针被正在生长的皮肉一点点顶了出来。 瞅清楚了,是一根二分银针,就是针灸用的那种。 这根针害了二毛一命,也救了他一命。 半年前在狼谷,没有在他的身上刺进这根钢针,他是可以挣扎的,不会被狼咬这么惨。 后来,这根针因为刺进了他的麻穴,等于给他注射了麻药,所以陶姐多次给他换药,才感觉不到痛。 要不然这小子早就痛死了。 陶姐非常惊讶,将钢针从二毛的胸口位置拉了出来。 忽然,二毛就惨叫一声:“好痛啊……!” “啊?二毛,你……你们可以说话了?”女人的心理一阵惊喜。 二毛说:“陶姐,好疼……真的好疼……救命啊!” 钢针取出,等于没了麻药,浑身的伤口当然痛了。 “啊?你感觉咋样?要不要紧?” “痛,痛……二姐,我对不起你……求求你,给我一刀,让我死吧……。” 二毛的手臂竟然可以抬起来,抓了陶姐的手。 半年没说话,他的舌头有点结巴,几乎丧失说话能力。 “那咋办?咋办啊……,二毛,你要是真的疼,就咬俺吧,咬俺的手臂。” 女人竟然真的用手臂堵住了他的嘴巴,不让他发出声。 眨眼的时间,手臂就被男人的蛤蟆嘴咬得鲜血淋漓。 二毛是不想咬的,可是太痛了。 陶姐咬着牙,任凭他咬,鲜血滴滴答答,一直从软床滴答到地上。 二毛的脑门子上都是汗,不知道痛了多久,痛过头,也就不痛了,最后睡着。 陶姐再次抱着孩子从红薯井出来,已经是后半夜了。 二毛的伤正在一点点恢复,全身留下了无数的疤瘌跟结痂。 两半个屁股没了,两腿上的皮肉也被野狼撕去不少,肚子上,后背上,好多狼牙留下的窟窿。 可他仍旧在一点点痊愈。 身体特别瘦,皮包骨头,根本站不起来。 陶姐月子里一直在照顾他。 红薯窖的声音传不出去,外面的人也听不到。 最后二毛不喊了,也不叫了,就那么一直瘫患着,整整躺了三年。 陶二姐也在红薯窖把他藏了三年。 紧接着,一件祸事又接踵而来。 刚进四月,陶姐没从炕上下来,梨花村忽然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那位不速之客是个女的, 女人走进山村就打听,是不是有个叫二毛的人住在这儿。 她说是二毛的女人,家住土窑村。 她三年前跟二毛认识的,俩人是夫妻,一块睡了两年多。 村子里的人非常惊讶,于是就把女人拉到了栓子婶的家。 栓子婶整天哭儿子,眼睛都要哭瞎了,问她:“你是谁?” 女人说:“俺叫瓜妹子,婶子,你是谁?” 栓子婶说:“俺是二毛的老娘,二毛是俺儿子。” 瓜妹子就跪下,哭哭啼啼喊他婆婆,说:“娘,俺是您儿媳妇啊,当初二毛劁猪,路过土窑村,俺俩成为了夫妻,还一起到城里去打工。 二毛伤了人才逃走的,他说会找俺,可俺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只好跑梨花村来找他。二毛呢?” 栓子婶一听哭得更惨了,说:“俺儿子死了,半年前被野狼拖进了大山,咬得尸骨无存。闺女,你从哪儿来,还回哪儿去吧。” 瓜妹子一听,当场晕倒了,哭得天昏地黑,好几个邻居也拉不起来。 最后女人哭够了,才问:“娘,二毛的坟在哪儿?” 栓子婶说:“他没坟,尸体没找到,就没有立坟。” 于是,瓜妹子就跑二毛当初被咬死的狼谷里去哭,哭了好久。 再次回到家以后,女人,说:“娘,俺不走了,二毛死了,你就是俺婆,俺来孝顺你,给你养老送终。” 栓子婶吓一跳,说:“闺女,你还是走吧,二毛没了,你没必要为他守着,不值得,你还年轻,应该再成个家,把你留下,俺那是作孽啊。” 瓜妹子说:“俺没地方去,生是二毛的人,死是二毛的鬼,以后,俺就把你当亲娘。” 女人还真的留下了,说完,她就卷起袖子忙活起来,又是刷锅又是洗碗,还帮着栓子婶洗衣服,喂猪。 栓子婶没办法,只好将她暂时留下。 很快,瓜妹子千里寻夫,找到梨花村的事儿,在大山里传开了。 自然也就传到了陶二姐的耳朵里。 陶二姐那个气,心说二毛你个王八蛋,原来背着俺在外面勾搭小三,姑奶奶岂能饶你? 于是,女人就抱着孩子下去红薯窖,差点把二毛的耳朵扯成风筝,也在他的脸蛋子上拧。 一边拧一边骂:“你个死人头!背着俺勾三搭四,说!那个瓜妹子哪儿来的?” 二毛已经恢复了说话能力,于是就一五一十,将出门三年的遭遇,全部告诉了陶姐。 最后他说:“陶姐,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我对你的感情并不假,跟瓜妹子在一块,纯粹是逢场作戏。” 陶姐怒道:“现在人家找来了,你说咋办?说不定她跟俺一样,怀了你的娃,你说咋收拾?” 二毛说:“放心,她没怀我的孩子,而且同样是个命苦的女人。你去找杨初九,杨初九有办法将他赶走。” 于是,陶姐就哭哭啼啼,来俺家找我。 这段时间我正在发愁,心理同样又气又急。 二毛死去半年,孙秘书把村子里的公章跟账本也交给我半年了。 孟哥,翠花,小丽,以及全村的群众,都想我收拾二毛留下的烂摊子,继续带着村民致富。 可是怎么收拾? 全村没几个群众了,四个村子近千口人,走了一多半,剩下的老弱病残不足三百。 满大街冷冷清清看不到几个人,除了走不动的老人,就是正在上学的孩子。 青年壮年几乎一个没剩,我他妈收拾个毛线啊? 我想种菜,可找不到劳力,雇不到工人。 我想开厂,可是没钱,没技术,没经验。 不单单我,嫂子翠花也着急。 现在翠花每天往外跑,一直在寻找新的致富门路,不能在家干坐着啊。 正在哪儿发愁呢,陶二姐哭哭啼啼来了,说:“初九,你要为俺做主,没法活了……。” 我问:“陶姐,你咋了?哭啥?小心哭得没了奶。” 他说:“初九,俺才是二毛的媳妇,还帮着他生了娃,现在又蹦出个瓜妹子。这女人还住栓子婶哪儿不走了,你说咋办?” 我说:“不走就不走呗,她也没吃你的,没喝你的,管你啥事儿?” 陶姐说:“你放屁!俺想要的是个名分,瓜妹子算个啥?她算老几?要抢走俺的名分?” 我说:“你才扯毛,你跟瓜妹子都没跟二毛成亲,也没扯结婚证,都是野合。人都死了,一个破名分,你抢个毛啊?” 陶二姐说:“不行,你是村长,必须把瓜妹子赶走,不能让她留在仙台山。” 我说“我没那个权力!瓜妹子喜欢住,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儿。” 陶姐说:“你赶不赶她走?要不然俺就去告你。” 我呵呵一笑:“你告我啥?” 陶姐说:“嘿嘿,二毛怎么死的,你骗得过全村的群众,却骗不过俺,是你把他诳山上让狼咬死的对不对?你这是杀人!杀人是要偿命的!” 卧槽!女人一句话,吓得我头发根发炸,差点坐地上。 “你你你……你别胡说!” 陶姐说:“俺就胡说,就是你害死的二毛,一句话,把瓜妹子赶走,这件事俺为你保密,如果不赶,姑奶奶就到县里告你。” 我他妈吓得差点阳……猥,想不到陶姐会跟我同归于尽。 这年头真是好人做不得,老子刚救过你的命啊。 我被打败了,只好说:“中中中,我没办法把瓜妹子撵走,但是我有办法给你个名分。” 陶姐问:“咋办?” 我说:“你把栓子婶接过来,住你家,把她当婆婆养,同时也让她帮你带孩子。这样的话,你们就是一家人了。 至于二毛的那座破房子,让瓜妹子去住,没意思了,她自然会走。” 陶二姐噗嗤笑了,说:“初九啊,你小子脑子就是好使,怪不得二毛会被你一枪挑落马下。俺这就去,把婆婆接过来,住俺的新房子。” 就这样,陶姐开始行动了,果然,当天晚上就把栓子婶接到了她家。 栓子婶一辈子孤苦,住的一直是破房子,土打墙,三间房子塌两间,还有一间露着天。 家里也没啥粮食,常常吃了上顿没下顿。 陶二姐把她接过去,果然当做亲婆婆养,有吃有喝,还有亲孙女抱,老太太当然就不走了。还乐得屁颠屁颠合不拢嘴。; 陶姐也可以把孩子甩给婆婆,然后专心管理那几亩地。 这一下我可捅了马蜂窝。 给陶二姐想出这个办法,等于彻底激怒了瓜妹子。 瓜妹子在家里跳着脚骂:“杨初九!你狗曰的不是东西,欺负俺山外人,姑奶奶让你付处代价!” 这女人凶得很。 那一天,我到地里查看荒地,刚刚走到村南大柳树的底下,瓜妹子叉着腰,就拦住了我的去路。 女人眼睛一瞪,问:“你就是杨初九?” 我没见过天她,微微一愣,立刻判断出,她就是二毛新来的媳妇。 于是呵呵一笑:“你是……瓜妹子?” 瓜妹子瞅着我,上一眼下一眼,左一眼又一眼,中间看了三眼,一共看了七眼,这才说:“哇,你比二毛帅多了,真俊……。 我问:“你到底有啥事儿?” 瓜妹子说:“初九啊,嫂子找你有事儿,进俺家再说。” 天知道她要干啥,于是跟着她进了二毛的家。 二毛的家里已经没人了,就瓜妹子一个人住。 哪知道走进院子,女人就上门栓,门栓上好,扯着我的手就进了屋子。 进屋子她就解衣服,呼呼啦啦衣服扯个精光。 第254章瓜妹落户仙台山 瓜妹子一连串的行动弄得我手忙脚乱,不知所以。 女人这是干啥?毛衣脱了,裤子解了,全身只剩一条花裤衩。 而且趴在炕上撅着腚,仿佛一门高射炮。 我莫名其妙问:“你……干啥?” 女人转身嘿嘿一笑:“初九,俺听二毛说,你是按摩医生?手艺很不错,最近俺腰酸腿疼,浑身没劲,想你帮俺按按……。” “你说啥?要我帮你按摩?” “是啊,听说前几年你们村里闹暗病,你用按摩术治好了好多人的病,来呗,帮嫂子按按呗?别客气。” 你他妈早说啊?吓得老子差点流产?还以为你要跟我上炕,准备讹人呢? 有心不跟她按,可女人晃着屁股,迫不及待。 上去按吧?不行!被人瞧见咋办?还不把老子当无赖? 万一我这儿一伸手,她那边张口喊抓流氓,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于是我扭身就走,没搭理她。 瓜妹子急了,喊道:“初九,你别走……。” 我说:“你穿上衣服,要不然我不进屋子。” 女人明白了,噗嗤一笑:“俺还能吃了你?” 我说:“孤男寡女瓜田李下,进门你就解衣服,别人会说闲话的,再说咱俩又不熟。” 瓜妹子说:“俺是真的难受,腰酸腿疼,你咋着才会帮俺按?” 我说:“你找个证人在场,我就帮你按,要不然妄想!” 瓜妹子噗嗤一笑:“喔,原来你担心俺讹人啊?那……把你媳妇叫来呗,你媳妇看着,就不用担心害怕了。” 我说:“香菱没空,看孩子呢,要不咱改天……?” 根本不敢扭头看她,担心一瞅自己就吃亏了。 其实刚才晃一眼,已经大致看清楚了瓜妹子的全身。 这女人真心难看,小脸蛋,小脑袋瓜,身材不高,细胳膊细腿,满脑袋头发焦黄枯干,活像个乱鸡窝。 猛地看到她,让我想起了万恶的旧社会,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瘦得仿佛干柴棒子,又像个大马猴。 她是个袖珍女人,这还不算,而且满脸雀斑,跟一大群麻雀共同落她脸上拉了一泡似得,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样小的身板,好怀疑当初怎么经得住二毛庞大身躯的碾压? 而且女人的皮肤不是很白,她也好像半年都没洗过澡,手上,脚上净是泥巴。 瓜妹子跟二毛分开一年半多了,她又恢复到了当初的邋遢模样。 女人是真心不想我走,我也看出她真的有病,是风寒入骨。 所谓的风寒入骨,说白了就是春天天气变幻无常,时冷时热,没注意保暖,冷风吹进了骨头缝。造成轻微的关节发炎,腿弯,肩肘,还有肩膀的位置酸痛难忍。 她说:“那行,俺上大街,给你喊个人,有人在场,你可以放心按了吧?” 真受不了她,第一次见面就让本帅哥摸,我不摸,她还不乐意。 我只好点点头说:“行!” 于是,女人穿上褂子,提上裤子,一下推开了窗户。冲着窗户外面瞅,看有人没人。 你还别说,真过来一个人,是陶寡妇。陶寡妇下地回来了,刚好路过梨花村。 瓜妹子就冲着陶寡妇喊:“喂,别走,说你嘞?” 陶寡妇也不认识瓜妹子,女人一愣,大粗嗓子喊道:“干啥?” 瓜妹子问:“你跟杨初九认识不?” 陶寡妇说:“认识,咋类?” 瓜妹子说:“那你进来一下,杨初九找你有事儿。” 一听说我找她,陶寡妇乐坏了,扛着锄进了二毛的家。 “杨初九,你找俺啥事儿?” 我尴尬地不行,赶紧把瓜妹子需要按摩的事儿,跟女张飞说了。 陶寡妇噗嗤一笑:“人家让你摸,你就摸呗,客气啥?你杨初九还知道客气?” 我说:“陶嫂,你给我闭嘴!我帮瓜妹子按摩,你作证,不是我非要摸,是她哭着喊着让我摸的,另外,这件事不许告诉香菱。” 陶寡妇说:“瞧你胆子小嘞?” “我怕她讹人!” “放心,我在这儿帮你作证,大胆地摸吧,没事儿。” 有陶寡妇在场,我的心理就踏实多了。 这就是哥们的精明之处,王八蛋才知道这女人会不会讹人呢? 刚害死她男人,还帮着陶二姐对付她,她能轻易放过我? 瓜妹子当着陶寡妇的面,又把衣服解了,照样撅着腚上了炕。 我说:“你躺下,屁股撅那么高干嘛?” 瓜妹子还真听话,果然躺下了。 于是,我施展按摩术,开始帮着她治疗风寒。 按摩秘术可以通过按摩穴道,将寒毒从体内祛除出来。 按说应该针灸,还应该拔火罐。 可我懒得回家拿,香菱不待见我摸别的女人,一定会阻止。 所以只能靠按摩。 我让她爬炕上,舒展身体,然后从脖子的位置开始,按压脖子跟后背上的穴道,一点点向下。 一边按,瓜妹子一边跟我聊天:“初九,好手艺啊,真舒服,你多大了?” 我说“二十四。” “成亲了没?” “有媳妇,孩子都有了。” “喔,那你媳妇一定很幸福,每天晚上被你按,医生都不用找了,从前二毛跟俺在一块,他常常提起你,说你是仙台山的小神医,人可好了。” 狗屁!二毛那小子一听没少说老子的坏话,瞎话都不会编。 真不知道她把我叫家里干啥,难道仅仅是按摩?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果然,女人接下来的话,一步一步向着真实意图靠拢了。 “初九,你是梨花村的村长?” “恩。” “那你要跟俺做主,求求你,帮俺一下吧。” 我问:“你想让我干啥?” 女人说:“俺是二毛的女人,二毛活着的时候就跟俺在一块,俺俩天天睡。早就是两口子了。你跟俺婆说说,让她回来住呗?以后,俺就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二毛的一切,都应该归俺。” 喔,明白了,原来这女人打算在仙台山落户,住这儿不走了,还打算夺走二毛这块宅基地的归属权。 瓜妹子没地方住了,土窑村婆家把她赶了出来,水窑村娘家又没她的位置。 本想过来跟二毛成亲,可谁想到这王八蛋死了。 现在的瓜妹子房没一间,地没一陇,孤苦伶仃,真的好可怜。 你这不是难为我吗?你们的家事儿,管我个鸟事儿? 发现我犹豫,瓜妹子期待着回答。 “这个……我真做不了主。你应该去问栓子婶,她乐意给你,我没意见。” 瓜妹子抽泣一声,竟然哭了,说:“初九啊,俺婆不会给俺的,她要把这块宅基地给陶二姐。那俺哼哼唧唧陪了二毛两年,岂不是白睡了?你必须为俺做主。 初九,你就帮帮嫂子呗,这块宅基地,算是二毛对俺的补偿。只要你帮了嫂子,咋着都行,咱俩……耍耍也没问题。” 老子耍个毛? 也不看看你长啥质量? 后背黑得跟锅底似得,用手一撮一层泥。 她的身上还有一股子异味,不是狐臭,好像就是汗腥气。 这是多少天没洗澡了? “这个……我真不能做主啊,要不你去找有义叔吧,他是赵家的长辈。” 瓜妹子说:“俺不,俺就找你,你是村长啊,说了算……。” 瓜妹子一边说,还一边伸过手,在我的腰肋上捏了一把。 分明是挑逗……。 还好老子聪明,把陶寡妇喊来了,要不然这女人就真的开始下手了。 此刻的陶寡妇正在院子里,站在水缸旁边,用水瓢舀水,咕嘟咕嘟痛饮。 当着陶姐的面,瓜妹子也不敢把本帅哥怎么样,只能暗示,挑逗。 其实瓜妹子不黑,就是懒,没洗澡,把后背上那些泥搓去,里面就是白皮肤。 她身上的泥估计能上二亩地。 真不想答应她,可既然她说出来,这闲事就得管。 我最多把她的话捎给陶二姐,至于给不给,那是陶姐跟栓子婶的事儿,跟我没关系。 我说:“行,我只能帮你问问,传个话,具体的,说了不算。” 瓜妹子一听乐坏了,兴奋地不行,抬眼瞅瞅外面的陶寡妇。 发现陶寡妇没注意,她不失时机扑过来,吧唧亲了我一下。 卧槽!你刷牙了吗?满嘴黄板牙,跟一口破砂锅似得,再把我熏着? 一怒之下,手上多加了三分力,用力一按,瓜妹子就鬼喊鬼叫起来。 “哎呀呀……好舒服……不要停……用点力……真得劲……好手艺……初九啊……好样的……。” 我说:“你小点事儿,再把狼给招来?” 瓜妹子说:“人家舒服,情不自禁。哎呀呀,谁要是嫁给你啊,一定天天舒服,你媳妇真有福气……。” 按摩完毕,女人果然精神好了很多,寒毒彻底去除了。 我赶紧告辞,一刻也不敢呆。 出门以后,还呛得喘不过气来,来回用手扑闪。 陶姐的身子真的跟猪一样脏,估计来时的路上受了不少的苦。 不被逼到绝境,她是不会死皮赖脸呆在梨花村不走的。 所以,我又觉得她很可怜。 晚上,我去了陶二姐家一次,把瓜妹子的真实意图全部告诉了她。 陶姐毫不犹豫,怒道:“给她!那副宅基地俺不要,只要她不跟俺争夺二毛妻子的名分,啥都给她!” 就这样,瓜妹子落户在了梨花村,成为了梨花村的一员。 她不但要走了二毛的那座宅基地,也要走了二毛分的那些荒地。 从瓜妹子一脚踏进仙台山,红薯窖里的二毛就明白了女人的意图。 把房子跟田地送给瓜妹,也是二毛的注意。 因为他不想对不起瓜妹,也算俩人没白白相好一场。 有了目前这个家,有了陶姐,有了孩子,二毛觉得够了,啥也不缺了……。 第255章第三次创业 二毛的嚣张等于暂时画上一个句号。 这一年的春天我开始了人生的第三次创业。 第一次创业是种菜,不过失败了。 一场轰轰烈烈的大浪潮过来,村民种菜的钱全部罚没,新盖的房子全部推倒,人也走光,开出来的一千亩地都荒了,还种个毛菜? 辛辛苦苦几十年,一晚回到解放前,等于我跟赵二,孟哥,狗蛋建立的蔬菜王国付水东流! 第二次创业是在城里开的那家按摩门诊。 不过那个门诊也跟我没关系,因为全部交给了李燕。 回村当村长,也成了光棍司令,人都没了,谁还尿我? 一口气在家呆半年,屁都闲出来了。 不过嫂子翠花一直没闲着,年里年外天天往山外跑,寻找新的致富门路。 这一天,翠花忽然兴冲冲回来,冲进屋子拉了我的手。 “初九,初九,跟俺走,快呀,快点!” 手臂差点被她扯断。 “干啥嘞?抢女婿啊?” 翠花怎么也按耐不住激动的心情:“生意,咱们有生意做了,俺发现商机了。” 我懒得起,放下书本问:“啥商机啊?还母鸡呢。” “快起来,跟俺走,你个懒猫……”嫂子不由分说,把我从炕上扯了起来。 赶紧穿鞋,跟着她冲出院子。 爹正在院子里摇三马子,三马车已经被摇响,叮叮咣咣响。 看来翠花首先通知了爹,爹把车加满了油,水箱里填满了水。 翠花说:“快点,上车,开车啊……。” 我问:“开车干啥?去哪儿?” “让你开,你就开,别废话!” 对嫂子的话,我向来言听计从,只好上车,挂档加油门。三马车呼啸着冲出村子,上去了山路。 这辆三马车带棚子,马力巨大,跟一辆小货车差不多,旁边有副驾驶座位,翠花就坐我旁边。 “嫂子,你风风火火的,这是干啥啊?” 翠花说:“你跟着俺,一起到将军岭去。” “到将军岭干啥?” “哪儿有个收油菜籽的,俺想收油菜籽,一定能挣钱。” “卧槽!你是不是有病?你跑将军岭去了?” 嫂子点点头。 我简直对翠花佩服地五体投地了。 将军岭距离梨花村可一百五十多里呢,她怎么跑哪儿去了? 一来一回可就是三百里,她一个女人家,骑一辆自行车,怎么会赶那么远? 嫂子终于找到了商机,她是在县城碰到那两个收油菜籽青年的,在一个面摊的旁边听了他们的对话。 那两个人一天的时间竟然挣了七八百块。 就是到处走村收油菜籽,然后交给附近一家榨油厂。 油菜籽一般都是用来榨油,山民们都喜欢种。 这东西抗旱,不用怎么管理,生长的时间也短,可就是产量低。 从前,村民吃的油,大多是自家种的油菜籽现磨的,也有人种芝麻。 可惜这两样东西产量都不高,种植没有形成规模。 管不了那么多了,总之,嫂子上天入地我也跟着。 而且她已经打听到,那两个油菜籽贩子今天去的地方就是将军岭,也就是当初二毛把小丽拉回来的那个村子。 柴油机在山道上行驶了两个小时,终于赶到了将军岭。 果然,那两个收油菜籽的贩子正在吆喝。 很多村民把吃不完的油菜籽交给他俩,当场过称,当场点钱。 三马车停住,没有靠过去,我跟翠花在车上也没下来,看着他们过称,点钱。 每斤收购的价格是一块七。 我问嫂子:“你想干啥?” 翠花说:“初九,咱俩别做声,跟着他们,瞅瞅他俩把菜籽交到了哪儿?哪儿的收购价是多少,中间的差价是多少,这样就知道咱们每斤的利润是多少了。” “喔……。”翠花还挺聪明,这是想抄人家的后路啊。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当然不能让他们知道我俩想抢他们的生意。 中午八点开始,一直到下午两点,那辆三马车终于收满了,我跟嫂子还是默不作声。 中午的天气非常热,太阳特别毒,车里的温度更高,俺俩都是挥汗如雨。 我把汗衫脱了,光着膀子,翠花不好意思脱,脸蛋上额头上都是汗,衣服紧贴在身上,曲线玲珑剔透。 这才想起来,回家半年都没有跟嫂子摸过,抱过了。 家里比不得城里,家里有香菱,在媳妇的监督下,我跟翠花当然不能随便胡来。 翠花也很本分,从没挑逗过我。 不过……嫂子真的憋得慌。从她的心跳跟呼吸频率就能听出来。 我这边汗衫一脱,白光光的肩膀,鼓鼓的胸肌,再加上雄壮的二头肌跟三头肌,嫂子就显得躁动起来。 她的手不由自主伸出,摸在了我的胸口上。 “初九,你……好状!” 的确壮,四年的时间一直参加田间劳动,力气大了很多,身体也健壮了很多。 一用力,肚子上鼓起六块腹肌。看着那六块腹肌,翠花有点醉迷。 我也有点醉迷,这才发现半年的时间,没好好看过她。 翠花胖了,不!应该说丰满了。脸蛋越来越圆,胸口比当初还要挺,小腰反而细了很多。 可能是害羞的缘故,她的面颊上显出两团粉红,越发显得楚楚动人。 猛然,我把她抱在了怀里,她也把我抱在了怀里。俺俩在车里抱起来,亲起来。 还是跟当初一样,就是摸,就是亲。 两手将她的画格子衬衫撩起,在她的后背上划拉,前胸上划拉,肚子上划拉,也穿过腰带,在她两腿上划拉。 女人的嘴唇被我一口吞下,胸口也让我一手不能把握。 翠花轻声呢喃着,在我的脸上啃,脖子上咬,胸口上撕扯。 胸毛都被她扯掉无数根。 三马车的挡风玻璃没开,车厢里隐蔽性很好。 不过三马子的车头上下翘动很厉害,也没人知道俺俩在里面干啥。 不知道亲了多久,摸了多久,俩人全都打个冷战,潮水退去了。 嫂子忽然哭了,抽抽搭搭。 我问:“你咋了?” 翠花说:“俺不甘心,不甘心啊……难道咱俩一辈子只能这样?” 我问:“那你想咋着?” 翠花说:“初九,不如……你就真的偷俺吧,俺也偷你,你把俺从闺女变成女人吧……?” 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了,不想再解释。 我把你从闺女变成女人,哥哥回来还不扒了我的皮? 那道防线誓死不能通过,通过了就是违背常理,叔嫂乱搞,不通过就不是对哥哥跟香菱的背叛。 翠花说着,疯狂地扑过来,又伸向了我的腰带,一只小手麻利地探进去,一下子抓住了……。 我吓一跳,赶紧向外推她。 可她不依不饶,动作更加猛烈,脑袋也探了过来,看样子想咬。 我吓得赶紧把车门推开跳出车厢,汗衫也拉出来,快速穿在了身上。 车厢里,翠花的表情很无奈,泪珠一串一串向下滴答。 想跟我玩车震?这怎么行? 正在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的时候,忽然,前面不远处的三马车响了,两个油菜籽贩子出发了。 我这才跳上车,同样加油门跟了过去。 一路上翠花都没说话,我也没说话,眼睛死死盯着前面的那辆车。 总之,那车去哪儿,我就跟到哪儿,两辆车相距没超过五十米。 一直开出去两个小时,终于,来到了距离仙台县城不远的一家榨油厂。 卧槽!原来他们上交油菜籽的地方,就在我的眼皮子底下。 三马车停下,我看到嫂子的衣服凌乱不堪,想帮着她整理一下。 可手抬起来又放下了,免得让她再误会。 翠花却猛地抓住我的手,慢慢摸在了自己的脸上,让手掌在她的脸腮上慢慢摩擦。 她恋恋不舍,特别地贪婪,磨了好一会儿。 最后还是把她推开了,说:“嫂,你在这儿等着,我进去瞅瞅。” 车门一关,低着头走进了这家榨油厂。 跟谁也不认识,进门直奔厂长办公室。 推开门,发现里面的厂长是个胖子,秃顶。 猛然进来一个陌生人,厂长很纳闷,问:“兄弟……你是……?有啥事儿没?” 我单刀直入:“你们这儿收油菜籽?” 他说:“嗯。” “一斤多少钱?” 他问:“你有多少?” 我说:“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厂长笑了:“小伙子口气不小啊,我要一百万斤,你有吗?” 我说:“只要价格合适,一百万斤不是问题,你说多少钱吧?” 他说:“两块五行不行?” 我问:“刚才进来两个年轻人,你给他们多少?” 他说:“两块七。” “那你为啥给我两块五?” “人家的菜籽质量好。” 我说:“我的质量更不孬,还是两块七,十天之内,我先给你弄二十万斤,一百万斤油菜籽,三个月之内全部给你送到。” 那厂长惊讶了一下:“年轻人,这油菜籽可不好收啊,这么大的口气,你咋不说泰山是你垒嘞,黄河是你尿嘞?” 我说:“老哥,我的菜籽送到,质量达标你再给钱,不用担心吃亏?” “你保证能送到?” “当然!要不然,我可以给你签约合同,送不到,甘愿包赔你的损失。” 这厂长一瞅就是个滑头,说:“两块五,干就干,不干拉倒。” 我也呵呵笑了:“行!但是你的合同,我要签约五年,在这五年里,你不准收任何人的油菜籽。也就是说,我要成为你榨油厂的唯一供货商!” 听着我的话,那厂长越发感兴趣了:“行啊小子,一瞅就是干大事儿的人,你叫杨初九对不对?仙台山梨花村人。” 我一愣:“你咋知道?难道认识我?” 第256章我是倒爷 哪知道厂长哈哈笑了:“你不认识我,可我认识你,前面的山路是你修的吧?三年前梨花村的大暗病是你救治的吧? 你还带着全村人种菜,白菜都销售到全国各地了。我听孟哥提起过你,一直夸你能干,聪明,今天一见,真是闻名不如见面。” 卧槽!闹半天是自己人,孟哥的朋友, 我说:“既然你是孟哥的朋友,那还费什么话?你的油菜籽,我全包了。” 厂长笑得更厉害了,说:“好,以后我厂里的供货全靠你了,有孟哥作保,我相信你,咱们立刻签约合同。 要一百万斤油菜籽,是我开玩笑,那是一年的数量,不是一个季度的数量。 咱们这样,从后天开始,你给我供货,每天按照三千斤计算,一个月十万斤,我一个礼拜跟你结算一次,可以吗?” 我说:“没问题,既然你是孟哥的朋友,也等于是我杨初九的朋友,对了大哥,忘记问你名字了。” 厂长说:“我姓胡,你以后直接叫我老胡就行了。” 就这样,我跟胡厂长签订了合同,自己也想不到会这样顺利。 榨油厂的原料供应没超过两个小时,被我快手拿下。 出门以后仔细算了算,当地的收购价格是一块七,卖给胡厂长是两块五,中间有八毛钱的差价。 一斤八毛,十斤八块,一百斤八十,一千斤就是八百。 每天供应三千斤,就是两千四百块的利润。 除去吃饭,油钱等一切消耗,我至少能赚两千。 这可是一笔不菲的收入。 至于为啥这么大的利润,原因就是山区的油菜籽不多,家家户户的储存量也不多,特别零散。 因为零散,所以很难收起来,有时候在村子里吆喝半天,只能收个几十上百斤。 原料采购困难,是榨油厂最大的难题。 另外,这榨油厂是新开的,没那么多资金周转,不能大批进货。 他们是利用卖豆腐的钱,用来买豆子。 如果我杨初九加入进来,大量收购油菜籽,干脆囤积它几十万斤,那就可以垄断榨油厂的原料供应。 家里还有一部分存款,去年在城里帮人按摩,拿回来十八万。至少可以购买二十多万斤菜籽。 干脆拿出来搏一搏。 于是,咬咬牙就这么决定了。 上去三马车,怎么也按耐不住那种惊喜。 翠花问:“初九,你咋了?吃蜜蜂屎了?乐个啥?” 我将合同在嫂子面前扬了扬:“嫂,你看,这是啥?” 翠花仔细瞅了瞅,问:“这合同哪儿来的?” “榨油厂老板给签约的啊。” “你……怎么敢签约这样的合同?每个月供应十万斤,大山里哪儿收的起来?完不成采购量,你咋跟人家交代?” 我呵呵一笑:“嫂子,小鸡不尿,自有便道,要干我就干大的,小打小闹勾不起我的兴趣。” 翠花还是不相信:“你真的可以收购那么多菜籽?初九,那咱们就发财了。” 我点点头:“你就等着数钱玩吧,总之,只要你想干的,所有事儿我都会帮你干成。从明天开始,咱俩下乡,也收购油菜籽。” “真的?初九……你真好!”翠花情不自禁,抱上又亲我一口。 眼看着太阳西斜,跟翠花简单吃了点饭,没有立刻回家,而是来到了蔬菜批发市场。 首先找到了大东跟二东。 大东跟二东兄弟俩正在下棋,发现我跟翠花到来吃了一惊。 “呀!初九,你咋有空来看兄弟?快坐快坐。二东,拿啤酒,快!初九来了。” 大东二东非常客气。 目前这两个人可是我最要好的兄弟,拜过把子的。 从前,仙台山还是蔬菜种植基地的时候,我们的菜有一半都被大东跟二东的客户拉走了。 他俩是我们村最大的销售商。 而且没有在钱上计较过一分,每次卖菜的钱,都是当场结算。 这两个人开朗,豪爽,大方,特别够义气。 我问:“大东哥,最近生意怎么样?好干不?” 大东说:“好干个屁!老子都他妈穷死了。最近哪儿都在搞人口控制,千里大山民不聊生,啥生意也没有。 外面的菜过来,本地销售不出去,很多人买不起。咱们这儿的人又没人种菜。所以我的生意非常清淡,因为着急,所以才下棋。” 大东的话粗俗,但却是实话。 仙台山位居大山深处,最繁华的县城也没几个人,所有生意都很难做。 山里人又穷,很多地方路都没有,种菜的又不多。没人买,没人卖,还做个鸟生意啊? 我呵呵一笑:“大东哥,兄弟来跟你做生意。不知道你跟我合作不合作?” 大东饶有兴趣地问:“啥生意?你又开始种菜了?” 我说:“种菜那是秋天的事儿,放心,以后我的菜还会交给你销售,现在,我要你帮我大量收购油菜籽。” “油菜籽?你收购油菜籽干啥?” 我说:“保密!你只管给我收,有多少我要多少。价格我已经打听好了,外省的菜籽拉到仙台县才一块七不到,我给你两块,中间有三毛钱的利润。每个月你给我供应十万斤,就可以净赚三万。” 大东的嘴巴张大了:“卧槽!有这好事儿?初九,你要这么多油菜籽干啥?” “我说了,保密!你认识的人多,外省很多菜贩子都到你这儿贩菜,你让他们帮忙收购。四月可是油菜籽收购的旺季。最好把附近几个省的油菜籽全给我收过来。本地的你别管,我跟嫂子收。” 大东越听越迷糊:“初九,你要开……榨油厂?” 我说:“对,老子就是要开榨油厂,总之,有生意我自然照顾兄弟,以后,你就是我榨油厂最大的供货商。” 这一下可把大东二东乐坏了,这等于他兄弟俩又有钱赚了,屁颠屁颠乐得不行。 “哎呀初九,你在帮着哥哥挣饭吃,说啥今天也要喝两盅。走,我请客!” 我说:“不了!你立刻打电话,通知你的客户,从明天开始,立刻收购菜籽,全部拉这儿来。我会找车拉回去,一个礼拜给你结算一次。” 大东说:“没问题,我还信不过你?就这么定了。” 我说:“不行,亲兄弟明算账,签约合同,没合同,老子不跟你做这笔生意。” 大东说:“你小子还是信不过我?” 我说:“废话!万一你把油菜籽再卖给别人,截了老子的糊,可是要付法律责任的,这是生意。” 大东说:“行行行,反正你杨初九就是死,也要瞅瞅哪家的棺材便宜,从来不吃亏的主,老子给你签合同。” 就这样,一天之内,我跟人签约了两份合同。 一份是榨油厂的供货合同,油菜籽价格是两块五。 一份是大东跟二东的供货合同,价格是两块。 这两份合同,中间的差距是五毛。 也就是说,本帅哥一分钱不花,利用大东跟二东的钱收来菜籽,再交给胡厂长,每斤净赚五毛钱。 每月十万斤,纯利润就是五万。 这他妈比种菜还划算。 这就是商场上人称的倒爷。从这一年,我杨初九也成为了倒爷。 无利不起早,倒爷倒的就是钱,没钱,还倒个毛? 什么叫做生意,价格不明,信息不通,谁最了解市场的先机,谁就能发财,就能做最赚钱的生意。 有了这两份合同,我就谁也不怕。 回家的路上,开着车,想着这两份合同,乐得合不拢嘴。 翠花拿着两份合同来回看。 嫂子说:“初九你行啊,一天之内就做成了两笔生意,月入五万,脑瓜子咋长的?” 我说:“就这么长得,没办法。你小叔子就是聪明。” 她问:“既然咱们开始收购油菜籽了,那地还种不种?” 我说:“种,后天开犁,我已经交代爹,开始犁地了,咱们还种夏阳菜。” “可收购菜籽,再加上种菜,咱们忙得过来吗?” 我说:“忙得过来,实在不行,就雇人。村里的人雇不到,咱们就到山外雇,老子不信,雇不来人。” 翠花说:“跟着你啊,就是刺激,一天能吓两头汗,你胆子真大,几十万的生意也敢做。” 我忽然踩住了刹车,说:“你小叔子现在就很刺激,等会儿,我下车撒泡尿……。” 真的尿急了,打开车门下来撒尿。 外面的天色黑透了,没有月亮,繁星点点。 我站在路边撒尿,裤子解开,一条水龙喷薄而出。 翠花说:“你尿,俺也尿……。” 嫂子也下来了,裤子一解,就蹲我旁边,那边也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 俩人都不害羞,哪儿都看过了,哪儿都摸过了,也亲过了,谁身上几根毛都瞅得清清楚楚,还害羞个啥? 都很从容,我解完,将那个见不得光的东西送回了它该去的地方。 嫂子也站起来提上裤子。 俩人都没动,谁也没上车。 说不害羞是假的,因为翠花的脸又红了,呼气急促起来。 荒山野岭,叔嫂二人,孤男寡女,渺无人烟……。 翠花控制不住,又扑了过来,两只手将我箍紧了。 她的声音断断续续:“初九,受不了啦,真的受不了啦,就在这儿,咱俩……那个啥吧。” 我同样控制不住,脑子不知道咋回事,手也不停使唤,撕拉将翠花的衬衣撕裂了,五个白亮亮的扣子被崩得凌空乱飞。 然后一下抱紧她,滚进在了路边的草丛里……。 第257章新的团队 我跟翠花的感情再一次得到升华,已经不受环境跟人物的控制了。 我们随时随地可以拥抱,随时随地可以亲吻。 只要闲暇下来,就会不由自主抱一块,好像两块磁铁,无时无刻不在吸引。 有时候真觉得挺对不起香菱。这样的欺骗跟背叛,真他妈不是人! 可愧疚归愧疚,翠花对我的诱惑真的无法抗拒。 脑子里说不要不要,身体却不由自主,手也不听话地抱紧她。 还是撕扯,还是亲吻,还是互摸。 亲了一口又一口,摸了一遍又一遍。 翠花不用洗澡了,全身都被我的舌头刷干净了。 据听说唾液还有消毒杀菌的作用,有益无害。 尽管她一次次躁动,一次次拼命贴过来,可我还是没有突破那道防线。 总觉得那是一条警戒线,一旦压上不但要罚款,还扣分呢。 闹不好驾驶证就被吊销了。 而且每次,只要靠近那条警戒线,脑子里总是会出现哥哥跟香菱愤怒的面容。 这次也不例外。 所以,只能摸,只能抱,只能亲,别的啥也不能干。 这种只会点火不会灭火的行为,搞得翠花焦躁不已,也颤抖不已。 可最后,两个人还是在一阵哆嗦中静止了。 每次都能跟翠花一起哆嗦,几年的时间成为了默契。 今晚,俺俩哆嗦了两次,加上中午那次,一共三次。 虽说一点也不完美,可烈火被扑灭,同样会得到那种舒畅。 翠花也舒畅了三次。 最后,她打着手电将掉地上的五个扣子全部捡起来,这才上车。 她睡了一路,脑袋一直靠在我的肩膀上,仍旧特别贪婪。 因为这种依靠是短暂的,奢侈的。 只要踏进那个家门,这个肩膀就再也不属于她,而是属于人家香菱的。 三马车的大灯很亮,照在山道上雪亮一片。 看见村子,上去村南的小石桥,我赶紧晃动肩膀喊醒她:“嫂子……到家了。” 翠花这才慌乱地梳理头发,整理衣服。 香菱已经等在老柳树的底下了,翘首企盼。 她没有抱孩子,冲着这边张望。看到三马车的大灯,她笑了。 瞅着迫不及待的媳妇,我觉得自己真表脸,牲口不如。 “初九,嫂子,你俩可回来了,这都十点了,饭都凉了。” 翠花立刻改换了面容,笑着说:“跟人谈生意,签合同耽搁了,香菱,你一直站在这儿?” 香菱说:“恩……你俩不回来,俺不放心啊。” 媳妇的话好像一根根钢针,扎得我难受。 下车就把她揽在了怀里,好想说声对不起。 翠花就说:“一天不见,瞧你俩亲得?晚上有大把的时间……再不吃饭就饿死了。” 于是将香菱也拉上车,回家吃饭。 进门以后熄火,洗手,吃过饭已经11点了。 可还不能睡。因为有大把的事情要做。 明天要收油菜籽,至少要三辆车以上。 三千斤油菜籽,一个村根本收不起来,老子要遍地开花。把附近所有山村的菜籽全部收入囊中。 一辆车收购一千斤不是问题,只有这样才能完成榨油厂每天的原料供应。 大东跟二东那边是外地人供货,恐怕要好几天才能到达。 目前眼看进入油菜收获的旺季,大多数山民已经开始收割了,正在晾晒。 去得晚了,就被那两个油菜贩子抢光了,老子决不能屈居人后。 所以,我要找人帮忙。 在路上就想好了,我一辆车,孟哥一辆车,陶寡妇一辆车。 三个司机,再加上一个押车的,至少要六个人。 这六个人去哪儿找?山村里根本就没啥人了。 最后脑子一转,干脆把桂兰嫂跟陶二姐也带上,明天我爹也去。 于是,我就隔着墙头喊:“孟哥,孟哥,你过来。” 墙那边是孟哥的家,孟哥跟桂兰嫂已经睡下了。 他俩正在里面忙活,孙桂兰抱着孟哥,正在讨要公粮。 赵二死去以后,孙桂兰将孟哥快手拿下,女人得到了真正的幸福。 她的劲头比从前还要大,天天缠着男人折腾。 最近,桂兰嫂家新买一台VCD,也不知道她从哪儿弄来几张光碟。 就是那种美日爱情动作片,不穿衣服打架的那种。 每天晚上,桂兰嫂躺下都要看,学习上面的招式。 而且按着那招式……跟孟哥探讨。 桂兰嫂惊讶不已,说:“VCD真好,有了这东西,俺能知道好多事儿,思想终于跟世界接轨了。” 孟哥烦得不行,最近没啥事儿,又不能种菜,女人天天缠着她,都要被抽空了。 救星来了,听到我的喊话,孟哥赶紧穿衣服。 孙桂兰看得正带劲,男人忽然离开,非常不乐意,问:“你去干啥?下一个是国产片,十二坊……。” 孟哥说:“初九喊我,一定有事儿,你自己先看。” 就这样,孟哥起来,赶紧冲出屋子。 俺俩一个墙这边一个墙那边。 我说:“哥,明天帮个忙呗,我想去收购油菜籽,你跟俺嫂都去,开上恁家的三马车,管吃管喝管加油。两个人一辆车,我每天给你一百块。” 孟哥说:“我给你帮忙还要钱?扯淡!” 我说:“不要钱我就找别人,我收油菜籽也是挣钱,有利润的。以后你天天收,我每天给你一百。” 孟哥说:“咋?你又找到新的生意了?” 我说:“对!总之,你今晚别跟俺嫂子折腾了,早点睡觉,明天五点钟起床,六点钟出发!” 孟哥脸一红:“不是我跟她折腾,是她……折腾我。” 我说:“别管谁折腾谁,今晚打住!看在钱的份上。” 孟哥说:“行!明天五点我准时起,六点准时发车!一天一百块,你小子哪儿找来这么好的生意?” 从家里离开,第二个要去的地方是陶寡妇家。 陶寡妇是女人,可她会开车,比男人还彪悍,而且驾驶三马的技术不错。 她家也买了三马车,准备卖菜用的,不能种菜以后,三马车闲置了很长时间。 女人同样闲出了屁,一直没活干。 于是,我就过来拍陶寡妇的门。 啪啪啪:“陶嫂,你起来,我有事儿。” 没敢拍她家门,拍的是窗户。 她是寡妇,我是村长。村长可以给寡妇挑水,却不能踹寡妇门,更不能上寡妇的炕。 进门也担心女人饥渴,把老子按炕上。 就她那庞大的身躯,母熊一样,真的把老子压身下,根本无法挣脱,非吃亏不可。 陶嫂正在屋子里看电视,看得不是爱情动作片,而是乡村片。 别看她五大三粗,心却善良地很,心眼也软。 这不,看到最感人的时候,陶嫂还哭呢,枕巾都弄湿了,抽抽搭搭。 听到窗户响,陶嫂丢掉了手巾,赶紧打开窗户。 “初九,三更半夜你瞎叫唤个啥?想进来,就翻墙头啊,嫂子给你开门……。” 我说:“嫂,你别误会,我找你没别的事儿,有点活儿你干不?” “啥活儿?” “明天你开车下乡帮我收菜籽,连人带车,我给你八十块。管吃管喝管加油。再给你安排个押车的。” 陶嫂一听乐坏了:“有这好事儿?初九你真好,有好事总是想着嫂子。放心,你指到哪儿,嫂子就跟你打到哪儿。你跳河嫂子也跟你跳。” 陶嫂的心早就向着我了,就是跟我亲。 因为我不但救过她的命,还帮着她发了财,翻盖了家里的新房,买了农用车。 自从二毛当上村长以后,她才没活干,不能挣钱了。 这娘们恨二毛恨得牙根痒痒。 那天,我无意中碰到她跟二毛在一条炕上,女人是在糟践他。 用自己的身体糟践他,帮着狗蛋报仇。 因为陶嫂真的想不出任何办法收拾二毛,只好找机会把那小子的精华抽空。 我说:“那行,明天你五点钟起,咱六点出发,别耽搁了。” 陶嫂说:“放心,俺啥时候让你失望过?狗蛋跟赵二没了,以后嫂子就是你的膀子。” 我说:“嫂,你真好。” 陶寡妇说:“既然嫂子这么好,那你过来呗,陪着嫂子耍耍……。” 我说:“你拉倒吧,我这小身板禁不住你碾压……别忘了六点出发。” 说完我扭头就走,陶嫂还有点失望呢,说:“初九,你别走……再聊会儿呗。” 王八蛋才跟你聊,聊来聊去,还不被你聊……炕上? 压死我咋办? 所以我唯恐躲之不及,撒丫子跑了。 第三个要去的地方,就是陶二姐家。 陶二姐也没了进项,最近日子很窘迫。 不知道为啥,就是心疼她。 或许是杀死二毛,觉得是对女人的亏欠,所以处处想照顾她。 我同样拍开她的家门,将明天需要收菜籽的事儿告诉了她,并且承诺,一天给她五十块。 那个时候的五十块已经不少了,是一个技工两天的工资。 陶姐毫不犹豫答应了,说:“初九,俺跟你干,钱不钱的再说,反正孩子有俺婆照顾,以后俺就跟着你,做你创业的先锋!” 我点点头,心理感激地不行。 梨花村就这么几个能干的寡妇了,再多一个人也找不到了。 而且每个寡妇都对我死心塌地。 当初的大暗病还有修山路,种菜,拉电线,让我建立了口碑。 人品跟信誉在每个人的心理都是有目共睹。 就这样,一个简易的团队成立了。 这个团队再一次成为了我创业的先锋,为我以后的发展奠定了良好的基础。 而且,这个团队从建立的这天起,就没有分开过,一直到现在。 几个寡妇一直对我忠心耿耿,纵横商场,叱咤风云,直到一个个飞黄腾达。 第258章翻车 时间太晚了,陶二姐同样是个寡妇,不敢多留,于是赶紧回家。 哪知道刚走出她家的门,当!就跟一个人撞个满怀。 那身影很瘦,脑袋撞在我胸口上。 妈的!她应该是故意的,因为一口咬过来,刚好啃老子胸毛上。 黑灯瞎火的看不清,我问:“谁?” 那人说:“俺。” 听清楚了,原来是二毛的另一个女人,瓜妹子。 我问:“瓜嫂?你在这儿干啥?” 瓜妹说:“俺出来撒尿。” 我心说,你撒个毛尿?你家距离陶姐家可隔着两条街,别说撒尿,拉一条井绳也不用这么长的距离。 半夜偷偷潜伏在陶二姐的门外,一定另有企图。 瓜妹子跟陶二姐不对付,两个女人是仇敌。 这全都是二毛造的孽,睡完这个睡那个,瓜妹子还赖在梨花村不走了。 我说:“瓜嫂,半夜三更不睡觉,你跑这儿干啥?是不是想把婆婆偷回去?” 瓜妹子眼睛一瞪:“关你屁事儿?杨初九,你是不是跟陶二姐有一腿,咋从她家出来?” 担心她误会,我赶紧解释:“你别胡说,那只眼睛看见我跟陶姐有一腿了?俺俩有四条腿好不好?我找她有事儿。” “啥事儿?” “啥事儿……好像这不管你的事儿?” 瓜妹子噗嗤笑了,说:“初九,你跟陶姐的话,俺都听到了,明天你是不是要出门收菜籽?正在招人?” 我说:“是。” “那你带上俺中不?俺也想跟你去?” “啥?”我吃了一惊:“你也想去?收菜籽可是很苦的,你吃得消?” 瓜妹子说:“当然吃得消,初九,嫂子刚来仙台山没几天,穷啊。 虽说有了房子,有了地,可地里的庄家一时半会下不来,目前手头紧,想跟你赚俩钱花花 你能带上陶二姐,就能带上俺,你给她五十块,也要每天给俺五十块。” 明白了,瓜妹子之所以到哪儿来,不是为了偷她那老不死的婆婆,她对婆婆不关心,关心的是我杨初九。 发现我走进陶姐家,她还以为我跟陶姐有关系,结果听到的是收菜籽的消息。 其实我不想雇她,这女人太瘦,没力气,搬搬抬抬的,干不动。 我说:“瓜嫂,你要是没钱呢,我可以借给你,起五更搭黑的活儿,你真不能干,瞧你这小身板……?” 瓜妹子一听不乐意了,嘴巴一噘:“瞧不起人,别看俺力气小,可有的是力气,而且吃得少,一句话,你用不用?” 我说:“不用,你还是回家吧,我这儿有二百块,你先花着,夏天把你的地种上菜,冬天就能见收入,到时候日子就不紧了。” 哪知道瓜妹将我手里的钱推开了,怒道:“杨初九,你看不起人!最后问一句,你用不用俺?不用俺,老娘可要出绝招了!” 我一愣:“你要出啥绝招!” 瓜妹子嘿嘿一笑,立刻扑过来,猛地抱了我的腰,一边抱一边撕扯自己衣服,她还一边喊:“救命啊!杨初九剥俺衣服啊!村长耍流氓啊——!” 声音不大,就是在吓唬我。 这可把本帅哥吓坏了,浑身一抖,上去堵了她的嘴:“姑奶奶,你想干啥?” 瓜妹子说:“你不带俺去,俺就喊抓流氓,说你扯俺的衣服,摸俺的乃!” 卧槽!这娘们还真厉害,这么下流无耻的招数都使得出来,彻底被她打败了。 我无可奈何道:“行!瓜嫂,算你狠!用!用还不行吗?那你赶紧回家睡觉,明早上六点出发。” 瓜妹子这才笑了:“初九啊,明天咱俩一辆车,俺不跟陶二姐在一块,你可记住了!” 我说:“记住了,古德拜,慢走不送,做个好梦……。” 瓜妹还恋恋不舍呢,在我胸口上捞一把说:“死鬼,俺就知道你心眼软,见不得人家受苦,明天见。” 女人扭动着不大的屁股走了。 就这样,瓜妹子也成为这支团队中的一员。 我们这伙人是第二天五点钟起床的,六点钟出发的。 简单吃了点早饭,三马车加满油,灌满了水箱。 三辆车分三队,第一队的成员是我跟瓜妹子。第二队是孟哥跟桂兰嫂。第三队是嫂子翠花,陶二姐跟陶寡妇三个女人。 三队人马走上国道,分为三个方向,分别是南,西,北。 每一辆车,我给了他们三千块钱,作为收购菜籽的本金。 这样的话,就能遍地开花,成功的几率也增大了三倍。一天收购三千斤菜籽不是问题。 虽说目前正是油菜籽收获的旺季,可大多数的菜籽正在收割晾晒中,还没有入仓。 所以,近几天收购的,应该是陈年的菜籽。 一路走我一路想,该怎么把附近村民今年产的菜籽全部收到自己手里。 昨天遇到的那两个菜籽贩子也在收,必须跟他们竞争。 渐渐地,一个成熟的计划在心里酝酿成功,我胸有成竹了。 今天三马车里不是嫂子翠花,翠花跟我不一路,旁边坐的是瓜妹子。 瓜妹子比我大两岁,今年二十六,她还年轻滴很。 女人一点也不老实,坐旁边老是盯着我,目不转睛地看……都把我看羞了。 我说:“你看啥?我脸上脏啊?” 瓜妹子说:“初九,你可比二毛活着的时候帅多了,真俊!” 我说:“二毛也能叫人?他家住高老庄,肠满肚圆,招风耳朵大肥脸,给他根搂地的耙子,就能保着御弟哥哥到西天取经了,比猪八戒他二姨夫还丑。” “咯咯咯……”瓜妹子乐得爬不起来,说:“初九啊,想不到你这么幽默,不但聪明,有脑子有胆量,还会按摩,真好,恁家香菱真有福气。” 不知道她想说啥,总之觉得她不怀好意。 果然,女人下面的话就不上道了,问:“初九,你跟香菱一晚上弄几回?” “啊?”我心里一紧张,方向盘抖动,三马车差点冲沟里去。 “你问这个干啥?俺两口子一晚上几回,干嘛告诉你?” 瓜妹说:“俺感兴趣呗,来村里没几天,天天听到恁两口子喊、炕,香菱一定很舒服。初九,这附近没人,也让嫂子……舒服一下呗……。” 曰她娘!我说这女人咋死皮赖脸非跟我一辆车,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意在勾搭。 也不瞅瞅自己啥质量?满脑袋乱七八糟的黄毛,小眼睛跟绿豆似得,一脸雀斑好像鸟屎。半年都不洗一次澡,屁股上的泥有一煎饼厚,我会看上你? 可女人觉得自己蛮有魅力,一个劲地扭,身子也一个劲地蹭,不知不觉,拱进了我的怀里。 这样是非常危险的,本少爷可正在开车。 女人根本没意识到危险,两只手出出溜溜滑进了我衣服里面,在我肚子上摸啊摸,捞啊捞,捞鱼一样。 我痒痒地不行,也窘迫地不行,怒道:“你干啥?危险!” 瓜妹子没撒手,说:“初九,嫂子好久没男人了,熬不住……你跟伺候香菱一样,伺候俺一下呗,求求你了……其实从进村的第一天,俺就看上了你,你咋恁招人疼捏?来吧,咱俩耍耍……!” 女人说着,手已经划过了腰带,摸在了我……至关重要的地方。 这一下可了不得,浑身颤抖地更厉害,方向盘也不听使唤了,三马车在路上走起了S线。 忽然,前面出现一条路沟,我赶紧说:“小心,沟,沟,沟!” 瓜妹子跟着唱道:“欧嘞,欧嘞,欧嘞……” 她以为我在唱歌,没想到前面真的有条沟,刹车没踩住,三马车一头扎进了沟里……。 还好那个沟不是很深,要不然就摔死了,三马车怎么也上不去了。 气的老子光想一巴掌抽死她,赶紧把她推开,拉开门下了车。 车轱辘陷进去老深,坑里净是淤泥。 荒山野岭的,去哪儿找拖车的?出不去,不要说收菜籽,家都没法回,只能在这儿过夜了。 我气得不行,怒道:“摸啊?咋不摸了,你他妈摸个球球啊?” 瓜妹子说:“对,人家就是想摸你的……球球。” 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仔细瞅瞅,路沟好深,必须找个拖车的。 来回看了看,这附近不要说人,鸟都没一只。 既然鸟都没有,那还看个鸟啊? 于是,我只好蹲路边抽烟,希望过来一辆车,帮忙将三马子弄上去,大不了花几个钱。 瓜妹子就蹲我旁边,她也来回瞅。 看到四周没人,她又靠了过来:“初九,哪儿都没人,就咱俩……干点啥好呢?” 我说:“都是你,摸啊摸,这下摸出事儿来了吧?你咋恁饥渴?多久没碰男人了?” 女人说:“一年半了,自从跟二毛分开,俺再没找过其他男人,本想过来跟二毛成亲,可他却死了,人家的命好苦。 从前俺就听二毛提起过你,你们俩斗智斗法,他从没赢过你一局。你在俺的心里一直是个谜,好像见见你本人。” 我说:“那你现在见到了?我有啥可见的,还不是两个肩膀抗一个脑袋?” 瓜妹子说:“不一样,你跟二毛绝对不是一路人。你比他善良,比他心眼好,比他负责任,比他脑瓜子好使,最关键的,你比他……强壮。” 瓜妹子真的好饥渴,一边说一边蹭,手脚很不老实,还在我的肩膀上捏,腰肋上捏,腿上捏。 不知道捏个啥,差点把老子撞山沟里去……。 第259章瓜嫂不瓜 我是比较幸运的,没被瓜妹子摸几下,不远处来了一辆车。 是一辆牛车,两头牲口。一头老牛驾辕,一头老牛拉套。 赶车的是个老大爷。 我赶紧冲到路中间,拦住了牛车。 “好心的大爷,帮忙啊,救命啊!” “喻——!”老大爷勒住了缰绳,问:“小伙子,干啥?” 我说:“大爷,不好意思,请您帮帮忙,我的车窜沟里去了,用你的牲口帮忙拉一下呗,你放心,我不白使唤人,拉上来给你二十块钱。” 这附近的山民都很善良,乐于助人,大爷拿去了嘴巴上的烟锅子,瞅瞅侧翻的三马车。 他吐一口烟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要啥钱?小伙子你等着,大爷卸牲口。” 老大爷非常热情,一边说一边将牲口卸下来,拿出两条麻绳。 每头老牛拉一根绳子,分别拉上三马车的两个角。 我坐车上,将车发动着,向后倒。 三马车巨大的马力,再加上两头牛的牵引力,很快将车从路沟里拉了出来。 三马车没事,完好无损,这才虚口气。 心里过意不去,非要拿二十块钱给那大爷不可,老人说啥不要。 强行给他塞进了口袋里,说:“算侄子孝敬您,回家买点好烟叶抽抽,别抽玉米叶了。”大爷这才喜滋滋收下了。 再次将车发动,瓜妹子坐好了。 我说:“你要是再摸我,小心本少爷不客气!实在熬不住,就摸你自己?老子可不陪你玩心跳,两侧都是山沟,掉下去就没命了!” 瓜妹子说:“行!俺不摸了……你好好开车吧。” 果然,再后面的一路,瓜妹子真的没骚扰我,一路平安。 上去国道是四十里,我们俩一路向南,又走四十里,终于遇到一个村子,名字叫二十里铺。 进村我就吆喝:“收菜籽嘞——!谁家有上好的菜籽!出来卖呀——!” 瓜妹子听我吆喝,她也跟着喊:“收菜籽啊——!价格公道,老少不欺!” 终于,喊出来一个老大娘:“收菜籽嘞?一斤多少钱?” 我还没说话,瓜妹子却先说了:“一块五,大娘,您卖多少?” 我说:“瓜嫂,你干嘛,定好的一块七,你咋给人一块五?” 瓜妹子说:“你懂个屁!山里的老娘们都要讨价还价,你直接要一块七,两块也不卖给你。少要点,多砍砍,正好落一块七上。” 喔,这瓜妹子还挺聪明的,看来是个买卖精。 果然,那大娘说了:“人家收一块七,你给一块五?不卖!” 瓜妹子说:“大娘,那您有多少?多的话,俺就一块六的价格收你的?” 大娘说:“四五百斤吧,最少给俺一块七。” 瓜妹子说:“也行,可你必须多给俺找两户,让俺收满车。” 大娘说:“行,只要价格合适,包你收满车。” 瓜妹子一听乐坏了,蹦蹦跳跳下了车:“初九!下车,过称!” 没明白咋回事,瓜妹子跟着大娘到家看菜籽去了。 这儿附近的村民差不多家家户户种菜籽。 主要是榨油,平时吃饭炒菜用的油,都是自家地里种的菜籽现磨的。 油菜籽这东西最抗旱,不用怎么管理,杂草可以生长的地方,它都可以生长,就是产量低。 山里的地大多是梯田,不能浇水,望天收,别的庄家长不成,油菜的数量也不多。 那些吃不完的,当然要卖掉一些。 这老婆儿家的油菜籽竟然有四百多斤,过称以后,我还没算出来,瓜妹子已经脱口而出。 “八百二十一块五毛六,初九,给钱,拿八百二十五块,剩下的算是大娘的辛苦费。” 卧槽!老子愕然了。 这瓜妹子啥脑子?比计算机还快? 她可是山村妇女,不识字啊,算术为啥这么好?简直有会计的天赋。 瓜妹子的脑子就是好使。 当初二毛劁猪,路过土窑村,瓜妹子一头小猪,那价格差点没把二毛给砍死。 最后二毛一毛钱也没拿到手,还被女人白白睡了半个月。 这瓜妹子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 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 如果把这样的女人收入麾下,她自然也不会让自己老板吃亏。 想不到意外将她雇佣,竟然雇来了一个超级人才。 瓜妹子就是千里马,她的命好,遇到了伯乐。 本人杨初九就是那个伯乐,彻底驯服了这匹千里马。 以后的日子,她一直在为我驰骋疆场,奋勇杀敌,账目从没出过错。 把瓜妹子带出来,比翠花还强,所有的谈价讲价,过称计算,她都是一手包揽。 我的任务就是搬麻袋,麻袋装满,过好称,只管往车上扔。 果然,那老婆拿到钱以后跑得很欢畅,满大街的宣扬:“卖菜籽的来了——,价格公道老少不欺,那小伙子好帅,那娘们跟猴一样精……。” 被她这么一吆喝,又勾来了好几家,前前后后收了七八家,三千斤还多。 这是我意想不到的。 而且,我还多了个心眼。只要是村里今年种油菜的村民,打算卖给我的,提前给他们一百块。 几天以后新菜籽下来,只能卖给我,价格还是这样。 山民们都很穷,一百块也不是小数目,很多人答应了。 这就等于我切断了那两个油菜贩子在这个村的后路。 他们俩在附近,一斤菜籽也收不到了。 别怪我赶尽杀绝,生意场上无父子,只有利益。 下午四点,一车菜籽收满了。三马车发动,走在回家的路上,瓜妹子嘚瑟地不行。 “初九,怎么样啊?嫂子没让你吃亏吧?” 我说:“你真行!没看出来啊,瓜嫂一点也不瓜……。” 这个时候觉得她也不丑了,满脸的雀斑也不恶心了,身上也没异味了。 “这五十块,俺没有白挣你的吧?” “没!瓜嫂,谢谢你。” 瓜妹子说:“谢啥?知道嫂子对你好,有空找嫂子耍耍就行了。” 我一惊,三马又差点冲路沟里。 车身一晃荡,女人格格笑个不停,说:“瞧把你吓得?跟你闹着玩呢。” 已经跟孟哥他们约好了,三辆车晚上六点左右,在山道跟国道的交叉口碰头。 然后把三车菜籽合并,全部拉榨油厂去。 只管拉,不怕那胡经理赖账,老子跟他有合同。 不给钱就先欠着。 可三马车没走出那个村子二十里,半路上就出事了。 忽然,前面出现一辆车,同样是收菜籽的三马。 那辆车横在路中间,两个人在车的一侧冲我招手:“下来!说你嘞!下车!快点!” 我跟瓜妹子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赶紧踩刹车。 车停住,瞅清楚了,是两个五大三粗的青年,这两个青年,就是昨天我跟翠花在将军岭看到的那两个菜籽贩子。 脑子里忽悠一下,第一个感觉是……找事儿的来了。 俗话说同行是冤家,这两个傻蛋知道我在附近收购菜籽,给他们抢生意,一定是急了,打算教训老子一下。 将柴油机灭火,我从车跳下来,赶紧赔笑。 伸手不打笑脸人,跟胡经理签约,等于切断了他俩的销售渠道。 在附近山村收菜籽,等于切断了他俩的收货渠道。 两个渠道被堵死,断了人家的饭碗,这俩混蛋不跟我拼命才怪? 我一边笑,一边拿出口袋里的烟,低三下四凑过去:“哥,啥事儿啊?有话好好说。你俩这是干啥,劫道啊?” 这俩小子一个是长毛一个是光头。 光头的年纪大点,长毛的年纪小点。 光头抬手把我的烟给打飞了,气得呼哧呼哧喘:“你小子叫杨初九?” “是的哥,有啥指教?” “就是你狗曰的昨天跟胡老板签约,胡老板不收我们的菜籽了,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 “就是你小子在二十里铺收菜籽,提前给那些村民钱,哪儿的菜籽老子一斤也收不起来了,知道不知道?” “知道,知道。” “你断了老子的财路,砸了老子的饭碗,知道不知道?” 我说:“知道,知道,对不起哥,我也不乐意,可生意就这样,应该公平竞争。” 长毛一听不乐意了,说:“公平你麻痹!抢老子的饭碗,我给你拼了!” 说完,他卷袖子就要冲过来,手里轮着一个大扳手,看样子想动武。 光头一把拦住了他,指着我的鼻子说:“杨初九!我知道你,梨花村的是吧?劝你小子别嚣张!这附近的菜籽都是我们哥俩收的,你跟老子抢生意,就是不行!” 我说:“你想咋着?” “一句话,从明天起,你以后不准在这附近收菜籽!还有,跟胡老板的合同立刻撤销,以后他哪儿有我俩供货!” “你这是两句话,不是一句话……要是我不答应呢?” “你不答应,俺哥俩就把你榭扁,脑袋打肚子里去!” 我说:“哥,你这是不讲理啊?那有你俩这样欺行霸市的?有本事,你们也去给胡厂长签合同,有本事,也到附近几个村给村民下定金啊,你对付我算个毛本事?” 光头鼻子一哼:“你到底答应不答应?” 我说:“恕难从命!” “你小子是不是找刺激?” 我说:“老子浑身痒痒,正想找人挠挠呢。” 两个混蛋一起瞪起了眼,一人一个扳手,慢慢冲我走来。 看样子想在我脑袋上抡两扳子。 瓜妹子吓坏了,尖叫一声“初九快跑!” 女人这是怕我吃亏,因为这俩人看上去比我个子大,也比我壮实多了。 跑个毛!老子会尿他俩?我他妈会功夫好不好? 村长会功夫,寡妇挡不住! 第260章收下俺吧 老实说,我真没把两个混蛋放眼里。 经过三四年的练习,按摩秘术里的银针绝技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透过三道山门,三点成一线,哥们能看到对面山头的尼姑姐姐洗澡解衣服。 抬手一挥,不要说人,方圆五十米之内的苍蝇,蚊子,跳蚤,耗子,小强,全都灰飞烟灭。 而且指哪儿打哪儿,说刺眼睛,绝对不会刺他们的鼻子。 瓜妹子被我拉在了身后,意念一动,四枚钢针已经捏在了手里。 没等长毛跟光头过来,手里的针已经飞了出去。 两条银光飞过,俩人就不动弹了,每人举着一个板子,嘴巴张开,样子特别滑稽。 真刀真枪干,老子才干不过他们,煞笔才会跟他们斗力气? 四根针,光头挨了两针,长毛挨了两针。 分别刺中了他们的肩井穴还有手臂上的麻穴。 上去我就夺过了他俩手里的板子,当当,在两个人的脑瓜子敲了两下。 力气不大,但是响声不小。 我说:“两位哥,今天兄弟多有得罪了,跟我过招,你俩不是找死嘛?今天算是给你俩一个教训。以后胡厂长的原料供应我包了,这一代的菜籽收购,我也包了。 你俩要是不服气呢,就到梨花村找我,哥们随时恭候!” 说完,我把他们的凶器没收了,也没报警,拉着瓜妹子上了三马车。 瓜妹子傻了,半天没反应过来。 她说:“初九……你这是练的……啥功夫?为啥这俩人不动了?” 我说:“点穴术,听说过没有?” 瓜妹子说:“哇,就是电视上演的那种点穴术?” “是?” 瓜妹子说:“初九你好厉害啊,想不到还会点穴,教教俺呗?” 我说:“你一个女人家,学这个做啥?将来点男人啊?谁还敢娶你?” 瓜妹子佩服不已,我在她的心里又多了一份崇拜。 没打算给光头和长毛解穴。帮他俩解开,还不再用砖头砸老子? 就在这儿过夜吧,好心的路人会把他们送进医院,将钢针取出来的。 就这样,我跟瓜妹子一起来到了距离县城不远的山道入口。 孟哥已经等在哪儿了,车上是他的女人孙桂兰。 陶寡妇,陶二姐跟嫂子翠花的那辆车也从远处开了过来。 其他两辆车的战果并不丰硕,孟哥车上的菜籽只收了千把斤。 翠花那辆车上,也只收一千五六百斤。 这样加起来,三辆车差不多有六千斤,刚好够胡厂长用两天的。 孟哥笑了,说:“初九啊,你这个办法真不错,六千斤,也能赚三千块呢。除去一切的损耗,你也能赚两千多。” 我说:“何至如此?我已经跟二十里铺的村民下了订金,把今年菜籽的收购全部揽下了。明天你跟嫂子翠花也用这个办法……我要把这一代的菜籽全部垄断!” 孟哥点点头,抽一口烟:“我早知道,你小子一回来,村里人就有好日子过,不像二毛,只知道从村民的身上刮钱!” 我说:“孟哥,咱们马上进榨油厂,卸车以后吃饭,今晚大摆宴席,祝贺首战告捷!” 就这样,七个人欢天喜地将菜籽拉进了榨油厂。 胡厂长已经等在哪儿了,翘首企盼。 发现原料进厂,他乐坏了,抓着孟哥的手说:“小孟,初九果然不错,说话算话,他的合同等于帮了我的大忙。” 孟哥说:“胡厂长,我早跟你说过,杨初九不是一般人,这小子脑子好用地很。有他的加入,你的厂子一下就盘活了。” 胡厂长真的缺少资金,跟我签合同,除了互惠互利,再就是利用。 他想利用我的资金做周转,帮着他进原料。 长毛跟光头哪儿的原料不经常,而且每天收购的数量也不多。 没有一个长期的供货渠道,胡厂长的心里也发慌。 他的进货渠道等于是被我给打通了。 卸车以后,我说:“胡厂长,如果你资金周转不灵便,咱们十天结账一次也行。” 胡厂长说:“还是按照合同,一个礼拜结算一次吧,我能周转得开,厂子不大,资金不足,让你见笑了。” 我说:“不妨事,垫资十万八万我还有。” 这十万八万,也就是七八天的事儿。 只要大东跟二东哪儿收来菜籽,我的钱就等于又闲下了。 用大东二东的钱赚钱,在商场上,这一招叫借鸡生蛋。 临走的时候,胡老板建议我买个手机,他说做生意没手机不方便。 我问他:“啥叫手机?” 胡老板说:“就是原来的大哥大,做生意的人都用。随时传呼,方便极了。” 可孟哥却笑笑说:“手机在大山里不能用,没有信号,还是拉条电话线方便。” 胡老板说:“也行,那你们赶快拉,以后原料用完,我随时可以给你们打电话。” 安装电话机的事儿,我交给了孟哥,因为根本不懂。 日落西山,赶回了家,七个人弹去一身的尘土,该吃饭吃饭,该睡觉睡觉去了。 明天照常收购菜籽。 嫂子翠花特别兴奋,拉着我的手说:“初九,等大东跟二东哪儿的菜籽一到,咱们就可以闲下钱,开咱们自己的厂了。” 我问:“你想开啥厂?” 翠花说:“俺想开蔬菜加工厂,因为当初学习的就是蔬菜保鲜技术。咱们仙台山以后种菜还会形成规模,有天桃花村,杏花村,还有野菜沟的荒地开出来,加一块至少五千亩。 五千亩菜,一下子销售完是不可能的。咱们加工以后,就不怕腐烂,保鲜的时间长。这样就可以把菜运输到全国各地,哪儿都能个吃到咱们仙台山的菜。” 我说:“行!你干啥我都支持你。嫂,小叔子永远是你的开路先锋!” 翠花呼唤一声:“初九……。”眼圈红了:“你咋……对俺这么好?” 我说:“我也不知道,总之,就是喜欢围着你转,你到哪儿我就到哪儿,我围着你转一辈子……。” 翠花说:“一辈子……你知道那是多长时间吗?” 我说:“知道,就是……一辈子,头发牙齿掉了,眼花了,驼背了,如果可以,下辈子我还围着你转……。” 翠花说:“那好,咱俩就转一辈子,下辈子还一起转……。” 以后的十年,哥哥一直没回来,翠花也一直没有离开这个家。 全村的人都不知道她在苦熬啥。 她熬的就是我这个小叔子,熬的就是那句一辈子。 她一直熬到香菱离开又回来,一直熬到我跟她成亲,熬到红霞真正出现的那天。 总之,嫂子是我一生的期盼。 油菜籽的收购,整整持续了十天。 十天以后,附近方圆几百里的油菜籽,全都被我给收完了,全部进了胡老板的榨油厂。 也没花多少钱,我这儿十八万,翠花哪儿还有十万,加起来二十八万没花完。 当初她的存折被人偷了,可钱还在,全部取出来,作为了榨油厂的垫资。 有了我跟翠花资金的注入,胡老板的榨油厂终于正常运作了,他得到收益的同时,我跟翠花也得到了不菲的收入。 十天以后,电话装好了,跟农贸市场的大东和二东哪儿接通。兄弟两个告诉我,油菜籽到货了。 又过了十多天,胡老板哪儿结算以后,我跟翠花的钱又回来了,利润多出去好几万。 再以后,我一直用大东二东的钱运作,菜籽一到,我就安排陶寡妇去拉,送给胡厂长。 老胡给我结算,我就给东子哥俩结算。 这种交易竟然一直延续了好几年,每月的纯利润五万多,陶寡妇也成为了运输队的队长。 四月刚过完,小麦就要收割了。 这一年,仙台山的小麦惨淡地很,四个村子加起来,也没超过五百亩。 人都走光了,没人播种,没人管理,没人收割,还种个鸟地? 可我跟孟哥还是联系了一台收割机,帮着山民将小麦收回了家。 同时也领回来一台破地机器,将那七十亩荒地全部犁了一遍。 我又打算种夏阳菜了。 跟我一起种的,只有四户人家,孟哥,陶寡妇,陶二姐,还有瓜妹子。 地刚刚破开,又有一个寡妇加入了进来。 那个寡妇,就是去年离家出走的杏儿。 杏儿终于回来了,她是得到男人二憨,婆婆,还有孩子死讯以后回来的。 杏儿做梦也想不到,自己出走二憨会疯掉,男人摔死自己孩子以后,跳进山崖自杀了。 婆婆也因为无法经受打击,当场气绝身亡。 一个好好的家就那么没了。 杏儿悲痛欲绝,回家的当天跑到了山上一家人的坟前,哭得声泪俱下,肝胆俱裂。 女人的嗓子都哭哑了,桂兰嫂跟翠花两个人也拽不起来。 杏儿哭够了,擦汗眼泪,当天晚上就找到了我,她说:“初九哥,俺也要种菜,也要跟着你一起开荒,你收下俺吧……。” 我知道杏儿命苦,毫不犹豫答应了:“放心,你家的地还是你的,管理不过来,我帮你雇人,以后有机会再成个家……。” 于是,种菜的五家变成了六家,最初的团队从两个男人,四个寡妇,变成了五个寡妇。 我这儿都他妈成寡妇收容所了。 都是狗曰的二毛造的孽,这小子真是死有余辜。 第261章陶姐一点也不苦 五个寡妇中,最幸运的应该是陶二姐,因为陶二姐还算有个完整的家。 她有男人,只不过男人躲在红薯窖不敢见天日罢了。 她有婆婆,栓子婶能给她看孩子,做饭,洗衣服,女人闲暇的时间完全可以用来挣钱养家。 栓子婶自从住进陶姐家,天上忽然掉下来一个孙女,一个儿媳妇,老太太有了依靠,整天屁颠屁颠乐得不行。 她对陶姐的孩子可好了,顶在头上怕吓了,含在嘴里怕化了。 每天的工作,就是抱着孙女满大街显摆,恐怕别人不知道这闺女是二毛的种。 “恁瞧瞧,俺闺女多俊!将来可是个大美女,盖仙台山四条街。……嗯,俺家二毛跟陶家姑娘生的。……啥?为啥长得不像二毛?呸!长得像二毛还不把村里的媒婆愁死? 嗯,这帽子是她娘做的,鞋子也是她娘做的,俺儿媳妇的手巧不巧? 对,也不看看是谁家的媳妇?没能耐俺家二毛能看上她?” 总之,老太太逢人就抱着孩子晃荡,直到大家都说这孙女长得好,陶二姐孝顺,二毛活着的时候也是好孩子,老太太有福气,她这才抱着孩子拍拍屁股心满意足回家做饭。 栓子婶是知足的,幸福的,心里也是凄苦的。 要是二毛活着该多好?这个家多完美? 还有一件事让她不得劲,就是家里的老宅子给了瓜妹子。 哎……给就给了,儿媳妇乐意给,也怪儿子混蛋,活着的时候跟人睡了。 睡了就不能白睡,送她一副宅子,几亩地,也算是补偿。 其实瓜妹子也带她不错,每次进城都买好吃的,自己不敢送,就安排邻居送过来,算是孝顺婆婆。 二毛这孙子死了还有两个女人围着他老娘转,这一点老子都他妈嫉妒。 陶二姐又回来了,风尘仆仆,却一点也不劳累。 首先弹去一身的尘土,然后洗手吃饭。 婆婆已经帮她把饭做好了,啥都不用管。 吃过饭,她只管奶孩子,先把孩子喂饱。刷锅洗碗筷,喂猪,全都有婆婆。 一直等到婆婆忙活完,屋子里的灯光熄灭,陶姐这才将剩饭剩菜拾掇一下,装进瓦罐里,挂在臂弯上,抱着孩子下去红薯井。 拉亮里面的电灯,她老是重复着一句话:“二毛,吃饭了……。” 二毛在床上就嗯一声。 这孙子还躺软床上,身子不能动,翻一下也不可以,甚至脑袋转动都艰难。 不过他的脑子是清醒的,啥都知道,也可以说话。 陶姐就把孩子放男人肚子上,让二毛瞅,陪着孩子耍,女人盛好饭,一口一口喂他。 “二毛,俺今天又去贩菜籽了,收获真不小,杨初九的脑子就是好使。他把山里所有村子的菜籽都收了回来,全拉榨油厂去了。 你知道不知道,初九还用大东跟二东的钱赚钱?每月就有五万的进账。 瞅瞅人家,再看看你?人家杨初九一直帮着村民搂钱,你却整天从村民的手里刮钱。 你呀,当初真不是东西! 初九跟翠花已经打算开厂了,正在计划。 咱家的地,初九找人给犁了,全都种上了白菜。今年冬天,菜卖钱了,咱也添一辆三马车。 这个月的工资发了,初九给了俺一千五,上班只有二十天,多发了五百。 知道为啥不?人家初九是可怜咱。” 陶二姐一边喂一边说,二毛只管吃。 虽然他身在红薯窖,可村子里的事儿他啥都知道。 因为陶姐每天晚上下红薯窖一次,早上出发前也必须下来一次。 女人一天给他喂两顿饭,换一次被褥,换两次尿片,翻两次身,三天擦洗一次身子。 卧床不起的人容易得褥疮,勤翻身皮肤就通风,不容易长疮。 男人生活不能自理,屎尿都没法收拾,只能在床上吃,在床上拉。 吃完拉完,她就帮着他收拾。 她每天都把外面的新鲜见闻告诉他,跟他一起分享,让他陪着她哭,陪着她笑。 她不嫌弃二毛脏,自己男人,脏怕啥?苦怕啥? 只要他活着,有口气,孩子有个爹,比啥都强,再苦再累也值得。 收拾完一切,陶二姐就搬个马扎,坐在软床的跟前,和二毛一句一句聊天。 二毛开始幡然醒悟,卧床的半年,一直在思过。 自己真是该死,为啥祸害了那么多人?报应终于落在了身上。 头上长疮,脚上流脓,浑身烂透,真是从头顶烂到了脚心。 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因果报应天理循环。 他问:“娘还不知道我活着吧?” 陶二姐说:“不知道,俺没告诉娘,不知道最好,免得她满大家宣扬,让别人也知道。” “杨初九那个傻子,现在也不知道我活着?” 女人说:“不知道,俺谁也没告诉,只有俺一个人知道。有俺就够了,你是俺一个人的。” 二毛的眼睛一眨,泪珠又滚落下来:“陶姐,辛苦你了……拖累你了。” 陶二姐眼睛一瞪:“你咋说这话?俺是你的人,你也是俺的人,咱俩是夫妻啊?孩子都有了,俺的命是你的,你的命当然也是俺的……咱俩本来就是一体。” 二毛说:“亏了你了,真的亏了你了……我该死。” 女人抱起孩子,坐马扎上,一边给孩子喂奶一边撩起前额的头发。 “啥亏不亏的?俺乐意,乐意这样伺候你一辈子……。” 地窖里的灯很亮,陶姐的衬衣全部撩起,怀里的乃十分鼓胀。 生完孩子以后,被奶水憋胀的缘故,她的乃更大了。 二毛发现陶姐的小蛮腰又恢复到了从前的模样,女人的脸上至今没有鱼尾纹,两只眼睛还是那么有神。 身体一点也不臃肿,更白,更亮,更嫩,更滑,还泛出一股子奶香。 好想扑过来,跟孩子一样,嘬一口女人的奶水,摸一下女人光滑的两团。 他的眼睛就伸出一双锐利的钩子,死死盯着陶姐的肚子跟胸口。 陶姐当然明白了,她没害羞。 这身子本来就是二毛的,私人产物,他可以随便摸,随便嘬,把她抽干都没问题。 二毛咽口唾沫,说:“陶姐,对不起,我啥也给不了你,你要是熬不住……就去偷人吧,我不在乎。” 陶姐噗嗤一笑:“俺去偷谁?” 二毛说:“去偷杨初九……他能给你快乐,别委屈了自己。” 陶二姐笑得更厉害了:“放屁!俺倒是想跟杨初九睡觉,可他看不上俺。 他媳妇香菱那么俊,又跟翠花勾勾搭搭,香菱的乃比俺的鼓多了,翠花的身子也比俺白多了。 那么长时间,翠花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是闺女……初九都不瞟俺一眼。” 二毛说:“你主动点……杨初九就上钩了,这小子我知道,就是嘴硬。 听我的,实在熬不住,就去勾搭他,千万别委屈了自己……记得,你以后就跟着他,他指到哪儿,你就打到哪儿。有天他发达了,你也会跟着发达。” 陶二姐笑着笑着又哭了,说:“你真贱!哪有逼着自己女人跟别的男人上炕的?” 二毛说:“我不是怕委屈了你吗?怕你……熬不住。” 陶姐说:“俺熬得住,还有盼头,你早晚会站起来。现在手不就能动了吗?俺是你的,永远是你的,俺的身子谁也不能碰,只给你留着……。” 孩子睡熟了,陶姐将孩子放在方桌上,过来给二毛掖毛巾被。 这时候,二毛的手不由自主伸过来,一下子摸在了女人的身上。 陶二姐身子一震,不动了,任凭他摸,任凭他揉。 一阵酥麻,女人颤抖了,舒畅潮起,直冲脑海,心热了一下,脑袋也荡漾了一下。 感谢老天,男人的情绪还在,手也在,至少能摸她,抱她。 当初那几条狼也算是口下留情,咬烂了二毛的双腿,双臂,屁股上的肉咬去大半,可至关重要的东西还在。 男人的兴致还能勃发。 她也知道二毛是想安慰她,不想瞅着她忍受煎熬。更加知道,二毛跟孩子一样,想吃奶。 反正自己奶水足,孩子的小嘴吃不完。 吃不完就浪费了,这东西是大补,于是,女人的身子一低,那两团就将二毛的脑袋包裹其中。 二毛果然跟孩子一样,大口大口吃起来,如饮甘泉。 女人抱着他的赖利头,一遍一遍抚摸,闭着眼睛很享受。 男人的手很惨白,力气也不大,宛如鸡爪子。 剧烈的伤痛把他折磨得生不如死,全身的血脉都被病痛熬干了。 大部分的伤口都已经愈合,极少数的地方还在流水流脓。 流出去的是身体里的精华,随着精华的流逝,他越来越瘦,粗壮的胳膊成为了麻杆子,肥大的两腿成了锨把儿,锄把儿,一手就能攥住。 脖子上的肥肉早就没了,变得跟鸭脖子一样,只剩一个大脑袋。 光光的赖利头还是寸草不生,不过两只眼睛变大了,晶亮有神。 这眼睛里又闪出了以往的贪婪,那贪婪陶二姐很熟悉。 当初他第一次钻进她棉被的时候,就是这么贪婪。在外面游荡两年回来,再次把她按炕上的时候,也是那么贪婪。 陶二姐渴望这种贪婪,这才是二毛的本色。 这种贪婪是让她舒畅的信号。 二毛的手一遍一遍慢慢摸,一丝不苟,把女人的身体摸了个遍。 自从他的手可以活动,陶二姐就不再寂寞了。 她每天晚上下来红薯窖,帮着男人收拾完毕,就让他摸。 就这样,她被男人摸了三年,直到二毛彻底站起来那天。 第262章江家大少爷 梨花村最悲苦的一个寡妇,不在我的团队之内,她是住在奶奶庙小学里的小丽。 狗蛋死了以后,小丽就成为了名副其实的寡妇。 将白菜全部播种到地里,我特意上了一次奶奶庙,去安慰小丽。 我说:“小丽姐,你有啥困难只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小丽说:“初九,俺不苦,真的,一点也不苦。 至少有你,有香菱,还有一群热心的乡亲,大家都在帮俺,唯一不得劲的是……晚上狗蛋不在身边。” 这个我真帮不上忙。 小丽姐的意思是,晚上没男人,熬不住。 她还年轻着嘞,才二十五六岁。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吸尘土。 就是说,女人从三十到五十劲头大,坐地上尘土都能吸起来……那还买啥吸尘器?直接坐地上吸不就行了?多省钱? 小丽姐正在虎狼之年,吃的用的好说,找人陪她睡……那是不行的。 我也不行,狗蛋毕竟是我兄弟,那样做简直不是人!想都不敢想。 所以我只能说:“找机会……你再成个家,我想狗蛋九泉之下也不想你守着,还有孩子嘞……。” 小丽说:“俺在梨花村没亲没故,你是狗蛋兄弟,也算俺亲人,俺的事儿你看着办。” 明白了,女人的确想再找个男人,不是对狗蛋的背叛,完全是为了襁褓里的孩子。 孩子没爹可不行,单身女人带孩子,也太苦了。 很快,小丽姐看到了曙光。 因为一个极品好男人,忽然出现在了仙台山。 那个极品好男人就是江百岸。 江百岸背着行李,风尘仆仆,跟苍蝇一样,一脑袋扎进了小丽姐的生活。 那一天,我正在地里锄地,这边是嫂子翠花,那边是陶二姐,身后跟着几个雇佣来的寡妇。 白菜苗二指多高了,正在茁壮成长,漫山遍野一片葱绿。 六家人的地连在一块,足足三百多亩,卷芯前必须要锄一遍,不然大雨一来,就荒了。 一边锄一边跟几个寡妇打情骂俏。 锄得正带劲儿,忽然听到有人喊:“喂——!初九,有人找你。” 远远看去,田间的地垄沟上站着一个人,很熟悉,白白净净戴着眼睛,个子高高瘦瘦。 正是去年在城里被我砸破脑袋的江百岸。 江百岸在冲我笑,眼睛却死死盯着翠花。 我赶紧扑上去打招呼:“哎呀江工!你咋到梨花村来了?稀客啊,稀客。” 江百岸说:“我来看看翠花……。” 王八羔子,早知道他来者不善,是冲嫂子来的。 当初翠花在江家的蔬菜公司打工,早把江百岸给迷住了。 这小子天天缠着翠花,如果不是老子那两砖头,他还不知道收敛呢。 江百岸的忽然到来,弄得我措手不及,赶紧跟他握手,拿烟。 “哎呀,一路上辛苦了,抽烟,抽烟。” “初九,谢谢,我不会抽烟。” “你来咋不打声招呼,我好去接你,看你这一头的汗?” 江百岸一笑:“没事,就当锻炼身体了……。” “那行,家里去,地里太阳大,好久不贱,咱哥俩喝两盅。” 翠花也宛然一笑:“是啊江工,咱回家,你细皮嫩肉的,禁不住晒。” 就这样,我跟翠花早早下晌了,把江百岸拉回了家。 家里很热,没空调,一台风扇呼呼啦啦扇,江百岸挥汗如雨。 远来的是客,我让翠花杀一只鸡,弄一坛子自酿的高粱,跟姓江的喝上了。 江百岸一撅屁股,老子就知道他是不是窜稀。 再一噘屁股,我能从他后面的眼儿……穿过五脏六腑,看到他的嗓子眼。 别看你是工程师,跟我斗心眼儿,还嫩点儿。 他是想翠花了,想得不行,忍不住要过来。 我说:“江工,你特意造访寒舍,蓬荜生辉啊,有啥赐教没?” 江百岸噗嗤一笑:“杨初九,你吃错药了吧?咋说话文绉绉的?这可不像你?” 的确,人家是大学生,跟他咬文嚼字,就是班门弄斧。 “喔,那你这次来,是路过,还是有别的事儿?需要帮助的话尽管开口。对了,晚上住不住?我给你安排地方。” 我的话七分是委婉,三分带刀子。 那意思,你有事儿说事儿,没事滚蛋!别他妈妄图勾搭我嫂子,她可是有夫之妇。 江百岸说:“我这次来,第一是看看翠花,第二是跟你谈生意。” “谈生意?咱俩有啥生意可谈的?” “初九,你是不是又开始种菜了?” 我说:“是?” “种了多少?” “也没多少,满打满算,三百多亩。” 江百岸说:“够了,我的意思,你今年种的菜,能不能全部卖给我?不要给别人?从你的夏阳菜开始,到冬天的小包,二青,蛇绿八五,我包了,有多少要多少。 还有,我希望你们几个村的人全种菜,以后的菜全卖给朝阳蔬菜有限公司,我可以给你们定金。” “啥?你想垄断这一代的白菜市场?” 江百岸说:“对。” 我心里咯噔一下,本来想找机会整蛊他一下,没想到这小子是来谈生意的。 他就是想垄断这一代的白菜市场,找到直接的供货渠道。 可能也是为了翠花,只有跟生意联系在一起,他才有更多的机会跟嫂子接触。 坚决不能让他得逞,我说:“那可不行!我的菜不能全给你?” “为啥啊?你不相信我?我们可以签约合同的。” 我说:“真的不行,我跟大东二东是兄弟,早有承诺,只有他俩才是我最大的销售商。不能绕开他们,直接把货给你,那是砸我兄弟的饭碗,你想要菜,直接联系他俩。” 江百岸微微一笑:“初九,大东二东是我两个表兄弟,我们是自己人。你的菜产出来,我立刻安排人拉,这样我的进货价格就可以低一点,你的销售价格,比给大东二东还要高。” 我说:“那也不行,这不是钱的事儿,是信誉,是承诺。我只能给大东二东,你可以直接找他俩谈。” 不是我固执,是不忍心破坏跟大东二东的感情。 我利用他俩的钱拉菜籽,然后送给榨油厂的胡老板,只赚取中间的差价,就已经觉得很对不起大东跟二东了。 其实这件事那哥俩已经知道了,农贸市场距离榨油厂不足三里地。 三里地的路程,每年我就赚五十万,那哥俩肠子都悔青了。 可为了兄弟情义,他们却一声不吭,而且仍然对我很好。 因为他们也是有利润的,只不过利润没我多。而且他们期盼的,就是仙台山每年两季的蔬菜销售权。 把他俩的白菜渠道切断,这是赶尽杀绝。一定会得罪大东跟二东,以后的菜籽,他们也不会再为我拉了。 只有为了利益,目光短浅的王八蛋龟孙子才会这样干! 我说:“不好意思,江工,你恐怕要白跑一趟了,我跟大东二东早就签约了,不能违背誓约。” 江百岸一听点点头:“好样儿的,杨初九果然是条汉子,不会为了利益背弃诚信,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好!白菜的事儿咱不提了,喝酒,喝酒中不?” 果然,江百岸没有再提让我尴尬的事儿,俩人只顾喝酒。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他的眼睛一直冲翠花那边扫。 翠花在忙活,没搭理他,最多笑笑,可这小子的眼光就没离开过嫂子的身体。 我敲敲桌子说:“看啥类,看啥类?江工,我嫂子身上长花儿了?” 江百岸的脸红了,问:“初九,翠花真是你……嫂子?” “废话!难不成是你嫂子?” “听说你哥四年都没回来了?” “我哥回来不回来,她都是我嫂子,你有啥想法儿? 江百岸说:“不敢,不敢,可惜啊。” 我瞪他一眼,心说可惜个毛?看他那意思,翠花嫁给我哥,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我看你就是牛粪。 他不怀好意的样子让我恶心,真想赶他走。 可他没有要走的意思,说白了这次来,就是为了翠花。 狗屁收购白菜,多半是借口。 他想跟翠花单独谈谈,我才不给他这个机会呢。 灌蒙你小子再说。 江百岸是个小白脸,酒量不行,天色黑透,一坛子酒没喝完,真的被我灌蒙了。 他舌头短了,说话也含糊不清了,一个劲地喊:“翠花,我好喜欢你,爱你啊……。” 越听越生气,决不能让他在这儿过夜。 万一半夜撒酒疯,真跑嫂子炕上咋办? 晚饭过后,收拾好一切,我把江百岸抗起来,走出了家门。 嫂子翠花跟了出来,问:“初九,你要把他弄哪儿去?” 我说:“把他弄地里窝棚去,不能让他在咱家过夜。” 翠花说:“这样不好吧?人家毕竟是客人。” 我说“你小叔子没把他当客人,只是当情敌,你是不是对他动心了?” 翠花说:“你胡扯!俺才不会喜欢他。” 我说:“那行,我把他弄山上,跟母狼过夜。” 就这样,我把江百岸抗到了窝棚里,他没跟母狼过夜,反而跟俺家的公狼过了一夜。 公狼辛巴一直没回家,从春天开始,就住地里的窝棚。 辛巴之所以住窝棚,有两个原因。 第一是看地,防止熊瞎子,地獾,兔子咬庄家。 只要大公狼在四周撒一泡尿,所有祸害庄家的动物都不敢来。 闻到它尿液的气味,别管是狗熊,野猪,土豹子,兔子,地獾,全都唯恐避之不及。 没有辛巴,地里的庄家就被这些东西糟践光了。 第二个原因,是让它守护奶奶庙的小学。 村子里有放哨狗,可比不过辛巴的机敏。 只要有狼半夜潜伏进小学校,辛巴会第一时间发现。 所以,奶奶庙小学的小丽是安全的,睡在窝棚里的江百岸也是安全的。 江百岸抱着辛巴的脑袋,一直睡到半夜,做着梦,还一个劲地喊翠花的名字。 狼脑袋上的毛,都被他的嘴巴扯掉无数根。 半夜,这小子醒了,睁开眼一看,吓得裤子湿了。 第263章苦命的江百岸 娘啊!狼! 嗤啦!江百岸冲一裤子尿。 怀里的确是一条狼,他把狼当做翠花亲了。 暗夜里,辛巴的个子非常威武,跟一头牛犊子差不多,眼睛烁烁放着绿光,仿佛两盏绿灯笼。 辛巴还冲江公子打个哈欠,嘴巴张开,跟面盆一样,四颗獠牙寒光闪闪,又细又长,好像想要把他一口吞下。 江百岸都要吓蒙了,浑身嗖地冒一层冷汗,酒全醒了。 给他的第一个感觉就跑,跑得慢了,狼就会吞了他! “妈呀!狼啊,救命啊!” 他跟兔子似的,嗖嗖嗖不见了踪影。 根本没地方跑,东南西北都分不清。 他记得跟我一起喝酒来着,咋会在野地里过夜? 不会是有梦游症吧?难道半夜从杨初九家的炕上,梦游到了荒山野岭? 那儿是路啊?那儿是村子? 三更半夜,瞅不到村子里的灯光,村民起早贪黑,早就熄灯睡觉了。 人都走光了,跟媳妇喊炕的也没了。 所以,江百岸只有在野地里兜圈圈,这头跑那头,那头跑这头。 一边跑一边喊:“打狼啊!狼来了,狼咬宝宝了……。” 别看他年纪不小,娇生惯养的真没见过狼,城里的大少爷没来过荒山野岭。 忽然,隐隐约约瞅到一处灯光,高坡上有一座建筑。 啥也不顾了,啥也不想了,他就冲着灯光跑。 辛巴发现江百岸上去了仙人台的土坡,尾巴一摇,慢条斯理跟在后面。 它在保护江百岸,担心他遭遇狼袭。 可在江百岸看来,这条狼是追他,打算吃了他的肉。 所以,辛巴越是追,他跑得越欢畅,喊叫的声音都变调了。 来到奶奶庙的门口,江百岸也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轻功,鹞子翻身,嗖地上去了铁栅栏门。 可他不知道,学校的铁栅门是经过改造的。 当初,门上面的钢筋全部磨成了尖尖,根根朝上,宛如标枪,第一是防止盗贼,第二是防止野狼窜过来。 江百岸上去,往铁门上一坐,冲后面的辛巴怒道:“来啊,咬我啊,有本事就上来。” 他嘚瑟地不行,觉得自己站的位置高,狼扑不到他。 辛巴没搭理他,两只灯笼眼瞅了那么几下,歪着脑袋。 江百岸忽然觉得不对劲,被啥东西扎了一下屁股?而且屁股正在漏水,滴滴答答向下淌。 抬手摸一把,奶奶的,竟然是血……。 这才感到屁股疼,一根尖利好比枪尖一样的钢筋正中他的后眼。 “啊——!”江百岸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惨叫,差点从铁门上栽下来。 其实他根本栽不下来,因为那根钢筋刺进去老深老深,足足半尺。 “哎呀!救命啊!怎么被……爆了?” 他自己也不明白咋回事,无缘无故的,为啥坐标枪上了? 主要是害怕狼咬,没看清楚,慌了。 狗王辛巴也发现了不妙,于是冲着奶奶庙的铁门给小丽报信。 “汪汪汪,汪汪!” 小丽没睡,正在屋子里备课。 他跟俺媳妇香菱都是小学校的老师,每天给孩子们上课,也每天备课,有时候备到很晚才睡。 外面传来了狗叫声,也传来了人叫声,小丽姐就是一愣。 还以为学校进了流氓,她一手抄起手电,一手抄起擀面杖,冲向了学校的大铁门。 手电筒一晃,小丽噗嗤捂着嘴巴笑了,问:“你是谁?” 这是江百岸跟小丽第一次邂逅,特别的尴尬,也特别的狼狈。 因为那时候,他的橘……花正在饱受摧残。 第一眼瞅到小丽,江百岸好像瞅到了救星。 他不相信这古老的奶奶庙里会有人,甚至把女人当做了女鬼,或者狐仙。 因为只有女鬼,或者狐仙,才有胆子住在这荒山野岭的地方。 他赶紧求饶:“狐仙姐姐救命,救命啊……。” 小丽一愣:“你喊俺啥?” “喔,女鬼姐姐救命!” “我呸!你才是鬼?仔细瞅瞅,俺是人好不好?” “别管是谁!大姐救命……你大慈大悲啊。” 小丽没有立刻救他,因为不知道这男人三更半夜跑来干啥? 她也没见过江百岸,根本不认识,估计是意图不轨。 要嘛是贼,要嘛就是看上俺的美色,不怀好意。 好人谁三更半夜翻墙头? “喂!你到底是谁?俺凭啥救你?是不是来偷东西的?” 江百岸赶紧解释:“我是好人啊。” “那你来俺家干啥?” “我是被狼追到这儿来的?” “狼?哪儿来的狼?” 江百岸忍着剧痛,抬手一指辛巴:“就是它,他想吃了我。” 小丽一瞅,笑得更厉害了:“喔,这不是狼,是狗啊,杨初九家喂的狗,它是……狼狗!” “你说啥?这狗是杨初九家的?” “是啊,它叫辛巴,一条善良勇敢的狗,还是狗王呢,专门咬狼!” 江百岸说:“老子真他妈倒霉!大姐,我在飙血啊,你先救人行不行?不然我的血就流干了。” 小丽说:“那俺要问问你,为啥会被狗追?你干啥坏事了?辛巴是从来不咬好人的。” 江百岸都要疼死了,汗流浃背。咬着牙解释:“我是杨初九的朋友,今天找他喝酒,结果半夜……梦游,自己游到了野地里。醒来就看到了这条狼,然后逃你这儿了……。” “喔,原来是这样啊?” “大姐,救命啊,求求你,别管它是狗是狼,先救救我行不行?” “不行,如果你是坏人咋办嘞?初九说了,不要随便跟陌生男人说话,这条狗他专门安排保护俺的,辛巴最乖了,四年前,它还是一条狼崽子的时候……。” 江百岸绝望地都要哭了,想不到小丽会从四年前说起。 可能是职业习惯,整天给孩子们讲课,把江百岸也当学生了。 一节课四十五分钟,等她讲完,那根钢筋从这头就捅百岸兄嗓子眼了。 男人再也无法承受,不再搭理女人。 双手一较力,丹田混元气瞬间爆发,一股浑厚的内力从双臂升起,用力按住了上面的铁栏杆。 同时,两脚也灌注了全身的内力。 就这样,他生生将那根钢筋从后面挣脱了出来。 钢筋在出来的瞬间,江兄的身后传来一声咆哮,鲜血跟三峡大坝放水那样,哗……。 不单单铁门上是血,地面上也流成了血河。 然后男人从栅栏门上掉在了地上,啥也不知道了。 虽然剧痛无比,可江百岸在晕倒前还是瞅准了地方。 他没往那边倒,因为辛巴还在那边,张嘴巴瞪着他。 他害怕狼,所以掉在了小学校的里面。 扑通一声,男人不动了,小丽也吓坏了。 “啊!你咋了?咋了啊?辛巴,快去叫初九,快呀,救人!” 辛巴得到命令,身子一扭,跑回村子去了,给我报信。 当时,我睡得正香。 因为刚喝了不少酒,酒精的麻醉让我瞅到周公他老人家。 一盘棋没下完,外面传来了狗叫:“汪汪汪!嗷嗷嗷!“ 辛巴的身体直立起来,前爪子扑在窗户上,将窗户挠着咯吱咯吱响。 首先听到的是香菱,香菱晃晃我:“初九,你快起,辛巴回来了,是不是姓江的出事儿了?” 猛地抬起头,我也听到了狗叫声,赶紧穿衣服。 走出家门,天还没亮,我问:“辛巴,咋了?” “汪汪!嗷嗷嗷!”辛巴尾巴一摆,扭头窜上了山道。 我不敢怠慢,觉得江百岸可能是遇到了狼群,于是抄起院门背后的一把粪叉,跟着辛巴冲出了村子。 没想到辛巴三转两转,把我领到了奶奶庙的小学校。 铁门里面,我瞅到了狼狈不堪的江百岸,也瞅到了手足无措的小丽。 “小丽姐,咋了?” 小丽说:“俺不知道咋了?这男人爬墙头,自己把自己扎了。” “糟糕!”我觉得自己惹下了大祸。 让狼陪着江百岸睡觉,本来想吓唬这小子一下,天知道他慌不择路,会来爬寡妇墙头? 他可是小燕的表哥,也跟大东二东是表兄弟,出了人命咋交代? 于是,我赶紧说:“快!开门!开门啊!” 小丽这才拿钥匙捅开门。 我冲进去,赶紧扑过去摸他的鼻子跟手腕。 呼吸还在,脉搏跳动微弱,这是连惊带吓,再加上失血过多,造成的暂时休克。 哪儿都是血,夏天的衣服不多,衬衣跟裤子上都湿漉漉的。 除了血,还有尿骚味,妈的!这小子尿裤子了。 二话不说,将他拖起来,拖死猪一样拉进了旁边的西大殿。 西大殿是教室,里面有很多课桌。 拉亮电灯,我将四张课桌拼在一起,暂时做了个简易的病床,将江百岸放了进去。 抬手一拉,他的裤子被我丝丝拉拉扯了,帮着他检查身体。 前面没事,后面没事,查半天,没发现伤口在哪儿。 最后瞅明白了,原来伤口在后门上,所有的血,都是从哪儿流出来的。 奶奶个孙,这小子竟然被铁门上的钢筋给……爆了。 还好上面标枪一样的钢筋不长,也就四五寸。 发现男人的衣服光了,小丽姐尴尬地不行,脸也红了。 她问:“咋收拾?” 我说:“回家帮我拿医药箱,我先帮着他止血。” 小丽姐喔一声,领着辛巴回村去了,拿我吃饭的家伙, 抬手拉出口袋里的钢针,首先帮着江百岸封闭了穴道。 血很快就不流了,他也不疼了。 这小子竟然睁开了眼,嚎哭一声:“初九,你可来了,我的命,好苦啊……。” 我问:“你感觉咋样?” 江百岸说:“现在不痛了,还很舒服呢……好爽!” 第264章别有用心 小丽姐是一个小时后回来的,天已经大亮了,她拿来了我的医药箱。 医药箱里啥都有,针管,针筒,简单的针剂,还有几张膏药。 我拿一块膏药,点着一根蜡,在蜡烛上烤了烤,抬手一甩,呱唧!糊在了江百岸的后门上。 把他的后门堵得严严实实。 江百岸哎呀一声,问:“完了?” 我说:“完了。” 他搔搔脑袋说:“好像……还缺点啥?对了,你封闭了我的后面,以后我拉屎咋办?” 我说:“忍着……。” “啥?忍着?那我如果憋急了咋办?” 我嘿嘿一笑:“给你个祖传秘方,保证你拉不出来。” “啥祖传秘法?” 我说:“玉米芯一个,胡萝卜一根,想拉屎的时候,直接用这两样东西堵上。” 江百岸差点哭了,说:“初九,你想憋死我啊?不用打针输液?不用开刀缝针?你只用一块膏药,里面的伤咋办啊?那根钢筋很长,应该刺到了结肠……。” 我说:“老子是外科医生,不管内科的事儿,没办法,到医院那些医生也没法治,他们可能只给你上点药,还不如我这膏药呢。” “你这膏药……能行?” “放心,百试百灵,保证灵验。” “你这是第几次帮人治疗这样的伤?” 我说“你是第一个。” “靠!你把我当小白鼠试验呢?不行!我要下去,赶紧叫车到医院!” 小丽在旁边不耐烦了,怒道:“别来回折腾了,一点小伤也承受不住,还男人呢?放心吧,初九的医术好得很,他跟你开玩笑呢,我们这儿的人有病,都是他给治疗的,没出过一次错。” 小丽的话好像有一股魔力,江百岸竟然不做声了。 他瞅瞅小丽,一副委屈的样子,恨不得抱上女人大哭一场。 从小到大,他娇生惯养,富贵窝里长大,那受过这份罪?也是第一次被爆……菊。 膏药贴好,银针除去,他痛得不行,呲牙咧嘴。 我告诉小丽:“这几天别喂他东西吃,免得吃完了拉,影响肠道的伤口。” 江百岸说:“那饿死我咋办?” 我说:“输液七天,加足葡萄糖跟蛋白,你死不了的。” 忙活完一切,我把江百岸抱到了小丽的屋子里,在屋里加了几张课桌摆成的床。 小丽在床上铺了被褥,很厚,上面也帮男人盖了被单子。 旁边吊起盐水我才离开。 小丽说:“初九,江百岸不能住俺这儿啊?俺一个寡妇家,屋子里有个男人,多不得劲?” 我说:“小丽姐,你就帮我照顾他几天,七八天以后他就可以下床。那时候再安排他走。我那么忙,没工夫照顾他,委屈你了。” 小丽是十分为难的。 寡妇门前是非多,不用划拉有一车,人言可畏。 本来村子里就有她的风言风语,忽然住进来一个男人,女人百口莫辩。 她抿抿嘴,只好点点头答应了:“那行!俺是帮你,跟这男人可没一点关系,你帮俺作证。” 我说:“放心吧,身正不怕影子斜。白天上课,我让香菱帮着他换药。” 就这样,我背起医药箱走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江百岸跟小丽姐。 出门以后,我笑得捂着肚子爬不起来,太可笑了。 想不到江百岸来到仙台山第一天,橘花就备受摧残。 这是天意,谁让他对我嫂子意图不轨?活该! 不过老实说,江百岸这人不错,是个正人君子,也是个极品优秀的好男人。 首先这小子正直,善良,博学,长得帅,家境好,人品端正,而且老实巴交。 他受过高等的教育,大学生,还是工程师。 好像天下好男人的优点全都集中在了他一个人的身上。 唯一的缺点就是内向,耳根子软。老娘让他干啥他干啥,是个孝顺听话的好孩子。 他喜欢翠花是理所当然。 嫂子那么美,那么俊,是个男人就喜欢,没有男人对她献媚热情,就没天理了。 所以江百岸没有错。 我让他住在小丽姐哪儿,是别有用心。 这么极品的好男人,被别的女人抢走,多可惜啊? 如果把他留在梨花村,为我所用,没准是条好膀子。 他的能力跟才华可以让我以后的发展如虎添翼。 想要把他留住,很简单,让仙台山的女人嫁给他,给他在这儿成个家,留下他的根。 我打算跟当初对付孟哥一样,留住江百岸,让他把自己的青春跟才华也一起留在梨花村。 他跟小丽姐应该是绝配,小丽姐也是大学生,俩人的学历相当,靓男配俊女,天作之合。 对不起狗蛋也要这样做了,为了小丽姐的幸福,为了留住江百岸,我只能出此下策。 很快,这条计策就向着成功的方向迈进。 我头前一走,小丽姐就坐在了江百岸的身边。 江百岸本来屁股疼地不行,小丽姐往身边一靠,男人的伤口一点也不疼了,他完全被女人的容貌惊呆了。 “江工,你感觉咋样?难受不?” 江百岸咬着牙笑笑:“不痛,我是男子汉,他说风雨中,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让暴风雨来得更猛些吧?” 小丽噗嗤一笑:“嘚瑟?你还嘚瑟?刚才哭爹叫娘的是谁?难受的话,就喊吧,俺不会笑话你的。” 江百岸说:“真的不痛,你是我最好的良药。有个问题,我想问一下。” “啥问题?” 江百岸说:“我明白过来了,不是梦游,是喝醉以后,杨初九把我抗野地里的,那条狗,也是他故意牵地里的。你说这是为啥?我没得罪他啊?他干嘛仇视我?” 小丽说:“那你一定得罪了他,杨初九这人不爱记仇的。” “我发誓,绝对没有。” “那你来梨花村,到底是啥事儿?” “我想跟他做生意,顺便看看翠花。” “啥?你……看上了翠花?”小丽吃一惊。 江百岸点点头。 女人撇撇嘴说:“活该!这就是报应!谁让你喜欢翠花?俺跟你说,杨初九啥都不在乎,你借他钱不还也不打紧,就是不能对翠花动心思。他喜欢自己……嫂子。” “啥?你说杨初九跟翠花……有染?” 小丽点点头:“嗯,他俩叔嫂的关系不一般,他把自己嫂子看得比生命都重要。你喜欢他嫂子,他活该整蛊你!” “喔——!”江百岸明白了:“怪不得他不远千里,跑Y市去开什么按摩门诊,原来是为了翠花?妈的!那当初的两砖,也一定是这小子砸我的。” 江百岸啥都明白了,可明白也晚了。 这个时候,吓死他也不敢再对翠花动心思了。 他开始移情别恋,将感情从翠花的身上转移过来,移到了小丽的身上。 他死死瞅着女人,发现小丽的容貌俊美无比。 眼睛很大,脸蛋很圆,皮肤很白,身段顺溜,婀娜多姿,风摆杨柳。 这哪里是人,分明就是天上的仙女下凡。 昨天晚上,当女人出现的一刻,他就把小丽当做了狐仙,也当做了女鬼。 因为这种鬼魅的身材人间少有。 男人目不转睛,看得小丽都害羞了。 女人的脸红了:“你……盯着俺干啥?” 江百岸说:“你真漂亮,是我见过的,最漂亮的女孩?” 小丽说:“你小嘴巴真甜,啥女孩?俺是半老徐娘。” “你男人是不是刚过世不久?……对不起,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小丽点点头:“没事……。” “那你一个人一定很苦。” 女人说:“俺不苦,因为有初九,经常照顾俺,村里的好心群众也照顾俺。” “那以后……我也照顾你,行不行?” 江百岸是不善于泡妞的,那些肉麻的话,他也没学过。 爱情这种东西一旦到来,天下所有的男人都会变得油嘴滑舌。 小丽的脸更红了。 其实从看到江百岸的第一眼,她也有点喜欢。 这个人好帅,文质彬彬,戴一副近视眼镜,言谈举止那么有素质。 不由自主,她开始拿狗蛋跟江百岸比。 俩人根本不是一道局。如果说江百岸是赵子龙,那狗蛋的样子就是关公身后的周仓。 如果说江百岸是刘海,自己是金蝉女,那么狗蛋就是太上老君炼丹炉里……烧剩下的煤灰。 站在江百岸的旁边,狗蛋就显得一无是处。 虽然她不想这样比,觉得没有可比性,可还是比较了。 当然,狗蛋也不错,除了样子难看点,其他男人的优点,他比江百岸毫不逊色。 瞅着男人,小丽的样子腼腆起来,含羞起来,不自在起来。 女人害羞就会晃荡,来掩饰自己的慌乱,身子扭来扭去。 来回这么一扭,胸口上鼓鼓的两团也左摇右摆。 差点把江百岸给晃荡蒙。 他把翠花给抛到了九霄云外,知道对翠花是望尘莫及了。 如果今生能娶上小丽这样的女人,奶奶的,少活二十年也值得! 身不由己,他的手伸出了被单子,过来拉小丽的手。 小丽更加慌乱了,赶紧把手蜷回,猛地站起来说:“你好好养伤,俺要上课了,孩子们来了。” 果然,外面的钟声响了,当!当!当!香菱夹着书本在敲钟。 所有的孩子们已经到齐,呼呼啦啦冲进教室,教室里就传出一阵郎朗的读书声:“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二二得四,一三得三,二三得六……” 听着那读书声,江百岸在北大殿的病床上彻底醉迷了。 他跟小丽姐一段惊天动地的感情,从此拉开序幕。 第265章你别偷看 江百岸住进奶奶庙小学的第一天,在床上没动弹地方。 不但屁股痛,他还闷得慌。 只能听到院子里朗朗的读书声和敲钟声。 还能透过窗户瞅到一颗梧桐树,那颗梧桐树很大,几乎遮掩了半个校园的院子,三个人都不抱不过来。 这颗梧桐树不知道多少年月了,就是村子里最年老的人,也记不清它的生长时间。 上面枝叶茂盛,密不透风,纵横交错,住了很多喜鹊。 那些喜鹊在树杈上搭建了很多窝窝,窝窝里生了一大群小喜鹊。 小喜鹊们叽叽喳喳,整天向下拉屎,噼里啪啦下雨一样,地上落了不少的鸟粪。 一群麻雀呼呼啦啦飞来了,落满了树冠,不一会儿又呼呼啦啦飞走了,闹个不停。 上面挂着一口老钟,那口老钟原来是生产队催促社员们上工用的。 再后来生产队没有了,责任田被承包,不用敲钟上工,所以那口钟就荒废了。 小学校建起来,我就把这口种挂在了奶奶庙的梧桐树上,当做孩子们上课下课的铃声。 这钟通常只有香菱跟小丽敲,敲三点是预备,敲两点是上课,一点是放学。 看着外面的鸟群,听着孩子们的读书声跟钟声,勾起了江百岸的兴趣。 他忽然想当一个老师,小时候的梦想就是做个老师。 可惜这个愿望到现在都没有实现。 大学毕业以后,娘老子开厂,他不得不做机械工程师。 要是能在仙台山落户就好了,在这个山清水秀的大山里做老师,也是一件美事。 中午,香菱过来了,给江百岸换药。 俺媳妇进门就笑话他:“呀,江工,听说你屁股被爆了?咋回事嘞?” 江百岸看到香菱就生气:“还不是你男人搞得?杨初九真不是东西!” 香菱小嘴巴一噘:“你屁股被爆,跟俺家初九有啥关系?又不是他爆的?是你自己不小心。” 江百岸说:“反正杨初九不是东西。” 一瓶子药已经滴答完,香菱帮着他换上药瓶子,别好了针头。 “你个没良心的,自己捅破屁股,俺家初九还为你治,不要一分钱,以为这药不花钱啊?竟然说他的坏话,你才不是东西!” 江百岸骂我,香菱当然不乐意了。 江百岸说:“我不跟你吵,你向着杨初九。” 香菱说:“废话!初九是俺男人,俺当然向着他。不服气啊,小心姑奶奶给你配毒药,毒死你!” 江百岸吓一跳,说:“可别!我错了,错了还不行吗?” 香菱只管换药瓶子,男人屁股上的膏药,不管她的事儿。 她才不乐意看男人的臭屁股嘞。 换完药以后,香菱指着江百岸的鼻子怒道:“以后离俺嫂子远点,翠花可是有夫之妇,再对她意图不轨,小心初九用针扎死你!” 江百岸冷冷一笑,冒出一个坏点子。 杨初九整蛊我,我也要整蛊他一下。 他想挑拨我的跟香菱的关系,于是说:“妹子你别走,初九跟翠花之间有关系,我亲眼见了。” 香菱说:“见就见了呗。” “他俩睡觉了,我也看到了,就在Y市哪家按摩门诊里。” 香菱说:“睡就睡了呗。” “你男人可跟翠花亲了,摸了。” 香菱说:“亲就亲了呗,摸就摸了呗。” 江百岸那个闷得慌,问:“初九跟翠花有关系,你为啥不生气?” 香菱说:“俺为啥要生气?” “你男人都被你嫂子夺走了,还不生气?你真是大方。” 香菱说:“嘿嘿,俺就是大方,就是乐意,气死你,不生气!” 香菱跟没事人一样,江百岸的挑拨离间之计没有成功。 其实他说的这些,村里人早知道了,也早传到了香菱的耳朵里。 香菱都麻痹了,耳朵听出茧子来了。 “这有啥,不就是摸摸,抱抱,亲亲嘛?那又能咋着?别管初九有几个女人,俺才是他的正室。别管他飞多远,俺这根线也能把他那只风筝扯回来……你恐怕还不知道,翠花跟初九好那么久,她还是闺女……。” 江百岸愕然了,不由得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他不知道我用啥方法迷惑了两个女人的心,香菱不但不嫉妒,还一个劲地为自己男人辩护。 狗曰的杨初九,真行!老子算是服了。 香菱离开以后,江百岸的脑子还是在想,杨初九到底有啥魅力?全村的寡妇都向着他,全村的寡妇都想跟他睡觉。 看样子小丽也对杨初九情有独钟。 这王八蛋到底有啥超人的本事? 他的脑袋变得很肮脏,也很不纯洁。 晚上,小丽收拾好了一切,准备睡觉了。 她没给江百岸做饭,因为我已经交代过了,饿这小子七天,不能让他吃东西。 害怕他拉,造成结肠感染。 所以,女人只是做了自己的饭,顺便喂了孩子。 她的孩子还小,不足两岁,牙没长齐,也没有断奶。 屋子里忽然有个男人,女人真的很窘迫,衣服都没法脱。 大夏天的,山神庙里也不能洗澡,小丽很不习惯。 拉灭电灯,江百岸的眼睛就瞪得跟灯笼一样圆。 他很想瞅瞅小丽不穿衣服的样子。 可没等他的眼光射过来,小丽姐就以一种罕见的敏捷出溜进了被单子。 女人在被单子里解下了衬衣,只穿一件小汗衫。 下面的裤子也脱了,只穿一条花裤衩。 因为要给孩子喂奶,衬衣不脱不行。 出溜进被窝,鼓鼓的两团就进了孩子的嘴巴。 狗蛋的闺女很俊,长得像小丽,食量很大,一天要喂很多次。 吃不饱她就哭,哭起来声音很大,吵得小丽也睡不着,第二天没精力上课。 所以,女人每晚吃过饭,不备课就上炕,一边睡觉一边奶孩子。 山神庙里就泛出一股奶香。 那奶香四溢,很快就飘进了江百岸的鼻孔里。 江百岸浑身一震,脑子不由自主就显现出小丽身体的鼓胀跟洁白。 他不想这样亵渎女人的,可根本控制不住。 他甚至嫉妒那孩子,想跟她换一下位置,躺这边的是狗蛋的娃,躺小丽怀里的是他自己。 那样的话,他就可以尽情地品尝小丽的乳汁,尽情地抚摸那两个奇妙的软东西了。 不是他下贱,这是一个正常男人的本能,跟学历无关,跟年龄无关,跟素质无关。 只跟人的生理有关。 小丽也睡不着,一男一女躺一间屋子,这种情况下能睡得着才是怪事。 自从狗蛋死后,这间屋子已经大半年没有男人的气味了。 她渴望男人,希望有个男人代替狗蛋,给她安慰,给她勇气。 屋子里很静,掉根针在地上都听得见。 彼此都可以听到各自的心跳,听得到各自的呼吸。 两大一小三个呼吸声充实了北大殿的每一个角落,绵远悠长,阴阳顿挫,此声刚起,彼声又落,此起彼伏。 这是多么完美的三角形,多美完美的一家? 如果真是一家人该有多好? 可惜啊,他只是一个匆匆过客。 不知道过了多久,怀里的孩子睡着了,酷暑难耐,小丽出一身汗,必须要出门去洗洗了。 于是就问:“江工,你睡着了没?” 江百岸说:“没。” “那你赶紧睡,睡着了俺还有事儿做。” “那你去做呗。” 小丽说:“你不睡,俺没法做。” “你要做啥?为啥当着我的面不能做?是不是想解手?” 小丽说:“俺要洗澡,一会儿在院子里,你别偷看……。” 江百岸差点笑了,心说,你这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不想我看,你就不该说,通知我知道,莫非就想我看? 女人真是口是心非。 于是他说:“你洗吧,我不看,保证不看。” 女人问:“万一你偷看……咋办?那俺岂不是很吃亏?” “我发誓,绝对不看,偷看的话,让我屁股上长疮。” 小丽说:“你屁股上已经有疮了,这个誓言不管用。” “那你说咋办?怎么才肯相信我?” 小丽说:“你不介意的话,俺把你眼睛蒙上,把你耳朵堵上,你就看不见听不到了。” 江百岸差点从床上滚下去,心说,你可真幼稚,幼稚得可爱。 “那行!你把我眼睛蒙上吧,耳朵也堵上。” 男人说完,小丽就拉亮电灯,拿一块布,蒙上了男人的眼。 然后撕块棉花,堵住了男人的耳朵。 然后说:“现在你看不到了,也听不到了,俺就在院子里,哪儿也不去。” 江百岸说:“知道了,你去吧。” 小丽这才打开屋门,走出院子。 院子里有一台手摇井,旁边有个很大的洗衣盆。 女人端一瓢水,倒进水井里,慢慢压水。 很快,水被压了上来,哗哗流进了水盆里。 水盆满了,小丽就解下汗衫跟裤衩,跳进水盆蹲了下去。 井水非常凉,被冷水一激,浑身的暑气得到了缓解,女人的身体就打个哆嗦。 然后,她端起水瓢,一点点从头顶跟肩膀上冲下,浑身就跟水段子那样闪出淋淋的波纹。 她拿着毛巾一点点擦洗,虽然背对着窗户,可心理还是又惊又怕。 江百岸不会真的看吧?按说他屁股受了伤,根本站不起来。 眼睛被蒙上了,耳朵被堵上了,自己洗澡应该安然无事。 嗯,真的没事。看也不怕,反正后背上啥也没有。 小丽很自信,可她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忘记了捆绑男人的双手。 此刻的江百岸已经从床上爬起来,站在窗户的前面。 耳朵上的棉花,蒙眼的布,都被他扯掉了。 今天是十七,外面的月光很好,只向外瞅了一眼,江百岸就被一道电光劈中了。 第266章自找倒霉 那道电光是从小丽的身上传来的。 明亮的月光照在女人的身上,小丽的芳容美不胜收。 江百岸把女人的全身都瞅得清清楚楚。 首先他的位置很好,不是在靠床位置的窗户,而是捂着屁股,扶着墙根移到了小丽侧面的窗户,瞪着眼睛向外瞅。 从女人解汗衫的第一个扣子,他就开始看了。 随着汗衫除下,他看到小丽的淡淡梨花面,点点小樱桃,碧碧秋波眼,弯弯细眉毛,尖尖描花手,细细杨柳腰。 女人轻轻走进水盆里,他又看到一双金莲小,步步踏琼瑶,袅袅身影动,飘飘下凌霄。弯腰香风阵阵,周身上下堆俏,体态百媚千娇。 胳膊如同白莲藕,两腿好比雪花飘,恰似三月白牡丹,生来腼腆自来笑。 立刻,一种无尽的焦渴涌上心头,江百岸差点晕倒。 这哪里是人?分明是踏云而来的仙女,而且是没穿衣服的仙女。 仙女姐姐……我想要……。 他感到喉头一阵干结,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身体不由自主颤抖,两手抓着窗户棂子,差点将窗棂掰断三根。 脑袋里一阵迷糊,今生娶不上小丽这样的女人,老子死不罢休! 外面的小丽没注意他,还在哪儿撩水。 浑身上下洗一遍,女人穿衣服的时候扭转了身。 两点一线在他的眼前猛然闪动,扑通,江百岸真的晕倒在地上,啥也不知道了。 小丽在外面听到了屋子里的响动,女人吓一跳,赶紧将衣服穿好冲了进去。 仔细一瞅,小丽也有点蒙。只见江百岸倒在地上,两头冒血。、 下面是伤口破裂的血,上面窜出来的是鼻血,男人都要血尽身亡了。 “啊?江工你咋了?咋了啊?”小丽哭笑不得,知道男人偷看她洗澡了。 “你呀……真是不听话,不让看非看,这下自找倒霉了吧?” 小丽没办法,只好搀扶他,将男人拉起来,费好大力气,才搬上床。 江百岸半天没醒过来。 再次瞅到小丽,他一下抓住了女人手:“小丽,你别走,别走……。” 小丽说:“俺不走,就在这儿瞅着你,睡吧,你刚才都看到了啥?” 江百岸的脸红得好像切开的西瓜瓤:“我……啥也没看到。” “那你为啥晕过去了?你们男人啊,全都口是心非……俺身子好看不好看?” 江百岸说:“好看。” 女人问:“比你媳妇咋样?” 江百岸说:“我……没媳妇,恋爱都没谈过。” “啥?你没媳妇?没谈过恋爱?” 江百岸摇摇头:“没有,我妈管得严,那时候上学,不让搞恋爱,后来到厂里,我妈又挑三拣四,一个也相不中,她相不中的女人,也不让我谈。” “那你多大?” “二十六。” “二十六了,还是……处男?” 小丽的话很直接,一下戳到了男人的痛处,江百岸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我从前一直以为,只有翠花那样的才是最美的,没想到还有比翠花更好看的女人,你做我……女朋友吧?” 江百岸的话更直接,弄得小丽没法回答。 小丽长叹一声,打算离开,可江百岸抓着她的手没放。 她说:“你松开。” 男人说:“不松,你不答应,我就不松!” 小丽说:“你怎么跟小孩子一样,咱俩不合适的。” “那儿不合适?” “你是富家公子,有学历,有文凭,长得帅,俺是残花败柳。” “我就喜欢残花败柳,就喜欢你。” “那你喜欢俺啥?” “我喜欢你……。”是啊,喜欢她啥?难道要告诉她,我喜欢你的身体?喜欢你白,跟雪一样干净? 可他就是喜欢她的身体,因为她其它的优点暂时还没看到。 小丽说:“你醒醒吧,咱俩认识还不到一天,而且你刚受伤……。” “那你知道不知道,有种东西叫一见钟情?咱俩就是一见钟情……。”他一边说,一边扯着她的手,要抱上她。 小丽急了,问:“你睡不睡?” 男人说:“不睡,咱俩聊聊呗,聊到天明。” 小丽说:“聊个屁!”女人抄起了旁边衣柜上的蒜臼子,猛地挥起,当!砸在了江百岸的后脖子上。 江百岸白眼一翻,又晕死了过去。 小丽放下蒜臼子,拍拍手说:“不打你,你还不知道老娘的厉害!你不睡俺还睡嘞,明天要上课,懒得搭理你!” 女人说完,拉灭电灯,又出溜进了被单子,抱上了孩子,不多会儿就进入了梦乡。 江百岸就那么被砸晕了,一直晕到天明。 第一天就那么过去了。 第二天晚上,小丽就不跟他一个屋了,免得男人纠缠。 她抱了孩子,跑西大殿的教室去睡了。 反正夏天一点也不冷,一张凉席,一条被单子,一个枕头足够了。 再后来的七天,女人一直没有跟他碰面。 但江百岸在屋子里能听到小丽的讲课声,还有谈话声,非常好听,声音跟百灵鸟一样。 那声音吸引着他,激动非常。 第七天,他的伤口愈合得差不多了,于是下了床。 其实他的伤也没那么严重,栅栏门上的标枪也没那么尖利。 那么长一个东西,忽然刺进后门,难免会有划伤,输液几天,消炎以后也就没事了。 他能吃东西了,也能拉了,虽然大便带血,但也无关紧要。 江百岸没打算回家,小丽迷住了他的心。一天得不到女人的答复,听不到结果,他一天不罢休。 他开始千方百计讨好她,接近她。 第八天,江百岸醒来以后,听到外面哗哗水响,女人在手摇井前压水。 于是,他赶紧提上鞋子冲了过去:“小丽,你别累着,我来,我来。” 不由分说,他就帮着女人压起来。 小丽说:“江工,你干啥?打个水也能累着人?” 小丽想笑,他的样子有点像当初的狗蛋。 狗蛋第一次勾搭她的时候也是这样,不但帮着她掰玉米,也帮着她挑水。 爱情的初期,都是很盲目的,男人往往都显得很贱,有时候贱得让人受不了。 江百岸说:“你是娇贵的人,不该干力气活,以后我在,你啥活也不用干。” 果然,中午放学以后,小丽去洗衣服,江百岸立刻抢过女人手里的衣服说:“我来洗,我来洗,以后洗衣服的活儿,我包了。” 下午放学,小丽要做饭了,可围裙没系好,就被男人夺了过去。 “我来做饭,我做的饭最好吃,你们娘儿俩只管吃就行了。” 小丽无奈,只好由他去了。 江百岸绝不是吹牛,做饭的水平真有一套,有滋有味,特别好吃,这让小丽大跌眼镜。 饭做好了,男人还亲手端上餐桌,给女人舀好饭,夹好菜,吹到不凉不热。 他跟小丽坐一张餐桌,看着女人奶孩子。 小丽撩一下眼前的秀发,问:“你伤好得差不多了,多咱走啊?” 江百岸说:“我不走了,以后就住这儿,你在哪儿,我在哪儿?” 小丽眉头一皱,问:“你这人咋没羞没臊?俺是寡妇好不好?你住一个寡妇家不走,这像啥话?” 江百岸说:“你嫁给我,就不是寡妇了,做我的女人吧?” 小丽说:“江工,你可怜可怜俺好不好?别再折腾俺了,咱俩真的不合适,你是企业家,俺是乡野村妇,会看上俺?” 江百岸问:“企业家咋了?也是人,谁说企业家不能娶乡野村妇做媳妇的?” “可俺是寡妇,你老娘眼目那么高,会看上一个寡妇?被你玩了,再抛弃,还不如这段感情从没开始过。” 江百岸说:“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天地可鉴!我要怎么样你才能相信?” 小丽说:“俺根本就不相信……。” 女人的眼泪差点下来。 她的确对江百岸有好感,可好感不等于感情。 狗蛋刚死不久,尸骨未寒,自己就跟另一个男人相好,村子里的人咋看?怎么对得起狗蛋? 杨初九说过,小白脸没好东西,真担心江百岸只是跟她玩玩,回城就把她忘了。 到时候吃亏的可是自己。 算了,俺这种人怎么配拥有爱情?还是孤独终老,守一辈子寡算了。 熬孩子,孩子长大就好办了。 再以后,小丽就躲着男人走,根本不跟他照面。 江百岸在北屋睡,她就跑东屋,西屋。江百岸到西屋东屋,她就跑北屋。 而且进门就上门栓,把男人关外面。 就这样,一直拖拉了半个月。 江百岸来到梨花村第十五天,终于,女人被他迷惑了。 迷惑的原因,是因为他给孩子上了两堂课。 那一天,他跟我进城,来到了仙台县,跑进一家乐器店跟文具店,购买了很多的教学用具。 两个篮球,两个足球,四把兵乓球拍子,四个羽毛球拍子,还有一把手风琴。 买完,他又陪着我回到了梨花村。 我问:“你想干啥?为啥不回家?” 江百岸说:“我不回去了,打算在这儿当老师。梨花村小学只有两个老师,而且都是女的,这样教出来的学生就会阴盛阳衰。 你没见好多男孩子都娘娘腔吗?另外还有,课本只有语文跟数学,太单调了,应该增加体育课跟音乐课。孩子的教育,应该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 我大吃一惊,心理暗暗高兴,知道计划成功了。 江百岸再次回来,主动申请给孩子上课,小丽跟香菱答应了。 第一节是语文,男人翻开课本,浑厚雄壮的读书声响起,立刻引起了小丽的注意。 江百岸上课用普通话,发音十分标准,充满了磁性跟魅力。 “这次,我看到了草原。那里的天比别处的天更可爱,空气是那么清鲜,天空是那么明朗,使我总想高歌一曲,表示我的愉快……。” 小丽惊呆了,她的小心儿也狂跳起来。 第267章新的绿洲 江百岸读书的时候很陶醉,眼睛里闪着亮光,摇头晃脑。 他完全把自己融入进了书里,代入感特别强。 在跟学生们讲解的时候也很投入,声音洪亮,手舞足蹈。 所有的学生都被江老师的声音给带进了一个梦幻般的世界,听得如醉如迷。 小丽跟香菱也有点如醉如迷。 直到江百岸看看表,说:“时间到了,该下课了。”孩子们跟两个老师才从梦幻里苏醒。 第二节课是音乐课。 江百岸拿出了那台新买的手风琴,一边拉,一边教孩子们唱歌,他唱一句,孩子们跟着唱一句。 这首歌非常生僻,可男人的声调却婉转动听。 “你是荒郊外,一株无名草,没有花一样的妖娆,雨里生长,风里飘摇,一生风雨知多少。无名草,小小的无名草,你在青春的角落,寂寞地舞蹈,桃红柳绿,花开花闹,有谁肯为你嫣然一笑…… 你是苦崖上,一株无名草,没有树一样的依靠,寒霜侵袭,烈日煎熬,一生冷暖知多少。无名草,小小的无名草,你在青春的角落,寂寞地舞蹈。 桃红柳绿,花开花闹,有谁肯为你嫣然一笑,……形颓根枯,魂断魂消,有谁会对你凄然一笑……” 小丽再次被这首歌感染了。 是啊,自己何尝不是自然里的一株无名草?雨里生长,风里飘摇,寒霜侵袭,烈日煎熬。 从当初嫁给黄老板,到跟着二毛来到梨花村,经历了大暗病,大蝗灾,大火灾,然后又亲眼见证了狗蛋的死,这中间经历了多少事儿? 这是多么凄惨的遭遇?好像人世间的不幸,全都让她一个弱女子来承受一样。 她知道江百岸这首歌是故意唱给她听的。 他想告诉她,他明白她的苦,她的难。同情她的遭遇,也想跟她一起经历磨难,共度余生。 此刻,男人的心跟她的心产生了共鸣,也产生了震撼。 很快,到了第三节课,是体育课。 江百岸拿出兵乓球,羽毛球还有足球,教会孩子们玩各种球类活动。 他吹着哨子,让男孩子传球带球,教会女孩子们打兵乓球跟羽毛球的技巧。 下课以后的课间活动,他们还玩老鹰捉小鸡的游戏,江百岸做老鹰,小丽跟香菱当做护崽的母鸡,张开双臂,身后的所有孩子做小鸡,围着那颗梧桐树转圈圈。 于是,整个奶奶庙的大院里热闹非常,到处是孩子们嘻嘻哈哈的笑声跟身影。 他们玩得可高兴了。 奶奶庙小学因为有了江百岸,增添了无数的色彩,变得活泼,不再死气沉沉。 他为仙台山小学注入了新鲜的血液,让所有的学生得到了快乐。 每一个学生的热情都被带动起来。包括大山里的每个人,都被他的热情跟博学感染了。 大家不再叫他江工,而是亲切地称呼他为江老师。 这天晚上,男人又做好了饭,将饭菜端上餐桌,给小丽舀好,吹到不凉不热。 小丽对男人的态度有了彻底的改观。 她问:“江工,你的课为啥上得那么好?” 江百岸说:“我本来就喜欢做老师,小时候的梦想也是做个老师,我有教师资格证的,还有会计资格证,英语四六级,六八级资格证,还懂得机械工程。” 小丽愕然了,说:“你……好完美。这就是命啊,俺也是大学生,却只能在这儿教小学。教师资格证俺也有。” 江百岸说:“你那是生不逢时,小丽,跟我走吧,你想要的,我都可以给你,要啥给啥,要我的命,你也尽管拿去……。” 小丽却苦笑着摇摇头:“你是不是真的喜欢俺?” “当然,我说了,可以为你做一切。” “那你能不能答应俺,留在梨花村,别走……把你的人留下,根也留下,在这儿教一辈子书,梨花村太需要你这样的老师了。” 江百岸说:“没问题,只要你让我留,我就留下。” “你说话当真,不骗俺?” “绝对不骗,骗你的话……不得好死!” 男人看着女人,女人也瞅着男人,小丽的眼光里第一次闪出了欣赏跟膜拜。 这一晚,小丽住在北大殿,江百岸住在东大殿。 深夜,把孩子哄睡,女人就下了炕。 她又要洗澡了,夏天出汗多,一天不洗澡就浑身难受。 她跟往常一样走出北大殿的门,来到了手摇井的前面,先添一瓢水倒进了水泵里,然后慢慢压。 很快水盆压满了,井水很冰凉,女人还是一件件将衣服除去,跳进了水盆里。 她轻轻撩水,不敢大声,担心惊醒东屋的男人。 刚刚擦洗没几下,忽然,一双温暖的大手就摸在了她的肩膀上。 那双手很宽大,也很柔很软,仿佛两团火,一下子燃烧了她的身体。 那种灼热跟温暖是舒服的,惬意的。 她立刻明白,江百岸站在她身后,男人的手搭在了她的肩膀上。 她想挣扎,想呼叫,可是又浑身酥软动弹不得,喉咙里也发不出声。 所有的震惊跟羞臊都被那双有魔力的手征服了。 她竟然产生了恋恋不舍,甚至担心那双手离开。 江百岸的手没有离开,反而随心所欲,从肩膀一点点摸在了女人的脖子上,脸颊上。 女人身体一震,上去抓了男人的手,在自己的脸颊上抚摸,一点点游走。然后顺着脖子一路向下,按向了胸口的位置。 猛然,她发现男人的手颤抖了一下,身体也颤抖了一下,并且可以听到他强壮的呼气声,吭哧吭哧的。还有那心跳声,扑通扑通地。 她没有扭头也知道他脸红脖子粗,浑身焦躁……因为她也浑身焦躁。 她的脑袋就不由自主靠在了他的肩膀上,后背也倒进了他的怀里,任凭他胡来。 江百岸的手一点点在女人的身上摸,特别生疏,根本不知道该摸哪儿。 他不知道女人的爽点在哪儿,就是抓她的手腕,摸她的肩膀跟胸口。 小丽有点想笑,她可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出男人是个生瓜蛋子。 江百岸没有经历过任何女人,至今是个处男。 他甚至没跟其他女人拉过一次手,这是个跟女孩说话都腼腆的害羞大男孩。 于是,小丽就抓着男人的手慢慢引导,一点点引向她的肚子,腰肋两侧,还有双腿。 江百岸的呼气更急促了,双臂跟老虎钳那样,一下子将女人从背后钳紧了。 小丽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水漉漉的身体就跟麻袋一样被男人抱怀里,双脚离地,抱进了东大殿。 一路走,一路水珠滴答,地上被砸出一个个小坑。 东大殿是教室,里面的床是暂时的,四张课桌一拼,就成为了一个简易的床。 上面只有一张凉席,一个枕头。 女人的身体就那么红果果被男人抱上了凉席。 然后,江百岸扑了上去,亲女人的脸,吻女人的唇。 他的嘴巴没有张开,牙齿也没有露出来,抿着嘴唇在女人的身上碰触。 他觉得这就是亲,这就是吻,亲吻就是用嘴唇碰触女人的身体。 这种笨拙,焦躁还有迫不及待,弄得小丽哭笑不得。 她十分好奇,在如此开放的今天,怎么还有这样笨拙的纯情大男孩。 他可生活在大都市啊?见过的女人成千上万,难道在学校没搞过恋爱?没跟别的女人打过啵啵,亲过小嘴,拉过小手? 没有,真的没有,江伯母的家教严地很,江百岸最听老娘的话。 他跟个小和尚被老和尚带了二十多年一样,那时候甚至对女人充满了恐惧。 今天,那种封闭的教育成为了牵绊,让他的能力无法施展,也不知道咋着施展。 总之,他就把女人当麻袋,死死勒紧她,用嘴唇去碰触她。 碰触她的额头,脸蛋,脖子,胸口,肚子,两腿,一直碰到脚丫子上。 小丽都被他缠得喘不过气来了,也被他吻得浑身酥麻,不能自制。 她将嘴巴悄悄凑到了他的耳朵边,小声说:“不是这样滴……。” 江百岸就问:“那是说,是咋样的……?” 他示意她教她,于是她就教了……抓着男人的手,再次摸向了身体的其它位置。 并且抬手捧了男人的脸,嘴巴凑过去,舌头挑开了他的双唇。 江百岸明白了……在小丽的指导下,他除去衣服,跟女人有了第一次。 第一次比较慌乱,没几下,男人就不行了,瘫软如泥。 江百岸很扫兴,说:“对不起,我……紧张。” 小丽说:“不妨事儿,第一次都这样,你呀……还真是个雏……俺真有福气。” 这一晚,俩人没睡,一直鼓捣到天亮。 直到男人将女人传授的技巧融会贯通。 江百岸是小丽生命里的第四道曙光,也是她经历的第四个男人。 跟前面的三个男人比较,江百岸是最优秀的,最有活力的。 首先他干净,没有口臭,嘴巴里香喷喷的。 男人从小刷牙,牙齿不黄,也不歪七扭八。 那三个男人都喜欢抽烟,满嘴的黄板牙,黑牙根,跟茅坑一样,而江百岸却是两排皓齿。 其次,他长得帅,比黄老板帅,比二毛帅,也比狗蛋帅,比他们任何一个都才华横溢。 小丽甚至第一次在他的身上闻到了古龙水的味道,特别好闻。 三个男人的缺点,江百岸都没有,哪儿都是优点。 这一晚,她终于显出了自己的身体。 这一晚,她彻底为男人迷醉。 这一晚,她教会了他很多,把一个大男孩变成了大男人。 这一晚,她不但留下了他的人,也留下了他的心。 这一晚,她跟他成为了自己人,不知道做了几次,谈了多久,双方还立下了永不背弃的誓言。 狗蛋死去九个月以后,小丽终于脱胎换骨,再次遇到了生命里新的绿洲。 第268章家里来人了 有了第一次很快就有了第二次。 再后来,短短十天的时间,他俩不知道又做了多少次。 江百岸都乐不思蜀了,完全忘记自己来梨花村干啥。 他把翠花抛在了脑后,把白菜的生意抛在了脑后,把家里的工厂,公司,还有老不死的娘也抛在了脑后。 俩天每天都要做两次,有时候礼拜天学校不上课,没人打扰的时候,还要加班加点,做四到五次。 他完全陶醉在了小丽的浓情蜜意里,陶醉在了女人的温柔乡里。 日子过得好快,眨眼的时间,江百岸来到梨花村一个月了。 地里的白菜苗从出土,到叶子出来,再到碗口大小的时候,男人还没回家的打算。 这可愁怀了Y市里的江伯母,最后,江伯母的电话都打俺家里来了。 “叮铃铃……。”电话铃响了,是深夜。 我拿起话筒:“喂,谁呀?” 那头传来一句慈母的温柔声音:“你好,请问你是不是杨初九?” 我说:“是,你谁呀?” “你江伯母!初九,我是从李燕哪儿知道你电话号码的。请问,我儿子江百岸是不是在你哪儿?” 我说:“不在,不过我知道他在哪儿,他住进了我们村的奶奶庙。” “啥?你把我儿子弄奶奶庙去了?杨初九,你怎么搞的?我让儿子跟你谈生意,他却呆梨花村不回来了,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我说:“江伯母,你放心,百岸哥在我这儿好得很,乐不思蜀啊。不是我把他弄哪儿的,是他住在奶奶庙不肯回家。” “到底咋回事?他为啥不回家?梨花村有啥东西迷住了他?” 我说:“恭喜你江伯母,你要做婆婆了,也要做奶奶了。因为你儿子喜欢上了我们的一个寡妇,名字叫小丽,特别漂亮,住在了小丽哪儿。 他跟小丽天天在一块折腾,耍得可开心了,如果小丽跟你儿子江百岸结婚,进门你就当婆婆,她带着一个孩子,你还可以做现成的奶奶……买一送一,多划算啊?你心里美不美?” “你说啥?”江伯母在那头打了个哆嗦:“我儿子喜欢上了一个……寡妇?那寡妇还有个孩子?” 我说:“猜中了,加十分!江伯母,不知道啥时候可以喝百岸哥跟小丽姐的喜酒啊?打算啥时候跟他俩办喜事儿?我都等不及了。” 没想到那头的江伯母不但没兴奋,还差点气得昏过去。 “杨初九!你……你……干的好事!我让儿子到你那儿,你却让一个寡妇把他……拐跑了!看老娘怎么收拾你?” 我说:“江伯母,你收拾我干啥?俗话说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百岸哥喜欢小丽,小丽也喜欢他,人家是自由恋爱,郎才女貌,豺狼虎豹,天造地设的一双。 江百岸早晚要娶媳妇,娶谁不是娶啊?你就成全他俩吧,我先给您道喜了……。” 江伯母只回答了我几个字:“道喜恁娘个壁!” 咣当!那头的电话竟然落地了。 紧接着,传来了女保姆的声音:“董事长,您咋了?咋了啊?来人啊!董事长心脏病犯了……。” 电话应该是江伯母犯心脏病掉地上的,老太太忍受不住打击,被送医院去了。 我闷得不行,按说这是好事儿啊,老婆儿为啥要晕嘞? 将电话放下,我闷闷不乐,觉得小丽姐跟江百岸要渡劫了,首先过的是江伯母这关。 江伯母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一定不会答应这门亲事。 因为她嫌弃小丽是寡妇,还是个拖油瓶。 香菱问:“初九,电话谁打来的?” 我说:“江百岸的老娘,那个富太太。” 香菱问:“她是不是想江百岸回去?” 我说:“是。” “估计江百岸不会走,他都被小丽姐迷晕了,俩人正热乎呢,如胶似漆!” 我说:“不回去也由不得他,他老娘心脏病犯了。” “啊?这么严重?” “我亲耳听到的,糟糕,小丽这次恐怕又要空欢喜一场了。不过,先让他俩搞,最好搞出孩子,只要孩子一出来,老太太不答应也由不得她。” 香菱咯咯笑了,说:“初九,你好坏啊!这是先斩后奏,高明!” “没错,我不但要把江百岸留下,还要利用他的才华帮着我开厂。将来,还要跟江伯母争夺白菜市场的天下。前提是,必须先让小丽姐拴住男人的心,想要拴住他的心,就必须先搞出孩子。” 小丽说:“江百岸是个人才,课上得可好了,还是鼎鼎大名的工程师,你能留得住?” “放心吧,留得住,你男人有的是计策,也不瞅瞅我啥脑子?” “咯咯咯……。”香菱笑得更欢畅了,一下抱紧了我:“俺瞅瞅,你啥脑瓜?……呀!就是聪明,头上两个旋!” 香菱趁机抱上我脑袋的瞬间,我也一脑袋拱进了她的怀里。 香菱格格一声:“你干啥啊?弄得人家好痒。” …… 江百岸跟小丽还是分开了,他俩从第一次相好到分开,只有短短半个月的时间。 因为江伯母安排人来到了仙台山,打算把儿子拉回去。 过来的人是江伯母的助理,还有李燕。 他们开了一辆车,到达梨花村的时间是晚上。 李燕亲自出马了,过来找我。 她说:“初九,俺大姨病了,表哥必须回家,你去,把表哥找回来。” 我说:“他就在奶奶庙,你自己去就行了。” 李燕说:“俺不去,天晚了,万一他俩没穿衣服咋办?” 我想想也是,于是,拉着香菱去了一次奶奶庙。 夜深了,来到奶奶庙的大门前,香菱有钥匙,捅开了锁。 刚刚进去,就听到了东屋里小丽的呢喃声跟江百岸的吼叫声。 香菱的脸红了,我的脸也红了。 没法进去,万一进去,把江百岸吓出毛病来,可咋办? 香菱红着脸问:“初九,咋办?喊不喊?” 我说:“喊。”于是,我的手敲响了窗户,声音不大。 啪啪啪:“百岸哥,别忙活了,你家里来人了。” 江百岸跟小丽在里面吃一惊,男人问:“谁来了?” 我说:“李燕,还有你妈的助理。” 俩人立刻停止了动作,我发现小丽抬手撩一下头发,将男人推开了。 江百岸十分恼火,好像老子打扰了他的好事儿。 “他俩来干啥?你告诉他们,我不回去了,就在梨花村落户了。” 我说:“这可由不得你,因为你妈病了,心脏病犯了,住进了医院。” 江百岸还想再分辨几句,小丽在里面说:“百岸,你还是回去吧,看看你娘,她老人家把你带大不容易。” 江百岸说:“看啥,她那是装的,一定不让我跟你好?回家就糟了,他会扣下我,再也不让我到梨花村来。” 小丽说:“你还是走吧,咱俩有缘,以后还会相见。” “可我走了你咋办?” 女人说:“俺会等你,等你说服你妈。” “可万一不能说服她呢?” “那咱俩的缘分就算是到头了,这辈子俺不会再跟任何一个男人相好,就等你一个,等到头发全白,牙齿掉光,至死不渝!” 江百岸哭了,说:“小丽,我舍不得你。” 女人说:“俺也舍不得你,呜呜呜……。” 这下好,俩人生离死别,默默无语两眼泪,一切尽在不言中。 不知道过了多久,江百岸说:“初九,你先回吧,告诉李燕跟龚助理,我明天天亮走。” 我跟香菱的心里也不是滋味,只好拉着手离开了奶娘庙。 我知道这对苦命的鸳鸯还有话说。 马上要分别了,甜言蜜语还不说个够?没做完的事儿,也会一次做个够。 还是给他俩留一个最后的温存吧。 第269章江百岸走了 第二天早上江百岸走了,小丽帮他收拾了行李。 真是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说不完的甜言蜜语,道不尽的离别哀怨。 她嘱咐他路上小心点,最近天气热,不要吃生冷的东西。 他也嘱咐她,不要太辛苦,晚上备课别熬夜那么深,眼睛熬坏就不好了。 奶奶庙的小学校聚集了一大帮孩子,那些孩子们都是眼含热泪,舍不得江老师走。 “老师,别走好不好?别走,俺还想听你唱歌,还想跟你一起踢足球,玩老鹰捉小鸡。” “老师,俺还想听你讲课,还想听你拉手风琴……别走好不好?” “老师……。” 一大群孩子扑过来,将他团团围住,哭声响彻一片。 江百岸感动地不行,同样流下了眼泪。 一个月的时间,不单单小丽的心跟他栓在了一起,孩子们的心也跟他栓在了一起。 那些村民,还有小燕都被感动了,大家不住擦眼泪。 江百岸说:“孩子们,老师必须要回家了,因为我娘病了,要回家看她。 但是老师在这里发誓,早晚一天会回来,继续给你们上课,继续拉琴,继续教大家踢足球唱歌……我说话算话!” “那……老师,你啥时候回来啊?” 江百岸说:“不知道,或许半年,或许一年,一定回来。” 江百岸就那么被李燕跟龚助理拉走了,跟抓逃犯一样。 小丽跟在后头,好想再让男人抱一下,也好想抱一下男人,可她忍住了。 送行的人太多,人多眼杂,免得流言蜚语。 走下仙人台的山道,江百岸又扭转头,冲着小丽喊:“小丽,你等着我,我说话算话,一定会回来的!” 忽然,小丽想起了一件事,说:“百岸,你等着,俺给你打了一件毛衣,前天袖子刚织出来,拿回去秋天冷了穿。” 江百岸说:“好,我等着你,你去拿。” 小丽转身就往山上跑,可李燕跟龚秘书都等不及了,强行将男人拉上了车。 小丽拿着毛衣风风火火赶来,发现汽车已经开远了,追不上了。 于是,女人就绕着山道跑,打算抄近路追上去。 她冲上了一道山梁,又从山梁上冲下去。 可扑下去的时候,车已经开了过去。 女人就冲上另一个山岭,从另外的圪梁梁上再翻过去。 整整追了三道圪梁梁,她跑得气喘吁吁,披肩的长发迎风飘洒,可还是没追上。 最后一步跌倒,毛衣挂在了一根灌木上,撕拉,扯作了两段。 看着撕裂的毛衣,小丽哇哇又哭了,哭的声泪俱下,嚎啕不止。 这是个不好的预兆,她觉得跟江百岸的感情就像这件毛衣那样,再也无法缝合了。 这半个月,是女人一生中最开心的半个月,比当初跟狗蛋在一块,跟二毛在一块的时候都要开心。 她找到了生命中的知音,生命中的男神。 江百岸无可挑剔的容貌,无可挑剔的才华,深深吸引了她,熔炼了她。 她也知道,男人一旦回家,再来仙台山的希望会十分渺茫。 不是男人不想回来,是那个老娘不让他回来。 江百岸走了,把小丽的心也带走了,从此以后女人闷闷不乐。 她上课没精神了,吃饭没味了,干活没劲儿了。 做饭的时候,拿起围裙,她就看到江百岸在围着锅台转。 她上去拉他的时候,想不到拉到的是一口铁锅。 坐在餐桌上,她又瞅到了男人,男人帮她舀饭,吹到不凉不热。 她上去给他擦汗,手巾擦空了,擦的是空气。 上课的时候,她一直觉得江百岸就在身边,朗朗读书,拉手风琴,教孩子们唱歌。 课间上厕所,草场上瞟一眼,她又瞅到江百岸在哪儿教孩子们传球带球。 总之,她的脑子净是男人的身影,睁开眼是他,闭上眼是他,怀里抱的是他,晚上棉被里还是他。 吃口饭是他,喝口水是他。晚上洗澡,澡盆里映出的倒影还是他。 小丽变得少言寡语,情绪十分低落。 因为没心情上课,香菱可忙坏了,焦头烂额。 香菱的文化程度不高,教育红班跟一到三年级还凑合,三年级以上,真是力不从心。 晚上,香菱抱着我的腰,问:“初九,小丽姐魔怔了,咋办?你去把江百岸找回来吧?” 我说:“你放心,姓江的早晚会回来。” “你胡说,他老娘能干?一定会把儿子拘禁,最后找个大家闺秀嫁给他,这种情节电视剧上演得多了。” 我说:“你不相信别人,还不相信你男人?我啥时候看错过人?江百岸别看弱不禁风,可他是条汉子,他对感情的专一,别的男人无与伦比!” 香菱说:“切!你们男人还不都那样?他老娘万一找个比小丽姐还俊的,拉着儿子强制成亲,到时候被窝一钻,媳妇一抱,孩子一生,江百岸想回来都难。” 我想想也是,这种事儿江伯母那死老太婆做得出来。于是点点头:“那好,明天我就去一次Y市,把他揪回来!” “万一他老娘不许咋办?” “那我就弄死她,成全一对好鸳鸯。” 香菱问:“你咋弄死她?” 我说:“山人自有妙计!” “咯咯咯……你不是打算把江老太婆睡服吧?” 香菱就会瞎说,口无遮拦。 我抬手拧她脸蛋一下:“胡说八道个啥?这种话也能说?江百岸的老娘我才看不上呢,一脸枯树皮,跟冬天的茄子一样,满肚子籽儿,干脆杀了我算了。” “咯咯咯…那你当初还为她按摩?” “哎,那时候不是没办法吗?为了挣钱啊?” 这一晚我跟香菱睡得很晚,也帮着她按摩了半夜。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出发了,带上行李,去了一次Y市。 再一次来到Y市,完全是为了江百岸跟小丽之间的感情。 哥们想动用三寸不烂之舌,把江伯母说动,成全他俩。 可事与愿违,根本没见到江家老婆儿,那娘们不见我,借故出差去了。 我也没见到江百岸,不知道他老娘把他弄哪儿去了。 看来江家老婆早有防备,而且告诫所有蔬菜厂的员工,不准任何人告诉我她儿子的下落。 没办法,只好去找小燕,希望从她哪儿打听一下。 来到了小燕的门诊部,门诊部依然很红火。 这门诊部是当初我跟小燕合开的,各有一半的股份。 翠花离开蔬菜公司以后,我就不干了,跟李燕拆开了。 我分了十八万,她分了二十多万。 门诊部人山人海,小燕忙得不可开交,忽然发现我来,她噗嗤笑了,说:“愣着干啥?帮忙啊……。” 我问:“帮你做生意,今天给工资不?” 李燕说:“给你个屁!晚上请你吃饭。” 我说:“行,今天狠狠宰你一顿。”说完,卷起袖子忙活起来。 李燕的手艺本来就是我教的,师父出马一个顶仨。 我施展按摩秘术,一个个按下去,天黑以前,门诊部就清场了。 李燕疲惫不堪,浑身跟散架一样,坐在了椅子上,说:“累死了,初九,没你今天俺还忙不过来呢。” 我说:“哥当初教会了你吃饭的手艺,你用我的手艺发了财,赶紧请客啊?饿死了!” 李燕立刻从椅子上跳起来,说:“行!宴宾楼,好酒好菜任你挑。” 两个人收拾一下,关闭了门诊部的门,直奔宴宾楼。 一屁股坐定,我这人不讲究饭菜,有酒就行,首先叫了两瓶本地的大曲。 然后,跟小燕就喝开了。 跟她喝酒,就是想探探他表哥江百岸的正真去处。 可李燕好像跟江家老婆儿商量好了,一问三不知。对江百岸闭口不谈。 这丫头还一个劲地灌我酒,晚上九点,把我灌了个酩酊大醉。 我喝得迷迷糊糊,最后跟她的谈话还记得。 李燕问:“初九,如果,俺是说如果……你前面的媳妇红霞还活着,被人救了,她回来了,你会怎么对待她?” 我脑子里忽悠一下,赶紧问:“你……见过她?在哪儿?” 不知不觉,已经抓住了她的袖子,差点把她从桌子那边扯过来。 李燕吃痛,赶紧挣扎:“你轻点行不行?人家就是问问。” 我说:“不知道,我渴盼着红霞回来,如果她真的没死,就将她拉回家,好好过日子,弥补她的一切。” 李燕问:“你把红霞拉回家,香菱咋办?” 我说:“一块过日子。” “那香菱能乐意?你小子想玩燕儿飞?两个老婆,美不死你?” 我说:“我欠红霞的太多了,做梦都想她回来,不可能了,当初找遍了整个仙人沟,也没发现她的影子,她死了,一定是死了……。” 不提红霞还好,被李燕这么一提,又勾起了伤心的往事。于是端起酒瓶子,眨眼喝个顶朝天。 接下来就蒙了,好像记得李燕把我拉回了门诊部,扔在了床上。 她出去了一会儿,不过又回来了。 再次回来的时候,拉灭了屋子里的电灯。 紧接着,女人开始解衣服,眨眼解个溜溜光。 啥时候剥下我衣服的不知道,啥时候出溜进我被窝的,也不知道。 真的喝了不少,脑子里混浆浆的,抱上女人的时候,没觉得是李燕。 因为那身体很熟悉,动作也很熟悉。亲吻,拥抱,同样很熟悉。 也不像香菱,那种步骤跟过程,特别像是死去的红霞。 第270章她是谁 女人跟女人是不同的。 跟不同的女人上炕,那感觉也完全不同。 因为她们的动作跟步骤都是不一样的,千百个女人就有千百种跟男人不同的交流方式。 久而久之,她们就有了各自的规律跟模式,就像世界上找不出两片完全相同的树叶一样。 而这种规律跟模式,恐怕只有她们自己男人才能分辨出来。 有的喜欢先亲吻再解衣服,有的喜欢先解衣服再亲吻,有的根本不喜欢亲吻,灯一拉,窝一钻,直接办正事儿。 有的喜欢啃脑袋,有的喜欢抓头发,有的喜欢咬男人肚子。 据听说,还有人先啃脚丫子的。 当初读过一本叫金瓶梅的书,书中的主人公叫西门大官人。 西门大官人有四个媳妇儿,可晚上他蒙着眼,随便一个媳妇摸进来,他立马能分辨出是谁。 为啥啊?……就是因为他摸准了每个媳妇的规律跟习性,所谓熟能生巧。 对了,西门大官人也有自己的男人规律,就是喜欢先啃脚丫子。 要不然他也不会看上小潘姐姐的三寸金莲。 小潘姐姐自从嫁给西门哥哥,几年都没洗过脚,可能是西门大官人每晚都用嘴巴帮她洗干净了。 我杨初九这辈子经历过三个女人,分别是红霞,香菱跟翠花。 任何一个往怀里一扎,同样可以在一秒钟内分辨出她们是哪个。 跟红霞生活在一起的时间最短,只有短短的一个月。 可那是我人生的第一个女人。 天下所有的男人全都一个鸟样,经历过千百个女人,忘掉过千百个女人,但是对第一个女人总是念念不忘。 因为人生第一次是最宝贵的,也最值得留恋跟珍惜的。 所以,红霞的一举一动在我的脑海里记忆犹新。 不知道为啥,眼泪流了下来,我说:“红霞,你可回来了,四年了,你去哪儿了?” 女人说:“是俺,初九哥,是俺啊……你的红霞回来了……。” 红霞的确回来了,跟当初一模一样,虽然看不清她的脸,可女人熟悉的动作却出卖了她。 她喜欢抱着我的脑袋先亲我的额头,喜欢咬我的鼻子,喜欢一手抱着我的脖子,一手在我的脸上摆弄。 扯我的腮帮子,掰开我的嘴唇,然后才把一张小嘴凑过来,咬完上嘴唇,再咬下嘴唇。 这种惯用的动作是香菱跟翠花学不来的。 香菱每次都好像猛虎,嗷地扑过来,漫无目的乱抓乱咬。 翠花却总是含羞带臊,躲躲闪闪,每次都是她主动抱我,抱上又不好意思进攻,总是我主动亲她。 所以立刻分辨出,这的确是红霞,别人无法代替。 心理一阵酸楚,觉得红霞根本没死。 当初她没有被母狼扑进悬崖,也没有跟我分开。 这两年不是跟香菱在过日子,在炕上折腾的一直是红霞。 也没有跟嫂子翠花有过任何不轨,当初跟着戏班子在马车上互摸的是红霞,在干柴堆拥抱的也是红霞……后面的一切都是在做梦,都是虚幻的,缥缈的。 既然啥都没有发生,那么红霞当然还活着,怀里的女人一定是她。因为别人的媳妇,不可能在我怀里。 我分不清哪个是梦幻,哪个是现实。 总之,把这个本来属于我的女人裹在了身下,亲她,吻她……并且跟她一起颤抖,一起震撼。 她的皮肤摸上去还是那么滑不留手,嘴唇吻上去还是那么又香又甜,淡淡的梨花香气也是一如既往。 我的心活了,冷却了四年的灰烬一下子复燃了。 红霞也显得特别焦躁跟饥渴,疯了一样在我怀里扭曲,水蛇腰三两下将我缠紧了。 顷刻间,两个人扭成了一根麻花。 一切都是那么熟悉,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一切都是那么顺其自然。 就这样,两个人一起释放……然后疲惫不堪,昏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早上醒来,睁开眼第一件事就是往旁边摸,嘴巴里也不由自主喊出一声:“红霞!” 坐起来才看到旁边空空如也,红霞早就不知所踪了。 怀疑自己做了个梦。 抬手抹把脸,仔细想想,才想起夜儿个喝多了,是李燕把我送回来的。 那我的衣服是谁剥下来的? 还有,肚子上为啥有两排牙印,那牙印还很新鲜? 最关键的,身体里很空,好像打光了炮弹的弹膛,分明记得夜儿个跟女人在一块啊? 苍天!不会是……李燕吧?难道这丫头趁我喝醉,把本少爷……给咔嚓了? 这可不是小事情,赶紧揭开被子查看。 没错,两个枕头,床上还有两个人折腾过的痕迹。 李燕的这家按摩门诊有很多房间,都是独立的,外面是大厅,大厅里有很多按摩椅和按摩床。 而这一间,正是女人的卧室。 我吓得不轻,真要是跟李燕那个啥……就糟了,回家香菱还不扇破我的脑袋? 咋办?咋办?心里慌乱不已。 忽然,在旁边的枕头上发现一根头发,很长很长,分明是女人的头发。 拿起那根头发,瞪着眼睛瞧。 觉得这头发不是李燕的,李燕的头发黄,而这根头发却乌黑油亮。 难道是李燕其它地方的毛发?……会有这么长? 还好这根毛发不是弯曲的。 搔搔脑袋,正在迷惑不解的时候,外面传来了女人的呼唤声:“初九!吃饭了……。” 李燕提着早点走进了门诊部,咣当又关上了门。 我赶紧穿衣服,然后洗手洗脸,走进大厅,李燕已经摆好了餐桌,将油条烧饼还有豆腐脑摆开了。 女人的脸红扑扑的,有点不自在,眼神也扑朔迷离。 我没坐下,反而死死盯着她瞅,好像要把女人的身体看穿。 李燕抬手撩一下头发问:“咋了?你看俺干啥?俺身上脏啊?” 我问:“你昨天晚上跟我干啥了?” 李燕的身体哆嗦了一下,不以为然道:“没干啥啊?咋了?” “你咋了你不知道?” “废话!当然不知道,咋了?” “那我的衣服……是谁剥下来的?” 李燕楞了一下:“你自己吧,自己解的衣服你问谁?” 我怒道:“鬼扯!我喝醉酒从不解衣服睡觉,在家都是香菱帮我,在这儿除了你没别人!” 李燕说:“你以为自己香啊?俺才懒得解你的衣服,看你的臭屁股呢。” “你还狡辩?李燕,我想不到你是这种人,趁火打劫,调戏纯情少男!” “咯咯咯……。”李燕笑得前仰后合,花枝乱颤,捂着肚子说:“你也算纯情少男?都孩子爹了好不好?” “你还笑?老实交代,昨天钻我被里的……是不是你?” “是不是俺,你自己不知道?” “废话!我喝醉了,那知道那么多?还以为是香菱呢。” “你确认那是香菱?” 她一句话把我问住了,说是香菱那是自找借口,分明就像红霞嘛。 “你别绕开话题,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儿?你夜儿个在哪儿睡的?” 李燕说:“俺大姨哪儿啊?大姨没在家,出差去了,你占了俺的床,俺只好找别的地方休息了。 杨初九你咋了?喝几杯猫尿还有功了?大早上起来鼻子不是鼻子,脸不是脸的,亏人家还辛辛苦苦帮着你买早点。” 我说:“你别唬我,虽然我喝多了,可酒醉自有三分醒。跟一个女人睡觉,我会不知道?李燕,你到底搞啥鬼?” 李燕说:“俺……没搞鬼,你吃不吃?不吃拉倒!好心做了驴肝肺。” 女人死不承认,我也没办法。 李燕当初喜欢过我,这一点无可厚非。 两年前,在仙台县城的小旅馆里,她就跟我玩过这一出。 那一天同样是把本帅哥灌醉,然后拉进旅馆开房,半夜进了我的棉被。 我把她当成了媳妇红霞,跟她有了第一次。 再后来,她还威胁我说自己怀孕了,差点没被她吓死。 今天又来这一套,真是生可忍孰不可忍。 不由上去抓了她的手腕子,怒道:“你说啊?不说清楚今天不准吃饭!” 李燕开始挣扎:“初九你放开!你弄疼俺了,放手!” “你不说清楚,就不放手!李燕,你是不是想先斩后奏,怀上孩子再威胁我?破坏我的家庭,从而达到嫁给我的目的?想不到你心计这么深。” 李燕说:“杨初九你别自作多情好不好?你以为自己是谁?是个女人都想嫁给你?混蛋!俺还是闺女呢!” “啥?……你还是闺女?”我惊愕了。 李燕的脸更红了,不由自主点点头。 “我不信!” “那你咋着才能信?要不要俺解下衣服,让你检查身体?” 我说:“不必!山人自然有办法证明你的清白。” 于是,我一下扑向了旁边工具架子上的按摩工具。 工具架子上有很多按摩工具,按摩手套,推油,按摩香水,火罐,医用银针……。 还有一种神奇的东西,叫守宫砂。 守宫砂是我们按摩门诊的不传法宝。只要点在手腕上,立刻可以判断出一个女人是闺女还是媳妇。 因为涉及到客人的隐私问题,有些话不能问,只能利用守宫砂辨别。 是姑娘,守宫砂点上去立刻跟皮肤粘在一起,色彩鲜亮,久而不退。 是过来的女人,三分钟不到,就会被皮肤吸收,消失无踪。 我粘一点守宫砂,点在了李燕的手腕上,死死抓着没让她动。 三分钟过去了,守宫砂果然色彩鲜艳,用手搓也搓不掉了。 李燕问:“你现在相信了?人家真的是闺女。” 我傻眼了,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半天没反应过来。 不是李燕,真的不是她,这次不是她,上次在县城的小旅馆里,也不是她。 那会是谁? 第271章红霞真的没死 难道真的是做梦,到现在还没能从红霞死亡的阴影中摆脱出来? 可能我太想红霞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我问:“李燕,你是不是认识红霞?是不是见过她?告诉我,她在哪儿?” 李燕一听又打个冷战:“杨初九你疯了?俺怎么可能认识你媳妇?你媳妇在哪儿?俺在哪儿?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嘛,你是不是想红霞想得魔怔了?” 的确,红霞跟李燕是风马牛不相及。 红霞家住仙台山,李燕家住仙台县城,两个女人不沾亲不带故,根本就碰不到一块儿。 再说如果不是大暗病,李燕也不会到梨花村去,我也不会见到她。 那个时候,红霞已经死去多半年了。 我说:“对不起,误会了你,真不好意思。” 李燕道:“现在知道自己冤枉好人了?俺本来就是清白的。吃饭吧……还愣着干啥?” 无可奈何,只好低着头吃饭。 一边吃一边回想昨晚的一切,如梦如幻,似真非假。 炕上有两个枕头,不奇怪,或许是人家李燕的嗜好呢? 有根长头发也不奇怪,女孩子的炕上咋能没头发? 折腾过的痕迹也不奇怪,说不定那痕迹就是我自己折腾的。 因为我这人睡觉不安稳,喜欢抱着媳妇翻腾。 没媳妇的时候,也喜欢抱着枕头翻滚。 枕头也没有的时候,说不定还抱煤气罐呢,习惯而已。 衣服……可能是我自己脱的吧,应该忘记了。 梦里跟红霞翻腾,可能在人家小姑娘的炕上画了一张地图,真是怪不好意思的。 这么一解释,心理就舒畅了很多,不以为然了。 没心没肺的人总有理由宽恕自己,我就是没心没肺的人。 很快,精神愉悦起来,开始接着打听李燕关于江百岸的事儿。 李燕说:“俺也不知道表哥去了哪儿,听说被大姨安排走了,在龚助理的陪同下到深圳还是珠海,买机器去了,一时半会回不来。” 我说:“你大姨这是在估计避开我,不让我跟江百岸碰面,他担心儿子被小丽拉走。” 李燕说:“初九啊,你就死了这条心吧,大表哥跟小丽姐不合适,他们不是一路人。” “你咋知道他俩不是一路人?我看他俩是天生的一对。” “天生一对个屁!俺大表哥那条件,找啥样的大家闺秀没有?找啥样的豪门靓女没有? 小丽不但是寡妇,还带着孩子,更何况她前面不清白,跟很多男人睡过觉,感染过暗病,俺大姨就是死,也不会让他俩好……。” 我说:“这个由不得你,也由不得你大姨妈,是江百岸跟小丽之间自的事儿。还要他俩处理。 既然江百岸不在,我马上回家……他回来你让他到梨花村去一次,见见小丽,要不然我觉得小丽姐会疯掉。” 就这样,吃完早点,一抹嘴,我就滚蛋了,踏上了回家的汽车。 家里种了三百亩菜,还有好多事儿呢,谁有工夫在这儿闲扯淡? 李燕将我送到了车站,摆摆手说:“你告诉小丽,别白费心思了,俺表哥这辈子都不可能跟她在一块,初九,别人家的闲事儿,你少管!” 我说:“你废话!狗蛋是我兄弟,小丽那就是我姐,我姐的事儿怎么算是闲事儿?回去告诉你大姨妈,欺负我杨初九的姐姐,没她的好果子吃!小心我也开个蔬菜公司,一枪将她的公司挑落马下。” 李燕噗嗤一笑:“滚吧你!以后少来Y市,这儿不欢迎你。” 就这样,我跟他摆摆手,汽车发动。 李燕送走我,立刻返回了按摩门诊。 门刚刚打开,一个苗条的身影就扑了进来,是个女人,上去抓了她的手。 “姐……他走了?” 李燕回头抱上了那女人的肩膀,点点头:“走了……。” 女人问:“他没看出啥破绽吧?” 李燕噗嗤一笑:“放心,你姐的戏演得可好了,绝对看不出来。红霞……你心满意足了?” “姐,谢谢你……。”女人微微扭过脸,果然是红霞,只不过跟从前不一样了。 红霞真的没死。 可她的样子变了。 一脸的疤瘌,嘴巴歪了,眼睛斜了,女人曾经粉白的脸蛋不再俊美,上面是半张鬼脸,半个脸皮都没有了。 如果当时我看到她这个样子,不知道会心疼成啥? 没错,当初第一次在小旅馆跟我上炕的是她,昨晚上跟我在按摩门诊床上折腾的……也是她。 她是我杨初九牵挂了一生的女人,也是我最对不起的女人。 她碰到李燕纯属巧合。 四年前,我跟红霞在村子里浇地,狗曰的二毛抱回来一条狼崽子,那条母狼就在后面跟着。 当红霞抱着狼崽子刚要回家的时候,母狼对她发动了忽然袭击。 红霞一声尖叫掉进了仙人沟。 那条仙人沟很深很深,千百年都没人下去过,足足七八百米,四周到处是悬崖峭壁。 红霞不知道自己怎么掉进去的,啥时候落水的,也不知道被冲到了哪儿。 当初找她的时候,我顺着河水走过,山沟的下面是一条很深的暗河,水流湍急。 河水的流量很大,最后冲进了一个暗洞,没人知道那暗洞通到哪儿。 红霞被河水冲进了暗洞里,顺水漂流,一口气冲出去三十多里。 她是被李燕的父母发现的。 当时,李叔叔跟李婶婶在河边散步,发现城东水库上飘着一具尸体,两个人吓坏了。 原来,那个水库跟仙人沟的暗河是连通的,红霞顺着河水漂浮在了水库上。 李婶婶一声惊叫:“他爹,你瞅瞅,那是啥?” 李叔叔仔细一瞅,说:“不好,是个人,一定有人落水了,救人!” 李叔叔水性不错,鞋子也顾不得脱,一个猛子扎过去,将女人从水里拉了上来。 因为是夏天,水温很高,红霞在水里侵泡了整整一晚上,没被冻死。 可她在掉下来的时候,半张脸蹭在了半山腰的石头上,被刮没了,血肉模糊。 腿上的裤子被撕裂一大块,好长一条口子,一条手臂也断裂了。 女人被拉上岸边,早就昏死了过去,啥也不知道了。 李婶婶赶紧帮着她检查身体,检查了心跳,翻开了她的眼皮,发现还有口气,立刻说:“救人啊!愣着干啥,报警!送医院!” 李燕的爹娘都是医生,所以他们当场找辆车,将红霞拉进了县第一医院。 当时,我大病不起,茂源叔跟我爹围着河滩找了整整三四天,只找到红霞的一只鞋。 山路不通,没人想到她被冲进水库,送进了医院。 那时候,村里人几年都不出一次山。 红霞醒过来以后傻了,不能说话,发不出声,也不能动,不知道自己叫啥,只有俩眼珠能动弹。 她被摔得失忆了。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在医院卧床一个月以后,李婶婶发现女人怀孕了。 原来,在我跟红霞成亲一个月的最后几天,她已经怀上了我的种子。 重伤不治,再加上怀孕,对红霞简直是灭顶之灾。 她就那么熬啊熬,熬啊熬,苦苦在医院熬了两个月。 能站起来的时候,还是啥也想不起来,脑袋里一片模糊,空白。 说话也含含糊糊,口齿不清。 山崖太高了,女人掉下来能活命就不错了。 李叔叔跟李婶婶一直在联系红霞的家人,他们也通知了派出所,查户口,看附近有没有谁家走失的女人。 红霞毁容,再加上口齿不清,失去记忆,让当时的民警束手无策。 仙台山说大不大,说小不小,距离县城最近的几个村子都问遍了,没谁家丢媳妇的。 梨花村,桃花村跟杏花村,因为山路崎岖,都要被人遗忘了,山民的户口都不全,大多数人都没上户口,在县里没记录。 他们也不会想到,这个可怜的少妇是从仙台山的断崖上掉下去,被冲进河里去的。 李燕的父母都是好心人,最后一咬牙,干脆住俺家,给俺当闺女算了,以后家里人找来,再把她领走。 就这样,红霞出院以后,住进了李燕家。 李燕没有兄弟姐妹,就这么一个闺女,所以就跟红霞成为了姐妹。 红霞住进李燕家第一个月,李燕跟她躺一张床,睡一个枕头。 她常常照顾她,衣不解带把她当亲妹妹看,给她端茶送水,端屎端尿。 红霞的说话渐渐恢复,脸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却留下了永久的疤瘌。 她常常想一个问题,俺是谁?从哪儿来?俺的家在哪儿? 肚子里的孩子又是谁的?俺一定成亲了,男人又是谁? 可越想,脑子越疼,后来干脆就不去想了。 红霞住进李燕家两个月,能喊爹了,喊娘了,也会喊姐姐了,可她还是不知道自己叫啥名字。 她每天只能拄着拐杖行走,因为那条断腿还没恢复,手臂上的骨骼也没有彻底痊愈。 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可她的骨头是粉碎性骨折,没那么容易好。 于是,她就跪下,喊李叔叔爹,喊李婶婶娘,说以后她就是他们的闺女,孝顺他们一辈子,报答他俩的救命之恩。 白白捡回来一个闺女,外带一个外孙子,把李叔叔跟李婶婶乐得不行。 李燕也乐得不行,说:“俺以后有妹妹了,多个妹妹真好。” 红霞住进李燕家半年以后,也就是第二年的春天,她脱离了拐杖,可以慢慢走路了。 她显得很笨拙,肚子也很大,因为快要生产了。 偏赶上梨花村大暗病的横行,于是,李燕作为志愿者,参加了那次救护行动。 我也是那时候认识李燕的,可做梦也想不到红霞在她哪儿。 同样,她也不知道红霞是我媳妇。 而且,她根本不知道家里捡回来的那个妹妹,名字就叫红霞。 第272章俺要回家 大暗病的那些天,李燕喜欢上了我。 因为我主动亲了她,那是她的初吻。 为了保护嫂子翠花不被他们拉进奶奶庙,我毫不客气啃了她的嘴唇,并且发下了誓言。 我说:“我想你,天天想,做梦想,吃饭想,干活的时候想,拉屎的时候也在想,有时候想你想得,擦屁股纸都忘了拿。” 那句擦屁股都忘了拿,深深打动了李燕。 女孩觉得可笑,因为从小到大,从来没一个男人这样对她表白过,觉得挺有意思。 于是,她回到家就在红霞面前开始显摆。 她说她恋爱了,男朋友的名字叫杨初九,是梨花村的村长。 当时红霞就楞了,梨花村?杨初九?好熟悉的名字,好像在哪儿听过,就是想不起来梨花村在哪儿,杨初九是谁。 当天晚上,李燕乐得睡不着,彻夜没睡,一直在想着那个为了她,上厕所擦屁股都忘记的男人。 接近天明,刚刚迷糊着。红霞的一声尖叫把她惊醒了:“初九!救命!狼啊,狼——!” 不可否认,红霞的记忆在一点点恢复,梦里想起了我,呼唤了她老公的名字。 李燕迷迷糊糊没听清,赶紧起来晃荡红霞。 “妹,你醒醒,醒醒……。” 红霞睁开眼问:“姐,啥事儿?” “你刚才喊啥?啥九?啥狼?” 女人都是没脑子的,醒过来把梦里的事儿就忘了。 红霞说:“俺没说话啊,你都听到了啥?” 李燕说:“你好像做梦了,在喊一条狼的名字,那条狼叫啥九?” “啥九?姐你听错了吧?” “喔,可能吧……睡觉睡觉。” 于是,两个女人接着睡。 再后来,红霞生产了,我跟她的儿子出生在第二年的四月底。 那一天,李叔叔跟李婶婶都没在家,李燕也独自开起了门诊部。 红霞在家没事做,就主动担任了家务,帮着李婶李叔刷锅洗完,洗衣服做饭。 李婶不让她干这个,说:“丫头,你干啥?挺个大肚子不能下炕,万一摔着咋办?那俺就造孽了。” 李婶不知道她叫啥名字,就喊她丫头,这个时候,红霞已经成为了他们家的二丫头。 红霞就莞尔一笑:“娘,俺整天不干活,白吃,心里过意不去啊,你让俺干点活吧,心里踏实。” 李婶就说:“千万别!动胎气就糟了,想干,也要生完孩子再干,碗俺回来洗,锅等俺回来刷,要不让小燕刷,你可千万别动。” 她跟亲娘一样心疼闺女,让红霞很感动,点点头:“俺知道,娘,您上班去吧。” 李婶一走,红霞又忙活起来,到卫生间提水,继续洗衣服。 弯腰拿肥皂的时候,一不小心,她滑倒了,跌坐在了地上。 猛然,肚子里一阵剧痛,紧接着下面湿漉漉一片,羊水穿了。 她发出一声惨叫,捂着肚子喘气不已。 第一个想到的是赶紧打电话,告诉这对好心的养父母。 李燕家有电话,几个月的时间,红霞也学会了用电话。于是,女人将电话打进了李婶医院的办公室。 李婶,李叔跟李燕是同一时间赶回家的,走进家门,一家三口目瞪口呆。 只见红霞倒在地面上,浑身血污,孩子已经生了,女人的手里拖着一个肉团团。 她不知道咋收拾,就那么托着,掌心里的肉团团四肢踢腾,哇哇大哭,声音洪亮。 是个儿子,还好李婶是医生,她把男人赶出去,赶紧利用消毒的剪刀,帮着她剪断了脐带,胎衣也拉了出来。 忙活完一切,红霞已经浑身酸软,没有一点力气了。 两个大人非要把她送医院不可,可红霞执意不肯,说:“俺没那么娇贵,孩子生下来就没事了。” 就这样,红霞在李燕哪儿坐满了月子。 家里忽然添个男孩子,把李叔叔跟李婶乐坏了,李燕也乐得不行,一个劲地显摆:“俺要当大姨了……爹,娘,你俩做姥姥姥爷了。” 李婶就叹口气:“可惜这孩子可怜,不知道亲爹是谁。” 李叔说:“知道是那个王八蛋的种,我非抽死他不可!” 孩子在一天天长大,很快满月了,百天了。 而红霞也没有出过门,一边照顾孩子,一边帮着给家里人做家务。 她天生是个乡下女孩,勤劳质朴,从不吃白饭。 所以李叔叔家,哪儿都被她收拾得干干净净,每顿饭也做得现现成成。 孩子非常可爱,小家伙生龙活虎,全家人都喜欢。 李叔非要给孩子取个名字不可,可李婶却说:“你没资格,等有天找到他爹,人家爹老子才有权利取名字。” 李叔叔说:“可万一这辈子都找不到他亲爹嘞?这辈子红霞都不能恢复记忆嘞?” 李婶说:“你个乌鸦嘴!红霞的失忆是短暂的,应该很快恢复。” 被李婶说对了,红霞的记忆是第二年的五月恢复的。 这一年,是仙台山风雨最多,最频繁的一年,那时候天天都在打雷闪电。 半夜一个炸雷下来,在家属院里炸响,劈断了一颗老槐树。 咔嚓嚓,电光划过,睡梦中的红霞被击醒了。 她忽悠一下啥都明白了,自己叫红霞,家住梨花村,爹叫茂源,嫁个男人叫杨初九。 她想起了跟我在炕上缠绵,想起了人生中最幸福的一个月,想起了仙台山,也想起一条狼将她扑进了山崖。 甚至看到了掉下山崖的那一瞬,所有的灌木,怪石嗖嗖从身边划过。 女人是从床上跳起来的,惊叫一声:“初九!狼啊!救命啊——!” 醒过来就是一身的冷汗,呼哧呼哧胸口高低起伏。 这次李燕听清了,红霞呼喊的是初九。 她赶紧问:“妹,你咋了?又做梦了?” 红霞上去抱住了她:“姐,俺明白了,啥都明白了,俺叫红霞,家就住梨花村,俺爹叫赵茂源,俺男人就是杨初九啊,俺要回家……马上回家!” 几句话不要紧,又一个炸雷下来,这次劈中的是李燕。 李燕傻了,这才明白,当初救回来的干妹妹,是我杨初九的结发妻子。 她就是当初被狼扑进仙人沟的红霞。 可红霞为啥会被冲进水库,她就不得而知了。 李燕心痛地不行,差点晕死过去。 红霞的苏醒等于彻底切断她跟我的关系,从此以后形同陌路了。 人家是原配啊? 原来自己忙活了一年,是在给红霞做嫁衣。 她的心一下子凉透了,惊呆了,愕然了。 红霞没有注意李燕的表情,连夜收拾东西,非要回到仙台山不可。 李婶跟李叔也被惊动了。 他俩一个劲地劝她:“闺女,你别急,也不急于一时,这黑灯瞎火的,仙台山又没路,咋回啊?不如等明天,让你叔跟小燕送你。” 红霞一刻也等不及,说:“俺不,俺现在就走,俺要立刻见到初九,他看到俺跟儿子,一定很高兴,爹,娘,您送俺回吧!” 红霞哭着,给他俩都跪下了。 可惜那时候仙台山没路,更加没电话,如果有电话,事情也不会搞成这样。 李叔跟李婶的心被她哭软了,最后李叔咬咬牙:“闺女,你起来,我豁出去了,就是被狼咬死,也要把你送回家!” 于是,李叔跟李婶赶紧收拾东西,准备连夜上路。 红霞无法按捺那种惊喜,同样欢天喜地换衣服,打扮。 灾难是她一下坐在镜子前面发生的。 就在她准备化妆,回家团圆的时候,一下从镜子里瞅到了自己的丑脸。 那一刻,女人彻底卸掉了底气。 从前的花容月貌不在了,变成了一个丑鬼,回家咋着见初九? 他会不会嫌弃俺?会不会不认俺? 因为镜子里的自己,本人都认不出来了。 半张脸撕没了,几道伤疤从嘴角的位置一直扯到眼角,划破了额头。 这样半夜赶回家,跟鬼一样,还不把初九吓死?还不把爹娘吓死? 咋办,咋办? 红霞捂着脸哭了,趴在桌子上放声大哭。 李婶过来安慰她:“闺女,你又咋了?” 红霞说:“娘,俺改变主意了,不回了。” 李婶问:“为啥啊?” 红霞不说话,就是哭。 李燕明白了,说:“妹,你回吧,初九不会嫌弃你的,真的,他不是这样的人,不会在乎你的容貌。” 红霞说:“姐,容貌是一个女人的命,俺的命都没了,咋见他啊?” 李燕说:“你为她受了那么多苦,他嫌弃你,就不配做男人,走!姐跟你一起回去!他不要你,我就踹死他!” 红霞说:“俺不回!还是等等,等等再说吧。” 李婶问:“你不回家,那孩子咋办?毕竟是杨家的种啊?” 红霞咬咬牙:“有机会,先把孩子送走,也算俺没白跟初九相好一场……爹,娘,姐,俺求求你们,千万别让他知道俺还活着,免得俺把他吓着,求你们了……。” 李婶跟李叔叔相互对视一眼,只好点点头,暂时替她保守了秘密。 前前后后,她在李燕家住了两年的时间。 在乡下,媳妇死去当年算一年,第二年算一年,第三年过完周年,就等于一方守够了三年,可以迎娶新的女人了。 那个时候,我正在迎接承包荒地第三年的丰收,山村里热火朝天,一副忙碌的景象。 一路上都是车水马龙。按说,红霞是不用回家的,到农贸市场就可以找到我。 她那句等等再说,等于毁掉了自己的一切,也错过了我跟她所有的机会。 红霞在家里苦苦思索了好几天。 终于一天,她问李燕:“姐,初九是不是开始到农贸市场卖菜了?” 李燕说:“是,农贸市场就在咱家门诊部的斜对面,白菜上市,他每天应该去。” 红霞说:“那你能不能安排时间,让俺见见他?俺想他实在想得不行。” 李燕说:“没问题,我找时间把他灌醉,拉旅馆里,把房间钥匙给你,你爱咋折腾他,就咋折腾他。” 第273章夜长梦多 接下来,小旅馆里的一切发生了。 那一晚,李燕将我灌个酩酊大醉,搀扶进房间。 女人是那么恋恋不舍,她是喜欢我的,却要亲手把红霞送我怀里。 那种纠结,心痛,可想而知。 我倒在床上迷迷糊糊,天也转,地也转,完全把她当做了红霞,也当做了翠花,扯她的衣服,摸她的身体。 女人无法控制,咬咬牙,解开衣服,跟我抱在一起,打起滚来。 李燕想:干脆趁机把杨初九咔嚓掉,将清白的身子给他算了!免得留下遗憾。 一旦红霞回家,再想跟初九在一块势必登天。 奶奶的,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撒不了油,俺也尝尝男人啥滋味。 所以,女人毫不顾忌跟我缠在一起,把我给按倒了。 她亲了我的嘴巴,摸了我的胸肌,两只细腻的小手在我的身上哗啦,如癫如狂。 我也摸遍了她的全身,亲了她少女的初唇。 也不算初唇,大暗病的时候,她的嘴巴已经被我亲过了,摧开了。 李燕浑身颤抖不已,哆嗦不已……眼看着俺俩要陶醉在那种梦幻的仙境里,忽然一阵恶心,差点喷她一脸……要酒后呕吐了。 李燕大失所望,只好将我搀扶进了卫生间。 呕吐干净,再回来的时候,女人后悔不已。 她觉得自己错了,红霞可是俺妹啊?怎么能抢妹妹的男人? 妹妹的命那么苦,等了初九两年,初九也等了她两年,人家才是天生的一对。 俺好糊涂,差点铸成大错。 再接下来,李燕就沮丧地穿上衣服,含着泪离开了小旅馆,把我扔哪儿不管了。 那时候,红霞已经等在了下面。 她把钥匙递给红霞,说:“妹妹,初九被我搞定了,衣服也给他除了,你……上去吧。” 红霞说:“姐……谢谢你,你对妹妹太好了,比俺亲姐还亲。” 李燕噗嗤一笑:“废话少说,春宵一刻值千金,还不赶紧地……?” 就这样,红霞拿着钥匙上去楼,再次打开了小旅馆的房间。 也就是说,我跟大东二东不打不相识,结拜喝醉那天的晚上,第一次钻进我棉被的是李燕,第二次钻进棉被的才是红霞。 李燕跟我并没有得逞,为了妹妹的幸福,女人依然选择了退出。 看着红霞上楼的欢快身影,李燕偷偷哭了,心痛地不行。 她只能埋怨跟我相见恨晚,也只能把那段感情深深埋在心底。 红霞走进了我的屋子。 那是她失踪两年以后,再次钻进我的棉被。 可惜本帅哥当时不知道。 红霞也没让我知道,进屋子首先熄灯。 她心里砰砰跳,担心我忽然酒醒,看到她的丑脸。 离别以后再次重逢,她经历了太多的伤痛,不过觉得所有伤痛都是值得的。 女人慢慢坐在床上,抚摸着我的脸,一遍又一遍。 当初,她无数次抚摸过这张脸,无数次拥抱过这张脸,也无数次亲吻过这张脸。 这张脸本来就是她的。 她一下子想起了从前的一切,泪珠也顺着面颊滚滚落下。 她说:“初九,俺回来了,你的红霞来见你了,你想俺不……?” 当时,我喝得迷迷糊糊,昏天黑地,不要说女人,就是一头猪弄进棉被里,也分不出公母。 只是回答了她几个字:“想,红霞,你去哪儿了,为啥不回家?” 红霞说:“初九哥,俺回来了,这就跟你……回家。” 借着昏暗的月光,女人把衣服剥了……美好曼妙的身体一如既往洁白。 红霞溜进棉被就显出一股无法遏制的躁动,又是亲,又是抱,又是啃。 天知道我把她当成了谁,不但当成了她本人,也把她当成了嫂子翠花。 因为那时候,一边沉浸在她死亡的痛苦里不能自拔,一边在贪恋嫂子翠花的美色。。 就这样,现实里我把她压在身下,梦幻里是把翠花压在了身下。 一阵荡漾完毕,红霞抱着我还是不撒手。 而我却喊出了嫂子的名字:“翠花……你好白……抱紧我……别撒开。” 顷刻间,红霞打个冷战,问:“初九,你喊俺啥?” 我说:“嫂子……抱紧我……别撒手。” 轰隆一个惊雷在头顶上炸响,她啥都明白了。 原来我把她当成了嫂子翠花。 我跟嫂子的那点事儿,红霞早就知道,村子里也早就传得风言风语。 起初,她是不信的,以为那些村妇乱嚼舌根子。 这回真的信了。 红霞的心一下子被击得粉碎,女人的眼泪再次掉了下来,开始挣扎。 我没让她走,还是扯啊扯,抱啊抱,把她梨花一样的身子往怀里裹。 红霞却死命地把我推开了,赶紧穿衣服。 衣服穿好,她慌不择路逃出小旅馆,疯狂地冲进李燕的门诊部,拍开了门。 李燕已经睡着了,想不到红霞会拍门。 执拗一声门打开,她问:“红霞你咋了?初九呢?” 红霞嚎哭一声:“姐……。”一下扑进了李燕的怀里。 “姐,初九……把俺忘了,真的忘了,俺在他怀里,他喊的却是翠花的名字……他是不是跟自己嫂子好了?呜呜呜……。” 李燕一听气坏了,怒道:“杨初九真不是东西,抱着一个想着一个,妹妹你等着,让姐去,把他的屁股捶扁!” 李燕怒气冲冲,打算冲进旅馆把我痛扁一顿。 可红霞却拦住了她,说:“姐,千万别!其实她跟翠花才是天生的一对,他俩眉来眼去很久了,就让他俩好吧,俺……退出。” 李燕说:“红霞,你是不是疯了?哪有把自己男人往别的女人怀里推的?傻不傻啊你?” 红霞摸了摸自己的丑脸说:“你瞧瞧俺这张脸,咋见他?看到俺,还不把他吓死?算了!” 李燕说:“算个屁!杨初九敢嫌弃你,姑奶奶立马废了他!听话,回去吧,等他醒过来,跟着他回家。初九不是喜新厌旧的人,也不是那种以貌取人的人。” 红霞说:“俺知道,可俺过不去自己这道坎啊!俺自己都嫌弃自己!” “那你想咋着?” “俺想……等等再说,先让他慢慢适应俺,把孩子送回去,等他有了心理准备,然后再回去。” 李燕说:“夜长梦多啊,万一初九真的跟翠花成了,你就更苦了。” 红霞说:“只要初九幸福,俺咋着都行,他喜欢翠花,就把翠花娶回家吧……。” 李燕说:“你真傻……。” 那句嫂子,抱紧我,深深伤害了红霞的心。 女人没有再回到小旅馆去,没有跟我相认,也没回家。 她像个鸵鸟一样,把自己给埋藏了起来,没脸见人,继续躲在李叔叔的家。 扪心自问,不是我杨初九喜新厌旧。 我喜欢的本来就是翠花。 当初娶红霞,也是为了刻意避开翠花。 所以,红霞钻进我棉被,把她当成嫂子,也无可厚非。 如果她当时没走,继续留在那个小旅馆,或许以后事情就不会搞成这样,我也不会娶香菱。 是女人的自卑让她望而却步,她觉得自己毁容了,配不上我了,嫌我膈应她。 也想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我跟嫂子没那么暧昧,心里还在牵挂着她,真的不嫌弃她。然后才选择回来。 这么一拖,把所有的机会全都拖没了。 又拖出去多半年,直到我去磨盘岭,把香菱接回家。 半路上,山洞里,篝火下,我跟香菱有了第一次。 那时候的香菱特别可怜,被人拐卖,做了老四的媳妇,尽管她还是闺女,可名节已经毁了。 山里人最注重女人的名节,流言蜚语满天飞,舌根子底下压死人。 我不娶她,香菱就完了,而且俺俩早有婚姻,相过亲的。 我之所以娶香菱那么快,短短十来天,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可怜她,同情她的遭遇。 第二个原因,是因为哥哥的那封信,彻底断了我跟翠花的交往。 为了尽快摆脱翠花的阴影,必须要找个女人填补。 赶紧娶个媳妇,怀里一抱,窝里一钻,两口子那么一鼓捣,也就对嫂子不思不想了。 第三个原因最简单直接,就是……憋得慌。 红霞死去三年,作为一个正常的男人,哥们常常蠢蠢欲动,每天早上醒过来都是一柱擎天。 那东西咋着也按不下去。 这个我不避讳,憋得慌就是憋得慌。 在我的心理,是个女人就行,能生孩子就行,管她是丑是俊,心早被翠花填得满满的。 更何况香菱跟红霞一样俊,所以,我快刀斩乱麻,就那么把香菱娶回了家。 如果知道红霞还活着,打死我也不会娶香菱,更不会在山洞里当着赵二哥的面,把他妹妹咔嚓掉。 事情就那么水到渠成了,我跟香菱拜了天地,入了洞房。 红霞曾经回过两次家。 第一次就是我跟香菱成亲的那天。 李燕哪儿,大东二东哪儿,全都下了喜帖。 李燕气坏了,着急忙活回到家跟红霞说:“红霞,杨初九没娶自己嫂子,要跟香菱成亲了。你还不赶紧回家,把你男人抢回来?” 红霞却一声苦笑,说:“算了,姐,他俩娶就娶吧……。” 李燕说:“你咋恁没用?换上我啊,马上回家,先抽杨初九两个耳刮子,然后一脚把香菱踢飞,再啐一脸唾沫,把这个狐狸精赶出去!” 红霞说:“俺为啥要抽初九?他又不知道俺还活着?既然俺死了,男婚女嫁怎么能阻止?人家香菱命好。” 李燕说:“你去不去?不去我就去!跟杨初九说明一切。” 红霞说:“姐,你可千万别!现在已经晚了,人家都要典礼成亲了。” “你个死丫头!就那么看着自己男人被别的女人抢走?看着香菱睡你的丈夫,花你的钱,住你的房子,打你的娃?” 第274章再生个孩子 红霞说:“那能咋着?难不成俺真的回家横插一杠子?俺相信香菱比俺强,会好好照顾初九的。” 红霞差点没气死,抬手点着她的额头:“你呀,真没用!活着干啥?买块豆腐撞死算了!” 尽管红霞嘴巴里说不在乎,可她还是回了一次家。 那一天,女人偷偷躲在一块石头的后面,瞅着婚礼上的一切。 她眼巴巴看着我把香菱从赵家门里抱出来,扶上了那匹大青骡子,眼巴巴看着我牵着骡子走了。 香菱打扮得花枝招展,跟她当初出嫁的时候一模一样,也是那么欢天喜地,也是那么充满幻想,脸上净是幸福。 女人最光辉灿烂的一刻,在香菱的身上尽力体现。 那一刻,红霞才感到了后悔,可后悔也晚了。 她躲在石头的后面泪流满面,清早的晨露打湿了衣裳,长空中传来一声雁鸣。 她觉得自己好像一只失群的孤雁,没有了男人,没有了依靠。 她斜斜靠在石头上,摸着自己的脸哭了个声泪嚎啕。 初九哥,俺祝福你,跟香菱白头到老,比翼双飞……。 第二次回家,是我跟香菱成亲半年以后的冬天。 因为女人再也忍不住对我的思念,偷偷跑回了家。 半夜,她没有去见爹娘,而是偷偷趴在窗户根底下,听我跟香菱喊炕。 那一晚,俺俩喊得可带劲了,香菱非要鼓捣出一个孩子不可。 红霞听了很久,羡慕地不行,也嫉妒地不行。 因为那条炕曾经是她的,男人是她的,家也是她的。 跟我在炕上一起鼓捣的,也应该是她。 现在啥都被香菱占了,说不生气那是假的。 她恨不得立刻揭开窗户,冲进来,把香菱一脚踹出去,然后将本老公撕扯揉碎。 可女人却控制了,啥都晚了,来不及了。 是她自己把自己的幸福断送了。 回来以后,她爬炕上又偷偷哭了好几天。 孩子是这一年的年底送回去的。 李叔叔安排了一辆牛车,把茂源叔跟茂源婶子接到了仙台县城。 半路上就告诉他俩,红霞没死,而是被他给救了。 茂源叔跟茂源婶子喜从天降,老泪纵横。 来到李叔叔家,见到红霞的瞬间,一家三口抱头痛哭,全都哭成了泪人。 茂源叔发现闺女毁容了,心疼地不行。 同时也兴奋地不行,好歹闺女没死成,命是保住了,谢天谢地,还生了个外孙子。 于是,他两口子就跟李叔叔李婶婶磕头,感谢他俩对闺女的救命之恩。 李叔赶紧搀扶他,说:“老哥,你比我年纪大,怎么能下跪呢?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红霞也是我闺女。” 茂源叔说:“对,闺女的命是你俩救的,当然是她的再造父母,以后,红霞是我闺女,也是你俩的闺女,将来让她孝顺你们。” 李叔叔非常好客,当场跟茂源叔结拜成为了兄弟,勾搭成了亲戚,他还大摆宴席请了这个老哥哥。 酒席上,茂源叔说:“红霞,你回吧,初九都想死你了。” 红霞说:“爹,娘,俺不回,现在这个样子,根本没法见初九,再说他已经娶了香菱。” 茂源叔怒道:“胡说!杨初九那小子我从小看着长大,绝对不是那样的人!他不会嫌弃你的。” 红霞说:“可是俺自己嫌弃自己,爹,你们把孩子抱回去吧,找机会还给初九。也算俺没白跟他相好一场。” “那你嘞?” “俺想继续留在县城,或者到更大的地方去闯一闯,干一番事业。俺还年轻滴很,想到处走走,到处看看……不混个样子出来,绝不回家!俺将来要衣锦还乡!” 茂源叔跟茂源婶子一听,相互对看了一眼。 “这怎么能行?初九将来要是知道,还不骂死俺俩?不行!一个女孩子闯啥闯?马上回家,初九会养活你们娘儿俩的。” 红霞说:“爹,俺真的不回去,而且,你要帮着闺女保密,千万不要告诉初九俺还活着。他是干大事儿的人,免得他分心,再说村子里刚刚经历过大蝗灾,他又是村长,那么忙……。” 茂源叔说:“你总是在考虑他,有没有考虑过自己?一个女人出去闯,很可怜的。” 红霞说:“俺不可怜,俺有儿子,有男人,可怜啥?就是不能跟男人团聚而已。爹,你回吧,孩子都一岁对了,还没名字,让初九帮他取个名字。 不要告诉他这是他的种,免得影响他跟香菱之间的感情……。” 茂源叔无语了,就这样跟茂源婶子抱着娃娃回到了梨花村。 那个时候,其实小天翼已经两虚岁了。 自己的亲外甥当然亲了,所以他两口子对娃娃特别好,含在嘴里怕化了,顶在头上怕吓了。 啥娘家外甥女?啥躲避人口计划?都是红霞提前为他们编制的谎言。 那一年春节我去给他两口子拜年,看到的那个娃娃,就是我跟红霞的种。 可惜那时候,我还蒙在鼓里。 将小天翼送回家,红霞如释重负,这是她无愧于自己男人的心理报偿。 她甩去了一身的包袱,踏上了新的征程。 红霞开始打工了,在县城找工作。 她首先在一家手套厂干活,帮人织手套,一双手套一毛钱。 然后在一家罐头厂做苦工,帮人做罐头。一天的工资十五块。 她把挣来的钱全部买成了奶粉,孩子的衣服,零食,还有老人的点心,邮寄回家,孝顺爹娘。 茂源叔那老东西一直瞒着我,直到把孩子送回家,也没让我知道那是自己的种。 再后来,红霞来到了Y市,同样在一家罐头厂帮人打工。 Y市距离仙台山远,我整天在县城卖菜,她担心万一相遇就糟糕了,会破坏我跟香菱的生活,所以故意避开,走得远远的。 很快,仙台山修路了,很快,轰轰烈烈的人口控制蔓延到了仙台山。 很快,我为了嫂子翠花,也来到了Y市,跟李燕合开了一家按摩中心。 四年的时间,做梦也想不到,红霞就生活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跟她男人捉迷藏。 在Y市一年,我一次也没见过她,她每次见到我都会刻意避开。 而且,女人一直在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李燕那丫头嘴巴也严得很,帮着这个干妹妹保守了所有的秘密。 今天,红霞第二次钻进我的被窝,完全是有预谋的。 因为她知道香菱得了不孕症,再也不能生了。 所以,她就找到了李燕。 红霞说:“姐,你能不能帮着俺安排一下,让俺跟初九再……睡一次?” 李燕一听差点蒙了,怒道:“你还在想着这王八蛋?咋了?熬不住了?守寡的滋味不好受吧? 红霞说:“不是,姐,俺不是心疼初九,是心疼……天翼。” “天翼咋了?不是好好的吗?听说都上育红班了。” 红霞说:“香菱不能生了,初九就天翼一个孩子,太孤单了。将来孩子长大,连个伴也没有。 俺还要帮着初九再生一个,别管男女都行!这样,初九老有所依,天翼也多条膀子。” 李燕说:“你呀?脑子咋长的?人家杨初九有没孩子管你个屁事儿?俺看你就是没男人,憋得慌!” 红霞说:“别管咋着,你再帮俺安排一次,好姐姐,求求你了。” 红霞是铁了心要帮我再生一个,为了我,为了香菱,也是为了她自己。 女人的最佳生育期就那么几年,再不生,怕过几年不能生了。 李燕拗不过她,于是说:“行!俺帮你安排,没办法,上辈子欠你的。” 李燕开始拟定计划,打算把我骗到Y市,故技重施,先灌醉,送进宾馆,再让红霞爬上我的炕。 可偏偏江百岸跟小丽姐的事儿,迫使我又来到了这儿。 李燕乐得不行,趁我帮着客户按摩的时候,她一个电话打到附近的罐头厂,告诉了红霞。 红霞的心立刻醉迷了,当天下午就告假回到了租住的地方。 女人特意烧一锅水,干干净净洗个澡,准备了一切。 对着镜子,她抚摸着自己的丑脸,暗暗发誓。 这次一定要怀上,以后天翼就有弟弟或者妹妹了? 还是那么丑,不知道初九会不会认出来。 哎……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再说他跟香菱成亲都两年多了,早当俺死了。 女人无法按捺那种激动跟欣喜,心也砰砰乱跳。 晚上,李燕果然把我灌醉了,送回到了按摩门诊。然后去了红霞哪儿,把红霞领了过来。 红霞还有点怕,说:“姐,你别走,就在外面,俺怕……。” 小燕说:“你怕个茄子!杨初九本来就是你的男人,给我狠狠拾掇他!” “万一把他吓着咋办?” 李燕说:“你少鬼扯!杨初九狼群都不怕,还会怕你?是你自己怕……你给俺进去吧。” 就这样,李燕把红霞推进了按摩门诊。 红霞进屋子就拉灭了电灯,还是担心我瞅到她的丑脸。 女人跟上次在小旅馆一样,暗夜里摸了我的脸,吻了我的唇。 她慢慢解下衣服,也把我剥了个光,就那么再次进了我的棉被。 她慢慢感受,慢慢摸,身体还是那具熟悉的身体,不过比从前更健壮更结实了。 手臂也粗壮了不少,比从前更有力气。 胸毛也是那么扎实,柔软,有弹性。 红霞一下子醉迷了,眼泪也再次流了出来。 迷迷瞪瞪的我,也抱上了她,似曾相识的感觉唤起了当初的记忆。 我说:“红霞,你可回来了,四年了,你去哪儿了?” 女人说:“是俺,初九哥,是俺啊……你的红霞回来了……。” 红霞一边亲,一边摸,一边哭。 女人感动地不行,四年多的时间,她想不到我还挂着她,没忘记她。 吃那么多苦,真的值了,再给他生个孩子,也值了。 于是,她把我越缠越紧,我也把她越缠越紧。 就那么缠了一夜。 第275章女鬼姐姐你去哪儿 我在Y市晃一晃,就那么又走了。 李燕去送我,红霞是偷偷看着我离开的。 女人不知道肚子里有没有怀上种,就过来问李燕。 她问:“姐,你说俺这次能不能怀上初九的种?”好像只要李燕说能怀上,她的肚子就会重新鼓起来。 可李燕的回答却让她哭笑不得:“跟初九睡觉的是你,又不是俺,俺咋知道?怀没怀上,你自己不清楚?” 红霞说:“俺也不知道,跟男人睡一次,应该能怀上吧?” 李燕就抿嘴一笑:“那姐问你,这个月的例假过去多久了?” 红霞说:“刚刚过去两三天。” “噗嗤!”李燕笑了:“傻妹子,那怎么能怀上?你这次跟杨初九恐怕是白睡了……。” 红霞迷惑不解,问:“为啥啊?” “笨!没知识就是可怕,男人跟女人不是一碰就有孩子的,要讲究天时,地利,人和。” 红霞差点蒙了:“啥天时,地利,人和?生孩子就生孩子呗,还有那么多道道?” 李燕叹口气,开始给红霞普及知识了,说:“妹子,你没上过学,没学过生理卫生,这不怪你,所谓天时,就是女人排软的时间,一般在在两次例假的中间。 如果你的周期是二十八天,那么排软的时间应该是例假过去十四天左右。 如果你的周期是三十二天,那么排软的时间应该是例假过去第十六天左右。 女人的软好比肥沃的土地,男人的种子只有落在肥沃的土地上,才能生根发芽。要不然就糟践了,种子白撒了……这就是所谓的天时。” 红霞问:“那地理嘞,啥叫地理?” “就是炕啊傻妹子,有炕,有被窝,有合适的场所,就是地理。” 红霞搔搔脑袋,接着又问:“那人和嘞,啥叫人和?” “就是一男一女两情相悦,相互爱慕啊,有一方不乐意,那种事儿也不能成。如果弄一头母猪放杨初九被窝里,母猪一定怀不上他的崽。因为母猪跟他没感情,乱踢腾,一脚会把杨初九踹炕底下……。” “咯咯咯……。”红霞笑得爬不起来,肚子都痛了。 李燕说:“你俩这次人和对了,地理对了,没有天时,想怀上崽……估计难。” 红霞终于明白了:“喔……想不到生孩子这么多学问,莫测高深啊,俺姐不亏是医生,懂得就是多。” 李燕得意洋洋显摆:“那当然,这就是知识啊,知识就像女人的裤衩,虽然平时穿里面看不到,但特别重要。” 红霞说:“嘚瑟,你再嘚瑟?不就多念两年书吗?”忽然,她明白了,李燕是在取笑她,变着法骂她是猪。 立刻,她的脸红了,假意怒道:“好啊,竟然骂俺,你才是猪嘞?俺是猪妹妹,你是猪姐姐,看俺怎么收拾你?” 说着,她过来哈李燕的痒,两只手直往干姐的咯吱窝里捞。 李燕经受不住,哈哈大笑,倒在了按摩椅子上,两个女人打闹在一处。 红霞不依不饶,将李燕哈得满椅子打滚,不断求饶:“妹妹,好妹妹,不敢了,姐姐不敢了,羊死了,羊死了……。” “那你答应俺,如果这次怀不上,再帮俺把初九约过来灌醉,俺再跟他睡觉。下次做好准备,俺保证能怀上。” 李燕抬手撩一下前额的秀发,说:“别闹了,你以为会次次那么幸运啊?杨初九精得很,这次已经开始怀疑了,下一回,他不会再上当了。” 红霞一听也有点吃惊,说:“好姐姐,你再帮帮人家,再帮帮人家嘛,求你了。” 李燕根本拗不过她,只好说:“只有再找机会了,哎……上辈子欠你的。” 李燕的心里一阵凄楚,有点想哭,强忍着眼泪没有掉下来。 俺这是咋了?怎么像个拉皮条的? 如果说我杨初九是西门大官人,红霞是小潘姑娘,而她李燕却充当了王婆的角色。 有点损阴德,这样做怎么对得起香菱,怎么对得起翠花? 一次次把红霞送进杨初九那王八蛋的被窝,李燕也心疼地不行。 多好的男人啊,为啥跟初九睡觉的那个不是俺……俺也喜欢他啊? 昨天晚上,听着我跟红霞在屋子里鼓捣,李燕的心一直在撕裂,在滴血。 她恨不得把红霞揪出来,然后自己一头扎我棉被里去,被我亲,被我摸,被我碾压。 可她还是忍住了。 没机会了,啥机会也没了,不单单红霞,前面还有香菱,有翠花,甚至梨花村的众多寡妇,都想跟杨初九睡觉。 排队也轮不到俺,算了……放手吧。 所以,李燕站了起来,说:“妹,天不早了,时间到了,你该去上班了,姐也要开门做生意了。” 红霞这才整理一下衣服,收拾干净上班去了。 她上班的地方很远,在Y市城北的郊区,而李燕的门诊部在城南。 红霞一般不回来,住在工厂的宿舍。 之所以选择这么偏僻的地点上班,就是避免跟我相撞。 因为去年,我一直跟李燕在一块,合伙做生意。 女人也整整隐藏了一年,可她天天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我却没有见过她一次。 茫茫人海,天知道前妻还活着?天知道老天把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拉越远,甚至遥不可及。 从城南到城北,要坐十分钟的公交车。 红霞每次出门都蒙着面,因为担心别人看到自己的丑脸害怕。 上去公交车,她总是蜷缩在车厢的暗角里,不跟人说话,遮得严严实实,也不主动抬眼看人,显得很自闭。 简单地说就是自卑,心里的伤疤比脸上的伤疤还要厉害,没人愿意别人来揭自己的伤疤。 普通的人都会把伤疤遮起来,免得被人耻笑。 车上很挤,女孩能被挤成女人,女人能被挤得怀孕,孕妇能被挤得流产。 每个乘客都跟游泳差不多。 红霞脸上裹着一块纱巾,忍耐着这种拥挤。 她的身段特别苗条,手臂也是那么雪白,下面穿条长裤,长裤将两腿衬托得特别细长。 不看脸,所有男人都会把她当成窈窕淑女,想入非非,意乱情迷。 所以,车上有个流氓盯她很久了。 那个流氓想占便宜,身子一点点向着红霞靠拢。 终于,流氓跟她的身体挨紧了,一只手也触摸过来,轻轻撩起了红霞的衬衣。 不知不觉,那只手滑过来,摸在了红霞的后背上。 红霞身子一抖,冲那流氓瞪一眼:“你干啥?” 流氓说:“不干啥?搭车呗。” “把你的脏手拿开!” 流氓振振有词:“大姐,这是公交车好不好,大家都在挤,别人挤得我。” “一句话,拿开不拿开?” “不拿开?有本事,你把全车的人轰下去啊?” 那流氓霸道地很,特别放肆,手已经穿过红霞的腰带,摸在了女人的半边屁股上,轻轻揉,慢慢捏。 感觉真好,又软又滑,滑不留手,弹性十足,美不胜收。 红霞急了,猛地抬手,扯下了脸上的纱巾,怒道:“俺这个样子,你还摸不摸?……有本事接着摸啊……?” 仔细一瞅,那流氓吓得裤子湿了,尿水顺着裤腿子向下流。 他嗷地叫了一嗓子:“鬼呀——!”那只手也跟泥鳅似得,从女人的衣服里溜了出来。 红霞的丑脸猛然显露,不单单这流氓,全车的人都吓得尖叫。 半边丑脸跟枯树皮一样,特别慎人,嘴巴歪歪着,右眼都被伤疤遮盖了,跟钟无艳差不多。 还好是白天,如果赶在夜晚,猛地瞅到她,能吓死一个加强连。 轰地一声,公交车里沸腾起来,附近的人顷刻间晕倒一片。 没晕过去的也躲得远远地,再也不敢靠近她了。 红霞座位的四周竟然一点也不拥挤了,显得特别空旷。 不单单乘客,公交司机从反光镜里瞅到她,也吓得方向盘一转,差点撞电线杆子上。 “娘啊!怎么上来一个女鬼?”一个乘客颤颤巍巍说道。 “是啊?吓死人了,长这么丑还出门?也不怕被人射杀?”另一个乘客说道。 “让这个女人下去,吓到俺家孩子了?” “姑娘,你从哪个坟墓里爬出来的?阳有阳道,阴有阴路,还是回你的阴间去吧,小心老衲收了你……啊嘛哩妈咪哄!” 汽车上躁动一片,说啥的都有。 车一停,呼呼啦啦,所有的乘客跟潮水一样跑了个干净,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一边跑一边叫,声音统统变了调。 几个打算上车的,猛地瞅到车里坐着一个女鬼,也不敢上了,脖子一缩,扭头跟着跑。 于是,车上只剩下了红霞一个乘客。 司机不敢开车,结结巴巴问:“女鬼姐姐,你去哪儿?” 红霞怒道:“少废话!终点站下车!” “喔喔……。”司机的裤子也湿了,担心女鬼掐死他,油门一踩,直奔终点站,半途没敢停车。 从此以后,红霞坐过很多次这趟车,可再也没见过这司机。 因为司机觉得自己开的是鬼车,吓得辞职不干了,回家还大病一场。 红霞没说话,保持了一如既往的平淡,慢慢用纱巾再次遮掩了半边丑脸。 到站以后,她从容下车,直奔自己工作的罐头厂。 女人不在乎别人怎么看她,反正几年的时间各种奇异的眼光早就习惯了。 她只在乎我会不会接受她。 还好昨天晚上没开灯,要不然初九也会被吓死。 不要说怀上娃娃,估计男人想举起来都难。 哎……这就是命啊。 第276章善意的眼神 红霞走进工厂开始干活。 她干活的时候也是默不作声,缩在角落里。 在车间,她的蒙面纱巾从没摘掉过,也不会让任何人去碰触她的脸。 她的平淡跟沉没,让全厂的人惊讶。很多人跟她在车间工作几个月,忽然发现,呀!这儿还藏着一个人哩。 于是就问:“你叫啥?从哪儿来嘞?家在哪儿?俺咋一直没见过你?” 红霞总是不回答,冲人家笑笑。 好多人都觉得她是个哑巴,还是个脸上受过伤的哑巴。 红霞来到罐头厂第二个年头了,这个鸟工厂的效益并不好,连年亏损。 主要生产的是水果罐头,就是把购买的水果进行淘洗,消毒,弄熟,再加上白糖防腐剂等调料,装进罐头里,远销到全国各地。 手续一点也不复杂,红霞早就掌握了各种罐头的制作技巧。 亏损的原因很明显,第一是管理不善,任人唯亲,从上到下,都是厂长的亲戚朋友。 都是自己人,当然难以管理了。 再加上原材料供应不足,浪费严重,销售混乱,所以一年不如一年。 有两个月,都开不转工资了,人员一裁再裁。 红霞是这儿的老员工,工作积极,特别卖力,所以才没被裁下来。 上面的人已经决定,打算卖掉工厂,遣散员工,偿还外债了。 这天中午,女人到食堂吃饭,端着饭盒蹲在大门的门洞里。 她老是跟个鸵鸟一样,喜欢把脑袋埋进沙土里。因为担心自己的纱巾忽然掉下来,别人会看到那张丑脸。 她这张丑脸,只有厂长见过。 这儿的厂长姓孙,四十来岁,个子不高,秃顶,是个贪色的混蛋。 他的眼睛老盯着厂子里的女员工,喜欢看漂亮女工的胸口跟屁股,有时候还流口水呢。 红霞进厂半年那会儿,孙厂长就垂涎过她的美色,那时候就想占她的便宜。 这个身材苗条,尤抱琵琶半遮面的女工吸引了他的注意。 红霞常常蒙着面,这半边脸迷死人,不用问,那半边脸也一定迷死人。 身材太顺溜了,胸口那么鼓,屁股那么圆,手腕那么白,十足的美女啊。 不行,老子一定要把这女人搞到手,摸她的身体,亲她的嘴巴,顺便将她鼓捣到炕上。 所以那天,孙厂长就把红霞叫到了办公室。 他说:“红霞,你为啥整天蒙着脸嘞?这样多不礼貌?” 红霞说:“俺脸上有伤,不能见人,怕吓着大家。” 孙厂长就说:“我这人胆子大得很,啥都不怕,你能不能让我瞅瞅?” 红霞说:“俺怕你后悔,万一吓着你咋办?咱们厂里没规定,不让女工干活的时候蒙面吧?” 孙厂长的说:“没规定,可我就是好奇,红霞啊,你一定很俊,我想提拔你做公关。但前提是……你要知道规矩……嘿嘿。” 红霞当然明白孙厂长想干啥,于是冷冷一笑:“厂长,谢谢您的好意,俺不适合做公关。” 孙厂长一边倒水一边说:“红霞同志,你别固执,看看你的脸又能咋着?不让看,我就炒了你。” 红霞没办法,只好说:“行!那你答应俺,别管俺长多丑,也不准炒俺?” 孙厂长说:“只要你让我看,我就不抄你,说话算话。” 于是,红霞毫不犹豫揭开了面纱。 孙厂长只瞟一眼,手里的茶缸子就掉在了地上,咣当摔八瓣,暖壶里的开水也倒了一脚面。 差点把脚丫子烫成猪蹄子。 他一声惊叫,暖壶也撒手了,砰地一声砸个粉碎。 “娘啊!你果然丑,而且丑得很特别,也就是特别丑,照片贴家里,白天能辟邪,晚上能避孕……。” 红霞说:“现在你看到了,满足了?” 孙厂长赶紧说:“满足了,那个啥,红霞,我才舍不得炒你,晚上你来做保安,往门口一站,大鬼小鬼保证不敢来。以后你就做保安组长吧,工资加倍。” 从哪儿以后,红霞就多了一个职业,白天在工厂干活领一份工资,晚上做保安,又领一份工资。 果然,自从红霞做保安以后,这家罐头厂就没丢过东西。 因为只要有贼进来,红霞往贼的跟前一站,面纱一摘,所有的贼就会吓得屁滚尿流。 于是,外面的谣言纷纷,都说这家工厂的厂长养了个女鬼,他用女鬼做保安。 红霞知道孙厂长没安好心,还好自己毁了脸,要不然一定会被孙厂长鼓捣到炕上。 再以后的一年,红霞发现这工厂有一半的女工都跟孙厂长上过炕。 还有几个女工为了上位,哇哇往厂长的怀里钻,贱得不行。 跟孙厂长睡一觉,就能涨工资,还能升职,何乐而不为呢? 是红霞的丑陋救了她,保住了女人的清白跟贞洁。 但是很快,又一个女人掉进了孙厂长的魔爪里。 这个女人进厂第一天,就看到了红霞,因为她是来应聘的。 女人的身影十分苗条,打扮十分时髦,穿一件短小的汗衫,外面是一个很小的马甲。 下身是一条牛仔裤,汗衫很短,肚脐眼都没盖住。裤子也很短,白花花两条长腿。 看年纪也就二十来岁,她还提着一个包包,嘴巴里嚼着口香糖。 当时,红霞正在门洞子里吃饭,女人向她打听:“姐,俺是来应聘的,请问,厂长办公室在哪儿?” 红霞没说话,抬手一指。 女孩说声:“谢谢。”提着包要上楼。 红霞忽然喊住了她,说:“妹子,你别走。” 女孩问:“干啥?” “俺想告诉你……小心点,这儿的厂长,可不是好人。” 女孩噗嗤笑了:“咋?他还能吃了俺?” 红霞说:“总之,你小心点好,别怪俺没提醒你。” 红霞是好心,这么漂亮一个女孩,进去厂长办公室,孙厂长还不晕倒? 一定会被录用,然后找机会把这女孩糟践掉。 女孩说:“姐,一看你就是好人,你叫啥名字?” “俺叫红霞,你嘞?” “俺叫小宁,是附近理工学院的大学生,出来找工作的。” “你多大?” “二十出头。你嘞?” “俺比你大,二十四了。” “喔,那俺应该叫你姐。姐,俺跟这儿的人不熟,不如你领俺进去见厂长,好不好?” 红霞也担心这个叫小宁的姑娘吃亏,于是点点头说:“那好,俺领你去。” 于是,红霞放下饭盒,头前带路。 小宁想过来牵她的手,却被红霞甩开了。 砰砰砰,红霞开始敲门:“厂长,您在吗?” 孙厂长正在办公室喝茶,说:“在,请进……呀,红霞,啥事儿?” 孙厂长瞅到红霞就发蒙,主要是害怕,每次看到女人的纱巾,都会联想到她的丑脸。 可他舍不得赶她走,因为红霞能干。 红霞这一组,经常会超额完成任务,可是工厂的尖子组,工作效率最好。 而且,他还指望女人给他做保安呢,用来吓唬那些贼。 “厂长,俺找你有事儿,俺乡下有个妹子,想到咱厂里打工,过来应聘,你是不是接见一下?” 一听说有乡下妹子来,孙厂长的精神就是一震。 他可喜欢乡下妹子了,干净,善良,野性,就像纯绿色无公害的新鲜蔬菜那样,不知道比城里的闺女好多少倍。 现在开放了,城里的闺女也开放,动不动就跟男人摸,跟男人亲,跟男人上炕。 十个女人,有九个没出嫁就不是闺女了,忒不知道自爱。 而乡下的山里妹子,一般都很矜持,男人乱亲,乱摸,首先迎过来的,是乡下妹子的一记耳光。 因为她们懂得自爱,所以都很纯洁。孙厂长喜欢纯洁的女孩。 他立刻站起来说:“欢迎啊,欢迎,你让她进来吧。” 于是,红霞就冲小宁使个眼色,暗示她小心点。 那眼神很复杂,小宁一瞅就明白了。 也正是这个善意的眼神,让小宁产生了感激,后来她才甘愿跟着红霞披荆斩棘,最终在Y市闯出了属于山里人的一片天地。 从现在起,两个人已经成为了朋友,后来再没分开过。 红霞出去,小宁进来,屋子的门被关上了。 瞅到小宁的第一眼,孙厂长的两手就没地方搁,脸蛋笑得也跟菊花一样。 哎呀,真漂亮,谁家的闺女啊?不知道那个娘生的,她娘真有本事。 这大姐,真稀罕,俊俏无比盖江南,青丝发,如墨染,柳叶眉,杏核眼,樱桃口,碧玉含,粉脖项,趁两肩,鱼鳞辫子搭腰间,腰如杨柳舞凤前。 二十芳龄多娇俏,舞袖翩翩彩带飘。貌似西厢小崔莺,疑是嫦娥下九霄。 孙厂长惊呆了,手里的烟把手指头烧着了都不知道。 奶奶的,这是人吗?咋恁俊?他的眼睛直了,下面也直了……。 “孙厂长……孙厂长您咋了?说话啊?” 小宁抬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孙厂长愣没反应过来,哈喇子差点砸到脚面。 “喔喔……你好,你好,姑娘,非常荣幸认识你。”他赶紧伸出肮脏的手,打算跟女孩握一下。 可小宁却没有握,反而噗嗤一笑:“俺是来应聘的。” “喔,你好,请问你的学历?” “俺是大学生,就在本市的理工大学,二本生。” “那你学的是啥专业?”孙厂长尽量让自己显得一本正经,像个厂长的样子。 “俺学的是英语,财会。” “大学生啊?那太好了,咱们这儿就缺你这样的人才,恭喜你,被录取了。” “不用看简历?” 孙厂长说:“不用看,你往这儿一站,就是最好的简历。” “那俺啥时候可以上班?” “随时可以,明天就能来,要不今天下午也行。你以后就是咱们工厂的公关秘书了。” 第277章闺蜜 没错,这女孩就是我两年前跟孟哥从供电局黄局长家救出来的那个孤女。 她的名字叫小宁。 小宁上大学了,学校就在Y市西郊的工程大学。 那一年,我治好了小宁姑娘双腿的残疾,并且利用巧计将黄局长一枪挑落马下,送进了监狱。 从哪儿以后,小宁就彻底恢复了自由。 当初黄局长被捕的时候,大部分的钱都充公了,但还留下一部分,正好作为了小宁上学的学费。 女孩子是当年报考的大学,也是当年被录取的。 现在大二,正在放暑假,眼看就要大三了。 大学生流行勤工俭学,小宁闲着没事,打算找份工作养活自己,于是就来到了这家罐头厂。 没想到被孙厂长一眼看中。 孙厂长看中她是意图不轨,女孩子经历了那么多事儿,当然心如明镜。 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二十刚过,她变得越来越漂亮。就是我跟孟哥在场,恐怕认不出她了。 她却永远记得我,记得一个叫杨初九的大哥哥,亲手治好了她的顽疾,并且把她从黄局长的魔爪下救了出来。 小宁在孙厂长的办公室没呆多久,十五分钟就出来了。 外面的红霞吓得不轻,心惊肉跳。发现女孩安然无恙,长虚口气问:“妹子,孙厂长没对你……干啥吧?” 小宁噗嗤一笑:“姐,他能对俺干啥?” “他没对你……动手动脚?挑逗?” 小宁说:“他敢?俺捶不死他!” 红霞说:“你可别大意,姐在这家工厂干了两年,见过被他欺负的姑娘多了。工厂的几个女组长,女业务员,还有女主管,都跟他有过关系,她们也是这样上位的。” 小宁就笑着问:“那你是不是组长?” 红霞说:“是。” “那你也跟他有染了?” 红霞说:“鬼扯!俺长哩丑,好悬没吓死他!他看不上俺,同样,俺也不尿他!” “那你咋做上组长的?” 红霞说:“凭俺的是实力啊?你姐能干,有魄力。” 小宁又一笑:“放心,俺也有魄力。姐,谢谢你,不是你的提醒,还真被这老色狼占便宜了,今天成功被录用了,俺请客,你说吃啥,俺带你吃啥。” 红霞说:“算了,你一个女娃挣钱不容易,还是丢着吧。” 小宁说:“俺有钱,吃顿饭又吃不穷?从今以后,咱就是姐妹了。” 说完,她拉了红霞的手走出工厂大门,下馆子去了。 从这一刻开始,俩女人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关系可好了。 果然,第二天小宁就上班了,穿戴整齐,焕然一新,走进了工厂的大门。 孙厂长没舍得让女孩下车间,干脆带身边,成为了秘书。 小宁听了红霞的话,处处提放着这老色鬼,不让他占一点便宜,也不跟他独处。 三天以后,俩女的干脆在工厂外面合租了一座房子,成为了闺蜜。 房子是小宁花钱租的,起初红霞不乐意,说忒费钱,工厂有宿舍。 她不想跟小宁合租的原因,就是担心女孩看到自己的丑脸,吓死她。 可小宁却说:“姐,宿舍太脏太乱了,很多人不洗脚,晚上睡觉的时候放屁,磨牙,打呼噜还说梦话,吵得慌。就咱俩一块多清净啊?” 红霞说:“俺不习惯跟人合租,跟人在一条炕上睡觉。” 小宁说:“姐,你不跟男人睡觉?那你孩子从哪儿来嘞?” 红霞吃一惊,问:“你咋知道俺有孩子?” 小宁说:“昨天有个叫李燕的来找你,你俩的谈话俺听了,你早有孩子了。” 红霞的脸红了,说:“俺跟男人分手了,孩子给他了。” 小宁说:“既然你可以跟自己男人睡,自然也可以跟自己闺蜜睡。咱俩是姐妹,放心,俺不会嫌弃你的。” 就这样,女孩生拉硬拽,把红霞拉进了合租的房子里。 那座房子不大,只有五十平米,但是收拾得很干净。 住进房子的第一晚,小宁就很惊奇,说:“姐,咱俩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俺能不能看看你右边的脸?” 红霞吓一跳,说:“小宁,不许胡闹!姐的右边脸受伤了,吓死个人!” 小宁说:“俺不怕,咱俩既然是姐妹,就不该有秘密,放心,妹妹绝对不会嫌弃你。” 红霞是不想把自己的伤痛展示给外人的,可小宁不是外人,她已经把他当做了妹妹,她也把她当成了姐姐。 于是,女人就轻轻揭开了面纱……尽管小宁做好了所有的准备,可还是吓了个半死。 女孩子果真没嫌弃她,而是心痛地摸着她的伤疤:“姐,这伤疤是咋来的?” 于是,红霞将从前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小宁,包括她被野狼扑进悬崖,包括他被李燕的父母救活,以及后来跟父母相认,将小天翼送回家。 小宁听着,眼睛流泪了,从瞅到这个善良姐姐的第一眼,她就知道她是个有故事的人。想不到她的命这么苦。 她说:“姐,初九哥可是个好人啊?你咋恁傻?为啥当初不回去找他?” 红霞一愣:“咋?你认识初九?” 小宁说:“何止认识,俺跟初九哥还有一段不平凡的经历。” 接下来,小宁也一五一十,把当初在县城发生的一切,全都跟红霞说了。 红霞惊愕了,想不到小宁的命跟她一样苦,而且是自己男人的朋友。 相同的命运,把两个女人的心紧紧栓在了一起。 两个人的感情再一次得到了升华,说到动情的地方,竟然抱头痛哭。 又过了几天,小宁竟然习惯了红霞的伤疤脸,不但不害怕,反而恋恋不舍了。 一天看不到红霞,她就想得慌。 红霞回到家,面对小宁的时候,也很随意了,面纱不戴也没关系。 有天,小宁忽然说:“姐,俺以后就不叫你姐了,直接叫你嫂子行不行?” 红霞说:“你乐意叫啥就叫啥,叫啥俺也答应。” 小宁就喊她一声:“初九嫂……。” 红霞一愣,立刻答应:“哎……”她听着好舒服,因为喜欢别人这样称呼她。 接下来,小宁的话就不上道了,说:“你跟俺初九哥第一晚是咋弄得?传授一下经验呗?” “啊?”红霞楞了,想不到小宁的话在这儿等着她。 “死丫头,这是俺两口子的私事儿,你打听这个干啥?” 小宁说:“人家好奇嘛,长大了,想从你这儿掏点经验。” 红霞说:“偏不告诉你。” 小宁问:“你说不说?不说,俺就打电话告诉杨初九,让他到这儿找你。” 一句话不要紧,红霞害怕了,有点生气:“你个白眼狼!亏嫂子对你那么好?心却向着杨初九,看俺怎么收拾你。” 说着,她跟当初咯吱李燕一样,过来咯吱小宁。俩女人倒在炕上嬉闹起来。 小宁输了,被红霞牢牢束缚双臂,求饶道:“不敢了,人家就是问问嘛,觉得新鲜。咱俩是不是好姐妹,是不是不应该有秘密?” “那当然了,可这种事,是不能跟外人说的。” “俺又不是外人,是你妹,嫂,说说呗,真的想学一下,免得将来嫁给男人,第一次会出丑。” 红霞说:“你是大学生啊,念过书,这个也不懂?” “懂是懂,可现实跟生活是不一样的,伟人都说了,要理论跟实践相结合。” 红霞没办法,出溜进棉被,终于一五一十给小宁妹妹传授经验。 她告诉她,男人跟女人第一次的确有点痛,但是痛过以后,比神仙还快乐。 那是一种神仙也没法比的感觉,腾云驾雾,飘飘欲仙,醉生梦死,死去活来。 有了男人啊,累也不怕了,苦也不怕了,生孩子的痛也不怕了。 因为男人会给你一切,给你生活的保障,给你精神跟生理上的愉悦。 一句话,男人就是女人的根,女人的命,女人的一切,你会为他死,死都不怕,还怕啥? 红霞把自己从前的经历和经验跟小宁说一遍,小宁的脸蛋就红了,心跳加速了,呼吸急促了。 “呀,原来男人这么神秘?好想有个男人。” 红霞说:“等你将来成亲,就知道男人的奥妙了,奥妙无穷啊。” 这一晚,小宁没睡着,一直想若菲菲。 她在想男人,想自己以后男朋友的样子,丈夫的容貌。 想过来想过去,脑子里显现出来的,都是一个人的面孔。 那个面孔,就是本人杨初九。 女孩心神不宁了,如梦如幻了,甚至想象,当初跟我成亲的不是红霞,而是她自己。 在成亲的那一个月里,是她代替红霞跟我睡一条炕,是她代替红霞跟我一起喊炕。 当初被野狼扑下悬崖的,不是红霞嫂,而是她小宁。 怀上小天翼的,也不是红霞,还是她小宁。 哎呀,俺这是咋了?为啥会这样想? 红霞是俺姐,初九是救俺一命的大哥哥,为啥要亵渎她俩的感情? 女人觉得自己疯了,可是又按耐不住。 她几乎每天晚上想,有时候彻夜睡不着。 为啥会是初九哥? 忽悠一下,她明白了,原来这种娇羞跟感觉很久前就有过。 那时候,我给她治病,帮着她按摩了全身,针灸了很多穴道,也拔过火罐。 整整三个月的时间,摸过她无数次,全身每一个角落,差不多都看过,摸过。 两年前,这身体就属于初九哥了。 第278章小宁被欺负 红霞跟小宁的命运转变,是两个人搬进新居半个月以后。 因为孙厂长按耐不住,终于对女孩伸出了魔爪。 小宁太漂亮了,孙厂长走哪儿都带着她。 女孩一走香风阵阵,再加上夏天的衣服少,小宁的穿着又那么暴露,粉白胳膊粉白腿,把他晃得直眼晕,跟得了脑血栓似得。 这天,孙厂长再也按耐不住,拟定了一个将女孩快手拿下的计划。 他说:“小宁,咱们厂新来一位客户,午饭以后到,我已经帮他定好了房间,在喜来顺酒店的八楼801房间,你跟我去接待一下吧。” 接待客户,本来就是公关秘书的职责,小宁一听,毫不犹豫答应了。 于是,女孩子回家换衣服。 偏偏赶上红霞是夜班,正在睡觉。 发现小宁喜滋滋回家,一脸欢喜,于是问:“妹子你咋了?吃蜜蜂屎了?” 小宁嘴巴一撇:“你才吃蜜蜂屎了?今天俺要跟孙厂长接见一个大客户,当然高兴了。” “喔?去哪儿?” “喜来顺大酒店,八楼,801房间。” “那客户是哪儿来的?” “俺咋知道?” “就你们两个人?没别人跟着?” “嗯,就俺俩。” 红霞说:“妹子,这里面有诈,你要小心了。这是孙厂长惯用的伎俩,他从前已经把好几个女孩子骗进酒店,就那么糟践了,他想占你便宜!” 小宁眨巴一下俊美的大眼说:“不会吧?孙厂长的胆子有那么大?” 红霞说:“你还是太年轻,不懂得人心险恶。 现在的社会太混乱,有人坑来有人骗。 有人拦道把财抢,有人笑里来藏奸。 有人辛苦把活干,有人过得太寒酸。 有人大街去要饭,有人使劲往上攀。 有人天生不要脸,也有人到老黑心肝。 孙厂长就是那种天生表脸,到老黑心肝的人,他就是想把你骗进酒店,占你便宜。” 小宁搔搔小脑袋,也感到了担忧,问:“嫂子,如果他真欺负俺,咋办?” 红霞说:“那你就捶死他!总之,不要喝他给你的任何饮料,也不要吃他给你的任何东西,发现不妙,你就跑,就喊叫!” 小宁点点头说:“俺知道了……。” 就这样,女孩换好衣服出了门,来到了喜来顺大酒店。 妹妹走后,红霞的心里怎么也放不下。 孙厂长老奸巨猾,可是情场上的老手,如果小宁抗拒不住,真被人占了便宜咋办?不能看着妹妹任意被人糟践啊? 于是,红霞也起来了,赶紧穿衣服穿鞋子,跟着小宁的身影同样上去了酒店的客房。 小宁是先到的,可没想到酒店的客房里,孙厂长比她来得更早。 女孩子推开了客房的门,一眼瞅到了孙厂长。 “呀,厂长,想不到您先俺一步来了,客户呢?” 孙厂长叼着烟,坐在酒店的沙发上:“不要着急,客户很快就到,咱们先等等。” 说着,他首先开了一瓶红酒,倒两杯,自己端起一杯,递给小宁一杯。 “小宁啊,客户的事儿不忙,先喝杯酒,解解暑气,你看天多燥啊?热不?” 小宁没有去接那杯酒,红霞嫂子可说了,不能喝厂长给的任何东西。 “厂长,俺不渴,也不热,这酒店里有空调,客户啥时候来?他要是不来呢,俺就回厂里干活了。” 孙厂长说:“你慌个啥啊?不干活也有钱拿,等待客户也等于在工作,喝一杯吧。” “俺不会喝酒,厂长您自己喝吧。” “那好,喝雪碧,我还准备了雪碧。”孙厂长说着,拧开了雪碧的瓶子,又倒一杯。 “厂长,俺真的不渴,您别麻烦了。” “来嘛,喝一口,就一小口。” “不喝……。” “你咋恁不听话?孙叔关心你啊,傻孩子,就来那么一口口。” “你给俺滚开!” 啪!小宁抬手将纸杯里的雪碧打翻了,变得面红耳赤。 她气急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原来你根本没按好心,这儿根本就没客户,是你把俺骗来,想占俺便宜,一定在饮料跟酒里放了东西!” 奸计被识破,孙厂长没有慌张,反而嘿嘿笑了,原形毕露。 “没错,没有客户,就是咱俩,我把你骗过来,就是想跟你好!那又怎么样? 傻丫头,只要你从了孙叔,啥都好说,想升职升职,想加薪加薪。你想做厂子里什么职位?车间主任?还是经理? 一个月想拿多少钱?两千,三千,还是五千?我都可以给你。可前提是,你必须要听话。 现在的女孩子谁不靠这个上位啊?别固执了,解衣服吧……。” 看着男人恶心的面孔,小宁差点吐了,怒发冲冠,猛地抬起手,啪!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扭身就走。 可孙厂长却一把将她拉了过来,猛地抱进了怀里。 “今天既然来了,你就走不成了,还真是个野性的丫头,我喜欢吃野味!” 说着,一张恶心的嘴巴凑过来,要亲小宁的脸。 小宁是女孩子,力气不大,根本挣不脱,想呼喊。 嘴巴刚刚张开,就被男人的一只大手捂住了,顺势按在了床上。 按照孙厂长以往的经验,女人第一次都会挣扎,说不定还会打两拳,踢两脚。 可那是假的,只要她尝到男人的滋味,立刻就老实了,跟小绵羊一样。 谁不知道那种事儿的好?以后你不找她,她也会过来主动缠着你。 工厂的几个女工,都是被他这样搞定的,都玩腻了。 他第一眼瞅到小宁,就知道女孩还是个姑娘。 就这样,孱弱的女人被压在身下,不断挣扎,眼角滚落一双晶莹的泪花。 很快,女孩衣服被撕裂了,仿佛一座冰雕,又像只百灵鸟,一下子抓住了男人的眼。 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干净,耀人眼目的女孩身体,刹那间惊呆了……。 小宁怎么用力,也无法推开那具肥胖的身体,想喊又喊不出生,这个时候才想到红霞。 终于,她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呼喊:“姐——!嫂子——!救命啊!” 孙厂长说:“你喊吧,这酒店的门是隔音的,喊破喉咙外面的人也听不到!” 说着,他一只手捂着女孩的嘴巴,另只手来解自己的裤腰带。 裤腰带没解开,忽然,一道白光从天而降,当!正好砸在了他的后脑壳上。 血,好像漫天飞舞的桃花迎风飘洒,孙厂长哼也没哼一声,扑倒在了小宁的身上。 小宁看见了孙厂长背后的红霞。 此刻的红霞,手里攥着一大块石头,正虎视眈眈瞅着男人的尸体,那块石头上还粘着血迹。 小宁哇地哭了:“姐!还好你来了……呜呜呜。” 红霞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那具丑陋的身体从小宁的身上翻下来,伸手将妹子抱在了怀里。 “妹子不怕,不怕,嫂子在呢,不哭不哭……。” “嫂子!被你猜对了,这混蛋……真的想欺负俺!” “没事儿了,嫂子揍他了,帮你出气了。”红霞一边说,赶紧一边脱下外衣,裹了妹妹的身体。 小宁说:“你会不会杀人了?孙厂长好像……没气儿了。” 红霞说:“打死他也不屈!咱们这叫正当防卫。” “那要不要报警?” “算了,他死不了,就是脑袋上多个窟窿。” 红霞根本没搭理他,就那么拉着小宁拽开门走了,把孙厂长一个人扔在了哪儿。 孙厂长是傍晚时分醒来的,睁开眼看到小宁不见了,床上地上都是血,脑袋被开了瓢。 很疼,但是不严重,于是,赶紧到附近的医院包扎。 第二天早上,他的脑袋包得跟粽子一样,小宁跟红霞都没来上班。 事后,孙厂长很害怕,担心两个女人告他,派出所的人抓他,再加上工厂即将卖掉,所以就辞职不干了。 红霞没有去报警,不想把事情搞大,因为担心小宁的名节毁掉。 再说那混蛋也没占到啥便宜。 这就是山里妹子跟城里妹子的不同。 城里妹子,男人没摸就瞎嚷嚷,恨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为了讹钱。 山里妹子把贞洁看得比钱重要,能遮就遮,能盖就盖,就怕将来的男人嫌弃。 直到五天以后,罐头厂召开全体职工大会,红霞跟小宁才到场。 这一次职工大会,说白了就是罐头厂的散伙大会。 因为罐头厂干不下去了,亏损严重,准备关账。 职工大会的中心目的,就是考虑把厂子卖掉,遣散工人,然后各奔东西。 董事长也来了,那时候Y市还没有大开发,工厂的地皮不值钱,各种机器只卖个废铁的价格,十几套厂房,全部加一块,叫价五十万。 希望大家踊跃投标,价高者得。 可下面一百多个员工,没有一个叫价的。 工人们都很穷,谁能一下子拿出五十万? 这个时候,红霞忽然站了起来,举起手说:“董事长,你这厂子……俺买了!” 那董事长是个女的,五十来岁,仔细瞅瞅红霞:“这位员工,你打算出多少钱?” 红霞说:“就按你们说的价格……五十万。” “你……有那么多钱?” 红霞说:“你别管,小鸡不尿,自有便道,俺当然有办法弄钱。” 红霞的举动把小宁也吓得不轻,女孩拉拉她的衣襟问:“嫂子,你从哪儿弄那么多钱啊?” 红霞说:“初九有,这样的厂子,杨初九一口气能吞它仨!” 第279章借钱 被红霞猜对了,那时候我真的有钱了。 因为仙台山夏季的顶上白菜成熟了。 我本人种了七十亩,加上孟哥的地,陶寡妇的地,陶二姐的地,瓜妹子的地,杏儿的地,总面积是三百多亩。 顶上的产量不高,每亩地按照五千斤计算,共计白菜一百五十多万斤。 这一年的白菜价格非常高,批发达到了九毛钱。 因为没人种,方圆几百里的山民,年轻力壮的全都走个精光,还种个毛啊? 物以稀为贵,因此,这三百亩菜卖完,六户人家总共是一百四十多万。 而且所有的白菜都没有拉进批发市场,在田里就被人抢光了。 大东跟二东的客户也没去批发市场,这哥俩直接将货车开到了梨花村的田间地头。 一个礼拜不到,在大雨季来临之前,三百亩菜收了个干干净净,钱货两清。 Y市的朝阳蔬菜保鲜公司,连根菜毛也没捞到手。 在山外人纷纷进城打工,田地大片荒芜的时候,仙台山却迎来了又一个丰收年。 这还只是前半年,后半年的冬季大白菜还没播种上市。 六月没过完,我算了算,跟李燕开按摩门诊拿回来的十八万,加上嫂子的十万存款,加上榨油厂胡老板给的油菜籽利润。 再加上这一年白菜的收入,存款已经达到了差不多七十万。 那个破罐头厂,我自己都能一口吞下,接过来就能干。 如果大喝一声我要买厂子,估计孟哥,杏儿,陶二姐跟瓜妹子他们都会支持。 几户人家的钱加起来,收这样的厂子三个的确没问题。 可那时候,我真的没打算到城里创业,而且也不知道红霞要买厂子。 天知道俺媳妇还活着? 24岁的我已经变得成熟,稳重,老成,走一步看三步,步步为营,不敢再冒险了。 罐头厂被收购的消息,我是从茂源叔哪儿知道的。 因为红霞要借钱了,找到了茂源叔。 她让茂源叔过来跟我张口。 这天,茂源叔叼着烟锅子,背着手,颠颠走进了俺家。 进门他就喊:“初九,初九,你在不?” 我说:“在,茂源叔,屋里请。” 茂源叔走进门,将烟锅子在鞋底子上磕了磕,拍干净里面的烟屎,然后别在裤腰里,烟袋子在他的屁股上来回直晃荡,啪啪作响。 他说:“叔找你有事儿。” “叔,您坐,您坐。”我对茂源叔向来客气。 首先,这个鸟村长的位置,是他老人家把我扶上去的。 其次,他的独生闺女红霞是我前妻。 那他就是我老丈人了,曾经的老丈人。 老丈人驾到,做女婿的当然笑脸相迎:“叔,啥事儿啊?您还亲自跑一趟,知会一声就行了,我可以到你哪儿去。” 茂源叔也挣钱了,红光满面,他种的地不多,只有五六亩。 可这五六亩地,也为了他带来了三万多的收入。 茂源叔没有不好意思,开门见山:“初九啊,你手头活便不?叔想借俩钱花花。” 我问:“你借多少,只管说。” 老爷子伸出五个手指头:“五十万!” “啥?”咣当!我从椅子上出溜了下去。 还好被老爷子拉上,要不然就坐老鼠夹子上了。 我说:“叔啊,你这不是要我命吗?你借五十万干啥?” 老头儿说:“初九啊,瞧把你吓得,五十万对你来说,是猴子身上拔根毛啊?不会伤筋动骨的,你能挣啊?” 我说:“能挣个毛!穷啊!真的没那么多,按说您是我老丈人,老丈人跟女婿借钱,那不算借,拿去花就是了。可我能打听一下,这五十万,你干啥用吗?是不是想讨个小?” 茂源叔一瞪眼:“呸!放你娘的屁!我多大岁数了,还讨个小?你婶子还不抽死我?” 我这人喜欢开玩笑,老丈人的玩笑也照样开。 “那你想干啥?” 茂源叔娓娓道来:“这钱不是我借,是你婶子娘家的侄女借,喔,就是小天翼的亲娘,她要开厂,把城里的那个罐头厂给盘下来。 叔没办法,只能舍下这张老脸跟你开口了。这些钱呢,你可以买过来自己干,她帮你打工。也可以入股,当做股份,等她有钱了,也可以还你。” 老子心说,啥破厂啊,也值五十万? 万一老子的钱借给她,打水漂了咋办? 那女人也真是,给我一个孩子还成精了,把自己当颗葱了。 实在不行,你把孩子抱回去吧,小爷才不会借钱给你? 我特别尴尬,只能笑笑:“叔,我挣俩钱不容易,您别难为我行不行?五十万真的没有。” 茂源叔一听急了,怒道:“你咋恁小气?一句话,借不借?” 我赶紧说:“借!可我不能借给您那么多。” “那你能借多少?” 我说:“十万块行不行?我只有这么多,再多真的拿不出来。” 茂源叔说:“十万块够个屁用!想不到你这么没良心,你知不知道这钱是给……算了!” 老爷子竟然气呼呼一甩袖子走了,不再搭理我。 我赶紧过来拉他:“叔,您别走,咱再商量商量,要不我借给你十五万,这是最多的了。” 茂源叔怒道:“我再想别的办法!没想到你小子是个小气鬼,死也看看哪家的棺材便宜。守财奴!” 我是守财奴吗?怎么会? 这钱如果是借给你闺女红霞,老子眉头都不皱一下,要命也给她。 娘家侄女,谁知道她是那颗靓葱? 叫花子还嫌饭馊?嫌少拉倒,俺家又不是开银行的! 所以我同样很生气。 吃过饭上炕睡觉。 每天睡觉前给香菱按摩是必修课。 我已经给香菱按摩大半年了,效果奇佳。 从前,香菱是不来月事的,因为她身体的功能发育不正常。 经过大半年的按摩,俺媳妇竟然开始见红了。 这就证明按摩秘术有奇效,可以促进女人生理的发育。 所以这段时间,我为香菱按摩更起劲了。 自己媳妇当然可以随便摸,也可以随便捏,怎么摸都不过分。 香菱被我捏得浑身痒痒,在哪儿咯咯咯笑,说:“痒,你小点劲儿行不行?” 于是,我就放缓了动作。 忽然,外面窗户上有身影闪烁,是个女人的影子:“初九,你出来一下行不行?” 是嫂子翠花的声音。 我赶紧停止了动作,问:“嫂,啥事儿?” 翠花说:“你先出来,俺有话说。” 于是,我就下炕,兜裤衩,提鞋子,穿背心,然后走出屋子。 翠花就在外面,月光下脸蛋红红的,因为她听到了香菱得意的笑声。 “咋了嫂,到底啥事儿?” 翠花说:“今天茂源叔是不是找你有事儿?是不是有人想托你买厂?” 我说:“是,茂源叔想借钱,可一下借五十万,我没答应。” 翠花问:“那是个啥厂?” 我说:“罐头厂,不大,也就二十亩地大小,员工一百多。” “那你为啥不买?” “我没打算到城里发展,罐头厂不景气,现在冰箱开始进入千家万户了,错开季节的蔬菜也越来越多,谁还吃罐头?我不看好这前景。” 翠花说:“如果俺打算买,你答应不答应?把罐头厂接过来,俺自己干。” 我说:“不行!” “为啥啊?” “不是我小瞧你,你真的不能干!因为你心眼太实诚,生意人不鬼不赚钱,你干!只能赔钱。” 翠花说:“你可以在后面帮俺啊,如果俺非要买呢,你陪不赔俺干?” 我毫不犹豫说:“当然,你跳河我也跟着,你说买,我一定会支持!” 嫂子说:“那好,明后天,你去一次Y市,想办法把罐头厂盘下来,咱入股也行。” 既然嫂子想干,那就没啥说的,大不了赔钱呗。 我点点头:“行!我明天跟茂源叔去一次,一定帮你把厂子盘下来,你放心。” 嫂子说:“那行,你进屋吧……。” 翠花低着头走了,返回了自己的屋子。 最近的翠花话少得可怜,几乎都不怎么跟我说话了。 因为她觉得对不起香菱,站在香菱的面前,自己是个罪人。 她一直在主动避开我,我也一直在主动避开她。 俺俩好久没摸了,也没亲了。从Y回来,距离一下子拉出去好远。 这种躲避跟忍让,完全是担心伤害到对方,好像冬天里两只相互取暖的刺猬。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就找到了茂源叔,告诉他,昨天是跟他开玩笑嘞,我准备把那厂子盘下来。 可我首先要到那个厂子里去看看,值不值得买。 女人的目光都是短浅的,贪图的是眼前利益。真花五十万,买回来几座破厂房,几块废铁,不砸手里了吗? 茂源叔一听乐坏了,说:“初九啊,叔没看错你,你小子聪明,脑瓜子好使,有你在后面震着,你婶子那侄女一定不会亏。” 就这样,我跟茂源叔一起又来到了Y市。 Y市距离仙台山有五百多里,一路的长途车,把我又带了回来。 这次距离上次离开,不到一个月的时间。 一脚踏进李燕的门诊部,又让我想起了那天晚上跟一个陌生女人缠绵的事儿。 心理不知道啥滋味。 李燕好像知道我要来,已经笑眯眯等在哪儿了。 走进按摩门诊,还有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差点亮瞎我的眼。 那女孩的眼睛一亮,蹭地扑了过来,惊喜一声:“初九哥,你还认识俺吗?想死你了。” 不由分说,一头扎进了我怀里。 差点把我吓死,赶紧将她推开,问:“你是谁呀?” 女孩说:“你仔细瞅瞅……。” 第280章收购罐头厂 瞅个毛?半天没看明白哪一位。 谁呀?就往人家大小伙子怀里钻? 女孩瞪一双明亮的大眼,看着瞠目结舌的我:“咋?还没认出来?真是贵人多忘事。俺是小宁啊,被你从黄局长手里救出来的那个女孩啊……。” 忽悠一下明白了,还真是这鬼丫头。 想不到两年多不见,她竟然跑Y市来了。 “哎呀妹子,咋是你?你可……想死哥哥了。”我赶紧将她抱紧,越抱越紧,假装亲热。 说白了就是想趁机摸摸小姑娘。 谁让她长恁漂亮?漂亮得我都不认识了,还以为是大明星呢。 那感觉真好,又柔又软,浑圆紧绷,手感不错。 别怪我杨初九龌龊,赶上你,你也摸,不摸白不摸。 更何况,是她主动扑过来让我摸的。 小宁显得很兴奋,说:“初九哥,又见到你了,真好!” “鬼丫头,两年半没见了吧?你不会从天上掉下来的吧?” 小宁说:“哥,俺在本市的工程学院上学啊,都大二了,开学就大三。” “那你为啥在这儿?是不是不舒服,找小丽按摩?那你别等了,初九哥马上给你按……快!解衣服!”我说着赶紧卷袖子,准备给小宁按摩,都有点迫不及待。 说不占便宜,那是亏心。 这么俊俏的女孩,好想再摸一遍,使劲摸,用力摸,非把她蹭秃噜皮不可。 那知道女孩噗嗤笑了:“你呀……是不是想趁机占便宜?俺不是来按摩的,是在这儿等你的。” “等我?你知道我要来?” “那当然,因为购买那个罐头厂的,就是俺,还有俺嫂子,你那五十万,也等于俺借你的。” “啥?原来是你要购买那个罐头厂?还有你……嫂子?” “嗯。”小宁点点头:“意外不?” 我说:“意外,那你嫂子嘞?” “她……回老家去了,放心,俺在这儿就行了,啥都可以做主。” 这一下可把我整蒙了,感情茂源叔跟小宁家是亲戚。 那不用问,她嘴巴里的嫂子,也一定是茂源婶子娘家的侄女了?也就是小天翼的亲娘。 这种关系真他娘的乱!绕半天,我差点没绕出来。 接下来,小宁就把哪家厂子的具体情况跟我详细描述了一下。 她细说了工厂的面积,厂房的大小,机器的数量,还有工人的多少,以及从前这个厂的年产值。 说半天我才明白,这个鸟工厂别看人不少,最高一年的产值,也没有我几十亩菜挣钱。 那我买来干嘛? 真的不想买,可嫂子翠花有言在前,别管用啥办法,也要把这个工厂快手拿下。 为了嫂子,我他妈豁出去了。 于是,我打断了小宁的话:“妹子,你先停停,听我说,你们女孩子啊,一时兴起,想干点事业,这个我不反对。 咱先到工厂瞅瞅行不行?行的话,我就帮你们买下,不行的话,我是绝对不会干的。不能看着你一头陷进去,拔不出来。” 小宁很无奈,只好说:“那中,下午俺领你到厂子里瞅瞅,你帮俺拿个主意。” 吃过饭,我跟小宁坐上公交车,真的去了一次那个罐头厂。 工厂里已经没人了,大门关闭,里面的工人全都遣散了,看门的都没一个。 小宁跟那个董事长打个电话,女董事长也风尘仆仆跑了过来。 女人姓徐,这工厂她急于脱手,可能是急需要钱。 而且还有一点,是红霞跟小宁绝想不到的。 那就是,这家工厂已经抵押了出去,抵押给了银行。 它欠下了巨额的外债,俩女的没脑子,根本没看出来,差点就钻进了女老板的圈套里。 徐董事长笑脸相迎,领着我在工厂里转了一圈,直说这儿地势好,机器新,厂房也新盖起来不久,最多三年。 接过来就能干,年纪大了不想折腾了,要不然还不舍得卖。 那个孙厂长是他表弟,啥也不懂,只懂得跟工厂的女员工睡觉,好好的一个厂子,干砸了。 我说:“婶子,别怪我说话不中听啊,你这厂子根本不值这么多。” 徐老婆儿脸色一沉问:“你啥意思?” 我说:“我打听过了,你们厂子已经欠下了一笔巨额的贷款,根本没法还,也就是说,我把厂子五十万接过来,还欠着外债几十万,加起来可不是小数目 我嫂子跟妹妹不懂,这一点你瞒不了我,合同一签,你就把她俩套里面去了。” 这一招完全是诈她。 这是谈判的必须,必须首先要把这家工厂的那些烂账搞清楚,要不然就真的亏死了。 可没想到徐老婆儿的脸色变了,红呼呼的,跟猪血似得。 “杨初九,你果然不简单。已经把我查得底掉。 没错,我在银行的确贷了三十万。可我们厂在外面还有三十万的欠款没收回来。 银行的贷款,可以跟那些欠款抵消啊,你把那三十万账目收回来,不就行了?” 曰他娘,还真被老子给诈出来了,有三十万的外债。 我摇摇头:“你那是烂账,根本收不回来,如果可以收回来,就不会这么急于卖掉工厂了。如果想我接手,没问题。三十万烂账归你,银行的贷款归我。 这样的话,我还是等于五十万收购你的工厂。银行的那些钱,我会慢慢帮你填上。至于怎么还,那是我的事儿。” 徐老婆儿惊呆了,说:“卧槽!杨初九,都说你是泥腿子,不懂得经济,你这不挺在行的吗?而且可以说是高手了。” 她还真小瞧我了,这些年本少爷没干别的,白天干活,晚上除了跟香菱鼓捣,就是看书。 哥们看过很多书,医书,经济管理的都看过,还研究过一点奇门遁甲,周易八卦。 这一点还糊不住我。 老娘们跟我耍心眼,你还嫩点。 我说:“婶儿,你别拍马屁,我这人是拍不晕的,一句话,行的话,给你二十万。加上你银行的三十万贷款,其他的债务跟我无关,自己的屁股,自己擦干净。不行的话就算了,我也早点回家,免得浪费时间。” 这等于我把徐董事长给逼到死角。 其实,这几个月她一直在寻找新的买家,很多人五十万都出不到。 有的人听说这工厂外面有一堆烂账,银行还有大量的贷款,当场就拒绝了。 开大会公开招标,是她的最后一步,就是想忽悠那些不懂经营的工人。 合同一签,她拔腿走人,买厂子的人哭都找不到地方。 女人没办法,只好点点头说:“那好,二十万就二十万,银行的三十万债务也归你。啥时候签约合同?” 我说:“你先把合同拟好,我瞅瞅没问题了,就可以签约。” 女人说:“行,那咱们五天以后见。” 就这样,徐老婆儿走了。 我住在了Y市,等着她拟定好合同。 合同的事儿不用操心,因为有江百岸帮着我把关,这孙子可是签约合同的高手,有啥破绽,一眼就看出来了。 江百岸已经从广东回来了,李燕说他正在家,老子还没顾得上找他。 回家的路上,小宁兴奋不已,说:“初九哥,你真有办法,一下子就把那老婆儿弄蒙了。俺跟嫂子差点就上当了,无辜背三十万债务,多亏呀?” 我说:“人家也不算骗你,厂子本来就值50万,搅合就搅合在那些烂账上,因为你根本要不回来。 说白了,那老娘们就是想做甩手掌柜,把所有的债务全都推给你们,不懂得,谁买谁倒霉。” “这么说,这厂子咱们买定了?” “恩。” “哎呀!太好了,哥,以后你就是这家工厂的董事长了,真好。” 我说:“好个毛!我不会开厂,还是你跟你嫂子干吧,我聘用你俩,有啥问题。直接跟我汇报,我帮你俩拿主意。” “哎呀哥,你真好,这么说,俺跟俺嫂子就是这家工厂的……厂长跟总经理了?” 我说:“对头,你毕业以后,不用找工作,直接在厂里干,将来把工厂干大,干强!” 小宁满怀信心,说:“哥,你放心,俺俩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这天晚上,回到李燕的门诊部,将这一惊天的喜讯同样告诉了茂源叔跟李燕。 茂源叔乐得合不拢嘴,李燕也特别兴奋。 她说:“初九,你小子行啊。是块做生意的料,这等于是你二十万把工厂收购了,那个死老太婆还帮你搞了三十万的贷款。这笔买卖真划算。值得喝一杯,晚上你请客,宴宾楼,咱们吃龙虾!” 感情她是为了蹭饭。 我说:“不止这些,二十万,只是决定了工厂的归属权,以后还要进料,还要生产,还要销售,给工人发工资,那些贷款还要还,哪儿都是钱啊。 所以我决定,再给小宁二十万,这样的话,你们把工厂接过来,就有了二十万的周转资金。先把罐头生产出来,至于销售,我会帮你们想办法。 你们自己也拉一些客户,再把厂子里从前能干的工人招回来,半个月以后就可以开张大吉。” 小宁一听更加兴奋了:“真的?初九哥,你真是太好了!“ 吧唧,她情不自禁,抱上我脑袋亲了一口。 亲过以后,她自己的脸也红了,尴尬地不行。 这家罐头厂,是我在城里拓展的第一步。 后来,在小宁跟红霞的努力下,果然越来越强,越来越大。 只可惜后来的好几年,红霞始终没露面,我也没见过她。 用茂源叔的话说,这个娘家侄女不想破坏我跟小天翼之间的父子感情。 我也懒得见她,因为不知道那就是红霞。 而且跟孩子的感情越来越深,真担心她再把儿子给要回去。 儿子可是香菱的命。 更让我想不到的是,敲定购买工厂的第一晚,红霞会再次钻进我的棉被。 因为这晚,李燕又把我灌醉了。 不过,本帅哥这次是装醉。 我要把两次钻我被窝的那个女人,给找出来。 第281章见鬼 “干杯!!” 当啷!宴宾楼的包间里,四盏酒杯碰到一起,然后四个人一饮而尽。 真的应该庆祝一下,收购罐头厂的计划胜券在握,事业拓展的第一步已经迈出。 李燕跟小宁喝的是红酒,我跟茂源叔喝的是白酒。 茂源叔是不喜欢热闹的,他年纪大了,也清静惯了,可同样兴高采烈。 看着一代年轻人茁壮成长,他老怀安慰,也想沾沾青春的朝气儿。 毕竟是乡下人,显得土里土气,脑袋上箍一条白手巾,身上是粗布褂子粗布裤子,脚上是一双粗布方口布鞋。 最显眼的是那杆烟袋锅子,跟他的命一样别在裤腰上,这辈子从不离身。 他的土气跟这么豪华的酒店显得极不协调,可我们没人嫌弃他,仍然热闹非常。 李燕赶紧将酒杯帮我倒满,说:“初九啊,你小子真行!从前还是穿开裆裤的小村医,眨眼却成半个企业家了,姐敬你一杯,有天发达了,可千万别忘了咱俩是合伙人。俺也跟着你沾光。” 我端起来一饮而尽,说:“那是当然,啥时候也不能忘记李燕姐,没你的帮助,就没我杨初九的今天。” 小宁帮我斟上了第三杯,说:“哥!喊你一声哥,永远是俺哥,今后你就是俺亲哥,俺就是你亲妹,你不但救过俺的命,还是妹妹人生的指路明灯……妹妹真不知道咋着感激你,咋着报答你……啥也不说了,都在酒里,干了!” 女孩的话有点哽咽,让我不能拒绝,赶紧端起来跟饮驴子一样,咕咚咽了下去。 近几年我酒量见长,可从来没尝出过酒是啥味道。总是跟饮牲口那样,酒进嘴巴,直接就倒嗓子眼去了。 可我杨初九绝对不是煞笔!一眼就瞅出俩女的想把我灌醉。 女人是一种十分奇怪的动物,她们有时候比男人还讲义气。 现在的小宁,李燕,还有那个跟我上过炕的女人形成了统一阵线。 还不是想把本帅哥灌醉,然后再让那女的进我棉被? 所以,我克制了酒量,一连往厕所跑三次,吐了三次,把喝进去的酒全部吐了出来。 而且摇摇晃晃,假装不胜酒力,故意醉眼朦胧,废话连篇。 为了证明自己真的醉了,我还一边一个左拥右抱,这边抱上了小宁,那边抱上了李燕,两只手在两个女人的身上摸啊摸,捞啊捞,捏啊捏。 捏得李燕跟小宁浑身痒痒,左摇右晃,跟身上生了虱子一样。 我说:“李燕姐,小宁妹,你俩咋恁漂亮呢?我要是没跟香菱成亲啊,一定会拼命追你俩,哎呀,真滑,真软,真……白。” 茂源叔就在旁边,老脸红得跟紫茄子一样,眼睛一瞪:“初九!你喝醉了!” 我说:“没醉!今儿高兴,不醉不归!” 李燕在我咯吱窝使劲掐了一下,差点拉掉我咯吱窝一撮腋毛,怒道:“杨初九,你原形毕露了,酒后吐真言了,真是色性不改。” 小宁也抬腿踢我一脚:“就是!这样怎么对得起……初九嫂。” 茂源叔如坐针毡,这酒是真喝不下去了,第一个站起来说:“你俩把他搀回去,他就这德行!难成大器!” 老爷子袖子一甩气呼呼走了,小宁跟李燕一边一个架起我,上去了客房。 房间已经定好,豪华的酒店现在住得起了,也不花多少钱,一晚上才两百块。 走进房间,俩女的把我扔在床上,仨人几乎是一起扑倒的。 而且我的两只手毫不客气,一边一个抓在了她俩的胸口上。 迷迷瞪瞪,还听到小宁呢喃了一声:“哎……呀。” 眼睛闭上就没睁开,就是要瞅瞅李燕跟小宁搞啥鬼。从前两次摸进我棉被的女人到底是不是李燕? 小宁爬起来说:“哎呀,好重,杨初九吃啥长大的?跟死人一样沉。” 李燕说:“男人都这样,体壮身沉,重若千斤。” 小宁说:“女人也不简单。” 李燕问:“哪儿不简单?” 小宁说:“女人肚皮顶千斤啊,男人是货车,女人就是千斤顶。” “咯咯咯……。”李燕笑得的爬不起来,说:“妹妹你好污啊……。” 心里那个爽,要是她俩不走,在这儿过夜该多好? 一边一个,左拥右抱,跟小电影一样,来个燕儿飞……那将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啊? 可她俩还是走了,临走的时候关闭了客房的灯。 我知道接下来该发生啥事儿?不用问,梦幻里的女人马上就要出现了。 等的就是她,今天,我要揭开那层神秘的面纱,弄清她的庐山真面目。 天气不好,外面竟然下起了雨,闪电不停,惊雷也开始震荡。 一年一度的大雨季又来临了。还好在雨季来临之前,把所有的白菜卖掉了,不然全部会烂掉。 这屋子里有空调,很冷,不得不除去裤子,脱去衬衣跟背心,出溜进棉被。 多年的习惯一点也没改变,我睡觉从不穿裤衩,喜欢果睡,所以把自己剥得一丝不挂。 而且知道一会儿那个神秘女人进来,一定会首先解本少爷衣服。 干脆自己脱了吧,免得她麻烦。 躺在被窝里等啊等,足足等了二十多分钟,果不其然,房间的门开了,闪出一个苗条的身影。 那身影出现的瞬间,我就惊呆了,婀娜多姿,风摆杨柳,走路都没声音。 胆子小的能吓出毛病,一定会把她当作女鬼。 很想看清楚她的脸,可李燕跟小宁走的时候关闭了灯光,哪儿都是漆黑一片,伸手不见六指。 再说开关在门旁边,起开开灯,这女的一定会跑掉。 于是,我假装闭着眼,瞅着她的一举一动。 女人过来了,在床边停住,穿一件布拉吉连衣裙,这样让她显得更加飘飘欲仙,好像仙女下凡。 扣子一解,衣服一拉,连衣裙好像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飘落在地上。 紧接着,她靠了过来,弯腰抱上了我的脑袋,亲吻了我的额头。 第二步,咬了我的鼻子。 第三步,掰开了我的嘴巴,先亲上嘴唇,再亲下嘴唇。 脑子里轰隆一声,多么熟悉的动作啊?这是谁?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一连串的熟悉动作,没让我把她跟红霞联系在一起。 因为当初,我是亲眼瞅着红霞掉进断崖的,媳妇是真的死了。 丧妻的痛苦常常让我回避那段最伤心的时刻,潜意识总是不由自主避开那段回忆。 可以断定,这女人不是李燕,因为李燕没有这么丰满。 也可以断定不是小宁,小宁还是姑娘,有点瘦,干柴棒子一样。 再说,从前这女的跟我在一块的时候,小宁还没出现。 更不是嫂子翠花,翠花还在梨花村。 那又是谁?隐隐约约,只看到一层面纱。 其实即便知道是红霞,自己也不信。因为此刻的红霞跟从前不一样了。 四年前,红霞嫁给我的时候才十九岁,还是个不太成熟的姑娘。 她的生理没有完全发育成熟,白房子不鼓,瓷窝窝一样,雪峰上没有突起,是两个浅浅的小坑,腰也没这么粗。 那时候她的小蛮腰好像铅笔杆,一把手就能攥住,一不小心就能掰断。 身材也玲珑剔透,身体的比例绝佳,一双辫子溜光水滑,打着蝴蝶结。 新婚的晚上,我都没舍得把那两只蝴蝶结摘下,珍惜地捧着她的小脸爱不释手。 现在,女人生过孩子,骨盆比从前大了,个子也比从前高了,该膨胀的地方都膨胀了起来。 特别是胸口的位置,因为奶孩子的缘故,膨胀了很多。 可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美丽,一道闪电打过,眼前就显出一具完美的冰雕。 我愕然了,惊呆了,绝不是做梦,这回是真的……。 最让我迷惑不解的是,女人的眼泪掉了下来,从朦胧的面纱里滚滚落下,滴在了我的嘴巴上。 伸舌头舔了舔,又苦又咸。 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内心的痛苦,从哪滴眼泪里品尝到了一切。 她没说话,毛毯一揭,光滑的身体就要出溜进来。 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决不能让她跑掉,也不能让她得逞。 于是,我猛然抬手,抓住了她的手腕:“嘿嘿……你往哪儿跑?” 女人大吃一惊,浑身打个冷战,立刻开始挣扎。 可我的手跟老虎钳一样,将她抓住动弹不得。 “想跑?那儿那么容易?老子要瞅瞅你到底是人是鬼?” 那管那么多,伸手就去摘她的面纱。 “啊——!”她发出一声尖叫。 面纱从脸上滑落下来,可还是看不清,屋子里的灯光太黑了。 就在这时,忽然,咔嚓嚓外面又打出一道闪电,闪电的白光透过窗户,一下子照亮了整个屋子。 这一下可把老子吓得不行!娘啊!瞅清楚了,竟然是一个面目狰狞的女鬼。 只看到半边脸,可那半边脸皮完全没有了,跟苍老的树皮一样,净是褶皱,半边嘴巴也歪歪着,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这是我杨初九胆子大,经历丰富,见过的死人多,换上普通人,早吓得内脏出血了。 就这也吓得不轻,好悬没背过气去。 苍天,老子撞了哪门子邪,半夜被窝一头扎进一个女鬼? 不用问,当初在仙台县的小旅馆还有李燕的按摩门诊,跟我上炕的也是她了? 刀呢?刀子在哪儿?那位大哥行行好,捅死我算了……。 第282章穷追不舍 我跟许仙撩开帐子看见白娘子现出原形一样害怕。 刚刚一愣神的功夫,那女的就出手了,脑袋一低,张开两排小钢牙,直奔我的手腕子就咬。 她的嘴巴真狠,差点将我的手腕咬出血,一阵剧痛传来。 本来就害怕,被她这么一攻击就更怕了,赶紧松开了手。 我立刻去开酒店床头的灯,啪嗒一声灯光闪亮,再次回过头的时候,那女人已经抓起纱巾,捡起地上的衣服,利用一种罕见的敏捷扑向了房门。 只能看到一条鲤鱼般的后背,还有两瓣圆溜溜光洁白皙的屁股……对了,还有两条玉笋似得的腿。 只一闪,女人已经拉开房门扑向了楼道,一边跑一边穿衣服。 衣服是布拉吉,头顶上一套就穿好了,纱巾顾不得戴上,她只是捂了半边脸,匆匆忙忙冲下楼梯。 哪里肯放她走,从床上扑下来我撒丫子就追。 可刚刚追出门,不由自主又缩了回来。 娘的,还没穿衣服呢……光天化日这样冲出去,还不被外面的人当野兽射杀? 于是我又返回来,一个金鸡独立,开始穿裤子。 鞋子也穿得飞快,抓起背心冲进楼道的时候,哪儿还有女鬼的身影? 从楼道上冲下来直奔大厅,大厅里金碧辉煌,没人,前台的小妮子坐在那儿打盹。 不敢怠慢,一个箭步从大厅冲向了外面的大马路。 动作还是慢了点,我瞅到了她,上去了一辆出租车。 车门在关闭的瞬间,那件布拉吉闪烁了一下,紧接着汽车开走了。 我也想打出租车追过去,可夜深了,这个鸟酒店附近根本没有。 还好哥们有两条腿,只好撒开脚丫子狂追不舍。 外面的天晴了,漫天的星星。刚才黑灯瞎火的,真没看清楚是谁。就知道是个女的,年纪不大,雪白晶莹,脸好丑? 苍天!不会是这酒店闹鬼吧?还是她阴魂不散一直跟着我? 如果前面的两次真是跟这女鬼在上炕,那是一件多么恐怖跟恶心的事儿啊? 都不敢想象。 男人的屈辱迫使我搞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所以老子开始追汽车。 那狗曰的司机分明是把出租车当战斗机开,好快! 难道他就没看出那女的多难看?估计女鬼上车的时候蒙着半边脸,司机同样没看清。 车在前面开呀开,我在后面追呀追,鞋底子都追冒烟了。 旁边一个烤羊肉串的大哥震惊不已,说:“年轻人,你真勤奋,天不亮就晨练啊?借个火中不中?” 还有一个醉醺醺的人,抱着一颗大树在撒尿,扭头瞅到我,大喝一声:“哇……三太子,收了你的风火轮吧。” 懒得尿他俩,我气喘吁吁大汗淋漓,两条腿还是没跑过四个轮子,被那鸟司机越甩越远。 可还是不敢停,不知道追了多久,远远瞅到出租车停下,那身影跳下车直奔旁边的一座小区。 她的脚步同样很快,没等我走到跟前,已经进去了小区的大门。 这时候才发现,这儿距离我准备收购的罐头厂不远,都已经到城北了。 那是一片民房,有几座住宅楼,都是六层。 小区里灯光昏暗,不过那影子影影绰绰,就在前面。 我看到她身影一闪,躲进了一座住宅楼里。 一口气冲到跟前,没敢进去。因为六层,天知道她住那一层? 这难不住本帅哥,站在下面瞅,那一层的灯光亮了,她就住那一层。 于是,我瞪大眼,一边挥汗如雨,一边死死盯着这座楼每一层的灯光。 天气本来就热,一通追赶背心早就湿透,蚊子也跟轰炸机一样,围着老子盘旋。 果然,四层的灯光亮了,瞅准房间的位置,一个猛子扎进了楼里。 脚步踢踢踏踏,我跟袋鼠一样蹦蹦跳跳直奔第四层的住户。 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就敲门。 咚咚咚,咚咚:“开门!开门啊!再不开门老子放火烧房子了!” 当当当,得儿当当咚当当! 我连拍带踹,跟擂鼓似得,鞋子都甩飞一只。 敲了足足三分钟,门里才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谁呀?三更半夜的?拆迁队啊?” 门是防盗门,执拗一下开了,闪出一张熟悉迷人的脸。 瞅到那张脸我就惊呆了,那张脸也是一愣:“初九哥?咋是你?你不是在酒店睡觉吗?咋跑俺这儿来了?” 眼前的人不是别人,竟然是小宁。而那件布拉吉,就穿小宁的身上。 整个人惊呆了:“小宁?咋是你?” 小宁说:“初九哥,就是俺啊。” “那刚才爬我床上的……是不是你?” 小宁的脸腾地红了,说:“你猜?” “我猜个毛?老实交代,是不是你跟李燕合伙糊弄我?把个陌生女人弄初九哥床上去了?你俩到底想干啥?搞啥鬼?” 小宁的声音很低,蚊子哼哼似得:“俺……没有。” “没有?不行!我进屋搜搜……。” 鬼才相信她?那女的别的地方不跑,偏偏跑小宁租住的房子来,一定不是巧合。 说不定这儿就是她的老巢,而且一定跟小宁和李燕认识。 三次了,每次都是李燕把我灌醉,然后这女的就出现。 三个女人竟然合起伙来骗我?老子岂是好欺负的? 小宁没明白咋回事,我就将她拨拉开,闪身冲进了屋子。 这座房子不大,也就七八十平米,有好几个房间。 首先推开一扇门,是厨房,面积很小,墙壁上挂着铲子,刀子,罩榈,旁边放着切菜板,还有一个煤气灶,再就是锅碗瓢盆。 根本不能藏人,于是,我又拉开的第二道门。 第二道门是厕所,里面有个马桶,不过地方依然很小,也就小姑娘,胖男人拉个屎,想转个身都难。 这儿同样不能藏人,于是我又去开第三道门。 小宁在后面大叫一声:“初九哥,别呀!” 她越是喊,我越是觉得里面有猫腻,毫不客气将门推开了。 这间屋子是卧室,中间有一张床,旁边是个梳妆台。 门背后没有,床底下没有,拉开席梦思的床板,里面同样啥也没有。 床上的被子很凌乱,有人躺过的痕迹。 小宁怒道:“初九哥你干啥?出去!这是俺的私人地方!咋能随便进一个女孩子的房间?” 我搔搔脑袋迷惑不解了,刚才那女鬼呢?难道隐身了,真的是个鬼? 我他妈可念过高中,打死本少爷也不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鬼。 有鬼也是人搞的鬼。 我问:“小宁,你跟哥说实话,跟李燕到底在瞒着我搞啥?” 小宁抿抿嘴唇说:“俺啥也没搞……真的……啥也没搞?” 我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怒道:“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俺真的……啥也没搞。” “鬼扯!那刚在我追着一个女人的身影过来,她咋就跑到了你这儿?” 小宁说:“俺咋……知道?” 我冷冷一笑:“这屋子里除了你,还应该住着一个女人对不对?” “你咋知道?” 我说:“第一,这件布拉吉不是你的,因为很不合身,你穿上有点大。一定是刚才那女人冲进来,跟你把衣服换了。 第二,你的床上有两个枕头,而且有两床被子,两个人躺过的痕迹。看痕迹就是两个女的,还唬我?快说,那女的在哪儿?” 小宁惊讶不已,说:“挖!初九哥,你的判断力那么好,咋不去做侦探?福尔摩斯跟你是亲戚?” “你少岔开话题,老实交代!” 女孩眨巴一下眼:“嗯……没错,的确有个女的住在这儿,那女的是……李燕姐,俺跟李燕姐是闺蜜,她常在俺这儿过夜,不行吗?” 我说:“不对,李燕住在按摩门诊,不可能跑你这儿来,咋不跟哥说实话,快说呀!” 我咬牙切齿,不知道咋了,把小宁的手腕抓出了痕迹。 小宁呲牙咧嘴说:“初九哥你放手,弄疼俺了。” “你说不说——?” “你让俺说啥啊?” “快告诉我那女鬼是谁?” 她还是咬牙切齿:“不知道!” 看来不动粗的是不行了,就是秦兽也要做一回了。 我一下子将她扯进了怀里,伸手就解她的扣子:“你说不说?不说别怪我杨初九不讲情面。” 小宁首先哆嗦了一下,问:“你想咋着?难道要动用满清十大酷刑?那好,你来吧?尽管招呼。” 想不到女孩这么犟,好比走向敌人铡刀的刘胡兰。 我是真不想对她动粗,可不动粗,那女的就不出来。 不如就跟小宁假戏真做,逼出她的庐山真面目。 于是,我做下了这辈子最错误的一件事,准备剥她的衣服了。 种白菜我在行,对衣服就不懂了……布拉吉这种连衣裙就是好,天下的男人都喜欢。 因为这东西扣子少,解开方便,还便于男人从下面……进攻。 想必当初设计这衣服的设计师,也是为男人考虑的。 在我看来,女孩穿裙子唯一的好处就是……放屁的时候通风。 轻轻一拉,小宁身上的连衣裙就应声而落,从上而下滑落。 随着衣服轻轻飘落,小宁的全身猛然展现。 这是我两年后再一次看到她的身体,跟从前绝不一样。 白还是一样的白,不过她比那时候丰满多了,也结实多了,锁骨更加明显,玲珑有致,一对不大的鼓鼓微微冒起。 平生第一次瞅到了时髦的打扮,上面是霸王罩,下面是霸王叉。 肚子平坦而又紧绷,跟一片篮球场那样。两腿又细又长,没有了当初的萎缩,光亮,剔透,柔和,平滑……。 往哪儿一站,惊得我差点晕倒。 小宁一声尖叫,抬手捂上了胸口。 但是很快,她就将两手放下来,眼睛一闭,说:“看就看了,反正这破身子两年前就被你摸遍了,看遍了,早晚也是你的……尽管放马过来,俺接招就是了。” 第283章签约合同 你接招个屁!我也没打算把你怎么样? 就是想吓唬她一下,没想到小宁根本不在乎。 不但如此,女孩还变得很激动,脸蛋红了,呼吸很气促,胸前两个圆圆的小球一鼓一鼓。 她闭着眼,好像等待着暴风骤雨来临的时刻。 我在犹豫,要不要把她按倒? 按倒以后,那个女鬼会不会出来?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小宁扑过来,一下抱紧了我的腰,说:“初九哥,刚才摸进酒店床上的……就是俺,俺想跟你睡觉,行了吧?” 她变被动为主动,反倒把我吓得不轻,赶紧向外推她:“放开,绝对不是你,我看得出来,你这是为啥?” 小宁说:“其实俺喜欢你很久了,两年前就喜欢,俺的命是你救的,病是你治好的。想报答你,可俺啥也没有,只有身体……所以,俺进酒店,就是想把身子给你,你睡了俺吧……让妹妹报答你。” 她的手很有劲儿,我推两下没推开,反而被她给推倒了。 扑通,两个人倒在了床上。 女孩显得很躁动,一个劲地往我怀里拱,这还不算,竟然过来亲吻。 她的手也抓着我的手,直往自己胸口上摸。 我感受到了她身体的紧绷,也感受到了那种微微的鼓胀,还闻到一股纯属女孩的天然体香。 脑子里忽悠一下,差点就把持不住了。 现在不是我威胁她,是她想吓跑我。这种反客为主,弄得我措手不及。 小宁跟疯了一样将我缠紧,绝不像是演戏,而是假戏真做。 换上普通人,估计就顺从了,这么漂亮一个大闺女,几乎一丝不挂,就那么在眼前晃荡,大罗神仙也受不了。 可刚刚闪出这种念头,脑子里立刻显出了香菱愤怒的面容,也显出了翠花愤怒的面容。 好像被人凌空拍了一巴掌,一巴掌把我给拍醒了。 最后还是猛然把她推开,扭头就跑。 不跑不行了,要不然真不知道会出啥事儿。 “初九哥,你别走,别走啊……。”小宁从床上爬起,竟然追了出来。 我的脚步没停,一口气冲下楼。 女孩不敢追了,同样没穿啥衣服,走上大街还不引起交通事故? 就在我离开小宁住处三分钟以后,女孩子拿出一把钥匙,捅开了对面住户房间的门。 房门一响,小宁说:“红霞嫂,你出来吧……。” 红霞的身影从房门背后闪出来,问:“他走了?” 小宁点点头。 红霞一下子扑向了小宁,问:“你衣服呢?是不是杨初九那王八蛋欺负你?” 小宁说:“俺巴不得被他欺负呢,可惜他没有……初九哥看不上俺。” “那你这是……?”红霞迷惑不解。 小宁说:“俺这是绝招,不解下衣服光膀子吓唬他,他不会走。” “噗嗤!”红霞笑了:“杨初九不是见秋千就荡,见女人就上的人,这一点俺还是相信他的。哎……妹妹,都是嫂子不好,让你受委屈了。” 小宁摇摇头:“俺没受委屈,俺乐意,乐意被你男人抱,乐意被你男人亲,你嫉妒不?” 红霞摇摇头说:“不嫉妒。” “为啥啊?” 红霞说:“因为初九优秀呗,是个女人就喜欢他,证明俺眼光好。” 小宁道:“早知道你这么豁达,俺就真的跟他睡了,把闺女的身子给他了,你早说啊……?” 红霞说:“你敢?你敢碰他,俺决不饶你!” 小宁说:“你呀,就是口是心非,刚才还说不嫉妒,你们两口子这是折腾啥?你为啥不见他,还非要跟他上炕?一回一回折腾俺跟李燕?” 红霞说:“你不懂,俺之所以不见她,是因为俺丑,而且不想破坏他跟香菱之间的感情。 跟他睡觉,是为了怀上他的崽子,因为香菱有不孕症,不能生了,为杨家传中接待的责任,只能俺帮她担起……。” 的确,香菱的不孕不育,是红霞两次爬进我棉被的原因。 她就是想为杨家再留一颗种子,再为儿子小天翼添一条膀子。 可惜后面的两次都失败了。 而且红霞觉得,以后再没有机会了。 无数次的擦肩而过,无数次的咫尺天涯,这种关系一直保持了十几年。 我不知道咋着从小宁哪儿跑回来的,也不知道啥时候回到酒店的。再次扑进房间,考虑了一晚上。 想破脑袋,也想不到那个鬼脸女人是谁?更没法把红霞跟小宁和李燕连一块。 四年前红霞掉进断崖的时候,小宁,李燕都没出现,三个女人根本就风马牛不相及。 觉得应该是李燕跟小宁帮我找的……小姐……可能就是小姐。 至于她俩为啥这么做,天才知道。 可能是我对她们太好了,又不能以身相许,所以就花钱找个女人,算是报答吧。 或许就是她俩想跟我开个玩笑,试探一下我的胆子。 倒是跟我说一声啊?还找个那么丑的,吓得老子差点流产,不孕不育。 我从酒店赶回按摩门诊的时间是早上九点,那时候李燕已经开门做生意了。 对于昨天晚上的事儿,李燕闭口不提。 我也懒得问,因为知道问也问不出啥,她是不会说的。那个半人半鬼的女人是谁?也没兴趣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天我没有回家,一直在等那个徐老婆儿的合同。 合同不来,我就帮着李燕跟客人按摩,反正她管饭,晚上也住这儿。 合同是第五天过来的,徐老婆儿没来,而是安排了一个秘书。 秘书把所有的手续,跟银行贷款的转让合同,还有那些乱七八糟的账本,一起带了过来。 拿到合同的第一时间,我就去找江百岸。 江百岸这小子可是高手,他老娘就是做生意的老鸟,平生签约合同无数。里面有啥猫腻,一眼就看出来了。 江百岸的家我知道,住在城南的一个小别墅里。 门敲开,江百岸首先一愣:“初九,咋是你?是小丽派你来的吧?她好不好?” 我说:“不是小丽姐,我找你有别的事儿。” “啥事儿?” “我收购了城北的一家罐头厂,你帮我瞅瞅合同有没有问题?” 其实收购罐头厂的事儿,他已经知道了,李燕全都告诉了他。 江百岸立刻精神抖擞起来,一条一条仔细看。合同有七八页,需要签字的地方有三四处。 将所有的条款看完,江百岸说:“一点问题也没有,初九你好样的!我听李燕说了,你用五十万的价格收购的这家罐头厂,开门就能干,值得!还把那些坏账烂账统统甩了回去。 你小子行啊,脑子够好用的,二十万的现金,外加三十万的贷款,贷款的手续都省了。” 我说:“彼此彼此。既然没问题,那我就签约了。” 江百岸说:“签吧,没问题。” 就这样,我刷刷签约了合同,一式两份。告诉那个秘书,下午会把二十万现款打徐老婆账号上。 那秘书拿着合同走了。 从这一刻起,罐头厂就归我了,里面的所有厂房,机器,包括一草一木,都是我跟嫂子翠花的。 买的时候也没考虑那么多,就是觉得有一部分闲钱,想试着做做生意。 但是后来,这家罐头厂在小宁跟红霞的管理下蒸蒸日上,带来了不菲的收入。 江百岸没让我走,一个劲地询问:“初九,我离开梨花村以后,小丽想我没?胖了还是瘦了,她过的好不好?” 我说“你回去瞅瞅不就知道了?小丽姐想你想得不行,每天翘首企盼,天天放学站仙人台上看,望眼欲穿,以泪洗面,都快成望夫石了。 你小子倒好,老鼠上灯台,一去不回来,龟孙子王八蛋没良心,睡了我们仙台山的女人,拍拍屁股就走,还是不是男人?” 江百岸一听,眼泪扑簌簌掉了下来,说:“初九,我恨不得立刻回去,立刻跟小丽成亲,也恨不得天天跟她厮守,这辈子都守在她身边。可是不行啊……。” “为啥不行?” “因为我妈。” “你妈又咋了?” “她不答应我跟小丽恋爱,又是吵,又是闹,不是喝药就上吊,我是个孝子啊,不能看着老娘犯心脏病不管吧?” 江百岸非常苦恼,现在他夹在老娘跟小丽的中间难以做人。 一头是心爱的女人,一头是年迈苍苍的老娘,俩女的尿不到一个壶里,还真是不好办。 再加上这小子性格软弱,从小就没注意,一直在受老娘的摆布,就像笼子里从小养大的画眉鸟。 他没有机会一个人去翱翔湛蓝的天空,二十六七了还没长大。心里年龄,恐怕还没超过十五岁。 我说:“瞧瞧你那怂样儿?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你好歹也算是城里人吧?好歹也算新时代青年吧?受过新式的教育。 又会讲,又会说,坐过飞机出过国,还去过日本新加坡,那么多世面算是白见了。 自己喜欢的女人都不敢亲近,活着干啥?你家冰箱有豆腐不?撞死算了!” 江百岸道:“那你说咋办?我该怎么取舍?” 我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要嘛做你老娘的乖乖儿,继续吃你的奶。要嘛像个男人,回到仙台山,跟小丽厮守一辈子,为了爱情不顾一切!” 江百岸咬咬牙:“那好,趁着我妈不在家,咱们立刻走,马上回去仙台山。从今以后,我再也不离开小丽……。” 就这样,江百岸被我三忽悠两忽悠,又给忽悠了回去。 他跟当初的狗蛋和赵二一样,成为了我新的左膀右臂。 第284章江百岸再回梨花村 我在Y市前前后后呆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拉着江百岸回到了梨花村。 这等于我把江伯母的儿子拐跑了,从哪儿以后,老太婆跟我结下了仇。 而后,她又成为了我商场上的劲敌。 这次来Y市收获不小,成功收购了罐头厂。 二十万现金是当天下午打给徐家老婆儿的,我又给了小宁二十万,作为罐头厂的活动资金。 再加上还要偿还银行的三十万贷款,竟然一口气在这罐头厂投资了七十万。 吓死个人!这在从前是难以想象的。 不过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迈出了这一步,只能一条道走到黑。 只要翠花满意,她要天上的星星,我也给她摘下来。 上车前就给香菱打了电话,告诉她今天晚上回家。 香菱将这一惊天的消息告诉了小丽,小丽乐坏了。 女人清晨起来,就站奶奶庙下的仙人台上等,整整等了一天。 早上就阴雨蒙蒙,中午下起了瓢泼大雨,下午雨也没停,小丽的衣服淋了个湿透。 女人眼巴巴瞅着山道,翘首企盼,一遍又一遍。 香菱说:“姐,你回吧,初九说江工会回来,就一定会回来。” 小丽说:“俺不,一会儿看不到他,俺等一会儿,一天看不到他,俺等一天。” “那如果他这辈子都不回来呢?” “那俺就在这儿等他一辈子……。” 小丽铁了心要等下去,冷风吹乱了女人一头凌乱的秀发,冷雨打在身上,顺着袖管裤腿向下淌水。 满打满算江百岸离开梨花村才一个月的时间,可小丽却仿佛等了他一百年,一百个世纪。 香菱看到女人的身体在哆嗦,脸色苍白,摸摸她的手一下惊叫起来:“小丽姐,你……发烧了。” 小丽却摇摇头说:“没事,你瞅……百岸回来了。”她向着山道上一指,身体向后倾倒,啥也不知道了。 女人华丽丽晕死了过去。 “啊?小丽姐,你咋了,咋了啊?”香菱吓坏了,赶紧上去搀扶她。 可小丽浑身发烫,嘴唇干裂,眼睛闭上了。 大路上没有男人的身影,小丽感冒发烧出现了幻觉。 香菱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把女人背回到俺家,这一晚她全身发烧,一个劲地说胡话。 香菱,杏儿,陶寡妇还有瓜妹子,四个女人整整守护了她一晚上,小丽也没醒过来。 陶寡妇生气极了,怒道:“杨初九咋搞的?说把江百岸弄回来,现在都没回,这小子是不是吹牛笔?姓江的再不回来,咱们小丽非病死不可。” 香菱说:“你瞎嚷嚷个啥?俺家初九一定有办法,你放心。” 小丽整整烧了一个晚上,她是第二天早上九点醒过来的。 睁开眼的一瞬间,就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这次,我看到了草原,天空是那么的明朗,空气是那么的新鲜……我多想高歌一曲,表达我的愉快……。” 噌地一下,她坐了起来,我娘说:“妮子,姓江的后生回来了!真的回来了……昨晚上跟初九一起回来的,他守了你半夜啊。初九帮你扎了针……。” 昨天的确回来晚了,因为跟江百岸首先去了一次榨油厂,跟胡厂长对了一下账单。 然后又跑农贸市场,跟大东二东查看了一下蔬菜的销售情况,回来都后半夜了。 小丽的眼泪哗啦流了下来,抓住了我娘的手:“那他……在哪儿?” 娘说:“在学校,给孩子们上课呢……。” 小丽赶紧下炕穿鞋,趿拉着鞋子往奶奶庙的土疙瘩上跑。 她冲出俺家的门,冲出村子,跑过了村南的小石桥。 朗朗的读书声就在耳朵边,越来越响亮。 按说,奶奶庙距离村子还有二里地,小丽是听不到的,可她就是听到了。 男人磁性的声音在耳边回绕,仿佛天籁之音,让她醉迷。 女人是一口气冲上奶奶庙的,小学校的大门果然敞开着,特别干净,哪儿都扫得一尘不染。 从江百岸离开那天,小丽就天天扫院子,三个大殿的地面,黑板,桌椅板凳也擦得干干净净。 窗户纸换成了白粉纸,上面贴了很多窗花。 那些窗花都是她让香菱教她剪得,剪得很仔细,香菱将祖传的一百零八种窗花的剪法,统统教会了她。 小丽把这儿当做了他跟江百岸的家,也当成了他们的婚房,她每时每刻都在等着男人回来。 没错,是男人的声音,就是从东大殿的教室传来的,这辈子都听不够。 本来,孩子们都在放暑假,不上课的,可江百岸回来,听说落下的课程太多,打算给他们补一补。 她一个猛子冲过去,推开了教室的门,男人魁伟的身影站在讲台上,手里的书本掉在了地上。 “小丽,你醒了?” “百岸啊,你终于回来了……。”女人情不自禁,当着全班孩子的面就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她再也舍不得跟他离开了,一步也离不开,要贴上他,粘上他,跟他融为一体。 她抱上男人就亲,亲他的额头,亲他的脖子,也亲他稀疏络腮胡子的腮帮子。 男人的眼镜都要被她亲掉了。 全班的孩子们都瞪大了眼,张大了嘴。 男人被女人亲得喘不过气来,也抱紧她,跟她亲。 一边亲一边说:“克制,冷静,孩子们看着呢……晚上,晚上再说。” 小丽等不到晚上了,抱着男人怎么也不撒手,恨不得吞了他。 全班的学生一起站了起来,说:“江老师,俺啥也没看到,你俩继续……。” 孩子们好懂事儿,江百岸只好说:“今天的课就上到这儿,放学!解散!” 呼啦,孩子们从教室里蜂拥而出,跑了个干净。 江百岸一下将小丽揽在了这边的臂弯里,另只手抱了女人的两腿,将女人抱了起来。 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出教室,直奔北大殿小丽的卧室。 冲进屋子,抬脚关上门,抱着小丽没撒手,插上了门栓。 一个翻身,他就把小丽甩在了炕上。 炕上没人,就他俩,小丽跟狗蛋的孩子在俺家,有香菱和俺娘在看。 好心的邻居给了他俩足够的空间,也给他俩足够的折腾时间。 他想她想得不行,她也想她想得不行。 思念的痛苦在一男一女的心里瞬间爆发,无法表达,除了心灵的撞击,就是身体的融合。 男人疯了一样撕扯女人,女人也疯了一样撕扯男人,眨眼的时间俩人都光溜溜的了。 一褐一白两具身体缠在一块,很快拧成了一根麻花。你咬我,我啃你,在奶奶庙的北大殿翻滚起来。 三个奶奶神仙的泥胎就那么看着他俩折腾,直弄了个呼风唤雨,天昏地暗,乱七八糟,两个红果果的身上挂满了汗珠子。 宁静了一个月的奶奶庙,终于再次传来了小丽畅快的喊炕声。 这喊炕声穿过窗户,穿过院落,从土疙瘩上飘下来,一直飘到了野地里。 我正在野地里干活,瞅着我那七十亩地发呆,考虑着后半年种点啥。 因为七十亩果树起来了,是第二年,明年就是第三年。 今年的白菜产量低,主要是菜粮间作,也就是在果树的中间穿插蔬菜。 一个夏天,果树的枝叶就将地面遮掩饰了,菜不能种了。 是将果树刨掉直接种菜,还是等着明年果树进入高峰期,直接卖山果。 正在哪儿想呢,如梦如幻的哼哼声传到了耳朵里。 我立刻明白江百岸跟小丽这一对鸟人鼓捣上了。 奶奶的,晚上都等不到?真是一对贱人! 于是,我偷偷爬上了土疙瘩,打算瞅瞅这对贱人的丑态。 刚刚走进庙门,就看到一大群孩子爬在窗户上偷偷看。 原来几个调皮的孩子没走,观看两个老师在里面龙争虎斗。 我吓一跳,心说不好,这严重影响青少年心理发育,摧残祖国的花朵。 于是眼睛一瞪,怒道:“滚滚滚!没见过你爹跟你娘睡觉啊?回家看去。” “嘻嘻嘻……。” “咯咯咯……。” 看到村长叔叔来,这些调皮的孩子捂着嘴巴跑了,留下一阵哈哈的笑声。 北大殿的声音不小,小丽还在哪儿喊。 好想在窗户纸上捅个窟窿眼,往里瞅瞅。可又担心把江百岸吓个阳……痿不举啥的。 于是,我敲敲窗户道:“百岸哥,小丽姐,你俩小点声行不行?院里还有孩子呢?你俩还老师呢,不能自制点儿?晚上再说?真是的……。” 小丽在里面说:“杨初九你别管,俺俩是两口子,管你屁事儿!” 我在外面说:“两口子也不能不分白天黑夜啊?更何况你俩都没结婚,结婚证都没有,无证驾驶,小心抄牌罚款!” 小丽一边跟江百岸鼓捣一边说:“初九,你还不快去一次乡公所,帮俺跟百岸扯张结婚证回来?”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这个时候小丽才知道,有了结婚证,就不怕江伯母那个老巫婆了。 当初,她跟狗蛋的结婚证,就是我帮他俩扯的。那时候,正是大暗病的爆发期,俩人谁也没去。 我说:“不管!现在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不用照片,村里有介绍信就行,现在不行了,结婚证要两口子照片,当事人必须到场。” 小丽说:“那俺俩明天去,今天忙,顾不上……。” 他俩还真忙得顾不上。 于是,我甩甩袖子走了,懒得搭理他俩。 不过从心里感到高兴。 小丽姐终于找到了一生的幸福,也算是给狗蛋有个交代了。 江百岸是个人才,我让小丽姐留住了这个人才,这孙子可是一员虎将。 别看是个文弱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可人家是做大生意的好材料。 梨花村兴旺发达,以后都要靠他。 第285章一地鸡毛 江百岸跟小丽的结婚证是第二天去领的。 俩人开了一辆三马子,去了一次乡公所,照了相,拿了户口本,钢印一按,就是合法的夫妻了。 拿到结婚证的瞬间,小丽喜不自胜:“百岸,有家了,俺有家了,你也有家了。” 江百岸也说:“是啊,有家了,有家真好……。” “百岸,你是不是真的一辈子对俺好,一辈子不离开梨花村?” 江百岸说:“是,我跟你在梨花村做一辈子农民,再也不回城了。你做老师,我也做老师,白天咱们一起给那些孩子们上课,晚上坐在院子里看星星……。” 小丽说:“可婆婆能乐意?小心恁娘打你个满眼冒金星,老巫婆不会放过咱俩的。” 江百岸说:“我这辈子都受娘的摆布,这次,就要自己说了算!” 就这样,两个人手拉上去三马车,叮叮咣咣又开了回来。 回来的时间是傍晚时分,厄运也是从这时候开始的。 走进山神庙的屋子,俩人就傻了眼,一眼瞅到了江伯母,那个老太婆。 江伯母终于来了,稳稳当当坐在北大殿的椅子上。 她身材微胖,一脑袋卷发,虽说年纪大了,可打扮还挺时髦,一瞅就是富太太。 小丽没见过她,首先问:“您是……?” 旁边的江百岸打了个冷战,说:“这是我娘……。” “啊?婆婆,是您呀,这么远的路您咋来了?”小丽没见过江伯母,今天是第一次。 冷眼一瞅,老巫婆不怒自威,神气十足,跟老佛爷一样。 而且她的身后站了四个威风凛凛的保安,每个保安都是面戴墨镜,身穿西装,垂手而立,膀大腰圆,身强体壮。 老婆儿这是有备而来,江百岸的不辞而别彻底将她激怒。 小丽也变得十分尴尬,脸蛋腾地红了。丑媳妇早晚见公婆,女人当然害羞了。 小丽赶紧笑脸相迎,亲热喊一声:“娘——!您咋了?也不知会一声,俺跟百岸好去接您!您喝水不?饿不?累不?儿媳妇给您做饭……。” 两个人已经领了结婚证,是合法的夫妻,小丽当然要呼唤江伯母娘。 老太太没有搭理儿子,反而对小丽冷冷一笑,上下打量。 她也没见过小丽,今天是第一次,上下左右仔细瞅。 “我能不来吗?再不来我儿子就让狐狸精勾跑了。今天老娘倒要见识一下,把我儿子迷得神魂颠倒的是哪路神仙?……原来不过如此……你是个寡妇吧?” 小丽低着脑袋点点头:“恩。” “从前还得过……暗病?” “恩……。”小丽还是点点头,跟只拍了半死的蚊子一样。 “听说你从前勾搭过不少男人,梨花村半道街的男人都跟你上过炕,当初的大暗病就是你传播的?” “……。”老巫婆的话直接点到了小丽的痛处,女人无言以对。 “你还带着个孩子,是个拖油瓶?而且长得也不那么好看,这么一个烂货,骚狐狸,怎么配得上我儿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那德行?” 老女人的话如刀如剑,每一刀每一剑都刺在了小丽的心窝上,让她痛不欲生。 江百岸一听不干了,伸手将小丽拉在了身后,怒道:“娘,你来干啥?小丽不是你说的那样……。” “你给我闭嘴!”老太太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对江百岸怒目而视:“好啊你小子!学会离家出走了!竟然跟这个野女人私奔,有没有把老娘放在眼里?” “娘,我是喜欢小丽的,俺俩都结婚了,受法律保护的!” 江老婆儿一听更生气了:“啥?结婚证都领了?你个王八羔子!混蛋!” 啪!一记耳光抽过来,重重刮在了江百岸的脸上。 江百岸被老娘扇一个趔趄,扑通跪了下去。 小丽发现不妙,也跟着男人跪了下去。 “你们两个混账,真是不知廉耻!干出这么伤风败俗的事儿来,让我的老脸往哪儿搁?今天老娘要执行家法……。” 江伯母要执行家法了,她的家法很严。 所谓的家法,就是脱掉鞋子,在儿子的屁股上抽。 儿子小时候,她就是这么抽大的,一直抽到大学毕业。 老太太咬着牙,猛地扑过来,把江百岸的屁股都抽肿了。可江百岸咬着牙一声不吭,任凭鞋底子在后背上啪啪作响。 一边打一边骂:“老娘在城里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你这么不争气,怎么让我在那些牌友的面前抬起头来?我打死你,打死你……。” 江百岸还挺硬,说:“你打吧,打死我算了!我就是喜欢小丽,爱她,亲她,疼她,有本事你就打死我!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你还给我犟嘴?瞧老娘不打死你……。”咣当当,咣当当。 小丽吓坏了,一下扑在了男人的身上,婆婆的几下没抽到男人,反而抽在了她的后背上。 “婆,别打了,别打了!要打您就打俺吧……是俺勾搭他的!百岸,你快跑,快跑啊……。” 可江百岸没跑,人死鸟硬:“打死我吧,死了我也跟小丽埋一块,来世还做夫妻。” 江老婆儿差点气得晕死过去,一下揪起了小丽的头发,怒道:“你给我滚开!那个是你婆?不要脸的东西!” 感情这江伯母也是乡下农村出来的。 虽说现在有钱了,成为了有头有脸的企业家,可还是脱不了一身农村悍妇的匪气。 她咬着后槽牙,对小丽又掐又拧,将小丽的身上拧得青一块紫一块。 很快,小丽被拧得嗷嗷大叫,江百岸发现不妙,又将女人护在了身下:“娘,你到底干啥啊?” “我干啥你不知道?真是有了媳妇忘了娘,一句话,你跟不跟我回去?” 江百岸怒道:“不回去!” “你……你想气死我啊?这小比燕子哪儿好?那儿把你迷住了?那好,看我把她的小笔撕烂……!” 江伯母的泼妇劲儿上来,十匹骡子也拉不回来,她还跟小丽杠上了,揪女人的头发,扇女人的脸,掐女人的乃。 小丽跪在哪儿任凭婆婆发泄,就是不还手。江百岸也气急了,一用力,把老娘推开了。 可能力气大,江伯母闪一个趔趄。 老太太一愣,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你……为了这个女人,竟然跟老娘还手?我……不活了……。”说完,她又抄起旁边的鸡毛掸子,再次冲儿子揍了过来。 鸡毛掸子都打飞了,弄一地鸡毛,两个可怜的人就这么备受凌辱,谁也不敢还手。 江百岸还是嘴硬:“谁也不能把我跟小丽分开!谁也不能!” 老太太打累了,一跺脚,大手一挥:“把这个不孝子给我捆回去,到家看我怎么收拾他!” 四个保安得到命令,如狼似虎一扑而上,三两下将江百岸捆个结实,拉上就走。 小丽一看不妙,在后面扯着男人的衣服喊:“百岸,你别走,别走……。” 江百岸手无缚鸡之力,怎么可能斗得过四个如狼似虎的保安?只能冲着小丽喊:“小丽,快去找杨初九,只有初九能拦得住我娘,快呀!” “喔喔……。”小丽从奶奶庙的大门口冲了出去,出门就喊:“初九——!救命啊!百岸被人绑架了——!’ 江老婆牙齿一咬:“找阎王老子我也不怕!杨初九算个蛋!” 大手一挥,四个保安拖着江百岸下了奶奶庙的土疙瘩,直奔仙人台。 正说着,那个蛋来了……江老婆嘴巴里的那个蛋,就是我。 其实我距离这儿并不远,正在田地里修剪果树。 小丽的一声嚎叫,啥都听见了,田野里其他的群众也听见了,纷纷往奶奶庙的方向靠拢。 村民都很善良,一呼百诺,一家有事儿全村帮忙。 呼啦一下,几个群众将山道堵了个水泄不通。 “不准行凶!光天化日怎么绑人?还有没有王法了?” “是啊?放人!不准欺负我们梨花村的人?” 江老婆一瞅不妙,把袖子卷了起来,气势汹汹怒道:“哎呀!咋着?你们梨花村的人不想活了?跟老娘动手,简直是老鼠啃猫鼻子!你们四个,教训他们一下!” 江老婆领过来的四个保安,可是受过严格训练的,都是保安公司精心培训出来的。 有两个还是退伍的特种兵,拳脚非常厉害。 一上手,三四个寡妇就被他们撂倒了,我爹也被甩一个趔趄,茂源叔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我从桃林里钻出来,仔细一瞅,怒火蹭地窜天而起。 这可把小爷气坏了,竟然打俺爹,爷爷给你们拼了! 二话不说,弯腰捡起一块石头,挥石块就冲了上去。 当!当!石头砸在两个保安的脑门上。 没想到两个保安练过铁头功,抬手抹掉脑袋上的尘土,晃晃脖子,脖子咯吱咯吱作响,跟没事人一样。 两个小子眼睛一瞪,伸手冲我抓了过来。 我吓得拔腿就跑,煞笔才会跟你们硬碰硬呢?不知不觉,从怀里扣出十多枚钢针。 一个回头望月,十多枚钢针飞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刺在两个保安胸口的麻穴上。 那两个保安就一动不动,僵在了哪儿。 另外两个微微一愣,几乎不敢相信看到的一切。 他们想不到小小的梨花村竟然暗藏高手,难道这就是江湖上失传已久的暴雨梨花针? 那两个保安一愣神的功夫,我这边第二次又袭击过来。 这一次扣出的钢针最多,足足三十多根,打的是两个人身体不同的穴道。 两个小子想躲开,可钢针太细太小,根本看不清。 一片银光飞过,同样一动不动,差点没把他俩扎成刺猬。 然后再次捡起地上的石块,将石块轮圆,当!当!当!每人给了他们三下。 直到把四个小子砸晕在地上,血流如注,才把石头丢开。 我拍拍手说:“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不给你们点厉害看看,还不知道老子曾经是个帅男……。” 第286章悍妇 震惊的不单单是四个保安,江老婆儿也吃一惊。 “杨初九你……干啥?打狗还要看主人嘞!这是不给我面子!” 我跟江伯母可不是一般关系了,认识足足两年。 应该说,江百岸的老娘是我人生的指路明灯。 当初跟李燕合伙开按摩门诊,第一客户就是她。 而且她还帮我拉来了不少的客户,都是有钱人家的富太太。 在那些富太太的身上,哥们没少赚钱,要不然跟李燕拆伙的时候,也分不到十八万。 我上去把俺爹跟茂源叔搀扶起来,拍拍手说:“婶子,是你不给我面子,干嘛让他们打俺爹?打了我爹老子,做儿子的不还手就没天理了!” “啥?这俩拿烟锅子的……是你爹?” “废话!不是俺爹是谁爹?谁打俺爹我揍谁!” 江老婆儿说:“那我不知道,既然你打了他们,咱俩扯平了!我带儿子走,你别管!” 我说:“那可不行!现在江百岸不单单是你儿子,也是我梨花村的村民,作为梨花村的村长,看着自己的村民被人捆绑,绝对办不到!” 江老婆儿说:“那你想咋着?我教育自己儿子,管你屁事儿?” “我说了,他是梨花村村民,我是村长,想把他带走,先过我这关,除非他自愿跟你走!” 江老婆儿一听急了,泼妇劲儿又上来了,两腿一蹦跶,俩乃上下一颤,跟袋鼠一样跳起老高:“村长了不起啊?有本事你也扎我一针……扎啊?” 我说:“婶子,你跳恁高干啥?想比赛跳高,咋不去参加奥运会?亏你也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人,在Y市也算有头有脸吧?咋没一点涵养?” “我就没涵养?你能咋着?有本事咬我啊……。” 我才懒得咬你呢,下不去嘴。 又不是小姑娘,都老成啥样儿了?变成了秋天的茄子,怀了一肚子籽,皮如橡胶那样耐嚼。 再说我咬你,江百岸还不跟我拼命? 没搭理她,上去解开了捆绑江百岸的绳子,小丽从山道上扑下来,一下扎进了男人的怀里。 我冲他俩努努嘴,使个眼色,说声:“愣着干啥?跑啊!” 这孙子半天才明白过来,拉着小丽的手就跑,一脑袋扎桃树林里,三转两转不见了踪影。 “卧槽!竟然把俺儿子放跑了,杨初九你赔俺儿子,赔俺儿子!”江老婆儿扑过来,一下子抓住了我的脖领子,打算跟本帅哥拼命。 我说:“婶儿,气大伤身。小心心脏病复发,小丽姐跟百岸哥是两情相悦,你为啥不成全他俩?” 江老婆儿怒道:“成全个屁!那是个狐狸精,专门勾搭野男人,她跟你们全村的男人都上过炕,还传染了四条街的暗病,早被那些野男人鼓捣成蜂窝煤了。 她还是个寡妇,拖油瓶,老娘就是死,也不准她进江家的门!你赔俺儿子,赔俺儿子!!” 赔个毛!江百岸拉着小丽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一下推开了她,怒道:“鬼扯!谁说小丽姐不干净?谁说整条街的男人都跟她上过炕,我就没上过!你别听人胡咧咧!” “别管咋说?你放跑俺儿子就不行!老娘跟你拼了!”这老婆儿还没完没了拉,一头一头往我身上撞,耍起了赖皮。 我爹,茂源叔,陶寡妇,三个人也没拉住。 最后老婆往地上一坐,抹着腿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开了:“俺那……早死哩亲啊。你睁开眼看看吧……儿子联合外人欺负俺啊……杨初九这天煞的把咱儿子拐走了啊哈……你在天有灵,就半夜去找他吧哈……。” 这哪里像个有头有脸企业家的样子?分明就是山村里的悍妇。 从前,我一直很崇拜生意人,觉得他们与众不同,至少有头脑有智慧,冷静克制。 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再成功的企业家也是凡人,也无法摆脱那种俗气。 我说:“婶子,你起不起?” 江老婆儿说:“不起!杨初九,有本事你就扎死我……。” “我扎你干啥?” “扎死我,就能把俺儿子拐走了,就能跟那个狐狸精过日子了。” “婶子,我是好意。” “好意恁娘个壁!俺还不知道你?也跟那个狐狸精有一腿。” “你怎么骂人呢?” “就骂你了,你能咋着?” 我说:“行!不走是吧,那你在这儿过夜吧,这山上可有狼,一会儿狼群下来,先咬你屁股!” 江老婆儿一听,嗷地一嗓子跳起老高,夜幕眼看降临,早听说这附近有狼,非常厉害。 俺爹跟茂源叔看不下去了,说:“大妹子!你是江老师的娘,就是俺们仙台山的客人,先到家去吧,跟孩子好好商量,别怄气……喝口水,吃点饭,咱慢慢商量中不?” 江老婆儿没搭理他们,甩一把鼻涕,冲着树林子喊开了:“江百岸!你要是还认这个娘,就跟我回家!不认我这个娘,明天就别回去了!老娘跟你断绝母子情分!你不再是我儿子,我也不再是你老娘! 我数三下……一……二……三!” 三声数完,江百岸跟小丽还是没出来,两个人躲在树林里。 梨花村上千亩荒地,整整栽种了四万多棵树苗,今年是小树成形的第二年,还不到挂果的丰产期。 一眼看不到头,到处是郁郁葱葱的果树,大多数果树没人管理,都在疯长,藏进去两个人跟大海捞针一样。 江老婆儿胆子小,不敢进去树林子寻找,只能扯着嗓子喊。 喊半天没人搭理她,老太太的背影很沧桑。 我的心里忽然闪出一种哀怜,这是人家的家事儿啊,也是一个可怜的母亲。 作为母亲,她没错,谁不想儿子出人头地?谁不想儿子飞黄腾达? 而且她一生都在努力,并且亲手为儿子铺好了锦绣的大道。 她所有的一切,将来都要留给江百岸。 可谁知道这小子不买账,喜欢上了一个乡村寡妇,还住寡妇这儿不走了,跟老娘作对。 她的脚步也很沉重,面颊上净是眼泪。 我下意识过来搀扶她,却被她恶狠狠推开了。 老婆儿咬牙切齿,怒道:“杨初九,你个混小子!我儿子是你蛊惑跑的,老娘记住你了。以后别犯我手里,要不然让你生不如死!” 她的目光很凶狠,简直是怨毒的诅咒。 我尴尬一笑:“婶儿,您不用这么狠吧?” 老太太说:“咱们商场上见,有天你的生意做到Y市,看我怎么收拾你,不弄得你倾家荡产,我不姓江!” 说完,她甩袖子走了,上去了汽车。 江伯母来时的车就在仙人台的不远处,因为黄昏,刚才江百岸跟小丽没看到。 上去汽车,江伯母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 车上没司机。 司机呢?在地上躺着呢,被我给一砖头敲翻了,而且身上扎满了钢针。 我赶紧过去,把钢针从四个保安的身上取出来,四个保安灰溜溜上去了车。 汽车发动,江伯母就那么灰溜溜走了,几年的时间都没来过仙台山。 她跟江百岸彻底决裂!跟我也成为了死敌! 几年以后,我的生意果然做到了Y市,江百岸也成为我手下的经理。 仙台山蔬菜贸易公司浩浩荡荡杀奔了Y市,跟江家的朝阳蔬菜公司进行了一翻龙争虎斗。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江伯母的离开等于彻底撮合了小丽跟江百岸的婚事。 俩人如鱼得水了,相跟着又回到了奶奶庙。 从此以后,他俩过上了幸福快乐的日子,直到现在也没分开。 江百岸来到仙台山的初期,真的没活干。 因为目前的仙台山还没有工厂,没有任何企业,他也没有用武之地。 反正他是为了小丽,于是我就跟县里申请,让他暂时做了小学校的老师。 老师的工资不高,奶奶庙的生活也十分清苦,喝的是米粥,吃的是窝窝头,啃的是老咸菜。 可江百岸却跟小丽过得很愉快,在天愿作比翼鸟,真的成为了一对鸟人。 我跟红霞在Y市的那段遭遇,到这儿为止,也等于画上了一个省列号。 因为真不知道她还活着,一次次擦肩而过。 …… 江伯母离开的当天晚上,我正在炕上跟香菱按摩,忽然,外面的窗户响了。 啪啪:“初九,你出来一下,俺有话说。” 听清楚了,是嫂子翠花。 于是,我赶紧提裤衩子,穿鞋,走出了屋子。 翠花就在外面,垂手而立,问:“初九,罐头厂你收回来了,打算咋管理?” 我说:“我已经交给了小宁,还有茂源婶子的那个侄女,让她俩管理。” 嫂子说:“初九,厂子可是用咱俩的钱买的,你不亲自管理,安排两个外人,那怎么行?” “那你的意思……?” 翠花说:“俺想亲自去管理,做哪儿的厂长,离开这个家,到外面闯一闯。” 我说:“不行!你不能离开这个家?” “为啥啊?” “因为我舍不得你走,你走了……我咋办?到外面被人欺负了咋办?” 嫂子抽泣一声:“可俺在家,你又能给俺啥?还不如出去闯闯,眼不见,也就心不烦了。” 我说:“不行!除了离开家,你咋着都行,再说我聘用小宁跟茂源婶子的侄女,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首先,小宁是大学生,学的就是管理,财会,人家还会英语。茂源婶子的侄女,也是这家厂子的老员工,有经验有技术。 咱俩都是外行,根本插不上手,厂子交给你,真的会赔钱,那可是咱俩几年的心血啊。” 第287章忍无可忍 翠花说:“你宁可相信外人,也不相信俺?” 我说:“你是我嫂子,我不信你还会信谁?可你知道吗?你有个弱点,致命的弱点。” “啥弱点?” “太善良,因为善良,就容易受骗,生意人都很鬼,不鬼不挣钱。小宁那丫头鬼得很,一般人骗不了她,你的弱点,只有我能弥补,我不在你身边,你将一事无成。” 翠花惊讶了,傻呆呆瞅着我。 这还是自己那个贫嘴滑舌的小叔子吗?咋跟从前不一样了?成熟地让她惊讶,老练地让她可怕。 的确,从当初第一次承包荒地,到后面的种菜,打开一条条销路,再到收购油菜籽,将方圆百里的油菜籽垄断,再到收购罐头厂,我都在她身边。 没有我,她的确寸步难行,真的啥也干不成。 生活的经历,岁月的磨砺,商场上的摸爬滚打,一点点将我锻造成熟,锻出了一块好钢。 所以眼光比普通人看得更透彻,看事情比一般人更加长远。 任何的潜在的危险,都会提前预知,并且毫无顾忌帮她挡在前面。 我是翠花唯一的依靠,她也是我唯一的依靠。 如果不是为了嫂子,帮她实现所有的愿望,没有这些动力,或许我同样会一事无成。 翠花抽泣一声:“那俺在家……就这么悬着?天天听你跟香菱喊炕……怎么受得了?” 我问:“那你想咋着?” 翠花说:“俺想走,真的想走,既然得不到,不如趁早放手。”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 “如果俺非要走呢?” “如果你非要走,我就跟你走,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梨花村我不要了,爹娘我不要了,香菱跟孩子……我也……舍得……” 翠花打了个哆嗦,说:“初九!你别折腾俺了行不行?” 我说:“是你在折腾我。” 说一千道一万,翠花还是决定要走了,她是第二天早上离开的,连夜收拾了行李。 我早上起来,到院子里打水洗脸的时候,发现她的房门开着。 厨房没看到她,厕所里也没看到她。 我就问:“娘……俺嫂子嘞。” 娘说:“你嫂子走了啊?” 我大吃一惊:“她哪儿去了?” 娘说:“进城去了,到罐头厂去了,她说跟你交代了,要到罐头厂去做厂长。” 咣当!我手里的脸盆掉在了地上:“俺嫂走多久了?” 娘说:“半个小时吧,背着包自己出山了,走哩时候你还没起。” 我说声糟糕,冲出家门撒丫子就撵。 一口气冲出村子,上去山道。 山道上一个人也没有,冷冷清清。啥也不管了,啥也不顾了,撒开两条蹄子拼命追。 整整追出去二十多里,终于,追上了。 山道特别宽阔,平整,是我跟孟哥,赵二哥,狗蛋当初一口气修出去的。 远远地,瞅到了嫂子的身影,我汗流浃背,气喘吁吁扑上去拉了她的手臂。 “嫂子你干啥?” 翠花说:“初九,你放开!” “不走行不行?” “不行!” “一句话,只要你不走,让我干啥我干啥?” “初九,你为啥总是拦着俺?” 我说:“很简单,怕你出门受苦,怕你被人欺负,怕你孤单,怕你……背叛我哥。” 翠花冷冷笑了:“俺本来就背叛了你哥,咱俩都摸多少回了,亲多少回了,可你啥也不给俺。” “那你想要啥?” “俺想要你的身体,想你跟对待香菱那样,每晚跟俺同床共枕,想给你生个娃,然后白头到老,过咱们自己的小日子。你能做到吗?俺也做不到。既然做不到,还不如分开!” 我扯着她的书包,咋着也舍不得放手。 翠花拗不过,将包包甩给我,一个人跑了。 我三步并做两步追上去抱了她的后背,揽了她的腰,声音近乎哀求:“翠花,你别走行不行?除了这个,我啥也答应你。我会帮你实现所有的理想,所有的愿望。 你不是喜欢开厂吗?不是喜欢种菜吗?我就给你一个蔬菜王国,也给你一个水果王国,我要你成为这个王国的皇后! 我把仙台山所有的荒地都开出来,你爱干啥干啥,开厂没问题,种菜也没问题……。” 翠花拗得很,使劲晃动肩膀:“初九你撒开!你知道俺不稀罕这些,啥都不稀罕!就稀罕你!” 心里一酸,我竟然哭了,真的舍不得她离开。 这种分开,一年前就有过,就是她进城打工的那些天。 那是一种无法忍耐的煎熬,油炸一样,生不如死。 我说:“嫂,求求你别走,我真的离不开你,没你,我的心就死了,不能活了。好!我答应你,以后咱俩还摸,还亲,啥时候你想要,我都给你……只要你不走就行。” 翠花也哭了,猛地转过身捧了我的脸,说:“冤家啊,你让俺咋办,咋办啊?鬼才想走呢,可不走真的不行啊!” 说完,她就过来亲我,嘴唇很激烈,一口一口吻,一口一口亲。 我也把她抱得紧紧的,同样亲她,咬她, 大路上,山道旁,巨石下,两个人紧紧抱在一起。 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把翠花留下,说白了,她就是想利用出走威胁,让我继续摸她。 摸就摸呗,亲就亲呗,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 摸摸能咋着,亲亲又能咋着?早摸千百回了,也亲千百回了。 不知道亲了多久,我一下将翠花抱起来,飞身扑进了草丛里,将草丛压倒一片。 路边的草丛非常深,半人多高,倒进去四周谁也瞧不见。 再说大路上没人,整天也看不到一两个人路过,半空中只有飞鸟。 不怕那些飞鸟看,那又没个鸟用? 也不怕有人看到,反正我跟嫂子的流言蜚语早在村子里传遍了。 很快,我扯了她的衣服,她也扯了我的衣服,俩人在草丛里打起滚来。 可我俩还是各自防守了最后的底线,只是摸,只是亲,竭力在克制,决不能越过那条底线。 底线外面的东西是我的,里面的东西不是我的。 跟从前不一样的是,前几年每次摸,每次亲,都穿着衣服,而今天却啥也没穿。 身体跟身体拧到了一块,嘴唇跟嘴唇也贴到了一块,四只手搅过来缠过去,就那么在草丛里这边滚那边,那边滚这边。 最终的结果就是为了震撼,为了颤抖。 终于,翠花震撼了,颤抖了,我也震撼了,颤抖了。 事毕,两个人倒在草丛里,一起仰面朝天看着湛蓝的天空,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翠花说:“值了……初九,俺不会破坏你跟香菱的关系,可你必须答应俺,每个礼拜,咱俩至少这么……一次。” 我说:“只要你不走,每个礼拜一次不是问题。” “咱俩都成牲口了,俺没脸见香菱,你也没脸见你哥了。” 我说:“就是摸摸,亲亲,跟自渎差不多,咱俩谁也没对不起。” 翠花说:“是心变了,你的心至少被俺分走了一半,这对香菱太不公平了。” “我也不想对不起香菱,可就是……忍不住。” 翠花说:“俺也……忍不住。” “那咱俩就别忍了,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为了把翠花留住,我再次抱紧她,俩人又震撼了一次。 这天中午不到,俺俩震撼了三次。 可到今天为止,她依然还是闺女。 穿衣服的时候,翠花说:“初九,你说话还算数不?” 我问:“我说过很多话,你指的是那一句?” “就是把仙台山的地都开出来,建立一个蔬菜王国,一个水果王国,俺要成为这个王国的皇后!” 我说:“当然说话算话,回去我就找孟哥,趁着天早,把其他三个村子的地都开出来。接着种菜。” 翠花说:“好,俺等着,等着你帮俺建立一个王国,这个王国是你的,也是俺的。” 衣服穿好,我拉着翠花的手直接回了村。 总的来说,嫂子没走成。 接下来,我发誓要为她建立一个蔬菜水果王国了。 梨花村已经不能种菜了,因为没地方种了。 我跟翠花承包的那七十亩果树全部长大,可以说,这附近上千亩的果树也全都长大了。 树枝树干将地表遮掩饰,树底下啥也不能种。 这就表示着,仙台山已经脱离了蔬菜基地,今年后半年,一颗白菜也不能上市了。 最心疼的是,逐渐长大的果树没人管理,更舍不得毁掉。 其他人家的劳力全都出山打工没回来,地都扔了。 那些果树随意疯长,没人修剪,明年就不能挂果子,看着都心疼。 午饭以后,我放下碗,嘴一抹,隔着墙头喊:“孟哥,孟哥你在没?” 那边传来孙桂兰的声音:“初九你瞎叫唤个啥?你哥在屋里睡觉呢?俺也在睡觉。” 他两口子真的在睡觉。 大夏天的,天气非常热,挥汗如雨,山民们也全都在午休。 隔着窗户,隐隐约约我瞅到了孙桂兰洁白的身子,啥也没穿,只有一条花裤衩,光俩腿,那俩乃好大。 桂兰嫂在给孩子喂奶,她跟孟哥的闺女已经长牙了,还不会说话。 在自己家,当然没必要穿衣服,人家就是脱了裤子放屁,也不管我的事儿。 我说:“孟哥你起来,我有话说。” 孟哥听到我的喊声,下炕了,赶紧穿汗衫。 走出屋子,他一脸癔症,揉揉眼问:“初九,你又出啥幺蛾子?” 我说:“孟哥,你再去城里,调十台推土机过来,我还要开荒种菜。” 孟哥吓一跳:“初九,咱们梨花村哪儿还有地啊?附近的地都被你开光了。” 我说:“梨花村没有,但是桃花村有,杏花村有,野菜沟有,四个村子的地,我要全部开出来,全部种菜!” 第288章再次腾飞 孟哥说:“推土机好找,可人呢?没劳力咋办?地开出来也没人种,再说你是梨花村村长,其他几个村子的地,你没权利开啊。” 我说:“有,我跟其他两个村子的村长商量一下,他们村的地开出来,我杨初九承包。 山民们回来可以自己种,不想种的,全给我。没人,咱们就从山外雇,外面的劳工多得是。” 孟哥一声感叹:“初九,你这是要大干啊?” 我说:“对,大干!五年的时间,我不但要让仙台山变成全省的蔬菜基地,也要让它变成全省最有名的水果基地!” “你有那么多钱吗?跟哥说,手里还有多少钱?你可刚刚收购一个罐头厂啊。” 我说:“实不相瞒,还有三十万。原来手里有七十万,购买工厂花二十万,给小宁二十万活动资金。” “你那工厂不是五十万买的吗?为啥还有三十万?” “因为另外的那三十万,是罐头厂的银行债务。银行的贷款可以慢慢还。我想把剩下的三十万拿出来,放手搏一搏。” 孟哥有点担心,说:“初九,把这三十万用来开荒,你可一点后路也没有了,万一出点啥事儿咋办?” 我说:“不是有你吗?有陶寡妇,陶二姐,瓜妹子,还有杏儿。你们都会帮我。我不想做守财奴,要把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只要荒地开出来,年底收入就回来了。” 孟哥打个响指说:“有魄力,有胆量,这个风险哥陪你一起承担!” 就这样,孟哥第二天去了一次县城,当天下午就调回来十辆推土机。 而头天晚上我也跟野菜沟和杏花村的村长商量好了,帮着他们开荒。 两个村长一听,当然乐意了。 其实他们也想种菜,也想带着村民致富,主要是没钱,也没魄力。 现在有人帮着他们拿钱,何乐而不为? 于是,仙台山第二次风风火火的大开荒开始了,真正的腾飞也拉开序幕。 这次三个村子要开的荒地,总共有四千亩,加上梨花村从前开出来的那些荒地,不下五千亩, 五千亩地,当然可以为嫂子创建一个蔬菜跟水果王国。 现在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人,没人种,开个鸟荒啊? 于是接下来我开始招人了。 首先是招外来工,就是从山外雇人,跟他们签约合同,让他们住在仙台山帮着我们种地。按劳动拿报酬。 再一个是把那些出走的山民,想办法从山外请回来。 很多山民不想回家,因为他们担心被工作组的人抓,担心罚款,担心被拉进卫生院强制流产。 于是,我就一个一个上门通知他们的家属,寻找他们的下落。 而且跟他们保证,第一,村子里再也不会出现任何罚款。 第二,已经出生的,还有大肚子即将出生的,大队为他拿出所有的罚款,只要保证以后不超生就可以了。 第三,罚过款的,大队给他们退钱,三年之内退清。或者利用承包费抵消也可以,一年拿不到应得的罚款,大队承包给他们的地一年不收承包费。 第四,只要是回来的村民,不让田地荒芜的,他们种出来的山果还有蔬菜,我杨初九包了。你产出来多少,我要多少,销售算我的,按照当年的市价收购。 第五,保证不再推任何山民的房子,不再牵任何山民的牲口,不挖村民一粒粮食,从前因为二毛做村长毁坏山民的东西,大队会按照价值的多少,如数赔偿。 三年之内还清,同样可以利用承包费抵消。 二毛那王八蛋造下的孽,只有老子帮他偿还了,他没有擦干净的屁股,也必须老子帮他擦干净。 因为没这些保证,没一个村民乐意回家。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些田地长满杂草,一片片荒芜。 我把上面的五点全部复制打印,然后,一家一家通知,并且答应跟他们签约保证书。 出去的那些山民早就四散开来。有在县城打工的,有在Y市打工的,有的走得更远,跑几千里以外的城市去了。 他们的职业也都不相同,有磨香油的,有卖拉面的,有摆摊的,有捡废品的,也有帮人搬砖和泥在工地打工的。 有乐意回来的,有不乐意回来的。 但一个月以后,梨花村跟桃花村的山民差不多都回来了,几乎一家不少。 野菜沟跟杏花村回来的山民,三分之一都不到。 因为这两个村的村长,没胆子这样跟村民保证。几十万的罚款,让村长承担,没吓死他们就不错了。 一边在将山民找回的同时,我们新成立的团队也经过了再次的调整跟分工。 我跟翠花把手下的几个人分作了几个小组,。 第一个小组,组长是陶寡妇,专门管理运输队,就是四个村子的三马子队。 这个运输队的任务,主要是拉菜卖菜,明年山果下来,往批发市场拉山果。 路修好了,前年人口控制没开始的时候,梨花村跟桃花村的三马车就达到了四十多辆。再加上其他两个村的,差不多五六十辆。 这个浩浩荡荡的队伍,最终成为了气候,每天可以向山外拉二十万斤的蔬菜跟水果。 二十万斤,那是个什么概念?冬季的白菜按照每斤两毛钱的批发价,每天可以进四万块。 一千亩水果,四千亩白菜,全部错开季节,天天向外拉,那该是多少钱? 我觉得还是种得少了。 第二组,组长是杏儿还有瓜妹子。这一组是管理组,专门管理果树。 主要是喷洒农药,修剪,带着人明年摘山果。 果树管理需要人,虽说承包给了个人,可也要统一的管理,生虫害病就不好了。 而且每家每户出产的水果,都要有人记录,按照记录的数据分钱。 第三组,组长是陶二姐跟孙桂兰,这一组专门管理四个村子的白菜。 从白菜的播种,出苗,锄地,撒农药,到最后的收获装车,包括以后给村民结算钱款,全部有她俩管理。 第四组,孟哥跟翠花。这一组主要负责销售。 因为孟哥认识的人多,交游广阔,山果生产出来,必须要销售出去。 除了县城农贸批发市场的大东跟二东,必须要拓宽销售渠道。 今年跟前几年不一样了,前几年就那么几百亩菜,大东跟二东一口就吞了。 现在,四千多亩的菜,大东跟二东根本无法消化,只能到山外去拉客户。 至于能拉来多少客户,那就是孟哥跟翠花发愁的事儿了。 我啥活也不干,就是叼着烟卷来回走,这儿瞧瞧哪儿看看。 因为我是这队人马的总队长,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之外。 这等于是我跟翠花把整个仙台山的五千亩地全部给吞了。 风险有我俩承担,但是得到了利润,也是巨大的。 此刻,我跟嫂子终于开始了并不一帆风顺的腾飞。我为她建立的蔬菜王国跟水果王国,初具模型。 一个月以后,除了翠花跟孟哥,其它四个小组都开始招收自己的组员。 一时间,报名的人无数,几个寡妇也全部有了自己的人马。 陶寡妇扬眉吐气了,因为她招收了六十多个组员,手下近六十辆三马车。 六十个精壮的汉子司机任她调遣,呼来喝去好不威风。 陶寡妇就嘚瑟地不行。 奶奶的,六十个壮小伙儿,还不任由老娘勾搭?……解馋了。 没有三马车的,就进了白菜组跟水果组,这一组大多是女人,还有老人。 老人主要是修剪果树,种菜,帮着年轻人收获。 这样,每个人都有活干,每个人都有钱赚。 梨花村跟桃花村的风起云涌,把杏花村跟野菜沟带动起来,那些男人跟女人纷纷加入了生产小组。 所以,杏花村跟野菜沟的两个村长,等于是被我给架空了,村民也没人尿他俩了。 一个月过去,十多台推土机把仙台山能开的荒地全部开了出来。 这四千亩地全部被几个村子的村民承包,虽说他们种的是自己的地,也等于是为我跟翠花打工。 因为菜籽有我跟翠花提供,将来的销售也有我跟翠花承担。 他们只是按照亩产量拿钱,产量高的拿得多,产量小的,自然就少一些。 八月二十号左右,第一轮上阵的是白菜组。 陶二姐跟孙桂兰两只小手一挥,潮水般的人群就涌进了那四千亩地。 一时间漫山遍野都是人,拉沟的,撒种的,浇水的,好不热闹。 可这时候,一个严重的问题又让我挠头了。 那就是其他三个村子跟梨花村不一样,没有水浇地。 哪儿都是梯田,没机井,浇个毛啊? 后来,不得不购买了大量的水袋子,从梨花村三口机井哪儿引过来,浇这边的地。 孟哥一声令下,又从农技站调过来十台水泵,一起从附近的水塘里抽水。 三眼深机井,十多台抽水机,好歹在十天之内,把播上菜种的地给浇了一遍。 几天以后,绿油油的菜苗全都崭露头角,远远望去,一碧万顷。 漫山遍野都是娘们的屁股,所有的女人都撅着腚在间菜苗。 菜苗出来,参差不齐,必须要间开,健壮的留下,弱小的除去,保持株距跟行距,间开的同时,还要除草。 这种活儿是蹲着干的,女人向下一蹲,裤子就退了下去,衬衣就搓了上来,后背全部显露,所以白光光一片,有的女人还隐隐显出了浅浅的沟子。 黑的,白的,黄的,粗的,细的,有痦子的,没痦子的,有胎记的,没胎记的,啥都有。 我跟几个小青年看得都呆了,烟卷把手烫了都不知道。 第289章新的难题 田野里叽叽喳喳,犹如百鸟朝凤。 那些娘们一边干活,一边聊天。 无非还是张家长,李家短,弄点油,借点盐,糖不甜,醋不酸,再就是相互攀比各自的男人多么能干。 你知道我深浅,我知道你长短。 最活跃的是孙桂兰,桂兰嫂应该是这些女人里最幸福的一个了。 自从她嫁给孟哥以后,每天跟孟哥鼓捣,都把男人抽空了。 得到男人雨露滋润的女人,显得更加水灵。 猛然,孙桂兰发现男人瞅她们,于是就大喊:“杨初九,看啥看?不好了!村长看女人沟子了!” 孙桂兰扯嗓子一喊,呼啦,女人们站起来一片,纷纷嚷着大喊:“收拾他!收拾他!” 于是,一大群娘们过来,把我们几个小伙子弄个四脚朝天, 又是扯胳膊,又是拽腿,纷纷向着地上蹲屁股。 几个男人的屁股差点被女人们砸八掰,漫山遍野都是嘻嘻哈哈的笑声。 直到我们几个苦苦求饶:嫂子们饶命,再也不敢了。她们才住手。 接下来孙桂兰大手一挥:“俺要去尿尿,姐妹们谁去?” 于是,一大帮女人纷纷举手:“俺去,俺去。” “俺也去……。” “冲啊,撒尿去了——!” 于是,这群女人跟马蜂出巢一样,纷纷冲向不远处的树林子。 上百个女人呼呼啦啦宽衣解带,裤子一拉,向下一蹲,树林子里就白光光一片。 紧接着,就是一阵阵黄河咆哮的声音,洪水泛滥,一发不可收拾。 孙桂兰还喊呢:“哎……应该到桃树地里去解,那么多尿,撒桃树地是肥料,桃树该长多好啊。” “下次,下次咱们撒尿,就去桃树地。”这是陶二姐的声音。 女人尿完以后,纷纷系上裤腰带。 她们在撒尿的时候,是不许男人偷看的,专门有人放哨。 放哨的几个很厉害,一旦有男人靠近,就会丢砖头,把男人砸跑为止。 女人尿完以后,换男人,男人们也纷纷冲进了树林子。 但是几个小青年不尿,在地上找啊找。 我问:“你们几个混蛋,找啥嘞?” 几个小青年说:“看女人留下的尿泽。” 我噗嗤笑了,说:“你们几个是不是想瞅瞅谁是闺女,谁是媳妇?” 几个小青年迷惑不解,问:“初九哥,你咋知道?” 我说:“废话!老子小时候看得多了,闺女尿尿一条线,媳妇尿尿一大片。” 于是,几个青年就大拇指一竖,赞道:“村长就是村长,经验就是丰富,不亏是过来人。初九哥,那你瞅瞅,这都谁尿的。” 于是,我就查看地上的尿泽,一边数一边说:“这是陶寡妇留下的,片儿最大,能开个澡堂子。 这个是孙桂兰留下的,跟地图一样,尿的时候一定晃着膀子,故意画的。 这个,瓜妹子留下的,人小,尿泽的片儿也小,跟梅花一样。 这个……杏儿留下的,画得好像梅花鹿,画工真好。 这个,陶二姐留下的。 还有这个,这个是……?” 几个小青年迫不及待问:“谁呀,初九哥,快说啊。” 我说:“滚滚滚!不告诉你们,一边凉快去。” 我的脸红了,因为知道那是嫂子翠花留下的,又细又长又直。 翠花到现在还是闺女,尿泽当然是两点一线。 建斌的心最细,一眼瞅到我的尴尬,赶紧说:“这是俺媳妇素英留下的。” 建斌是怕我难堪,帮着我解围。 可几个小青年立刻提出了不同的意见,说:“鬼扯!你媳妇素英是过来人,她的尿泽在那边,又大又圆。初九哥都说了,媳妇尿尿一大片,闺女尿尿一条线。 这分明就是一条线。难道你媳妇是闺女?” 建斌说:“这个……没有科学根据,谁规定媳妇尿尿,就不能一条线的?我早瞅清楚了,刚才俺媳妇素英,就蹲这儿。” 建斌这个人物并不陌生,前面出现过。 当初二毛当村长那会儿,这小子超生,他曾经蛊惑自己媳妇钻过二毛的被窝,为了抵消罚款。 那时候是罚款五千,跟二毛睡一次是五百,一共十次。 十次以后,他媳妇素英就离开了梨花村,到山外的姑姑家躲起来,生下了二胎。 跟他相同命运的,还有二憨跟杏儿。 只不过杏儿不甘受辱,离家出走。二憨一怒之下摔死了儿子,自己也跳崖了。 二憨的老娘也一口气没上来,气死了。 跟杏儿和二憨比起来,建斌跟素英是幸运的。 他们忍耐了屈辱,苟活了性命,保住了那个不残缺的家。 建斌之所以对我这么好,完全是巴结。 他巴结我有个目的,因为梨花村有了新规定,要退还当初的罚款。 他手里有二毛当初开的白条,一共十张,每张是五百块。 当初,二毛跟他媳妇睡一次,给他一张五百块的收据。 建斌就想,俺媳妇不能被村长白睡,大队必须做出补偿,把五千块还给俺。 所以,他才处处维护我。 几个小青年尿完了,各自将自己的小鸟送回了窝窝,纷纷离开。树林子里只剩下了我跟建斌。 建斌一边尿,一边往我这边靠,笑得像一朵牡丹花。 他说:“初九,大队是不是有规定,当初的罚款要退回?” 我说:“是。” 他说:“还是你好,二毛就是个王八蛋龟孙子,当初你如果不进城开门诊,继续在村里当村长。那咱村一定不会搞成这样。初九,还是你能干啊,大好人!好村长!” 这小子一撅腚,我就知道他拉啥屎,马屁拍得咣咣响。 我说:“想说啥直接说,别卖关子,你的马屁拍不晕我。” 建斌说:“初九啊,是不是手里有白条的,三年之内,大队会把当初的钱退回来?” 我说:“那当然。” 建斌说:“俺家有十张白条,晚上给你呗?以后大队有钱了,也退给俺。” 喔,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老子又不是煞笔? 当初建斌根本没拿过一分钱罚款,完全是利用媳妇跟二毛睡觉。 现在回头跟老子要钱?我给你个毛!我他妈又不是冤大头? 呵呵一笑,我说:“建斌哥,你别唬我,全村的人都知道,你那白条是假的,没拿过一分,所以这钱,大队不能退给你。” 建斌一听就不乐意了,说:“初九,你不能说话不算话啊?没错,俺是没拿过一分钱,可俺媳妇不能被二毛白睡啊。” 我说:“那是你媳妇乐意,老子管的是钱的事儿,可不管睡觉的事儿。” 建斌说:“你咋能说话不算话嘞?这上面可有大队的公章啊。” 我没理他,尿完以后提上裤子,摇摇头笑着走了。 建斌的提议,等于又给我出了一个新的难题。 那就是,当初二毛跟村里的女人睡觉,抵消的罚款咋办? 好多人家当初交不起钱,曾经把自己媳妇推到了二毛的炕上。 而且二毛的确给人家开了收据,上面按的都是大队的公章。 难道这些钱也要老子出? 二毛啊二毛,你个龟孙子王八蛋!死都死了,还给老子留下这么多难题,真是死有余辜! 所以二毛的死,我从来没有后悔过。 甚至想把他从地里刨出来挫骨扬灰! 天知道他埋在哪儿?早被野狼群撕烂了,变成狼群肚子里的肥料,拉出来,滋润那些野草都几茬子了。 这个让我十分头疼。 整整一个下午,都懒得干活,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甚至地里干活的人都走光了,还在考虑。 不能让村民吃亏啊,他们的确没拿钱,但是却付出了尊严。 有时候尊严比钱更加重要。 可这些钱帮着二毛拿出来,又觉得窝囊。 怎么回到村的,也不知道,天色都黑透了,才走到村口。 刚刚走到老柳树下,就被建斌拦住了。建斌还是笑:“初九兄弟,走!到俺家,咱哥俩喝两盅。” 我说:“天晚了,不去了!” 他说:“你看不起我,当村长了,不认兄弟了,嘚瑟了。” 我说:“真的不去了,改天中不?香菱等我吃饭呢。” 建斌说:“不行,到俺家吃饭,我让你素英嫂擀了面条,咱哥俩喝几盅,然后吃面条。” 我是真的不想去,可盛情难却。 村长官不大,可也不能拒人于千里之外。要不然村里人会说你翻脸不认人,自大了,骄傲了,膨胀了。 所以只能说:“好好好,我去,去还不行吗?” 就这样,跟着建斌来到了他家。 刚刚走进屋子,忽然,一件意外发生了。 身后传来一阵房门的响动,咣当,建斌关上了门。 他根本没进来,而是在外面上了锁,我听到了房门落锁的响动。 忽悠一下,心就缩成了一团,意识到了不妙,立刻明白,中了他的计策。 这一招叫关门打狗,瓮中捉鳖,又叫上房掀梯子。 他家的屋子里必有猫腻。 果然,我看到了不该看到的一切,建斌的媳妇素英就在炕上,啥也没穿,光着身子。 女人的身体横在炕上,白花花一片,冲着我笑。 素英不是美女,今年二十四岁,跟我年纪差不多。 仙台山的女人大多很白,很顺,特别是成熟的女人,胸口很大。 她已经生过了二胎,身体特别鼓胀,可能是奶孩子的缘故,鼓鼓的两团被奶水憋胀得又大又圆。 腰不是很粗,但是却留下了斑驳的妊娠纹。 那些妊娠纹特别难看,以至于我把她当成了一头斑马。 第290章跟你闹着玩 不过她的手臂很洁白,两腿也又细又长。 煞笔都知道这女人想干啥,也知道他男人建斌想干啥。 还不是为了那五千块钱? 去年,他两口子为了免除五千块的罚款,建斌把素英推进了二毛的被窝。 今年,为了得到那五千块,又把素英推进我的被窝。 也就是说,在建斌的心里,把我跟二毛放在了同一个位置。 这简直是对老子最大的侮辱,怎么能把我跟那个人渣比? 素英的白身子横在炕上,一只手拖着腮,另只手还冲我勾勾指头:“过来呀,初九你过来吧,嫂子陪你……咱俩耍耍……。” 气得我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我会看上你?跟香菱和翠花比起来,你就是一匹斑马,而且谁乐意都能骑。 转身我就拍门,明知道拉不开,还是将房门拉得叮叮咣咣响:“建斌哥,开门,你开门!!” 咣咣咣,咣当! 建斌没走,在外面说:“初九兄弟,既来之则安之,今晚就别回去了,让你嫂子好好陪陪你。” 我说:“你个王八蛋!生儿子没后门的龟孙子!把我杨初九看成啥人了?开门!” 建斌说:“不开!你嫂子衣服都解了,倒是瞅瞅啊?她功夫不错的,保证你死去活来,生不如死!” “恁娘隔壁!一句话,你开不开?” “不开!” “你不开,我就喊人了!” “你喊吧,作为村长,跑俺家,看俺媳妇没穿衣服光身子,把邻居喊来,看大家信你还是信我?” “你……!”这孙子一句话还把我给震住了。 的确,真把邻居喊过来,跳进黄河洗不清,大家还以为老子仗势欺人,利用村长的权利跟建斌的媳妇睡觉哩。 这等于他把我给逼到了死角。 “建斌,你到底想咋着?有啥条件我都答应你,别这样中不?咱有事儿好商量。” “没啥条件,就是俺媳妇素英看上你了,想跟你过过招!初九,你随意,爱咋着耍就咋着耍,不用给我面子。我在外面给你俩把风,玩开心点哈……。” 说完,这孙子还走了,躲在门洞子里抽烟。 我从来没见过这么表脸的人! 仔细瞅瞅他家的门,不是木头门,竟然是铁门,一时半会弄不开。 于是,我就去鼓捣他家的锁,想把锁子撬开。 可这时候,素英从炕上下来了,母豹子一样,嗷地从后面抱了我的腰。 “咯咯咯,杨初九,你往哪儿跑,嫂子稀罕死你了……你过来吧。” 上来就是一阵猛亲,两个鼓鼓的球球也在我的后背上蹭啊蹭。 目前刚刚三伏过后,还不到八月中秋,天气比较炎热,所以一点也不冷。 我身上的衣服也不多,就是一件背心,所以那种感受特别明显。 素英的俩乃蹭地我光痒痒。手也很有力气,箍紧我的腰,差点把本少爷掐成两截。 一侧的脸蛋儿也被她给吞走了一半,留下了两排牙印。 女人明显做好了准备,刚刚洗完澡,头发上还散发着洗头膏的味道。 我赶紧挣扎,说:“素英嫂,你松开!” 素英说:“既然来了,就陪着嫂子耍耍呗。” “耍个毛!我对你没兴趣!” “耍耍不就有兴趣了。” 按说,她不是我的对手,毕竟她是女人,本帅哥是男人,我这样的,一条胳膊能打她二十个。 可担心将她惹急了,恼羞成怒把邻居喊过来。 所以只能低声下气求饶:“嫂,你到底有啥事?咱有事儿说事儿。别玩这虚头巴脑的行不行?” 素英的手还是没松开,脸蛋贴在我的后背上:“俺当然找你有事。” “那你说。” 女人说:“先上炕……。” 我说:“不用,我帮你处理事儿,上炕就免了。” 女人显得迫不及待:“不行!不上炕,俺不说。” 我说:“那行,我坐你家炕沿上,不过你要先穿衣服。” “穿衣服咋嘞?那多没意思。小亲亲,你过来吧,嫂子真稀罕你……。” 这女人不知道在哪儿练过,两只胳膊一甩,脚底下一绊,我身不由己扑在了她家的炕上。 没爬起来,就再次被她给按倒了。 然后,她奋力勾上了我的脖子,生生被她给勾在了怀里。 当时,我的脸已经帖在了她的胸口上,把她一侧的圆圆挤成了一张烧饼。 本少爷的脑袋也差点被女人的圆圆挤扁,都喘不过气来了。 “初九啊,嫂子找你有两件事。第一件,把去年大队的五千块条子给嫂子兑了。” “行!行!没问题,你先松开!我帮你想办法,实在不行,我给你垫,第二件事是啥?” “第二件事,俺是真喜欢你,想跟你乐呵乐呵。你咋恁招人疼嘞?建斌给了咱这个机会,却不知道俺对你是真的,别走……就在嫂子这儿过夜。” 我曰你娘! 原来是动真格的! 起初,我以为他两口子摆下这个迷魂阵,就是为了那五千块。 现在看来,是素英把自己男人给利用了,想借着这个机会尝尝村长的味道。 不可否认,我长得很帅,帅得冒泡。 所谓的帅,是看跟谁比。 站在真正的帅哥面前,我这种帅可能是渣渣,跟帅哥提鞋子都配不上。 比如江百岸,这孙子就帅得一塌糊涂。 有时候,我真恨不得给他一拳,打破他的脸,毁他的容貌。 在梨花村,竟然比我帅,你不想活了? 但是跟建斌,狗蛋,二毛这些泥腿子比起来,哥们就显得鹤立鸡群了。 首先是比他们白,比他们干净,比他们个子高,也比他们有文化。 再加上一手无坚不摧的按摩绝技,每年几十万元的收入,村长的高尚职位,新买一家罐头厂农民企业家的光环。 还有,一口气开出来五千亩地,手下雇佣的工人过千。整个仙台山人全都对本帅哥惟命是从,马首是瞻,点头哈腰,巴结奉承。 所有的一切加一块,江百岸的小白脸连根毛也算不上了。 早被老子遮在了光环的背后。 忒多俊俏寡妇,未婚少女,有夫之妇,下到十八,上到八十,四个村子全部的女人,那个不想跟杨初九亲近? 能跟村长多说一句话,也感到无限荣耀。 此刻的我,已经成为了风靡万千少女,改良社会风气,人见人爱,车见车载,花开花开,棺材见了打开盖,弟弟见了翘起来……仙台山第一美男子。 一富遮百丑,有钱了,人当然也就俊了。 也难怪素英嫂子这么激动。 素英嫂好像要我把一口吞下,一口一口亲,一口一口咬,弄我满脸唾沫。 最后把老子亲急了,你亲就亲吧,咬个啥? 这是人脑袋,不是猪头肉,啃个毛啊? 所以一使劲,把她给推开了,怒道:“滚!你到底干啥?再扑过来,小心老子不客气!” 素英楞了一下,说:“初九!你咋了?男人谁不好这个?” 我说:“我也好这个,可看不上你?” 素英撇撇嘴说:“俺知道你喜欢谁……你嫂子翠花呗。俺比翠花不差啊。” 我说:“你要是再这样,别怪我翻脸不认人!你那五千块的条子,我不兑了!” 素英一听害怕了,说:“别!千万别,嫂子就是跟你闹着玩的,别当真。” “那你还不穿衣服?” 素英还懒得穿,抽抽搐搐:“初九,你不再考虑一下?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送上门的东西啊,不要就糟践了。” 我说:“你穿不穿?不穿!白条我就真的不兑了。” 素英赶紧说:“穿,俺穿!切!以为谁稀罕跟你耍啊?” 就这样,女人穿上了衣服。全身哪儿都被我看到了。 虽说不想跟她耍耍,可还是忍不住仔细瞅了她的身体。 总的来说还凑合,特别是两个屁股蛋,好大,好圆,大白鹅一样。 她扭转身的时候,甚至瞅到了前面那一棚毛茸茸,稀稀拉拉卷曲着,不是黑的,是黄的。 但是一闪,所有的一切就被遮掩在了衣服里,女人穿上了裤子,罩上了背心。 然后我继续拍门:“建斌!你个狗曰的!开门!快点!” 建斌在外面叼着烟卷说:“不开!” “为啥不开?我已经答应帮你兑条子了。” 建斌弹一下烟灰说:“暗号不对,请重新核对暗号。” “草!还有暗号,啥暗号?” 建斌说:“废话!当然有暗号,你不知道我知道。” 不知道这两口子搞啥鬼,开个门还有暗号?以为是地下当接头啊? 素英慢慢把我拉开了,说:“初九,俺来。” 接下来,女人在房门上敲了五下,三长两短,然后说:“芝麻,芝麻,开门吧。” 建斌在外面说:“暗号正确,立刻开门,初九,慢走不送,欢迎下次再来!” 门终于打开了,气愤愤瞪他一眼,真想踹这王八蛋两脚。 可还是忍住了。 同时,心理也有一种悲哀。 这就是山里人的本性。 他们是善良的,淳朴的,热情的,可又是愚昧的,无知的,贪婪的。 善良起来跟羊一样顺,愚昧起来比猪还要蠢,贪婪起来跟狼一样恶。 上天交在我手里的,就是这样一群山民。 不知道老天是赋予了我教化他们的职责,还是让他们在磨砺我的意志。 总之,我必须面对。 走出建斌的家,就拿定了注意,当初那些被二毛睡过的女人,给她们开的收据,还是一并兑了吧。 那些人为了钱能爬上二毛的炕,就可能为了钱爬上我的炕。 到时候老子还不被她们折腾得精……尽人亡? 就当花钱消灾了。 第291章帮杏儿糊房顶 第二次开荒以后,我的名誉一下子提高很多,身份也在村子里高了很多。 多半的女人都想跟这个年轻有为的村长上炕。 第一个拉我上炕的人是建斌的媳妇素英,怎么也想不到第二个拉我的……竟然是杏儿。 杏儿拉我上炕,完全是巧合。 作为梨花村的新任村长,将村民的白条记录上账,年底白菜见了收入给他们退款,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很快,白条就收到了杏儿哪儿。 杏儿哪儿有六张白条,当初他跟二毛睡了六次,同样是每次五百,共计三千块。 杏儿的命很苦,自从儿子被男人二憨摔死,二憨发疯发狂跳进断崖,婆婆一口气没上来心脏病复发,她就成为了梨花村地地道道的寡妇,也成为了孤家寡人。 她不但命苦,日子也很苦。 首先是家里的房子破。 二憨活着的时候正好赶上人口控制,挣的钱都被二毛那伙人刮走了,没来得及盖房,家里就惨遭横祸。 三间茅草房,里面是土打墙,墙壁上没有刮白灰,屋顶上的椽子也断得断,裂得裂。 有几处地方都露着天,上面是明光光的大窟窿。 冬天还好,找个破瓦缸一盖就行了,每到夏天雨季来临,外面下大雨,里面下小雨,外面下暴雨,里面下中雨,哪儿都漏水。 她是女人,没能力修补房屋,也懒得去修补。 白天晚上一个人,有时候做饭,有时候不做。 反正一个人吃饱全家不饥,吃不吃的不打紧,再说没男人,做了饭给谁吃? 所以女人白天干活累一身汗,晚上洗洗澡就睡。 躺下也睡不着,一年的时间没男人,生理一直在煎熬。 有时候她会想起二憨,可又十分讨厌他。 二憨活着的时候有把子力气,能干活,身体壮,每晚都能带给杏儿快乐。 可胆小如鼠,做事情婆婆妈妈,畏首畏尾,三脚踢不出一个屁,也是二憨的缺点。 而且出大事儿就向后缩,总是把自己女人推前头,也是二憨的悲哀。 要不然,当初他也不会恳求杏儿主动钻进二毛的被窝,抵消三千块罚款。 所以杏儿想他,但是不爱他。 我赶到杏儿家的时间,是中午过后下午三点。 这个时候,杏儿一般午睡起来了,准备下地干活。 所以我就趁着这个机会,到杏儿哪儿去收白条子。 不敢夜里来,担心村里人说闲话,也不敢贸然走进寡妇的屋子。 万一杏儿光着身子正在睡午觉咋办? 所以,我首先敲敲街门,问:“杏儿在家吗?”啪啪啪。 “谁呀?”屋子里传来了女人的一声娇呼。 “我?你小叔子,初九。” 杏儿果然在炕上睡觉,一脸倦容,赶紧拉展衣服,整理一下头发,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哎呀初九,大村长驾临,有啥指教啊?” 我说:“嫂,我找你有事儿。” “有事儿就屋里谈呗?”杏儿扶着门框,笑眯眯瞅着我。 我说:“不进去了,也没别的事儿,去年罚款的条子,你还留着不?大队准备退还给群众。你把白条给我呗,我给你上账。” 杏儿一听噗嗤笑了,说:“初九啊!你真是个大好人,二毛当村长是刮村民的钱,你当村长一直在帮着村民挣钱,做人的差距真是大……你早干村长多好,俺家……也不会搞成这样。” 我说:“我命苦,上辈子欠梨花村人的,这辈子还债来了,没办法,白条拿来。” 杏儿说:“俺不知道丢哪儿了?给你找找,你先进来呗。” 我站着没动,杏儿又是噗嗤一声:“俺又不是老虎,还能吃了你?” 没办法,只好进去了她的家。 杏儿的家从前没来过,因为跟二憨不是一个年龄的人,玩不到一块。 二憨比我大两岁,而杏儿却比我小一岁,按辈分,我应该叫她嫂子,按年龄,她应该叫我哥。 杏儿当初嫁给二憨,完全是迫不得已。 这都怨杏儿那个好赌的爹。她爹赌钱输了不少,还不起。 偏赶上那时候二憨的家喂了一头大猪,于是,杏儿的爹就把闺女送到了二憨家,牵走了那头大猪。 这等于用自己闺女换了一头猪,把那头猪卖了才还清赌债。 圣人说:养子不教如养驴,养女不教如养猪,在杏儿这儿是真实的写照。 杏儿开始翻箱倒柜子找,不知道把白条放哪儿了。 当初他离开家的时候,那几张白条有二憨管,可二憨死了以后,女人就不知道白条的下落了。 衣服呼呼啦啦扔一地,杏儿搔着脑袋自言自语:“咦!放哪儿了呢?咋找不到了,初九你别着急,坐一会儿哈。” 我说:“不忙,不忙!你慢慢找,反正有时间。” 白条这东西,是当初大队罚款的收据,天知道还会有人收?天知道大队还会给退款? 这是做梦也想不到的事儿,所以很多人进门就把白条扔了。 杏儿找白条,我在她的屋子里查看,发现了屋顶上的窟窿,也看到了破旧的米缸面缸。 她家没厨房,吃饭,睡觉,都在一个屋,这边是土炕,土炕上是散落的被窝。 那边是切菜板,煤火台,旁边是黑兮兮的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瓶子。 这屋子她婆婆从前住,东屋是她跟二憨的屋子。 可二憨死去以后,杏儿胆子小,不敢一个人住东屋,所以东屋就成了粮仓。 找了好久,终于找到了,女人虚口气:“初九,在这儿呢,给你。” 她跟忽然发现了三千块那样,乐得不行。 这本来就是钱,可以换三千块。 我接过白条,给他上账:杏儿,白条六张,每张五百,共计三千。 按说,任务完成就该走了。忽然,女人拉上了我的手,说:“初九,你先别走,俺有事儿求你。” “啥事儿?” 杏儿还不好意思呢,说:“初九哥,俺家的房子破了,屋顶上净是窟窿。可家里没男人,俺一个女人家又不敢上屋顶,你是男人,能不能帮帮俺?” 我说:“行!你是不是想我帮你补屋顶?” “对呀,俺知道你心眼好,是个甘心帮寡妇挑水的村长。俺不用你挑水,就帮俺补补屋顶中不?” 我说:“没问题,这种活儿难不住我,马上帮你。” 于是我不回家了,袖子一卷,开始帮着杏儿补屋顶了。 屋顶上的窟窿很好弄,和点泥,掺和上麦秸,将泥和好,拉屋顶上,窟窿里填上泥,用抹子一抹就行了。 干透以后,夏天挡雨冬天挡风。 杏儿也把袖子卷起,说:“俺帮你打小工。” 于是,俩人忙活开了。 家里还剩半袋子水泥,我回了一次家,将半袋水泥带过来,又找了几锨沙子。 沙子跟水泥倒地上,杏儿就从缸里舀水。 她问:“初九啊,不是粘泥掺和麦秸吗?咋还用这个?” 我说:“这叫洋灰,跟沙子配合,凝固最好,比粘泥掺和麦秸坚固耐用多了,从前盖房子剩下的,不给你就扔了。” 那时候山里人很少用水泥,山民也很少见洋灰这东西。 盖房子打柱子,用得起水泥跟马沙的,只有我杨初九一家。 水泥和好,搬把梯子,我就上了房顶。杏儿找个水桶,把混凝土锄桶里,我在上面用绳子拉。 仔细一瞅,这房子可不是几个窟窿,大大小小几十处,遍漏……。 这儿补补,哪儿抹抹,整整忙活一个下午,天色黑透才忙活完。 下房以后,我拍拍手说:“保证以后不漏水了,我该回家了。” 杏儿眼睛一瞪:“看不起俺,忙活一下午咋说走就走?咋着也要吃了饭再走。” 我说:“不了,香菱做好了饭,等我呢。” 杏儿说:“你走一个试试?帮俺打短工,不挣钱,饭也不管,回家香菱还不骂俺小气?俺去给你擀面条。” 我是真不想吃,天晚了,吃个毛?再吃出事来就糟了。 村长跟寡妇,本来就是千百年解不开的谜团跟疙瘩。 可杏儿犟得很,袖子一卷忙活起来,首先把家里的一瓶酒拿出来,说:“你先喝着,这是当初二憨留下的,那死鬼没顾得上喝就走了,面条马上好。” 于是,杏儿首先打卤子,剥葱,炒鸡蛋,切西红柿。 卤子打好,凉水没烧热的功夫,女人开始擀面条了。 我如坐针毡,走不是,不走不是。 不走吧,怕招来诽议。走吧,怕杏儿伤心,一头一头擦汗,心理难受地不行。 杏儿擀面条的时候样子很好看,小腰不住扭动,屁股来回乱甩,俩乃也左右晃荡,跟跳舞一样。 女人一边擀,一边冲我笑:“初九,以后你别叫俺嫂子,还是俺叫你哥吧?” 我说:“行,你叫我哥,还是叫我小叔子,我都答应。” 其实我根本没把她当嫂子看。 我可不是啥好东西,抓嫂子乃,捏嫂子屁股,撩嫂子衣服,都干过。没少抓孙桂兰的乃,也没少捏陶寡妇的屁股。 因为我切切实实把那伙子娘们当嫂子,跟她们撩,跟她们闹。 可从来没有抓过杏儿的乃,也没捏过杏儿的屁股。 就是因为她年龄比我小,下不去手。再说杏儿这人内向地很,不喜欢开玩笑。 很快,面条煮好了,热气腾腾端上了餐桌,外面的天也黑透了,屋子里的灯拉亮了。 杏儿说:“吃吧,初九哥,好吃着哩。” 我尝了一口,果然手艺不错,不过没香菱做的好吃,也没翠花擀的面劲道。 好歹是人家一番好意,不能辜负,于是,我把面条挑起来,吃吃溜溜,全部进了肚子。 吃完一抹嘴:“杏儿,我该走了。” “就吃一碗?” “饱了。” “饱个啥,不行!再吃一碗。” 我没办法,又吃一碗,这次真的饱了,接连打了三五个饱嗝儿。 杏儿就那么看着我吃,手托着腮,脸蛋红扑扑的,忽闪着俩大眼。 她说:“初九哥,这屋子一年没男人来过了,有个男人真好。” 第292章真的害怕 我点着一根烟说:“既然有男人好,那就赶紧找个男人,再成个家。” 杏儿说:“俺想有个家,可没人敢娶俺啊?” 我问:“为啥?” “因为俺……穷。” 我说:“谁嫌女人穷?再说你也不穷啊,今年二十亩顶上,卖了有七八万吧?” 杏儿点点头:“俺长这么大,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钱。这都是你的功劳,不是跟着你,俺也不会挣这么多钱。有你……真好。” 我说:“管我啥事儿,那是你自己努力的成果。” 杏儿说:“同样的人,同样的地,换个人管理,就能多挣钱,这是能力问题,你有能力。所以,妹妹谢谢你。” “这是我应该做的,作为一个村长,村民跟着你肚子都填不饱,还干个鸟?天晚了,你休息,我走了……。”说着,我站了起来。 不走不行了,天真的晚了,再坐,就怕出事儿。 哪知道刚刚站起,杏儿就慌了,说:“初九哥,你别走……。” “你还有事儿?” 她说:“没……不过,俺怕……真的很怕,你……能不能再坐一会儿,陪陪俺。” 我说:“这是你家,你怕啥?” 杏儿说:“这屋子死过人。当初俺婆就死在你脚底下,孩子也被二憨摔死在你脚底下。还有二憨,被人抬回来,也躺在这屋子里。人都死了,这屋子鬼气森森,一到晚上俺就害怕……睡不着。” 被杏儿这么一说,我也吓得毛骨悚然,冷汗差点出来。 没错,当初的一家四口,三口子死在了这座屋子里,杏儿一个女人晚上的确害怕。 可人家一个寡妇,我不能晚上跟她作伴吧?香菱知道还不扇死我? 我说:“要不这样,你要是害怕,我让嫂子翠花过来陪你一块睡。” 说完,叼着烟卷往外走,没有迈出一步,杏儿就尖叫一声扑过来,将我抱紧了。 女人吓得噤若寒蝉,一个劲地盯着屋角,说:“回来了,他回来了……。” 我问:“谁?” 她说:“二憨,每天晚上俺都看到他,他就在屋角的位置,满脸血,还用手抓俺。初九,你别走行不行……!” 你吓死我! 本少爷胆子大得很,可从来没见过鬼。 看样子杏儿不像是装的。 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三年前的陶二姐。 当初,陶二姐被婆家人赶出来,住在那座老宅子里,跟今天的杏儿一样害怕。 不过那时候真的有鬼,最后抓住了那个搞鬼的人,是桃花村的村长陶大明。 今天杏儿说看到了死去的二憨,估计是心理作用。 因为二憨死的时候杏儿没在家,女人心里有愧,所以产生了恐惧。 我说:“杏儿,你咋了?是不是看斜了?” 杏儿说:“不是,不单单是二憨,还有俺婆,还有俺冤死的娃,都在这个屋子。初九,俺每天晚上做噩梦,睡不着,真的害怕!” 不知道她是装得还是真的,抱着我的身体直打哆嗦。 十有九八是占便宜。因为她的手很不老实,勾上了我的脖子,脸蛋也在我的胸口上越贴越紧。 女人有一股香气,特别好闻,应该是奶香。 尽管她的孩子死很久了,奶也憋回去了,可那股天然的奶香还在。 杏儿勉强也算美女,不过是个黑黑的美女,皮肤有点黑,手臂上,两腿上,都是柠黄色。 这是下地劳作的结果,整天风吹日晒,咋能不被晒黑? 这种黑是一种健康的肤色,她身上的肌肉都结成了块儿。 但是这一点也不影响她的俊美,脸盘十分方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鼻梁高鼓,一口白牙。 身材特别顺溜,要不然也不会把当初的二毛迷得神魂颠倒,甘愿每次五百块的价格给她打白条。 尽管脸蛋不白,可没有一粒雀斑,嘴唇一闭,樱桃一样,惹得人真想一口含进嘴巴里。 我说:“杏儿,你咋了?别怕,别怕,你那是心理作用。” 杏儿说:“不是,绝对不是,初九哥,他们每天晚上缠着俺,说在下面寂寞,要俺去陪他们。” 女人把我说得一阵阵冒冷汗,头发根发炸。 他妈老子也不敢出门了,真担心一出门,跟死鬼二憨撞个满怀。 我说:“那你想咋着?我留在你这儿不好,要不我带你去瓜妹子哪儿吧,你们俩女的一块住。” 杏儿说:“不行!瓜妹子脏,常年都不洗澡,熏死个人。” “那你说咋办?” 女人说:“要不俺躺下,等俺睡着了你再走。” 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坐旁边就行了。我说:“中!那你收拾一下睡吧,等你睡着我再走……。” 于是,杏儿开始收拾碗筷,刷了锅碗,脱鞋子上炕,拉个破棉被,出溜了进去。 做梦也想不到,进棉被她就将衣服偷偷脱了,然后伸胳膊拉上了我的手。 我就坐她家炕边,脑子里嗡嗡响,眼睛来回瞅。 好担心她的死鬼男人忽然出现,也担心她的死鬼婆婆忽然出现。 估计就是吓我,想把我留下。 杏儿说:“初九哥,闷得慌,干点啥好呢?” 我说:“睡你的觉,难不成让我当孩子哄你,给你讲故事?” 杏儿说:“那有啥不好?你就把俺当香菱,给俺讲故事睡觉。” 我说:“香菱跟你才不一样呢,香菱躺下根本不听故事。” “那你俩晚上躺下干啥?” 我好想跟她说,两口子躺下还能干啥?直接鼓捣呗……可话到嘴边没说出来。 香菱才没那么多废话呢,直接得很,也简单地很。 她做梦都想要个孩子,嫁给我两年,俺俩一直在为孩子的事儿奋斗终生,孜孜不倦,夜以继……日! 我在等杏儿睡着,可这女人根本没打算睡。她的话绕过来绕过去,总离不开一个字……炕。 说来说去,就是想把我勾上炕。 她说:“初九哥,其实俺不喜欢二憨的,当初嫁给二憨,完全是俺爹逼得。俺一点也不幸福。” 我说:“你从前幸福不幸福,那不管我的事儿,赶紧睡觉,我也困了,想回家。” 她说:“俺好羡慕香菱,能嫁给你这样的男人。不如你跟疼香菱一样,疼俺一次呗,就在这儿……别走。” 说着,她的手跟蛇一样缠了过来,一下子缠上了我的两肋。 我又吓一跳,知道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本相露出来了,于是赶紧站起来,想冲出屋子。 可女人没撒手,将我抱得死死的,这么用力一站,生生将她从棉被里拖了出来。 首先拉出来的是两个黑黝黝的肩膀,然后是黑黝黝的后背。 再一用力,女人的中间也被拖出了棉被。 中间哪一段特别白,白如凝脂,嫩白如雪。 也就是说,杏儿不是天生黑,完全是在田间劳动,被日头给晒得,白才是女人的本色。 中间的位置,因为衣服的遮掩,太阳晒不到,所以就跟雪团一样。 又是一个斑马。这一下子让我想起了素英嫂子的妊娠斑。 好多女人生过孩子以后,都会留下妊娠斑。 但是杏儿没有,哪儿都是光洁的,哪儿都是滑溜的,肚子也是紧绷的。 发现她没穿衣服,我更加害怕了,怒道:“你干啥,松开!” 杏儿说:“初九啊,跟俺耍耍吧……没男人,真的忍不住,让俺报答你一下。” 我说:“你松开!报答啥?我有啥好报答的?” 杏儿说:“初九哥,是你让俺活的像个人,是你让俺活得有尊严。是你让俺挣了钱,半年不到挣了七八万。是你让俺做了小组长,活得抬起了头,挺起了胸……这些就足够了,你是俺的大恩人,俺也没啥报答你的,只有自己的身体。” 我说:“你不用挺,胸本来就不小。” 哭笑不得了,说不激动那是假的。 一个光溜溜的女人,一丝不挂,就那么缠着你,你不激动?除非生理不正常。 虽说杏儿没有翠花那么白,没有香菱那么俏,可她健康啊。 老实说真的心动了,血流加快了,呼吸急促了,差一点点就将她揽怀里按倒了。 可一想到翠花,一想到香菱,就觉得自己是牲口。 本来跟翠花就说不清道不明,再把杏儿咔嚓掉,这辈子在香菱面前都没法做人了。 家里有白面馍,何必抢人家的黑窝窝? 我说:“初九哥不是那样的人,你松开不松开?不松别怪我不客气了!” 杏儿说:“不松!初九,俺是认真的……。” 我真的急了,猛然抬手,噗嗤,一根二寸的银针扎在了杏儿的脖子上。 女人浑身一软两手松开,眼睛一闭晕倒在了炕上。 这一针扎的是她后脖子上的昏睡穴,对身体没有伤害,睡一觉起来反而神清气爽。 杏儿就那么华丽丽晕倒了,我赶紧拉过棉被,帮着她遮掩身体,还在她脑袋下垫了个枕头。 忙活完一切,这才准备回家。 可刚刚扭转身,差点没吓死,因为身后真的站了一个人。 是俺媳妇香菱,香菱正笑眯眯瞅着我。 吓得我一脑门子冷汗,都不知道咋解释。 这种场面是没法解释的,杏儿已经光了,我的衣服也被女人扯得乱七八糟。一男一女这个样子,说没猫腻,鬼才信? 可香菱却笑眯眯地,问:“初九,你咋不回家?” 不解释也得解释:“哎呀香菱,你听我说,下午帮着杏儿糊房顶,她非请我吃饭不可。吃过饭又说害怕,非让我陪着她睡觉……。” “那你睡了没?” “现在还没有。” 香菱说:“你别解释,其实俺早来了,在窗户外面站好久了,你俩的话俺都听见了。” 我说:“那就好,感谢苍天!我啥也没干。” 香菱却掩口一笑:“人家是好意,让你睡,你就睡呗,你是村长啊,应该助人为乐!” 第293章活着就好 香菱是在开玩笑,故意逗我。 我也想逗逗她,于是说:“主要是担心你的感受,怕你生气。” 香菱说:“俺才不生气,自己男人沾光了,俺乐还来不及呢。有本事你就睡呀?不用给俺面子。” “你早说嘛,早知道你这么大方,我就不客气了。”说着,我就解衣服,踢掉鞋子,准备爬上杏儿的炕。 哪知道香菱一下子急了,猛地过来揪了我的耳朵,怒道:“杨初九,你动真的啊?人家是开玩笑的,想不到你真解衣服。早知道你那点花花肠子,看上杏儿很久了是不是?俺拧死你,拧死你……。” 香菱的小手很厉害,差点将我的耳朵拧成猪八戒。 我赶紧求饶:“媳妇饶命!没你的命令,我哪儿敢啊?你们女人啊,都是口是心非。” “少废话!还不赶紧跟俺回家?幸好来得及时,俺不来,你是不是真的就钻杏儿被窝了?” 我说:“对,你不来啊,我还真的就钻了。” 说完,哈哈笑着冲出了杏儿的家。 香菱轮着巴掌在后面撵,一口气撵着我追回了自己的家。 走进屋子,关上屋门,女人还是不依不饶,将我按在了炕上:“俺先把你抽空,让你看到村里的女人也不能冲动!” 我说:“你抽吧,我是挖不干抽不空的,跟喷泉一样源源不断。” “是嘛?那咱试试,瞅瞅你这个喷泉有多厉害。” “嘻嘻嘻……。” “咯咯咯……。” 俩人缠在一处。 我在杏儿哪儿没回家,香菱一点也不生气。 俺媳妇最了解我,那点基本的信任还是有的。 全村的女人都来讨好自家男人,让她拥有了成就感,沾沾自喜。 这证明自己眼光好。 尽管这种逻辑毫无道理,听起来有点荒唐。 而且她绝不相信我会被其他女人勾上炕。因为普天之下,除了嫂子翠花,没有人能把自己男人勾走。 她知道我杨初九从始至终心理只有一个女人,那个女人就是翠花,从来没有改变过。 而我跟翠花是绝不可能的,因为她是我嫂子。 抱着我的身子,香菱喃喃自语:“值了,俺比翠花幸福,至少得到了你的身子……。” …… 二次大开荒以后,第三个对我进行勾搭的女人,是二毛的媳妇陶二姐。 而她的频频勾搭,完全是被二毛蛊惑的。甚至差一点被她得逞。 二毛在红薯窖整整躲藏了十个月。 从去年的十月,到今年的八月中秋,多半年的时间,二毛的伤竟然神奇般地痊愈了。 肩膀上被野狼撕裂的皮肉经过女人的缝合,慢慢长好了。 两腿上的肉被野狼叼走不少,经过针线的缝合,也痊愈了。 他的四肢上留下了好多长长的疤瘌。 还有那些牙洞,上了不少药,也渐渐长平,不再溃烂流脓。 最严重的是屁股,当初屁股上的肉多,被狼群撕裂的最厉害。 可现在他的胖屁股没有了,跟被熨斗烫过一样,平展展的。 同样是用丝线缝合,外面服了中药。 俺家的中药效果奇佳,陶姐的照顾又周到,她终于一点点将二毛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出来。 可男人依然不能下炕。 二毛每天的任务,就是在软床上吃了拉,拉了吃,像个造粪机器。 可他一点也不寂寞,村子里的事儿啥都知道。 陶姐每天从地里回来,必然要下去红薯窖,帮着男人翻身,防止他得褥疮,还给他喂饭。 半年以后,二毛可以自己吃了,侧着身子,用汤匙一点点往嘴巴里填食,掉在腮帮子上的饭粒,也可以抬手用手巾擦掉。 陶姐每次回家,啥都跟男人说。 “二毛啊,初九又做村长了,孙秘书主动找到了他,将村长的大印交给了初九。” “二毛啊,初九又开始带着村民种菜了,咱家算在内,一共六家,有三百多亩地嘞?种的还是顶上。” “她爹?你可不知道,咱种的菜卖了,三十多亩全都卖了,今年的价格高,一斤菜九毛钱嘞。 不用起五更搭黑,也不用自己砍,不用去批发市场,因为初九从山外拉来了客户,那些客户把汽车开到了田间地头。 咱家的菜整整拉了十五汽车,没到数伏天就进了十五万……十五万啊,俺这辈子也没见过这么多钱。” “二毛,俺再告诉你个好消息,杨初九开始收购工厂了,买的是Y市的一家罐头厂。 你知道初九为啥要买罐头厂不?因为咱们村有一千亩果树,以后水果不愁卖了,有多少也会被初九的罐头厂一口吞下。 哎……瞧瞧人家,再看看你?跟初九比起来,你真不是东西……。” “她爹,俺又有好消息要告诉你了,当初村子里的那些罚款,初九准备退给群众了。因为他要把仙台山所有的山民请回来,让所有人都种地,都过上好日子。 现在初九没钱了,因为他手里的三十万,全都用来开荒了,开了四千亩地,也用来购买白菜种子。 但是不怕,年底收入就回来了,有了钱,他就把当初的罚款,一点点还给大家。 那可是你当初造的孽,人家初九还要一点点帮你偿还……他可是咱家的大恩人啊。” 总之,陶姐每天回家啥都说,村子里发生任何事儿,都告诉二毛。 二毛的表情平淡,没有生气,没有喜悦,仰面朝天眨着三角眼,总是那么默默听。 忽然,他问出一句话:“陶姐,你是不是喜欢杨初九?” 陶姐一愣,问:“你咋这样说?” 二毛道:“你每天回家,句句离不开杨初九,你提到杨初九的名字,比提到咱娃,咱娘的次数加起来都多,我知道你喜欢他……。” 陶二姐的脸红了,嗔怒一声:“胡说八道,你吃得哪门子干醋?人家初九本来就能干。” 二毛说:“我知道,我没生气,真的,也不嫉妒。杨初九的确能干,比我强得多,所以我说你要跟着他,他指到哪儿你打到哪儿。 以后他发达了,绝对不会亏待你。跟着他,你的才华会尽力施展,他会帮着你实现梦想,将来飞黄腾达。” 陶姐就帮男人掖一下被子,说:“其实你也能干,一点也不次于杨初九,你俩的能力差不多。可你却不走正路,专走歪门邪道……如果你跟初九一样,心眼好,跟他携手并肩,咱村会变得更好。” 二毛说:“我这辈子都不可能跟杨初九尿一个壶里去。但是我不恨他。就算将来好了,也不会跟他为敌……这些天我想了很多,错了,当初的确是错了……出来混,早晚要还,这是报应……” 陶姐说:“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亡羊补牢还不算太晚,至少你还活着,活着比啥都强。 俺不指望你将来出人头地,只是希望你活着,孩子有个爹。你在炕上瘫一辈子,俺就这么伺候你一辈子。” 二毛的眼泪流了出来,说:“苦了你了,拖累你了,可惜我啥也给不了你。” 陶姐说:“你活着,就啥都有了,全都给俺了。” 二毛知道陶姐的苦。 女人不单单要照顾他,照顾孩子,还要照顾那些地。 自留地加上承包的地,三十多亩。一个女人根本忙不过来。 好在我帮着陶姐雇佣了不少人,出钱就可以了,女人只是指指画画。 这些都不是问题,人生最大的问题,她却无法解决……就是生理问题。 二毛等于是个残废,虽说那个地方没被野狼叼走,可剧烈的伤痛让他暂时不能冲动。 没冲动,女人就无法解决生理问题。 为了补偿陶姐,每天晚上下来红薯窖,他都摸她。 撩开她的衣服,一点点摸,将她全身摸个遍。陶姐也闭着眼睛,让男人摸。 可光摸也不行啊?摸,等于是在点火,将女人的烈火点起来,可咋着也扑不灭。 所以,有时候陶姐就扑向二毛,抱着他的赖利头抚摸,啃咬。 摸是不能尽兴的,女人特别难受。 看着二姐难受的样子,二毛就说:“陶姐,你去偷人吧?偷谁都行,是个男人就行。” 陶姐就打他一拳:“你让俺偷谁?仙台山俺谁也看不上。” 二毛说:“那就去偷杨初九。” 陶姐说:“你放屁!俺对杨初九只有敬仰,只有膜拜,咋能糟践他?再说偷杨初九,对不起香菱啊,也对不起翠花……杏儿勾过他,没成功。素英也勾过他,同样没成功。杨初九油盐不进。” 二毛就呵呵一笑:“这辈子除了翠花和香菱,没人能把他勾上炕。我给你出个主意,一定能得逞。” 陶姐问:“啥主意?” “你把自己打扮成翠花或者香菱,把他约打麦场,趁着夜色,把他咔嚓了不就完了?” 陶姐哭笑不得,抬手打男人一拳:“亏你想得出来,把俺的身子给初九,你舍得?” 二毛说:“舍得,给别人不舍得,给杨初九就舍得。跟他睡,对你有好处。我算是摸透他了,那个女人跟他那么一次,他就会对那个女人负责一辈子……只要摸着黑把他咔嚓了,你要月亮,他不给你星星。” 我不知道二毛脑子是咋长的,那时候非要把陶姐弄我棉被里不可。 十多年以后才明白,他是为陶姐好。 那是一种无奈的付出,也是一种无愧于女人救命之恩的心理报偿。 他不但要让陶姐过得幸福,舒服,还要为女人铺一条锦绣的大道。 他对陶姐是真爱……。 一句话,没有二毛在背后出谋划策默默支持,也不会有陶姐后来的风光。 第294章陶二姐的阴谋 陶二姐终于再次对我出手了。 本来她没这心思,被二毛这么一蛊惑,女人就心神荡漾起来。 主要还是……憋得慌。 勾搭我的地点,是村南水塘边的打麦场。 勾搭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半。 这段时间我特别忙,白菜又该浇水了。 三个村子,新开出来四千亩地,全部种上了白菜,浇一遍水,是个浩大的工程。 最发愁的是没有机井,三个村一眼机井也没有。 目前我已经没钱打井了。 剩下三十万,开荒地全部花掉,光菜种就拉了整整两三马车。 再加上孟哥帮忙租赁推土机的钱,底肥钱,因此菜苗出土以后,几千块我也拿不出来了。 杨初九再次成为了穷光蛋。 但是不用怕,最多三个月,白菜上市,我的利润会几倍返回来。 因此,那四千亩地,必须要从梨花村的三眼机井引水浇灌,水带子拉出去几里地。 三台大水泵也昼夜不停,浇完头遍浇二遍。 没种过白菜的农民不知道,其实白菜这东西十分娇贵。 不能碰雨水,一旦沾上雨水,就会生灾害病,霜霉病,炭疽病,黑斑病,啥病都生。 所以,水塘里有水也不能浇,除了头遍水,其它的浇水必须要用深井水。 这四千亩地,是三个大队承包给我,然后我再承包下去,交给所有村民种。 等于他们给我打工。 统一管理,统一销售,白菜卖掉以后,村民得到钱,将承包费给我,然后我再返还给他们大队,从中赚取差价。 所以说,这些地暂时是我的,合同签约了十年。 我跟嫂子天天在地里转悠,观察菜苗的生长情况。 菜苗的好坏,关系到山民的收入,也关系到我的承包费能不能收起来,当然煞费苦心了。 决不能看着帮嫂子建立起来的蔬菜王国毁于一旦。 有时候,我接连几天几晚都不回家,帮着浇地的村民拉电线,摆水带子,水泵出毛病还要立刻检修。 吃饭有时候香菱送,有时候嫂子送,有时候是我爹老子送。 陶二姐就是趁着这个机会下手的。 这一晚天色黑透,照常没回家,住在山上的窝棚里。 我有个习惯,喜欢洗澡,夏季天天洗,春秋季两三天洗一回。 地里没水,于是每晚下水塘游泳,这头游那头,那头游这头。 香菱每次来都会扯着嗓子喊:“初九……别洗了,吃饭了——。” 游水游得正欢,忽然,女人的声音又想起来了:“初九——吃饭了。” 偏赶上二十八,没月亮,我从水里上来,夜晚黑得仿佛锅底,也没看清送饭的是不是香菱。 只是发现有个女人的身影一晃,爬在了麦秸垛上。 从水里出来,擦干净身子,走向了麦秸垛。 村南的打麦场还是那么大。 现在五月割麦都用联合收割机了,可那些麦秸还是有人收。 因为村子里还有不少人喂牲口,麦秸,秋天的玉米秸秆,还有红薯蔓,花生壤子,都是牲口最好的饲料。 勤奋的山民就把这些东西收起来,全部堆打麦场上,高高的玉米杆跟麦秸已经堆积如山。 不过这儿是我跟香菱的乐园,吃过饭,俺俩常常在这儿打滚,干一些两口子该干的,不三不四的事儿。 我擦干脑袋问:“香菱,今儿啥饭啊?” “……。”女人竟然没吱声,爬麦秸垛上没动弹。 揭开篮子一瞅,原来是炒鸡蛋,烙油饼。 我说:“香菱,你咋不吱声?” 女人说:“感冒……上火……嘴肿了。” 难怪她说话不正常,比从前嘶哑了很多,原来感冒了。这可是俺媳妇,生病当然心疼了。 于是,我卷起一张油饼,飞身一跳,扑通,也砸麦秸垛上了,爬在香菱的旁边。 “过来,让本老公瞅瞅,吃药没?发烧没?” 女人只回答了一个字:“没……。” 撩开她的衣服,在她肚子上摸摸,体温正常,还真没发烧。 我说:“既然生病了,饭就该让嫂子送,你歇歇呗,难受不?” 女人说:“恩……。” 我说:“干脆帮你按按吧,按摩可以治疗感冒。” “恩……。” 我将油饼衔嘴巴里,跟鸟儿啄食一样,腾出两只手,帮香菱按了起来。 按摩一般是要光身子的,隔着衣服效果不好。 再说是自己媳妇,早摸千百回了,所以上来剥了她的衣服。 没感觉到哪儿不对劲,因为陶姐跟香菱的身体差不多。 俩女的都那么白,腰都是那么细,唯一不一样的是,陶姐可比俺媳妇胸口大多了。 因为奶孩子的原因,陶姐的胸跟吹足了气的皮球一样,香菱哪儿却是小笼包。 陶二姐精得很,爬哪儿不动弹,将自己的胸压在身下,迷惑了我的双眼。 而且她还用纱巾蒙着面。 我的手在女人的脖子上按,后背上按,两腿上按,不多会儿,陶二姐就哆嗦起来。 按摩秘术就这样,摸谁谁哆嗦。 因为我的手艺高超啊?很多女人受不了,陶二姐也受不了,一个劲地乱哼哼。 我说:“香菱,你咋蒙着面?” 她说:“感冒……别传染你。” “没事,本老公手到擒来,三按两按,包你百病全消。” 天才知道身下的女人不是俺媳妇嘞,夜色太黑了,再说我又没跟陶二姐上过炕,根本不知道她和香菱有啥不同。 开始的时候,女人还能忍受,随着手法从脖子穿过后背向下,她的身体颤抖得越来越厉害。 没有月亮,可女人的后背还是那么白。好像宽了不少……香菱胖了。 哎,现在富裕了,营养足了,女人都显胖了……我还在自我解嘲。 咦?屁股也比从前更大了,更圆了。 几天没回家,难道香菱吃了发酵粉?跟面团一样……发了? 接下来,两只手在女人的后背上拍打,啪啪作响,一口气从肩头拍到了屁股上。 陶二姐的后背就余波荡漾,好像一粒石头子,投进了平静的秋水,荡起一圈圈好看的涟漪。 全身也泛起一层微微的汗珠。 然后是掐两腿,同样从上面向下移动,再从脚脖子的位置掐回来,一路向上。 女人就跟通上高压电那样,上下乱颤了……。 陶二姐再也忍不住,一个翻身把我压在了身下。 因为蒙着面,还是没分清楚,就是觉得她怕将感冒传染给我。 既然媳妇有需求,那我就不客气了。 平时,这打麦场上的麦秸垛就是俺俩的炕,也是俺俩的婚床。附近的麦秸垛,谷子垛,都被俺俩给滚遍了。 谷子熟透,堆打麦场上都不用碾,我跟香菱滚一晚上,第二天庄家的主人只管提口袋收就行了,比脱粒机都厉害。 今天也不例外,所以我就抱上了女人的腰,跟她缠在一起。 女人上来就表现出无尽的饥渴,十根指甲又抓又挠,挠我肩膀上净是血道道。 她跟老虎一样勇猛,连啃带咬。 我有点闷得慌,这种感觉两年没经历过了。 第一次是从磨盘岭赶回家的路上,那个风雨过后的山洞里,当着赵二哥的面,我就把他妹妹给拿下了。 因为是第一次,香菱疼痛不已,大呼小叫。 第二次是在新婚的第一晚,大红蜡烛吹灭以后,女人同样表现出了无尽的躁动。 可今天这是为啥?不过几天而已,用得着这么拼命? 因为刚刚从水塘里爬出来,没来得及穿衣服。再说当着香菱的面,我也没必要穿衣服,反正刚过中秋,没进九月,一点也不冷。 女人的悸动弄得我应顾不暇,差点求饶:“香菱,你干啥?别咬啊,别咬……。” 可女人根本不听,将我越缠越紧,越缠越紧。 眼看着一男一女就要突破男女道德的底线,忽然,不远处传来一阵呼喊声:“初九……还在水塘里没?吃饭了……。” 卧槽!咋又一个送饭的? 听清楚了,那边才是香菱的声音。 既然那边是香菱,那我身下的这位是谁……? 机灵灵打个冷战,赶紧伸手去拉女人的面纱。 纱巾扯掉,尽管夜色很黑,还是瞅清楚了……竟然是陶二姐。 其实早该瞅清楚,那俩乃就不一样,陶二姐可比香菱的大多了。 当我瞅明白的时候大吃一惊,不由得惊呼:“我曰……陶姐咋是你?你干啥?” 女人上来堵住了我的嘴巴,眼睛一瞪:“别做声,别让香菱听见……。” “你给我滚开!” 知道是她,我早把她踢飞了,一个翻身将女人推出去老远,另只手过来划拉衣服。 慌乱不已,都不知道裤子咋穿上的。 陶姐还没完没了,过来扯我的腰带,我又把她推开了。压低声音,咬牙切齿:“你……干啥?” 陶姐的声音也不高,同样担心香菱听见:“初九,嫂子两年没碰男人了……熬不住,帮帮忙呗……。” “帮个毛!快走!香菱看到就说不清了。” 的确,陶姐两年没碰过男人,也难怪她这么渴望。 她最后一次碰男人,好像是狗蛋死的那年。 为了把狗蛋救出来,她答应陪二毛十次。第八次二毛就受不了,跟陶姐说先欠着,以后有机会再联系。 孩子也是那八天的时间怀上的。 从哪儿以后,她的肚子开始变大,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孩子出生,过完满月,二毛已经变成了残废,啥也不能干了。 所以,陶姐一直忍到现在,也难为她了。 第295章不解风情 妈的!还好老子悬崖勒马,要不然就被她得逞了。 就差那么一点点。 我说:“你赶紧走!再不走我就不客气了!”抬手将衣服甩给了她。 陶姐光着身子,俩乃晃啊晃,跟红旗一样迎风招展:“初九,你咋那么不解风情?” 我说:“风情个屁!你走不走?姑奶奶,你吓死我!” 气死人了,你说素英,杏儿,钻我被窝也就钻了,你陶姐凑得哪门子热闹? 不应该啊,她跟翠花香菱的关系可好了,是姐妹啊。 看来女人有时候为了发泄,真是谁的面子也不看。 女人说:“俺不走!如果换上是你嫂子翠花,你一定会……继续。” “废话!你又不是翠花。” “你把俺当翠花不就行了?”女人说着,又贴了过来,完全没在乎香菱。 她还抓着我的手,轻轻俺在了自己的圆圆上。 香菱还在哪儿踅摸,眼睛往水塘里瞟:“初九——你在哪儿?不会是睡着了吧?” 还好我跟陶姐占据的麦秸垛比较隐蔽,香菱没发现。 我赶紧把手蜷回来,怒道:“你走不走?不走的话,立刻把你承包的地收回来,也取消你小组长的资格。” 这是我的杀手锏,陶姐新承包的地,等于是我的。 再勾搭本少爷,我就断你的财路。 陶姐这才吓坏了,说:“初九,你别生气,乐意是情分,不乐意是本分,既然你不乐意,那就算了,嫂子以后再找你。” 女人开始穿衣服了,衣服穿好,身子闪在了麦秸垛的后面,从另外一条路走了。 香菱还在哪儿喊:“杨初九!你猫哪儿去了?” 我赶紧答应:“哎!在这儿呢?”假装睡醒,从麦秸垛上出溜了下去。 香菱提着竹篮过来,问:“你在麦秸垛上干啥?喊你半天咋不答应?跟那个野女人打滚呢?” 我说:“没野女人……你在这儿,我哪敢?这不累了吗?睡着了,没听见。” 香菱咯咯咯笑,帮我擦擦汗问:“饿了呗?俺来给你送饭。” 我说:“不饿,你咋才来?” 媳妇将竹篮子放下,解开手巾,里面是两个白面馍馍,一碗鸡蛋汤。 “哎呀,孩子闹得不行!做饭晚了,对不起,对不起……亲亲。”啪啪,她冲我脸上来了两口。 我说:“没事儿,小天翼今年……四岁了吧?” “恩……。” “该上学了,后天你把他领学校,上育红班,爹娘也减轻点负担。” 香菱说:“你儿子啊,可淘了,跟个混世魔王一样。”女人说着,脸色很陶醉,仿佛儿子就是她亲生的。 小天翼那小子的确淘,四岁了,就像一只长满羽毛的鸟儿,从我跟香菱的火炕上飞走了。 因为懂事了,不能跟大人住一块,所以就有爷爷奶奶看,晚上也陪着爷爷奶奶睡。 爹跟娘还想再抱个孙子,所以就为我跟香菱留下了最大的空间。 没上学的孩子满山疯跑,爬树,荡秋千,掏鸟窝,捅马蜂窝。拿着高粱秆子骑着村子里的羊,跟同龄的孩子来回拼刺。 几天前,因为捅了村头老榆树上几只马蜂窝,被马蜂群一阵疯撵,扎鼻子上好大一个疙瘩。 今年夏天,竟然跟着几个比他年纪大的孩子到水塘里洗澡,差点淹着。 气得老子回到家,把他按膝盖上一顿好抽,屁股都抽肿了。 但是这小子硬的很,愣是不哭。 曰他娘嘞,真不知道是哪家的野种,那个王八蛋生的,到老子这儿做了讨债鬼。 不过我很喜欢小天翼,不知道为啥,就是跟他有缘。 他谁都不怕,就怕我,老子眼睛一瞪,他就乖乖地。 我一走,他就跑爷爷奶奶怀里撒娇。 香菱也是,惯他惯得没样儿,当祖宗供着。 惹急了,老子就一巴掌拍死他! 哎!要是我亲儿子该多好?可惜不是啊……。 看着我发呆,香菱说:“初九,你吃啊……。” 我这才端起碗,吸吸溜溜吃起来。 忽然,香菱发现了新大陆,说:“咦?这儿咋还有一个竹篮子?这篮子……好熟悉。” 手电筒一晃,香菱将篮子拎了起来,揭开了上面的手巾。 媳妇大吃一惊:“呀!竟然是烙饼,炒鸡蛋,还热乎呢。初九啊,谁给你送饭了?” 轰隆一声,炸雷在头顶上炸响。这才明白陶姐刚才走的时候,忘记了提走篮子。 草!屁股没擦干净,咋着跟媳妇解释? 于是我赶紧说:“不知道啊,刚才没看到,谁丢这儿的?” 香菱说:“荒山野岭的,谁提着饭篮子来回溜达?除了咱嫂子翠花。可嫂子在家啊,没出来……。” 我说:“可能谁不小心丢下的吧。” “这篮子好像是……陶二姐的。” 我打个哆嗦:“你咋知道?” “废话!俺当然知道,一天往她家跑八趟,别说篮子,她每天穿啥裤衩子俺都知道。陶姐的篮子咋会在这儿呢?” 我心里慌得跟猴子抓一样,脸红了,头低下了。 没干过亏心事儿,今天也没干,可万一被香菱发现陶姐没穿衣服,跟我在打麦场上鼓捣,还不闹翻天? 所以说:“那行!你先放哪儿,她可能过会儿来掂。” 香菱闷得不行,说:“一会儿回家,俺给她送过去。” 吃过饭,香菱提着俩篮子走了,我在麦垛上心里翻开了油锅,替陶二姐捏把汗。 希望这女人瞎话编得好听点儿,别让香菱看出啥破绽。 陶二姐是头前一步回到家的,进门她就下去了红薯窖。 女人的脸色很不好看,情绪低落。拉亮红薯窖的电灯,二毛微微笑了。 他说:“陶姐,你没得逞对不对?杨初九没上钩对不对?” 二毛善于察言观色,陶姐就点点头:“本来就要得逞了,可香菱一声喊,把啥都搞砸了。” “喔,那杨初九呢?发现是你,啥表情?” 陶姐抽泣一声:“发现是俺,他恨不得一脚踹死俺!” 二毛就叹口气:“不是你的错,是我低估杨初九了。为了香菱,为了翠花,他绝对不会走错一步。” 陶姐就问:“二毛,你那么了解初九,你说,她既然娶了香菱,为啥还要勾搭自己亲嫂子?而且对别的女人看也不看?” 二毛说:“杨初九这辈子只真心喜欢过一个女人,就是嫂子翠花。 他当初娶红霞是为了翠花,后来娶香菱仍旧是为了翠花。 他喜欢翠花,甚至可以为她去死,可翠花毕竟是他嫂子,两个人不能越轨。所以他俩就把这段感情深深埋在了心里。 他娶红霞的唯一目的,是为了避开那种叔嫂之间的不轨。同样,红霞死了以后,立刻娶香菱,也是为了避开叔嫂之间的不轨……其实杨初九很纠结,很痛苦。” 陶二姐问:“那香菱跟红霞……岂不是很可怜?” 二毛说:“你懂个啥啊?红霞跟香菱一点也不可怜。因为杨初九负责任。也就是说,他对香菱跟红霞就是为了责任,对翠花才是真爱。” “切!有那么复杂吗?这么说,香菱得到的就是初九的一具空壳?” “对,就是一具空壳,但是对香菱来说,已经非常满足了。乡村女人要的就是这个空壳。她们也不奢望男人的心永远留在她们哪儿,要的就是实实在在的东西。这就是乡下女人的悲哀。” 二毛这孙子算是把我给摸透了,简直是老子肚子里的蛔虫。 我他妈每天拉啥屎,他都知道。怪不得以后会成为我商场上的劲敌。 陶二姐说:“杨初九不是东西,这对红霞跟香菱不公平!” 二毛说:“世界上哪有那么多公平,生活本来就是一种残缺的美。” 陶姐傻傻看着二毛,觉得男人的话好有哲理。 二毛悟了,真的悟了……被野狼咬醒了,也被病痛折磨的更清楚了。 经历了生死,经历了这么多的大磨难,他不再用肉眼去看这个世界,而是改用心眼去看这个世界。什么都看得那么清楚,那么透彻。 他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死过一次的人,也不觉得死亡是多么的可怕。 二姐问:“那咱俩呢?俺得到的是不是你的躯壳?你最喜欢的是谁?俺?瓜妹子?杏儿?还是素英?有天你好起来,会不会去找你心里的那个女人?” 二毛说:“我从前是个比较复杂的男人,也是个比较务实的男人。因为随心所欲,所以做人没有道德。 可从现在起,我的心理只有你,再也装不下任何女人,包括那个瓜妹子。 因为我的命是你救的,你可以为了我去死,所以将来,我也可以为了你去死。 陶姐,我二毛在这儿发誓,今后,咱俩再也分不开了,我爱你……一千年,一万年。” 陶二姐哭了,感动地不行:“死鬼,这些话你咋不早说?咋不早说啊?人家爱死你了……早这样说,俺就不去勾搭杨初九了……呜呜呜……。” 二毛说:“从前,我不知道你爱听这个,知道的话,每天给你说一百遍。” 陶姐上去抱了男人,泪水吧嗒吧嗒掉:“那好,从明儿起,你每天跟俺说一百遍,俺喜欢听。” 果然,从哪儿以后,陶姐再也没有勾搭过我。 因为二毛几乎每天在红薯窖里跟她说我爱你。 这种肉麻的话,估计他说了不下千百遍,一直到走出红薯窖的那天。 第296章赵栓子回到梨花村 陶姐的那个竹篮子,香菱是第二天早上送过去的。一起送来的,还有一份电报。 当时,陶姐正在红薯窖给二毛喂饭,香菱在外面喊开了:“陶姐,陶姐!你个小笔燕子在家干啥嘞?” 乡下的女人就这样,喜欢相互骂,越骂显得关系越好,越亲热。 陶二姐听到了香菱的喊声,从红薯窖里爬了出来,臂弯里揽着几个红薯。 这几个红薯,完全是为了遮掩香菱的眼睛,也是间接告诉俺媳妇,她下去地窖的原因,就是为了拿红薯。 走出地窖,转身用破铁锅封闭了入口,陶姐眼睛一瞪:“你狼叫个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卖豆腐嘞?” 香菱说:“俺给你送篮子来了,夜儿个你干啥去了?咋把篮子丢打麦场了?” 看到那个篮子,陶姐早想好了应付的话。 “奶奶的,夜儿个改着俺浇地,没顾上吃饭。本来想带点饭夜里浇地当夜宵,可到地里一瞅,没轮着,风风火火回来,篮子也丢地里了。” “喔,原来这样啊?那俺给你掂回来了,这儿还有你家一封电报,邮电局的人送俺家去了,上面的名字是二毛收。” 梨花村的电报的确有我代收,邮电局的小哥送电报不对个人,一般直对村长。 其他几个村子的电报,也是有各村的村长代收,再有村长转交给个人。 陶二姐一愣:“电报?俺没亲戚啊?哪儿来的电报?” 拿过来一瞅,女人立刻跳起来,冲着屋里喊:“娘!娘!你出来啊!俺公爹要回来了。” 陶姐惊叫的时候,她的婆婆栓子婶正在屋里给孩子喂饭,浑身一抖,手里的饭碗掉在地上,立刻摔成了八瓣。 栓子婶是从屋里扑出来的,问:“妮儿,你说啥?”她还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陶姐再次将电报在婆婆的眼前扬了扬:“娘,俺公爹要回来了,真的……。” 轰地一声,惊天的喜讯在栓子婶的头顶上炸响,她晃了晃差点晕倒,抬手扶住了门框。 颤颤抖抖将那张纸接过来,仔细瞅了瞅。 老婆儿是个睁眼瞎,一辈子没上过学,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 但是自己男人的官名她认识,纸上赫然写着三个字……赵栓子。 一行浑浊的老泪从栓子婶的面颊上滚滚落下,她的身子也出溜到了地上,不知道是惊是喜。 陶姐发现不妙,赶紧过来搀扶婆婆:“娘,你咋了,咋了啊?” 栓子婶喃喃自语:“十五年了,他……终于回来了。” 没错,在山外流浪了十五年的栓子叔,也就是二毛的亲爹,终于风尘仆仆赶回了家。 栓子叔的回归,在整个仙台山掀起一次彭拜的波澜。 说起栓子叔,村子里很多人都把他忘了,我的脑袋里也没啥印象,甚至二毛也忘了亲爹长啥样子。 但是我爹,茂源叔,还有我老丈人有义叔,却对这人记忆犹新。 十五年前,栓子叔还年轻地很,才三十来岁,那时候,我跟二毛还是个穿开裆裤的孩子。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可能是祖宗的坟头有问题,从二毛爷爷哪辈子起,他们家辈辈都出混蛋。 二毛是小混蛋,他爹赵栓子是大混蛋,二毛的爷爷是老混蛋。 三辈子人都是好吃懒做不干活,整天撩猫斗狗,看大姑娘洗澡,摸小媳妇屁股,钻寡妇被窝……脱老太太裤衩子,往小孩嘴巴里填沙子,反正除了好事儿,啥事儿都干。 栓子叔当初的离开,跟杏花村一个寡妇有关。 那一年,赵栓子背着媳妇偷人,跟杏花村一个年轻寡妇相好了。 他钻了那寡妇的被窝,亲了那寡妇的嘴巴,摸了那寡妇的美美,也搞大了那寡妇的肚子。 起初,村里人不知道,但是随着寡妇肚子的鼓起,这件事咋着也按不住了。 寡妇的怀孕引起了婆家人的注意,那个年头,村民都是很封建的,把脸面看的比啥都重要。 接下来,那家人开始查找跟寡妇相好的野汉子是谁。 四个小叔子把嫂子一顿好打,直打得皮开肉绽,肚子里的娃也被打得流产了。 可那寡妇嘴巴硬得很,始终没有吐露一个字,为了保住赵栓子的名誉,她投河自尽,搞出了人命。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最终,那家人还是查出了跟嫂子相好的野汉子,正是梨花村的赵栓子。 于是,这家人召集了所有的本家兄弟,手持木棍,粪叉,柴刀,气势汹汹杀奔赵栓子家,打算把他一棍子捶死。 就这样,赵栓子连夜跑了,丢下年轻的媳妇还有不满十岁的二毛,一去无踪,十五年没回来。 栓子叔离开梨花村就是杳无音信,谁也不知道他去了哪儿,家里没有收到过他一封信,一封电报。 那时候山里还没路,山道崎岖,邮电局的人走不到仙台山。 再说栓子叔也害怕,担心那寡妇的家人找到他,真把他捶死,所以不敢透漏自己的行踪。 这十五年的时间,他做过苦工,帮人在建筑工地上搬过砖,和过泥,推过小灰车,也在养殖场喂过鸡。 他还看过工厂的大门,挣过不少钱。 可他没有留下任何存款,挣下的钱大多都挥霍了。 每次发工资,口袋里有钱,第一件事就是去找女人。 他在城里打工的时候,没少勾搭工地上的女工,每次勾搭,都给人家钱。不给钱,那些女工不会让他沾身。 在养鸡场帮人喂鸡,清理鸡粪,干了三年,按说该领工资了,他对那女会记说:“工资不要了,睡睡吧,陪我一个礼拜,三年的工资就归你了。” 那女会记一想,这笔买卖划算,于是衣服一解,裤子一抹,当天晚上就把他扯进了被窝。 他跟那女会记果真睡了一个礼拜,三年的工资也就打了水漂。 在工厂帮人看大门,管吃管住,工资月月领,可他看上了一个扫地的大婶。 月底工资一发,他就去勾搭那大婶,三五下勾搭成功,也跟那大婶睡了。条件是,每月的工资全都有大婶代他领。 因此,栓子叔在工厂看五年大门,五年的工资大婶帮他领光了。得到的报酬,是他跟那寡妇大婶过了五年的日子。 栓子叔认准了一点:寡妇不偷汉,母鸡不下蛋。 寡妇也是人,也有哪方面的需求,而且需求比其他女人还要强烈十倍,百倍。 正是看中了这一点,他屡屡得手,总是找单身的寡妇下手,一路走过来,一路睡过来。 十五年的时间,他跟熊瞎子掰棒子一样,掰一个丢一个,最后一个也没剩下,钱没挣到手,女人也没捞着。 那些女人只是跟他玩玩,他也只是跟她们消遣一下,谁也没当真。 十五年,他只给家里邮寄过两千块钱,就是当初二毛借给孙桂兰的那两千块。 可那两千块,同样被二毛十天之内挥霍光了。 二毛没让桂兰嫂还,同样是让女人用身子抵债。 这一对父子作风相同,不亏是爷俩,还真没播错种子。 老子英雄儿好汉,老子不行儿混蛋,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子孙会打洞,栓子叔是打洞的高手,他儿子二毛也是打洞的高手。 栓子叔之所以急急忙忙从外面赶回来,有三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当然是想念栓子婶, 家花再丑月月有,野花再香不长久,家里红旗不倒,外面红旗飘飘,走到哪儿他也不会忘记栓子婶,老夫老妻,该是团聚的时候了。 第二个原因,是他老了,两鬓如霜,年轻时候的魅力不再,干不动了,也没力气勾搭女人了。 树高千尺,叶落归根,他想死在家里,埋在自家的祖坟上。 最重要的是第三个原因,他儿子死了,必须回家看看,顺便查出杀害儿子的凶手,帮着二毛报仇。 所以,他收拾了行李,风尘仆仆,脚步沧桑赶回了家。 他是电报发出来三天以后回家的,一口气坐车来到了仙台山的山口。 走下汽车,眼前的一切让他大吃一惊。 首先是一条宽阔平整的大路,那条路他十五年前离开的时候还没有。 大路又平又宽,笔直修正,并排过四辆马车都不是问题,让他惊讶不已。 其次,是一路走来漫山遍野的白菜。 从进入野菜沟,绵绵延延七八里,两侧的丘陵跟山坡被推平了,一片一片的八卦田,足足四千多亩地,全都是一水的白菜,绿油油的。 他不知道仙台山啥时候成为了蔬菜种植基地,山村的变化会这么大。 顺着山道,走到村南小石桥上的时候,眼前一亮,他看到栓子婶已经等在哪儿了。 栓子婶也瞅到了他,大老远女人就哭成了泪人儿。 她看到栓子叔的样子变了,两鬓斑白,脸上出现了皱纹,走路背也有点驼,身影很沧桑。 栓子叔也瞅到女人的头发花白,光洁的脸蛋上爬满了皱纹,好像糊一脸蚯蚓。头上的发髻拢在脑后,包在发鑚里。 她还是一身黑粗布衣服,纽扣在大襟的一侧,裤腿绑得很利索,脚上是一双方口尖脚布鞋。 这是仙台山老女人特有的打扮。 她喊一声:“当家的,你可算是回家了……。”就扑了过去。 栓子叔也喊一声:“他娘,我回来了……”将女人抱在了怀里。 两口子放声大哭,再也分不开了。 陶姐在旁边却感到心惊肉跳。 因为她觉得公爹赵栓子的回归,一定是我杨初九的灾难。 栓子叔绝不会罢休,必定为儿子的死讨个说法。 第297章兴师问罪 栓子叔跟栓子婶哭了个稀里哗啦,不知道多久才止住悲声, 这时候,他才看到旁边的陶二姐,赶紧问:“这是谁?” 栓子婶说:“陶家的二闺女,现在是咱的儿媳妇,跟咱家二毛相好,还生下了一个女娃。” 栓子叔恍然大悟,说:“哎呀,长恁大了?好闺女,好媳妇,你是俺家的大功臣!” 陶姐也不认识栓子叔,因为当初栓子叔走的时候,她年纪不大,还是个流鼻涕梳羊角辫子的小姑娘。 眨眼十五年,想不到会成为一家人。 陶姐赶紧喊一声:“爹,您可回来了,俺婆想死你了,走!回家吃饭!” 三个人这才欢天喜地回家,走进家门,栓子叔一愣:“二毛娘,这不是咱家啊?咋恁好?竟然盖了五间大瓦房?” 栓子婶赶紧说:“这当然不是咱家,是儿媳妇的家,咱家给瓜妹子了,以后就住这儿。” 栓子叔不做声了,点点头。 虽说出门在外,可村子里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他知道二毛跟瓜妹子的事儿,也知道二毛跟陶姐的事儿。还知道儿子干过村长,被野狼咬死的事儿。 仙台山很多人出山打工,他难免跟那些出门打工的山民碰头。 那些多嘴饶舌的山民,把什么都告诉了他。 公爹风尘仆仆赶回家,陶二姐就忙活起来,又是杀鸡,又是宰鹅,还打了二斤好酒。 栓子叔对这个儿媳妇十分满意,觉得对不起她。 儿子死了,儿媳妇守寡,着实不容易。 他说:“妮子,爹不会亏待你,从今天起,你就是我亲闺女。你对俺家的大恩大德我永远不会忘记。二毛现在没了,遇到合适的,爹还要风风光光把你嫁出去。” 陶二姐的脸一红:“爹,您跟俺娘以后就是二姐的亲爹娘,俺孝顺您俩一辈子,这辈子都不嫁人。” 栓子叔说:“哎……你还年轻地很,没必要熬着。” 吃过饭,陶姐就安排二老公婆休息,她可真是个孝顺的儿媳妇,让两公婆住北屋的上房,自己住东屋的配房。 其实北屋跟东屋都是新盖的,北屋五间,东屋两间。 在乡下,只有老人可以住北屋,儿子跟儿媳只能住东西配房。 这是早些年留下的规矩,北屋为上,长幼有序,表示对老人的尊敬。 对于陶姐来说,住哪儿都一样,反正她很少在屋子里睡,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呆在红薯窖里。 熄灯以后,栓子叔跟栓子婶睡了。 两口子多年不见,难免会说些贴心的悄悄话,诉说一下离别后的相思之苦,然后干一些两口子该干的……那些猫狗事儿。 陶姐不关心这个,她只关心红薯窖里的二毛。 她偷偷准备了好吃的,继续下地窖给男人送饭。 下去红薯窖,拉亮里面的电灯,她说:“二毛,告诉你个大喜讯,你爹……栓子叔回来了。” 按照陶姐的想法,二毛一定会兴奋,说不定会高兴地从软床上跳起来。 可男人的平淡跟冷静完全出乎她的预料。 二毛的眉头轻轻皱了一下,问:“他咋回来了?” 陶姐问:“咱爹回来,你不高兴?” “我高兴啥?他就不该回来,这么多年,丢下我们孤儿寡母,一个人出去风流快活,他还有脸回来,真是少脸没皮!” 二毛的笑容很冷淡,他跟这个父亲完全没感情了,父子亲情早就随着年代的久远变得跟白水一样。 他甚至觉得爹老子把他忘了,在外面又成了一个家,有了小老婆,跟另一个女人有了孩子,早把自己跟老娘抛掷了脑后。 二毛说:“他在外面一定混的不好,是灰头土脸回来的。” 陶姐说:“是呀,你咋知道?” 二毛说:“很简单,人性使然,在外面混得好,他一定不会回来。没法活下去,才会想到家里的糟糠跟儿子。” 陶姐说:“俺把爹叫下来,你跟他见见呗。” 二毛摇摇头说:“算了,看到我活着,他不会高兴,说不定会生气。” “为啥啊?” “因为我是个废人,会拖累他。” “可你们毕竟是父子啊?” 二毛说:“有钱是父子,没钱是仇人,我自己的爹老子,自己当然了解。” 陶姐哑然了,觉得二毛的话好有道理。 男人经历了一场生死磨难,看事情果然好透彻。 “二毛,俺觉得还是见见爹比较好,因为他当你死了,一定会追寻你死去的原因。万一他查到跟杨初九有关,一定会找初九的麻烦。” 二毛点点头说:“我知道……他一定会去找杨初九,并且用我的死去威胁他,勒索他。 这也是我最担心的,杨初九不能出事,因为初九的命运关系到整个仙台山的发展,也关系到咱家的发展,所以我一定要维护杨初九。” “可万一爹真知道你的死跟初九有关,找他的麻烦咋办?” 二毛说:“你放心,我爹斗不过杨初九,他那点小心眼,初九闭着眼睛也能让他浑身痒痒,还找不到虱子在哪儿……。” “噗嗤!”陶姐笑了:“二毛啊,你还说跟杨初九尿不到一个壶里,现在却一心一意维护他,你心里到底咋想的?” 二毛说:“我想得很简单,维护杨初九,是为了维护仙台山所有人的好日子,也是为了维护你。 杨初九倒霉,整个仙台山的人就倒霉,咱家也跟着倒霉。一年的白菜就打水漂了,以后的收入就没有了,你跟孩子也就没好日子过了。” 陶二姐一听,眼泪又流了下来:“冤家啊,你早这么大彻大悟,也不会搞成这样!现在才明白,啥都晚了。” 二毛说:“还不算晚,一切都还来得及……你告诉爹,千万不要找杨初九的麻烦,要不然我的下场,就是他的下场……。” 陶姐点点头说:“俺知道。” 二毛有先见之明,因为他把我看透了,也把自己的爹老子也看透了。 果然,栓子叔回来的第二天,就开始找我的麻烦了。 傍晚,我从地里回来,刚刚吃过饭,外面就有人喊:“初九,初九你在家没?” “谁呀?”香菱过来开门,门打开,栓子叔提两瓶酒站在门外边。 “呀!是栓子叔啊?您啥时候回来的?请进,请进。”香菱也不认识栓子叔,但是知道他回来了,依稀从面容里辨出了他。 “你是……?”同样,栓子叔也不认识香菱,看半天没瞧出来是谁。 “喔,俺是初九的媳妇啊?有义家的二闺女,俺爹叫赵有义,俺哥叫赵二。就是小时候,跟初九一起往你家羊嘴巴里撒尿的那个。” “喔……”栓子叔想起来了:“你叫……香菱,都这么大了,认不出来了。” “是啊,是啊,叔,您找俺公爹?” “不是,我找初九。” “那您进来吧,初九在家吃饭哩。” 就这样,栓子叔提着酒进了俺的家门。 首先站起来的是俺爹,他大吃一惊:“栓子兄弟……你啥时候回来的?” “前进哥,我回来两天了,多年不见,你可老多了。” 我爹赶紧让座:“你也老了,头发都白了,脸上的皱纹也不少了,咋回来不吭声?我好去看你。” “哎呀,您是哥,应该我来拜访你。” “快坐,快坐,初九,倒茶!” 栓子叔没那么多废话,直入主题:“哥,别忙活了,我找初九有事儿,想跟大侄子喝两盅。” “喔,有事儿啊?那你俩谈,我就不打扰了,咱俩改天再喝。”我爹也识趣地很,卷起烟锅子别在裤腰里,晃晃悠悠出去了。 我知道栓子叔来者不善,一定是有事儿。 不会是害死二毛的事儿吧?这老家伙听到了风声,来兴师问罪了? 本少爷的心里直打鼓,可还是装作满面带笑的样子,倒茶拿烟:“栓子叔,咱爷俩十五年没见了吧?你还记得我?” 栓子叔说:“当然,老子当然记得你,你跟赵二都往俺家羊嘴里撒过尿。那一年过年的时候,你弄个炮仗,插一泡屎上点着,正好我路过,一泡屎炸开,弄老子一头一脸。 你还在俺家的南瓜上用小刀切个口,往里拉一泡屎,然后将口封闭,南瓜长大,到吃的时候,你婶子用刀一切,你那泡屎还在里面……小时候啊,你可没少整蛊你栓子叔。” 草!想不到小时候的事儿这老家伙还记得。 “既然您来了,咱爷儿俩喝两盅?” 栓子叔说:“我找你就是喝酒……摆上!!” 于是,我把栓子叔扯进自己屋里,香菱弄俩菜,就跟他喝上了。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栓子叔的脸红了,借着酒劲儿,他咚地将酒杯砸在了桌子上:“初九,叔问你个事儿?” “啥事儿?叔,您说。” “我儿子二毛……是咋死的?” 咔嚓一个惊雷在头顶上炸响,心里忽悠一下。可依然保持了最大的冷静:“听说,他是在山上被狼群咬死的。” 栓子叔道:“初九,你没说实话,我咋听说二毛是你害死的……?” 这可把老子吓坏了,几乎冲一裤子尿,浑身一抖,酒杯差点脱手。 “那个混账王八蛋造老子的谣!叔,你别听外人胡咧咧!二毛可是我兄弟啊。 俺俩一块光屁股长大,一块听过房,一块看大姑娘洗过澡。一个馍馍掰开,我吃一半他吃一半,冬天睡觉盖一条被子,他媳妇都恨不得给我睡,我咋能害他?” 栓子叔冷冷一笑:“杨初九,你小子精明啊,二毛临死那段时间,你的确跟他好,可那种好你是装出来的,你就是为了杀死他,不惹人怀疑。 我在外面可听说了,是你把他领进了野狼谷,打晕他,丢在哪儿不管,狼群才咬死了他。 俗话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今天我要用你的命,偿还我儿子的命!” 第298章瓜妹子再遭磨难 老子曰他仙人的板板,这下听出来了,赵栓子是在诈我。 这些消息,都是山里那些外出的村民告诉他的。 其实很多山民都怀疑二毛死得蹊跷,而且把他的死因跟我联系在了一起。 那都是猜测,谁也没亲眼见。 栓子叔也不确定,这次过来,就是想一惊一乍把老子给弄迷糊,吓唬一顿,磕头求饶,然后再敲诈,弄俩钱花花。 可他小瞧了我杨初九,现在的我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 老子经历过风雨,见识过大世面,跟无数的大人物打过交道。 特别是在城里开按摩门诊那会儿,Y市那些有头有脸的,他们本人跟老婆,包括他们的二奶,小蜜,都被老子摸过,捏过。 很多人谈生意,都在按摩门诊的按摩床上,陷害对手的计谋,也在按摩门诊的床上谈。 耳濡目染,上流社会的那些龌龊事儿老子都知道。你赵栓子的雕虫小技岂能瞒得过本少爷? 被他这么一说,我不但没害怕,反而冷静了很多,脸上的笑也变得不削一顾。 “栓子叔,你说我害死你家二毛,有证人没?有证据没?有目的没?我为啥要害死二毛?害死他对我有啥好处?” “因为你为了夺回本属于你的村长职位!二毛把你干倒做了村长,你不服气!所以就杀人!” 我说:“栓子叔,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为了个破村长的职位,我就必须要杀人?你也忒小瞧我杨初九了! 再说,当初的村长职位,是我主动退下来的,没有被人干倒。我亲手把村里的事儿交给了孟哥,你家二毛是从孟哥的手里将公章跟账本夺走的,跟我杨初九没关系!” “别管咋说,俺家二毛就是你害死的。” “那你把证人找来啊?人证物证都有,也可以到法院起诉我!啥都没有,你还说个鸟?……你是我叔,我给你个面子,不跟你计较,换做其他人这么诬陷老子,我早一巴掌把他扇出去了!” 说完,我也把酒杯砸在了桌子上。 这酒是没法喝了,充满了火药味,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这老家伙原来是兴师问罪的,根本不是喝酒。 我的话把栓子叔驳得哑口无言,瞠目结舌,嘴巴张大老半天没说出话来。 “这么说,二毛的死,真跟你无关?” “废话!当然无关,二毛兄弟的死我痛心疾首!俺家那条大黄狗死的时候,我都没那么伤心过。我还跑他死的地方大哭了好几天,不信的话,村里人可以作证。” 想敲诈钱?我给你个屁!先把你嘴巴堵得死死的,概不承认! 老子死不承认,你能咋着? 就算梨花村有人亲眼看到我杀死二毛,恐怕也没人敢出来作证。 四个村子村民的饭碗,都在我杨初九手里攥着呢。 得罪老子,没他的好果子吃,立刻收回来他的地,取消他的承包权,全家老少喝西北风去吧。 栓子叔发现一计不成,又生一计,怒道:“那好,二毛的死咱先不说,俺家的房子还有地,你为啥断给瓜妹子?你有啥权利?” 我呵呵一笑:“栓子叔,这就更是无稽之谈了,瓜妹子要了你家的房子,要了你家的地,跟我有个毛关系?还不是你儿子二毛造的孽? 当初,二毛跟瓜妹子睡了两年,他俩早就是露水夫妻了。 人家瓜妹子千里迢迢过来寻夫,栓子婶觉得对不起人家,就把房子跟地给了她,这是你的家事儿,我杨初九无权掺和!” 栓子叔说:“好!既然你没有权利干涉!那我立刻把房子跟地从瓜妹子手里要回来,你杨初九不能阻拦!” 我说:“老子才没那么无聊呢,你家的事儿,关我个蛋疼?” 赵栓子站了起来:“既然这样,那我走了,明天就收回来地跟房子,把瓜妹子赶出去!” 我说:“随便!慢走不送!” 这场酒喝得不欢而散,真恨不得把他一脚踹出去。 老小子也忒不是东西了,处处为了钱,脸都不要了。 赵栓子说话算话,还真把瓜妹子从家里赶了出来,房子跟地也收了回来。 当天下午,他就回到老宅子,进屋子把瓜妹子的东西往外扔。 当时,瓜妹子刚从地里回来,发现一个陌生男人往外扔她的东西,立刻勃然大怒。 女人跳着脚跟他吵,跟他骂:“你是谁?这是俺家,凭啥扔俺的东西?” 栓子叔眼睛一瞪:“你给我滚!这家是老子的!房子是老子的!地也是老子的!你哪儿来的野丫头,还滚回哪儿去!” 瓜妹子说:“你放屁!栓子婶送给俺的,你算老几?” 赵栓子说:“我是这家的老大,二毛的亲爹,是一家之主,我不点头,这个家谁也不能送人,现在明白了?” 一听说是二毛的亲爹老子,瓜妹子不做声了。 毕竟跟二毛相好过一场,栓子叔等于是她的半个公公。 现在,老公公要收回自家的房产跟田产,瓜妹子当然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你想……咋着?” “不咋着,你立刻从这个家滚出去!不能带走这儿的一针一线,还有,从前的地也要还给我,冬天地里的白菜也是我的,听到没有?” 瓜妹子委屈地不行,嚎啕大哭,滚在地上撒泼:“你收了俺的家,俺的地,俺咋办?吃啥?住哪儿?” 赵栓子说:“那不管我的事儿,你死大街上也跟我没关系!马上滚!”稀里哗啦,他把女人的被褥,衣服全都扔在了大街上。 瓜妹子哭了个昏天黑地,一边哭一边嚎:“来人啊!二毛爹欺负人了!逼着俺跳井投河啊。他儿子睡了俺两年,白睡了——!” 这时候,瓜妹子也不嫌丢人了,一把鼻涕一把泪。好心的邻居过来劝,怎么拉也拉不住。 瓜妹子哭了一会儿不哭了,起来擦擦眼泪,一跺脚:“俺去找村长,让他评评理!” 就这样,女人哭哭啼啼来到了俺家。 瓜妹子进门就抓了我的手臂,一脑袋扎进我怀里,又磨又蹭。 她说:“初九啊,这日子没法过了,俺没法活了,二毛爹要把房子跟地收回去。俺以后只能睡大街了,你说咋办啊?” 我也听到了外面的吵闹声,可没出去。因为老子不想添乱,本来跟赵栓子就产生了解不开的疙瘩。 我说:“瓜嫂,既然地是人家的,房子也是人家,那就给他呗。” 瓜妹子抬手打我一拳,说:“杨初九你放屁!房子跟地给他,俺咋办?难道真的让俺睡大街?……俺不管,反正俺没吃的,没睡的,就到你家来吃,晚上到你家来睡……老娘躺你跟香菱中间,让恁两口子啥事儿也干不成,他娘的憋死你!” 我吓一跳,想不到瓜妹子还讹上我了。 你说当个破村长有啥好?动不动就被人欺负。 我没办法,只好说:“瓜嫂,我知道你心里苦,户口也下在了梨花村,既然是梨花村的群众,我就不能不管。 这样,二毛爹的地跟房子,你先还给他,本来就是人家的嘛,人家要回去也是无可厚非。 从我承包的地里,划给你三十亩,冬天白菜卖了钱,归你。你跟从前一样,按数量缴纳承包费就行了。” 瓜妹子一听噗嗤笑了,问:“真的?” 我说:“真的。” “初九你真好,还是你疼嫂子,那俺晚上住哪儿?要不就住你家吧,咱俩一块睡。” 我说:“你鬼扯!睡我旁边,香菱能一脚把你踹外太空去。不如你先住杏儿哪儿,杏儿孤单,正好你俩做个伴。 村子里还有宅基地,改天给你一份,白菜卖钱了,你就盖新房。这样就有个家了,地也有了……碰到合适的男人,你就嫁给他,然后就有人陪你睡了。” 瓜妹子一听果然不哭了,还笑得合不拢嘴:“初九啊,嫂子真不知道说啥好,那真是谢谢你了,就按你说的办!可杏儿能让俺住她家?” 我道:“我跟杏儿说说,这不是问题,宅基地五天以后给你消息,先凑合一冬天,春天就可以住进新房子里去了。” 瓜妹子满脸的雀斑都笑开了,单眼皮也笑成了双眼皮,恨不得过来啃我一口。 如果不是香菱在旁边看着,她真的就啃了。 当天下午,我往杏儿哪儿跑了一趟,告诉她,让瓜妹子过来跟她作伴。 起初,杏儿不乐意,她嫌弃瓜妹子脏。 同时,女人也有自摸的习惯,跟别人住在一块,严重影响自摸的情绪。 可在我的苦苦哀求下,她终于答应了,说:“只要瓜妹子答应俺,每天换衣服洗澡,不抠脚丫子,俺就答应她。要是不然,她别想上俺家的炕!” 我说:“没问题,谢谢妹子,你帮了我的大忙。” 杏儿说:“也就你杨初九,别人的面子,俺还不看嘞!” 这一年的冬天,瓜妹子真的住在了杏儿哪儿,俩女的凑合了几个月。 宅基地也是五天以后划出来的,在村西的一座山坡上,特别平整。 仙台山人划分宅基地是不要钱的,只要大队认可,随便盖。 划分宅基地也是每个村民应得的,人口多的,成家以后不能挤一块,都要分出来,家家户户都有这样的权利。 毕竟是荒山坡,房子也不规则,高一处低一处,没个正规的街道。 我准备过完年帮瓜妹子盖新房,那时候她就该有钱了。 分给她的三十亩白菜,最少该卖十二万,房子盖起来花五万,她还应该剩七八万。 到那时,她在仙台山才算真正扎下了根,有自己的家。 可哪知道,白菜还没成熟,我跟赵栓子之间的矛盾越演越烈。 最终酿成了一桩惨祸。 第299章无事献殷勤 目前距离白菜上市还有两个月,冬季的白菜产量高,生长的时间也长,一般要90多天,也就是三个月。 漫山遍野绿油油的菜叶刚刚展开,将地面遮严实,还不到卷芯的时候。 地里已经没啥活儿了,除了喷洒农药就是浇地。 白菜叶子散开,夺取了杂草的养分,杂草不能生长了,所有的山民也终于松了口气。 趁着这个机会,赶紧把自留地清理出来,因为还要种小麦哩。 这段时间,栓子叔却上蹿下跳起来,忙得不行。 他回到仙台山一共要干两件事。 第一件事是查找儿子被害的证据,企图对我敲诈勒索。 他知道我杨初九有钱,敲诈一次,比种五年白菜来的钱都多,完全可以用这笔钱养老。 不用播种,不用施肥,不用浇水,就有大笔的钱花,何乐而不为? 第二件事是勾搭四个村子的寡妇。 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栓子叔就是热娘们,天生的贱人。 他不找活干,也不去管理从瓜妹子手里夺过来的三十亩地。 唯一的爱好,就是每天站在村南小石桥上大柳树的底下,盯着村子里上工下工的女人品头论足。 “呀!这个不错,屁股真大,真圆……走路一转一转,好像村东的大碾盘。” “这个也不错,美美好大,好白,一颤一颤的……难道里面垫了海面?” “奶奶个孙,这个更霸道,像个棉花包,咋恁白呢?恁鲜亮啊?” 哎呀不好!原来是自己的儿媳妇陶二姐。 栓子叔的老脸腾地红了,他就是死,也不敢亵渎自己的儿媳妇。 真不知道老脸往哪儿搁。 陶二姐也发现了老公爹,赶紧放下锄头问:“爹,你在这儿咋类?” 栓子叔满面通红吭吭哧哧:“不咋,不咋,我歇会儿。” 陶二姐说:“爹,天凉了,这儿风大,要歇就回家歇着呗,小心感冒了。” 栓子叔赶紧说:“喔喔,这就走,这就走……。” 儿媳妇盯着,当然就不能看那些娘们的胸跟屁股了?所以他把烟锅子在地上磕了磕,卷起来拎在手里准备回家。 他很不乐意回家,因为懒得看媳妇那张脸。 栓子婶老了,成为了名副其实的黄脸婆,就像冬天的茄子,一肚子硬籽,老皮老肉也跟橡胶那样嚼不动。 他喜欢年轻的女人,细皮嫩肉活力四射,摸哪儿都紧绷绷滑溜溜的。 仙台山有很多这样的好女人,比如……杏儿。比如……小学校里的老师小丽。 还有杨初八的媳妇翠花,最漂亮的是杨初九的媳妇香菱。 香菱那才叫俊呢,俩眉豆眼真有神,乌溜溜的精神头十足,小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 小蛮腰跟铁锨把儿那样,一把手就能攥住,这要是亲上一口……少活五年也乐意。 栓子叔回到村子没几天,就给仙台山的姑娘们进行了排名。 他利用自己的眼光排出了四个村子的十大美女。 第一大美女就是香菱。 第二大美女是翠花。 第三大美女是小丽。 他的儿媳妇陶姐屈居第四。 第五大美女是杏儿。 然后是村西的刘媒婆,杏花村的孙寡妇……。 这老王八蛋也是找死,你喜欢谁不好?偏偏看上了我杨初九的媳妇跟嫂子。 可他知道这两个女人不能接近,因为害怕我杨初九的拳头。 把老子惹急了,是要出人命的。 自己儿媳妇陶姐又不能碰,至于奶奶庙小学的小丽,还是算了吧,听说这女人当初传染过暗病。 所以,他的眼光就盯上了最孤单,最柔弱的女人……杏儿。 栓子叔喜欢杏儿,想勾搭她。 杏儿有点黑,可她黑地好看,黑地顺眼,黑地干净,全身都鼓胀胀的,摸上去一定手感不错。 于是,勾搭就开始了,他放着自家的活儿不干,每天提着锄头往杏儿的地里跑。 杏儿去锄地,来到自留地一瞅,玉米地的杂草已经被栓子叔给拾掇干净了,男人还在哪儿忙活。 女人就抿嘴一笑:“栓子叔,你干啥嘞?这是俺家的地啊?” 栓子叔说:“我知道,锄的就是你家的地。” 杏儿说:“你吃饱了撑的?没事锄俺家的地干啥?” 赵栓子说:“你一个女人家不容易,没亲戚没朋友,也没劳力,叔心里放不下,想帮你……。” 杏儿说:“俺不用你帮,这点活儿俺能干。” “我帮你搭把手,你能轻松点儿。” 杏儿说:“别,还是帮你家陶姐吧,你家的地多,陶姐一个人忙不过来。” “不妨事,不妨事,我帮你锄完,再去锄俺家的地。” 他死皮赖脸还不走了,一口气帮杏儿锄完才离开。 玉米已经收割回家了,只等着犁地。犁地前,必须要把杂草清理干净。 村民的自留地不多,人均也就亩把地,这一亩地主要是种口粮,一年两季,一季玉米,一季小麦,也有种谷子跟高粱的。 承包的地是另算的,谁包地谁拿承包费,量力而行。 杏儿也没搭理他,发现地整理完,溜一圈也就回家了。 中午吃过饭,来到了承包的白菜地浇水。 刚刚走到地头,她又看见栓子叔站在那儿,在帮着她改地垄沟。 杏儿问:“叔,你这又是干啥?” “我帮你浇地啊,白菜该浇水了,不然就减产了。” 杏儿说:“叔,俺不用你浇,赶紧回家吧,俺自己会干。” “不行,不行,你一个女人家不容易,叔必须帮你。” “不用,不用,村里人瞅到不好,会说闲话哩,还是去帮你家陶姐吧。” “那我帮你撒肥料,撒完肥料就回家。” 杏儿拗不过她,男人已经端起脸盆,装满肥料,一沟一沟撒起来。 三十亩地撒上肥料,地垄沟一开,同时浇好几亩。因为水泵的尺寸大,马力也大。 杏儿的三十亩地,一天的时间就能浇完。 白菜已经遮掩饰地面了,栓子叔光着脚丫子,弯着腰踩在地垄里,尽量不让肥料撒叶子上。 可这老家伙倒霉了,光顾着讨好寡妇,没注意脚底下。 噗嗤,一脚踩在了粪叉上。 这根粪叉是杏儿干活的工具,平时懒得扛回家,就放在白菜地里隐藏起来,这样再下地的时候,不用来回拿工具。 那根粪叉就藏白菜的地垄沟里,被菜叶子遮掩饰了,尖尖朝上,一脚下去,噗嗤!其中一根钢齿正好刺在了栓子叔的脚心上。 粪叉的齿牙又尖又长,足足半尺。这么一下,就将栓子叔的脚面扎透了,这边刺到了那边。 “啊——!”男人发出一声竭嘶底里的嚎叫:“救命啊——!痛死了!” 他手里的肥料砸在地上,人也坐在了地上,抱上脚丫子,痛得虚汗如注。 地上血流成河,鲜血顺着刺伤的窟窿汩汩流淌。 这可把杏儿吓坏了,女人扯着嗓子喊:“栓子叔,你咋了?咋了?救命……初九!快过来,栓子叔出事儿了——!” 山谷里很空旷,杏儿的嗓门也洪亮,一下子传出去二里地,干活的村民全都听到了。 我在那边也听到了叫喊,以为杏儿遇到了狼,丢下手里的活儿就往这边跑。 冲过来一瞅,也有点哭笑不得。 “这是咋了?” “栓子叔帮俺干活,一脚踩粪叉上了。” “卧槽!咋那么不小心!叔,你别动,我帮你治伤。” 我抬手抓住粪叉,用力向外一拉,噗嗤,鲜血再次从脚心的窟窿里喷涌而出,几乎弄老子一脸。 “痛死了!小王八蛋,你轻点……。”老头子嚎叫地更厉害了。 不敢怠慢,将栓子叔背在肩膀上,一溜烟跑回了家。 走进家门,帮着他上了金疮药,脚心跟脚面的窟窿上分别贴一块膏药,这才将他弄回自己的家。 这是栓子叔第一次倒霉,被粪叉刺伤,在炕上躺了一个礼拜。 很快,第二次倒霉的事儿又来了,那是七天以后。 七天的时间卧床不起,可把他憋坏了,心里想杏儿想得不行。 他禁不住寡妇的诱惑,可以下床以后,第一件事就是拄着拐杖一颠一颠,又来到了杏儿的家。 走进家门,他就帮着女人干活儿。 发现杏儿家的水缸空了,需要挑水,于是他就挑起水桶,帮着女人去打水。 打水可是力气活儿,必须要到打麦场的那口水井里去打。 去的时候,挑两个空水桶,还不是问题。 来到水井旁边,他首先放下水桶,再放下拐杖,然后去搅辘轳。 辘轳上有绳子,绳子的那头有小桶,首先要把小桶打满,将水倒大桶里。 因为受伤的脚不能活动,栓子叔来个金鸡独立。执拗执拗将小桶卸进了井眼里。 杏儿在厨房做饭,根本没看到他。 扭过头的时候,发现水桶不见了,从后面瞅到了栓子叔的背影。 女人立刻明白老头子又在讨好她。 于是,杏儿从家里追了出来,一直追到打麦场。 她赶紧过来抢夺老头子手里的辘轳,说:“叔,您这是干啥,俺自己来,自己来。” 栓子叔一瞪眼:“看不起我?我想帮你,打个水还累不死人。” 杏儿说:“叔啊,上次帮俺浇地,弄伤你的脚俺就挺不好意思的,这次说啥也不能劳烦你了。” 老头子说:“没事,叔是大好人,喜欢学雷锋,就给我一次机会吧。” 杏儿坚决不从,就跟男人抢夺,这么挣过来抢过去,出事儿了……。 要知道,栓子叔的脚还没好,脚面跟脚心上的窟窿正在结痂。 他玩的也是金鸡独立,一挣一拉,脚底下一滑。 “啊——!” 扑通!栓子叔掉水井里去了……。 第300章这不是巧合 杏儿蒙了,她都不知道栓子叔咋掉进去的。 是自己不小心推下去的,还是一脚踹下去的,也忘了。 只看到男人一闪,出溜……不见了踪影。 井口直径一米半,掉进去一个人完全不是问题,栓子叔照得还挺准。 杏儿浑身一抖,又喊开了:“不好了!救命啊——!栓子叔掉水井里了,初九!快来捞人啊!” 偏偏赶上我跟孟哥在地里修水泵,还没回家,忽然听到杏儿的喊声,蹭地站了起来。 孟哥问:“初九你听,打麦场哪儿有人喊。” “好像是杏儿……。” “有人掉水里了,不好!救人!快呀!” 孟哥拉着我的手不敢怠慢,直奔打麦场的方向奔跑,一溜烟地冲到了水井旁边。 杏儿正在哪儿哆嗦,脸色都青紫了。 我问:“杏儿,咋了?” “初九哥,栓子叔……又掉水里去了。” 怎么说又呢?因为几天前他刚刚被粪叉刺穿脚面,这次又倒霉了。 “卧槽!咋那么不小心?” 孟哥怒道:“愣着干啥?救人啊!绳子给我,我下去!” 孟哥拉了辘轳上的绳子,转身就要跳井,去捞栓子叔。 我赶紧拦住了他,说:“哥,别介,还是我下,我的身子瘦小,你太重了,恐怕绳子吃不消。” 没等他回答,我一手抓着绳子,身子跳进水井里,向下出溜。 这是一眼老井,不知道被挖出来多少年了,就是村里最年老的人也不记得它的出处。 井口上长满了绿苔,井台上的划痕至少有几百年的历史。 这口水井养育了仙台山几辈子上万口子人,四个村子的村民大多在这儿打过水。 也是一眼旱井,水位不深,最多也就二十米。碰到雨水频繁的年景,里面的水位就浅,遇到连年干旱,水位就深一些。 从前听说有人下去过,水深也就两三米,很难淹死人。 可二十米的落差也够那老家伙喝一壶的,万一脑袋先落地……苍天,他破相就等于整容了。 我忘记怎么下到井底的,只记得下去水井的那一刻,里面的光线非常黑。 圆圆的井口下面很宽阔,四周长满了绿苔还有黑色的苔藓。 水井里有一股异味,特别难闻,好像是树木枯烂的味道,温度也很低,浑身打个冷战,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下去多半截,上面的井口就跟锅盖一样大小了,心里特别害怕,万一这水井没底儿咋办?是白毛老鼠精的无底洞咋办? 老鼠姑娘还不抓住本少爷拜堂成亲,做上门女婿? 改天再生一窝小老鼠出来,干脆在井底下过日子吧。 好歹是到底了,模模糊糊瞅到了栓子叔的身影,漂浮在水井里,脸朝下。 他已经晕了过去,只是不知道是死是活,一动不动。 水井里的水红呼呼的,哪儿都是血,栓子叔已经受伤了。 一脚跳进水里,没够到底,将他翻转过来,一下子瞅到他的额头裂开了,好大一条口子。 一定是刚才滑进去的时候脑袋磕在了井沿上,撞出一个窟窿。 “栓子叔,你咋了?醒醒,醒醒啊……。” 他没尿我,继续闭着眼咕嘟咕嘟飙血。 但是我必须尿他,要不然他就真的淹死了。 抬手在他鼻子前面探探,还好,没有断气,看样子有救。 赶紧将井绳拴在了他的腰肋上,冲着上面喊:“孟哥——拉!” 孟哥在上面咬着牙,跟杏儿一起用力,搅动辘轳。 吱拗拗,吱拗拗,眼瞅着栓子叔的身体被孟哥给搅了上去。 井绳第二次下来,把我也搅了上去。 汗也顾不得擦一下,孟哥就将栓子叔背在身上,直奔俺家。 来到家,俩人忙活半天才把他救过来。 其实赵栓子没受啥伤,就是脑袋破了,掉进水井里喝了几口水,连惊带吓晕死了过去。额头上的伤不会致命。 我给他上了药,再弄张膏药,呱唧!糊在了额头上,就算完事儿了。 忙活完一切,孟哥才把栓子叔弄回他家。 走进门,栓子婶看到男人狼狈不堪,女人痛哭流涕:“这是咋了?造了那门子孽?三天两头被人抬回来?你咋恁命苦啊?” 这是栓子叔第二次倒霉,这次掉水井里,他在炕上又躺了三天。 三天以后,脚上的伤口还没有彻底恢复,额头上的膏药还没有揭掉,他的老毛病又犯了。 栓子叔就想:该咋着把杏儿弄到手嘞?不如……霸王硬上?撕她的衣服,亲她的嘴巴,摸她的身体……? 可后来一想不行,强扭的瓜不甜,一定要女人主动扑过来。 杏儿根本看不上我,咋办? 根据他的一贯经验,想要一个女人激动,首先要让她感动。 只有征服她的心,才能爬上她的身……只有抚平她的伤,才能爬上她的炕。 不能硬来,应该循序渐进,就是一块石头,老子也要把她捂热。 于是,栓子叔又从炕上爬起来,拎着拐杖走出门,去了杏儿的家。 走进杏儿家的院子,他看到女人正在院子里吃饭。 一张方桌,两双碗筷,杏儿坐这边,瓜妹子坐那边。 现在,瓜妹子仍旧跟杏儿住在一起,俩女的一块吃,一块睡。 赵栓子满面带笑问:“杏儿,吃着呢?” 杏儿看到他就发愁,这老家伙还阴魂不散了,跟狗皮膏药似得甩不掉,真是老表脸! 于是女人不耐烦地问:“栓子叔,你咋又来了?” 老头子说:“我来看看你。” 瓜妹子对他更不感冒,一眼就看出男人不怀好意,嘴巴一撇怒道:“栓子叔,您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相中了俺家杏儿妹妹。 也不撒泡尿瞅瞅你啥质量?一脸折子,恨不得把全村的嫩草都撸自己嘴巴里,老的不想找,净想吃嫩草……。” 栓子叔冲瓜妹子瞪一眼:“闭上你的嘴!我关心人家杏儿姑娘,管你屁事?” 杏儿说:“栓子叔,您走吧,俺不需要您欢心。” “那我看着你,你吃你的,我看我的……。”老家伙真是死皮不要脸,要多丑恶有多丑恶。 杏儿跟瓜妹子不理他,继续吃饭。 杏儿家的院子很大,有几颗大树。 饭桌摆在一颗梧桐树下,那梧桐树非常粗大,两个人都抱不过来,枝叶茂盛。 一群喜鹊在上面搭了窝窝,嘎嘎鸣叫。 忽然,几只喜鹊屁股一扭,吧嗒吧嗒,向下拉了两泡屎。 那两泡屎跟瞄准一样,从半空落下,正好掉进了杏儿跟瓜妹子的饭锅里。 “呀!好脏啊。”第一个叫起来的是杏儿。 “曰它爹嘞!这狗曰的喜鹊真烦人!”第二个叫起来的是瓜妹子。 饭是不能吃了,被两泡喜鹊屎给弄膈应了。 栓子叔勃然大怒,蹭地从板凳上跳起来,冲着喜鹊骂:“娘的隔壁!奶奶个孙!竟然打扰杏儿姑娘吃饭,找死啊?” 瓜妹子说:“就是!栓子叔,你是男人,上去!把它们的窝窝给捅了!” 赵栓子正想在杏儿面前表现一下,发现一个立功的机会,岂能放过? “那行!你去给我搬梯子,看我弄不死它?” 瓜妹子说声:“好嘞!”立刻搬了一把梯子,搭在了梧桐树的树杈上。 栓子叔扔掉拐杖,顺着梯子向上爬。瓜妹子在下面还递给他一根竹竿子。 男人的腿脚不好,伤口还没痊愈,额头上也贴着膏药,可为了讨好杏儿,还是拼命一点点向上蹭。 终于,上到了树杈上,竹竿子太短,捅两下没够着喜鹊窝。 于是,栓子叔只好顺着树干向上继续爬,一点点向着高处的喜鹊窝靠近。 眼瞅着够着了,就在这时候,又出事儿了……。 他遇到了命里的克星。 栓子叔的克星,就是我家的小王八蛋……杨天翼。 这时候的小天翼已经四岁半了,特别贪玩。小家伙不知道从哪儿弄了一把弹弓,正在打鸟儿。 栓子叔上去够喜鹊窝的时候,偏赶上小天翼在围墙那边将弹弓拉满,冲着一只喜鹊瞄准。 嗖的一声,弹弓发射,一粒石头子射向了梧桐树。 当!正中栓子叔的脑门。 赵栓子本来就害怕,两条腿打哆嗦,被弹弓一击命中脑门:“啊——!娘啊!”他又是一声惨叫。 眼前一晕,出溜……咣当!从梧桐树上摔了下来。 这次掉下来砸在了餐桌上,不单单锅碗瓢盆,杏儿家的那张方桌也被栓子叔沉重的身体砸得粉碎。 栓子叔掉下来就傻了,不会吭声,瞪俩大眼,眼神里有一股绝望。 他不知道命为啥这么苦,三次勾搭杏儿,三次遭遇天灾,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杏儿跟瓜妹子一起吓坏了,再次扯着嗓子喊:“杨初九——!快过来啊!栓子叔又倒霉了!救命啊——!” 我听到喊声,风风火火赶到杏儿家的时候,栓子叔还没起,爬哪儿一动不动。 “咋回事嘞,这又是咋了?” 杏儿说:“这次他帮着俺捅喜鹊窝,掉下来了……。” “卧槽!老子啥也别干了,整天忙活你吧……。” 我有点生气,恨不得掐死这老家伙!多少事儿需要做啊?整天给老子添麻烦。 没办法,只好再次背起他,把他驮到了俺家,开始给他扎针疗伤。 这次老头子的伤也不重,一条胳膊被摔得轻微骨折,腿上也划出好长一条口子。 他不做声,是因为掉下来造成了轻微的脑震荡,震荡过去就没事了。 第三次,栓子叔又在家躺了七八天。 在这七八天里,他越想越不是滋味,觉得这不是巧合,一定是哪儿出了问题。 要不然也不会接连三次倒霉。 第301原来如此 正在哪儿发愁呢,街上来个算卦的,是个瞎子。 那瞎子四十多岁,拄一条盲杖,一边走一边打竹板。 啪嗒哒,啪嗒哒:“算灵卦,算灵卦,不灵不要钱……。” 这瞎子栓子叔不认识,应该是山外来的。 从前,算卦的瞎子走不到仙台山,这附近也没人算卦。 因为那时候大山里没有路,人也少。 自从大路修通,山外的人纷纷走进大山,四个村子的山民加上雇佣的外来工,至少达到了一千二三百人。 算卦的瞎子也顺着山道摸进了梨花村。 栓子叔躺在炕上,推开窗户冲着街上喊:“算卦的,你过来,帮我算算……。”然后他吩咐女人栓子婶:“去,把那算卦的领家里来。” 栓子婶听了男人的话,就走上大街牵起盲杖,将那瞎子领进了家。 栓子叔躺炕上,问:“瞎子,你算卦准不准?” 瞎子说:“不准不要钱,你想算啥?” “那你帮我算算呗,批八字。” 瞎子说:“生辰八字拿来。” 于是,栓子叔就告诉了他一个生辰八字。 瞎子闭着眼,手指头掰来掰去,口中念念有词,最后噗嗤笑了。 栓子叔问:“你笑啥?” 瞎子笑道:“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废话!当然是真话!” 瞎子说:“你给我的生辰八字大有玄机。” 栓子叔问:“玄机在哪儿?” 瞎子说:“因为这生辰八字不是男人的,应该是个女人的。” “接着讲……。” “这女人生下来就没娘,准确地说,是三岁死娘,五岁死爷爷奶奶,七岁八岁死大爷大娘…… 十二岁,克死七八姑八大姨,二十岁出嫁以后死亲爹,二十一岁死男人死儿子,公公婆婆全部遭殃……。 因此,这女人现在是孤身一人,一个亲人也没了。” “卧槽!”赵栓子机灵灵打个冷战。 被这瞎子猜对了,因为他给瞎子的不是自己的生辰八字,而是杏儿的生辰八字。 没想到被这瞎子一语命中。 瞎子继续问:“这女人跟你……啥关系?” 赵栓子赶紧说:“她是我……亲戚。” 瞎子说:“我劝你离她远点,千万别靠近,一个男人靠近她,一个倒霉,一百个男人靠近她,一百个倒霉。” “为啥啊?” 瞎子冷冷一笑:“因为她是个伯虎星……在女人里面,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煞孤星……伯虎星就这样,克爹克娘,克丈夫,克子女,克所有的亲人,谁娶谁死,谁碰谁死!” 栓子叔浑身瘫软大叫一声:“原来如此……!” 怪不得自己这么倒霉,原来杏儿是伯虎星。 栓子叔年纪大了,见多识广,当然明白伯虎星是啥。 所谓的伯虎星,就是那个地方不生毛发的女人。 这种女人天生命硬,逮谁克谁! 杏儿的娘的确死得早,三岁上就没了。 她是爹老子养大的,当初,她爹好赌,将家里的东西输个精光,看中了二憨家的那头大猪。 她是被爹老子用一头大猪换走的,嫁给了二憨那个老实人。 嫁过来的第二年,爹老子就喝醉酒,一头栽水塘里淹死了。 第三年跟二憨生了一个儿子,偏赶上轰轰烈烈的人口控制,一家三口被卷入其中。 杏儿离家出走,二憨摔死了儿子,然后疯掉跳崖身亡,婆婆也心脏病复发离开了人世。 一家四口,三口人死在同一天,瞎子的话丝毫不差。 栓子叔不说话了,嘴巴张大,目光呆滞,心里突突乱跳,一个劲地后怕。 还好自己只是弄伤了一只脚,额头上起个大疙瘩,手臂轻微断裂。 如果真的对杏儿动粗,成为她的男人,下一个被克死的就是他!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我赵栓子命不该绝,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这个时候不要说爬上杏儿的炕,就是杏儿主动扑过来,吓死他也不敢对女人动一指头了。 除非是活够了,甘愿被伯虎星克死! 送走瞎子以后,栓子叔彻底断绝了对杏儿的想法。 他甚至替二憨一家人感到不值,死得太冤了。 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篱笆墙,从此以后,一阵风风火火的谣言在村子里再次潮起,杏儿是伯虎星的事儿,不几天的时间传遍了仙台山的角角落落,男女老少都知道了。 女人的命运再次发生改变,走在大街上没人理了。 村子里的那些老娘们不跟她聊天了,大街上看见她就躲,好多人也不到她家去串门了。 下地干活的时候,本来那些女人干得好好的,猛然发现杏儿来到,轰地一声散个精光,好像躲避瘟神似得。 大家都害怕被她克死,距离她越远越好。 杏儿开始孤立,没有了亲人,没有了朋友,仇人也没有了。 不但如此,就是瓜妹子也吓得不轻,跌得撞撞跑到了俺家。 瓜妹子拉着我的手苦苦哀求:“初九,救命啊,你给嫂子再找个地方住吧,俺不住杏儿的家了?” 我问:“为啥啊?” “因为她是伯虎星,会克死俺的。” 我眉头一皱:“扯淡!天底下哪有这种事儿!那个王八蛋造的谣?” 瓜妹子说:“不是造谣,是真的,有个瞎子算卦算出来的。知道赵栓子最近为啥这么倒霉不?就是因为他喜欢杏儿,到杏儿哪儿讨她的欢心,所以三次差点丧命……。” 我苦苦一笑:“胡说!老子不信!” 瓜妹子道:“不信!你跟她睡一觉试试?保证你活不到天明!” “我才不跟她睡觉呢。” 瓜妹子说:“俺不管,反正俺不住她家了,克死俺咋办?初九,俺要住你家,咱俩一块睡呗……。” 我说:“你做梦!再胡说八道我就不客气了,不准诋毁杏儿!” “俺没诋毁她,她就是伯虎星嘛,听说伯虎星哪儿……不长毛,不信,你去解开她衣服,检查一下。” “我检查个毛?老子才没那么无聊!” 瓜妹子赖我这儿还不走了,怎么也不肯回到杏儿的家。 看样子非住俺家不可,还要跟我一块睡。 最后香菱说:“初九,你还到山上住窝棚吧,俺跟瓜嫂一起睡,跟她作伴,就让她住咱家。” 这下好,老子还要给她腾炕,这娘们够牛笔的。 起初,我以为这是谣言,赵栓子因为得不到杏儿,被女人几次拒绝,因爱成恨就造谣中伤。 但是当我再次见到杏儿以后,就彻底信以为真了。 谣言传开,杏儿也不好受,女人的心里比谁都清楚。 首先,她小时候算过卦,那个老不死的爹也早知道闺女是伯虎星。所以,爹老子不待见她。 小时候的算命先生跟赵栓子请来的瞎子不是同一个人,中间相隔十几年。 两个算命先生一起命中,事情就绝不是巧合。 而且她的身体真的不生毛发,没出嫁前,女人的身上就光溜溜一片,寸草不生。 山里的女人封闭,那时候也没澡堂子,所以杏儿不知道其它女人是啥样子的。 她觉得哪儿本来就该啥也没有,天生就是那个样子。 再后来出嫁了,跟二憨有了第一次,成为了真正的女人。 在大街上纳鞋底子,打毛衣,聊天的时候,村里那些操蛋娘们经常谈论那种事儿。 她们叽叽喳喳啥都说,自然也包括男人跟女人的生理问题。 那时候杏儿才知道,自己跟其她女人是不一样的。 她就闷得不行,回家解下衣服,拿个镜子,利用镜子的反射仔细观察。 真的不一样,别的成年女人身体都有毛发,唯独自己没有。 于是,她就很害怕。 最担心的事儿还是发生了,二憨一家人全被她克死了。 她觉得对不起二憨,早知道自己是伯虎星,就不该出嫁,哪怕做一辈子老闺女,这不是害人吗? 我走进杏儿家的时候,女人正趴在被子上哭,抽抽搭搭,肩膀一抖一抖。 我问:“杏儿,你哭啥?” 杏儿说:“初九哥,全村人都说俺是伯虎星,那你说,俺到底是不是?二憨一家人到底是不是俺克死的?那俺不成了杀人凶手?” 我赶紧安慰她:“那是胡诌八扯!迷信,谣言!千万别信他们,没有科学道理啊。” 在我的面前,杏儿是没有秘密的,因为她把我当成了自己人,一个可信赖的大哥哥。 “可俺身上真的……没毛发啊,算命先生说的是真的。” 我一声苦笑,咋跟她解释? 虽说是医生,可我是个半吊子医生,只懂得按摩,抓个草头方啥的,王八蛋才知道她哪儿……为啥不生毛发呢? 不过,杏儿的头发很好,又浓又密。 我说:“杏儿啊,这是个生理问题,激素问题,身体发育问题。根本和死人扯不上关系。那地方有没有毛发……又不耽搁过日子,你何必太在乎呢?” 杏儿说:“俺在乎,就是在乎!初九……你说俺该咋办?” 天知道咋办?你问我,我他妈去问谁? “你别信他们就行了。” “不信不行啊,四岁那年,爹就带着俺算过卦,那先生就说俺三岁克死娘,二十岁克死爹,二十一岁克男人,克子女,克公婆,现在灵验了,啥都灵验了……。” 杏儿哭着,一下扎进了我的怀里,委屈地不行。 可女人又猛然把我推开了,说:“初九,你走!赶紧走!别让俺克死你!” 第302章自投罗网 杏儿是伯虎星的谣言的确是栓子叔散布出去的。 他要败坏女人的名声。 因为得不到,所以气不过,吃不到的葡萄一定是酸的。 老子得不到的东西,别人也休想得到,老子睡不到的女人,别人也休想触摸。 他额头上的伤是十天以后好的,被粪叉刺伤的脚心脚面跟摔伤的手臂是一个半月以后痊愈的。 那时候,距离白菜上市的时间还有不到一个月。 天气已经开始变冷,都九月半了,冬小麦播进地里,漫山遍野的树叶也落了个精光。 栓子叔起来了,晃晃脖子,活动一下手臂。 他还不老,才五十出头。 俗话说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人到五十打破鼓。 就是说五十岁的男人,那东西跟鼓锤子一样,甚至比鼓锤子还厉害,一下子能把锣鼓给敲漏水。 所以栓子叔每天早上起来都是一柱擎天。 天还没亮,漫天的星星,他披上衣服走出家门,直奔桃花村而来。 他起得比鸡还早,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打听一下儿子二毛死亡的真实原因。 其实回来一个多月他打听了很多人,没人知道二毛是咋死的,更没人跟他说二毛的死跟我有关。 山民大多善良,再说二毛死的时候正是人口控制最火热的时候,大部分的人都走光了。 即便有人亲眼看见,迫于我杨初九的权利跟威望,也没人跟他说实话。 所以栓子叔很扫兴。找不到敲诈的理由,他也很窝火。 既然梨花村的人不肯说,那么桃花村的人一定知道。 于是,他决定到桃花村去问问。 第一个要询问的是陶寡妇,因为他知道陶寡妇跟我的关系最好。 来到陶寡妇的家门口,栓子叔开始敲门。啪啪啪:“陶家妹子,你开门!” 陶寡妇正在做梦,在梦里跟野男人私会。 女人又想起了那个猪贩子,癔想着跟那猪贩子荡漾。 猪贩子好多年没来了,陶寡妇想他想得不行。女人一直没男人,真的熬不住啊。 眼看着在梦里跟猪贩子亲上了,也摸上了,忽然院门响了,打扰了她的好事。 陶寡妇就很生气,怒骂一声:“曰他爹嘞,那个混账王八蛋!打扰老娘造人的过程!” 本来不想起,可外面的敲门声很急,女人不得不穿起衣服下炕开门。 门打开,陶寡妇揉着惺忪的双眼瞅到了栓子叔。 “呀,这不是梨花村的栓子哥吗?大早上的拍寡妇门,你想干啥?” 女人蓬头垢面,眼角上还有眼屎,衣服也没穿好,凌乱不堪,胸前的扣子开了,显出一大片肌肤。 不是很白,陶寡妇本来就黑。 每天在地里种菜,开三马子跑运输,咋能不晒黑? 栓子叔的眼睛不失时机在女人的胸口上瞄了一眼,发现这女张飞的乃真不小,衣服都要撑破了。 他尴尬一笑:“陶家妹子,我找你有事儿?” “啥事儿?有话说,有屁放!”女人对他不感冒。 首先是对二毛不感冒,上梁不正下梁歪,二毛那王八蛋不是东西,他爹老子也好不到哪儿去。 只有混蛋的爹老子,才能生出那么混蛋的儿子。 “妹子,我跟你打听一下,关于二毛死的事儿。” “你想问啥?” 栓子叔说:“外面冷,咱屋里谈中不中?” 陶寡妇也是满不在乎的人,处于礼貌只好说:“那你进来吧。” 女人把男人领进了屋子,栓子叔发现陶寡妇的家很邋遢。 虽说陶寡妇有钱以后盖了新房,五间红砖瓦房窗明几净,可屋子里的摆设真不怎么样。 衣服扔得满地都是,床上的被窝十分凌乱,地上特别脏,净是尘土。 屋子的正中间有个洗衣盆,洗衣盆里都是脏衣服,还没来得及洗。 陶寡妇的裤衩子就泡洗衣盆里,红呼呼一片。可能女人刚来完月事儿,随手将裤衩子扔盆里了。 也可能扔盆里好几天了,实在忙,没工夫洗。 栓子叔有点想笑,可他没好意思笑出来。 “栓子哥,你坐,到底啥事儿?”陶寡妇显得很不耐烦。 “妹子,虽说桃花村跟梨花村是两个村子,可大家都扯得上亲戚对不对?” 陶寡妇说:“对,桃花村跟梨花村现在可是一个村子,一个村长,都属于杨初九管辖,你到底想说啥?” “两个村子的人都是子一辈父一辈的关系,大家还是好邻居对不对?” “对。” “那你是不是应该跟老哥说实话?” “你到底想知道啥?尽管问吧,老娘还要睡觉呢,刚跟猪贩子那个啥……你就来了,不知道扰人清梦犹如杀人父母嘛?” “喔,我想问问,俺家二毛到底是咋死的?” 陶寡妇说:“就那么死的呗,被狼咬死的。” “你胡说!”栓子叔脖子一梗:“我咋听说二毛的死跟杨初九有关,是杨初九把二毛领进野狼谷,打晕他,让野狼咬死了他?” “那你去找杨初九啊,找俺干啥?俺不知道!”陶寡妇的回答干净利索。 别看女人长哩丑,大脑袋瓜子还挺聪明,一耳朵就听出这老头不怀好意。 想陷害我们伟大的村长杨初九?做梦!老娘捏不死你? 栓子叔又一笑:“妹子,你咋不跟我说实话?二毛死的时候,全村人都走光了,就剩你们几个寡妇。你们整天围着杨初九打转转,难道不知道实情?” 陶寡妇说:“老娘知道个屁!无可奉告!杨初九可是大好人,你想害他,老娘第一个饶不了你!” 赵栓子惊讶了,心说卧槽!真不知道杨初九用了啥魔法,咋四个村子的寡妇全都向着他? 难道这些寡妇都跟杨初九……耍过?被这小子给征服了?对他死心塌地,肝脑涂地? 奶奶的,老子真是佩服他。 可他必须要从陶寡妇这儿撕开一条口子,要不然就无法达到敲诈的目的,二毛也就白死了。 栓子叔发现女人油盐不进,只好拿出了杀手锏。他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砸在了桌子上。 “陶家妹子,只要你跟我说实话,这些钱就是你的!” “你让俺说啥?” “就说杨初九害死二毛的过程,只要说出来,这些钱你全部拿走!” 陶寡妇瞅了瞅那些钞票,大概三千块,那可是赵栓子在外打工十五年全部的积蓄。 女人冷冷笑了,说:“栓子叔,你这点钱也叫钱?别说老娘不知道,就是知道,也不会跟你吐一个字?几千块赶在从前老娘可能会晕倒,可现在,屁都算不上!姑奶奶一车白菜也不止这个价,想用你的藏钱收买俺,陷害杨初九,你做梦!” 的确,陶寡妇根本看不上他的钱。 现在的陶寡妇有钱,跟着我连年种菜,盖起新房,买了三马车,目前存款至少二十万。 赵栓子这点钱,在她的眼睛里还真是九牛一毛。 栓子叔呵呵又笑了,说:“妹子,我知道你不缺钱,缺男人对不对?” “俺缺啥管你屁事?” 栓子叔说:“只要你说出杨初九是怎么害死二毛的,不单单这些钱归你,老哥还能满足你一个需求。” 陶寡妇问:“啥需求?” “只要你想要,我啥都给你,耍耍也没问题……。” 陶寡妇一听乐了,仔细打量一下赵栓子。 老家伙的确是老了点,不过还挺有味道的。五十岁的男人更加成熟,有魅力,而且他身强体壮,精力充沛。 虽说比不上年轻小伙子,可窝窝头也是饭啊,饿急了照样可以充饥。 饥不择食,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于是,女人咬了下厚厚的大嘴唇,问:“你说的……是真的?只要俺说实话,你就可以跟俺……耍耍?” 赵栓子说:“当然。” 女人说:“那好,先耍耍,把老娘伺候舒服了,啥都跟你说。” “不行!你先说,说了我再陪你耍。” 陶寡妇眼睛一瞪:“你还跟老娘讲条件?既然送上门了,姑奶奶岂能放你走?别怪本寡妇扯淡,是你自投罗网的,你给俺过来吧!” 女人抬手一拉,扯了栓子叔的手,扑通!将他甩在了炕上。 赵栓子吓一跳,想不到女张飞这么彪悍。差点蒙了,有种被侮辱的感觉。 陶寡妇那管这个,她稀罕男人到了如癫如狂的地步,嗷地一嗓子,跟只下山的猛虎那样,将赵栓子按在了身下。 她庞大的身躯犹如半截铁塔,扑下来的时候也好像铁塔轰然倾倒,一下子就将赵栓子砸在了废墟里,差点将他的老胳膊老腿砸得骨断筋折。 没明白咋回事,女人的大嘴岔子就亲了过来,啃了过来,老脸上的皮肉差点被女人给扯秃噜。 “你你你……你慢点,我还有话说!” 陶寡妇迫不及待:“完事以后再说你的废话……现在老娘不听!” 叭叭叭……啧啧啧……。 赵栓子差点哭了,他想挣扎,可根本挣扎不动。女张飞的力气大得很,将他压得动弹不得。 就这样,陶寡妇扯了男人的衣服,将赵栓子狠狠侮辱了一次。 久旱逢甘雨的酣畅淋漓让女人欲罢不能,几乎将他撕扯揉碎。 直到把男人折腾得精疲力竭,浑身无力,苦苦求饶,才算完事儿。 陶寡妇是见便宜就沾,见男人就走不动。 万般皆下品,唯有男人高。奶奶的,耍了你再说。 没等你陷害杨初九,老娘先把你收拾一顿。 第303章赔了夫人又折兵 栓子叔叫苦不迭,问:“现在你满意了,可以说实话了?” 陶寡妇喘了好一会儿气,才问:“啥实话,你想俺说啥?” “就是杨初九害死二毛的过程啊。” 女人说:“屁!杨初九啥时候害过二毛?俺咋不知道?” “你……刚才说了,只要咱俩耍耍,啥都告诉我,现在咋啥都不知道了?” 陶寡妇说“俺本来就啥也不知道,不知道的事儿,不能瞎说。” 赵栓子差点崩溃,这才明白被女张飞耍了。 女人跟他耍完,还是守口如瓶,就是想跟他白睡。 “你咋这样?难道想跟我……白睡?” “废话,到底是谁白睡了谁?俺问你,逮不逮?爽不爽?” 栓子叔说:“逮……也爽!” “俺也逮,也爽!既然大家都逮了,都爽了,这种事儿就是平等的,无所谓谁沾光谁吃亏。其它的,俺没必要告诉你,真的啥也不知道。” 栓子叔愕然了,想不到陶寡妇这么精,不但白占了他便宜,而且绝不吐露杨初九一句坏话。 都怪自己,明知道她是个母老虎,还来这儿蹭痒痒,这不自找麻烦嘛? 我他妈真是命苦。 于是他说:“真的假的不重要,胡编乱造也没问题,只要你说亲眼看到杨初九杀害了二毛,并且签字证明,按手印,三千块就归你,以后想要,老哥还照样过来疼你……。” “喔……。”陶寡妇明白了:“说来说去,你就是想诬陷杨初九,然后再用俺诬陷的证明去要挟他?你咋恁精嘞?看中了杨家的万贯家财是不是?” “这个你别管,到底说不说?签字不签字,按手印不按手印?” 那知道陶寡妇生气了,豹子眼一瞪,指着赵栓子的鼻子就骂:“你个大混蛋!你儿子是小混蛋!你们家一窝混蛋!平白无故诬陷初九兄弟,敲诈勒索,丧尽天良,无恶不作!……吃饱了撑的! 你这种人咋不去死?应该跟你儿子一样,被野狼咬得死没全尸! 今天老娘就告诉你,初九兄弟是天底下最好的兄弟,最好的村长,最好的邻居,不但心眼好,长嘞帅,还乐于助人,老娘活一辈子,从来没见过这样的好人。 让俺诬陷他?没门!做梦!你起来穿衣服,立刻滚蛋!从今以后别来俺家,再进老娘家的门,俺就打断你的腿!滚!快滚!!” 女人说完,拎小鸡一样抓住了栓子叔的胳膊,用力一拉,咣当!男人就被她从炕上拖在了地上。 再抬手一轮,扑通!女张飞把赵栓子从屋子里给扔到了院子里。 这还不算完,陶寡妇扑进院子又补一脚,当!赵栓子的身子从院子里飞到了院门外! 这一脚踢得真狠,栓子叔甚至怀疑女人练过无敌鸳鸯腿。 就这样,陶寡妇生生把他从家里给轰走了,紧接着,男人的衣服也给丢了出来。 陶寡妇关上门,还冲他呸了一口。 赵栓子蒙了,他还没穿衣服呢……。 大早上的,街口的位置有人吃饭,猛然听到响声,大家扭头一瞅,好像明白了啥。 不用问,赵栓子勾搭陶寡妇未遂,被女人从屋子里给踹了出来。 不知道谁喊一声:“老表脸!欺负我们桃花村的女人,揍他!” 好心的群众放下碗筷,抡起拳头要为陶寡妇讨回公道。 大人小孩一拥而上,直奔老家伙发动了猛烈的攻击。 甚至村子里的几条狗也一马当先,冲着栓子叔的白沟子乱咬。 栓子叔吓得拎起衣服抹头就跑,一溜烟冲回了梨花村。 两条狗穷追不舍,把他的衣服都撕飞了。 还好剩下一条裤衩。 就这样,他只穿一条裤衩嘚嘚瑟瑟回到了家。 这次等于又失败了,而且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既然陶寡妇哪儿撕不开口子,不用问,小丽哪儿,杏儿哪儿,瓜妹子哪儿,包括自己儿媳妇陶二姐哪儿,同样不会有人出卖杨初九。 想不到杨初九这小子人缘不孬,小王八蛋几年的时间,在仙台山建立了良好的口碑 栓子叔上蹿下跳,除了想把我干倒,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做梨花村跟桃花村的村长。 现在的仙台山跟从前不一样了,有地了,村民有收入了,成为了一块肥肉,谁都想在这块肥肉上啃一口。 如果他做了村长,那些村民缴纳的承包费都是他的。 现在一亩地的承包费可涨到了一百块,五千亩地就是50万。 再加上人口控制的罚款,三提六统的缴纳,可是一笔天文数字。 啥活也不用干,他就能把仙台山村民的收入挖空,刮干净,成为百万富翁。 这可是一个很好的发财门路啊? 为了钱,为了村长的职位,他跟自己儿子二毛当初一样,都要入魔了。 栓子叔就是一只打不败的小强,一计不成,又生一计。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从香菱跟翠花哪儿下手比较好。 香菱跟翠花,一个是俺媳妇,一个是俺嫂子。 只要在这两个女人的嘴巴里找出破绽,干倒我就更有说服力。 于是,赵栓子的目标直接瞄准了香菱跟翠花。 这天早上吃过饭,香菱拉着儿子小天翼去上学。 小天翼四岁半了,正在上育红班,每天跟着娘到奶奶庙去上课。 刚走村南的小石桥上,赵栓子忽然跳出来,拦住了他们娘儿俩的去路。 他说:“香菱你别走。” 香菱一愣,问:“栓子叔,啥事儿?” 赵栓子说:“香菱啊,你长嘞真俊!” 一句话不要紧,香菱楞了,从老家伙的口气里听到了轻薄。 “栓子叔,你啥意思?” “我说你长哩俊,恁漂亮,咋就嫁给了杨初九?” 香菱的脸红了,眼睛一瞪:“你到底有事儿没事?有事儿说事儿,没事俺就走了,还等着上课嘞。” 赵栓子说:“当然有事儿,我想问你个问题。” “那你说……。” “当初二毛,是咋着被你家男人杨初九害死的?” 香菱闻听心理咯噔一下:“栓子叔你胡说,你家二毛的死,跟俺家初九有啥关系?” “你还给我装?整个仙台山的人都知道二毛是他害死的。丫头,老实交代吧,我准备到法院起诉你家初九,你拒不承认,到时候就是窝藏罪犯。” 香菱吓坏了,立刻明白赵栓子是一条狼,准备咬人了。 其实,关于二毛的死,那些传言香菱多多少少也听到了一些。 她也怀疑二毛生不见人死不见尸,跟我有关。 “栓子叔,俺不知道啊,求求你,千万别去告初九,他可是好人啊,为了四个村子的村民,他付出了那么多……。” “嘿嘿,你是他的女人,当然向着他,跟叔说实话,要不然连你一块告!” 平时,香菱可不是好惹的,她唯一的软肋就是男人跟儿子,而且绝不会让人伤害自己的男人跟儿子。 她也担心赵栓子恼羞成怒乱咬人,别管真假,被狗咬一嘴,弄身毛是难免的。 现在家里正在困难时期,已经没钱了,万一男人摊上官司咋办? “栓子叔,你别诬陷好人,既然怀疑二毛的死跟初九有关,你直接找他去,俺不知道!恕不奉陪!” 香菱说完,拉着孩子溜走了。 看着女人的背影,赵栓子啧啧一声:真他娘的俊啊,仙女一样,嫁给杨初九,是一朵鲜花啊,插在了牛粪上。 其实他自己就是一坨牛粪。 他也没想把香菱怎么样,就是吓唬一下。女人没理她,也在意料之中。 整整一天的时间,香菱都心神不宁,好担心赵栓子到法院起诉我。 下午放学,高年级的孩子要补课,香菱暂时不能回家,小天翼没人管了。 她跟翠花说过,要她傍晚时分先把儿子带回家。 于是,翠花过来接孩子。 “大娘……”小天翼扑进了翠花的怀里。 “小宝贝啊……。”翠花抱上孩子亲了两口。 香菱说:“嫂,你先回家吧,帮着娘做饭,俺一会儿回去。照顾好天翼,别让他乱折腾。” 翠花说:“你放心,天翼最听话了,走,跟大娘回家,大娘给你蒸包子吃。” 天翼跟翠花的关系好,跟亲娘一样亲,经常撒娇,他说:“大娘,抱抱,你抱抱俺,咱就回家。” 翠花说:“你那么大了,大娘抱不动了。” “俺不,就让大娘抱,就让大娘抱。” 翠花说:“好,那咱数数,等大娘数到五的时候,就抱你,行不行啊?” 天翼说:“行!” 于是,翠花一手扛着锄,一手拉着天翼,一边走一边数数:“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一二一,一二一,一二三……四!” 结果娘儿俩从出奶奶庙小学,一直走下仙人台,翠花也没数到五。 刚刚下去仙人台的山道,又一条身影拦住了他俩。 这次,还是赵栓子。 赵栓子真是没皮没脸,早上从香菱哪儿没有探出口风,现在打算又冲翠花下手了。 他说:“哎呀,这不是翠花丫头吗?” 翠花不认识他,怔了一下,问:“你是谁?” “我是你栓子叔啊,二毛的爹……。” “喔,原来是栓子叔,你这是……有事儿?” 看到翠花,栓子叔的口水流了一地。 曰他娘嘞,真是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 早些年走的时候,俩丫头还是个梳羊角辫子的小姑娘哩。 十五年没回来,想不到香菱跟翠花都成为了仙台山首屈一指的村花。 一个赛着一个漂亮,都是这么白,这么嫩,这么顺,一个像带雨的梨花,一个像成熟的红杏。 杨家的哥俩真有福气,两朵鲜花,咋就被这俩王八蛋摘走了? 老子要是再年轻几年多好?生不逢时啊。 第304章小天翼智斗赵栓子 赵栓子一眼相中了翠花,简直以为她是仙女下凡。 十五年的时间,他走遍了大江南北各大城市,见过的女人数以万计,可没有一个比得上翠花顺眼的。 想不到杨初九有这么个漂亮嫂子,还听村子里人说,杨初九跟她嫂子互摸,他俩有一腿。 狗曰的,这孙子真是牛,一边拥着香菱一边抱着翠花,左拥右抱羡煞旁人。 真是嫉妒地要死。 要是能跟翠花有关系,明天死了也乐意。 于是他呵呵一笑,擦了擦哈喇子:“翠花啊,叔跟你说个事儿。” 翠花笑眯眯问:“啥事儿。” “我已经掌握了杨初九害死二毛的证据,准备起诉他了。” 翠花说:“那你去起诉呗。” “公家的人会把他抓走,蹲班房,给我儿子抵命。” “抓走就抓走呗,抵命就抵命呗……。” 赵栓子问:“咋,你不心疼?听说你跟自己小叔子关系不错,你俩好得很。” 翠花说:“俺当然心疼,可你真的有证据,只管去告,俺不拦着。” “杨初九可是你半个男人,我抓走他,你一定会难过。” “当然难过了,你想咋着?” 赵栓子低估了翠花的能力,现在的翠花已经不是过去的翠花了。 她同样经历了大风大浪,变得老练,成熟,稳重,心思缜密。而且一瞅,就知道赵栓子不怀好意,准备敲诈勒索。 她的心计也很重,没有被吓唬住。 “翠花,你就不想把初九害死二毛的证据拿走?不想维护你小叔子?” “切,栓子叔,你到底想咋着?” 赵栓子就压低声音,说:“本来我想用这证据去控制杨初九的,今天看到你,叔打消了这个念头。 这样,晚上村南的打麦场,我等你,咱俩不见不散,只要你把叔伺候满意了,二毛跟初九的仇恨一笔勾销……以后答应跟叔好,我就把那证据毁掉。” 翠花的笑容变成了冷笑:“呵呵,栓子叔,你白日做梦!想要挟俺,没门!” “咋?你不答应?那我明天就去法院,把杨初九告上法庭。” 翠花说:“随你的便!你如果有证据恐怕早就去了,还能等到现在?说来说去就是想占便宜,想跟俺睡觉。 回家跟你老娘睡去!跟你亲妹子睡去!跟你亲闺女睡去!姑奶奶不吃这一套!小心玩出火,初九剥了你的皮!” 翠花说完,啐他一口,扭身就走。 “你……翠花,你别固执,反正今晚不见不散,你不来,就看着杨初九坐牢吧!” 翠花还是没理他,拉着小天翼走了。 她才不尿赵栓子呢,俺有初九俺怕谁? 嫂子相信我的能力,能够应付一切天灾人祸。而且她也准备跟我一起承担命运的波折。 随着见识的增长,她当然明白赵栓子的花花肠子,跟他儿子一样不是东西。 真是种瓜得瓜种豆得豆,高粱地里长不出谷子。 儿子是狗豆,爹老子也是狗豆,赵家门里就出这些东西。 翠花没生气,也没把赵栓子的话当个屁。 拉着天翼回到家,该做饭做饭,该吃饭吃饭,没事儿人一样,照样嘻嘻哈哈。 别管是香菱,翠花,还是赵栓子,全都忽略了一个重要人物。 这个重要的人物,就是四岁半的小天翼。 早上香菱的遭遇,傍晚翠花的遭遇,小天翼都在旁边,他是见证者。 孩子目睹了赵栓子的丑恶嘴脸,亲耳听到了老男人对娘跟大娘的调戏。 这立刻激起了他冲天的愤怒。 小天翼懂事儿了,听得出好话赖话,立刻明白这老家伙想陷害自己爹老子,也对娘跟大娘不怀好意。 老王八蛋,小爷弄死你! 小小的年纪,他产生了复仇的心理。 于是,他想弄死赵栓子。 这是非常可怕的,因为孩子不知天高地厚,手也没轻没重,他不知道杀人以后的严重后果。 小天翼的聪明完全出乎我的想象,接下来,赵栓子就陷入了劫难,我儿子成为了他命里的克星。 赵栓子嘚瑟地不行,一通胡言乱语,他觉得应该可以把翠花搞定。 为了杨初九的生死,翠花一定会到打麦场赴约。 老子在打麦场上要挟她,把她快手拿下,扯光她的衣服,亲她的脸蛋,摸她的乃,按在麦垛上,占有她的身子。 哎呀,细皮嫩肉,滑不留手,想想都觉得舒服,跟家里的黄脸婆比起来,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栓子叔的心里美得不行。 晚上吃过饭,他放下碗筷,叼着烟锅子背着手出了村,来到了村南的打麦场。 打麦场上静悄悄地,鸟都没有一只。 栓子叔等啊等,左等翠花不来,右等翠花不来,他都气馁了。 难道翠花看出了破绽,没上当? 这丫头有那么精?跟了杨初九那么久,学得聪明了? 正在他焦急徘徊的时候,忽然,麦垛的后面身影闪动,一个孩子出现了。 是小天翼。 小天翼来的时候,领着家里的那条狼,也就是狼崽辛巴。 现在,辛巴成为了小天翼的保护神,一人一狼从不分开。 三年前,当辛巴从野狼谷把小天翼救出来,他俩就成为了最好的朋友。 辛巴跟守护自己亲生儿子一样,保护着小天翼的安全,而且最听他的话,天翼让它干啥它干啥。 暗夜里,一双狼眼绿油油的,把赵栓子吓得屎尿横流。 “卧槽!你是谁!咋牵着一条狼狗?” 小天翼咯咯笑了:“栓子爷,是俺,俺是天翼啊,俺爹是初九。”孩子正在换牙,说话都跑风。 “喔,原来是杨初九的野种,你在这儿干啥?” 天翼说:“栓子爷,俺大娘让俺给你带个话。” 一听翠花有话说,赵栓子的心乐开了花,赶紧问:“你大娘说啥?” 天翼道:“俺大娘说了,在打麦场见面不好,她在村南的树林子里等你。” 赵栓子一听更高兴了,哎呀,还是翠花想得周到。 现在村民每天浇地,夜里浇地的人都到打麦场来,这儿的确不安全。 女人打算找个清静的地方,跟我乐呵乐呵……担心被人撞见。 他问:“那你大娘在哪儿?知道吗?” 天翼说:“知道,你跟俺来,俺带你去。” “那好,你前面走,带着爷去找你大娘。” 赵栓子做梦也想不到天翼会害他,这小王八蛋还不到五岁啊。 一个五岁的孩子,不可能对他造成威胁。 小天翼冲赵栓子招招手,领着狗头前走了。 赵栓子就在后面跟,一大一小两条人影,外加一条狗,走进了村南的原始密林。 向前三里地,就是仙台山的大山了,那座大山有个名字,叫黑风岭。 赵栓子觉得,翠花可能在黑风岭的山道上等着他,乐得屁颠屁颠的。 可穿过黑风岭,又向前走了二里地,还是没看到翠花。 赵栓子的心里打鼓了,天这么黑,路这么远,翠花能到这儿?这山上可有狼啊? 难道女人不怕狼? 哎……咋说呢,杨初八好几年没回来,翠花跟初九只是摸,至今还是闺女。 女人一定熬不住,害羞,所以就跑这么远。 这么一解释,他就踏实了,反正有杨初九的儿子跟着,有这小王八蛋垫背,亮那翠花也耍不出啥花样儿。 于是,他就放心地跟着小天翼走。 小天翼领着狗一蹦一跳,根本不知道害怕。 月亮很好,路也熟,就这样,一口气把栓子叔领出去七八里。 黑风岭的那边还有一座山,名字叫鼓山。 所谓的鼓山,就是远远看去,好像一面大鼓,又高又圆。 山道早就没了,只能踩着灌木跟枯草前进。 好不容易,爬上了半山坡,赵栓子累得气喘吁吁,问:“小王八蛋,你大娘嘞?到底来没来?你不是骗爷爷吧?” 小天翼说:“爷,俺咋能骗你?前面有个山洞,俺大娘就在山洞里等你。” 天翼抬手一指,隐隐约约赵栓子发现前面果然有个山洞。 月光很好,山洞的洞口黑黝黝的。 他心里一阵欢喜,翠花肯定在里面,说不定已经解了扣子,光了身子,等着我亲吻哩。 于是,他迫不及待,三步并作两步冲进了山洞,喊了一声:“翠花……叔来了。” 他也没考虑,一个猛子扎了进去。脚底下的石头很多,差点摔倒磕掉俩门牙。 可他还是急不可耐爬起来,顺着洞壁往里摸。 一边摸一边呼唤:“翠花啊,叔来了……小乖乖,等不及了吧?” 总算是抱上了,热乎乎毛茸茸的,赵栓子以为那就是翠花,嘴巴张开就亲。 叭叭叭亲了两口,还舍不得撒手了。 忽然觉得不对劲,为啥翠花的身上这么多毛? 而且这体格也太大了,手咋恁粗呢?脖子也粗,脑袋恁大。 喔,还有女人的眼睛,咋还放光嘞? 仔细一瞅,好悬没吓死,原来他亲半天,摸半天,抱上的根本不是一个人……而是一头健壮的黑熊。 这是一个熊瞎子的老巢,小天翼竟然把赵栓子领熊窝里来了。 等他发现危险的时候已经晚了,熊瞎子张开了血粼粼的嘴巴,嗷呜一声,直奔他的脑袋就咬。 山洞里回音很大,那一声熊吼震得四周的尘土哗哗乱掉,耳膜差点震穿。 赵栓子蒙了,给他的感觉就是跑,跑慢了,黑熊会咬断他的脖子,命丧当场。 没等黑熊的嘴巴靠近,老家伙跟兔子一样,吱溜!从山洞里窜了出来。 窜出来一瞅,小天翼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第305章小树不修难成材 黑熊在后面穷追不舍,嗷嗷大叫,丝丝拉拉将他的衣服扯了个溜溜光,也将他的身体抓得遍体鳞伤。 赵栓子吓得仓皇逃窜,连喊带叫,声音都变了调调。 还好这只黑熊不是很饿,只是一口气将他追下山坡,然后扭身回来了。 仙台山有很多这样的黑熊,每年的春天从山洞跟枯枝烂叶下苏醒,醒过来就拼命找东西吃,积累脂肪,为下一次的冬眠储备能量。 秋天一过,熊瞎子吃得又肥又胖,第一场雪下来,它们就找个可以栖身的地方呼呼大睡,一直到第二年春暖花开才会懒洋洋苏醒。 这只黑熊明显是不缺食物,只是恼怒生人侵入了它的领地,没对赵栓子下死手。 所以他才捡回来一条命。 赵栓子不知道自己啥时候跑回家的,冲进屋子拉被子蒙上脑袋,浑身颤抖地好像一片树叶。 他又在炕上躺了两天,恨得咬牙切齿。 想不到会中杨天翼这小王八蛋的圈套,阴沟里翻了船。 老子早晚弄死这孙子,杨初九杀了我儿子,我就弄死他儿子。 赵栓子也起下了杀机。 可现在必须把伤养好,能下炕再说。 事情完全出乎他的预料,赵栓子还没有去找小天翼,小天翼就主动找到了他。 这天,豁牙的天翼笑眯眯提着一个包裹走进了赵栓子的家。 进门他就喊:“栓子爷,你在吗?” 赵栓子听到天翼带着奶味的声音就生气,恨不得立刻冲下炕,掐死他! “小王八蛋,你来干啥?还嫌害得爷爷不够?被你坑死了!” 小天翼说:“爷,熊瞎子那件事,不怪俺,是俺记错了,俺大娘没在那个山洞?” “那你大娘在哪儿?” “喔,还在前面那个山洞里,黑灯瞎火的,俺没看清,真的记错了。” “小王八蛋,这次你说啥我也不信你了,滚!赶紧滚!” 天翼没走,说:“爷,俺大娘那天等了你一晚上,你没去。今天,他让俺给你送东西来了。” 赵栓子一愣,翠花给我送东西了?有门! 看来那丫头对我确实有好感,送的不会是定情信物吧?我得瞅瞅。 于是,他从炕上爬起来,问:“你大娘给我送了啥?” 小天翼说:“一顶帽子,还有一个匣子。” 赵栓子接过包裹一瞅,还真是,包裹里是帽子一顶,木匣子一个。 哎呀,翠花真知道心疼人,担心栓子叔冬天冷,送了个鸭舌帽。 于是,他将帽子带在了头顶上,问:“孙子,你爷戴上漂亮不?” 小天翼说:“漂酿。” 这匣子里是啥东西呢?我得瞅瞅。于是,他翻开了匣盖子。 这一翻不要紧,栓子叔又感到了不妙……等他意识到危险的时候,又晚了。 匣子里竟然是个马蜂窝。 按说,这个季节不该有马蜂的,毕竟快要进去冬天了。 可今年的天气好,光照足,很多马蜂还没有被冻死。 赵栓子不知道天翼从哪儿弄的马蜂窝,也不知道他怎么放木匣子里的。 可他知道,又一场灾难降临了。 嗡地一声,木匣子里炸开了锅,铺天盖地的大马蜂呜呜丫丫,眨眼把他包围了。 那些马蜂毫不客气,直奔他的脑袋就钉,眨眼的时间,他的脸上额头上,脖子上就落好几只,玩命地蛰啊……。 把这老小子痛得,又是嗷一嗓子,从炕上扑下来拔腿就跑,嗖地窜出了屋子。 那些马蜂跟着他的身影追出屋子,咋着也甩不掉。 栓子叔又是连喊带叫来会扑闪,跟跳舞一样,可无论怎么轰赶,那些马蜂不蛰别人,只撵着他一个人死钉。 他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从家里冲出来跑上大街,一口气上了打麦场。 那些马蜂也跟轰炸机似得锁定了他,追着他撵上了打麦场。 小天翼在后面捂着肚子咯咯咯笑,老半天爬不起来。 赵栓子的女人栓子婶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男人在前面跑,她也在后面追,担心男人被马蜂蛰死。 当男人冲到打麦场的水塘边时,栓子婶明白了。 “当家的!帽子!把帽子摘下来,那帽子有问题,天翼在上面抹了蜂蜜!” 赵栓子这才明白,天翼在帽子上做了手脚,马蜂追的不是他,而是帽子上的蜂蜜。 他赶紧将帽子摘下来扔地上,一个飞扑,扑通!跳进水塘里不见了踪影。 那些马蜂在水塘上盘旋了好一阵才飞走了。 等栓子叔从水塘里湿漉漉爬出来,脑袋已经肿成了柳斗,眼睛肿得迷成了一条缝。 两只手也被马蜂蛰得又粗又大,他头晕目眩,再也无法支持,华丽丽晕倒在了水塘边。 栓子婶扑过去抱上男人就是一声嚎啕:“天啊!你这是造了哪门子孽啊?” 好心的邻居过来将男人抬回家,这一次,栓子叔又在炕上躺了半个多月。 栓子婶怒不可解,为了给男人讨个公道,当天下午就气势汹汹跑到了俺家,跳着脚地骂。 “狗曰的杨初九你出来,管管你那小爹好不好?管管你那小爷行不行?有爹生没娘教的小东西!害死俺家栓子了。” 我刚从地里回来,正在屋子里吃饭。听到了栓子婶的骂声,于是走出门问:“栓子婶,你骂谁?” 女人说:“骂的就是你,骂的就是你那小祖宗,你们全家没一个好东西!坑死俺了!” “你说小天翼?他咋了?” 接下来,栓子婶连哭带嚎,把小天翼两次陷害赵栓子的事儿说了一遍。 最后,女人一跺脚:“你那儿子就是个混世魔王,哪儿弄来的野种?不知道你杨初九跟那个野女人生的,可没差了种!跟你小时候一模一样!你要是不教训他,老娘还不走了……。” 栓子婶真不走了,坐在了俺家的门台上,盘着腿,做起了门神。 我的脑子里嗡地一声,差点坐地上。 这是我儿子干的?不可能啊,他才多大?四岁,还不到五岁吧? 他会有这样的心计跟胆量? 王八羔子,弄出人命咋办?看老子榭不死你! 我气呼呼地,饭也吃不下去了,等着小天翼回来。 天色黑透,天翼终于回来了,走进家门,发现他爹的脸色不好看,脖子一缩,躲到了奶奶的背后。 我竭力压抑着心头的怒火:“天翼,你过来……。” 小王八蛋摇摇头,说:“不敢!爹,你要打我嘞!” “你过来,我不打你!问你两件事。” “爹,你说呗。” “栓子爷差点被黑熊咬死,是不是你干的?” 他点点头:“嗯。” “那个马蜂窝,是不是你送给他,故意蛰他的?” “是嘞!” “你个不成器的东西!净给老子添麻烦,今天不抽死你,就不是我亲生的!”二话不说,扯过他的胳膊,将巴掌轮圆,光!一巴掌拍在他屁股上。 从前,我也没少打他,可那是假的,也就吓唬一下。今天是真生气了,力气也大。 一巴掌下去,孩子的屁股肿了起来,五个红红的指印鼓起老高。 “哇——!”小家伙哭了,开始挣扎。 我气愤填膺,不依不饶,光光又是两巴掌。 “王八蛋!小小年纪心肠就这么歹毒,长大了还了得?弄死人咋办?让你爹拿啥陪啊?你知不知道杀人是要偿命的,你这辈子就完了!” 天翼只是哭,没有求饶。 又一巴掌抡起来,还没拍下去,香菱忽然尖叫着扑过来,猛地将孩子护在了身后。 “初九,你住手啊!别打了!要打,就打俺吧!孩子还小,啥也不懂啊!” 我怒道:“你走开!惯啊惯,现在惯出事儿来了吧?小树不修难成才!今天我好好修理他一顿!” 香菱竭力将孩子抱紧,脖子一梗:“不行!俺带他受过,怪俺没教育好他,打俺吧!” 我才舍不得打媳妇呢,香菱从嫁过来那天起,就没动过她一指头。 男人有能耐应该在外面使,不能在媳妇身上使,打老婆的男人没出息。 “今天我打他,总比他将来杀人强!都是你惯得,让我打死他!” 香菱眼睛一瞪:“他是王八蛋,那你是啥?打!打死俺娘儿俩算了!你再娶个狐狸精回家,俺好给你腾炕!” 这不胡搅蛮缠嘛? 小天翼的眼睛里含着泪,苦苦哀求:“爹,打俺吧,别打娘,别打娘啊。” 我真心下不去手了,其实每一巴掌落孩子身上,也等于重重打在了自己的心上。 一直觉得他不是我亲生的,可为啥会心疼呢?而且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 自己的眼泪也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我教育孩子的时候,爹是不管的,也不让娘管。我的爹娘跟别人家的爹娘不一样,从不护短。 香菱含着泪说:“初九,不问青红皂白,你好糊涂啊……” 接下来,香菱一五一十,将赵栓子那天欺负她的事儿,还有调戏翠花的事儿全部跟我说了。 她还说,赵栓子为了敲诈,到陶寡妇哪儿寻找证据,他还是个老流氓,勾搭过杏儿,还意图勾搭她跟嫂子。 小天翼是为了娘,为了大娘,为了爹老子不被陷害,保护自己的家人,才去整赵栓子的。 所有的一切听完,我瞪大了眼:“你说的……是真的?” 香菱说:“废话!咱家天翼好得很,小小年纪就知道保护自己的家人,为了爹娘不顾惜自己的性命,你还打他,下得去手吗?” 我愕然了,傻呆呆老半天没明白过来。第一次觉得儿子是那么的可爱,那么的勇敢。 这不正是小时候的我吗?谁说他不是我亲生的?跟老子完全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嘛。也是一个窑厂里烧出来的砖块。 他的鼻子像我,眼睛像我,嘴巴像我,整个轮廓看起来分明就是小时候的我。 我身上的优点跟缺点,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有时候自己都怀疑,是不是跟茂源婶子的娘家侄女有一腿,偷偷跟她生下了这个孽种。 第306章我是贱骨头 晚上,小天翼睡下了,孩子的小脸红扑扑的,眼角上还粘着两滴泪珠。 我心里酸楚地不行,好想跟他说句对不起,可嘴巴却张不开。 三年多了,小天翼来到我跟香菱的身边,都没抱过他,也没亲过他。 今天,我第一次亲了他的脸,舔去了儿子腮边的泪痕。 香菱躺炕上往旁边挪挪,给我腾出了地方,说:“你还记得有个儿子?还知道疼他?” 我说:“咋不知道疼?虽说不是我的种,可到咱家就是跟我有缘,平时太忙了。” 香菱说:“初九,你整天累个半死,到底图个啥?按说七十亩地,够咱家吃喝了,已经是小康了,可你还要开荒,种那么多地干啥?” 我差点脱口而出:为了嫂子翠花,为了帮她建立一个蔬菜王国,水果王国。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担心说出来,香菱的心里不好受。 于是只好改口:“为了仙台山的乡亲,为了大家都过上好日子。” 香菱切了一声:“瞧你伟大得?呕心沥血也没人买你的账,栓子叔当初不在,每年你都照顾栓子婶,给她钱花,给她粮食,可她男人回来,还不照样找你麻烦?” 我说:“可咱儿子毕竟把他伤成了那样,明天我亲自上门,给他赔礼道歉。” 香菱说:“你呀,咋恁贱?他勾搭你老婆,勾搭你嫂子,你还去赔礼道歉?贱骨头!” 我说:“对,你男人就是贱骨头,那就让我再贱一次吧?”说完,将香菱抱紧,使劲往怀里搂,摸她的身子,摸她的乃。 香菱却说:“你小点声儿,孩子听见了。” “那……算了。” 女人说:“不!俺没说不贱,是贱的时候……小点事儿。” 她格格一笑,也抱上了我,俩人就贱在了一块。 果然声音很小,竭力压抑着,没让孩子听见……。 第二天早上,我真的打算给栓子叔赔礼道歉了。 这段时间,他的确在搅合,把整个仙台山搅合得乱七八糟,把我的生活也搅合得一塌糊涂。 按照我从前的脾气,是绝不会放过他的,必定把他整得生不如死。 可心里有愧,弄死了二毛,怎么再对他爹老子下手? 做人要有底线,不能赶尽杀绝。 所以,我决定跟他握手言和,早上起来没下地,而是到附近的代销点买了二斤点心,五斤上好的水果,顺便带了一些治疗蜂毒的药,来到了栓子叔的家。 进门我就喊:“栓子叔,在家吗?” 一句话不要紧,赵栓子在炕上打个冷战。 没进门,他扑通就跪在了炕上,磕头如捣蒜:“初九!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我吓一跳,赶紧问:“叔,你咋了?” 男人的脑袋磕在炕沿上砰砰响:“初九,我求饶,输了,栓子叔真的输了,别让你儿子再整我了,求求你……手下留情啊。” 赵栓子一反常态,竟然苦苦求饶。因为他被小天翼整怕了,完全怵了胆子。 “叔,你起来,这是干啥啊?”我赶紧上去搀扶他。 栓子叔老泪纵横:“初九,我说实话,没错,我是想害你,寻找你杀死二毛的证据。也企图勾搭杏儿,勾搭香菱跟翠花。我知道自己错了,你大人大量饶了我吧?要不然,叔就真的死了。” 我问:“那你这是图啥啊?” “我图的就是你村长的职位,我贪钱,贪色,对不起你,对不起仙台山的群众,我不是人!”啪啪啪,他竟然接连抽了自己两个耳光,有点悔不当初。 “你……?叔,你咋能这样啊?” “我跟你赔不是了,叔发誓,从今天起,一定好好做人,再也不给你惹麻烦了,别让你儿子再玩我了……。” “好,你起来,先起来,我以后决不让那小王八蛋碰你……。” 看那样子,小天翼整蛊他,是我教唆儿子干的。 此刻的栓子叔真的怕了, 接连的惨败,接连的受伤把他弄得生不如死,他折腾不动了,准备举白旗。 他的脑袋比昨天还大。眼睛看不见东西,满脸水肿,嘴巴说话也不清楚。 饭也不能吃,栓子婶给他喂饭,是顺着竹管子往嘴巴里倒。 我有点想笑,不由得对小天翼佩服得五体投地,如果不是这小家伙,赵栓子还说不定咋折腾。 我把他搀扶在炕上,说:“叔,我代孩子给你赔不是了,天翼还小,不懂事,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我已经教训他了。 以后咱还是好邻居,二毛没了,家里缺钱只管做声。有个搬搬抬抬的重活儿,你也只管支应。咱是子一辈父一辈的关系,你家有事儿,我绝不会袖手旁观。” 赵栓子哭了:“初九啊,你真是个大好人,叔服气了,真的服气了,好!以后,咱还是好邻居。” “我给你带了治疗蜂毒的药,药丸是口服,药面是洗伤口用的,一天一次,七天以后包你恢复如初,这儿还有点心,给你补身子。” 赵栓子竟然抓住了我的手:“初九啊,该赔礼的那个应该是我,想不到你这么豁达。好村长,好后生啊……。” 他的转变,我也觉得十分惊讶。 别管是真心,还是虚情假意,不找我麻烦就行……谁有空跟这种人磨缠,好多事儿呢。 卖菜前的这段日子,的确有点乱,但是随着赵栓子的屈服,我事业的道路上又少了一块绊脚石。 这个绊脚石,是小天翼帮我移开的。 临走的时候,陶二姐出来送我。走到门口,她说:“初九,对不起,这段时间俺公公给你制造了不少的麻烦,看俺的面子,别跟他一般见识。” 我说:“你放心,二毛的死的确给栓子叔造成了很大的伤害,我不会跟他记仇。” 陶姐点点头:“俺知道你是个豁达的人,还有,你告诉瓜妹子,俺爹抢走的那些地,让她收回去吧,想想挺对不起她的。” 我说:“算了,要回去的那些地,本来就是你家的。瓜妹子的地,我又划给了她。” 陶姐说:“初九,你真好,俺知道你是在补偿……。” 陶姐话里有话,我没明白是啥意思。 补偿啥?我不欠她啥啊?如果说欠,也就是二毛的死,把他男人整死了。 难道陶姐知道了? 带着一肚子狐疑,还是回了家。 刚刚离开,陶姐就转身下了红薯窖。 走进红薯窖,拉亮电灯,她又跟男人说开了:“二毛,咱爹输了,真的输了,他求饶了。” 二毛点点头,他知道,啥都知道。 栓子叔祸害杏儿他知道,跟陶寡妇睡觉他知道,被小天翼整蛊他也知道。 都是陶姐告诉他的。 二毛咧着嘴笑了,因为脸上的贯通伤,他笑起来跟哭一样:“事情总算有了个结局,经过这些事儿,爹应该收敛了。 看到没有,这就是杨初九,做事情滴水不漏,他还没有出手呢,不满五岁的儿子就把咱爹整得叫苦不迭,你可以想象一下,杨初九该有多么的厉害……。” 陶姐说:“所以,你这身伤受得一点也不冤,认命吧,这就是命!杨家注定是咱家的克星……。” 一场家族与家族之间的明争暗斗,到此告一段落。 表面上,我跟栓子叔冰释前嫌了。 暂时把他放在一边不去搭理,也没时间搭理他。 因为新的一翻争斗,正在默默酝酿,默默开始。、 仙台山的白菜终于熟透了。 经过三个月的生长,四千亩白菜一个个瓷丁丁的,到了上市的时间。 今年是个丰收年,白菜的销售是一场战役。 为了这场战役,秋天我就做好了准备,通知了批发市场的大东和二东。 同时,留下了江百岸这个做生意的天才。 再一个,让孟哥跟翠花去打通山外那些菜贩子的渠道。 大山里上千人严阵以待,所有准备砍菜装车的人走进了田间地头,摩拳擦掌。 陶寡妇车队那些人也一个个鼓足了勇气。 冬季的白菜跟夏季不一样。 夏季的白菜难管理,数量少,是抢手货,可冬季的白菜却数量庞大。 四千亩菜,都是亩产万斤,也就是足足四千万斤。 这么庞大的数量想销售出去,可不是小事情。 卖出去,仙台人将一朝翻身,家家户户存款过十万。 销售不出去,那就比茅厕的大粪还烂,扔都没地方扔。 所以,我首先让陶寡妇砍了六十车,送到了大东跟二东的批发摊点。 六十辆三马子是头天半夜出发的,赶到批发市场,还不到凌晨三点。 大东跟二东也甩开膀子早就联系了那些客户。 大东跟二东哪儿,一个冬天销售一千亩地不成问题,可剩下的三千亩咋办? 原来,我准备将剩下的菜除了在本地消化,然后再卖给Y市的朝阳蔬菜公司。 那样的话,至少两千亩地的销售有了着落,剩下的一千亩地,翠花跟孟哥拉来的客户完全可以拉走。 现在可是蔬菜公司囤货的高峰期,白菜经过加工,朝阳蔬菜公司就能销售到全国各地。 可谁也没想到,一个炸雷从天而降。今年朝阳蔬菜公司,一棵白菜也不从仙台山采购了。 电话是李燕打来的,李燕说:“初九哥,俺大姨说了,从今以后,不跟仙台山人做生意。你们那儿的白菜,她一片菜叶也不要!” 这可把我气坏了,怒道:“为啥啊?江伯母为啥不跟我做生意啊?” 李燕说:“谁让你得罪她,把她儿子拐跑了?她跟你记仇了呗。” 卧槽!想不到江家老婆儿在这儿等着我。 我又想起了当初江伯母离开仙台山的时候,她咬牙切齿说过一句话:“杨初九,以后你别在Y市做生意,老娘会把你弄得倾家荡产!” 果不其然,她出手了。 第307章挤死你 就在李燕打电话的第二天,第二个炸雷也从天而降。 翠花跟孟哥回来了,两个人垂头丧气。 我问:“咋了?让你俩去拉客户,咋垂头丧气回来了?” 孟哥的双手有点发抖,说:“初九,完了,咱们仙台山今年的收入,恐怕要完了……。” “为啥啊?”我莫名其妙问。 翠花怒道:“还不是江老婆儿搞得鬼?” “江老婆儿又咋了?” 翠花说:“江百岸的老娘恼恨你抢走她儿子,通知了我们所有的客户,谁跟杨初九做生意,朝阳蔬菜公司将会跟谁彻底断绝来往,以后,谁也不会得到朝阳蔬菜公司的销售权。 简单滴说,她把我们所有的客户都吓跑了。” 我大吃一惊,要知道,朝阳蔬菜公司很厉害的。 它在市场上的份额很大很大,方圆数千里的菜贩子,全都跟朝阳公司有协议,那些客户也都从哪儿进保鲜的蔬菜。 Y市的蔬菜加工厂,只不过是江百岸老娘最不起眼的一个小公司。在其他城市,比这个工厂大得多的工厂,她至少还有十几处。 目前,我们的实力小,人家的实力大,遇到蔬菜的灾荒年,他们都要依靠朝阳蔬菜公司存活。 所以,他们宁可得罪我,也不会得罪江百岸的老娘。 孟哥说:“初九,江伯母要挟我们的客户,谁做我们的蔬菜生意,就是跟她为敌,就是朝阳公司不共戴天的仇人。本来谈好的几个客户,不得不跟我们解约了,今年的白菜,恐怕是卖不出去了。” 啪!我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骂道:“江老婆儿太不是东西了,这不是想挤死我吗?” 孟哥说:“对!她就是想挤死我们!看着我们所有的菜全部烂掉。初九,你快想办法啊。”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有点傻眼。 如果真的找不到客户,这些白菜运不出去,那只能生生看着烂掉。 虽说冬季的大白菜可以储存,过完年也能买,可那要损耗太多的分量。 储存起来的菜,那些损耗就等于扔钱。 咋办,咋办? 我跟热锅上的蚂蚁一样,蒙了。 嫂子翠花说:“初九啊,如果咱们有自己的厂,可以加工这些菜,就不用受人欺负了。” 的确,自己有个工厂就好了,完全可以利用蔬菜保鲜技术,全部将菜加工,加工以后的菜不会脱水分,至少可以储存半年,慢慢销售。 可现在不是没钱开厂吗?说这些话都是扯淡。 我摸着下巴,将胡子扯掉若干,毛都拔光了,也没想出注意。 其实我嘴巴上胡子本来就不多。 孟哥说:“初九,你别转圈圈啊,快想办法啊?” 我说:“老子这不正在想嘛,你急个啥?” “你再想不出来,那些菜就长爆了,很多菜因为来不及销售,都裂开了。” 没办法,只有去求江百岸老娘了,让他高抬贵手,放我们一马。 而且我知道,即便她肯收购我们的白菜,也会从价格上压我们,会很低很低。 价格低也比烂掉强。 于是我说:“孟哥,这样,你先在家,跟陶寡妇,杏儿,瓜妹子他们一点点装车,继续送给大东和二东。 捡那些熟透的菜装车,半包心的那些,让人在下雪以前储存起来,我跟嫂子到Y市去一趟,找一下江老婆儿,跟她谈谈。” 孟哥说:“江老婆儿会听你的?” 孟哥一般不叫江百岸的老娘江老婆儿,因为他尊敬江百岸,不想亵渎他的老娘。 可她做事情这么绝,把我们给逼上了死路,所以不得不诅咒他。 我说:“你放心,凭我的三寸不烂之舌,一手按摩绝技,不信她不屈服。” “那好,你们一路小心,家里的事儿交给我,你放心,我保证不让一颗白菜烂掉。” 就这样,当天下午,我跟翠花一起来到了Y市。 第一场龙争虎斗,终于拉开了序幕。 这是我跟江百岸的老娘第一次交手。小爷不怕她。 宁欺白发叟,莫欺少年穷,是至理名言。 意思是说,宁可欺负一个白头发的老头子,千万不要欺负少年人。 因为少年的寿命长,有的是时间跟你耗,有天你遭他手里,他会整死你。 江百岸的老娘老了,还能活几天?将来真的碰到老子手里,我他妈掐死她! 所以我大义凛然,挺着胸脯跟翠花一起来到了朝阳蔬菜公司。 这家蔬菜公司我跟翠花都很熟悉。 当初,翠花在这儿打过一年的工,学过蔬菜保鲜技术。 我跟李燕也在这家工厂的大门口开了一年的按摩门诊。 工厂的犄角旮旯无不熟悉,就是里面的工人每天吃啥饭,拉啥屎都知道。 所以,进门以后直奔江伯母的办公室。 推开办公室的门,我义愤填膺,一屁股坐在了江伯母的对面。 江伯母刚刚开完会,正坐办公桌前面喝茶。 我劈头就问:“婶子,你啥意思?不跟我做生意也就算了,为啥要挟别人,也不跟我做生意,这不是赶尽杀绝吗?” 江老婆儿哈哈一阵大笑:“杨初九,现在知道厉害了?知道锅是铁打的了?” 我说:“当然知道,不过我从不用铁锅,我他妈用铝锅做饭好不好?” “你少给我贫嘴,说那些没用的,是不是想我放你们仙台山一马?是不是想我收购你们的白菜?” 我说:“江伯母,咱们不该为敌,做生意是互惠互利的,我们仙台山的白菜质量好,味道好,收购我们的菜,你不吃亏的。 我帮你算过,你的几个工厂,一年至少要用五千万斤白菜做原料,我可以长期为你供货,你也有了进货的渠道,大家一起发财,这不挺好吗,你干嘛非要挤死我?” 江老婆儿眉毛一挑:“老娘就是要挤死你。谁让你当初拐走我儿子,打了我的手下?有仇不报非君子。” “你这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这样做,对咱们两家都没好处。” “我呸!老娘从没想过要你的好处,今年夏天,你的夏阳菜一颗也没有卖给我,全都给了大东跟二东。老娘不得不从外地进更高价的菜,杨初九,是你对不起我在前。” “婶子,你听我说好不好?我跟大东二东是有协议的,我的菜那时候只能卖给他俩,他们俩可是你亲外甥,不跟你做生意,那是他俩的事儿,你干嘛针对我?” “老娘就是要针对你,杨初九,我要整垮你,让你这辈子在商场上都起不来,跟我作对,你太嫩了!” “这么说没得谈了?咱俩以后也不会再合作了?” “当然,根本就没打算跟你合作!” 我说:“那行,以后在商场上,小侄有啥对不起的地方,请您多包涵。” 江老婆儿对我冷冷一笑:“你这是跟我下战书了?那好!我接受你的挑战,有啥招,尽管放马过来!” 这不是谈判,完全是吵嘴,因为我就这火爆脾气,江老婆儿财大气粗,也不尿我。 翠花在旁边急地直跺脚。说:“初九,江伯母,你们俩都冷静一下,咱好好说话行不行?何必两败俱伤,不如化干戈为玉帛……。” 江老婆怒道:“小丫头你住口!你算老几?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当初,你可是我手下最不起眼的员工,想不到会跟杨初九一起对付我,你也是我的敌人!” 疯了,江老婆疯了,逮谁咬谁。 我同样一跺脚:“你也给我住口!翠花是我嫂子,也是仙台山蔬菜公司的副总经理。轮不到你对她吆五喝六的。话不投机,我们走!” “你们本就不该来!” 我冷冷一笑:“今天来不是给你面子,是给江百岸面子,如果你不是他老娘,我一枪就把你挑落马下了!” “你……!小王八蛋!给老娘滚!走不走?不走我就砸你!” 江老婆儿还真的急了,抡起桌子上的文件夹,准备砸我的脑袋。 我一瞅不好,猛然拉起翠花的手,吱溜!从办公室里窜了出来。 屋子里又传出江老婆儿的诅咒声:“杨初九,老娘要干死你!回家等着死吧!我要你赔得裤子都穿不起。” 我一边跑一边说:“没裤子穿更好,凉快!” 就这样,我跟翠花一起走出朝阳蔬菜公司的大门。 翠花说:“初九啊,你不该这样,低个头,认个错,她收购我们的白菜就行了,现在好,只能看着白菜烂掉了。” 我说:“你以为咱们求饶,她就会放过我们?求饶的话,她的确可以收购我们的菜,可恐怕要三分钱一斤……肥料种子钱都不够。我扔水里,还能听个响声呢。” 翠花问:“那你说咋办?难不成真的扔水里,听响声?” 我说:“你放心,压不死人的,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小叔子自有办法。” “噗嗤!瞧你嘚瑟得?有啥办法?江伯母可非常有钱,跟她斗,你会吃亏的。” 我说:“吃亏的是谁,目前还不知道,总之,瞧你小叔子跟她大战三百回合。” 翠花问:“你的办法在哪儿?” 我抬手一指李燕的按摩门诊:“就在这儿,以后,这儿就是我的办公地点。我要在江老婆儿的眼皮子底下,把仙台山所有的白菜全部卖出去,而且价格比去年的还要高,让她干瞪眼一点办法也没有,你信不信?” 翠花格格一笑:“不信!你有那能耐?” “不信咱们就打个赌。” “打赌就打赌,你输了咋办?” “如果我输了,就答应你从前的要求,咱俩……就真的睡觉,我的身子归你。” 翠花说:“一言为定!不如你现在就认输吧,赶紧把身子给俺。” 第308章营销天才1 拉着翠花的手,我跟她一起走进了李燕的按摩门诊。 李燕的生意最近并不红火。 其实从我一年前离开那天起,她的生意就不红火了。 从前,这儿的客户是人如潮涌,门庭若市,大多是Y市有头有脸的人物。 而那些客户,也大多是江伯母介绍来的,有些就是她的牌友。 江老婆儿喜欢打麻将,她的牌友都是那些大人物的阔太太,特别有钱,一掷千金。 有钱人家的富太太都很寂寞,男人忙啊,在外面养二房,包小蜜,长久的孤独让她们十分饥渴。 所以,富太太的时光只能在美容院,按摩房,还有棋牌室里消磨。 听说可以花钱让帅哥随便摸,那些饥渴的富太太就欲罢不能,呼呼啦啦往按摩店跑。 也就是说,那时候她们冲的是我,并不是李燕。 再加上商场上的人谈生意,请客,贿赂,按摩可是最好的消费。 一传十十传百,按摩门诊的生意就沸腾起来。 要不然,我跟李燕不可能合作一年每人分十八万。 自从我离开以后,那些有钱的富太太就很少光顾了。 李燕是女人,女人让女人摸……有啥意思?跟左手摸右手差不多。 有钱的女人不来,李燕的生意就等于减去一半,一落千丈。 剩下的一半是男人,可那些男人到这儿消费,基本上不是为了强身健体,说白了是占便宜。 李燕丫头长得好,人俊条儿顺,在帮着男人按摩的时候,他们会趁机言语挑逗,动手动脚。 这丫头可不是善茬子,脾气暴躁地很,谁跟她动手动脚,一针下去,她就让谁杨伟……不举。 有时候急了,会飞起一脚,把不规矩的男人从按摩床上踹外面大马路上去。 就这样,一来二去,好多男人也不来了。 于是,李燕的门诊就显得特别冷清。 我跟翠花进去的时候,按摩门诊里空荡荡的,鸟都没一只。 李燕正在哪儿描眉画眼,抹口红。 从镜子的反射里,她瞅到了我跟翠花,女人就蹦跶起来:“呀!初九,翠花!你俩咋来了捏?” 我说:“过来看看你。” 李燕说:“初九啊,你可来了,救火啊……火上房了。” 我说:“胡扯!着火了你还有空在这儿描眉画眼抹口红?” 李燕道:“俺说的着火不是家里失火,是门诊的生意不行,没客人了,跟火上房差不多……初九,同样的按摩门诊,为啥你在这儿的时候那么红火,你一走,俺就干不下去了呢?” 她当然不明白这里面的玄机,我也不会告诉她。只是嘿嘿一笑,问:“咋?不挣钱了?” “人都没有,挣个鸟钱?初九,帮俺想想办法啊,不如……你还来这儿帮俺打工吧,挣了钱咱俩还五五分。” 我说:“好,今天,我就是来帮你打工的。” “你说的是真嘞?”李燕惊喜起来,涂了一半的口红也不抹了,猛地跳起来恨不得亲我一口。 但是立刻女人就扫兴了,说:“初九,你骗俺,这次进城一定是为了销售仙台山的白菜,跟俺大姨谈判,你才不会帮着俺做生意嘞?”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说:“你错了,我这次来,真是帮你打工的,而且一分钱工钱也不要,免费干两个月,挣的钱全部归你。” 李燕怔住了,惊讶地问道:“初九,你图啥?不会是吃撑了吧?” “你才吃撑了呢。” “那你到底想干啥?” “很简单,我要在你这儿干点别的事儿?” “喔……。”李燕恍然大悟,瞅了瞅翠花,好像明白了啥:“你是不是想跟翠花……那个啥?把这儿当做娱乐场所?不行!哪俺不成老鸨子了?按摩门诊不成窑子了?” “你……?”我差点被她的话噎死,一跺脚:“你想哪儿去了?小小年纪思想那么龌龊,我跟嫂子住你这儿,是为了拉客户。” “拉客户?你是说拉菜贩子,让他们买你们仙台山的菜?” 我点点头:“你真是冰雪聪明,不愧是我杨初九教出来的徒弟。” 李燕的精神很沮丧,叹口气:“哎……,说来说去,还是为了你的白菜,不是真心帮俺。” “我一边拉客户,一边帮你,岂不是两全其美?两个月的时间,我一定会让按摩门诊红火起来,但是你要听我的,我咋着说,你咋着做。” 李燕说:“那好,只要你不走,肯帮俺,啥都听你的。” 我的到来等于是给李燕打了一剂强心针,女孩的心里有了底,充满了希望。 没错,我就是要在这家按摩门诊拉客户,把这儿作为我仙台山白菜的销售部。 在这儿拉客户有三个好处。 第一个好处,只要是来按摩的女客户都是阔太太,男客户都是开工厂做生意的大老板。有的是局级,部级的干部。 上了老子的按摩床,我就给他们推销大白菜。 十个客户有一个肯买我的菜,那也是一笔不小的收入。 要知道,他们不要则以,一旦张口,蔬菜的数量是非常庞大的。 而且买白菜送按摩,十吨以上,按摩不要钱。 谁不买我的菜,我他妈利用按摩绝技捏死他……让他生不如死,死去活来。 第二个好处,是截胡。就是把朝阳蔬菜公司的客户拉过来。 我就守在这大门口,江家老婆儿的客户都会从旁边的大门里进去,拉保鲜蔬菜。 目前冬天了,蔬菜几乎不用怎么保鲜,大白菜是主流,而且比加工以后的保鲜菜便宜多了。 江老婆儿的客户都是大贩子,把那些大贩子拉过来几个,江老婆儿口袋里的钱,就会主动流进我的口袋里。 这一招叫釜底抽薪,别怪本少爷扯淡,是你江老婆儿做事情太绝。 你不仁别怪我不义! 第三个好处最简单,经过我这么一折腾,李燕的按摩门诊也就跟着红火起来。 哎呀,我咋恁聪明呢?脑瓜子咋长得,长得帅就是没办法。 我把自己的计划跟李燕和翠花说一遍,两个女人立刻瞪大了眼。 翠花一竖大拇指,说:“初九啊?你真是个天才!这办法俺咋想不到?” “你小叔子聪明不?” “当然聪明了,嫂子以你为荣……。” 翠花屁颠屁颠乐得不行,可李燕有点担心:“初九,这样一来,不等于俺帮你……对付俺大姨?” 她的担心不是没道理,毕竟她是江老婆儿的亲外甥女。 我问:“你算那头的?帮我还是帮他?” 李燕咬咬嘴唇:“当然是……帮你!” “那就行,我不怕你给江老婆儿通风报信,她知道也奈何我不得。” 李燕说:“好!俺跟你一起干,反正俺大姨钱多,少几个客户也无关紧要。” 我抽一口烟:“既然决定了,还不赶紧拉客户去?把咱们从前的客户都拉过来。打电话通知那些有钱的太太,说我杨初九又杀回来了,前三天免费按摩。” “好嘞!”李燕同样乐颠颠的,抓起电话打了起来。 当天下午,我们就印发了很多小广告跟传单,站在路边一个劲地撒。 同时,按摩门诊的门口也竖起了大牌子,重新打了广告词。 广告词是这样的:滋有超一流按摩大师杨初九入住本店,技术高超起死回生,神奇按摩术,逍遥又快活,白天治妇科,晚上治寂寞,圣手摸全市,摸谁谁哆嗦。瞎子能看见,哑巴能说话,瘸子能走路,死人能治活。 这广告词往外一打,我叼着烟卷开始等待客户了。 你还别说,这一招真的奏效。 从前的那些富太太一听说杨初九回来了,心里就熬不住。 奶奶的,去年被那小子摸得真爽,还能治疗饥渴。 姐妹们……冲啊……。 第二天早上起来,按摩门诊的玻璃门刚刚打开,外面的人就排成了长队,汽车从大门口一直排出去二里地。 李燕傻了眼,翠花也傻了眼。 我说:“愣着干啥?抄家伙,忙活啊!” “喔喔……。”翠花跟李燕这才恍然大悟。 就这样,我跟江老婆儿的争斗算是正式开始,也等于上了刺刀。 第一个进来的是张太太,她是Y市某开发商家的贤妻良母。 张太太年纪不大,二十七八,长得肤白貌美,是我去年的老客户。 张先生常年做生意,基本不回家,就算偶尔回家一次,也累得不行。 她俩的夫妻生活一点也不协调,张先生每次雄起都是三两下完事儿,不能让张太太满足。 去年她就三天两头来按摩,我走了以后,她就不来了。 “哎呀,张姐,您来了?里面雅间请。” 张太太在我脸上拧一把,说:“初九啊,你小子总算回来了,想死姐了,自从你走后,姐去了很多家按摩院,谁也没你的手艺好。快!给姐按按,可憋坏了。” 这张太太一点也不拘谨,进门就解衣服,轻车熟路,往床上一躺。 我不敢怠慢,伸手就帮她按了起来。一边按一边跟她聊天。 “姐,舒服不?” “哎呀,当然舒服,初九啊,手艺真好,爽死姐了……。” “姐,那你以后天天来呗,弟每天给你按,每天让你舒服。” “那是自然,有你小子在,姐保证三天来一次。” “姐,你的皮肤真好,咋保养的?那么嫩,那么白嘞?” “小嘴真甜,姐这是天生的,没办法,就是皮肤好。” “姐,俺张哥最近忙不忙,还在搞开发?” “是啊,十天半月也不回家一次,新盖几座楼,整天监督质量,还要应酬。” “姐,这么说,张哥的手下工人不少啊。” “是啊,两千多人呢。” “那你们工地上的人吃白菜不?我哪儿有白菜。” “废话!两千多人每天都吃饭,咋能不吃白菜。” “那你跟俺张哥说说,以后吃俺家的白菜呗,过年的时候,也别给工人其他福利了,直接每人二百斤大白菜过冬,好不好?” 第309章营销天才2 张姐噗嗤一笑:“初九啊,你小子不但按摩,还帮人推销白菜啊?” “不是,老家白菜种得多,让我帮忙代销,只要您跟张哥说,要我们村的白菜,以后来按摩,兄弟统统不要钱。” 张姐说:“好啊,反正他们要吃饭,年底都要发放福利,平时的福利都是苹果,梨子啥的,今年改成白菜,没问题。” “姐,那您要多少?” “那要看你的服务到位不到位了,把姐伺候舒服了,你的白菜姐包了。” “姐,我哪儿可有三千万斤菜呢,你要得完?” “要不完,但是要五十万斤不是问题,两千工人,每人二百斤,再加上这两个月吃的菜,最少这个数。” “哎呀,那真是太谢谢姐了。” “既然姐为你销售了五十万斤白菜,那你咋谢姐?” “你说呗,要啥服务,只管招呼。” “初九,听说你们按摩门诊有个规矩,只帮着客人按摩全身百分之九十五的部位。今天,姐让你帮我把那百分之五的部位也按一遍……行不行啊?” 我楞了一下,我们可是正规的按摩门诊,平时的确有这个规矩,只帮着客人按摩全身的百分之九十五。 剩下的那百分之五,对不起!回家自己按,爱怎么按怎么按。 客户是上帝,可对于按摩师来说,那是碰不得的上帝禁区。 今天张姐提出这么无理的要求,分明是占本帅哥便宜。 我哑然一笑:“没问题,可弟还有个要求。” “说!啥要求,只要姐办得到。” “嘿嘿,你再帮着我拉几个客户,把你的牌友啊,闺蜜啊啥的,只要是家里办企业开工厂的,全拉来,让他们买俺家的菜,弟就答应你。” “咯咯咯……。”张姐笑了,肚子乱颤,俩圆球也上下乱滚。 “卧槽!你小子真是见缝插针,好!没问题,姐答应了,快按啊,都等不及了。” 这一次,我打破了按摩门诊的规矩,帮着张姐按了剩下的那百分之五。 反正戴着按摩手套,也没损失啥,都一次性的,下一位客人手套还要换掉。 将张姐的全身统统按摩一遍,她嗷嗷大叫,花枝乱颤,跟杀猪似得。 完事儿以后,女人大汗淋漓,魂牵梦绕,腾云驾雾,老半天魂儿都没回来。 临走的时候,她果然递给我一张名片,说:“初九,把你的白菜拉来吧,来到Y市,打这个电话,自然有人帮你收货结账。” “谢谢姐,您慢走,欢迎下次再来。” 张姐一走,我立刻吩咐翠花:“嫂子,通知大东跟二东,发货!……白菜五十万斤,拉到Y市的西郊。” 翠花早严阵以待了,就站电话机旁边,哎了一声抓起电话。 第二天黎明不到,二十多辆卡车就将白菜拉到了Y市。 我让大东跟二东拉六十万斤,足足多出来十万斤。 把那娘们按舒服了,多十万斤她也要。而且价格是两毛五,足足比前年高出去一毛钱。 首战告捷,就这样,张姐成为了我的第一个客户。 很快,第二个客户就主动就找上门了,是王太太。 王太太是张姐介绍来的。 这女人年纪也不大,三十左右,她男人做生意的,是Y市有名的倒爷。 几乎啥都倒,从小家电到粮油副食,再到服装,而且在很多城市开了贸易行。 张太太男人同样常年不在家,为了治疗寂寞,她喜欢泡按摩院,酒吧,美容院,再就是打牌。 这女人长得不怎么好,头发又稀又少,皮肤也没有光泽,还发黄。 她跟王先生是结发夫妻,当初结婚的时候,男人还没有发达,不得不娶个很一般的女人。 自从男人有钱以后,就把她忘了,在外面有了相好。 男人对不起她,她就报复男人,没少养小白脸。 王太太去年也是我的老客户,进门就拉了我的手。 我说:“王嫂,欢迎光临,你最近是越来越漂亮了。” 王嫂说:“初九,嫂子问你个事儿。” “说,只要兄弟办得到,义不容辞!” “听说你们这儿买白菜送按摩?张家妹子告诉俺的,是不是真的?” 我说:“是!要得多,送按摩。” “那俺如果一口气要你几百万斤呢?是不是跟张家妹子一样,可以按摩全身?” 卧槽,搞半天,这女人也是奔那百分之五的部位来的。 我说:“没问题,你……要这么多菜干啥?” 她说:“这个你别管,嫂子给你钱就是了。” “那你要多少?” “三百万斤吧。” 我吓一跳,立刻说:“没问题,那百分之五的区域,兄弟帮你按了。” 王嫂还有点迫不及待,伸手就扯衣服,眨眼剥个溜溜光。 她挺尸一样躺按摩床上,说:“来呀,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我,使劲按!用力按!别客气!” 三百万斤白菜,可不是小数目,恐怕要拉近百卡车。 万一这娘们忽悠我咋办? 我这边按摩完毕,她那边吃干抹净一抹嘴不认账,那老子岂不是……白按了? 所以我说:“王嫂,这么大的数目,咱是不是应该签约个合同?” 女人眼睛一闭,上来拉了我的手:“签个屁合同!老娘还能忽悠你?快点!等不及了!” “可空口无凭,我凭啥相信你?” “你个天煞的,竟然不相信嫂子?说!三百万斤白菜几个钱?” 我说:“最近白菜涨价,三毛钱一斤。” “放屁!几天前你卖给张家妹子,是两毛五。” “没办法,这就是市场,一天一个价格,你不要拉倒。”我还嘚瑟上了。 王嫂欲罢不能,赶紧说:“行行行,嫂子要,三毛就三毛,快说多少钱?” 我掰着指数了数:“三百万斤,一斤三毛,三三得九,不好意思,九十万。” 哪知道王嫂想也不想,拉开包包,从包包里拿出一张支票本,迅速填了一个数目。 撕拉,将支票扯下来递给我,说:“这是一百万,给嫂子拉一百万的。你先到银行兑现,拿到钱再发货,行了吧?” 曰你老娘!有钱人就是牛笔。 一百万能吓死我,可对于王嫂来说,却跟扔个破鸡毛掸子一样毫不心疼。 这就是人跟人的差距啊。 王嫂说:“拿到钱了,现在满意了?” 我赶紧说:“满意了,满意了。” “那还愣着干啥,给嫂子按啊?全身都按,特别是那百分之五的地方,老娘要你按两遍……。” “喔喔喔……。”我一边惊讶,一边将支票揣怀里,帮着王嫂按起来。 按完了前面按后面,按完了后背按肚子,然后是四肢,按照她的要求,百分之五的地方,帮着她俺了三遍,多加了一遍。 谁让她是大客户? 直到女人大呼小叫,吁吁喘气,浑身乏力,跟烂泥那样摊成一片,方才罢休。 王嫂临走的时候同样给我一张名片,拍拍我的肩膀说:“初九,真是好样的,飘飘欲仙啊,腾云驾雾,把嫂子按得都成仙了。 你的菜不用到Y市来,拉仙台山国道口就行了,我会安排人到哪儿接手。 放心,今天的三百万斤菜,只是咱们第一次合作,半个月以后,我还拉你的菜。 记住了,下回照这个样子,再帮嫂子按一次……奶奶的,爽死了……。” 王嫂一走,我立刻吩咐翠花:“快,给孟哥和大东二东打电话,三百万斤菜,立刻拉国道口。” “好嘞!”翠花颠颠打电话去了。 这一下可把梨花村的孟哥忙坏了,也把大东二东忙坏了,瓜妹子,陶寡妇,杏儿,也都手脚不停。 三百万斤菜,几天的时间砍出来,可不是小工程。 四个村子上千群众,全都加入了风风火火的砍菜装车大军。 就是我爹,茂源叔跟有义叔,那些老人也全部披甲上阵。 孟哥雇佣了一个车队,一百辆卡车,整整砍三天,才把所有的车装满。 路程并不远,走出国道口,浩浩荡荡的车队排出去四五里地。 王嫂安排一个人过来,把一百辆卡车全部领走了,具体拉到了哪儿,我也不知道。 按照孟哥的推算,这些菜应该是拉到了东三省,反正运费他们出。 再后来我才明白,这些菜并不是王嫂的男人在搞批发,而是女人养的一个小白脸做了这笔生意。 那小白脸跟王嫂关系不错,把女人伺候得服服帖帖,她借给那小白脸一百万做生意。 小白脸看中了白菜生意,所以王嫂才为我拉来了这么大的买卖。 一次三百万斤,拉三次,近乎一千亩的白菜,全都被王嫂一口吞下。 我在李燕的门诊部一边按摩,一边做销售,整整两个月。 前前后后拉来了十多个客户,这十多个大客户来来往往,两个月的时间整整拉走了仙台山两千亩地的白菜。 除去大东二东销售的一千亩,还剩一千多亩。 眼瞅着进去了十二月,天气越来越冷,仙台山早已经是冰天雪地。 快过年了,可剩下的一千亩菜,还是没有着落。 这可把我愁怀了。 正在焦急彷徨的时候,我生命中又一个亦敌亦友的人物出现了。 那个人就是将军岭的张老板。 张老板也在Y市做生意,他遇到我纯属巧合。 因为她媳妇出毛病了。 张老板今年五十多岁,前段时间喜得贵子,他儿子还是我亲手帮忙接生的。 三年前,仙台山经历了一场大蝗灾,所有的粮食包括蔬菜,都被蝗虫啃了个干净。 那时候,我跟翠花不得不加入茂源叔,有义叔,还有赵二他们的戏班子,跟着戏班来回游荡。 走到将军岭的时候,偏偏赶上张老板埋媳妇,她媳妇难产昏迷,进入了假死状态。 是我一眼看出端倪,把她的媳妇救活了,孩子也帮着他接生了下来。 我等于是他家的大恩人。 自从那次以后,她媳妇还被我摸上瘾了,每天念叨:“哎……啥时候再被杨初九摸一次就好了。” 第310章老友重逢 最近,张老板的女人腰酸腿疼,失眠多梦,跟进入更年期一样。 张老板急得不行,曾经派人到梨花村找过我。 可家里人说我不在,到山外做生意去了。 老张没办法,只好在城里找别的大夫。 这天,他带着媳妇从朝阳蔬菜公司门前经过,正好瞅到了我跟李燕的按摩门诊。 首先瞅到的,是门口挂的那个牌子……天下第一摸。 老张就冷冷一笑:“好大的口气!谁这么牛笔?” 他女人眼睛尖,一下子瞅到了我,抬手一指:“老公你瞅……杨初九!” 张老板也感叹一声:“卧槽!这小子咋猫这儿来了?司机,停车!” 咯吱一声,汽车停稳,他拉着媳妇走出了车。 张老板进门就喊:“杨初九!你给我出来!” 我在里面问:“谁?” 他说:“税务局的,查你的税!” 操!听声音恁熟悉,从雅间跑出来一瞅:“呀,这不张叔吗?你咋来了?” 张老板说:“杨初九,我找你很久了,可算逮住活的了。” 我知道他是开玩笑,赶紧说:“您可是稀客啊,里面请,里面请……这位是俺……张婶儿?都不认识了。” 张老板的女人年纪很小,最多也就是二十四五,很俊。 这男人前前后后娶过五个媳妇,其中两个跟野汉子跑了,两个病死了。 跟野汉子跑的女人,其中就有小丽。目前这女人,是他的第五个老婆。 张家有钱,祖上就是做生意的,娶老婆当然专挑俊的娶。 一声婶儿喊出来,我自己都觉得尴尬,按照年龄,她应该叫我哥。 女人脸蛋一红,说:“初九,俺有那么老吗?” “那我叫你啥?” “叫嫂子就可以了。” 我说:“那不差辈儿了吗?我可管张老板叫叔。” 张老板十分大方:“啥叔不叔的,以后叫我哥,就叫她嫂子。” “那多不好意思嘞。” “有啥不好意思的?让你叫你就叫,你可是我家的大恩人,我孩子将来要叫你干爹嘞。” 我赶紧吩咐翠花:“嫂子,快上茶,瞧瞧谁来了。” 嫂子翠花端着茶水出来,仔细一瞅也笑了:“哎呀,这不张叔吗?那阵风把您吹来了?” 当初,给他媳妇接生的时候,嫂子翠花也在,所以跟张老板很熟悉。 “翠花姑娘,你也在啊?时隔三年,大家又碰头了,哈哈,今天我请你们吃饭。” 坐下寒暄几句才知道,张老板在Y市也有生意。 而且他的大本营就在Y市,在这儿买了房子,生意也做得很大。 他主要是贩卖粮食,开了一家面粉厂,而且啥都倒,倒煤,倒碳,倒蔬菜,也倒副食。 我说:“张哥,既然你让我喊哥,以后你就是我哥,你这次……不是专程来看我的吧?” 张老板叼着雪茄说:“刚好路过,而且一直在找你。” “喔,你有啥需要帮忙的吗?” “哎……还不是因为你嫂子。” “俺嫂子咋了?” “老毛病又犯了,腰膝酸软,浑身乏力,失眠做梦。” 然后张老板压低声音,将嘴巴凑到我耳朵边,小声说:“她那个事儿也不行……没兴趣,冷淡,快帮哥想想办法,这么漂亮个媳妇睡旁边,摸又不能摸,碰又不能碰……急死你哥了。” 这句话比较隐晦,我当然知道他想说啥。 张嫂说白了就是抑郁症,因为抑郁症影响了五脏六腑的功能,从而造成月事不调,紊乱,几个月都不来一次红。 所以对那种事就冷淡厌烦了,男人一碰就生气。 我说:“张哥,你放心,兄弟的按摩秘术绝不是白给,绝对让嫂子手到病除。” 张老板说:“所以我拉她过来让你摸,别人摸我还不放心呢,你可以随便摸,爱咋摸咋摸,兄弟妻,别客气,只要治好你嫂子的病,哥给你个大红包。” 想不到张老板还挺慷慨,把我当自己人,毕竟救过他儿子跟媳妇儿的命,大恩人啊。 我说:“那好,让嫂子解衣服,上按摩床吧。” 张嫂就在旁边听着,羞臊地不行,脸蛋红得好像石榴。 其实她是很想被我摸的,从前还一直在念叨,关键时刻,那种羞臊却涌上了心头。 她年纪不大,虽说做了母亲,可刚刚从姑娘变成媳妇不久。 而且这辈子只经历过一个男人,就是眼前的张老板。 她嫁给张老板,完全图的是男人的钱。 她跟当初的小丽一样,家里穷,急需要给爹娘治病。 穷人的命都是很贱的,想不贱也由不得你,所谓马瘦毛长,人穷志短。 女人跟女人的追求不一样,对男人的要求也不一样。 有的女人图的是男人帅,有张好脸蛋。 有的女人图的是跟男人的情,劈得是情操。 而有的女人,则随遇而安,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只要有吃有喝有钱花,是个男人就行。 张嫂就属于后者,她就是那种毫无大志随遇而安的人。 张老板看中的,也是女人的脸蛋跟身子。 与其说这是夫妻,不如说是一种交易。 看到女人羞涩,张老板摆摆手:“进去啊,初九不是外人,又不是没被他摸过?害臊个啥?” 男人越是大度,女人却越是踌躇,自己的身子被别的男人摸,多不好意思啊? 翠花也看出了女人的纠结,上去拉了张嫂的手:“张嫂,别害羞,咱这是治病,又不是上刑场,你放松,走,俺帮你解衣服。” 就这样,翠花将女人拉进了按摩室的一个雅间。 女人真的不好意思,进去以后心跟小鹿一样咚咚跳,说:“翠花,初九真的能用按摩治病?” 翠花说:“那当然了,俺家初九啊,手段可高了,别害羞,只要他一摸,包你舒服地不行,乐在其中,病很快就好了。” “可俺……不解衣服行不行?” 翠花说:“那可不行,隔着衣服按摩,效果不佳。” “那俺衣服一解,哪儿都光光的,还不被杨初九占便宜?” 翠花咯咯咯笑了,说:“张嫂,你全身哪儿没被初九看过啊?上次帮你接生,他啥都看了。” “可那次是被动的,俺也晕着,这次不同,看着他摸俺,俺……害怕!” 女人害怕地有理,每一个女人第一次被人按摩,都这样。 特别是被大小伙子摸,咋能不害羞? 这证明张老板的女人很纯洁,绝对不是朝三暮四的人。 她很内向,性格保守,见识也浅薄,很少出门,属于宅女。 估计也乡下来的,为了钱,稀里糊涂就嫁给了那个老男人。 她还没有经历过恋爱,一朵鲜花刚刚绽开,就被那老男人摧残了。 翠花说:“也不是全光,你可以穿胸……衣,也可以穿内……衣,带个小三角,而且那百分之五的部位,初九是绝对不会碰的。” 女人扯着自己的扣子说:“那俺也害羞。” 翠花就安慰她,慢慢训导:“咱是为了治病是不是?病人在医生面前是没有秘密的,不跟医生配合,咋治病?来,俺帮你解,咱换上衣服,再上按摩床。” 就这样,在翠花的训导下,女人慢慢将衣服解了,换了短小的内衣。 躺在按摩床上,她的脸蛋还是红红的,仿佛一抹朝霞。 我走进屋子,女人已经躺在哪儿了,半遮前胸,尴尬不已,还没有从羞涩中摆脱出来。 她的眼神中有迷离也有渴望,还有一种躲躲闪闪。 我发现张老板的女人果然很美,柳眉杏眼,头发浓密,身条顺溜,而且干净洁白。 四肢特别匀称,那种娇羞跟遮掩,让她看上去像个未萌初试的少女。 我没有激动,也没有任何的冲动。 按摩师就这样,职业的习惯让我见过各种各样的女人身体。 别管是白的,黑的,黄的,还是粉红的,啥都见过。 千奇百怪的女人身体,早让哥们的神经出现了麻痹。 根本不当她是女人,反而当她是头白条猪,只有把这白条猪整舒服了,花花绿绿的钞票才能到手。 我跟按摩其他女人一样,动手了。 这女人不但怕羞,而且浑身痒痒肉,一碰就咯咯咯笑,笑起来没完没了。 不过感觉真好,又滑又柔,人中极品啊。 张老板这老王八蛋!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没办法,有钱就是好,家里俩,外面仨,又找一个刚十八,还有一个是孩子他妈。 仔细想想,也谈不上祸害,人家又没犯法,媳妇一个一个死,死了续弦,是人之常理啊。 再说张老板从不强求于人,都是姑娘乐意的。 小丽当初也是乐意的,后来的背叛,那不是张老板的问题。 先从脖子按起,然后是后背,腰肋,屁股,两腿,最后是按摩脚底。 后面按完按前面,一点点向下,手法也不断变化。分别用了按,揉,捏,推,拉,压,磨……。 按摩秘术博大精深,专门治疗女性的失眠,月事不调,还有抑郁症。 开始的时候张嫂痒痒,轻轻笑,来回乱扭,泥鳅一样,再后来声音越来越大,呢喃变成了嘶嚎。 “哎呀……初九你好棒……受不了……使点劲……不要停,酸死了……麻死了……真得劲……上天了……成仙了……。” 我在里面按,张老板在外面抽烟喝茶。 女人的声音让他听得如醉如迷。 他感叹一声:“还是人家初九,不愧是按摩高人,一手按摩绝技神鬼莫测……佩服啊佩服……初九!好好按哈,把你嫂子治好了,剩下的一千亩白菜……我包了。” 第311章大获全胜 张老板的女人终于被我按趴下了。 她出一身香汗,头发蓬松,哪儿都水淋淋的。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胸口高低起伏,肚子高低起伏,两个圆圆的屁股蛋也波光粼粼。 一年的时间,她没这么酣畅淋漓过,跟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哪样心满意足。 随着呼吸跟心跳频率的减缓,女人慢慢闭上眼,睡着了……。 我停下手,抖开一条毛毯,帮她慢慢盖在身上,这才轻轻关上门走出屋子。 扯下工作服,洗了手,觉得浑身没一点力气了。 两个多月的时间也把我累坏了,整天帮人按摩,推销白菜,确实累得不轻。 可仍旧不敢怠慢,赶紧出去陪张老板喝茶。 因为刚才摸他媳妇的时候,隐隐约约听到他想买白菜。 一屁股坐张老板对面的沙发上,点着一根烟,张老板弹了下烟灰,问:“你嫂子……没事吧?” 我说:“睡着了,别打扰她,让她睡几个小时,再醒来过就是精神焕发。” “哎呀初九,还是你厉害,不愧是高手,你一摸,她就睡着了,在家里我咋着摸,她也不肯睡……。” “她恐怕一年多没这么好好睡过了吧?” “谁说不是呢?最近她一直心情不好,头昏眼花,脾气焦躁,不知道咋回事嘞。” 我说:“张哥,俺嫂子这是抑郁症,按摩是治标不治本,你应该带她出去转转,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多做做运动,跑个步啊,跳个舞啥的。” “可你嫂子不乐意出门啊,也懒得见人,初九,你知道这是为啥不?” 我当然知道,张嫂之所以不想出门,不想见人,是觉得丢面子呗。 跟男人出去,出入很多场合,那么漂亮个小媳妇,旁边站个老头子,天知道是她男人还是她爹? 这女人跟当初的小丽一样,嫌弃男人了,红杏熟透了,蠢蠢欲动,打算出墙了,可老张还蒙在鼓里呢, 她跟野汉子私奔是早晚的事儿。 不过女人跟野汉子跑不跑……不管我的鸟事,尽量避开这个敏感的问题。 于是话锋一转,我问:“张哥,我刚才听说……你打算做白菜生意?” 老张立刻支起了腰,冲我瞪起了眼睛,说:“杨初九你不够意思,仙台山有那么多白菜,你给这个,卖那个,为啥没想起你老哥?” 我尴尬一笑:“老哥,我咋知道你想要白菜?也没人跟我打招呼啊,知道你想要,一定给你留个几百亩。” 谈到生意,张老板兴趣来了:“初九,跟哥说,你们仙台山还有多少白菜?” 我说:“不多了,一千来亩,可已经被客户给定下了,价格也谈好了。” 老张嘿嘿一笑:“初九,你忽悠我,刚才翠花说,那一千亩地还没人要。” 没忽悠住……其实做生意就这样,不能太实诚,如果我告诉他,那一千亩地没人要,他还不压老子的价格? 虽然没忽悠住,可瞎话还要接着往下编:“老哥,你不知道,嫂子翠花目前是我秘书,她不管事儿,跟客户签约合同,谈生意,都是我做主。剩下的白菜真的有人定下了,跟你一样,一个姓张的,张太太……。” 张老板说:“喔……我认识她,前段时间,她拉了一千多万斤白菜,就是从你那儿弄的?” “是啊,那就是我们仙台山的菜。” “卧槽!那娘们好大的手笔,不行!不能输给她!初九,你跟她签约合同没?” 我说:“没。” “那就好,既然你们没合同,那就是生意没成,这样,一千亩地的菜,你全给我!” 我一听可乐坏了,差点手舞足蹈,但仍然竭力压抑着莫名的兴奋,不让他瞅出来。 “张哥,那怎么行呢,虽说没合同,可咱也不能失信于人啊,我答应了人家的。” 老张一听跳了起来:“杨初九,你看不起人!她给你钱,我不给你钱?说!她的报价是多少?” 我说:“每斤三毛。” “不就一百多万嘛?我给你三毛五,而且不用你找车拉,我自己承包一个车队,全部把车开你们村里去。” “这个……?”我继续嘚瑟,继续卖关子。 张老板可是生意场上的老将,这老家伙精得很,一般人唬不住他。 唬不住也要唬,多撑一下,每斤高出去五分,一千万斤,那可就是五十万块。 从他的话里,我闻到一股火药味,虽然没有深究,可预感到他跟那个姓张的女人在明争暗斗。 生意场上明争暗斗是家常便饭,每一个商人都在抢资源,抢客户,抢市场。 一句话,目前谁拉上我杨初九,谁就能垄断方圆千里的蔬菜市场,谁就能抢占先机。 “别这个那个的,咱俩签约合同,今年我要你一千万斤,明年,我还要你一千万斤。以后老哥就是你最大的客户了,咱俩做一辈子生意。”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我再嘚瑟就显得做作了,赶紧站起来说:“好!我跟你签约合同!谁让咱俩是兄弟。” 老张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就对了嘛,我要跟你一签五年,五年之内,每年你给我一千万斤的白菜。” “没问题,一言为定!” 就这样,一笔生意谈成了,我终于长吁一口气。 这就等于仙台山四千亩的白菜全部销售出去了,再也不用发愁了,晚上也可以睡个好觉了。 张老板是午饭以后离开的,那个合同是下午派人送来的,合同一签,万事大吉。 拿着合同,翠花的眼睛里闪出了激动的泪花:“初九啊,你真能干!咱们发财了,发财了……!” 可我却没跟她说话,翠花扭过头的时候,我已经躺沙发上,跟周公下棋去了。 翠花激动不已,慢慢靠近我,一下子抱上了我的腰,摸着我的脸:“睡吧,睡吧,你累坏了……初九啊,胡子长了,该刮了。头发长了,该理了。脸也瘦了,为了仙台山,你的血都要熬干了……。” 的确,这段时间吃不下喝不下,睡眠也不足,咋能不瘦? 也不全是为了仙台山的群众,完全是为了嫂子。 当初答应她,要为她建立一个蔬菜王国,水果王国,作为男人决不能食言。 一句话,嫂子是我的动力,没有翠花,或许就不会有后来成功的那个杨初九。 张老板果然说话算话,第二天就安排了一个车队,浩浩荡荡开上了仙台山。 又过三天,所有的车全都拉满,张老板特别慷慨,顺利结账走人。 仙台山的群众两个月没停,车来车往,冒着寒风冒着大雪,一直在砍菜装车。 一场鏖战,地里的菜砍光了,卖净了,换来的是数以万计的钞票。 最后一车菜装完,田野里变得冷清寂静,一个人也看不到了。 所有人都喜气洋洋,等着最后的分红,等着过一个肥年。 我一直没回家,家里的摊子全部交给了孟哥,陶寡妇还有杏儿跟瓜妹子他们。 腊月初八这天,我终于拉着翠花要回家了,李燕恋恋不舍。 这两个月,门诊部挣了不少的钱,买菜的十几个客户是免费按摩,剩下的客人都是照常收费。短短六十天,李燕的按摩门诊就挣了二十多万。 她拉着我的手说:“初九,你别走,你走了俺咋办,按摩门诊就经营不下去了。” 我说:“你放心,明年我还来,还帮着你打工,照样在这儿拉客户,我要在这儿把我们仙台山的菜卖遍全国。” 李燕说:“俺等你,没你,俺就不能活了……。” 翠花说:“瞧你俩依依不舍的样子,跟小夫妻分离一样,干脆你嫁给初九做媳妇吧?” 翠花的话酸溜溜的,充满了嫉妒,李燕噗嗤一笑:“俺嫁给初九,香菱咋办?你还不气出病来啊?咯咯咯……。” 翠花说:“鬼丫头,俺才不生气呢,就怕你不敢!” “保重……再见了。”李燕跟翠花抱在一起,两个女人的眼睛都是湿漉漉的。 女人跟女人的感情就这样,到哪儿她们都有扯不完的话题,到哪儿都能成为最知心的朋友。 我拉着翠花上了车,汽车开动,李燕撵着车影一口气追出去老远,直到看不见。 终于回村了,拉着翠花再次走上通向村子的山道,心里感慨不已。 所到之处,哪儿都是被腾出来的地,一碧万顷的白菜不见了,甚至那些剥下来的菜帮子也不见了。 菜帮子可是猪跟牲口最好的饲料,没有卷好心的菜也全部收回家,村民当做了冬天的口粮。 田野里哪儿都是雪,山是白的,树是白的,庄家地也是白的。 作为这场战役的领导者,我享受在成功的喜悦里。 刚刚走到村子口,翠花抬手一指:“初九你看,乡亲们,乡亲们来接你了。” 仔细一瞅,果不其然,村头小石桥的这边到处是人,人山人海,哪儿都是人影,哪儿都是人脑袋,四个村子的所有群众差不多都来了。 最显眼的是一条横幅打出的标语,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热烈欢迎我们最敬爱的村长杨初九同志得胜归来。” 学校的孩子们也放假了,一个个举着小红花,排成了两队,摇旗呐喊:“初九哥!好样的!初九哥,好样的!” 我爹,茂源叔,有义叔,把村子里的锣鼓唢呐队也组织起来,瞅到我跟翠花的身影,茂源叔大手一挥:“预备——开始!” 锣鼓家伙一起敲响,唢呐跟笙笛也一起吹响:“洞洞棒!洞洞大!弟弟棒!弟弟大!啪啪啪,屋里娃!……。” 一双双炙热的眼光瞅着我跟翠花,纷纷充满了膜拜。 第312章变迁 山民都是很有良心的。 在他们的眼睛里,没有杨初九就没有他们的今天,没有杨初九,山村就不会敢教日月换新天,就不会有这年入几万乃至几十万的存款。 杨初九就是他们生存的支柱,心目中的神。 做梦也想不到乡亲们这么热情,我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 第一个扑过来的是香菱,香菱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当家的,你可回来了,想死你了……。” 第二个扑过来的是孟哥,其次是陶寡妇,杏儿,瓜妹子,就是陶姐也冲过来跟我们几个抱在一起。 不知道抱了多久,孟哥才说:“初九!好小子!大能人啊,我都不敢相信,你从哪儿拉来那么多的客户,用啥办法把四千亩菜一口气卖出去的。这段时间,你一定吃了不少的苦……。” 翠花说:“是啊孟哥,初九累坏了,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我顾不得疲惫,当头就问:“哥,你跟瓜嫂算一下,咱们今年的白菜一共收入了多少钱,除去肥料种子钱,电费,承包费,还有雇佣山外那些人的工资,还有车辆的损耗,咱们的纯利润是多少?” 孟哥脱口而出:“初九,瓜妹子早算好了,今年,咱们除去所有的开支,仙台山后半年总共的收入是……一千一百万。” “多少?”我有点不敢相信。 孟哥说:“一千一百万!初九,开天辟地,山里人做梦都盼不到的好日子,在你的手里实现了!咱们……发财了!” “那平均每户人家能有多少?” “最少二十万,你跟翠花是这四千亩地的承包人,得到的也最多,是……两百四十万。还不包括你在梨花村承包的那七十亩地的收入。” 我差点晕倒,这是个惊天的大数字,从前根本难以想象,两百四十万,一张一张数,哪得数钱数到猴年马月去? 我说:“好,先把群众的钱分了,你跟陶嫂,瓜嫂,还有杏儿他们,我另有分红。” 孟哥说:“初九,你别着急,群众的钱,瓜妹子跟陶寡妇他们已经在走账了,我们几个,不会再要你一分钱。” “为啥啊?” “因为那些钱都是你的,你跟翠花付出得太多太多了,我们所有人的菜,都是你帮忙销售出去的,帮了我们这么多,应该我们给你拿钱!” “哥……。”我哽咽了。 孟哥说:“都是为了大家的日子好过,别分那么清除了,回家,咱回家……。” 就这样,在众人的簇拥下,我跟翠花香菱回到了家。 全村的人全都喜气洋洋,当天晚上就开始分钱了。 几个年轻人噼里啪啦打算盘,一直忙活到后半夜。 四千亩白菜的钱都在银行里,瓜妹子忙着走账,分给大家的是存折。 承包的地越多,得到的钱越多,同样,缴纳的承包费也越多。 承包的地少,好吃懒做的,分到的钱就少,缴纳的承包费也少。 村民今年的收入,每亩地除去所有开支,获利都在五千元左右。 白菜的产量可真是大,有的甚至达到了亩产两万斤。 现在人均已经划到五亩地了,一家有个五六口,也能拿差不多十五万块。 像陶寡妇,孟哥,陶姐她们,上百亩承包的,存款全都突破了四十万。 杏儿只有三十亩地,也分了十几万。 每一个拿到存折的人全都乐得合不拢嘴,恨不得扯腮帮子上去。 有的村民没见过存折,拿着存折还不敢相信,就这么一个小本本就是钱?太抽象了。 不如渣渣响的钞票实在,干脆从银行取出来吧,那些钱只有看着才开心。 于是,拿到存折的山民,就到银行去取钱。 取钱的时候,是开三马车去的,一家人都去。 前面是老人,扛着杠子,中间是老婆子跟儿媳妇,拿着柴刀,举着粪叉,后面是儿子孙子,举着板砖。 他们严阵以待,警惕十足,就怕半路上碰到劫匪,把辛苦一年的钱给抢了。 钱是用布袋抗回来的,半夜全家人在电灯下数钱玩,头昏眼花也数不清楚。 可夜里咋着也睡不着了,新的问题开始纠结,那就是取回来的钱放哪儿? 放箱子里?不行!贼过来抢走咋办? 放炕洞里?不保险,炕洞子贼也能找到。 不如缝被窝里吧?或者装枕头里。 可还是睡不着,被窝里都是钱,着火咋办?脏了再把钱洗坏了咋办? 从前没钱的时候,山民半夜呼呼大睡,不思不想。现在有钱了,反倒一个个开始失眠。 一夜起来看五遍,每次看到钱还在,这才躺被窝里。 最后一咬牙,奶奶的,还是存银行吧,保险,再加上密码,就不怕偷了。 很多山民把钱取出来存,存银行再取出来,来回折腾。 距离过年越来越近,今年跟前几年不一样了。 前几年又是蝗灾,又是狼灾,又是人口计划,弄得民不聊生。今年仙台山的人发财了,这个年必须要过得热热闹闹。 茂源叔跟有义叔早就成立了锣鼓队,秧歌队,社火也舞动起来。 心急的村民等不到过年,腊月初十刚过,秧歌队就满大街乱扭,锣鼓队就满大街乱敲。 茂源叔跟有义叔也化了妆,弄成小花脸,跟村子里那些老娘们一起扭得可欢畅了。 舞社火,扭秧歌,一直是仙台山千百年传下来的风俗。 只要是遇到丰收年,村民日子好过了,都会利用扭秧歌舞社火庆祝。 不到十天,村里的女人就扭烦了,锣鼓队敲烦了,笙笛队也吹烦了。 茂源叔跟有义叔找到了我,说:“初九啊,还不够热闹,咱村还应该请戏班子,搭台子,唱大戏!” 我说:“那就唱呗,戏班子你们去请,钱我出。” 茂源叔说:“唱戏的钱村里人集资,咋能让你一个人出?你是村长,俺跟你交代一下。” 我说:“行!只要你们大家高兴,爱咋着咋着,不用事事跟我说。” 就这样,茂源叔跟有义叔又出一次大山,请了个很大的戏班子,接连唱十天大戏,一直唱到年三十。 这段时间,我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也没有因为那三百万的存款沾沾自喜。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卖菜赚钱,只不过是万里长征刚刚走完的第一步。 以后还有更大的事情需要我去做。 回来的头两天,我美美睡了一觉,只睡得昏天黑地,日月无光,两天两晚才醒。 第三天,就提两瓶酒,挎一篮子水果点心,跑到了村南的坟岗子里。 我要祭奠一下赵二哥,还有狗蛋兄弟,让他们泉下有知,跟大家一起兴奋。 首先在赵二跟狗蛋的坟头上点了两根烟,然后又倒半瓶子黄酒。 看着两个孤零零的坟头,眼泪也就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我说:“二哥,狗蛋兄弟……初九来看你俩了,你们可以瞑目了,仙台山人过上好日子了……。 当初,没有你俩跟着我修路,跟着我一起种菜,没有咱们那三驾马车,也不会有仙台山的今天。 二哥,你死后不到半年,我就让桂兰嫂嫁给了孟哥。 狗蛋,你死后不到一年,我就把小丽许配给了江百岸。 泉下有知,你们骂我吧!可我杨初九问心无愧,我是为了帮着仙台山留下人才。 孟哥功不可没,跟你们一样,成为了我的左膀右臂。 江百岸虽说目前还在做老师,但你们放心,我很快就会启用他。 我要让他把自己的青春挥霍在仙台山,让他把自己的血也撒在仙台山。 我想你俩会原谅我的对不对?你们也不想看着两个女人整天以泪洗面,也想她们幸福,对不对? 你们都是我的好兄弟,我杨初九因为有过你们这样的兄弟而感到骄傲自豪……咱哥仨喝一杯吧……。” 于是,我喝一口,往地上倒一口,泪眼朦胧中,又瞅到了二哥跟狗蛋熟悉的身影。 祭奠完狗蛋跟二哥,又来到了红霞当初掉下去的山崖边。 一瓶雪碧,两碟点心,三把纸钱。 我点着了纸钱,将点心跟水果也摆开,说:“红霞,初九哥来了,平时都是重阳跟清明才来,今天既不是清明,也不是重阳,我还是来了。 怎么也控制不住,过来跟你报个喜讯。初九哥有钱了,快要发达了,所有的乡亲也有钱了。 初九哥对不起你,当初没能好好保护你,如果你活着该多好……就会为初九哥今天的一切感到高兴,我多想跟你一起分享啊……。” 不知道啥时候,翠花来到了我身边,她同样抓起纸钱,帮着我烧。 一边烧一边说:“初九,红霞走……五年了吧?” “恩,五年多了……。” “这雪碧,还有鸡蛋糕,都是她喜欢吃的……?” “是,从前她说过,雪碧的味道酸酸甜甜,像爱情的味道,鸡蛋糕的味道又绵又软,像幸福的味道。只可惜她走的早,我没能让她幸福,也没能让她过几天好日子。” 翠花说:“红霞是满足的,至少她跟你过了一个月,做了一个月的夫妻,可俺……?” 我说:“你也一样,红霞没有经历的幸福,我要你代替她幸福,红霞没有过的好日子,我要你替她过下去。嫂子,我杨初九说话算话……。” 翠花说:“俺知道,知道你都是为了俺,修路是为了俺,种菜是为了俺,开荒是为了俺……那你以后,有啥打算?” “你说下一步干啥?咱有钱了,我会满足你所有的要求。” 翠花说:“初九,年前的困境,让俺明白了一个道理。那就是咱们仙台山那么多菜,如果自己可以消化,就不会受人摆布了,也不会被江老婆欺压。” “你的意思……想开一家蔬菜保鲜加工厂?” 翠花说:“对,开一家蔬菜保鲜加工厂,只要咱们有工厂,至少可以消化掉仙台山一半的蔬菜,再也不愁卖不出去了。 行情不好,咱就把蔬菜保鲜,冷藏起来等价格。行情好的话,可以直接把菜卖掉……总之,什么赚钱咱们做什么。” 我说:“好!听你的,你说开厂,咱就开厂,过完年,我就请江百岸出山,明年的冬天,工厂就能建起来,以后,你就是厂长了。” 第313章收服江百岸 翠花哭了:“初九,你真好……。” 我说:“你知道我好就行,翠花,我可把心都给你了,把自己的一半也给你了。” 翠花说:“俺知道,啥都知道,咱……回吧。” 翠花拉起我的手,两个人相跟着回家。 走到打麦场的时候,再也忍不住了,不约而同冲了进去,不约而同抱在一起,不约而同滚倒在了麦秸垛上。 这才想起来好久没有跟翠花摸过了。 从前答应过她,每个礼拜摸一次,每个礼拜荡漾一次,可为了卖掉那些菜,把啥都耽搁了。 住在李燕门诊部那会儿,机会不多,翠花跟李燕一个屋子。嫂子也体谅我的辛劳,知道小叔子累,不好意思过来骚扰。 现在一切问题都解决了,所以恢复了互摸。 跟从前一样,她扯了我的衣服,我也扯了她的衣服,俩人挖个洞,钻进了麦秸垛的深处。 我亲她,她抱我,再次紧紧缠住,在麦秸洞里打滚。 嫂子还是那么白,那么嫩,那么香,用手一摸,又柔又滑,让人流连忘返。 外面冰天雪地,麦秸垛里却温暖如春,再加上猛烈的动作,哪儿还顾得上冷? 跟从前一样,还是亲吻,来回互摸,一起荡漾,一起颤抖。 翠花百分之五的地方,仍旧没有碰触,但同样得到了满足。 荡漾完毕,翠花说:“初九,每次俺都忍不住,可完事儿以后又后悔,觉得对不起香菱,觉得咱俩不是东西。” 我说:“感觉一样啊,我也觉得自己不是东西,对不起香菱。” “那你平时怎么补偿香菱的?” 我说:“晚上加班加点,让她满足呗,还能咋着?” 翠花一声苦笑:“也难为你了……。” 我跟翠花的关系很恶心,可无法摆脱这种恶心。 或许哥哥回来,有天嫂子回心转意,也就不恶心了吧? 俩人穿好衣服,从打麦场出来,天还没黑透。 我说:“嫂,你先回吧,被人看到不好。” 翠花就点点头,一个人走了。 我没有回家,背着手顺着山道,直奔奶奶庙。 老子决定要开厂了,开厂前,必须要聘请一个设计师。 设计师是现成的,就是那个江百岸。 走进奶奶庙小学,发现里面很热闹。 孩子们已经放假了,准备过年,小丽跟江百岸正在汆丸子,一阵扑鼻的香气荡漾了整个土疙瘩,四处飘香。 江百岸系着围裙,在团丸子,团好就丢油锅里,小丽在烧火,不满两岁的闺女在旁边玩耍。 发现我来,江百岸乐坏了,赶紧招呼:“初九,快来,刚汆好的丸子,尝尝咸淡。” 我抓起一个丸子,丢嘴巴里说:“还行,手艺不错。江哥,你小子行啊、快能当厨师了。” 江百岸说:“我本来就学过厨师。” “那小丽姐幸福了,整天抱着一个厨师睡觉,还不乐死?” 小丽抬手打我一拳:“吃东西也堵不住你的嘴,真贫!” 江百岸说:“那你别走了,晚上就在这儿吃,一会儿还炖肘子呢。” 我说:“你发财了?不过了?” 江百岸说:“给你接风洗尘啊?我家的白菜也卖钱了,进十几万呢,小丽喜欢吃啥,我天天给她做。” 还真是,小丽家也承包了三十亩地,那些地,是我特意留给她的。 当一年老师能挣几个钱?小丽姐跟孩子可是狗蛋甩给我的包袱,不能看着她俩饿死。 所以,狗蛋的地有我帮他种,找人管理,找人收获,得到的钱,原封不动交给小丽。 这是一种无愧于狗蛋兄弟的心理报偿。 小丽说:“初九你行啊!好小子,不愧是做生意的天才,拉来那么多大客户,以后有多少菜也不愁卖了。” 我呵呵一笑:“老子还没展开手脚呢,手脚展开,我一年能进一个亿。” 小丽撇撇嘴:“嘚瑟,你再嘚瑟?说你胖,你还喘上了。” “真的,我说一年进一个亿,绝不是骗你,但前提是……你男人必须帮我。” 江百岸说:“我能帮你啥?老子可是人民教师,除了教书不会别的。” 我说:“江哥,明年我准备开厂,目前缺少一个设计工厂的设计师,也缺少一个总经理,我想聘用你,过完年你离开学校,立刻走马上任吧……。” “你说啥?”江百岸打了个哆嗦。 “我说,我想开厂啊,蔬菜保鲜工厂,这不正是你的老本行吗?你如果敢推脱,老子捏死你!” 江百岸张大嘴巴,老半天没动弹:“初九,你说真的?” “废话!我啥时候骗过你,要不要我给你写个委任状?我要你过年的时候,弄张完整的图纸给我,正月十五过后立刻动工,拉砖盖厂房。 工厂盖起来,你就是总经理,从厂房的建设,机器的安装,再到蔬菜的生产和销售,你全部给我抓起来!” 这小子还是傻呆呆没动,傻了一样,丸子汆糊了都不知道。 我说:“你张那么大嘴干啥?还不赶紧捞?丸子糊了。” “喔喔……。”他这才把丸子从油锅里捞出来。 没想到他解下围裙,火也不让小丽姐烧了,拉起我的手直接进了奶奶庙的北大殿。 站定以后,他问:“初九,老实交代,你不会是……开玩笑吧?” 我说:“开个毛玩笑?咋?你不想干?那我立刻告诉小丽姐,跟你离婚!明天卷铺盖滚蛋!离开仙台山。” “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想问,你知道开一家工厂,需要多少钱吗?” 我摇摇头:“你给算算。” “告诉你小子,开工厂是个天文数字,首先你要有地方吧?在哪儿建厂?” “有,我承包的五十亩地,当初签约合同是一百年,完全可以建厂。” “那盖厂房需要钱吧?卖机器需要钱吧?聘请工人需要钱把?收购蔬菜需要钱吧?我告诉你小子,想要蔬菜保鲜,还需要一个超大的冷库,那冷库的价格,就能吓死你!” 我说:“你少废话,一句话,需要多少钱,我不用你发愁。” 江百岸摸着下巴想想,伸出五个手指头:“至少需要……这个数!没这个数,你的工厂想正常运作,比登天还难。” “五十万?” “你想的美,最少五百万!” 他没吓住我,因为这个价格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 鼓足勇气道:“没问题,钱的事儿不用你管,你只管给我把图纸弄出来,安心盖房子,剩下的事儿,我包了!” 江百岸还是不放心:“初九,你可想好了,一脚陷进去,想拔腿,到时候后悔也就晚了。这可是个无底洞。” “我知道,废话我不想多说,从今天开始,给你算工资,从下一秒起,你就正式走马上任了。” 说完,我走出大殿的门,又抓起几个丸子丢嘴巴里,砸吧两下嘴,对小丽说:“小丽姐,有点淡啊,再放点盐。” 我这边漫不经心,江百岸却慌地不行,从屋子里追了出来:“初九别走,我还有话问你。” “有话说,有屁放!” 他显得忧心忡忡:“我可是朝阳蔬菜公司的少东家,我老娘可是你不共戴天的敌人。就算有天咱们的厂子开了,我做你的总经理,就不怕我跟我娘联起手来,把你整垮?” 我呵呵一笑:“你不会的。” “你这么信任我?” “当然!” “为啥?” “凭我杨初九看人的本事!凭你的心留在了仙台山!凭你的魂,你的根都在仙台山!从你娶小丽姐那天起,你就不再是Y市的人了。 你是仙台山的人,你不会看着仙台山的生意垮掉,不会看着你的乡亲受苦,不会看着自己的兄弟一败涂地……!” “初九……哇——!”江百岸竟然哭了,声泪嚎啕,一下子抱紧我,差点跪下去。 我说:“江哥你咋了,还没过年呢,磕头干啥?再说咱俩平辈,你也不该跪我啊?” 江百岸一把鼻涕一把泪:“初九,你是我的……知音啊!我老娘都没这么相信过我,你竟然相信一个外人?” “我说了,你不是外人,是我杨初九的哥,最好的兄弟!” 江百岸说:“有你这句话!从今天开始,我为你鞠躬尽瘁死而后已,25天的时间,我一定拿出一张让你满意的图纸……以后,我肝脑涂地,有一点对不起你杨初九的地方,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可以把一个大学毕业生,高级工程师,商业上叱咤风云的人物,三言两语说得涕泪横流。这绝对是一种本事。 而且我就有这样的本事。 其实这些话我在家打好草稿,早就背两天了,也是真心的。 开厂的打算,在从Y市回家的路上就产生了。 没办法,谁让你能耐大?这样的人才不用,就是我杨初九有眼无珠!凡干大事者,都是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我的信任彻底收买了江百岸的心,以后的日子,这小子果然成为了我驰骋商场的猛将。 他做总经理以后,将整个蔬菜公司管理得有声有色,而且头脑聪慧,完全把仙台山当成了自己的家,工厂当成了自己的厂。 在跟朝阳蔬菜公司最后的龙争虎斗中,他频频用计,把自己的老娘江老婆儿打得一败涂地,最后成功将朝阳蔬菜公司收购在了我的麾下。 那时候,仙台山蔬菜贸易公司驰骋天下,不可一世,都是这员猛将的功劳。 因为今天的这番话,让他震撼了一辈子。 第314章江百岸消失了 这个年江百岸没过好,咋着也睡不着了。 白天,他忙着帮小丽置办年货,晚上挑灯夜战,开始制作图纸。 年前的二十天,他往地里跑了无数次,亲自丈量了那五十亩荒地。 荒地已经推得十分平整,种好几年了。 头两年种的是白菜,后面两年种的是桃树,明年,桃树就进入了丰产期,该大量挂果了。 丰产期的果树全部砍掉,特别让人心疼,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 可必须刨掉,这是仙台山唯一可以建厂的地方了,地理位置好。 地头是新修的山道,交通十分方便,高压线就在路边,加上变压器就能用,旁边是一条山沟,排水也很便利。 这是上帝赐给我的风水宝地,同时也赐给了我一条有力的臂膀。 江百岸开始按照那五十亩荒地的位置勾画图纸,成本也帮着我一点点核算。 他废寝忘食夜以继日,不休不眠,以至于把媳妇都抛置了脑后。 年三十这天,别人家都吃过饺子了,鞭炮声全都响过,他还没吃饭。 明天还要起五更,给村里的老人拜年,小丽已经睡下了,男人还在哪儿比划。 小丽说:“当家的,吃饭了……。” “嗯……。” “江哥,睡觉了……。” “喔,马上来……。” “江哥,等不及了……快来嘛。” “好,你自己先顶着……。” 江百岸的敷衍让小丽很生气,猛地一扯,将男人从桌子前面拉被窝里去了,伸手就扯他的衣服。 江百岸的手里拿着尺子和圆规问:“你干啥啊?忙着呢。” 小丽说:“不许忙!马上解衣服睡觉。” “你让我画完最后几笔。” “到底是你的图纸重要,还是媳妇重要?” “都重要……。” “不行!图纸,媳妇,你任选一个,图纸重要,你就跟图纸睡去,让图纸帮你生孩子烧饭。” 江百岸苦苦一笑:“你这不胡搅蛮缠嘛?初九那么信任我,我要为他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小丽说:“那你干脆为他精尽人亡吧!真不知道杨初九给你使了啥法术,把你迷糊成这样?” “杨初九对我好,我必须报答他!” 女人一边扯男人的衣服一边说:“先睡觉,明天再忙活中不中啊?把你的公粮交上来!” 隔三差五交公粮,是江百岸的必修之课,五天不交公粮,小丽就跟他急。 从前没男人,也就不思不想了,现在男人就在身边,整天盯着图纸不盯她,小丽都产生了嫉妒。 男人没办法,只好摘眼镜,解衣服,熄灯,出溜进被窝,抱上了女人香酥软玉的身子。 小丽光溜溜缠过来,亲他,吻他。 目前的小丽姐是幸福的,江百岸可是人中之龙。 在仙台山四个村子,江百岸鹤立鸡群,长得最帅,知识最博学,人缘极好,从来不发脾气。 小丽又是大学生,两个人是绝配,真是郎才女貌,豺狼虎豹。 但不可否认,男人炕上的能力不强,很难让小丽满足。 所以,女人就利用数量取胜,每次都跟男人折腾两三次。 遇到礼拜天,孩子们不上课的时候,也会加班加点,折腾四五次。 今天,俩人又折腾了上了,江百岸还是没坚持多长时间,三五分钟完事儿。 事毕,他拉亮电灯,打算爬起来接着画图纸。 可没爬起来,女人又把他扯炕上去了,说:“不行!刚才你的公粮交得不彻底,缺斤短两,俺要你补足分量……。” 江百岸哎呀一声,跌倒在女人身上。 直到小丽浑身大汗淋漓,呼呼气喘,跟烂泥一样手臂都抬不起来,才算完事。 男人爬起来接着忙活,一直熬到鸡叫三遍。 凌晨五点,村子里的鞭炮又响了,热闹非常,家家户户起来煮饺子。吃过饺子,天亮前要给老人拜年,送祝福。 可小丽起来,发现男人还在灯底下。 女人煮了饺子,端上餐桌,江百岸终于伸个懒腰,一副满足的样子:“好了,初步的图纸已经勾勒成功,接下来就是修改了,正月十五过后,随时可以动工。” 女人看到了男人红红的双眼,问:“瞧你累成啥了?杨初九到底给了你啥好处?这么为他拼命?” 江百岸呵呵一笑:“他给了我赏识,信任,知遇之恩!小丽,你知道两个男人之间,最可怕的是啥吗?” “啥?” 江百岸说:“一个字,争!一个争字,不知道毁掉多少好企业,不知道破坏了多少朋友关系,不知道让多少工厂从繁荣昌盛走向毁灭。 争是嫉妒,争是勾心斗角,争是拼个你死我活!两个男人一旦争斗起来,啥事儿也干不成,更谈不上发展企业。 而杨初九做出的却是让,事事让,看准的朋友,他会把他的心给你,认准的兄弟,他会为你粉身碎骨! 这就是一个男人的魅力,从前,我不知道杨初九用什么办法将孟哥收入麾下的,现在看来,就是他的人格魅力。 杨初九的人格魅力,让所有男人折服,甘愿为他征战商场,马革裹尸!” 小丽没听明白,张着嘴巴:“杨初九……有那么好?” 江百岸说:“当然,还记得狗蛋不?记得赵二哥吗?这两个男人都是为杨初九而死的。 还有你,当初不是初九,你早就死了。还有陶寡妇,瓜妹子,杏儿,那个不是为了杨初九忙前跑后? 初九啊……你小子,老子也被你迷上了……。” 小丽噗嗤一笑:“那你去跟杨初九过日子呗,让杨初九帮你生儿子呗。” “你呀,这是胡搅蛮缠,我敢肯定,如果当初我没有踏入你的生活,你一定会爬上杨初九的炕。他的魅力跟吸引,可以让任何女人自动献身!” 小丽的脸红了。 因为江百岸说的是实话,曾几何时,她也想钻进我的被窝。 于是,女人抬手敲他脑壳一下:“吃饭吧……一会儿咱们去给有义叔,前进叔,还有茂源叔拜年。” 新衣服早就换好了,吃过饭,小夫妻手拉手抱上孩子走下了奶奶庙的土疙瘩。 又是一个新年到,仙台山一年一度的春节又来了。 今年是所有山民最喜庆的日子,高低不平的大街上呼呼啦啦都是人。 大家相互拱手,拜年,一对对夫妻走街串户。 江百岸走路不稳,晃晃荡荡,确实累得不轻,还有点腰酸……主要是被女人抽空了,肾亏! 第一个要来的就是俺家,走进俺家的门,百岸哥纳头就拜:“前进叔,婶子,侄子给您二老拜年了,祝您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我爹乐坏了,赶紧过来搀扶他:“哎呀,大侄子,你可是初九请来的大能人啊,快起来,起来,他娘,给孩子拿压岁钱,快呀!” 我娘也笑眯眯地,给小丽姐孩子一个大大的红包。 今年挣钱了,给孩子的红包当然也很大,是五十块。很多孩子,拜年一个早上,能弄几百块的压岁钱。 我说:“江哥,咱哥俩喝一杯呗?” 江百岸从不沾酒,可他今天高兴:“别人的酒我不喝,你杨初九的酒,我非喝不可!” “好!一起干了!” 江百岸果然豪爽,一饮而尽。 “初九,工厂的图纸我已经帮你画好了,正在修改,你放心,十五一过,你可以如期开工。” 我呵呵一笑:“百岸哥,今年是年初一,咱不谈工作行不行?喝酒就是喝酒。” “喔喔……对,喝酒!” 江百岸跟小丽姐要去的第二个门,是茂源叔哪儿。 第三个门是我老丈人有义叔哪儿。 虽说他们两个都不是梨花村人,可几年的时间,早就把根扎在了这儿,跟乡亲们成为一家人了。 距离天亮还早,家家户户门前挂起了红灯笼,饺子跟炖肉的香气,也从每家每户的门口,窗户里飘溢出来。 走道里人越来越多,都要肩膀搭着肩膀了。 江百岸一直牵着小丽的手,忽然,他说:“丽,你等着,我去厕所撒泡尿,一会儿就回来。” 女人说:“你去吧,俺等你。” 就这样,男人抓着腰带走进了斜坡下的一个厕所。 小丽在外面等,可左等男人不出来,右等男人不出来。整整过去七八分钟,也没看到江百岸的身影。 小丽就跟纳闷:“奶奶的,咋回事?你尿一条黄河,也用不了这么长时间啊?” 女人不耐烦了,一个箭步冲进厕所,进去一瞅,江百岸却消失无踪了。 小丽吓一跳,于是扯着嗓子喊:“百岸!你去哪儿了?别躲猫猫了,出来吧,俺害怕……。”可任凭她怎么呼唤,男人也没回答。 小丽急得直跺脚,于是抱着孩子从村子这头找到那头,那头找到这头,可别管怎么找,也瞅不到男人的身影了。 “哇——!”小丽哭了,抱着孩子冲进了俺家,进门他就扯了我的衣服。 “初九,大事不好了,百岸……不见了。” 我吃了一惊:“一个大活人咋就不见了呢?不会是被耗子拖走了吧?” 小丽说:“胡扯!耗子怎么拖走俺男人?一定是被狼拖走了,百岸上厕所,可能是遇到了狼,初九,快帮俺找,找啊!” 我也预感到事情的不妙,于是大手一挥,命令村民来回寻找。 整整一个上午,四条街的男人啥事儿也没干,净帮着小丽找男人了。 按说,过年的时间初一到初五,山民是不干活的。 可那要看啥事儿,孩子掉井里,总得捞吧? 村子里找个遍,啥也没有,于是,我们一帮人就上山去找。 将四周的山坡搜索个遍,还是没有找到江百岸。 狼不敢到村子里来,因为过年村子里放炮,狼最害怕鞭炮声了。 最后,我又去了一次江百岸撒尿的那个厕所,仔细勘察了一下现场,然后苦苦笑了。 “小丽姐,别找了,百岸哥又被人掳走了,不用问,她老娘派人绑走了他!” 第315章拯救 就在我计划建厂的紧要关头,江百岸失踪了。 被他娘的四个保镖给弄走了。 他娘的四个保镖真不是东西,年初一潜伏在梨花村,一直盯着江百岸。 江哥上厕所,裤子拉下来,一泡尿没撒完,他娘的四个保镖从墙头那边翻身跳过来,一下堵住江哥的嘴巴,没让他出声,扯胳膊拽腿,把这小子拉出了墙头。 他娘的四个保镖真有两下子,全都经过了特训。 江百岸是文弱书生,手无缚鸡之力,肩不能挑,手不能抬,办个夫妻事儿还大喘气,怎么可能是四个保镖的对手? 汽车停在山道上,就这样,男人被拉上汽车,他娘的四个保镖油门一踩,离开了仙台山。 小丽还傻不拉几站厕所外面等,觉得男人掉茅坑里了。 他们是连夜赶回的Y市,五百多里的路程,三个小时就到了。 然后江百岸被他娘的四个保镖拖下车,拎小鸡一样,逮回了江家。 保镖把男人往地上一扔,扑通,就跪在了江老婆儿的面前。 江老婆儿坐沙发上喝茶,慢条斯理,稳如泰山。 江百岸勃然大怒,问:“娘,你干啥?” 江老婆儿眼睛一瞪:“我干啥你不知道?别人家过年儿子都在身边,我儿子却守着一个狐狸精,老娘就是要把你逮回来!” 江百岸说:“那你也不能绑架啊?绑架是犯法的!” 江老婆儿说:“呸!老娘逮自己儿子,还叫犯法?你是我生的,别说逮你,揍你也是应该的!” “娘,你赶紧把我送回去,小丽发现我失踪,会急死的!” “急死她更好!狐狸精!小浪蹄子,竟然拐走我儿子,老娘跟她不共戴天!” “娘!初九发现我失踪,同样会急死的!” 啪!江老婆儿一拍桌子勃然大怒:“别提那小王八蛋!他最不是个玩意儿!” “初九兄弟哪儿得罪你了?” “百岸!你知道不知道,杨初九在李燕的按摩门诊打工,表面是帮着李燕做生意,暗地里把咱们的客户都拉走了! 咱们最大的四个客户,竟然都成了他杨初九的客户。这王八蛋还站我大门口,分明是向老娘示威!” 江百岸说:“娘,这怎么能怪人家初九兄弟?是你非要把人挤死不可,人家这是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你逼着他拉走咱们的客户!” “啥?你叫他啥?初九兄弟?他啥时候成你兄弟了?那可是老娘不共戴天的仇人!”江老婆儿咬牙切齿,都要气死了。 “别管咋说,你必须放我走,我还回仙台山,哪儿才是我的家。” “不行!想走,就从我的尸体踏过去,既然回来了,你休想离开!” “你想怎么样?”江百岸感到了不妙。 “嘿嘿!”江老婆儿冷冷一笑:“老娘要关你的禁闭,让你反思,马上找个女人结婚,要不然就不是我儿子!” 江百岸说:“这辈子除了小丽,我谁也不要!想我跟别的女人结婚,你妄想!” “这可由不得你!来人!把他给我关起来!锁小黑屋里,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能放他出来!” 江老婆儿冲四个保安招招手,他娘的四个保安如狼似虎,拎着江百岸,把他扔小黑屋去了。 男人在小黑屋里一关就是七八天。 这个小黑屋是特质的,四周都是钢筋水泥浇筑,门也是钢板焊接的,俗称钢……门。 从前,这屋子是锁狗用的,因为江老婆儿为了家里的治安,喂了好几条獒狗。一只藏獒,两只青狼獒。 青狼獒都出不来,江百岸就更出不去了。 他等于被老娘关进了私人监狱里,不见天日。 前面的三天,他连吵带闹,不吃不喝,闹起了绝食。 中间的三天,他饿得头晕眼花,喊不动了,也闹不动了,头发卷曲,眼神呆滞。 后面的两天,他只能通过小黑屋看着外面的天空,冲着仙台山的方向发呆。 他想起了我,想起了小丽,也想孩子。 虽说那闺女是狗蛋跟小丽生的,可孩子已经开始学说话了,每次张口都喊他爹。 他觉得闺女就是他跟小丽亲生的,那是自己的骨肉。 现在夫妻不能团聚,骨肉分离,他的心被掏空了,崩溃了,倒塌了,魂儿已经丢在了仙台山……。 江百岸傻了,差点疯掉。 我跟孟哥是年初八赶到的,开了一辆三马子,整整奔驰了五百里。 老子这次来,就是要把江百岸救回去。 一起来的,还有我们家喂的那条狼……辛巴。 孟哥是修车的高手,三马车的大轮经过改装,速度比汽车都快。 来到Y市,首先进去了李燕的门诊部。 李燕回家过年去了,我有她门诊部的钥匙。 旁边就是江家的朝阳蔬菜加工厂,大门紧闭,因为过年的缘故,蔬菜加工厂也歇业了,工人全部回家过年。 走进门诊部,孟哥说:“初九,咱俩能把江百岸救出去吗?” 我说:“当然能,谁阻拦,老子让狼咬死他!” 孟哥苦笑,说:“初九,江百岸可是江伯母的亲儿子,人家管教儿子,咱俩掺和啥?” 我说:“你懂个毛!没有江百岸,咱们的工厂就不能修建,工厂建不起来,还开个鸟?明年仙台山的菜非滞销不可。因此,救出江百岸至关重要!” 孟哥说:“懂,那你说,咋救?” 我说:“很简单,冲进他家,把江百岸扔车上,拉上就走……只要回到仙台山,就是咱的地盘,江老婆儿就不能把他怎么样。” “你的意思,咱俩半夜潜入江家?再把江老婆儿子掳走?” “噎死,孟哥你好聪明……。” 孟哥说:“聪明个毛!你这叫擅入民宅,人家可以报警的,再说江家那么有钱,一定守备森严,你进得去吗?” 我说:“你放心,山人自有妙计!” 因此,我跟孟哥一直等着天黑。 老子发誓,不把江百岸弄走,誓不罢休。 来的时候小丽就哭哭啼啼,跟死了男人一样,嫂子翠花也忧心忡忡。 全村的人都在牵挂着他的安慰,为了仙台山美好的明天,龙潭虎穴也要闯一闯了。 好不容易天黑了,于是,我带着孟哥暗暗潜伏到了江家的别墅外面。 江家的小别墅在城南,南环路的旁边,这座别墅价值一千五百万。 江老婆刚买不久,打算在这儿养老,也打算当做儿子的婚房。 别墅有人看护,七八个保安日夜不停,还有两条青狼獒,一只藏獒。 可老子不尿,我会打穴我怕谁? 谁阻拦,我他娘一针扎死他! 来到别墅外面,孟哥问:“进去不?” 我说:“现在还不到时候。” 孟哥问:“啥时候可以进?” 我说:“等敌人懈怠的时候。” “你知道他们啥时候能懈怠?” “知道,半夜两点以后。” 于是,我跟孟哥就在墙头外面抽烟,两根烟头闪啊闪。 天气很冷,喝了半夜的西北风,棉袄裹得紧紧的。 孟哥说:“早知道这样,应该在门诊部的按摩床上休息一会儿。” 我说:“不行啊,怕睡过头。” 时不时抬手看看表,眼瞅着两点了,于是,我抬手一招,第一个过去的是辛巴。 辛巴后撤几步,然后浑身的鬃毛一炸,跟一根离弦的飞箭似得,嗖地从墙头这边跳到了那边。 第二个是我,抬手搬了墙上的青砖,一个鹞子翻身,嗖地也翻了过去。 孟哥在这边接应,他有点傻眼,说:“卧槽!初九,想不到你小子身手这么好。” 我的身子一直很灵巧,特别是练习按摩秘术以后,三五个人走不到跟前。 不是哥们尿哩高,按摩秘术真的可以强身健体,舒筋活血。平时帮人按摩的时候,也跟练功一样。 可惜运气不怎么好,扑通一声,跳进去的地方,竟然是……狗圈。也就是江家老婆饲养青狼獒的地方。 狗圈的四周是铁笼子,其中一只青狼獒就在铁笼子里。 进去我就傻了眼。操!两只獒眼绿油油的,那条狗一身的青毛,个子高大,俩眼瞪得好像牛蛋。 它瞅到了本帅哥,本帅哥也瞅到了它。 忽然有个陌生人侵入领地,那条青狼獒急了,胡子一抖,嘴巴一张,四颗尖利的獒牙闪闪发亮。 “呜……。”獒狗瞪着我练气功。 我吓屙了,尿水顺着裤子向下流。 曰它娘,青狼獒可非常厉害,价值千金。 被这东西一口咬上,补也没法补,缝也没法缝,还不浑身漏水?咋办,咋办? 我蹲在哪儿没敢起来,赶紧冲那条狗打招呼:“哈喽,顾得摸您!狗哥哥,别咬我,不如咱俩交个朋友吧?敬个礼啊握握手,永远都是好朋友。 关铁笼子里,你寂寞吗?不如我帮你介绍一条母狗吧,保证漂亮。我们村有条狗,叫小花,可好看了……你要是不乐意,我就帮你介绍旺财,陶寡妇家的狗。” 跟它说好话,这条狗竟然不尿我。它一声怒吼:“嗷呜!”直奔我的脖子就咬。 吓得老子赶紧抱上脑袋, 当时,一双狗牙距离我的脖子只有不到一尺的距离,我可以感受到它呼呼的哈气,也可以看到它红呼呼半尺长的舌头。 眼瞅着青狼獒要一口叼上我的脖子,就在这时候,忽然,辛巴的身影从天而降。 辛巴根本没给青狼獒下嘴的机会,只一口就咬在了獒狗的喉咙上。 这条狗吱吱一阵尖叫,打算挣脱。 可辛巴的嘴巴厉害地很,牙齿也锋利地很。两条前蹄死死按着青狼獒的身体,让它动弹不得。 鲜血噗嗤窜了出来,溅我一身。 踢腾那么几下,也就不动弹了,辛巴一口让它毙命! 第316章慌不择路 辛巴可不是狗,骨子里就是一条狼。 它是仙台山白鼻子狼王的后代,身上流的也是狼王的鲜血。 它有着高贵独特的血统,狼王的残忍跟霸道也在它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而且天生好斗,如果它当初没有被红霞抱回家,不是在梨花村的狗群里长大,这时候说不定已经代替它的父亲坐上了狼王的宝座。 它不会看着主人受到伤害,任何侵犯主人的来犯之敌,都会被它的利爪跟牙齿挡在百步之外。 所以攻击我的青狼獒倒霉了,几乎被辛巴一口吞下。 江老婆儿家喂养的青狼獒,说白了就是吓唬人,个子大而已。 这东西没有经过实战,或许狼是什么样子也没见过。 虽说獒狗是野狼的天敌,可没有实战经验的獒狗,充其量也就是一个饭桶。 铁笼子的门没关,院子里静悄悄的,我一个飞身从笼门里窜了出去。 惊魂未定,拍拍砰砰乱跳的小心肝,长吁一口气:妈的!差点被这东西吓死,还好有辛巴在。 辛巴一局获胜,也从铁笼里窜了出来,嘴巴上滴滴答答淌着鲜血,铁笼里只剩下了一具狗尸。 它严阵以待,耳朵轻轻竖起,听着四周的动静。 江老婆儿的家分为前院和后院,我跟辛巴跳过来的地方是后院。后院只有一条青狼獒把守,其他的保安应该在前院。 果不其然,前院的几个人听到了后院凄惨的狗叫声,几个保安牵着另外两条狗纷纷冲这边扑来。 “谁?有贼,抓贼啊!” 远远瞅清楚了,是四个人,两个人一组,每一组都牵着一条狗。 这四个保安都是身穿保安制服,手里拎着保安棍。 两条狗也发现了我跟辛巴,眼睛腾地红了,纷纷跳起嗷嗷大叫,铁链被挣得哗哗作响。 同样,四个保安也瞅到了我。 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谁,模模糊糊一片。 可他们知道,夜闯民宅,非偷即盗。 大老远,四个人就把两条狗撒开了,吩咐一声:“咬!”那两条狗跟两头狮子一样,冲我跟辛巴飞扑而来。 辛巴同样一声闷吼,将我挡在了身后,直奔两条狗扑了过去。 刹那间,两狗一狼缠斗在一处。江家大院里热闹非常,龙腾虎跃,吼叫声连天。 三条黑影你翻我滚,只弄得飞沙走石,尘土飞扬,地上的沙土跟积雪弥漫在空中,根本分不清哪个是狗,哪个是狼。 那四个保安发现两条狗被困住,抬手一举起手里的保安棍:“小子别跑!站住!” 他们仗着人多势众,二话不说,冲过来就揍! 我怎么可能尿他们?老子打不过青狼獒,收拾你们几个是小菜一碟。 没等他们到跟前,从怀里扣出一把银针,抬手就甩了出去。 黑西马虎的,也看不清穴道在哪儿,闭着眼打吧。 就这样,四个小子差点被我用银针扎成刺猬,全都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了,样子十分滑稽。 虽然看不清穴道,架不住银针的数量多,密密麻麻,下雨一样,总有几根可以刺中穴道。? 就这样,四个小子被我收拾了,都没看到小爷咋出手的。 我拍拍手说:“跟我斗!回家再练几年吧?” 刚刚嘚瑟没几下,忽然不好了,一条狗又冲我扑了过来。 跟辛巴决斗的两条狗,一条是青狼獒,一条是藏獒。 藏獒死死将辛巴缠住了。 其实这一带,是很少有纯种藏獒的,因为纯种的藏獒在平原地方很难生存,跟人一样水土不服。 这东西应该是杂交,说不定几代了。 可那藏獒非常厉害,从前做过牧羊犬,跟狼交过手,它知道狼的弱点。 獒是非常厉害的,跟狮子一样勇猛,只要有獒的地方,方圆五十里看不到一条狼。 狼瞅到这东西,就会吓得浑身瘫软,大小便失控。除非是最雄壮的狼王,才能跟它斗一斗。 辛巴就不怕它,把这东西打得节节败退。 可一时半会,辛巴很难取胜。 那条青狼獒发现四个保安被制服,立刻气得怒发冲冠。 心说:卧槽!这臭小子他妈的谁呀,竟然碰老子的主人,咬你个混蛋! 于是,它甩开辛巴,直奔我扑了过来。 我嘚瑟了半截,发现狗影冲来,再次吓得浑身一抖。 跑吧,不跑由不得我了,獒狗可是四条腿,我两条腿,斗不过它。 再说这东西牙齿太厉害,咬死小爷咋办? 所以我撒丫子狂奔。 青狼獒一点也不含糊,在后面穷追不舍。 我围着江家大院转圈圈,被狗撵得狼狈不堪,裤腰带开了都没工夫去系。 眼瞅着狗嘴巴啃上了老子的腚,眼前一闪,前面出现一扇窗户。 啥也顾不得了,一个老头钻被窝,嗖地扎进了窗户里……进去就把窗户关上了。 狗影撞在了窗户上,被弹回来,砸在地上,玻璃差点被震裂。 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老半天没回过神来。 还好我拼命地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屁股差点被它啃俩眼儿。 喘了好一会儿气,才仔细查看,这是哪儿? 好像是个女人的房间,香气十足。 脚下站的位置,竟然是一张床。 旁边还躺着一个人,那个人正在睡觉。 外面弄得叮叮咣咣响,那人烦得慌,也懒得起,竟然拉被子蒙上了脑袋。 我忽然闯进来,惊动了她,被窝一揭,这人一声惊叫:“啊——谁?” 竟然是个女人,声音又尖又细,还带着一股子奶味。 没等本少爷明白过来,女人抓起枕头劈头盖脸就砸,一边砸一边骂:“死混蛋!你是谁?竟然进老娘的房间,去你爹的!” 我再一次惊讶了,根本不知道咋办。 第一个念头,她大喊大叫,一定会惊动其他人。 江家的大队人马过来,一定会误会,当我是流氓,还不扒了老子的皮? 情急之下,只好先制服她,不让她做声。 二话不说,一个飞身将她按倒了,压在身下,伸手堵住了她的嘴巴:“别出声……敢出声,小爷就咔嚓了你!” 压在身下,才感到更加不妙,这女人竟然……没穿衣服。 她上面是霸王罩,就是城里姑娘们戴的那种罩罩。 下面是一条霸王叉,就是城里女人穿的那种三角。 其他的地方,哪儿都溜溜光,屋子里没开灯,可女人的身体仍旧是亮光四射,白得耀眼。 奶奶个孙,这谁呀?这么白?雪团一样,跟翠花一样白。 不是我杨初九猥琐,这不碰巧了嘛?估计是江家的小保姆……难道我一脑袋扎江家保姆的炕上来了? 这小保姆还不错呢?最多十八九,因为她的霸王罩不大,不是很鼓。腰也特别细,哪儿都滑溜溜的。 可以肯定的是,这绝不是江老婆儿的房间。 江老婆儿我摸过,她是水桶腰,汗毛重,脑袋也大,中年以后就发福了。 眼前的这位特别袖珍,洁白如玉,好像一件瓷器,哪儿都滑溜溜的,手感不错。 因为嘴巴被我捂着,看不清脸,只能看到俩大眼。 “呜呜呜……混蛋!放开老娘!” 虽然含糊不清,可还是听出来了,他骂我,还自称老娘。 现在的女人真是无法理解,狗穿衣裳人露肉,三十以上的楞装嫩,十七八的都自称老娘。 我说:“你别做声,我没有恶意的!真的。我是过路的,一不小心爬你炕上来了。” 女人竟然开始挣扎,一条白腿抬起,打算踹我的关键地方。 看样子学过女子柔道。 小样儿,跟我斗,你还嫩点,没等她攻击到位,抬手我就按住了她的腿,把她制服了。 卧槽!真的好滑,好嫩……心里不想亵渎她,可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脑子。 此刻,她被我裹在怀里,压在身下,全身都跟我紧紧贴在一块。 还好我衣服穿得厚,要不然……嘿嘿。 “混蛋!放开我!救命!呜呜呜……。” “你给我闭嘴!说了我没恶意的,是不是想逼着我跟你动手?再动弹,立马咔嚓了你!” 因为害怕跟生气,不由在她腿上拧了一下……。 “妈呀!”她一声尖叫,浑身哆嗦,眼泪哗地流了出来。 我这人有个缺点,就是见不得女人落泪,女人一哭,哥们就心疼。 心理一酸,手就松了,赶紧安慰她:“不哭不哭,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小妹妹,你别哭啊。” “呜呜呜,那你放开!” “好好好,你答应不哭,不吵,不闹,不反抗,我就放开你。” 她点点头,眼睛里依旧泪汪汪的。 我慢慢松开了手,她果然没有反抗,眼巴巴瞅着我,问:“你叫……杨初九?” “操!你咋知道我?” 竟然被她直呼其名,差点没吓死?这下好,跑不掉了……要不要杀人灭口? “噗嗤……。”她竟然含着泪笑了:“我哥常念叨你,他说,杨初九一定会来救他的。” “你哥是那颗靓葱?不认识!” “我哥叫江百岸,我是他的亲妹子啊。” “你说啥?”我蒙了:“你是……江百岸的妹妹?” “是啊,亲的,一个娘生的。” “怪事,没听江百岸说过他有妹子啊?一直以为他是独生子,你唬我!” 女的说:“我唬你干啥?的的确确是他亲妹妹,从前我没在家,在国外念书,常年不回来,所以你不知道。” 苍天,我怎么跑江百岸妹子炕上来了?这玩笑开大了。 女孩说:“你还不起来?死混蛋……压得人家好难受……你哪儿……都膨胀了……。” 第317章再救江百岸 我某个地方的确膨胀了。 一个嫩白如雪的大闺女被压在身下,裹在怀里,赶上谁也会膨胀,除非你不是个男人,没窜鼻血就不错了。 这跟人的道德无关,只跟生理的结构有关,条件反射而已。 腾地一下,我的脸红了,本帅哥是正人君子好不好? 赶紧从她的身上翻下来,扭过脸说:“别说了,快穿衣服!” 姑娘问:“穿衣服干什么?” 我说:“废话!当然是带我去找你哥,你一定知道江百岸在哪儿。” “我凭什么带你去?我妈知道了会生气的。” 这闺女不管江老婆儿叫娘,反而叫妈,用的是标准的普通话。 可能出国留学的关系,一时间改不过嘴。 娘,是乡下人的叫法,人家城里人都叫妈。 有的留过几天洋,还管爹老子叫爹地,娘老子叫妈咪呢。 咦!真肉麻,听着就让人起鸡皮疙瘩。 我说:“你不是在惹你妈生气,而是在救你哥脱离苦海。我想……你哥一定被你妈给关起来了对不对?” 她说:“对。” “我是你哥的朋友,绝不会害他,请你相信我。” 她点点头说声:“好!”赶紧悉悉索索穿衣服。 本来不想看,都扭过了身子,可偏偏前面有面大镜子。 暗夜里,镜子的反射也很好,她洁白的手臂,滑嫩的肩膀,雪团一样的肚子,还有两条大白腿,全都展现在眼前。 这下好,鼻血真的流了出来。 很快,衣服穿好了,也拉亮了屋子里的电灯,再次扭过脸的时候,不由得惊呆了。 江百岸!你王八蛋不是东西,有这么漂亮个妹子,竟然不告诉我,忒不够朋友了! 灯光的照射让我看得更清楚,江妹妹果然年纪不大,最多二十岁,个子不高,十分苗条,首先是一头披肩的长发,乌黑油亮。 眼睛大得出奇,脸蛋粉白柔嫩,小嘴巴很俏皮,白如凝脂的脖颈下是一弯玲珑有致的锁骨。 她穿一件睡袍,把胸口以下的部位全部遮掩了,可仍然透过衣服将一身的灵气逼发出来。 那香气也沁人心脾,给我第一个感觉就是两个字……可爱,好像一个玩具娃娃。 其实可爱这个词,在很多人的意识里还可以解释为幼稚,不成熟。 她的确没长熟,可那种逼人的灵气,就是牵引着你,想靠近她,保护她,拥有她。 差点没控制住,扑上去又把她裹进怀里。 她噗嗤一笑:“你看什么呢?” “我好像见过你……。” “我也见过你。” “在哪儿?” “一个月前,在我表姐的门诊部啊,其实我回来一个月了,那时候你还没回仙台山呢。 你从前的事儿我都知道,你前面的媳妇被狼扑进山崖了对不对?她叫红霞。你新娶的媳妇叫香菱……你还跟嫂子翠花勾勾搭搭,种了四千亩地白菜,好厉害啊……。” 我说:“是李燕告诉你的吧?那丫头还跟你说了啥?”这时候才想起来,李燕是她表姐。 姑娘抿嘴一笑:“不告诉你。” “你不说,我也懒得听,快走,带我去见你哥。” 姑娘招招手:“来啊,跟我走。” 她拉开门走出了房间,没办法,只好跟她后头,同样出了房间。 刚刚出门,就跟辛巴撞个满怀。 辛巴的嘴巴血粼粼的,身上也净是血,一场悍斗,它终于不辱使命,一口咬死了那条藏獒。 同时,嘴巴里还拖着一条死狗,正是刚才追击我的那条青狼獒。 暗夜里,辛巴的两只眼跟绿灯笼似得,浑身血腥,再加上矫健的身躯,把江妹妹吓得一声尖叫:“啊!去他爹嘞,这是个啥东西啊?吓死人了!” 害怕加上惊惧,终于让她原形毕露,老土话都出来了。 她一下躲在我的背后,身体有点颤抖。 我说:“你别怕,这是我养的狗,它叫辛巴,很听话的。” “啥?你的狗咬死了我妈的狗?杨初九,你胆子不小啊?知道这条青狼獒多少钱吗?” 我问:“多少钱?” 她说:“六十万。” 操!没吓死我……。 “那你家两只青狼獒,加上一条藏獒,多少钱?” 姑娘说:“差不多三百万。” “不好意思,你家的三条狗都被我的狗咬死了,一个小时的时间,让你老娘损失了三百万。” 江妹妹差点跳起来:“杨初九你疯了吧?这三条狗可是我妈最喜欢的,你弄死了她的心肝宝贝,她会剥了你的皮!” 我说:“世事难料,节哀,节哀,如果我改天有钱了,一定给你家的三条狗做场法事,超度它们的亡灵升天,阿弥陀佛!” 江妹妹无话可说了,一跺脚:“你呀,就等着被我妈追杀吧!” 辛巴咬死三条狗,不管我的事儿,那是狗的事儿。反正江老婆儿有钱,大不了再买呗。 老子最关心的是江百岸,把他救出来,才是这次的中心目的。 所以我扯着江妹妹的手冲进了院子。 她家院子真大,我跟姑娘在前,辛巴在后面,转悠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了关押江百岸的那个小黑屋。 小黑屋不大,里面黑漆马虎的,一点动静也没有。 江妹妹说:“到了,我哥就被关在这儿。” 我仔细瞅瞅,这建筑修得跟鬼子的炮楼一样,就差架上铁丝网,按个探照灯了。 看样子江老婆儿把儿子当阶级敌人对待,真怀疑百岸哥是不是他老娘亲生的。 他不会被老娘安排人灌辣椒水,上老虎凳吧? 奶奶的,这还是娘吗?分明是条狼。 没办法,江伯母盛气凌人高高在上,恨不得整个地球围着她转,亲生儿子不听命令,照样收拾。 墙壁上有个不大的窗户,上面安装了钢筋栏杆,江妹妹说,平时哥哥的饭菜,都是从这儿送进去的,哥哥正在绝食,好几天不吃东西了。 我心里一酸,一下子扑向了铁门,开始敲打:“百岸哥,你在里面吗?我救你来了……。” 江百岸在里面打了个冷战,慢慢爬了起来:“初九……是初九?” 我说:“对,仙台山人民安排我来营救你,同志,你受苦了……。” “初九啊……。”江百岸哭了,浑身无力:“快救我出去,救我出去……。” 他的声音也有气无力,蚊子哼哼一样。 都他娘绝食七八天了,哪儿还有力气? 我说:“你等着,我弄开门,咱们马上走!”然后扭身一伸手,冲江妹妹说:“钥匙拿来。” 姑娘摇摇头:“钥匙没在我这儿,在我妈哪儿,我妈说了,哥一天不认错,一天不准他出来。” “操!这死老婆儿,咋恁厉害?”我的脏话脱口而出。 姑娘一下子急了,眼睛一瞪:“你骂谁呢?你妈才是死老婆儿!” 懒得跟她废话,抬脚就踹门,用肩膀顶,用身子撞。 撞半天才知道这门是撞不开的,毕竟是钢……门。 于是,我就弯腰举起一块石头,直接去砸门锁。 嘁哩喀喳,门锁脱落了,小门一下被踹开。 江百岸就在屋子里,已经拉亮了电灯,再一次看到他,几乎不敢相信。 他瘦多了,头发老长,胡子拉碴,衣服显得很宽大,面容敲碎,灰头土脸,眼镜也裂开了。 差点没认出他。 “哥!你咋搞成了这个样子?” 江百岸一声苦笑:“一言难尽啊,初九,带我回仙台山,带我去见……小丽,求你了……” 我说声:“好!”赶紧把他背了起来,脚步如飞,冲出小黑屋直奔后院。 现在,院子里的四个保安已经被我收拾了,三条恶狗也被辛巴收拾了,畅通无阻,所以一路跑过来特别顺利。 靠近后墙,我将江百岸抱怀里,大喝一声:“孟哥,你接着!我把百岸哥扔过去了哈?” 那边的孟哥已经等不及了,说:“好嘞,扔吧!” 手臂一挥,抬脚在江百岸的屁股上踹一脚,男人就跟个麻袋那样,被我扔在了墙那边。 孟哥伸手将他抱在怀里,然后我跟辛巴一起从这边翻了过去。 将江百岸再次背肩膀上的时候,身后传来了江妹妹甜甜的问候:“初九哥,你好腻害啊。替我跟小丽嫂子问好,帮我照顾俺哥……。” 这时候才想起来,她叫啥名字都不知道,事情紧急,都来不及问。 算了,管她叫啥,江百岸早晚会告诉我。再说我对他妹子不关心,事后就丢脑门子后面去了。 又不是我媳妇?早晚是别人的媳妇,家里有个香菱,有个翠花,足够了,其他的女人,一边凉快去! 我冲她点点头,跟着孟哥消失在了夜幕里。 从江家大院到李燕的门诊还有很长一段路,三马车就停李燕的门口,没开过来。 那东西发动起来叮叮咣咣响,等于给敌人通风报信,所以只能步行。 可刚刚走出去没多远,就听到身后响起了警笛声:“呜!呜!呜……。”江伯母带着警哥追过来了。 江老婆儿今晚没在家,刚才江家大院一翻争斗,早就惊动了保姆跟园丁。 老园丁跟保姆没敢出门,而是打电话通知了江老婆儿。 江老婆儿接到电话,立刻报警,这不……带着公家的人追过来了。 警车越来越近,眼看着追上了,那边响起了江老婆儿的吆喝声:“杨初九!王八蛋别走!赔俺的闺女,赔俺的狗!” 我跟孟哥立刻意识到不妙,孟哥问:“咋办?” 我说:“抄小路。” 旁边就是南环路的小树林,于是我背着江百岸,拉着孟哥,一脑袋扎树林子去了。 嗖嗖嗖,从车上跳下来好几个公家的人,丢开汽车,同样扎进树林子里,对我们穷追不舍。 背着一个人根本跑不快,跑慢了,三个人一块死。 江百岸忽然抓住了我的脖领子,说:“初九,你跟孟哥……走吧,别管我了……。” 我说:“那怎么行?要死一块死,要走一块走。” 江百岸说:“来不及了,你先撤吧!给我一颗手榴弹,我跟敌人同归于尽……。” 第318章险中逃生 看样子江百岸想当烈士,老子上哪儿给你弄手榴弹去? 坚决没放他下来,只是说:“我不会丢下自己的同志不管,总之,我跟自己兄弟同生共死!” “初九,听我说,你必须放下,你的狗咬死了我娘的狗,她损失惨重,一定会找你的麻烦,我要为你……善后。” 根本没听他的,跟着孟哥继续跑,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小树林里道路狭窄,根本过不来汽车,可身后的几个警哥脚步也不慢,江老婆儿颠着一双大脚跑得也很欢。 眼瞅着距离越来越近,可第一个冲过来的并不是警哥,也不是江老婆儿,竟然是一条警犬。 原来他们这次是带着警犬来出勤的。 那条警犬非常厉害,也特别凶猛,奔我们三个人就扑。 辛巴断后,狼眼瞅到警犬扑向自己主人,眼睛腾地再次红了。 “嗷呜!”一嗓子冲警犬扑了过去。 那条警犬做梦也想不到旁边会有一条万狼之王,万狗之王。 没明白咋回事,觉得脖子一疼,辛巴的嘴巴从旁边咬过来,啃在了警犬的脖子上。 只一口,吭哧!警犬的半个脑袋进了辛巴的嘴巴,白的红的一起喷发,鲜血跟脑浆子飞溅一地。 那条价值千金的警犬连哼一声的机会也没有,就瘁然倒地,扑通两下一动不动了。 “卧槽!什么东西?”几个警哥傻了眼,立刻停止了脚步。 手电筒一晃,其中一个瞅清楚了:“不好,狼!狼啊!” “城市里怎么可能有狼?弟兄们,停止前进!” 他们吓得不敢追了,江老婆儿一眼瞅到狼,也吓得嗷一嗓子,差点晕过去。 事情变得一发不可收拾,如果单单是救人未遂,打个架,还情有可原。 夜闯民宅,咬死了人家三条好狗,外加一条警犬,奶奶的,裤子卖了也赔不起。 两年卖菜的钱加一块,也不够赔的。 我傻眼了,孟哥也傻眼了。他问:“初九,惹祸了,咋办?” 我说:“我咋知道,辛巴太厉害了,它是为了保护我们。”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江百岸用力一挣,从我的后背上滑下去,掉在了地上。 他说:“初九,你们走吧,我真走不成了,施工的图纸我已经画得差不多了,就在奶奶庙的桌子上。 虽说还不太精确,但也九八不离十,只要按照上面的图纸施工,完全没问题。 我一定想办法回去,到时候咱们再商量购买安装机器的事儿。 告诉小丽,我生是她的人,死是她的鬼,早晚一天回去找她……。” 我说:“你想干啥啊?没有你,我还建个鸟厂?你就是我的命,我的魂!” 江百岸微微一笑,果然像个即将战死的烈士:“初九,我这辈子最幸运的,就是遇到你这样的兄弟……我决不能看着兄弟陪我死,走,快走!滚啊!” 这小子爬地上,竟然捡起一块砖头,准备轰我。 我知道他是为我好,被公家的人抓住,就有理说不清了,会赔个倾家荡产,弄不好跟孟哥一起坐牢, 在他们的眼里,或许我跟孟哥的命加一块,也没那条警犬值钱。江老婆儿也绝不会放过我俩。 他之所以不走,是为了帮我跟孟哥担当一切。 孟哥扯扯我的袖子说:“走吧初九,再不走来不及了。” 我没办法,再次留恋了他一眼:“那你自己保重,我等你,小丽姐等你,仙台山所有的群众都等你……。” 江百岸握紧拳头,冲我做了个努力的手势。 如果他手里真的有颗手榴弹,说不定就真的拉响了,跟敌人同归于尽,绝不当俘虏。 我呼唤一声:“辛巴,我们走……撒丫子扯呼!” 辛巴得到命令,冲几个警哥跟江家老婆闷吼一声,身子一扭跟着我们走了。 这次营救江百岸等于没成功,而且事情搞得乱七八糟。 不过总的来说,严重打击了江老婆儿的嚣张气焰,让她对我杨初九刮目相看。 就这样,我跟孟哥的身影再次消失在夜幕里。 警哥跟江老婆儿一扑而上,老婆子搀扶了儿子的手臂,问:“百岸,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娘瞅瞅……。” 江百岸却用力甩开了老娘,把自己的两手抬了起来,说:“你们抓我吧,不管杨初九跟孟哥的事儿,你们损失的警犬有我来赔……铐我吧。” 江百岸怎么被老娘弄回家的,我不知道,只是跟着孟哥狼狈逃窜,返回了李燕的门诊部。 一脑袋冲进屋子,俩人都是胆战心惊,嘘嘘气喘。 好一会儿孟哥才说:“初九,咱们好像惹祸了,三条獒狗,一条警犬,价格应该是……?” 我说:“三百五十万左右。” 孟哥问:“拿啥赔?咱一年才挣多少钱?孩子老婆卖了也赔不起。如果江老婆儿再反咬一口,让他们到仙台山逮咱俩,可是会坐牢的。” 我摸着脑袋想了想,头发都快挠没皮了,才说:“不会吧?事情有这么严重?” 孟哥说:“比这个还严重,刚才听江老婆儿喊,让你赔他闺女,你把人家闺女咋了?” 我说:“不好意思,刚才被一条青狼獒追得没地方躲,一脑袋扎她闺女被窝里去了。” “你……?卧槽!”孟哥差点晕倒,说:“初九啊,那江老婆儿更不会放过你,你摸人家的闺女,她闺女可是很值钱的。” “我咋知道那是她闺女,再说只是摸摸,也没发生啥事儿啊,她没穿衣服,可我穿了。” 孟哥苦苦一笑:“黄花大闺女的名节可是无价之宝,江老婆儿一定会追杀你。” 我说:“没办法,听天由命吧,趁着天没亮,咱赶紧走,回到仙台山再说。” 两个人不敢怠慢,只好关门上锁,再次摇响三马子,连夜返回了仙台山。 回到村子的时候,还不到中午。 接下来的几天,我开始渡劫了,心里害怕不已。 一直觉得江老婆儿可能会带公家的人到仙台山逮我,让老子蹲班房,赔偿她那三条狗的损失,也赔偿她闺女的名节。 不单单是我,孟哥的心里也忐忑不安。 可一直到正月十五过完,山外的人也没来。 后来一想,一定是江百岸代替我俩承担了责任,一个人扛了下来。 他老娘那三条狗,说白了是他们江家自己的东西,江百岸一句话,就不用赔偿了。 至于警方那条警犬,凭着江家大少爷的身份,给钱就是了嘛。 想想也没多大的事儿,这才放下了心。 正月十五一过,也就顾不得害怕了,因为我准备建厂了。 孟哥到山外聘请了一个建筑队,大大小小四五十个人,开始了新厂房的规划建设。 新厂房就修建在我当初承包的五十亩地,推土机,打夯机,挖掘机一起到位。 厂房没有砸地基之前,必须把五十亩地的果树全部刨掉。 那五十亩地的果树被砍伐,确实心疼,果树已经手臂粗细了,今年正好是挂果的旺季,至少损失二三十万。 可开厂是百年大计,将来的回报绝对不止这些,所以咬咬牙,大手一挥还是全部砍倒了。 新厂房开始建设,挖掘机也开始按照图纸的框架挖地槽。工人们开始拌灰土,砸地基。 正月没过完,地基刚刚砸出来,家里的电话响了,是李燕打来的。 那头的李燕笑得合不拢嘴,咯咯咯都爬不起来。 她说:“初九啊,你真有两下子,你家的狗也真有两下子,咋就把俺大姨家搅得一塌糊涂嘞?江老婆儿都要气死了。” 我说:“你还笑?幸灾乐祸!告诉我,江百岸咋样了?” 李燕道:“我跟你打电话,就是因为大表哥的事儿,俺表哥要结婚了,十天以后。” “你说啥?江百岸要结婚了?跟谁?” “Y市某局长的闺女。” “这王八蛋,他跟别人结婚,那小丽姐咋办?” 李燕说:“不知道,可我大姨威胁他,如果不跟局长的女儿结婚,她就带人到仙台山去,追讨那三百万的损失,告到你倾家荡产。大表哥跟别人结婚,可是为了你杨初九啊。” 啪嗒一声,我手里的话机掉在了地上,脑子里也嗡地一声。 江百岸果然是为了救我跟孟哥才自动献身的。 这个消息要不要告诉小丽姐?不知道女人能否受得住打击? 李燕问:“初九,俺表哥结婚,你来不来?随个份子呗。” 我说:“不敢,真去的话,你大姨会咬死我。” 李燕说:“怎么会呢?四条狗,三百多万,大表哥等于替你偿还了,俺大姨不会把你怎么样的,来呗,咱在一块热闹一下。” 我说:“真的没空,我在建厂呢,你替我祝福他,另外,帮我随一千块份子。” 我真的不敢去见江老婆儿,说不定她已经准备了鸿门宴,等着我去,瓮中捉鳖哩。 可不去,又觉得对不起江百岸。 还有,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小丽姐? 如果小丽姐知道江百岸跟别的女人结婚,不知道会气成啥样子?他们可有结婚证的。 在江老婆儿的眼睛里,那个结婚证就是一张废纸,根本没有任何作用。 可不告诉她,她早晚会知道。 长痛不如短痛,还是跟她说实话的好,早早死了心,也就不那么痛了。 所以我放下电话机,再次去了一次奶奶庙。 小丽姐正在上课,俺媳妇香菱也在上课。 一直等他们放学,我才走进那间所谓的办公室。 我说:“小丽姐,告诉你一件事,江百岸恐怕回不来了,十天以后,他会跟Y市某局的千斤结婚,他让我捎话给你……把他忘了吧。” 小丽一听,晃了晃,扑通倒在了地上。 女人大病不起。 第319章江百岸结婚了 小丽姐一直病了七八天,女人昏迷不醒,一个劲地说胡话,而且高烧不退。 作为梨花村的唯一小中医,我彻底束手无策了。 香菱心疼地不行,说:“初九,你倒是救人啊。” 我问:“咋救!” 俺媳妇说:“解下她的衣服,摸她!帮她按摩,你不是会按摩秘术吗?扒下她的裤子,给她打针,使劲打,用力打!” 我说“你傻啊?她既不是风寒,也不是病毒性感冒,是心病,心病还需心药医,除非江百岸能回家。” 香菱说:“俺不管,不能看着小丽姐烧死吧?俺帮她解衣服,你来摸!” 香菱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把小丽的衣服剥了。 既然媳妇都这么豁达,那就摸呗。 于是,我卷起袖子,把小丽全身都摸一遍。 按摩秘术真是高深莫测,两天摸一遍,第二次按摩以后,小丽姐果然退烧了。 可她的心情依然不好,傻呆呆发愣,不吃也不喝。 我知道,再不把江百岸弄回来,小丽姐就真的郁郁而终了。 本来害怕江老婆儿,不敢去参加那个婚礼,可为了小丽姐,我不得不再去Y市一次了。 这件事总的来说因我而起,江百岸也是为了我才委曲求全。 奶奶的,死就死了,实在不行,老子就抢人! 所以,在江百岸结婚的头天,我就换了衣服,穿戴一新,再次返回了Y市。 这次来,竟然一点也不害怕,直接从大门进来的。 江家特别热闹,大门敞开,熙熙攘攘都是人。 江伯母是Y市商界的领袖人物,不能说一手遮天,可跺一跺脚也是四方掉土。 她儿子结婚,别管是商界的朋友,还是领导人物,都给她面子,纷纷前来祝贺。 宴席摆了好几天,门口的汽车排成了长龙,人群川流不息。 那些门卫也没阻拦,就这么大摇大摆进去了。 院子里到处是鲜花,长桌,长桌上是美酒佳肴。上流社会的人穿着靓丽,漫步花丛,举着酒杯频频祝贺。 一眼瞅到了李燕,也瞅到了小宁,两个丫头扑了过来。 “初九,你真的来了?”李燕还有点不可思议。 “哎呀初九哥,你都来几次了,为啥不到咱的罐头厂瞅瞅?” 如果不是一眼瞅到小宁,我都忘记了,自己在Y市还有一个罐头厂。 目前,那个罐头厂有小宁跟茂源婶子的侄女在管理。 大概收购……半年多了吧?都没去过。 主要是忙,年前那两个月为了拉客户,初八那天是营救江百岸,都是火烧屁股的事儿,王八蛋才去关心那个罐头厂嘞? “小宁,你也来参加江百岸的婚礼啊?” 小宁递给我一杯酒,说:“是,陪着李燕一起来的。初九哥,下午宴会散了,你一定要到罐头厂去瞅瞅。你把妹子丢这儿就不管了,真狠心,那么大摊子,让俺两个女人管理。” 我说:“我伸不上手啊,反正罐头厂就那样,该怎么管理,你看着办。” “你放心?不怕俺跟红……姐,捣鬼?黑你的钱?” 我一愣,问:“红姐是谁?” 小宁的身体颤抖了一下,说:“就是,你家茂源婶子的……侄女啊,她叫……红姐。” 曰他娘!现在才知道小天翼的亲娘叫红姐。 我也够粗心的,把一个价值七十万的罐头厂交给两个女人,其中一个竟然不知道她的名字。 说起来都荒唐。 主要是信任,信任小宁,相信她可以把罐头厂的事儿处理好,至于小天翼的亲娘,还真不想见她。 万一那女人后悔,跟我要儿子咋办? 小天翼可是香菱的命! 不但不想见,有时候还刻意避开她!不知道为啥,她也一直在回避我。 红姐……一听就不是啥好名字,好像夜总会小姐的名字。 苍天!这女人不会就是哪个夜总会出来的吧?难道跟野男人勾搭,未婚先孕,生下一个儿子,丢梨花村去了?小天翼是个野种? 城里的女人真是搞不懂,未婚先孕的太多了。 当然,这不关我的事儿。也不想岔开话题,毕竟是为江百岸而来。 于是,我上去拉了李燕的手,说:“李燕,快!带我去见江百岸!” 李燕吓一跳:“初九你干啥?不会又想劫人吧,你可别胡来!” 我说:“你废话!小丽姐有句话让我带给他,必须亲口告诉他!” 李燕说:“只要你不胡来,俺就带你去。” “废话那么多,快点!” 李燕噗嗤一笑:“你跟俺来吧。”她扯了我的手,走进了那栋三层小楼。 三层小楼是法式建筑,看起来挺豪华,江老婆儿可用一千五百万买的。 房子经过了装修,不由得一阵阵惊叹。 真是不进舞厅不知道快乐逍遥,不玩洋女生不知道自己受不了,不进澡堂子不知道自己是只小小鸟。 有钱人真阔气,那儿都那么豪华,哪儿都那么金碧辉煌。 上次来,黑灯瞎火的也没看清楚,今天真是大饱眼福,真皮沙发,高档家具,名牌钢琴,背投电视……。 我这身西装在这样豪华的陈设下竟然显得黯然失色,不由得让人自惭形秽。 老子发誓,将来也要有钱,也要过上这种纸醉金迷的生活。 江百岸住三楼,来到门口,李燕敲门,啪啪啪:“表哥,你在吗?” 江百岸果然在里面,说:“在。” “初九来了,找你有事儿。” 执拗一声门开了,江百岸伸出一只手,嗖地将我拉了进去,然后咣当关上了门。 李燕的鼻子差点碰门框上,女孩子哎呀一声。 这次跟江百岸见面,距离年初八已经过去一个多月了。 再次见到他,跟上次又不一样。 经过一个月的调养,他的神色恢复了很多,头发理了,胡子刮了,还打扮得油头粉面。而且西装革领,蛮有个新郎官的样子。 发现我来,江百岸如临大敌:“卧槽!你咋来了?不要命了?碰到我娘咋办?她会杀了你!” 我呵呵一笑:“江伯母才顾不上尿我呢,她在应酬那些达官贵人,怎么瞧得上我这种小人物?” 江百岸说:“初九,你胆子不小?万一被她瞧见,大手一挥,打你个半身不遂!” 我说:“你别吓唬我,上次在你们工厂大门口,老子就拉走了她四五个大客户,她就没能镇得住我。 一个月前,我潜伏进你家,咬死你家三条狗,还钻了你妹妹被窝,她也没能把我怎么样啊?” “那是你小子运气好。初九……你王八蛋!上次真的摸了我妹妹?” 我说:“轻轻摸了那么一小下。” “你……?好!咱不说这个,告诉我小丽怎么样?” 我说:“很不好,她病了,听到你娶别的女人,立刻病倒了,十来天水米不进。” 江百岸显得非常颓废,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搔着脑袋说:“我对不起小丽,该死啊。” 我问:“你真的要娶别的女人?” 江百岸点点头。 “为啥?是不是因为我上次的事儿?你放心,我不会让你背黑锅,咬死你们家三条狗,我来赔,警哥失去的那条警犬,我来承担,大不了坐牢。 我不会看着兄弟为我遭罪,现在我就带你走,马上回到仙台山,你还是我的总经理,咱俩一起闯一翻天下。” 我拉起他的手,准备跳窗户。可江百岸却甩开了我,说:“初九,你走吧,我暂时不会回到仙台山。” “为啥啊?难道你忘记咱们的兄弟情?忘记了小丽姐?” 江百岸说:“我这是权宜之计,你放心,我的心永远在仙台山,我的魂也永远跟着仙台山一起颤抖。 我先跟现在的女人结婚,等我老娘放松警惕,然后找机会逃走,这样就能跟小丽在一起了。” 我说:“你放屁!娶了别的女人,或许你一脑袋就扎温柔乡里去了,还会记得小丽姐?睡了我们仙台山的姑娘,想不负责任,小心老子弄死你!” 江百岸垂头丧气:“可我没办法啊,我娘说了,如果我不跟她制定的女人结婚,他不单单会把你告上法庭,还可以让小丽跟孩子无缘无故消失,她可说得出做得到!……我不想小丽跟孩子受到伤害,只能屈服,你懂吗?” 我说:“懂个屁!还无法无天了,你老娘胆敢杀人灭口?” 江百岸道:“说不定,有时候她做事的方式,真的让我心惊胆战!” “一句话,跟我走不走?” “至少暂时我不会离开!” “王八蛋!信不信老子打晕你,立刻绑你走?我杨初九比你老娘手段还毒辣,信不信?” 江百岸说:“你打吧,打死我吧!不过请你回去告诉小丽,我一定为她守节,不跟其他女人同房,一定回去找她。 你让她吃东西,让她等,总之,回不去仙台山,我会以死谢罪……。” 正在两个人僵持不下了时候,忽然,咣当一声,房间的门开了。 呼呼啦啦进来一大帮人,虎视眈眈气势汹汹。 最前面的一个,正是江老婆儿,后面是他的四个保镖,再后面是李燕跟江百岸的妹妹。 江老婆儿冷冷一笑:“杨初九,你小子吃了熊心豹子胆!还敢来俺家!简直没把老娘放眼里,给我抓住他,剥他的皮,抽他的筋!” 一声令下,四个保安一拥而上,瞬间将我围在了正当中。 这次,老子是插翅难逃了,被江老婆儿堵在了屋子里。 她咬牙切齿,眼睛瞪得跟牛眼一样,恨不得将老子一口吞下。 跟小爷儿斗,你们还嫩点,没等四个保安扑过来,我身子一扭,嗖地直奔门口。一下子将江百岸的妹妹抱在了怀里,伸手卡在了她的喉咙上。 然后冲江老婆儿怒道:“别动!动一动我就掐死她!” 第320章借你一用 江妹妹粉白的脖颈瞬间被我抓在了手里。 关键时刻我也蒙了,根本不知道咋办,完全乱了方寸。 事情来得太突然,她“啊!”地叫了一声,好像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也不相信自己,天哪!这还是不是我杨初九,怎么会挟持一个柔弱的小姑娘? 可事关紧要,情非得已,江妹妹目前是我唯一自保的工具了。 不能挟持江老婆,她毕竟是江百岸的老娘,对她不礼貌,江百岸是要生气的。 不能挟持李燕,李燕跟江家是表亲,挟持她没用。 也不能挟持江百岸,因为江老婆儿知道我跟她儿子的关系,打死也不会伤害他。 所以,江妹妹倒霉了,被我一只手揽在怀里,另只手扣住了咽喉。 奶奶的,又抱上了,而且不经意间又摸在了她的鼓鼓上。 不是很大,像个……小笼包,而且是蒸熟的那种,暄腾腾的,手感不错。 不由自主捏了一下,江妹妹的脸蛋腾红了:“啊!杨初九,你占便宜!” 我说:“对不起妹妹,我不是故意的,帮帮忙,要不然初九哥的脑袋就被你妈榭扁了。” “那你也不能捏人家?混蛋!放手!” “萨瑞,习惯了……。” 还真是习惯了,平时帮女人按摩太多,看到不同的鼓鼓,总会不由自主捏一下。 江妹妹的脸又羞又红,好在没有挣扎。 江老婆儿吓一跳,立刻拦住了四个保安,冲我一声怒喝:“杨初九,你干啥?放开我闺女!” “嘿嘿,对不起婶子,不能放,放开了你还不打死我?” “你?杨初九,我知道你不会把我闺女怎么样,杀人是要偿命的!” 我说:“对,我确实不敢把你闺女咋着?可你也别逼我,逼急了,她就是我的金色盾牌。 另外,我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失手,万一真的失手,掐死她,你就没闺女了,她的命很值钱的。” 这种嬉皮笑脸满不在乎的样子,的确让江老婆儿很害怕。 江伯母跟儿子无缘,又是打又是骂,可对这个女儿却是爱如掌上明珠,顶头上怕吓了,含嘴巴里怕化了。 闺女可是爹娘贴心的小棉袄,今天,老子要撕了你的小棉袄! 她浑身一抖:“杨初九,你别胡来啊,咱有事好商量!” 我说:“闪开!统统闪开!要不然我就真的掐死她!” 嘴巴里说着,手上又加了三分力,江妹妹被我抓得面红耳赤,一个劲地咳嗽。 旁边的李燕也瞪大了眼,好像第一次认识我:“初九!你干嘛?疯了吧?快放开我表妹!” 我没搭理她,抓着江妹妹一点点从房门里退出来,一点点下楼梯。 旁边一个保安说:“董事长,要不要报警?” 江百岸怒喝一声:“千万别!不想我妹妹有危险,就放初九走!” 此刻,谁也不知道我会干出啥?我自己也不知道。 没错,我的确不敢伤害江妹妹,就是想全身而退,可你们也别刺激我,兔子急了都咬人。 江老婆儿没办法,只好冲着旁边的人摆手:“闪开!放他走!杨初九,你敢伤害我闺女一根汗毛,老娘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 我说:“不好意思,暂时借你家姑娘一用,走出你家大门我才能放她,因为我担心你的狗咬我。” 江伯母还不错,直冲我说了一个字:“滚——!” 就这样,我抓着她闺女从楼梯上下来,冲出大厅,窜出院子,直扑大门。 院子里哪儿都是人,到处是穿着靓丽有身份的人物,所有人都瞪大眼,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我谁也不鸟,拖着女孩冲上大马路。 远远过来一辆出租车,冲出租车一招手,汽车戛然而止,丢开姑娘我就上了车后座。 让我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江妹妹竟然没走,跟着我一起上了车。 我说:“你干嘛?还不回去?” 姑娘说:“杨初九你真傻?别以为这样就能逃走,我妈的公司至少有几十辆汽车,没我,你逃不掉的!” “你的意思,想把我送出Y市?” 她嘿嘿一笑:“当然,司机开车!” 前面的司机问:“到哪儿去?” 姑娘说:“朝阳路28号。” 汽车发动,就这样把我们俩带走了。 虽说事情不大,可经过我这么一闹,等于把江百岸的婚礼弄得乱七八糟,江老婆儿再一次丢了面子。 今天还不是正式的婚礼,明天才是,场面就差点没法控制。 江老婆儿都要气死了,一跺脚:“杨初九,你是我这辈子的噩梦!小王八蛋!老娘跟你拼了!” 江百岸苦苦笑了:“娘!你斗不过他的……。” “你给我闭嘴!都是你,把这个灾星招来的!以后再见到他,我就打断他的腿!” 再后来,婚礼的现场发生了啥事儿,我就不知道了,第二天,江百岸跟江嫂子的婚礼,我也没敢参加。 江妹妹没有把我领出Y市,而是去了江家的另一个住处。 哪儿是江家的老房子,从前江伯母没发达的时候,一家人住在这儿。 出租车开到了朝阳路28号,姑娘拉着我的手下了车,直奔一栋家属楼。 上去八楼,拿出钥匙捅开门,两个人一起进去。 她特别大方,说:“别客气,坐,喝什么?果汁还是啤酒?” 我说:“随便。” “你刚才弄得人家脖子好痛,咋那么大力气?” “不好意思,无意的,请你原谅。” “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一眼就看出我是妈的宝贝疙瘩,这么做就对了,初九,你还挺聪明的。” 我说:“聪明个毛!挟持一个手无寸铁的丫头,不是英雄所为。” 她甩给我一听可乐,然后自己开一听,喝了一口,竟然坐在了我的身边:“你放心,这儿绝对安全,我老娘找不到这儿来的。” “你为啥要救我?还疼不疼,我瞅瞅?” “没事,小凯斯,你真想掐死我,我早没命了。” 我闷得不行,问:“那你把我带这儿干嘛?我要回家,家里还有好多事儿呢。” 姑娘说:“你暂时回不去了,我妈一定不会让你走出Y市的,说不定铺天盖地正在搜捕你。” “那我咋办?” “就在这儿呆着,等我哥的婚礼结束,想办法送你走。” “你的意思,这两天我要住在这儿?” “是啊。” “行!那你回吧,我一个人留在这儿就行了。” 姑娘说:“不!咱俩住一块,晚上我也睡这儿……” 看来她心眼不错,知道我跟她哥哥是朋友,还挺讲义气的。 简单吃了点东西,江妹妹还洗了个澡,穿了一件睡衣。 眼瞅着夜幕笼罩,她一点也不客气,衣服一解,身子一光,出溜,进被窝去了。 我也想睡觉,可找来找去,才发现只有一张床,有点傻眼,说:“妹妹,只有一张床,咋睡啊? 江妹妹说:“很简单,咱俩一块睡啊,来呀!别客气。” 轰隆一声,炸雷在头顶上炸响,差点吓蒙:“啥?一起睡?” “是啊!当然一起睡。” “你……这么奔放?” “这有啥,在国外很多年轻人都这样,相互喜欢就上床。 初九哥,我喜欢你,回来的一个月,我天天听人念叨你,表姐李燕张口闭口是你,我哥每天张口闭口也是你。 就是我妈也整天骂你,你在我的心里就是个谜,不知道用什么办法将他们迷住的,干脆也谜我一下吧。” 草!这玩笑开大了,难道出过国的女孩,都这么激情奔放? 还是人家外国人好,动不动就上炕。 既然姑娘这么热情,那我还客气啥?咔嚓了她,气死那个江老婆儿岂不更好? 脑子里立刻产生一股邪念,还真想把江百岸的妹妹给啪啪了。 这姑娘也的确迷人,大眼睛,翘鼻子,红突突的小嘴巴,胳膊儿跟鲜藕一样,忽闪俩大眼瞅着我。 热情似火,朝气蓬勃,天真,浪漫,稚气……好像一朵初次展开的昙花,等着人过来采摘。 可……下不去手啊。对不起香菱,也对不起翠花。 我问:“你这一套……哪儿学来的?” 她说:“国外啊,我成年了,真的!既然咱俩都是成年人,就不用拘谨。” 你吓死我?真的跟你过一晚,不用江老婆儿,江百岸还不抡着砍刀,追我三条街? 朋友妻不可欺,同样,朋友的妹妹也不可欺。 我问:“你叫啥名字?” 她说:“我叫巧燕。” 她表姐叫李燕,本人叫巧燕,不用问,两个燕子的名字是一个人取的。 “可我有媳妇了,你应该知道的?” 巧燕说:“我知道,我还知道你跟自己嫂子勾勾搭搭,这有啥,我就喜欢你,乐意奉献自己的身体。” 太开放了,受不了。 赶紧帮着她遮掩被子,说:“小妹妹,你还是太小,哥哥不想吃嫩草。别挑逗我,我是个正常的男人,有生理需求的,万一把持不住,你就完了。” 抄起床上的枕头,扯一条被子,我准备到沙发上去睡。 可巧燕却一下扯了我的手,说:“初九哥……你奥特了,两个年轻人只要喜欢,就能睡觉。跟家里有没有媳妇没关系……睡觉又不能代表啥,人家还是……处女呢。” 处你妈个头!你处不处,跟我有个毛关系? 我说:“你放手!” 她说:“不放,除非你进来。” “不放别怪我不客气!” “你能咋着?” 我抬手就是一针,银针毫不客气刺在了她脑后的穴道上。 巧燕眼睛一闭,脑袋砸在枕头上,一动不动了。 我说:“小丫头片子,还学会勾搭人了,跟谁学的?不会是遗传吧?难道你家江老婆儿年轻的时候,也这样勾搭男人?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 不是我杨初九装逼,毕竟成年了,有了自制能力。 我知道控制不住的严重后果,那是无法收拾的。 一时的痛快,换来妻离子散家破人亡的悲剧,煞笔才会干! 第321章意外来客 我抓起被子躺在了地上。 好在是木地板,不凉,只有讲究一晚了。 没办法,床被巧燕占了,小姑娘还没穿衣服。真的担心控制不住,把她给……咔嚓了。 半夜醒过来好几次,眼睛一直往床上瞟。 激动啊,这么俊一个大闺女,就躺旁边,戳手可得,秦兽的想法蠢蠢欲动。 是啪了她呢?啪啪了她呢?还是啪啪啪了她呢? 忍吧……绝不能迈出错误的一步。 忍啊忍,好不容易天亮了,实在无法控制,只有收拾东西回家。 必须赶紧走,离开这个家,眼不见也就心不烦了,要不然身体就会爆炸。 临走前,我没忘记将巧燕脖子上的银针除去,她还没醒,睡得挺香。 看着女孩娇红的小脸,不由自主低下头,想亲她一口。 嘴巴张半天,没亲上……摇摇头还是算了,回家留着亲香菱吧。 来时没带行李,所以是空手离开巧燕家的。 来到车站,天还早,太阳没升起来,早班车也没发动。 肚子饿得慌,于是,我找个地摊,喝了一碗豆汁儿,啃了两根油条。 碗没放下,就听到早班车的人在招揽客户:“仙台山,仙台山……”这才抹抹嘴上去了汽车。 刚上车,就发现有个女孩子冲我招手:“嗨!顾得摸你,初九哥……。” 卧槽!吓一跳,还是江百岸的妹子巧燕。 这丫头不知道啥时候醒的,啥时候换的衣服,也不知道啥时候来的,竟然早我一步上了车。 我莫名其妙问:“你去哪儿?” 巧燕说:“你去哪儿?俺就去哪儿。” 我说:“我回仙台山。” “那俺跟你一起回仙台山。” “你到仙台山干啥?” “跟你玩啊,听说仙台山很美的,芳草依依,鲜花盛开,就当旅游了。” 我说:“你胡闹!今天是你哥结婚的日子,不给你哥当伴娘,撵我混个啥?” “俺就乐意撵你,反正你去哪儿俺去哪儿……。”这丫头还粘上我了,狗皮膏药似得,真拿她没办法。 心里很纠结,就这么带个黄花大闺女回家,仙台山的乡亲还不笑掉大牙? 上次拐走江百岸,这次再把他妹妹拐走,奶奶的,江老婆儿不一口咬死我才怪? 我说“不行!你赶紧下车,不能去仙台山!” “为啥啊?” “不为啥,总之你不能去!别胡闹,下车!” 巧燕说:“俺才不呢。” 从国外回来一个月,她的口音在逐渐改变,再也不拽那一口的洋文了,也不叫江老婆儿妈咪了。 有时候她自称我,有时候她自称俺,有时候还自称老娘呢,骂人的时候也是……我曰他爹嘞! 这才是仙台山一带的姑娘,野性,彪悍,霸道,说一不二,很快跟贫下中农结合到了一块儿。 我问:“你去仙台山,江伯母知道吗?你哥知道吗?” 她摇摇头:“不知道,反正撵着你,俺哥放心……再说了,俺去仙台山为了去看小丽。想瞅瞅嫂子长啥样儿,怎么把俺哥迷得神魂颠倒的?” 我说:“那也不行!你不回家,我就说不清了,你老娘会告我拐带人口。” “俺不!我乐意……就不算拐带人口了。” 她非要跟我走不可,怎么也轰不下车。 这就是命,碰到我,就该江老婆儿倒霉。老子不但是她的克星,也是她的噩梦。 拐带她儿子的事儿还没完,她闺女又跟我跑了。 不过老子发誓,不是我拐走她闺女的,是她闺女哭着喊着非要跟我走的。 我说:“那好,你到仙台山别乱跑,我忙得很,没工夫照顾你,玩够了立马回家!” 巧燕说:“行!初九哥,俺玩够了,你就送俺回来。” 没办法,只好帮她买票,带着她来到了仙台山。 巧燕一脚踏进仙台山就再也离不开了,江老婆儿的闺女还真的被我拐走了。 长途车晃荡了四五个小时,终于开上了仙台山的山道口,我拉着姑娘下车,顺着山道往家的方向走。 大路空旷不已,渺无人烟,女孩一边走一边感叹:“初九哥,这条路就是你当初跟孟哥他们一起修建的?” 我说:“是,这条山路凝集了仙台山人无数的鲜血。我的兄弟赵二,还有很多乡亲为此付出了生命。” “哇塞!你真了不起,怪不得我哥哥说你是个人才。” “这不是我一个人的本事,是仙台山所有人的功劳。” “嘻嘻,你还谦虚呢?山里人几辈子住大山里都没路,有了你,才有了路嘛。” “你说是就是吧……。” 小丫头蹦蹦跳跳,活力四射,漂亮的披肩发迎风飘舞,看哪儿都是好奇的,看哪儿都是新鲜的。 她一边走一边问:“初九哥……这是啥?” “这是核桃树。” “那个呢,那是啥?” “那是枣树。” “那边那个,啥树?” “那是杏树,梨树,还有那边,一眼看不到头的是桃树,梨花村种了一千多亩桃树。 现在是初春,果树还没有发芽,你来的正是时候,梨花开罢桃花开,阳春三月看杏花,待到五月杏儿熟,大麦小麦又扬花.,九月重阳你再来,黄澄澄的谷穗好象是狼尾巴.……。” “初九哥,去年你购买那个罐头厂,是不是因为山里有这么多的果子?担心销售不出去,才毅然买下的?” 我说:“对!我购买的那个罐头厂,就是为了给山里的果树找销路。” 巧燕的眼睛有点神往,说:“俺越来越佩服你了,走一步看三步,眼光好长远。” 不知道她是在夸我,还是在损我。 总之,小丫头牵了我的手,撒丫子跑,一边跑一边喊:“仙台山——!我来了!一辈子不回去了——!” 女孩子一喊,引得地里干活的山民不住往这边看。 陶寡妇正在地里开拖拉机耕田,被巧燕的声音迷惑了,踩了刹车问:“初九!从城里回来了?” “是啊嫂子,忙着呢?” “跟嫂子说,又从哪儿勾搭来个小姑娘?真俊!初九啊,你咋走哪儿都有小姑娘跟呢?咯咯咯……。” 我说:“犁你的地吧,管你屁事!” 桂兰嫂也冲着这边喊:“大家快看啊,杨初九又往家领闺女了,这闺女比小丽,香菱还俊哩!” 呼啦,热情的群众过来一片,瞅着巧燕啧啧赞叹:“哎,还是人家杨初九啊,就是有女人缘,小姑娘都热他,我咋没那福气呢?” “初九哥,这丫头谁呀?新认的干妹妹吧?” 我眼睛一瞪:“别胡说,这是江工的妹妹,巧燕。” “呀,原来是江工的妹子啊,好水灵,江工咋没来?” 巧燕一点也不眼生,说:“俺哥在家结婚嘞!各位嫂子,姐姐,大爷大娘,俺是代替哥哥帮初九哥来修建工厂的。” “呀,小丫头还挺会说话嘞?你在哪儿上学啊,毕业了没?” 巧燕说:“俺刚从美国念书回来,就是要跟着初九哥闯一闯。” 女孩这么一说不要紧,所有的群众又炸锅了:“快看呀!杨初九真有本事,竟然领回来一个洋学生,俊滴溜溜的女留学生啊!” 一上午的时间不到,四个村子的人都知道了。 那些没屁抓风的老娘们可逮到了话题,三人一群五人一组窃窃私语。 有人说,我把江百岸的妹妹咔嚓了,她是我领回来的小三。 有人说,江百岸主动把妹妹送给了杨初九,给他当小老婆。香菱的地位不保了,以后,翠花也不能跟小叔子互摸了。 还有人说,我当初在Y市开按摩门诊的时候,就跟江百岸的妹妹有一腿,把人家姑娘肚子搞大了,这不,拉回家来生孩子。 曰他娘!那些谣言差点把老子淹死! 当然,那些老娘们不敢当着我的面诽谤,要不然老子就扇死她,撕烂她的嘴!~ 当天上午,巧燕第一个走的地方就是奶奶庙的小学。她非要见见那个把哥哥迷得神魂颠倒的小丽不可。 瞅到小丽的第一眼,她就十分亲切,一下扎小丽怀里去了,说:“嫂子,你放心,俺哥让我告诉你……忍辱负重!他三五个月就回来。” 小丽叹口气:“哎,你哥跟局长的闺女成亲了,还能看上俺?” 巧燕说:“俺哥的心里只有你一个,放心,哥哥跟她是假结婚,不跟她睡觉的。” 巧燕的到来,等于是给小丽打了一剂强心针。 原来江百岸早就计划好了,这次他妹跟我来,也是计划中的一部分。 巧燕绝不简单,其实她已经二十出头,是美国某建筑工程大学的高材生。 江百岸偷偷安排妹妹过来帮我建厂的。 当天晚上,巧燕就跟小丽住在了一块,一个被窝,姑嫂说不尽的悄悄话。 她带小丽跟狗蛋的孩子特别亲,拿了好多零食,几个玩具。还让那孩子喊她姑,跟亲侄女一样。 小丽不知道Y市发生了啥,但是她知道江百岸正在渡劫。 目前只能等,等着男人回来的一天。 就这样,巧燕住在了梨花村,整个仙台山都沸腾起来,好像在油锅里撒了一把盐。 洋学生是非常吸引人的,千百年大山里都没来过女洋学生。 天知道杨初九耍了啥手段,把她勾搭来的?这孙子真有本事! 一时间,四个村子的青年,流氓,老汉,在地里干活的时候,脑袋纷纷冲着奶奶庙的方向张望,脖子都扭酸了。 城里的大姑娘就是不一样,那打扮真时髦,那脸蛋好白嫩,哎呀呀,不要说亲近,听她说话也能迷死一大片人。 第322章女诸葛 巧燕的到来对我来说是如虎添翼。 做梦也想不到,她的知识那么渊博。 女孩子第二天起来,就去了建筑工地,督促那些工人干活。 她像个领导一样,这儿瞅瞅,哪儿看看,这儿不合适推到重垒。哪儿不合适拉倒再盖。 水泥不达标她知道,钢筋不达标她也知道。那一车沙子石头没拉够数,在忽悠我,都会被巧燕一眼看穿。 女孩一改往日嘻嘻哈哈的面容,变得古板而又谨慎。 她头戴安全帽,用眼睛一扫,哥哥江百岸画的图纸就被她烂熟于胸。 我有点傻眼,问:“巧燕,你到仙台山……不是旅游踏青?” 女孩噗嗤一笑:“谁告诉你俺是来旅游踏青的?” “那你这是……?” “你没去参加婚礼前,俺哥就交代了,让我来仙台山,帮你建厂。” “你……会泥瓦匠?” “噗嗤,啥泥瓦匠?俺是工程师好不好?修建的是摩天大楼,盖你这座工厂,跟垒个鸡窝一样简单。” 操!我咋舌了,真是人不可貌相,姑娘不可手量。 这才明白百岸哥的苦心,不由感动地泪如雨下。 费尽心计在Y市折腾个遍,都是为了建厂,都是为了有个工程师。 现在好,一个绝顶的工程师从天而降,可把老子乐坏了。 我问:“妹,你到底多大?” “22啊?咋了?” “你二十二,能当工程师?” “废话!本姑娘十七岁上大学,20岁毕业,还拿到了硕士学位,不信的话,问我哥。” 我瞅了瞅她的胸:“可你看起来,不像二十二啊?顶多十八九。” 巧燕说:“那要不要我把自己的年龄挂胸口上,天天让你看?胸口的大小,跟年龄不成比例的,大哥……。” 仔细想想还真是,男人都是很盲目的,往往不注意女人的真实年龄,看的都是她们的胸。 好像胸大的女人,年龄就成熟一些,胸小的就幼稚一些。 杨初九也是俗人,同样犯了俗人的毛病。 自此,我跟巧燕的关系越来越亲密,几乎形影不离。 五十亩地,不但要盖围墙,还要修建厂房,工人宿舍,职工食堂,领导办公室,厕所,等等。 那可不是个小数目。 去年一年,我没欠任何村民一分钱,谁该多少得多少,全都给了他们。 今年的荒地,继续给他们承包,不想承包的,我一个人全收。 有了罐头厂,一千亩的桃子,还有那些野生的山果,全部可以消化掉。 有了这个蔬菜加工厂,你来多少蔬菜,本少爷也照单全收。 我有张姐这个大客户,有张老板,有大东二东,还有从江老婆儿哪儿拉来的四五个大贩子,销售根本不成问题。 目前,我手里有三百万,梨花村承包荒地的收入,加上其他三个村子承包荒地的收入,还有所有群众承包费的差价,全都在这儿了。 三百万,想把工厂建起来容易,可如果想正常开业,是非常难的。 因为要安装机器,要聘请工人,还要收购大量的蔬菜。 还差最少二百万,咋办,咋办? 我把这个问题跟巧燕说了一遍,巧燕噗嗤笑了,说:“初九哥,有妹妹在,你放心,咱们分三步走。” 我问:“那三步?” 巧燕说:“第一步,先把工厂建起来。 第二步,安装机器,机器是可以贷款的,也可以分期付款。三年,六年都行,厂家会安排专业人员过来安装调试,不能用他们不走,钱慢慢还。 第三步,就是招收工人跟进货渠道了,工人的工资可以年底结算。 进货就更不成问题了,你有四千亩地,换着花样种,蔬菜的品种就会源源不断,你收购山民的蔬菜,可以一年跟他们结算一次。” 我摇摇头说:“不行!工人的工资必须一月一发。另外,蔬菜的钱,只要是交给我杨初九,必须立马给他们结算……。 你这一套是奸商的做法,在仙台山不行!要不然我杨初九一生的口碑就完了……我不能坑他们,拖家带口的都不容易。” 巧燕格格一笑:“初九哥,你果然是个有良心的人,跟其他的商人不一样,那妹子还有一个办法。” “啥办法!” 巧燕说了两个字:“集资!” “啥意思?” “你们仙台山人去年种菜不是卖钱了吗?群众的手里都有钱,可以利用股份制的办法,让村民拿钱入股。 拿的钱多,占的股份就多,拿的钱少,占的股份就少,工厂有了收益,按股分红就行了。” 我操!老子简直对这小姑娘佩服地五体投地了。 上过大学的人脑子就是不一样,这个办法我咋没想出来? 仙台山的群众去年真的有钱了,孟哥就存四十万,陶寡妇存四十万,杏儿,陶姐,已经突破了五十万,瓜妹子的那样的都存十几万了。 钱在村民的手里就是废纸,投入到工厂,才是利益啊? 我大拇指一挑:“巧燕,你哥江百岸送给我的,不是一个乖妹子,而是一只金凤凰啊。你是我的诸葛孔明……。” 巧燕噗嗤一笑:“妹妹帮你想了这么好的办法,你咋谢我?” “你说咋谢?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巧燕说:“切!你们仙台山也没啥吃的,还不就是窝窝头老咸菜?” “那你想咋着?” 巧燕压低声音笑眯眯问:“亲一个,行不行?只要你亲妹妹一口,以后俺会为你想出更多的办法。” 我愕然了,吓得半天没敢动弹。 看着傻愣愣的我,巧燕咯咯咯笑得更厉害了:“瞧把你吓得,人家开玩笑呢。” 操!还好是开玩笑,差点被你吓蒙。 巧燕真是我的诸葛孔明,几天以后,一个集资建厂的计划就酝酿成功了。 深思熟虑以后,写了一张大布告,贴在了四个村子大队部的门口。 布告是这样写的:滋有梨花村村长杨初九,向广大群众郑重声明,因为建厂急需要资金,所以恳请广大群众自愿入股,将来按股分红。 拿钱多的,分红多,拿钱少的分红少,不拿钱的没分红。 入股自愿,退股自愿,绝不强求。 布告贴出去三天,竟然没一个人报名。 因为大家都在观望,谁也不知道入股是个啥,分红是个啥,股份制是个啥。 巧燕就站在布告下跟大家解释,手舞足蹈。 三天以后,第一个入股的来了,是孟哥。 孟哥站了出来说:“我相信初九,现在我是梨花村蔬菜加工厂的第二个股东,我拿三十万!” 孟哥甩桌子上一个皮包,皮包里花花绿绿都是钱。 下面的人立刻一片沸腾。 第二个入股的是陶二姐,陶二姐拎着一个麻袋,往桌子上一砸,说道:“俺也入股,四十万,俺也相信初九,初九建厂是为了大家,只要有了厂子,咱们的白菜就更好卖了,俺支持他!” 第三个是陶寡妇,陶寡妇也拎一个布袋,咣当将钱砸在了桌子上:“俺入股……三十万。” 杏儿也不甘示弱:“初九,俺入股……二十万!” 几个寡妇一带头,呼啦,下面的群众全都蜂拥而上。 翠花,巧燕乐坏了,忙地不行,赶紧用笔一一记下。 布告贴出来的第五天,仙台山群众入股的资金达到了二百七十万。 加上我的三百万存款,工厂从修建到运营,足够了。 原来前面的三天,村民全都到信用社取钱去了,县城信用社的钱被全部取空。 俗话说钱壮英雄胆,有了钱,开厂的底气就更足了。 我对巧燕越来越依赖,越来越信任,如鱼得水。 两个人形影不离,每天一起带着安全帽走进工厂,傍晚一起离开,中午饭一块吃,晚上还请她到家做客。 渐渐地,事情向着不好的方向发展。 第一个不满的就是香菱。 香菱不乐意了,晚上,女人解下衣服上了炕,二话不说揪了我的耳朵,怒道:“杨初九,你干的好事!” 我呲牙咧嘴问:“咋了?媳妇饶命,这不是猪耳朵。” “你……把江工的妹妹肚子搞大了,还给俺装?说!年前在城里帮人按摩,是不是就跟她勾搭一块了?老实交代!” 我说:“冤枉啊,江工的妹妹怎么会看上我?人家还是闺女好不好?” “胡说!闺女不闺女的,俺咋知道?那玩意又没啥记号,总之,你俩的行为不正常。” 我问:“哪儿不正常了?” “你……喜欢她!瞧她那脸蛋,抹得跟猴子腚一样,还有那屁股蛋,整天箍崩崩的,分明是勾搭俺男人。不行!你赶她走,让她离开仙台山。” 我说:“香菱,咱别胡搅蛮缠行不行?我跟她是工作关系,人家是在帮着咱建厂,是客人啊,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 “乐个毛!再乐,俺男人就被她勾跑了。” “你要相信我,我对你坚贞不渝,从成亲那天起,我就发誓,这辈子只跟你一个人好。” 香菱嘟囔一声:“和俺好,你还跟翠花……摸?分明是口是心非……。” 这种事是必须解释的,事实证明,一个干大事儿的男人,决不能让自己的女人在后院放火。 要不然还干个鸟啊? 于是我问:“那你说,咋着才能相信我?” 香菱说:“解衣服上炕,俺检查一下,劲头足,就是跟巧燕没啥?劲头不足,就是你跟她有一腿,在俺这边偷工减料,俺就剥了你的皮!” 我说:“行!没问题,保证达到你满意。” 于是,我就解衣服上炕,跟媳妇抱在一起,尽量让自己劲头足一点。 香菱是那种男人一粘就来劲的女人,发现我恪尽职守,默默耕耘,孜孜不倦,这才心满意足。 第323章两巴掌 事毕,我问:“满意不?逮不逮?爽不爽?” 香菱说:“差不离儿!俺也看得出,巧燕那丫头还是个姑娘,可她看你的眼神不一样。初九,你可要把持住了,千万别对不起俺。” 我说:“放心,你老公门户守得很紧,任何女人也别想撬开。” 媳妇抱上我,咋着也不肯放手,好像怕他男人忽然飞了。 “初九啊,俺知道你优秀,是干大事儿的人,比谁都强,一定能成功,自己配不上你。 可你要记住,俺永远是你的女人,你是俺唯一的男人。将来,别管多少大姑娘勾引你,挑逗你,你可千万别上钩啊……你一走俺就完了,跟着孩子是很可怜的,啥也没了,一无所有,呜呜呜……。” 香菱竟然哭了,女人感到了深深的担忧。 她的担忧很有道理。 如果我杨初九没有发达,没有挣这么多钱,没有建厂的决心,香菱就不会难过。 随着事业的雄起,名声的远播,生意越做越大,接触的女性也越来越多,我逐渐变得成熟,男人的魅力尽力展现,难免会招蜂引蝶。 香菱担心我早晚会离开,被别的女人拐跑,丢下她跟楚楚可怜的小天翼。 乡下的女人都很可怜,她们把男人当宝,天下独一无二的宝贝疙瘩。男人就是她们的一切。 没了男人,她们真的无法生存了。 我的心也酸楚地不行,抱着香菱,帮她撩起前额的秀发:“媳妇儿,你放心,我会一直要你,直到天荒地老,直到你不要我的那天……。 别的女人再好看,也是别人的媳妇儿,我的炕绝不会让她们上,身子也绝不会被让她们摸,永远属于你……。” 香菱抽泣一声:“放屁不疼,赌咒不灵,那你最近,还有没有跟翠花……摸?” 一句话把我问得没词了,是啊,海誓山盟就是扯淡,我怎么能忘得掉翠花? 这些年上蹿下跳,忙里忙外,殚精竭虑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翠花? 发现我没吱声,香菱道:“没话说了吧?你还一直在跟嫂子摸……心里还是被翠花填得满满的。 你做啥都是为了嫂子,不是为了俺香菱,俺得到的只不过是一具躯壳。 你的心早不在俺这儿了,或许当初娶俺的时候,心就没在俺这儿,一直在翠花的身上……。” 我只能吐出三个字:“对不起……。” 香菱说:“得到一个躯壳……足够了,只要你的躯壳是俺的,心喜欢走就走吧,爱跟谁私奔跟谁私奔,俺有本事留住你的人,没本事留住你的心。” 我说:“香菱,我的心至少一半在你这儿,跟咱嫂子……没啥的。” 这句话有点底气不足。 “都摸没遍没数了,还没啥?你想说嫂子现在还是闺女是不是?可你的心早就把她占有一百遍一千遍了,你对翠花是真爱,对俺……只是为了责任。” “那你想咋着?我真的管不住自己,没法控制对翠花的……贪恋。” 我这人比较坦率的,瞒也瞒不住,跟翠花互摸的事儿,早就成为了仙台山人众所周知的秘密。 香菱叹口气:“摸就摸呗,控制不住就别控制,爱睡,就真的把她睡了吧。咱哥回来,俺不说就是了。” “我跟翠花也就是摸摸,亲亲,抱抱……其他没啥。你打我吧,咬我吧,发泄一下吧。” “俺咋能舍得打你?咋能舍得咬你?亲你还来不及呢。” “那你惩罚一下我吧,要不然,我心里难受。” 香菱说:“好,那俺就惩罚你,罚你每天跟俺折腾两次,抽空你,以后见到别的女人就冲动不起来了。” 媳妇说完,身子向下一缩,又跟本丈夫缠紧,俩人又折腾一次。 把男人抽空,看到别的女人无法冲动,是香菱唯一能做的。 也是女人在报复,我无怨无悔,那就让报复来得更猛烈些吧……。 香菱这边是很容易搞定的,因为她头脑简单,容易满足。 翠花哪儿就不好搞定了。 这些天,翠花也看出了巧燕跟我的关系不同寻常。 巧燕谈笑风生,嘻嘻哈哈,根本没把自己当客人,有时候大庭广众下就跟我勾肩搭背,动手动脚。 她嗔怒起来抓我头发一下,扯我脸蛋一下,打一拳,踢一脚。 温柔起来帮我整理衣服领子,一点也不看场合,一点也不拘谨。 以至于全村的女人都对我俩指指点点,全厂的工人瞅到我们全都绕道走。 翠花也彻底被孤立了。 工厂修建的进度不慢,地基全部砸好了,围墙也垒砌一米高了,厂房,宿舍,办公室跟仓库也初具模型。 工人都是早上八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大家离开以后,我跟翠花、巧燕还不能走。 因为要检查钢筋的用量,水泥的用量,石头子跟沙子的多少,还要关心有没有拉电闸。 等我们仨忙活完,天色早就黑透了。 翠花说:“巧燕,你回吧,俺跟初九还有话说。” 巧燕瞅瞅我,再瞅瞅翠花,抿嘴一笑:“咋?你俩还有悄悄话儿?” 我说:“让你走你就走,嫂子找我一定有事儿。” 巧燕小嘴巴一噘:“俺才懒得听你俩说那些甜言蜜语呢?哼!”女孩子气呼呼走了。 工地上只剩下了我跟翠花……瞅瞅四周没人,我一下扯了翠花的手,拉进怀里。一只手揽着嫂子的腰,一只手穿过衣服,摸上了她的胸,轻轻揉,慢慢磨……。 哪知道嫂子却下把我推开了,有点生气:“初九,俺问你,你跟巧燕……咋回事?” “咋了?” “说实话,你跟她……是不是有一腿?” “咋?你嫉妒了?” “嫉妒个屁!全村人都说你俩有了那个事儿,她肚子都被你搞大了,要不然这么俊的洋学生,会跟你来到仙台山?你俩……啥时候好上的?” “好个毛!她把我当哥,我把她当妹。别人不知道,你应该知道,三个月前咱们开按摩门诊那会儿,这丫头还没从国外回来呢。 既然没回来,她哪儿来的孩子?我又怎么跟她好?别听那些碎嘴的老娘们乱嚼舌根子。” 翠花眼睛一瞪:“那你老实交代,当初去救江百岸,被一条狗追,是不是进了人家姑娘的房,爬上了她的炕,钻了她的被窝……?” 我说:“误会,误会而已,你被狗追急了,也会爬炕上,钻被窝。” “那你有没有亲她的嘴巴,摸她的……乃,占有她的身体?。” “胡说八道!没有的事儿!” “那你参加江百岸婚礼那天,挟持巧燕跟她住一块,过了一晚是不是真的?” “是,不过那晚,她睡炕上我睡地上,不要说亲嘴摸乃,小手手都没拉过。” 翠花还不相信:“真的?” “废话,骗你干嘛?” “那你说,俺俊,还是巧燕俊?” “当然是你俊,你是杨玉环,王昭君,她是狗尾巴草。” “那……俺白,还是她白?” “当然是你白,你是梨花,是白雪,巧燕就是一煎饼果子。” “那俺的乃……大,还是她的乃……大?” “当然是你的大,你的是棉花包,她的是小笼包。” “那俺的腿功好,还是她的腿功好?” “当然你的腿功好,你练的是太极,以柔克刚,她就是一个跳芭蕾的。” 翠花说:“呸!露馅了吧?既然你跟她没亲过,没摸过,为啥知道她是煎饼果子?小笼包,腿功没俺好,分明是骗人!” 啪!一记耳光抽过来,嫂子气呼呼的,差点把我扇蒙。 我眼冒金星,在地上滴溜溜转俩圈儿,站定以后,愣是没分出东南西北来。 “你打我干啥?” 翠花说:“打你是为你好,让你长点记性!杨初九,俺算是看错了你!家里有个做饭的,外面有个好看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红旗飘飘。你勾三搭四,吆五喝六,从今以后,你休想碰俺,滚!” 翠花说完气呼呼跑了。 其实她相信我跟巧燕没啥,可就是按耐不住那种嫉妒。 这一巴掌是警告,也是发泄嫉妒的手段。 打就打吧,打是疼,骂是爱,最爱就是扇脑袋,这叫爱之深恨之切。 所以嫂子给我一巴掌,我不但没生气,还挺高兴。 有本事就再给我一巴掌,扇死我算了。 嫂子的力气不大,挠痒痒一样,不是很疼,与其说扇一巴掌,不如说扒拉我一趔趄。 她才舍不得真打我呢。 甩甩乱糟糟的长毛头发,整理一下衣服,同样准备回家。 可刚刚走出一米高的工厂门口,忽然又一条身影站在我面前。 这一次是巧燕,巧燕也瞪俩眼瞅着我,叉着腰,因为生气的缘故,胸口一鼓一鼓,兔子似得蹦跶。 我问:“咋了?你咋还没回家?” 巧燕怒道:“杨初九,你个没良心的!刚才跟翠花的悄悄话,俺都听到了!谁是狗尾巴草?谁是煎饼果子?谁是小笼包……你找死!” 没明白咋回事,巧燕的巴掌也抡圆了“啪!”同样给我一巴掌。 这一巴掌的力气真大,我又转了仨圈儿,差点被她扇掉门牙。 左边耳朵嗡,右边耳朵嗡,眼前面金灯换银灯,腿肚子转筋咯嘣嘣。 老半天才明白过来,抬手捂上脸:“你疯了?干嘛也打我?” 巧燕说:“老娘打你?惹急了,我踹死你!以后no狗尾巴草,no煎饼果子,no小笼包,听到没有?” 我赶紧说:“听到了,听到了。” 她也啐我一口,身子一扭,这才气愤愤走了。 五分钟不到,被两个女人抽两巴掌,我他妈就是一贱骨头……。 第324章江老婆儿再闹梨花村 可惜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半个月以后,新的磨难再次降临。 因为江老婆儿来了,带着大队人马,准备把巧燕抓回去。 我把巧燕劫走,严重激怒了江老婆儿。 那时候,她忙着给儿子办喜事,顾不得搭理我。 江百岸成亲以后,江老婆儿终于带着人马杀气腾腾来到了仙台山,准备拿我兴师问罪。 这次,她带来了七八辆汽车,二三十个人,气势汹汹,势不可挡。 下来仙台山的山道,江老婆儿跟一个冲上战场的将军那样,大手一挥:“杀!” 轰!二三十个人潮水一样涌进了我们新盖的半截工厂。 远远的,好心的邻居瞅到了江老婆儿,就冲这边喊:“巧燕——!快跑啊,你老娘杀过来了!” 巧燕发现不妙,拉着我的手就跑,一口气跑回村子去了。 江老婆儿在工厂没找到闺女,于是,怒气冲冲又杀奔村子。 来到俺家门口,那些保安没敢进去。 因为他们害怕我的银针,上次,四个保安被我打得落花流水,营救江百岸那天,同样有四个保安被我扎得动弹不得。 所有的保安都知道小爷飞针的厉害。 江老婆儿不怕,她知道我没胆子扎她。 老女人一叉腰,两脚一蹦跶,两个下垂的美美一颤,大喝一声:“呀——!嘚!哪儿跑!” 她一个箭步,从大门口就蹦跶到了俺家的院子里,把我跟巧燕追得无处藏身。 巧燕吓得躲进了屋子,江老婆儿又追到了屋子里,抄起一根鸡毛掸子,在闺女的身上打,鸡毛掸子都打飞了。 我老娘一瞅不妙,上去跟江老婆儿抢夺,俩老太太打在一处。 我娘竟然不是江老婆儿的对手,被甩一趔趄。 江老婆儿上去抓住了闺女的手就往外拖。一边拖一边哭:“短命丫头你气死我,不顾羞耻找公婆,任凭你丫头跑天外,我也要撵上往回拖……!” 她跟《朝阳沟》里的银环娘一样,霸道非常,一蹦三跳。 我发现不妙,就跟她抢,俺俩一人拽巧燕一条胳膊,都要把女孩子拽散架了。 巧燕被拉得难受,一个劲地求饶:“住手!全都住手!哎呀妈呀,疼死了!” 江老婆儿毕竟是女的,没抢过我,张嘴巴就咬,两排假牙在我的手腕上合拢。 我这边一疼赶紧松手,老婆儿不管三七二十一,揪上就打,扯我的衣服,撕我的脖领子。 我没敢还手,虽说一条胳膊能对付她仨,可她毕竟是江百岸的老娘,也要看巧燕的面子。 所以本帅哥一抱脑袋,屁股一撅,顾头不顾腚,心说随便吧,打不死就行。 巧燕赶紧过来劝:“妈!你放开初九哥,干嘛啊?会出人命的!初九快跑!” 江老婆儿说:“让我打死他,先拐走我儿子,再拐走我闺女,老娘跟他拼了,同归于尽!” 我被弄一身土,连滚带爬狼狈不堪。 却没有求饶,反而说:“婶子,您是长辈,打吧,打死我算了!侄子保证不还手!” 老太太还没完没了,脱下鞋子,在我脑袋上扇,又是揪耳朵,又是抓头发。 我都怀疑,她到底是不是个企业家,咋一身的泼妇劲儿? 跟那些大人物在一块的时候,她显得彬彬有礼,温文尔雅,慈和安详,一脚踏进大山,泼妇的性格就完全显露。 看来人的脾气会随着场合的改变而改变,这让我一下想起了书本里的变色龙。 家里没人,我娘跟巧燕根本扯不开她。 正在这时候,我儿子小天翼回来了。 小天翼的身后是俺家喂养的那条大狼辛巴。 小天翼看到有人打他爹,眼睛腾地红了,小手一挥:“辛巴!上去咬她!” 得到小主人的命令,辛巴抖起一身的鬃毛,嘴巴一裂,嗷呜一嗓子,直奔江老婆儿圆鼓鼓的腚就咬。 江老婆儿没明白咋回事儿,屁股就中招了。 撕拉!她的裤子被撕扯了,红红的裤衩子都显露出来。 也赶上辛巴的嘴巴厉害,生生在江老婆儿的腚上留下了两个牙印儿,一条口子扯出去老长。 噗嗤!江老婆儿的腚……就小河流水哗啦啦,黄河决堤那样,挂了彩,开始飙血。 江老婆儿的橘花受到粹然一击,回头一瞅,苍天!哪儿来一条狼? 这次该她亡命奔逃了,撒丫子就跑,辛巴在后面穷追不舍。 她被狼崽追得满院子乱窜,无处藏身。 她窜鸡窝上,辛巴追她上去了鸡窝,她窜厨房里,辛巴追她进了厨房。 她冲厕所的围墙上,辛巴又追着她,跃过了厕所的围墙。 跳猪圈上的时候,裤子又被辛巴撕扯了。 辛巴将她追得跟兔子一样,上下左右乱蹦跶。 门外的那些保安也吓傻了,可没人敢过来,他们也知道这条狼的厉害。 他们还喊呢:“董事长!上树!快呀,爬树上,狼就不咬你了!” 好办法!于是,江老婆儿垫步拧腰,也不知道哪儿练的轻功,竟然身轻如燕,嗖嗖嗖,一下子窜上了俺家院子里的那颗老槐树,比一只狸猫还灵巧。 上去老槐树,爬在树杈上,江老婆儿气喘吁吁:“狗曰的杨初九,算你小子能!哪儿弄来这么厉害的狗?” 这下她明白了,她家的两条青狼獒,一条藏獒,就是被这条狼咬死的。 辛巴还没完没了,冲着她狂吼:“嗷嗷嗷……嗷呜!”脖子上的鬃毛一抖,跟狮子一样威武。 江老婆儿吓得差点窜稀! 巧燕有点哭笑不得,担心老娘受伤,赶紧拉了我的手:“初九,喊开你的狗!快呀,我妈都受伤了!” 我心说:咬死也不屈,让你打老子? 可迫于巧燕的面子,只能将狼叫开:“辛巴!住手!退后,出去!” 狼崽还不想离开,低着脑袋呜咽一声,冲江老婆儿瞪眼。 可他不敢违背主人的命令,身子一扭,窜出去了。 我说:“婶子,你下来吧。” 江老婆儿说:“不敢!你家的狗还会咬我。” 我说:“那不是一条狗,是一条狼!” “卧槽!那老娘就更不敢下去了!龟孙子王八蛋!竟然让你的狼咬我,它打狂犬疫苗了吗?” 我说:“没事了,你下来吧。” 江老婆儿说:“你别唬我,老娘才不下去呢,我还准备在这颗树上过年了,风景不错。” 我说:“你又不是鸟人,上的哪门子树?要不要我在树上帮你搭个窝窝?” 巧燕也在下面说:“妈,你下来呗……。” 瞅到亲生的闺女,江老婆儿生气极了,竟然吧嗒吧嗒掉眼泪。 “你个短命的丫头啊,真没良心,竟然帮着杨初九整你亲妈。 你爹死得早,我一把屎一把尿把你们兄妹拉扯大,供你俩吃喝,上大学,多不容易啊。 可你俩倒好,哥哥不让人省心,妹妹也不让人省心,你哥被小丽那个扫把星勾搭走了,你直接跟野汉子来个私奔。 杨初九有啥好,把你们兄妹迷得神魂颠倒?” 巧燕说:“妈!我那亲娘啊,你说话别恁难听好不好? 啥叫狐狸精?啥叫跟野汉子私奔? 小丽姐是个非常善良的女人,看上她,那是我哥的福气。 初九哥也是义薄云天的人物,讲义气,够朋友,为朋友两肋插刀。” 江老婆儿怒道:“他还为美女插兄弟两刀呢,人家有媳妇的,你跟她,只能做小三。” “做小三我也乐意,我就是喜欢他!” “我是你亲娘,我不许!” “不许也由不得你,我长大了,我的婚姻我做主!” “做主个屁!你堂堂千金大小姐,老娘决不许你跟人做小三!杨初九算个啥东西?泥腿子一个,这辈子都没出息!” “不许你侮辱俺初九哥!就是这个泥腿子,在你大门口拉走了你四个大客户,你干瞪眼没办法。 就是这泥腿子种了四千亩地,养活了仙台山上千人口。 就是这泥腿子,把山里的白菜卖遍了全国。 就是这泥腿子,牵住了你儿子的心,也牵走了你闺女的心。 娘,难道你不应该反思吗?初九哥是有魅力的,他的魅力你学不来。” “这么说,你真看上了他?” “对!能跟好汉牵马坠蹬,不给赖汉当祖宗!” “你的意思,我就是那赖汉?小丫头片子,亏我把你养大成人?俺滴天儿啊,俺滴地儿啊,这日子没法过了,他爹,你带俺走吧……俩祖宗要气死我啊……啊呵呵呵……。” 母女俩话不投机,一个在树上,一个在地上,都吵翻天了。 江老婆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得声泪嚎啕,眼泪,鼻涕,屁股上的鲜血,顺着树干滴滴答答流淌。 我看到了一个可怜的母亲,一个柔弱的母亲。 江伯母别看外表刚强,内心是非常脆弱的。 她奋斗一生,可都是为了这一双子女,可怜天下父母心。 我杨初九再不是东西,也不能夺人所爱,活活拆散人家母女……这是非常残忍的。 悲痛的心情悠然而生,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我说:“婶子,你下来吧,您的屁股在飙血耶……。” 江伯母怒道:“你别假好心,飙血也不管你的事儿,流死我算了,反正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我说:“婶儿,您别误会,我跟巧燕真的没啥,俺俩是清白的。 我为从前的不敬跟您说声对不起,给您赔礼道歉了。 从前都是我的不是,没考虑到您的感受。 这样,您把巧燕领走吧,仙台山的工厂,我再找别人修建……。” 巧燕楞了一下,不可思议问:“初九哥,你要……赶我走?” 第325章永远的妹妹 我说:“是,你走吧,跟你妈回去吧。” 巧燕摇摇头:“为啥啊?” “我不想破坏你们母女的关系,不想看到一个伤心的母亲流泪,就这么简单!” “可我走了,你的厂咋办?我答应过俺哥,一定要帮你建好工厂,等到他回来的那天。” 我说:“不用了,工厂我会找别人修建,大不了聘请别的设计师。” 巧燕抿抿嘴:“不行!俺不走,不能半途而废,要不然对不起你……。” “你没啥对不起我的,是我对不起你,瞧把江伯母气得,裤子都掉了,你……走吧。” 巧燕一点也不傻,知道我善心大发,在可怜她妈。 越是赶她走,她越觉得对不起我,越觉得我通情达理,可亲可敬。 “初九哥,俺不走,不走……。”女孩子摇着头,不可思议看着我。 “不走也由不得你!我不用你了,你已经没用了,哪儿来的,还回哪儿去!” 我在伤她的心,不走我就骂跑你。 “我有用的,知道哥哥图纸的不足之处在哪儿,工厂建好,我还要帮你安装机器嘞!” “说了不用,还不快走?是不是等我骂你?” “你骂吧,骂死我也不走!” 脖子一梗,我真的开骂了:“江巧燕,你咋脸皮恁厚?我有媳妇的,你还整天往上贴,还要不要脸? 整天跟我勾勾搭搭,败坏我的名声是不义,不辞而别惹你老娘生气是不孝,像你这种不义不孝的人,还有脸活在世界上? 天下的男人多了,何必粘着我杨初九?是不是想当小三?那好啊,晚上你就到我家,咱俩加上香菱,睡一条炕……。” 我的话句句如刀,字字如剑,不但刺在巧燕的心上,也刺在了自己的心上。 真恨不得抽自己两个耳光,巧燕还是小姑娘呢,这样骂她损不损? 可不骂也骂了,而且非骂不可。 “杨初九你……住口!”巧燕的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你就那么讨厌我?” “对,我就讨厌你,也不拿镜子照照自己那样儿?我会看上你?我媳妇香菱可比你俊多了,猪狗都比你长得漂亮! 拜托你赶紧走,别再给我家庭制造矛盾了好不好?你弄得我夫妻不和,都要家破人亡了……” 我看到巧燕气得嘴唇哆嗦,双手发抖。 “行!杨初九,你终于说出心里话了,亏我对你那么好,甘心跟你来到这穷山窝……。” “没人让你来,是你自己颠颠跑过来的,非要热脸贴我的冷屁股。不知道我那点迷住了你?我杨初九有那个魅力吗?是你自己贱! 你说你贱不贱?男人一招手,你就往人怀里钻……。” 啪!又一记耳光抽过来,巧燕的巴掌拍在了我的脸上。 然后女孩子捂脸哭着跑了,冲出家门。 看着他的背影,我真想大哭一场,可还是竭力忍住了。 然后冲树上的江老婆儿招招手:“婶子,现在没问题了,你把她领回去吧。” 江老婆儿这才从树上出溜下来。 整理一下衣服,她说:“杨初九,别以为这样我会领你的情,咱俩还是仇人,以后你碰我手里,老娘还是不会放过你!” 我说:“随便,到时候你尽管放马过来,我接招就是了。” 江老婆儿甩甩头发,冲我哼一声,挺着下垂的美美走了。 走出家门口,首先将那些保安骂了一顿:“饭桶!一条狼就把你们吓成这样!给你们薪水是吃干饭的?全都滚!明天不用上班了,老娘炒了你们!” 那些保安也灰溜溜地,跟她后面出了村子。 巧燕哭哭啼啼,捂着脸跑上山道,觉得没脸见人。 大街上的男女依然对她指指点点:“瞧,这就是杨初九的那个小三,真表脸,热脸贴人的冷屁股,人家初九不乐意,她楞往人的被窝里钻。” 巧燕只管哭,没搭理她们。 我心里难受地不行,在后面默默跟着,担心女孩想不开,摸个电门,跳个山崖,割个手腕啥的。 直到看着她上车,这才虚口气。 一下子靠在小石桥的老柳树上,整个人颓废了不少,心也空了。 觉得自己太残忍,太不是东西,多好的妹妹啊,干嘛要骂她?该死! 巧燕上车以后,猛然醒悟:不对,初九哥不会这样骂我?她就是为了不让我妈伤心,竭力要赶走我。 其实初九哥的心里也很疼,他在老柳树的底下流泪,都哭了……。 于是,车门一开,巧燕又从车里飞下,脚步趔趄,远远扑了过来。 分别短短几分钟的时间,我仿佛过了几个世纪,再次瞅到她,也不由张开双臂扑了过去。 巧燕一下扑进了我怀里,说:“初九哥,你混蛋,混蛋啊!” 我说:“我不混蛋不行,你走吧,回家先住一段时间,等你妈的气儿消了,我再把你请回来。” 巧燕说:“俺一走就完了,哥哥就是俺的下场,妈会关我的禁闭,也会立刻找个男人,把我嫁出去。” “那你就嫁了吧,好好过日子。” “初九哥,可俺忘不下你啊,短短半个月,也忘不下仙台山……俺觉得自己的命丢在了这儿……。” 所谓的忘不掉,并不是那种男女情,或许应该是朋友情,兄妹情。 刚才在家,她说喜欢我,完全是在气江老婆儿,甘愿当小三,也是在气她妈。 她怎么会真的喜欢我呢?明知道我有老婆孩子的。 我更加不会喜欢她,没资格,也不会对不起香菱跟翠花。 可知道她要走,心为啥会这么疼?依依不舍,难舍难分。 我说:“你走吧,你不属于仙台山,应该属于大城市,以后路过仙台山,欢迎来做客。咱俩还一块大碗喝汤,大碗吃面。你永远是我杨初九的朋友,永远是我的……妹子。” 巧燕点点头,抽泣一声:“那好,俺走……初九哥,临走前,你能不能答应俺一个要求?” “你说。” “你抱俺一下行不行?就当俺是你亲妹子……抱一下。” “……”这怎么好意思呢?全村的群众都在身后看着呢,你老娘也在那边看着。 我抱你……江老婆儿还不用石头砸死我? 心里说:别抱,千万别抱!一抱就糟了。 可双手还是不由自主抱上了,揽住她的肩膀,勾上了她的脑袋,把她的脸蛋也贴在了胸口上。 这一抱,情意绵绵。 这一抱,肝肠寸断。 这一抱,终生无悔。 这一抱,是最后的离别,或许以后再也看不到她了。 这一抱,江湖再见,只能兄妹相称,彻底奠定了我跟她的关系。 这一抱,巧燕的眼泪又下来了,闭着眼一副陶醉的样子,说:“值了……足够了。” 啥也不管了,啥也不顾了,抱就抱呗,抱抱又能咋着?老子还就是抱了。 看呗,谁乐意看谁看,我杨初九就是这么大胆。 江老婆儿,你别瞪眼,我就是抱你闺女了,你瞪眼也没用,有本事过来踹死我啊? 江老婆儿没过来,反而红着老脸扭过了头。 这不是忍耐,而是一种施舍,一种同情,她做出了最大的让步。 不知道过了多久,巧燕还舍不得离开。小石桥那边的建斌跟几个年轻人都等不及了,哈喇子掉一地,扯着嗓子喊:“初九……亲她,亲她……。” 我眼睛一瞪:“亲恁娘隔壁!巧燕是我妹妹,以后我跟江百岸一样,都是她哥,谁也不准胡思乱想!” 建斌一拍膝盖“可惜了,可惜了,送上门的大闺女啊……!” 抱抱可以,亲是绝对不可以的……香菱在那边眼睛早就冒火了,牙齿咬得咯嘣嘣响。 翠花的眼睛也瞪着我跟巧燕,观察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咬咬牙还是把巧燕推开了,说:“妹,上车吧,以后结婚,别忘了给哥捎个信,我一定去喝你的喜酒,还会……随份子。” 巧燕点点头,就那么含着泪走了,一步一回头,上了她娘的轿车。 她娘的轿车开远了,把老子的心也带远了。 谈不上道德败坏,男人嘛,眼瞅着一个水灵灵的小姑娘这么离开,谁都会不舍。 汽车渐行渐远,翠花过来了,问:“初九,心疼不疼?” 我摇摇头说:“不疼,又不是我媳妇,疼个啥?” 翠花说:“你想想,以后巧燕就是别人的媳妇,会有别的男人抱她的腰,亲她的嘴,扯她的衣服,钻她的被,摸她的身子……想想那些画面,真的不心疼?” 我怒道:“你别说了行不行?烦死了!” 说不心疼是假的,不过那是生理上的疼,不是心里的疼。 如果离开的是翠花,或者香菱,那才真的是心疼,说不定会疯掉。 翠花说:“现在巧燕走了,咱的厂还建不建?” 我说:“工程师没了,还建个毛?” “那咱们再去一次Y市吧,聘请一个工程师。城里有很多建筑公司,他们都很专业,花钱就可以了。” 我说:“请个专业团队没问题,可不敢保证他们尽职尽责,毕竟不是咱们仙台山人。” 这时候,孟哥呵呵一笑站了出来:“初九,我毛遂自荐,帮你修建工厂,怎么样?” 我一愣:“孟哥,我知道你懂机械,你还……懂建筑?” 孟哥说:“不好意思,我没开农机配件门市以前,做过三年的工头,建筑图纸一看就懂,虽说设计不好,可按照图纸施工,也算手到擒来。” 我惊讶了,说:“哥,你咋不早说嘞?” 孟哥道:“你也没问过我啊?你只相信学历,可我没学历。” 我说:“既然你懂建筑,我还请个毛建筑公司?以后,整个工厂交给你了,先盖起来再说。哥,你才是我的张良,我的军师啊!” 第326章见死不救 我25岁这年的春天,仙台山的工厂终于开始修建了,如火如荼。 江百岸跟江巧燕兄妹的事儿,也等于是翻篇了。 老实说,我没想过江百岸会回来,也没有想过巧燕会再次来到仙台山。 尽管做了最大的努力,可知道自己的势力斗不过江老婆儿。 所以,工厂只能自己建。 孟哥领了个五十人的团队,这个团队是仙台县城一个很小的建筑公司。 这个公司里什么设备都有,钩机,推土机,运料车,搅拌机,一应俱全。 孟哥也不负众望,图纸果然一看就懂,按照江百岸策划,巧燕修改的图纸操作,万无一失。 这个时间,我是非常繁忙的,已经无法全力扑在工厂的修建上了。 一年一度的播种季节到来了,必须照顾好那四千亩的。 四千亩地才是仙台山的关键,关系到四个村子一千多人的吃饭问题,收入问题。 再加上梨花村一千多亩的桃子今年要大批上市,这样加起来,就是五千亩地。 桃子夏季才能成熟,有陶寡妇跟杏儿,瓜妹子他们管理就行了,而我,在竭力督促山民翻耕土地,继续种菜。 今年我学精了,没有大面积种植顶上跟夏阳菜,而是把蔬菜的花样儿岔开了。 其中五百亩种西红柿,五百亩种茄子,二百亩黄瓜,五百亩青椒,还有冬瓜,西瓜。 剩下的两千多亩,才是顶上跟卷心菜。卷心菜又叫洋白菜,这东西抗灾更好,产量也更高。 这样的好处是,蔬菜的花样儿多,卖的时间长,从夏季一直能卖到中秋。也不用再为顶上跟夏阳白菜的腐烂而发愁了。 顶上跟夏阳只适合小面积种植,毕竟成熟的时间短,夏季炎热,五六天卖不完,就烂光了。 一下子四千亩,铺天盖地压过来,那是自找倒霉。 首先,我要在蔬菜上发财,完成初步的资金积累。 从前的钱不多,紧紧巴巴刚够花。 我的三百万已经全部投入到工厂了,群众集资来的钱,要买机器,请工人,蔬菜下来,还要收购,作为开厂的原料。 真的很穷,架不住这么折腾啊……。 所以这一年,我仍然没买手机,没买汽车,甚至一辆像样的自行车也没有,出行全用三马子。 我告诉翠花,是时候培训工人了。 冬天工厂建好,机器安装到位,工人立刻就要上岗。没有熟练的工人,就无法进行流水线作业。 翠花一听拍手称赞,说:“好,初九,工人的培训就交给嫂子了,你别管了。” 翠花在朝阳蔬菜公司打过一年的工,还做过组长,技术熟练,培训绝对没问题。 于是,几天以后,布告贴出来,开始了第一批工人的招收。 车间全部用女工,所以翠花招聘的对象是四个村子的寡妇,未婚女孩,还有那些奶孩子的家庭妇女。 第一天,报名的人数就达到了一百,三天以后,名额就满了。 培训的地点是在梨花村的大队部。 晚上,那些女人们全都去了,呼呼啦啦一大堆。 翠花在上面讲课,下面都是女人,打毛衣的,纳鞋底子的,拐线绳子的,给孩子喂奶的。 满屋子都是线绳子嗤嗤啦啦响,满屋子都是孩子吭吭哧哧的吃奶声,满屋子翻出一阵阵奶香。 跟掉羊圈里差不多。 女人们在里面听课,男人们就坐场院的碾盘上抽烟。 叼烟锅子的,抽纸烟的,抠脚丫子的,打喷嚏的,打瞌睡的,大有人在。 很多男人担心下课晚,女人不敢回家,就在外面等。 也有很多男人,没女人没媳妇的,也过来凑热闹。 因为这儿女人多啊?不但能看那些女人给孩子喂奶,还能偷偷看她们上厕所解手。 二毛的爹老子栓子叔也来了。 赵栓子来这儿的目的就一个……看娘们,哪儿娘们多,他往哪儿扎。 他就是个娘们迷。 从前他喜欢上了杏儿,可杏儿是伯虎星,专门克男人,差点被女人克死。 所以他就改变目标,跟猎狗一样,在女人堆里扎来扎去,寻找新的猎物。 翠花碰不得,那是杨初九的嫂子,碰了翠花,杨初九会砸破老子的脑袋,烧了俺家的房子。 香菱没来,她根本不用学蔬菜保鲜,工厂就是他男人开的,人家是老板娘,将来仙台山的董事长夫人。 来了也不能碰,杨初九的嫂子碰不得,媳妇就更碰不得了,除非不想活。 再说她是老师,有自己的职业。 瓜妹子太丑,一年也不洗一次澡,身上的味儿跟猪圈一样,衣服一解,老子就熏晕了,还是算了。 陶二姐,那是自己儿媳妇,从前跟儿子好过,勾搭她,那是天打雷劈! 其他的小姑娘,太嫩,都没成年,下不去手。 最后,栓子叔还是一眼瞅准了陶寡妇。 陶寡妇身高马大,肉多,摸起来舒服,猛张飞的样子丑,但是好勾搭。 再说陶寡妇热男人,一勾搭准上钩。 所以,他等啊等,打算等着陶寡妇下课,然后把女人诳进打麦场,乐呵乐呵。 等啊等,终于晚上十点了,下课了,所有的女人呼呼啦啦从大队部的屋子走了出来。 男人们带着自己的女人回家了,女孩大多也被家长领了回去。 陶寡妇没男人,也没家长,只能自己回家。 梨花村距离桃花村虽说不远,可中间隔着一条沟。夜半三更,从沟的这边翻那边去,足足要走一里半地。 走出梨花村,陶寡妇就开始害怕,她毕竟是女人,胆子小。 万一沟沟里有狼咋办?还不咬老娘的大屁股? 她越是害怕,越是觉得后面有人跟,忍不住回头看。 黑乎乎的,啥也没有,于是,女人就加快脚步,冲下了山沟。 从山沟上冲下去,要经过一大片田地,因为山沟的坡坡上,全都被当做荒地开垦了,当地人称作八卦田。 八卦田种的是桃树,目前梨花刚刚开罢,桃花正在绽放花蕾,漫山遍野飘扬着桃花的香气。 桃树林里密密麻麻,鬼气森森。 所以陶寡妇从山坡的小路上下来,是一路小跑。 一个没留神,奶奶的,踩一块猪粪上,扑通!摔倒了,女人哎呀一声,叽里咕噜,一直滚到了山坡底下,崴了脚脖子。 陶寡妇想站起来,可脚脖子肿了,撕心裂肺地疼,手臂也摔裂了。 她想呼喊,可是又不敢,这儿距离村子远,把狼招来就不好了。 咋办呢?前不着村后不着店,难道要在山沟里过夜? 陶寡妇哭了,委屈地不行,要是有个男人该多好。 她立刻想起了那个死鬼男人,还有跟自己相好的猪贩子。 如果猪贩哥哥在这儿就好了,一定会把俺背回家。 “来人啊,救命啊,俺的脚崴了,谁来救救俺……老天爷,请赐给俺一个强壮的男人吧!”她声音不大,跟蚊子哼哼差不多,眼睛也来回踅摸。 真的希望有个男人从天而降,老娘失身给他,也没关系。 正在陶寡妇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强壮的男人来了。 赵栓子背着手在不远处一边走一边唱:“打把了麦子呀,扫罢了场啊哈……小两口,解下衣服上了床啊哈……。 女的伸伸手,抱了男人的头,亲爱滴,来吧来吧咱俩浪一浪啊哈……。 男人说,孩儿她娘,俺累得慌,明天地里还要锄高粱啊哈……。 女人说,奶奶隔壁,娘的个脚,平时都是你浪俺,今天你却来拿堂……赶明天,俺到集上,找皮匠,把俺那身体来缝上,叫你小子曰床帮,看你还拿堂不拿堂啊哈……。 龙格里戈里,里格里格浪,浪嘞个浪嘞个朗格里格浪……。” 赵栓子的声音提得很高,故意唱给陶寡妇听。 其实他跟陶寡妇后面很久了,女人害怕他知道,滚下山坡他也知道。 他就是要引起女人的注意,主动让陶家妹子喊他靠近。 陶寡妇正在渴望男人,男人就来了,于是她就喊:“栓子哥,栓子哥,是你吗?” 赵栓子装作一愣:“谁?” “俺,桃花村的,你陶妹子。” “老天!你在这儿干啥?拉屎嘞,还是尿尿嘞?” “俺去梨花村上课培训,一不小心摔倒了,受伤了,你……能帮俺一下不?” 赵栓子就靠近,说:“我凭啥帮你,帮你有啥好处?” “栓子叔,咱是好邻居啊,你不能见死不救啊。” “你受伤跟我有个啥关系?再说你那么重,我咋把你弄回家?不管!” 男人说完,背着手就要走。 陶寡妇害怕了,赶紧求饶:“栓子哥啊,你忘了?上次咱俩还耍过一次呢?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啊?” 女人没办法,只好打感情牌,说出了两个人上次相好那件事。 赵栓子的确跟女人相好过,上次为了陷害我,到陶寡妇哪儿找证据,被女人诳进了被窝。 现在,报复的时机来了,他岂能放过? 男人呵呵一笑:“你应该了解栓子哥,没好处的事儿从来不干,就是我亲爹被枪毙,没好处也不救。” 女人只好委曲求全:“那你想……要啥好处,耍耍行不行?” 赵栓子说:“行,不过,你先让我摸摸……摸得舒坦了,就送你回家。” 反正黑灯瞎火四周没人,摸就摸呗。 于是,陶寡妇一闭眼:“你摸吧,算是预支……摸够了送俺回家,到家以后还有重谢。” 赵栓子呵呵一笑,把陶寡妇抱在了怀里,就摸开了,直奔女人的……乃。 第327章随时恭候 陶寡妇闭着眼睛,任凭男人胡来。 其实男人女人也就那么回事儿,无所谓丑俊。 晚上灯一拉,被一盖,溜溜一抱,不要说人,一头猪你也分不出公母。 赵栓子老,咋着也比没男人强。 陶寡妇丑,咋着也比家里的黄脸婆强,至少她年轻,脸上没皱纹,皮肤也平滑紧绷。 两个人都是各有所需,所以他们是弯刀对着瓢切菜——绝配。 黑灯瞎火的,赵栓子发现女人很胖,膀大腰圆,哪儿都很粗壮。 一脑袋扎过来,跟扎棉花包里一样,都能闷死人。 地面很软,有很多桃树叶子,那些桃树叶子特别厚,经过一个冬天的晾晒,全干透了。躺上面跟家里的炕一样舒服。 赵栓子不由自主爬过来,陶寡妇也是门户大开。 她顾不得疼痛,因为快乐将疼痛淹没了。 陶寡妇如痴如狂,一下子将赵栓子脑袋勾怀里,顷刻间变成了一头发怒的豹子。 丝丝拉拉,男人的衣服被女张飞扯个七零八落,桃树地就躁动起来。 暗夜里传来了赵栓子悲惨的啼嚎,她的老腰差点被女人折腾断。 事毕,陶寡妇说:“栓子哥,还行吗?” 赵栓子说:“差不离儿。” “那你还不送俺回家?” 男人喔一声,赶紧穿衣服,衣服穿好,打算将女人送回家。 赵栓子老胳膊老腿还挺灵便,将陶寡妇背了起来。 背起来就后悔了,奶奶的,这女人跟头骆驼一样,都把老子压散架了。 可既然跟她有了一回,就不能说话不算数,就是拖,也要把她拖回家。 好在桃花村和梨花村相隔不远,紧挨着,过去山沟到那边,距离陶寡妇的家就没几步了。 这边一路下坡还好说,到那边上坡,可费了老鼻子劲。 赵栓子挥汗如雨,愣是把这头骆驼给拖了上去。 陶寡妇哎呀哎呀叫,说:“死鬼,你轻点,弄伤人家了。” 拖到上坡,用尽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来到了家门口。 赵栓子将女人放下,呼呼喘着粗气,问:“妹子,你吃啥长大的,恁沉?” 陶寡妇嘴巴一撇:“嫌弃老娘了?” “不是,不是,你跟半截铁塔一样,都压趴下我了。” 陶寡妇一个金鸡独立,掏出钥匙捅开门,赵栓子扶着她进了院子。 好不容易上炕,将女人搬上去,脱了鞋子,盖上被子,赵栓子说:“妹子,你睡呗,老哥走了。” 陶寡妇说:“别……。” 男人打个冷战,问:“你还想干啥?” 女人道:“俺说了,把俺送回家,必有重谢,想谢谢你。” 男人说:“不用了,在桃树林,你已经谢过了。” 陶寡妇说:“不行!刚才谢得不彻底,还要再谢。” 赵栓子苦笑了,知道陶寡妇没尽兴,还想再折腾。 可他已经精疲力尽了,没存货了,甚至有点害怕。 陶寡妇才不管这个呢,担心男人忽然飞了,猛地扯了他的手。 赵栓子还没明白咋回事儿,就被猛张飞一胳膊甩在了炕上,翻身又砸了上去。 这一次,他的惨叫声更响亮了。 第二次事毕,陶寡妇才满足,点着一根烟说:“行了,你走吧。” 赵栓子说:“你扶我。” “咋了?” “我腰酸,爬不起来。” 陶寡妇就把男人扶起来,帮着他穿衣服。 赵栓子感叹一声:“哎,老了……。” 陶寡妇说:“栓子哥,啥时候想耍,你就来……俺随时恭候。你可比当初的那个猪贩子强多了,宝刀不老。” 其实赵栓子并不老,也就是五十出头,陶寡妇的话也等于给男人增加信心。 只有说男人强,以后他才乐意来。 赵栓子说:“行,你呀,不愧是女张飞,老哥我甘拜下风。” 就这样,男人扶着墙走了,三步一歇,五步一摇。 自此以后,赵栓子成为了陶寡妇家里的常客,隔三差五来。 陶寡妇不能下地了,因为脚崴了,在炕上歇了五天。 赵栓子第三天又来了,这次来,他搬过来一台机器,进门就用视频线跟电视连接。 陶寡妇躺炕上问:“这是啥?你忙活啥?” 男人说:“这东西叫VCD,也就是从前的录像机。” 女人问:“这有啥用?” 男人说:“看片子用的。” “啥片子?” “爱情片。” 男人的技术很熟练,很快将机器跟电视连接好了,拿一张光盘,送进了机器里。 画面一闪,果不其然,电视里演起了爱情片,一个外国男人跟一个外国女人。 声音很大,上面净是一些让人激动的画面。 纵然陶寡妇开放,也忍不住脸红了,问:“奶奶的,咋还有这个?” 赵栓子说:“当然了,VCD可好了,想看啥有啥?” “天下还有这样的……小电影?” “是啊,很好看的,一块看。” “哎呀,羞死人了……。” 女人没文化,没上过学,大字不认识几个,从前山里封闭,也没VCD这东西。 最近修出了山路,仙台山才跟山外融合,各种家电才进来山村。 可惜山村里信号不好,电视台也不多,上面净是雪花点。 仙台山人有钱了,县城的家电门市,VCD都买空了,生意好的很。 于是,山里的年轻人就到县城的光碟店里,买光碟看。 光碟门市里啥都有,也兜售这种动作片。 这让陶寡妇感到很新鲜,也有点无法接受。 她问:“那上面的演员,这样跟男人搞,还拍成光碟卖,她爹娘知道不?” 赵栓子说:“不知道,干这个事儿,也不会跟家里说,她们也是经过化妆的,家里人认不出来。” 女人的呼吸急促起来,两个大布袋上下起伏:“真刺激,真完美,想不到天下还有这么好的东西……长见识啊。” 赵栓子说:“少见多怪,人家孙桂兰家早有这东西了。跟小孟不知道看多少回了。” “啥?孙桂兰家有?这养汉头子,有这好东西竟然不跟姐妹分享。” 赵栓子说:“你不懂,这东西不能跟别人分享的,只能跟自己男人分享。” “不行!改天我骂她,这么说,她跟孟哥天天看……这个?” “嗯。” “那杨初九呢?杨初九家有这个不?是不是也跟香菱一起看?” “杨初九家没有,他不敢放这个,家里有老人有孩子,担心影响孩子。” “那他跟香菱不会偷偷看?” 赵栓子说:“他不敢。” “那咱俩也按照上面的样子,学一下呗。” 赵栓子阴森一笑:“我拿这个过来,就是想你按着上面的……学。” “那你还愣着干啥,快呀……。” 陶寡妇又把男人扯怀里,一边看电视,一边跟赵栓子按照上面的学起来。 有了VCD光碟,就这样,两个人以后的日子好过起来。 五天以后,陶寡妇的腿伤好了,照常下地干活,开拖拉机犁地,开三马子跑运输。 每天太阳不下山,她就从地里往家跑,进屋子就关门。 关上门就打开VCD,看那些爱情片,有时候看得都忘记了做饭。 有时候跟赵栓子一起看,有时候自己看。 而且赵栓子每次来,都带着不同的光碟,也不知道他从哪儿搞来的这些东西。 很快,一个月过去了,陶寡妇感到不对劲。 每月该来的红事儿竟然没来。 她每月见红很准时,总是提前做好准备,可这次,啥都准备好了,红事却没有了。 于是,女人就很害怕。 再后来,她觉得食欲不振,浑身没劲儿,头晕眼花,吃东西还反胃。 有天在地里干活,忽然,女人一阵干呕,捂着嘴巴跑老柳树的底下开始呕吐。 “哇……哇……”黄河发大水似得。 杏儿感觉到了不妙,过来帮着女人拍后背,问:“陶嫂,你咋了?” 女人说:“不知道,恶心,头晕。” 杏儿就喊:“初九哥——!你过来,陶嫂病了!” 我在地里领着那些寡妇们开地沟,种茄子,肩膀上扛着塑料布。 茄子,黄瓜,西红柿,还有青椒,错开季节提前种,必须要覆盖薄膜,搭弓棚。这样才能将上市的季节提前。 听到杏儿喊,我吓一跳。 陶嫂可是老子的一员虎将,放哪儿都能干,她要是有个好歹,工作就撂下了。 于是,我赶紧颠颠跑过来,问:“咋了?” 杏儿说:“陶嫂恶心,呕吐,脸色都白了,你瞅瞅是不是病了。” “行!让我摸摸她……的脉。”于是我的手一下子搭在了陶寡妇的手腕上。 这么一摸不要紧,我跳了起来:“陶嫂,恭喜你,怀孕了,你要当娘了。” “卧槽!”陶寡妇差点吓得栽一跟头:“杨初九你说啥?老娘还是个寡妇嘞,咋能怀孕?是不是搞错了?你再给摸摸?” 第328章孩子是谁的 话说出来,自己也有点后悔。 是啊,陶嫂是寡妇,没男人,咋能怀孕? 于是,我就摒神凝气,认真摸,仔细摸,不但摸了她的手腕,也摸了她的……乃。 医生检查病人而已,理所当然。 女人的乃比从前更挺,更鼓了,这是妊娠期间的又一次发育。 我说:“没错,的确怀孕了,肚子里有没孩子,跟你是不是寡妇没关,跟你身边的男人有关。悄悄告诉我,孩子的爹是谁?” “这……?”陶寡妇脸红了,真的难以启齿。 难道要告诉所有人,跟赵栓子好了?村里的人还不笑掉大牙? 于是女人脖子一梗,眼睛一瞪:“管你屁事?没男人!” “怪事儿,没男人你咋能怀孕?” 杏儿是过来人,说:“是啊,陶嫂,女人没男人,真的不能怀孕,那野汉子到底是谁?” 陶嫂崩溃了,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心说完了,小王八蛋,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 陶嫂不乐意说,必有难言之隐。于是我手一挥:“杏儿,别干活了,快!搀扶陶嫂回家,养身体,她的地,我找人种。” 陶嫂还不走,说:“俺没事儿,不就是肚子里多块肉嘛,不影响干活。” 我说“你必须回家,要不然撤销你组长的职务,放心,一颗菜也少不了你的,卖了钱,原封不动给你就是了,立刻回家!” 就这样,杏儿把陶嫂搀扶了回去。 地里的人特别多,男人女人上百个,呼啦一下,陶寡妇的怀孕消息就在野地里炸锅了。 晚饭的时间不到,全村的群众都知道了。 于是,大家纷纷猜测,那野汉子是谁? 能跟陶寡妇勾搭上关系的,只有两个人,一个是孟哥,一个就是我杨初九。 有的人甚至怀疑,是我跟孟哥勾搭了她,并且搞大了女人的肚子。 这一下我跟孟哥倒霉了。 晚上吃过饭,香菱刷碗以后洗了澡,出溜进被窝,开始审讯了。 “初九,老实交代,陶嫂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的?” 我说:“你胡扯!我怎么会看得上她?皮肤那么黑,大嘴叉子跟面盆一样。她乐意,我还下不去嘴嘞。” 香菱问:“那会是谁?难道是孟哥?” 我说:“你住嘴!不许侮辱孟哥,他根本不是那样的人,他媳妇桂兰嫂恁漂亮,早把男人抽空了,孟哥没那心思,更没那胆儿。” “那就是你,老实交代!你啥时候把种子播进去的?好你个杨初九,现在不挑食儿了,见女人就上,见秋千就荡,陶寡妇那样的你也扑,真不是东西!” 我说:“你拉到吧,我哪儿敢?要是我杨初九干的,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行了吧?” 香菱说:“瞧把你急得,俺就是确认一下,给你打个预防针。知道不是你,会是谁呢……到底是谁呢?” 香菱百思不得其解,愁得吃不下喝不下。 不单单是香菱,全村的人都为找出跟陶寡妇相好的野男人煞费苦心。 半条街的人都吃不下喝不下。 孙桂兰也差点跟孟哥闹翻,甩锅砸碗,质问男人。 孟哥跟我不一样,我嘴巴巧,随时随地可以摆脱嫌疑,逗香菱开心。 孟哥一般选择沉默。 沉默就等于默认,默认就等于事实,孙桂兰闹得就更欢了,晚上不让孟哥碰。 孟哥抱她,她就把男人一脚踹炕底下。 最后没办法,孟哥只好跑工厂的工地上去睡。 孙桂兰不放心,又追工地上,陪着男人一起睡,来回折腾,她担心男人跟陶寡妇再鼓捣一块。 孟哥被弄得焦头烂额,苦笑一声:“被杨初九说对了,一个成功的男人,都有一个在后院烧火的女人。” 陶寡妇的怀孕,等于在仙台山这口滚开的油锅里又撒一把盐,再次引起了沸腾。 不单单我跟孟哥,四个村子的所有男人,都没有逃脱自家女人的怀疑。 一时间,打架的,生气的,摔桌子砸板凳的,大有人在。 有的两口子都滚打街上了,鸡飞狗跳,家无宁日。 陶嫂背后的那个野男人一直是个谜,多少年以后,大家才知道是赵栓子。 风波的平息,是陶嫂怀孕两个月以后,一个关键人物来到了仙台山。 那个人就是大东。 大东来到梨花村,纯属巧合。 我跟大东二东的关系,可不是一般的好。 四年前,我带着山里人到批发市场卖菜,跟大东二东发生了摩擦。 陶嫂以一敌二,把大东二东兄弟两个打得抱头鼠窜,大东脑袋都差点被陶寡妇的俩乃挤扁。 从哪儿以后,大家成为了朋友,大东这小子还被陶寡妇的乃挤上瘾了。 他非常怀念陶寡妇的一双布袋乃子,也渴望自己的脑袋被女人再挤一下。 不挤不舒服。 可自从那次以后,陶嫂再也没有挤过他的脑袋,大东常常怀念第一次被挤的感觉。 再后来,我跟榨油厂的黄老板签约,开始收购油菜籽,大东二东也帮着我收购油菜籽。 菜籽拉批发市场,都是陶寡妇带人去拉。 陶嫂是车队的队长,一去就带二十辆三马子。 每次,都是大东二东帮着她装车,一来二去,三个人就混熟了,常常打情骂俏。 大东二东很调皮,有时候拧陶寡妇的屁股,有时候捏她的脸蛋,有时候也摸女人的乃。 大东三番五次要求,说:“陶嫂,上次你的乃把人家脑袋挤得好舒服,抽空再帮我挤一下呗?” 陶寡妇就骂他俩:“混账王八羔子!小心姑奶奶挤死你?你俩就欠挤!” 大东说:“我不怕,使劲挤,用力挤,挤死我算了,被你挤死也乐意。” 陶嫂就咯咯咯地笑。 女人春夏两季帮我拉油菜籽,秋冬两季帮着我运输白菜,有时候请大东二东吃饭,三个人特别豪爽,大块吃肉,大碗喝酒。 他们不但是最要好的哥们,也是最贴心的兄弟。 陶寡妇最近怀孕了,不能开车运输菜籽了,大东跟二东哪儿的菜籽就堆积如山。 大东急得不行,干脆到梨花村来找我。 这是他第一次来梨花村,我热情招待了他。好酒好菜摆满了桌子。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大东说:“初九,咱陶嫂嘞?半个月没见她了,咋不拉油菜籽了?” 我说:“陶嫂以后去不成了,明天我安排建斌去,跟陶嫂一样,菜籽直接给建斌就行了。” 大东赶紧问:“为啥,陶嫂咋了?” 我说:“怀孕了呗。” 大东说:“艹!寡妇怀孕?你们梨花村的新鲜事儿真多,跟陶嫂相好的野男人是谁?” 我说:“王八蛋才知道。” 大东开始沉思,酒也不喝了,沉思良久,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不行!我要去看看她。” 于是,大东冲进代销点,买几斤点心,罐头,还有水果,到桃花村去看陶寡妇。 走进屋子,男人差点掉泪。 陶寡妇的家狼藉不堪,虽说新盖了房子,可哪儿都是凌乱的,锅碗瓢盆半个月没刷了,上面落一层苍蝇。 沙发上,椅子上,哪儿都是脏衣服,屋子中间的洗衣盆里,侵泡的也是脏衣服。都臭了。 陶寡妇懒,下地干活还行,不喜欢收拾家务,一干家里活就犯蒙。 她就是坐大街上跟别的女人聊天打屁,也懒得收拾家。 女人躺在炕上,好像大病一场,脸色苍白,眼皮浮肿。 她的妊娠反应很厉害,一个劲地呕吐。 常言说,黑窝窝不如白面馍,老粗布不如丝绸罗,一个人不如俩人过,打光棍不如有老婆。 她身边连个端茶送水的也没有,饭也懒得做。浑身无气力,懒得去干活。不吃也不饿,不喝也不渴,没有男人的日子还真难活。 一场大病把人磨,浑身难受热似火,腿肚肿得像个发面馍,强忍病痛下灶火,一步跌倒把头磕,别人怀孕吃好饭,陶寡妇喝口凉水也靠自个。 昨夜晚她做了一个好梦,奶奶个腿,娘的个绝,在梦里又跟那个猪贩子一起快活。 她梦见自己嫁给了猪贩子,新郎官羞答答炕上坐,她也好像那牡丹半开半合。 问年龄他不过三十岁,轮个头不矮也不矬,男人轻轻揭开她的花盖头,嘴巴啃,用手摸,哎呀呀,陶嫂你长嘞真不错……。 大东走进屋子的时候,陶寡妇的梦还没醒。 大东将点心放桌子上,女人恍恍惚惚逃瞅到了他,伸手就往怀里拖:“猪贩哥哥你别走……该亲你就亲,该摸你就摸……俺帮你把衣服脱。” 大东吓一跳,不知道为啥进门陶寡妇就解他衣服。 他赶紧抓了女人的手,问:“陶嫂,你咋了!” 陶寡妇猛然转醒,一瞅是大东,羞红了张飞脸。 “大东啊,咋是你,你咋来了?” 大东说:“嫂,我等你去拉菜籽嘞,俩礼拜你没去,担心你出危险,这不,过来看看你。” “你是专程来看俺的?” “是呀,刚从初九哪儿来,你这是……咋了?” 陶寡妇抽泣一声:“怀孕了呗……。” 大东问:“你哭啥?孩子的爹是谁?你是自愿的,还是有人欺负你,我把他脑袋拧下来?” 陶寡妇哇地一声,扎进了大东的怀里:“大东,一言难尽啊……呜呜呜……。” 女人还哭上了,委屈地不行。 大东一听就火了,怒道:“一定是有人硬来,你才有了,娘的隔壁,到底谁?老子宰了他!” 陶寡妇说:“大东,你别问,俺也不会说,现在就想给孩子找个爹,你能不能帮帮俺?” 大东毫不犹豫说:“我来给这孩子当爹,从今以后,他就是我的娃!” 陶寡妇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问:“真的?” 大东说:“不信的话,你等着。” 男人二话不说,冲出了家门,不一会儿的功夫,梨花村大队部的高音喇叭就响了。 喇叭里大东的声音高亢嘹亮:“全体群众注意了,陶嫂肚子里的孩子是我大东的!我跟陶嫂早就好了。 那种子是我播进去的,谁说三道四,就是跟我大东过不去,老子弄死他! 今后,她就是我的女人,欺负他,就是欺负我大东,我跟杨初九都不会放过他……。” 陶寡妇在家里的炕上听到大东的广播,心里震撼了一下,眼泪也下来了。 第329章缘来如此 大东在喇叭里高喊一通,仙台山四条街的群众全部震精了。 卧槽!终于逮到野汉子了,原来是大东。 大东不是仙台山人,可这儿的山民至少有一半认识他。 前几年卖菜,那些菜差不多全给了大东,大东可是蔬菜批发市场最大的菜贩子。 而且跟仙台山村民建立了深厚的友谊,还是杨初九的把兄弟。 陶寡妇也跟大东二东的关系最好,车队运输白菜,拉油菜籽,他们接触的机会最多。 一来二去难免会产生感情。 产生感情难免会爆发。 一旦爆发,钻个高粱地啊,滚个打麦场啊,亲个嘴啊,打个啵啵啊,是轻而易举的。 那么陶嫂怀上大东的孩子,也就不是啥新鲜事儿了。 一时间,四个村子的女人全都虚口气,那些男人也欢呼雀跃,大呼:苍天有眼,还我清白! 一天的乌云终于散开,有的男人按捺不住平反的激动,开始点鞭放炮。 大东在喇叭里喊一通,等于把所有的责任揽下了。 然后他挺着胸膛再次推开陶寡妇的门,扑通冲女人跪了下去。 他说:“陶嫂,你嫁给我吧,做我的女人!我一定跟珍惜自己的眼珠子一样珍惜你。” 陶寡妇蒙了,说:“大东,你疯了?你珍惜俺,可俺肚子里的孩子咋办?” 大东说:“生下来,我来养,他就是我亲生的,你跟孩子一个是我左眼珠子,一个是我右眼珠子。” “你……真的想娶俺?” “当然,坚贞不移,天崩地裂,海枯石烂,一如既往,如果违背誓言,天打雷劈不得好死!” “你可要考虑清楚了,将来不许后悔?” “我说了,后悔的话,天打雷劈!” 陶寡妇特别感动,也特别激动。 她跟大东关系好,知道他没媳妇。 大东的媳妇死去很久了,三年前心肌肿大死去的,一直在打光棍。 反正男人要娶,女人要嫁,男婚女嫁天经地义。 她竭力压抑着即将到来的幸福,说:“好!你想娶俺,没问题,但是要答应俺三个条件。” 大东跪地上没起:“你说,我做。” 女人说:“第一,不准打听这孩子的来源,必须善待他,跟亲生的一样。” “没问题,接着说。” “第二,俺嫁给你,却不能跟你走,因为俺离不开仙台山,你只能入赘。也就是说,你必须到仙台山来做倒插门,在桃花村落户。” “没问题,我答应。” “第三,来到仙台山,就是这儿的村民,杨初九是咱的村长,你必须听他的,他指到哪儿,你打到哪儿,不准跟他顶着干。” “这个你就更可以放心了,初九那是我兄弟,以后就是我领导,他上天,我给他竖梯子,他下海我给他垫底,他下油锅,我第一个跳进去,先帮他试试温度。” 大东的回答干净利索,毫不拖泥带水。 陶寡妇脸蛋一红,说:“那你起来吧。” 大东问:“咱俩啥时候办喜事?” “咋,等不及了?” “我等得及,关键是你的肚子等不及。” “你来安排,今天起,俺就是你的女人,你说咋着,俺就咋着。”女人的话含羞带臊,一下子很温柔,女张飞变成了女婵娟。 大东欣喜若狂:“好!我这就去找杨初九,十天以后办喜事。” 大东乐得嘴岔子都扯腮帮子上了,欣喜若狂,一溜烟地跑到了俺家,进门就扯了我的手。 “初九啊,大喜事儿,大喜事儿。” 我说:“东哥,你小子行啊,先斩后奏,啥时候跟陶嫂好上的?” 他说:“很久了,早亲热多少回了。” 我说:“行!深藏不漏,真人不露相,如果不是因为陶嫂有孩子,你小子还不肯跳出来,是吧?” 他憨憨一笑,点点头。 “啥时候喝喜酒啊?” 大东说:“十天以后,你来主持,我要把陶嫂风风光光娶过来,给她最幸福的生活。” 我说:“好!我杨初九没交错朋友,你是条汉子,敢作敢当,只管当新郎官,剩下的事情别管了,我来做。” 大东说:“谢谢兄弟,那我不管了,总之,咋着热闹咋着来。靠你了,今天起我就不走了,回家帮俺媳妇干活去。” 他屁颠屁颠走了,脚步都轻飘飘的,腾云驾雾似得。 陶寡妇长哩丑,可大东一点也不嫌弃,反而像捡到了宝。 我一直觉得,他之所以看上陶嫂,是相中了女人的一双大乃子。 三年前,他媳妇没死那会儿,就被陶嫂的一双乃给挤迷糊了,那种感觉至今流连忘返。 总之,大东跟陶嫂的婚礼在有条不紊进行着。 房子开始装修,家具开始添置,所有的喜帖也全部散了出去,所有的亲戚朋友全部通知到了。 十天的时间很短,可他俩有钱,有钱就不算个事儿。 大东一直贩菜卖菜,早存几十万了。 陶嫂这些年也卖菜,存了不少钱,除去建厂入股的那些,她还存二十万。 这二十万本来打算当做今年种菜的投资,女人决定取出来,风风光光办喜事儿。 可大东不准,绝不花陶嫂一分钱,说他一个人包了。 而且,从下跪这天起,他还真不走了,住在了陶寡妇哪儿。 他跟伺候太后老佛爷一样,伺候着陶嫂的生活,照顾着女人的生活起居。 女人的缺点,男人正好可以弥补,陶寡妇在外面勤谨,在家里懒。可大东在外面懒,在家里却很勤谨。 他喜欢洗衣服,喜欢做饭,喜欢收拾家务。 他把陶嫂的家哪儿都收拾得干干净净体体面面,脏衣服帮女人洗了,锅碗也刷得一尘不染。 晚上,他还帮着女人洗澡。 大东十分满足,好想跟女人快乐一下。 可是不行,陶嫂肚子正在鼓起,担心伤到孩子,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于是,晚上躺炕上,他就扯着女人的手,在陶嫂的身上摸。 陶嫂也知道男人迷恋她的乃子,所以扯着男人的手,专门在乃上摸。 这是她给男人的回报,也是一种无偿的奉献,大东应得应分的报偿。 起初,大东不敢摸,他跟个处男一样胆战心惊,颤颤巍巍,欲遮还羞。 女人就豪放地伸出手,扯着他按在了哪儿。 果然很鼓胀,柔软,紧绷,润滑,一手不能把握。 摸着摸着,俩人都来劲儿了,陶嫂忍不住,就扯男人的衣服。 大东赶紧说:“不行,小心动了胎气。” 陶嫂说:“没事,杨初九专门告诉俺,前面两个月减少次数,后面两个月减少次数,中间五个月随便,轻一点就行了。” 男人问:“真的?” 女人说:“骗你干啥?初九兄弟不会骗咱俩。” 女人的主动给男人增加了信心,于是,大东的胆子就大了起来。 结婚证领了,户口正在慢慢签,俩人已经是两口子了。 两口子就能随便,站他娘大街上也没人管。 于是,男人就扯下衣服,顺便也扯下女人的衣服,揭开被窝出溜了进去。 两个光溜溜的身体碰触到一起,同时哆嗦了一下。 从前,他们是朋友,从朋友到夫妻,这是一种质与量的转变,还有点尴尬呢。 但是很快,这种质与量的转变就成功了,男人摸女人,女人啃男人,紧紧裹缠到了一块。 大东很温柔,果然动作轻,陶嫂反而显得有点焦躁。 男人的脑袋一下子就扎女人胸前的沟壑里去了,从前那种如梦如幻的感觉终于再次感受。 尽管差点被闷死,脑袋差点被挤扁,可大东却依然舍不得离开。 寂寞了十年的寡妇门槛,终于被大东一脚踢破,冷清了十年的女人屋子,终于有了男人的活气。 这让陶嫂一下子想起了被驴子踹死的死鬼男人,也想起了那个猪贩子。 大东比死鬼男人强壮多了,英俊多了,也比那个猪贩子勇猛多了。 守了十几年的寡,还能得到这样男人的呵护,奶奶的,值了……。 这一晚,陶嫂的家里很不安静,男人呼呼喘气,女人也呼呼喘气,他俩终于有了第一回。 有了第一回,很快就有了第二回,第三回……。 没到办喜事的那天,他俩就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 可好日子并没有过多久,七八天以后,眼瞅着喜事将近,陶嫂再一次纠结了。 因为那天,她碰到了赵栓子。 大东带着她出门遛弯,来到了村南老柳树的底下,正好跟赵栓子撞个满怀。 赵栓子一声大喝:“陶家妹子,你别走!” 女人打个冷战问:“咋了?” 赵栓子说:“咱俩的账是不是该算算了?” 陶寡妇犹如遭遇晴天霹雳,问:“啥账?咋算?” “你别揣着明白装糊涂?你肚子里的娃……?” 陶寡妇赶紧打断了他的话:“栓子哥,你说从前那笔账啊,行,俺还你!” 然后她转身告诉大东:“东子啊,你先到那边去,俺要跟栓子哥谈谈从前的一笔账。” 大东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只好走开了,站远处抽烟。 他对陶嫂的个人隐私从不打听。 发现大东离开,陶寡妇眼睛一瞪:“你想干啥?大白天的。” 赵栓子冷冷一笑:“你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那是我的种!” 陶寡妇怒道:“跟你没关系!走开。” “呵呵,你少给我装糊涂,也就大东那小子能瞧上你,别人谁搭理你啊?从前,你只跟我一个人上过炕,怀上的也一定是我的种。这孩子生下来,我必须抱回去!” 女人咬牙切齿怒道:“你……妄想!” 第330章又出意外 赵栓子早料到女人会这么说,呵呵又一笑:“要不然,咱就做亲子鉴定,现在听说有种 高科技,叫DNA,一验就准,我的就是我的。” “你还要不要脸?” “我不要脸,你就要脸?要脸当初也不会跟我干那个事儿?现在遇到了小白脸,想甩了老子,没门!” “你……想咋着?” “不咋,就是想要你肚子里的孩子,二毛死了,我家里断根了,这孩子是我的血脉,赵家唯一的根苗,拼了老命,我也要抢回去!” 现在的陶寡妇也跟从前不一样了。 如果说从前的陶嫂还胆小怕事,担心男人要挟,那么现在的她已经有了足够的头脑,足够的胆量跟勇气。 生意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磨练了她的意志,让她显得成熟,老练,不甘屈服。 女人也呵呵一笑:“你抢不回去的,因为这孩子根本不是你的。” 赵栓子问:“啥意思?” “很简单,因为我跟你上炕前,就跟大东好了,俺俩好很长时间了,这孩子是他的。” “你说啥?”赵栓子愤怒了:“在咱俩上炕,看光碟前,你就跟他好了?” 陶寡妇说:“是滴!所以说,孩子就是大东的。” “你……一脚踏两船?这边勾搭我,那边勾搭大东?” “对头,老哥你好聪明,姑奶奶跟你就是玩玩,跟大东才是真心的,就这么简单。” “你……?”一种羞辱油然而起,赵栓子感到莫名的恼怒:“想不到你手段这么高明……。” 陶嫂说:“承让,承让,现在我跟大东结婚了,以后跟你就断了,再骚扰老娘,别怪姑奶奶不客气,我一乃……挤死你。” 赵栓子气急败坏说:“中,你有种,咱走着瞧,从今以后,你别想安生!” “有啥阴招,放马过来,姑奶奶接招就是,慢走不送!” 就这样,三言两语,陶寡妇将赵栓子气跑了。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孩子的真相,孩子生下来也绝对不能给他。 要不然就糟践了。 在赵栓子的手里,孩子早晚变成二毛那样的废品,因为上梁不正下梁歪。 我陶寡妇的儿子,将来要成为栋梁之才,上大学,做博士硕士,当医生或者律师。 说不定还能跟杨初九一样,做农民企业家呢。 凭你?也想把我儿子弄走?做梦! 不是女人绝情,完全是为孩子的未来着想。 赵栓子袖子一甩,气呼呼走了。 大东靠了过来,问:“这是谁?” 陶寡妇说:“从前二毛的爹老子,赵栓子。” 男人问:“他找你啥事儿?” 女人说:“没啥事儿,当初困难的时候,我借过他钱,今天来要账的。” “多少?我替你还?” 陶寡妇说:“不用,一两千而已,我已经给他了,两清了。” “那就好,咱们走吧。”大东说着,揽起了女人的手,继续遛弯。 陶寡妇的心里却隐隐赶到了不妙,他觉得赵栓子会报复,早晚会酿成一桩横祸。 不管他了,随便吧,爱咋咋着,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俺有男人俺怕谁? 有了男人,就啥也不怕,啥也不在乎了,天塌下来,大东也会帮着她撑起来。 接下来的几天,终于开始办喜事儿。 大东跟陶嫂终于要成亲了,这对仙台山所有群众来说,无疑是最大的乐趣。 陶嫂人缘好,慷慨大方乐于助人,前后四条街的群众都得到过她的帮助。 女人不但是女张飞,还是女秦雄。 所以,她的喜事儿排场很大,男女老少都来帮忙。 一时间仙台山热闹非常,大锣大鼓使劲敲,唢呐声跟二胡笙笛也震天响。 家门口挂起了大红旗,房顶上竖起了大喇叭。 喇叭里唱的是《朝阳沟》,戏曲的声音高亢嘹亮:“亲家母,你坐下,让俺摸摸你那个啥……亲家母,咱都坐下呀,咱来比比谁的大,你比俺的宽二指,俺比你的长一拃……。” 反正我是不懂戏,听的就这个意思。 茂源叔跟我爹做厨师,孟哥系着围裙切菜,炸丸子的炸丸子,炖鱼的炖鱼。 我是总管,要安排婚礼的所有事儿,忙得焦头烂额。 其他人都在忙,刷盘子洗碗的,上菜的,摆桌子的,统统不亦乐乎。 按照大东的意思,现在有钱了,准备弄几辆车开一下,围着村子转一圈。 可陶寡妇不许,陶嫂说:“俺上一次婚姻就不美满,成亲的当天,男人就被驴子踢了一脚,一脚给踢残废了。 现在,俺要弥补从前的损失,不坐车不坐轿,还用大青骡子,你把俺拉进这个家门就可以了” 大东说:“没问题,随你,咱就用大青骡子,我拉你回来。” 女人点点头说:“大东,你真好!啧啧啧……。”抱上男人又亲两口。 大东是上门女婿,上门女婿是要就亲的。 所谓的就亲,就是男人女人成亲的头一晚,不能住一块。 男方是外来人,女人要在别的地方住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被男人接过去拜天地。 天地一拜就算完事儿了。 就亲就是个仪式。 反正大东的家也不远,在仙台县城,走一趟也就四五十里,所以大东头天晚上,就把陶嫂送到了县城的一个旅馆。 第二天早上,迎亲的队伍是牵着骡子,带着三马子队,吹吹打打去旅馆接亲的。 一路上车水马龙,铜锣开道,三十多辆三马车浩浩荡荡,场面十分热闹。 二踢脚,礼花弹,三响雷炸了一路。 翠花,杏儿,瓜妹子,也跟陶嫂在旅馆住了一晚,早上起来就为女人打扮。 别看陶嫂长嘞丑,经过几个姐妹一化妆,描眉画眼以后,竟然窈窕婀娜,早些年的美人轮廓展现出来。 大东冲进旅馆房间的时候,简直认不出她了,陶嫂噗嗤一笑问:“你看啥?” 大东说:“媳妇,你俊了。” 杏儿,瓜妹子还有香菱就跟大东要上轿钱,说:“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上轿钱一直是梨花村千年不变的风俗,现在依旧流行。 说白了就是图个热闹,乐呵一下。 大东就把陶嫂抱起来,对香菱说:“你家初九管事儿,跟你男人要。” 说完,抱着陶寡妇跑了,这叫抢亲。 陶寡妇个子大,大东抱着女人气喘吁吁,脚步趔趄飞下楼梯,结果一不小心,当!陶嫂的脑袋撞门框上了。 陶寡妇哈哈大笑没当回事,说:“着啥急啊,是你的,早晚是你的。” 瓜妹子跟杏儿就扯了我,不让我走,又是要钱,又是要喜糖。 我拿一千一百块钱给了杏儿,杏儿心满意足收了。 一千一是有含义的,就是说女人是千里挑一。 这一千多块钱,回家还要交给陶嫂,过个手,图个乐而已。 大东抱着陶寡妇,欢天喜地上了那匹大青骡子。大青骡子早就准备好了,红马鞍,红彩带,骡子脑袋上挂着大红花。 茂源叔家这匹大青骡子,为仙台山数以百计的夫妻接过亲,当初,我娶红霞的时候,女人骑的是这匹骡子,后来娶香菱,女人骑的也是这匹骡子。 孟哥娶孙桂兰,骑的还是这匹骡子。 现在大青骡子老了,功不可没。 陶嫂翻身上了骡子,也不知道她有多重,差点将大青骡子压散架。 大东在前面牵,陶嫂在骡子背上左摇右晃,根本无法遮掩那种娇羞。 大队人马浩浩荡荡,吹起了《抬花轿》,《百鸟朝凤》,从仙台县城的小旅馆,一直吹到桃花村。 眼瞅着距离村子十里地,出事儿了。 忽然,不知道谁从斜刺里扔出一串鞭炮,正好砸大青骡子脑袋上。 鞭炮是炸响以后扔过来的,噼里啪啦惊天动地,打过一道闪电,冒出一股弥漫的青烟。 一下子就把大青骡子给炸蒙了。 这匹骡子受到惊吓,撒开蹄子就跑。 大东想拉没拉住,被拽一个趔趄,陶寡妇就那么被大青骡子拉着跑了。 大青骡子惊了,一口气跑出去老远,连踢带蹦跶。 陶寡妇在骡子背上支持不住,扑通,给甩了下来。 女人一下被摔得流产了,发出了凄楚的惨嚎。 不单单大东吓坏了,迎亲的所有人全都吓坏了。 “媳妇儿!媳妇儿!”大东嚎叫着,奔跑着,扑向了女人,猛地将女人抱在了怀里。 “你咋了?受伤没有?” 陶寡妇哎呀哎呀叫:“别动,流血了,俺流血了……。” 果不其然,女人的裤子湿了,一股红红的,带着腥气的血液,从她的身下汩汩流出。 陶寡妇疼得呲牙咧嘴:“大东,孩子,咱的孩子……没了。” 大东抱着陶嫂心疼地不行,同样呼喊:“初九!你过来,快看看你嫂子……。” 我在队伍的后面压阵,根本不知道前面的事儿。 听到大东的呼喊,一溜小跑冲了过来。 “别动,我瞅瞅,我瞅瞅,嫂子别怕,有我在,保你没事儿……。” 我赶紧摸了女人的脉,又解开她的裤腰带,查看了她哪里。 没错,孩子的确流产了,一条小命就那么没了。 “你嫂子咋了?说啊?”大东急不可耐问。 我说:“嫂子倒是没事儿,休息几天就行了,关键是孩子……保不住了。” 大东气得咬牙切齿,跟狮子一样狂怒起来:“是谁?谁扔的鞭炮,害死老子的儿子?我曰你祖宗!” 等大家回头再找那个扔鞭炮的人时,那人早就消失无踪了。 谁也没看清是谁。 因为那人在石头后面隐藏很久了,就是等着迎亲的队伍路过。 将鞭炮点着,往骡子脑袋上一扔,他就扎进了一人高的草丛。 陶寡妇却说:“大东,别找了,俺知道是谁,报应啊!!” 第331章害人终害己 陶寡妇不傻,一下就猜出搞破坏的人是赵栓子。 这种生儿子没后门的事儿,也只有赵栓子干得出来。 可她不会跟任何人说,生生咽了回去。 喜事儿差点变丧事,我跟大东七手八脚将女人抬上三马车,叮叮咣咣开回了家。 进门将女人搀扶上炕,赶紧护理,脏衣服剥掉,哪儿也帮她处理干净了。 天地没拜成,女人流产了,还拜个毛? 客人们也没吃好,爱吃吃,不爱吃滚蛋! 总之,好好的一个婚礼,被一串鞭炮搞得一塌糊涂。 没错,这串鞭炮就是赵栓子的杰作。 陶寡妇骗了他,说这孩子是大东的,跟他没关系,赵栓子受到了屈辱,于是就展开了报复。 他报复的手段一点也不高明,但却非常管用。 可他做梦也想不到,摔流产的是自己亲生的娃,也就是说,他亲手杀了自己的孩子。 要不然陶嫂也不会喊一声:“报应!!” 晚上,女人躺炕上,没有难过。 大东的心里却气愤不已,问:“媳妇儿,你说,害死咱娃的人是谁?” 陶寡妇说:“别问了,这孩子的……亲爹。” “啊?为啥啊?” 陶寡妇说:“因为我骗了他,说这娃是你的,他就起下了杀机,想报复……现在好,自己的亲生孩子没了?你说是不是报应?” 大东还是咬牙切齿:“世界上还有这么混蛋的男人?虎毒还不食子呢!” 陶寡妇说:“有。” 大东问:“那你当初为啥跟他好?” 陶寡妇的回答利索干脆:“憋得慌呗……当初没男人,就随便找个男人……耍耍。大东,你不会责怪俺不守妇道吧?不会责怪俺水性杨花吧?” 大东说:“不会,是我哭着喊着求你嫁给我的,你的从前跟我没关系,这孩子流得好啊。” 陶寡妇问:“好在哪儿?” 大东说:“孩子没了,证明你生理正常,不用检查身体了,早晚会怀上咱自己的娃。” 陶寡妇说:“还有一个好处,就是没有牵绊了,你没有后顾之忧了,要不然,这辈子你心里都有个阴影,现在阴影没了,俺也跟从前一刀两断了。” 陶寡妇说的是实话,的确,不是自己的种,大东的心里早晚有个疙瘩。孩子的流掉,对他来说,是福不是祸。 赵栓子等于帮了他俩的忙。 也算跟这孩子无缘。 换上别人,陶寡妇可能会生气,跟人拼命。赵栓子自己造的孽,那是他自作自受! 所以,女人的心里是敞亮的,无愧的。 女人流产等于坐月子,月子里是不能下炕的。 大东对她的照顾非常周到,端茶送水,端屎端尿。 家里的家务他照做,县城批发市场的摊位,他只好交给弟弟二东管理。 男人不单单拾掇家务,陶寡妇承包的荒地,他也一手包揽。 仙台山的地是合伙种的,一起种,一起管理,一起收。 白菜砍下来就过称,有专人记录,卖掉以后,根据产量的多少分钱。 陶嫂种了不到一百亩地,忙不过来就雇人。 很多山外人喜欢到仙台山来打工。 那些山外打工的人,再后来成为了仙台山经济建设的中流砥柱。有的人一直没有走,甚至在仙台山落户了。 田地里搭起了很多窝棚,工厂的工地上也搭建了很多工棚,所有的工人全都住在了窝棚里。 今年春天,因为有钱了,三个村子分别打了三眼深机井。 这样,四个村子加起来,就有12眼机井了,都是一尺左右的大水泵。水泵一开,同时浇好几亩地,四千亩地可以全部得到灌溉。 野地里也是打井队咣当咣当的打井声。 仙台山有条不紊,一步步在发展,一点点在走向辉煌。 一个月的时间,四千亩地的菜全部下了菜苗,白菜籽破土而出了,青椒,西红柿,黄瓜,还有茄子,也开始放风。 所谓的放风,就是菜苗在小型弓棚里生长,随着天气的变暖,拱棚里的温度太高,容易把菜苗烧死。 必须要在薄膜上打窟窿,山风会从窟窿里进去,让弓棚的空气流通。 白菜还好说,管理简单。青椒,西红柿,还有茄子就太娇气了。 特别是黄瓜跟西红柿,忒费手,天气变暖,弓棚去掉以后,还要架杆子,还要捆秧子。 黄瓜的叶曼跟西红柿的叶曼要顺着竿子向上爬,不捆绑,就会被风吹折断。 这样就会严重影响产量。 地太多,全部捆绑,就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 但不可否认,西红柿的产量大得惊人,价格也高得惊人。 只要管理得当,一亩地西红柿,比得上三亩白菜的收入。 全村的人都忙碌在管理跟期待丰收的喜悦里,赵栓子也不得不下地了。 赵栓子懒得干活,可儿媳妇陶姐承包的地太多。忙不过来,他只能到地里干点零活儿。 去年后半年,陶姐的白菜收入就达到了三十万,年底,她给了公婆两万块零花钱。 陶姐孝顺,不想看着二老紧巴巴过日子,说:“爹,娘,拿去花吧,买点好吃的,再买身好衣服穿。” 公公跟婆婆惊讶地不行,想不到儿媳妇这么懂事儿。 而且陶姐隔三差五给他俩送钱,送得赵栓子跟栓子婶都不好意思了。 栓子婶就嘟囔:“你整天好吃懒做,去!给孩子干活去,妮子一个人在地里忙活,你忍心?” 赵栓子还真不忍心,儿子在还好说,现在儿子没了,花儿媳妇的钱心里不舒坦。 所以,他必须硬着头皮下地了。 一百亩地,其中三十亩,是当初从瓜妹子哪儿抢来的,赵栓子不会种,也只有陶姐代替他们种。 白菜卖钱以后,陶二姐本来想将那三十亩地的收入交给爹娘,可二毛在红薯窖坚决不同意。 二毛说:“这些钱,你不能给咱爹,有了钱,他就会出去找女人,十几万啊,几天他就能挥霍光。” 听了二毛的话,陶姐就不敢把这些钱全给公婆了,替他们存着。 赵栓子扛着锄头下了地,嘴巴里哼着歌儿,惬意地不行。 舒坦啊,大东跟陶寡妇的孩子终于被老子弄掉了。 王八羔子,跟我抢女人,表脸! 不给你们点手段瞧瞧,还以为我赵栓子好欺负……现在知道厉害了吧? “过了三道关啊,我心里好喜欢,妹呀,妹呀,我来到了你炕前,只要你不把我,往屋子外面撵呀,我就算过了三道关……哩个楞个,哩个楞个,三呀么三道关!” 一边唱一边走,正唱着嘞,陶寡妇跟他走个满怀。 陶寡妇终于坐完小产月子下炕了,来到地里干活儿。 赵栓子瞅到了陶嫂,陶嫂也瞅到了他。 赵栓子发现成亲以后的陶嫂白了,也没那么胖了,身材瘦削了不少,女人显得越来越苗条。 而且女人干净了,懂得打扮了,那毛衣,真合身,衬托的身材那么顺溜。 奶奶的,俩乃都要把毛衣撑裂了,牙齿白了,头发也梳得溜溜光。 栓子叔第一次发现陶嫂原来这么美。 人是衣裳马是鞍,三分靠长相,七分靠打扮,世界上没有丑女人,只有不会打扮的女人。 再加上新婚的喜悦,女人就显得更加春风得意。 俩人走个迎面,赵栓子首先打招呼:“呀,陶家妹子下炕了?开始干活了?” 陶寡妇说:“是!栓子哥,你也下地啊?” “是啊,这不儿媳妇孝顺吗?不让下地,可我闲不住,顺便帮帮忙,干点小活儿。” “呀,那您可蛮有福气的。” 赵栓子呵呵一笑:“你的福气也不小,傍上了小白脸,轻轻问一下,大东炕上那点儿事儿,中不中?” 陶寡妇当然明白他想问啥,噗嗤一笑:“反正比你强。” 赵栓子说:“比我强?不可能吧?” 陶寡妇说:“至少他不用看那些乱七八糟的光碟,就能让俺满意,你呀,没光碟就不知道那个事儿咋办了。” 赵栓子尴尬一笑,还真是,没光碟的刺激,他就很难雄起。 女人在打击他的自尊,于是,他的话也直往女人的伤口上戳:“呵呵,孩子没了,你还笑得出来?要是我啊,哭死了。” 陶寡妇也往他伤口上戳,说:“俺哭个啥,那孩子又不是大东的,是你赵栓子的,所以不生气,。” “你说啥?那孩子……不是大东的,我的?” “当然了,就是你的,当初俺是骗你,怕你缠着俺,现在孩子没了,可以说实话了……赵栓子你真狠!亲手杀死了自己的孩子,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害人害己,报应啊,报应!!” 一句话不要紧,当啷!赵栓子的锄头掉在了地上。 他疯了一样扑过去,抓住了陶嫂的肩膀:“你骗我,骗我!你说了,孩子是大东的!” 陶寡妇说:“骗你干啥?你这种人,活该断子绝孙!老天有眼,恶有恶报!” 女人说完,俩美美一晃荡,走了。 身后传来赵栓子竭嘶底里的嚎叫:“老天啊!作孽啊!”噗嗤,他喷出一口老血,跌倒在地上。 当附近干活的村民风风火火扑过来,将他搀扶,大家发现赵栓子眼神迷离,嘴巴流羼,手舞足蹈。 “嘻嘻嘻……哈哈哈……我有儿子了,我儿子没死,他活了。” 没等大家明白过来,他扒拉开人群就跑,一边跑一边叫,疯疯癫癫。 最后男人再次跌倒,又是人事不省。 从此以后,赵栓子疯了,他亲手毁掉了老天赐给他的唯一机会。 杀死自己亲生的孩子,足以让他疯掉。 第332章再世为人 二毛死了以后,赵栓子是非常渴盼有个儿子的。 栓子婶老了,不能生了,儿媳妇陶二姐当初跟二毛只留下一个闺女。 这等于赵家彻底绝了后。 把根留住,是山里人千百年的梦想。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传种接代开枝散叶的愚昧思想,仍旧在山里人的脑袋里根深蒂固。 要不然,赵栓子也不会去勾搭陶寡妇那样的货色。 简单的说他是在利用,把陶寡妇当做借腹生子传种接代的工具。 起初,他就是这么想的。眼看着计划成功了,却亲手杀死了本属于自己的那条根。 这才是栓子叔疯掉的根本原因。 男人一步跌倒,不省人事。 好心的村民将他搀扶回家,再次醒过来,他依然嘻嘻哈哈,满屋子乱转,满大街乱跑。 一边跑一边喊,说二毛没死,自己儿子又活了。 没有人知道他疯傻的原因,也没人把他的疯傻跟陶寡妇扯一块。 大家都觉得,是二毛死了以后,栓子叔爱子心切,所以疯掉了。 可疯得有点晚,二毛都死去两年了,为啥前年不疯,去年不疯,事情过去这么久,偏偏就疯掉了呢? 这个谜团一直让山里人迷惑不解。 总之,他言语癫狂,大呼小叫,漫山遍野疯跑。 栓子婶一边抹泪,一边在后面追赶,就怕他掉山崖里摔死。 老婆儿啥也不能干了,光照顾他一个人。 男人疯掉以后,不知道饥饱,不知道屙尿。 你一直喂,他能一直吃,撑死也不知道。 一天说不定尿几回,屙几回,裤子常常湿漉漉的,这条裤子洗净没晾干,那条裤子又脏了。 有时候他会蒙头大睡,一睡就是一天一晚。 有时候他会傻呆呆发愣,一愣就是几个小时。 有时候他会哈哈大笑,笑起来手舞足蹈,按都按不住。 有时候他会无缘无故失踪,一走就是好几天,全家人也找不到。 那天,栓子婶往锅里下米的功夫,男人就不见了。 于是,女人就差使本家的侄子,整整找了三天,最后在仙台山黑风岭的一个山洞里找到了他。 当时,栓子叔骨瘦如柴,目光呆滞,头发凌乱,浑身脏兮兮的。 裤子里的屎尿都结成了块儿,跟皮肤粘在一起,撕都撕不开,哪儿都臭烘烘的。 平时,栓子婶的任务是帮儿媳妇陶姐看孩子。自从栓子叔疯了以后,亲孙女她也没时间照顾了,只忙活老头子一个人。 陶二姐种的地多,忙不过来,于是,她只能把孩子暂时放进红薯窖,交给二毛看。 直到现在,赵栓子跟栓子婶也不知道二毛活着。 陶姐没告诉他们。 而且陶姐不跟公婆住一块了,从瓜妹子手里将房产田产夺回来,栓子叔就领着老伴回了老宅子。 赵栓子这一点很不错,他感激陶二姐对赵家的恩德,不想坏掉女人的名声,为了避嫌,所以不住一块。 这就给了二毛跟陶二姐最大的空间。 陶二姐每天早上可以堂而皇之下去红薯窖,也可以堂而皇之走出红薯窖。 她给二毛送饭,提便桶,换被褥的时候,地窖的入口不封闭也没事,不担心被人瞧见。 每天早上起来,陶姐第一件事就是下去红薯窖,帮着二毛提便桶,叠被窝,然后做饭,洗衣服,将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二毛的跟前。 二毛的任务就是帮媳妇看孩子,逗闺女玩,一家人其乐融融。 有时候,陶二姐在旁边洗衣服,看着二毛对孩子又亲又抱,嘻嘻哈哈,她自己也情不自禁会笑出来。 她陶醉在这种幸福的和睦中。 有男人真好,二毛活着真好,好歹算有个完整的家。 尽管二毛不能象其他男人一样,给她抚慰,给她快乐,可陶姐仍旧十分知足。 将所有的一切收拾完,奶粉,奶瓶,热水,全部准备好,女人总是习惯性地说一句:“俺走了,下地干活了,看好咱的娃。” 然后,女人才顺着软梯爬上红薯窖,扛起锄,拿起工具到田间干活。 走出门,她的笑容一如既往,幸福而又快乐。 没人见她有过丧夫之痛,也没人见过她想念二毛那种痛哭流涕的样子。 二姐的生活总是充满阳光,见谁都笑,见谁都打招呼。 在地里干活,她照样跟那些小叔子们打情骂俏,照样跟那些娘们斗嘴骂街。 她干活的时候卷起袖子,显露出一双洁白的手腕儿,跟男人一样手脚麻利。 好多男人都撵不上她。 一百亩地,至少要雇佣七八个工人,好几个工人都是山外来的,其中也有男工,长得还不错嘞,都是小鲜肉。 孙桂兰就跟二姐开玩笑,说:“二姐啊,守寡的滋味不好受,你瞅瞅那个男人强壮,领家里去呗,晚上暖被窝,白天帮你干活,这样就不饥渴了。” 陶二姐就抿嘴一笑:“咋?你瞧上了?瞧上就领回家去呗,给你暖被窝,给你治饥渴。” 孙桂兰就呸她一口:“俺领回家,你孟哥咋办?他还不扇死俺?有你孟哥,俺啥也不缺,还是你领回去吧。” “那俺不成养汉头子了?你个小笔燕子嘞,净想着毁俺。” “嫂子怕你熬不住啊,晚上没男人,你哪儿……痒痒不?” 陶二姐的脸就红了,说:“俺不痒痒,你嘞?你痒痒不? 孙桂兰说:“俺痒痒,你孟哥帮俺挠……。” 陶二姐说:“俺痒痒,也有人帮俺挠。” “呀,是不是有相好的了?跟嫂子说说呗。” “不告诉你……。”陶姐就红着脸,低着头干活。 其实她一点也不寂寞,每天晚上,二毛都跟她说话,还跟她一起摸。 她对生活充满了希望。 过完年以后,经过两年的调养,二毛竟然能下炕了,还能扶着红薯窖的墙壁慢慢移动。 陶二姐给他做了一副拐杖,拄着两根拐杖,二毛竟然能来回挪动脚步。 男人的腿骨出现了畸形,走路罗圈,罗圈就罗圈呗,能走就行。 最让陶二姐感到惊奇的是,那天晚上二毛跟她一起摸。俩人摸过来摸过去,男人竟然把她按倒在了软床上。 他主动扯去了她的衣服,将她弄得溜溜光,两只手臂紧紧将她箍住,冲动地不行。 那一次,他占有了她的身体,让她得到了久违的舒畅,饥渴了两年的身体,终于得到了缓解。 而且二毛坚持的时间还老长老长。 这一下二姐更高兴了,有点腾云驾雾。 二毛生理的恢复,彻底宣告她再也不用守活寡了,生活的阳光更加温暖。 她甚至比过去更加珍惜男人,男人也比从前更加珍惜她。 三天以后的一个晚上,他俩整整鼓捣了三次,地窖里的软床都压塌了。 从哪儿以后,二姐干脆在红薯窖里又加一张床,每晚跟二毛睡一块。 现在的二毛仍旧不能见天日。 全村的人都当他死了,我也当他死了。 一旦走出红薯窖,村子里的群众绝对不会放过他,会把他捶扁砸烂。 当初的仇恨,村民都还记得,就算不当面揍他,半夜也会给他一黑砖。 还有就是杏儿一家人的惨死,在公家那边都备案了,二毛出来,公家的人绝不会放过他。 所以,陶二姐决定把男人藏一辈子,一辈子在红薯窖里,只属于她一个人。 他不但是她的心尖尖,宝贝疙瘩,更是她寻欢作乐的工具。 尽管这个工具的质量不怎么好。 晚上的陶二姐显得特别温柔,猫儿一样蜷缩在男人的怀里,食指一点点在二毛的胸口上画着圆。 这个残缺不全的男人让她爱不释手。 她问:“二毛,如果你有天好了,想干啥?” 二毛说:“如果一天真的能走出这个红薯窖,我这辈子只做一件事。” “啥事儿。” “让你们娘儿俩一辈子幸福。” 陶二姐说:“俺已经很幸福了,有钱,有孩子,有男人,啥也不缺了。” 二毛说:“不够!你还可以更幸福。我要做生意,做大生意,让你跟孩子穿金戴银,你做富太太,咱娃做富家千金,我还要跟杨初九比比,看谁才是仙台山真正的龙。” 陶二姐又吓一哆嗦:“咋?你还不肯放过初九,还要找他报仇?你……根本斗不过他的。” 二毛说:“你放心,这辈子我都不会跟杨初九为敌。不但不跟他为敌,我还要从侧面帮他,还要感谢他,是他让野狼咬醒了我,让我认清楚自己,再世为人!” “你真的一点也不恨他?” 二毛摇摇头:“不恨,反而很感动,他当我死了,却对你那么好,还对咱爹娘孩子那么好,这是个绝不简单的人物,早晚必成大器!” 陶二姐说:“这就对了,俺多想你俩冰释前嫌重归于好,你俩联起手来,仙台山会变得更好。” “你放心,我一定能成功,将来的成就,不会比杨初九差……你的命,不会比香菱孬,甚至会比她更好。” 二毛真的幡然醒悟了,再世为人了。 他活着是我想不到的,他将来的成就也是我没想到的。 再后来,他对仙台山的贡献,足以弥补当初对村民的那些亏欠。 清明节不到,二毛就丢去了一条拐杖。 五月端午刚过,他的另一条拐杖也丢去了。 可他活动的范围不大,依然是红薯窖。 只有夜深人静的时候,他才会顺着红薯窖的软梯爬出来,在院子里行走。 他一直在锻炼,锻炼手臂,锻炼两腿的肌肉。 这一年的八月十五,这孙子就彻底恢复了,除了走路罗圈,跟鸭子一样左摇右摆,几乎跟正常人一模一样了。 那时候,他的人生才真正开始崛起。 第333章陶大明潜逃回家 可惜这种好日子没能过多久,别说八月十五,小麦没收割完毕,他跟陶姐的生活就出现了危机。 因为他的冤家对头陶大明回来了。 陶大明的回归纯属巧合。 大明叔坐牢已经整整四个年头了。 四年前,为了得到陶二姐,他一把大火烧了山外来的戏班子,整整烧死了五条人命。 包括跟陶姐相好的那个小花旦,也被烧死了,全目全非。 男人知道在劫难逃,就绑架了陶二姐,上去了黑熊岭的那个山洞,在山洞里将女人一翻折腾。 那时候,我带着山里的群众将山洞围堵,才把陶大明绳之于法。 就这样,陶大明坐牢了,被判无期徒刑,监禁终生。 他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监狱里的生活跟现在的仙台山简直是天壤之别。 目前,仙台山的山民有钱了,一改往日的粗茶淡饭,每天大鱼大肉。 有的山民每顿饭还要喝两口小酒,特别滋润。 而陶大明却身居高墙,手里捧着窝窝头,菜里没有一滴油,每天累死累活,病了也没人看一眼。 四年下来,他瘦了很多,曾经健壮的臂膀瘦得像麻杆,眼圈红肿,头上增添了不少的白头发,脸上的皱纹也密密麻麻。 自己受点苦还好说,特别想念两个没爹没娘的可怜孩子,就是花儿跟顺子。 花儿跟顺子不小了,闺女应该十七岁,儿子应该十五岁了。 可怜我那两个孩儿啊,可该咋活? 于是陶大明盼望着,盼望着有机会逃出监狱的一天。 机会终于来了……上天给了他一个逃出升天的机会。 他所在的监狱是仙台县第一看守所,看守所的犯人每天是要干活的。 他们干活的地方,是靠近仙台山丘陵地带的一个劳改农场,那个劳改农场,说白了就是个饲养场。 陶大明的工作,是每天被拉上囚车,到农场去割草,割来的草用来喂牛,喂羊。 他们每天早上六点起床,七点吃饭,七点半上车,八点钟赶到劳改农场,晚上七点钟下班,照样坐上囚车,被拉回看守所睡觉。 日复一日,这段路已经被陶大明查看得清清楚楚。 只要有机会下车,旁边就是仙台山,不远处就是密密麻麻的原始深林。一头扎进树林里,那些警哥就是有天大的能耐也抓不住他。 大山里迷雾重重,根本没有路,人进去以后,一定会犯迷糊,出都出不来。 山里不但有野狼,还有黄蜂,毒蛇,熊瞎子以及土豹子,这些东西都可以让追击他的那些警哥丧命。 这一天,终于出事儿了。 晚上七点钟,犯人到了下班的时间,陶大明被他们赶上了囚车。 跟着陶大明上囚车的一共十来个人,是军用大卡。 大卡的四周都是钢筋铁栏杆,非常的坚硬,防止囚犯逃走。 后面还有两个荷枪实弹的警哥虎视眈眈盯着他们,监视着他们的一举一动。 天色已经晚了,红日坠落了西山,汽车亮起了大灯。 正当汽车开上盘山路的时候,忽然咣当一声,汽车的前胎放炮了,车身一斜,整个汽车立刻不受控制。 偏赶上开车的是个毛孩子,根本没经验,手忙脚乱,错把油门当做了刹车。 汽车一声轰鸣,呼呼啦啦顺着山道窜了下去。 下面是三十多米的落差,车上的人立刻慌了手脚,大家都知道这样下去是至死不活。 陶大明非常聪明,翻滚的时候,他故意抱着一个人,扎在人堆里保护自己。 车里人狂喊乱叫起来,后面押车的警哥也慌了手脚。 叽里咕噜一阵乱滚,下去以后汽车摔散架了,四周的铁栏被撞断了好几根。 车上的十多个人被撞死了四五个,重伤的七八个,四个警哥无一生还。 陶大明没事,但他身下的那个人却被压死了。 这是个机会,不跑白不跑,奶奶的,老子豁出去了,搏一搏。 他忍着疼痛,顾不得查看旁边的伤者,顺着断裂的铁栏杆爬了出去。 刚刚走出没多远,身后传来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汽车爆炸了。 翻下山坡,油箱就裂开了,电线短路闪出火花,火花点着了油箱,熊熊的大火冲天而起。 其他人一个也没逃出来,全都烧成了焦炭。 等救援的人赶过来,汽车已经烧得干干净净,那十几个人谁是谁也分不清,都成骨灰了。 陶大明又惊又喜,本觉得自己会老死在监狱里,没想到还有重获天日的一天,老天有眼啊,命不该绝! 他不敢停留,直奔仙台山,踉踉跄跄一头扎进了树林里。这一代的地形很熟悉,扎进仙台山藏了起来。 他披荆斩棘,拨开草丛,一点点向着桃花村的方向靠近,饿了就吃野果子,渴了就喝几口山泉,累了就找个草丛眯一会儿。 一个礼拜以后,终于一点点返回了村子。 白天,他没敢回村,是后半夜两点回去的,也没敢敲院门,直接翻过了墙头。 走进家门,陶大明不由得老泪纵横。 离开村子四年半了,桃花村都不认识了,好多人盖了新房子,田野里哪儿都是果树,哪儿都是菜地。 大家都有钱了,不知道一双苦命的儿女过得咋样? 家里还是那个样子,破旧的房子,破旧的农具,厨房已经塌了,不过翻盖了新的,北屋屋顶漏水的地方也被补了一下。 今天正好是礼拜天,两个孩子都在家。 他在屋子门上轻轻敲了一下:“花儿,顺子,开门,爹回来了。” 花儿跟顺子已经睡着了,听到了爹的呼喊,两个孩子一起惊醒。 花儿惊喜地喊了一声:“爹!爹回来了……。” 顺子也一个翻身跳了起来,问:“爹在哪儿?” 花儿说:“外面。” 兄妹两个一起扑向房门,拉开门栓。果不其然,爹就在外面。 “爹呀……!”花儿跟顺子一起扑进了爹的怀里,父子三人抱在一起,嚎啕痛苦。 陶大明竭力忍耐着悲痛,两只手分别堵着两个孩子的嘴巴,不让他们大声,因为担心四周的邻居听见。 不知道哭了多久,泪水流了多少,花儿跟顺子才扯着爹走进了屋子,拉亮了电灯。 他们发现爹老了,瘦了,黑了,满头白发,一脸的皱纹。 陶大明也发现两个孩子高了,壮实了,成年了。 离开的时候花儿十三岁,现在闺女十七了,成熟少女的轮廓已经展现。 而且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花儿出落成为了仙台山水灵灵的美女。 顺子也壮实了很多,出现了喉结,声音发粗,个子跟鲤鱼一样窜了起来。 陶大明老泪纵横,扑通冲两个孩子跪了下去:“妮儿,娃啊,你俩受苦了……爹,对不起你俩啊……呜呜呜呜。” 他的心里跟刀绞一样。 人世间最大的痛苦不是死亡,还有比死亡更加痛苦的,就是……后悔。 悔不当初啊,如果不是自己当初一意孤行,害死好几条人命,绑架陶二姐,就不会落个这样的下场。 可后悔也晚了,大错铸成,一切都不可能重来了。 而且陶大明也没打算改,甚至认为自己没错。 他的后悔,只是觉得对不起俩孩子。 “妮儿,娃,跟爹说,这两年……日子咋过的?好不好?” 顺子没做声,花儿却说:“爹,俺好,家里一切都好。” “那你俩平时吃啥?” “粮食呗,地里有粮食。” “粮食哪儿来的?你俩整天上学,能种地?难道……不上学了?” 花儿说:“上,咱家的地,是翠花嫂子帮着种,收获的粮食也翠花嫂子跟初九哥帮着弄回家,倒进粮仓,俺俩不用管。” “那花钱嘞?花钱咋办?学费哪儿来的,还有课本费,学杂费……。” 花儿说:“也是初九哥,还有翠花嫂子,他俩隔三差五来,初九哥给俺钱花,翠花嫂还帮着俺俩做饭嘞!” 陶大明的老泪再次流出。 的确,这两年花儿跟顺子的学费,都是我来出,家里的开销也是我来出。 而且我帮着他俩申请了贫困生,花儿目前在县城上高中,顺子上初中,都不用拿学费。 陶大明说:“难为初九了,难为翠花了。” 花儿说:“爹,您瞧瞧,走的时候家里还没电灯,现在有电灯了,也有路了,都是初九哥修的。” 陶大明说:“记住你初九哥,将来报答人家。” “恩,爹,您这次回来,还走不走?是不是刑满释放了?” 陶大明说:“没,爹是跟上面告假,回来瞅瞅!爹这次回来,千万别跟人说……。” 花儿不是小孩子,爹的话骗不了她,她知道爹的回来不正常,一定是逃回来的。 所以女孩哇地一声抱上爹老子又哭了:“爹呀,你一定要好好改造,争取立功表现。俺跟弟都盼着你早点回家呢……。” 陶大明说:“爹知道,知道,娃……爹就是回来瞅瞅,看到你们俩日子好,就放心了。爹……走了。” 顺子问:“爹,您到哪儿去?” 陶大明说:“还回劳改农场,继续改造。” “爹……你好不容易回来一次,陪着俺说说话吧,明天走行不行?” 陶大明咬咬牙说:“不行!必须赶紧走,要不然……。” 他无法告诉两个孩子真相,难道真要跟他们说,他是逃出来的? 他蹲下,抬手帮一双儿女擦干眼泪:“记着,长大以后别学爹的样子,要学初九哥,将来好好跟着他,他才是你俩的榜样。” 花儿说:“俺知道……。” “那爹……走了。” 陶大明狠狠心推开孩子,还是一头扎进了夜幕里。 这一走,他再也没回过这个家。 第334章陶姐又被掳走了 “爹……。”花儿跟顺子哭着喊着,一直追出家门口。 走上大街,陶大明的身影已经消失了。 两个孩子哭得肝肠寸断,顺子泣不成声,花儿也是梨花带雨。 花儿是她的小名子,她的全名叫陶花。 花儿的命特别苦,十二岁死了娘,十三岁爹老子坐牢。 家里只剩下她跟十一岁的弟弟相依为命。 不是哥们嘚瑟,没有我杨初九,他姐弟俩早就饿死了,更别提上学。 我不单单给他俩申请了贫困生,每月照顾他们的生活,而且嫂子翠花月月给他俩送钱,还帮着他俩做饭。 这次工厂入股,我还特意给了他俩两份暗股,将来工厂见效益,可以拿分红。 那些分红足以让花儿跟顺子念完大学。 花儿这丫头不错,跟我关系很好,每次见面都是扑过来叫初九哥,亲热地不行。 可顺子这小子却好像不领情,看我的眼神很复杂。 小王八蛋长大以后,竟然比二毛还坏,最后成为了我生命里的第三块绊脚石。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陶大明就那么走了,继续躲进了深山的山洞里。 他不是煞笔,知道自己不能露面,一旦露面,公家的人就会缉捕他。 反正汽车翻下悬崖,车里的人死绝了,统统化为了灰烬,那些人也一定以为他死了。 于是,他心安理得躲起来,只要过了这阵风,就能逃出生天。 大不了逃得远远的,去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山洞的生活非常枯燥,吃没吃的,喝没喝的。 基本生活还不是问题,因为山上的早桃成熟了,完全可以充饥,山果也很多。 另外,陶大明可是仙台山打猎的行家,会抓兔子,常常能打一下牙祭。 就是……憋得慌! 坐牢三年,母猪变貂蝉,是至理名言。他还年轻地很,多年不碰女人,让他有点熬不住。 这一下让他又想起了陶二姐。 最近的陶二姐有钱了,这个膏啊那个粉,乱七八糟的化妆品呼呼啦啦往家买。 她跟香菱一样,每次洗完澡,都把那些化妆品往身上抹。早上抹,晚上抹,上工的时候抹,睡觉前也抹,浇地一样。 全身上下都要抹一遍,走哪儿都喷喷香。 五月割麦,陶大明站树林子里偷偷看过陶姐,比从前还俊俏,那脸蛋,跟鸡蛋剥了皮一样。 奶奶的,听说二毛死了,不用问,这娘们打扮那么俊,一定想招蜂引蝶,勾搭野男人。 行!老子就满足你,咱俩接着睡。 于是陶大明展开了行动。 这天,他偷偷吃饱了野果子,下了山,直奔陶二姐家的院子而来。 时间是晚上11点半,偏偏赶上陶二姐刚从红薯窖里出来。 最近,陶姐晚上不睡屋子里,一直睡在红薯窖。 因为二毛在红薯窖,男人刚刚丢掉拐杖,正在慢慢练习走路。 他的功能恢复正常,每晚能让女人快乐,傻子才一个人睡炕呢? 再说夏天了,红薯窖冬暖夏凉,比空调还凉爽。陶姐睡红薯窖,还睡上瘾了。 她从下面上来,是因为孩子拉屎了,需要换尿布。 尿布在院子里的衣架子上,陶姐打算摘下尿布,再次返回地窖。地窖里,二毛还在抱着孩子等着她。 陶二姐从地窖里爬出来,心里很兴奋,嘴巴里哼着歌,乐得不行。 她的日子总算归于了平静,二毛对她好,公婆对她好。吃不愁喝不愁,还有大量的存款,能不乐呵嘛? 哪知道刚刚靠近晾衣架,忽然,女人的嘴巴被人堵住了,是一只坚强有力的大手,捂得她喘不过气来。 她吓一跳,想挣扎,猛回头看到一个野人,胡子拉碴,一脑袋鬃毛,面色黑黄,身上的衣服破破烂烂。 把陶二姐吓得嗷地一嗓子,昏死了过去,裤子都尿湿了。 现在的陶大明已经完全沦落为了一个野人。从囚车上逃出来的时候,身上穿的本就是一件囚衣。 他在大山里连滚带爬半个月的时间,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了,衣不遮体,身上那个脏,胡子那个长,胸毛都露了出来,样子真像个恐怖的野人。 女人那见过这东西?不晕才怪。 看到陶二姐晕过去,陶大明噗嗤笑了,心说省事儿了,你敢晕,老子就敢上。 他熟练地把陶姐抗在了肩膀头上,看看四周没人,身子一扭,上了仙台山的山道。 这是他第二次绑走陶二姐。 上次是四年前,今天等于是故技重施。 不过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上次,我已经锁定了纵火跟绑架的对象,这一次,打死老子也想不到把陶姐掳走的是这孙子。 天知道这王八蛋会从劳改农场逃出来。 把陶姐抗在肩膀上,陶大明感受着女人的身体,还是那么柔软,鼓大,丰满。 哪儿都肉呼呼的,因为奶孩子的缘故,浑身散发着一股奶香。 洁白细腻的身子跟他贴在一起,陶大明就蠢蠢欲动。 女人依旧胸鼓,屁股翘,腰身细,好像一个大马蜂,用手一掐她就两截了。 因为已经吓昏,陶大明毫不费力,将女人抗上了仙台山。 一路上没碰到人,翻山越岭,进了一座山洞。 这个山洞仍旧是天然形成,特别隐蔽,距离桃花村十多里。 一般人都不知道,半个月以前,逃进大山,他也是无意中发现的。 起初,二姐是昏迷的,走进大山,冷风一吹她就苏醒了,开始剧烈地挣扎。 “啊——!救命啊!你是谁,放下俺,救人啊——!”她竭斯底里嚎叫起来。 嚎叫也不管用,因为这里已经距离村子很远了。 陶大明使劲在女人的屁股上拍了一下,怒道:“别叫!再叫就杀了你!” 原来这个人会说话,会说话就不是野人了,陶姐吁了口气。 “你是谁?为啥绑俺?” 陶大明一边抱着女人一边走路,问:“你瞅瞅我是谁?” 仔细分辨了一下,女人说:“俺看不出来!你放开俺,你要干啥?” “我是陶大明,认出来了吧。” 陶姐再次仔细分辨了一下,还真是,如果不是他实话实说,自己差点没认出来。” “你……你要干啥?陶大明,你不是坐牢了吗?” “我逃出来了。” “那你抓俺干啥,咱俩从前的事儿已经翻篇了。” 陶大明说:“翻篇个毛!当初,老子是为了你才坐牢搞成这样,我他妈在牢里受苦,你却在家勾搭野男人,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老实点,不老实,老子就把你撕了,生吞活吃!” 陶大明这么一说,把陶二姐吓坏了,赶紧辩解:“大明叔,你别吃俺,俺的肉是酸的,除非你是个女人,而且正在怀孕。” 男人怒道:“闭嘴!!”上去堵住了女人的嘴巴。 陶二姐在男人的身上只踢腾,可踢腾过来,再踢腾过去,根本无法挣脱。 陶大明虽然现在瘦多了,可他是男人,仍然很有力气,女人没他的力气大。 再说陶姐也没有上过仙台山,根本不知道这是哪儿。 一步一挪,两步一癫,两个人上到了一座山峰,进了山洞。 那个山洞的洞口不大,只有半人多高,宽不过二尺,进去以后里面是别有洞天,空间不小。 这是陶大明费尽心机才找到了落脚点,他每天夜里在这儿睡觉,旁边的石块上还有一堆干草,那干草是他的床铺。 眼前的情景十分熟悉,陶二姐一下子就想起了四年前。 四年前,陶大明也是这样把她掳进山洞的,男人还把她糟践了很多次。 奶奶的,想不到四五年过去,仍旧没逃脱他的魔爪。 进去山洞,男人扔小鸡一样,扑通!把女人扔在了干草上,点着一堆柴火,然后擦擦汗说:“真重,你吃啥长大的?” 陶二姐吓坏了,赶紧问:“陶大明,你到底想干啥?” 陶大明说:“不干啥,抢你过来,过日子……。” “过日子?俺为啥要跟你过日子?” “不过也由不得你,来了就别想走。” 女人哭笑不得了,她明白了,男人是越狱逃出来的。 一般的逃犯都是丧心病狂的,反正是个死,也就不择手段了。 所以陶二姐的心里跟打鼓一样,碰碰跳。 “大明叔,当初的事儿又不怪俺,俺是受害者啊,无辜的,你放过俺行不行?求你了。” 陶大明怒道:“闭嘴!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去报复小花旦,不会放火,不会一错再错。是你害了我一辈子,就是死,老子也要拉你垫背!” 男人的目光里闪出一股愤怒,但是愤怒立刻就变作了贪婪。 刚才一阵挣扎,女人衣服错开了,显出了半截鼓鼓,真他娘的大,真他娘的白。 陶大明的眼睛直了,还有个地方也直了。 不由分说,一扑而上,把陶二姐的衣服扯光了,按倒在了干草堆上。 陶二姐想反抗来着,可知道反抗也是徒然。 当初二毛跟她说过,在生命跟贞操遭遇冲突的时候,一定要选择生命。 千万别犯傻!不能反抗就要学会……享受。 现在的贞操不值钱,跟大白菜一样便宜, 二毛是爱她的,虽说在乎她的贞操,可更在乎她的生命。 陶姐听了二毛的话,不敢把陶大明激怒,把他惹火了,杀人放火的事儿这老小子真干得出来。 于是,女人就把眼睛一闭,脑袋一歪:“反正这破身子也不值钱,爱咋着鼓捣,咋着鼓捣吧!” 第335章遭遇不测 陶姐任凭陶大明胡闹。 男人刺刺拉拉扯了她的衣服,女人的身体就一目了然。 生完孩子的陶姐变得非常丰满,摸那儿都滑溜溜的,白亮亮的。 陶大明很久没碰过女人了,这是上天赐给他的肥美、乳酪,岂有不吃之理? 他就张开满嘴的黑牙,在女人的身上又啃又咬。 首先咬了女人的脸蛋,然后又撕她的嘴唇,最后落在了女人的锁骨上。 他把她的圆鼓鼓含进嘴巴里,吸吸溜溜,女人的乳汁就被男人的大嘴抽干了。 抽完了左边抽右边,左边右边全部抽干,男人的嘴巴上,脸蛋上,白乎乎的都是奶汁。 然后他去啃她的肚子,贪婪地嗅着她肚子上的香气。 陶姐是过来人,同样成熟了,长大了,再也不是过去的山村懵懂少女了。 常年的做生意让她变得心思缜密,头脑冷静。 她知道不能反抗,如何保护自己,目前应该尽力跟罪犯配合,尽量达到他的满足。 等他麻痹放松警惕的时候,然后才可以设法逃走。 所以她闭着眼,别管男人做啥,都装作没看见,没听到,活脱脱像个僵尸。 就这样,她的阵地彻底被陶大明占领。 也没啥,四年前跟今天一样的场面,在山洞里已经不知道被男人占领多少回了。 陶大明是很想多坚持一刻的,可长久得不到宣泄,让他显得猛烈而又暴躁。 不多会儿就缴枪投降了,瘫软在草堆上,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男人感到一种酣畅淋漓,惬意地爬起来,拿起烟锅子,捏出一撮烟叶将烟锅填满,抄一根烧红的木柴点着,美美抽了一口,一股青色的烟雾从他的鼻孔里喷吐出来。 他跟四年前一样,情不自禁唱了起来,一边唱,一边用巴掌在女人的屁股上拍打,啪啪有声。 “乱草丛中一老贼(啪啪)……单枪匹马提两锤(啪啪)……不吃不渴还真肥(啪啪)……不晒太阳也好黑(吧嗒啪)。 对面半山有个鬼(啪嗒哒)……披头散发咧着嘴(扑啪啪)……一口吞下这老鬼(啪啪)……口外就剩两个锤(吧唧啪啪)…… 老鬼挣扎几分钟(啪)……不退反倒往前冲(啪)……进进出出几百回(咣叽啪)……毛兵毛将来解围(得儿咣咣扑啪啪)……为首两颗黑地雷(咣咣啪)……猛似张飞和李逵……” 男人的手掌很有力气,把女人的腚拍得汹涌彭拜,激起千堆雪。 可陶姐依旧不敢反抗,这情景跟四年前太相似了。 那时候,陶大明将她弄山洞里,也是这样折腾她。 女人却不生气,反而格格格地笑,说:“大明叔,你满足了吧?” 陶大明美美抽了一口烟说:“足了。” “大明叔,既然满足了,那就放俺走呗,家里孩子还等着喂奶嘞。” 男人说:“那怎么行?我拉你过来不是图一时之快。” “那你是图啥嘞?” 陶大明说:“图跟你白头到老,来了就别走了,在山洞里陪着我过日子。放心,只要你听话,大明叔保证对你好,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啊?”陶二姐吃了一惊,本来觉得陶大明把她抓进山洞图的就是一时痛快。只要她竭力配合,不激怒他,一定会放自己走。 可想不到男人打算长期占有她。 女人胆怯了:“那怎么行?俺是很想跟你过的,可你看这山洞里啥也没有,柴米油盐没有,锅碗盆灶没有,吃的喝得都没有,这……怎么过日子啊?” 陶大明说:“这个你别管,小鸡不尿自有便道,我会想办法给你弄。你呀,就安安生生在这儿给我呆着吧。” “你上哪儿弄啊?” “你别管,我自有办法。”说完,他将烟锅子在石头上磕了磕,磕干净里面的烟屎,吹了吹,卷起来别在裤腰里。 然后开始悉悉索索穿衣服,一边穿一边警告女人说:“你可别奢望逃走,告诉你,如果敢逃走,被我抓回来,屁股打烂!!” 男人恶狠狠瞪她一眼,转身出了山洞。 他不知道从哪儿搬来两块大石头,将山洞的洞口堵得严严实实,把女人堵在了里面。 陶大明的力气很大,那两块石头每一块都有三百多斤,加起来不低于七百多斤。 陶二姐是女人,打死也移不开。 男人转身颠颠下山,直奔村子去了。 现在他要想办法搞粮食,打算在山洞里常住。 粮食只能到村子里去偷,趁着夜色,将吃的喝的搬上山。 偷谁家的东西好呢?陶大明作难了。 村子里家家户户喂狗,现在那些狗跟从前不一样了。 在辛巴的训教下一个个能征惯战,野狼都不怕,贸然冲进山民的家,老子的腚会被咬烂。 咋办?咋办? 最后眼珠一转,计上心来。 既然不能进村子,那就到杨初九的工地上去偷。 工厂开建,很多工人住厂里的窝棚,工地有大食堂,食堂里柴米油盐啥都有。 奶奶的,反正杨初九有钱,偷他个小舅子……于是,陶大明直奔工厂的灶火而来。 跳过工厂新垒的围墙,里面的工人劳累一天,早睡熟了,于是,他直扑工地的粮仓。 这老小子真聪敏,还真被他蒙对了,工地上的伙食都是孟哥安排人采购的。 这些民工大多是山外人,当然住在工地上,每天有专门的厨师帮他们做饭。 陶大明摸着黑,抗了半扇子猪肉,一口袋大米,还拿了俩茶缸子挂在裤腰带上。 觉得不够,又抄起一口不大的铁锅,扣在了脑袋上,这才趁着夜色回到了山洞。 返回去的时候,天刚蒙蒙亮。 有了吃的,喝的,有了柴火跟铁锅,陶二姐没办法,只好帮着男人做饭。 就这样,陶大明两三天一次,不断到工地上偷粮食,偷衣服,偷被子,甚至女工的裤衩子他也偷。 渐渐的,山洞里那个小家就算是建成了。 陶二姐这段时间等于是被陶大明禁锢了,有家回不得,有苦说不出,男人还每天逼迫着让她做饭。 吃饱喝足,唯一的乐趣,就是跟陶二姐鼓捣,几乎一天一次。 总的来说陶大明对她不错,还算照顾,除了每天跟她鼓捣,一般不让她受委屈。 男人的话不多,每次做完就是抽烟,山洞里烟雾缭绕。 他在等,等待着事情平息的一天。 只要上面认为他死了,他就离开仙台山,到几千里以外去。 拉着陶姐一起走,去过两个人甜蜜的小日子。 现在还不行,不到时候,说不定公家的人正在搜捕他。 日子过得慢条斯理,眨眼又是二十多天过去了。 割完麦子,很快,地里的蔬菜就上市了。 茄子,黄瓜,西红柿,包括顶上白菜,全部成熟。 蔬菜成熟以前,我就做好了全盘的计划,打通了所有的销售渠道。 陶寡妇跟大东严阵以待,六十辆三马车全部披甲上阵。 陶寡妇跟大东是两口子,女人是车队队长,男人是批发市场老板。 也就是说,拉菜到批发市场,再让山外的大贩子装车拉走,这一块不用我管了,这两口子包了。 Y市的张姐,张老板,还有从江老婆儿哪儿拉来的几个大贩子,也全都将车开到了仙台山的田间地头。 上千群众跟民工激情高涨,摩拳擦掌,一场激烈的鏖战再次拉开序幕。 这个时候,大家才意识到陶姐好久没下地了。 陶二姐可是领导小组的骨干,我杨初九最得力的虎将,是白菜管理组的组长。 一员虎将消失,把我给弄蒙了,于是赶紧寻找。 这一找不要紧,才知道她消失了二十多天。 立刻,仙台山乱成一锅粥,陶二姐的消失引起了轩然大波。 第一个发现女人失踪的是二毛。 那一天,陶姐爬出红薯窖,到上面扯尿布,二毛在红薯窖抱着孩子等,可左等女人没下来,右等女人也没下来,二毛就疑惑了。 难道媳妇儿上厕所了?一泡尿撒恁长时间?她是咋尿的? 地窖里的孩子哭得声音嘶哑,四肢踢腾。二毛担心把邻居招来,于是,就用自己的衣服当尿布,给孩子换上。 将娃娃哄睡,爬出红薯窖寻找。 这个时候的他已经丢掉了两个拐杖,可以上下自如了。 虽说体力还没有完全恢复,却能来回行走。 他把家里的犄角旮旯全部寻找一遍,也没找到女人的踪迹。 他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也不敢到大街上寻找,只能等。 三天以后,陶姐还是没回家,二毛意识到,女人一定是遭遇了不测。 他仍然没有慌张,头脑冷静敏捷,经历了生与死,让他把所有的一切看得很淡。 经久的磨练,可以让他在任何乱麻一样的琐碎中理出头绪,并且找到破解问题的关键。 首先是孩子问题,想要去找媳妇儿,必须先把孩子安顿好。 于是,趁着半夜,二毛把孩子偷偷送到了老娘栓子婶儿哪儿。 孩子在门口一哭,栓子婶听见了,以为儿媳妇有啥事,赶紧出门查看。 打开门,只看到孩子在襁褓里,放在门口,却没有瞅到儿媳妇的身影。 栓子婶疑惑地不行,赶紧把孙女抱回家。 二毛发现老娘将孩子抱走,拄着一根棍儿也离开了家,再次开始四处寻找。 起初,他也没有把媳妇儿的失踪跟陶大明扯一块儿。 直到一天,山外来了两个公家的人,找到了我,让我签字。 是陶大明被火烧死的死亡鉴定书。 公家的人说,陶大明在一次去劳改农场的路上,遭遇了车祸,被烧得只剩下了一捧骨灰,要家属签订死亡鉴定书。 她家里没人了,只剩下一个闺女一个儿子,都没成年。 作为村长,我就代替花儿签了字。 很快,陶大明被烧死的消息在村子里也传遍了。 二毛一下子意识到,这老小子没死,是他把自己媳妇掳走了。 第336章意外发现 陶二姐就那么消失了,好像从空气中蒸发,生不见人活不见尸。 村子里的谣言也纷纷四起,大家都说女人跟着相好的跑了,她在背地里又勾搭汉子,跟着野汉子私奔,孩子也不要了。 我觉得那不可能,陶姐在仙台山可是有股份的,投了几十万。 地里的收入也每年几十万,那个野汉子能有这样的吸引力,让女人抛弃家业跟他私奔? 除非那野汉子是金疙瘩银冬瓜。 再说她是众所周知的女光棍,完全可以明媒正娶,所以我觉得她一定是出事儿了。 于是,立刻调动村子里的人,开始寻找女人的下落。 娘的,不会是被山上的狼拖走了吧? 一声令下,村子里所有的年轻人一起扑上了仙台山。 几百把手电一起照亮,三天的时间,我们将仙台山附近三十多里的山头全部搜索了一遍,不要说陶二姐,连根女人毛都没发现。 我陷入了纠结,正在不知所措的时候,忽然,有人说发现了陶姐留下的一只鞋。 看到那只鞋,栓子婶眼睛里放出了光彩,说:“初九,没错,这只鞋就是俺儿媳的,她一定在山上。” 我带着人大手一挥:“咱们接着找!” 接下来,大家顺着鞋子失落的地方一点点寻找,最后爬上了黑熊岭。 其实陶大明跟陶姐就在黑熊岭的山洞里,可山洞的洞口已经被他用石块封死了。 山峰上熙熙攘攘都是人,大家没有发现那个山洞。 陶大明在山洞里屏住呼吸,一只大手把女人的嘴巴死死堵住,不让她发出声。 他还将一把菜刀架在陶姐的脖子上,嘴巴凑近她的耳朵,恶狠狠道:“别动,别指望逃走,要不然就杀了你!!” 陶姐的眼睛里含着泪,也就不敢做声了。 黑熊岭的后面有一处悬崖,深不见底,下面是个大峡谷,这个峡谷直通仙人沟。 峡谷里郁郁葱葱迷雾重重,千百年没有人下去过,女人的鞋就是在这里被人发现的。 我心里忽悠一下,陶姐不会是因为啥事想不开,跳进峡谷里去了吧? 栓子婶一下子瘫软,抓着儿媳妇的鞋子嚎啕大哭起来:“闺女呀,你为啥想不开啊!到底是为啥?丢下俺这老婆子可咋活啊?” 好心的邻居过来劝:“婶儿,别哭了,陶姐不会想不开的,一定没事儿。” 栓子婶扑通冲我跟孟哥跪了下去,苦苦哀求:“初九,小孟啊,求求你们救人,救人啊!” 我跟孟哥没办法,只好找根绳子,准备下去山谷瞅瞅。 很快,绳子来了,一头拴在自己的腰里,另一头让几个小青年死死抓住,一点点向下送。 我跟孟哥就这样下去了仙人沟。 下面雾气重重,伸手不见五指,越是向下,雾气越重。 仙人沟下是一个四面环山的山谷,四周都是高不可攀的大山,简直密不透风。 下面是一大片原始森林,都是参天高的大树,那些大树有的几个人都抱不过来,恐怕有几百年的寿命了。 每年的秋天树叶会落一次,春天会长出新的叶子。久而久之,那些落叶就在山谷里形成厚厚的一层,深可盈尺。 我跟孟哥顺着绳子一点点向下,十米,二十米,三十米,五十米。 几条绳子链接起来卸下去,整整下降了三百米的距离,还是没有够到底。 仙人沟我下来过一次,就是红霞被野狼扑下山谷那次,非常的深,最少不低于七八百米。 下去五百米的深度时,我跟孟哥就不敢向下了。 因为下面的雾特别浓,面对面都看不清,两个人荡在空中,在山壁上来回的检查。 山壁上的树木郁郁葱葱,好多树木横着生长,密密麻麻。 我发现山壁上的树木是齐整的,没有压断的痕迹。来来回回查了好几遍,就知道陶姐根本没掉下来。 瘴气开始弥漫,因为是夏天,下面的瘴气非常猛烈,担心中毒。 于是,我们两个只好顺着原路,又一点点爬了上去。 “咋回事儿?初九,俺家妮子有没有在下面?”栓子婶迫不及待问。 我说:“绝对没有,陶姐一定没有掉下去,因为下面的树木都很整齐,没有被人压断折断的痕迹。” 既然女人没有掉下悬崖,那她到底哪儿去了呢?难道真的跟着野汉子私奔了? 栓子婶坐在地上又哭开了,剧烈嚎啕。 这次等于是无功而返,唯一的线索,就是女人丢下的那只鞋。 事情的转变,是在陶姐被困山洞第二十五天以后。 那一晚,陶大明又下山了,因为山洞里的食物吃完了,他必须要再去搞点粮食。 男人走出山洞,还是用两块石头堵住了洞口,下了山岭,一步步向着村子靠近。 天欲让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现在的陶大明就非常疯狂,在邪路上越走越远,完全迷失。 这次,他不敢再去工厂的仓库里偷东西了。最近工地上的食堂老丢东西,孟哥加了防备。 他把家里的那条花毛狗给牵工地上去了,有狗看着,见生人就叫,陶大明只能知难而退。 这一次的地点是村子,陶寡妇跟大东的家。 陶大明之所以选择这家,是因为陶寡妇是桃花村最富裕的一户。 我手下有五个寡妇,其中四个是梨花村的,唯独陶寡妇是桃花村的,跟陶大明一个村。 这两年种菜,加上跑运输,陶寡妇最有钱,家里的好东西也最多。所以,陶大明就认准了这家。 最近的陶寡妇跟大东非常忙,白天在地里累得要死,晚上炕上一躺,不三不四的事儿也懒得做了。 今天晚上陶大明的运气不错,偏赶上陶寡妇跟大东有了兴致。 大明叔跳过陶嫂家的墙头,听到了这两口子在鼓捣。 屋子里面,大东抱着陶寡妇的腰,在女人的身上摸啊蹭,揣呀揉……陶寡妇也哼哼唧唧的,跟男人配合。 大东问:“媳妇儿。” “嗯。” “跟你商量个事儿。” “你说呗。” “俺想跟你一起生个儿子。” 上次陶寡妇流产,已经过去两个月了,女人的身体也已经恢复。 大东就想,是时候造个小孩了,有了孩子才像个家的样子。 陶寡妇说:“那就生呗。可生孩子,也不是一个人说了算的,咱俩鼓捣这么久,你也没让俺怀上,是不是你不行啊?” 大东说:“不是,可能是时间不对。” 陶寡妇就说:“那咱俩下红薯窖去做吧,杨初九说,下去红薯窖,接地气,容易生孩子。” 大东说:“扯淡!杨初九那是忽悠你。女人要在排软期跟男人做才会有。跟红薯窖没关系,知道啥是排软期不?” 陶寡妇没文化,说:“不知道。” 大东就跟媳妇解释:“这就好比种地,墒土好,赶上季节好,播下的种子才会发芽,平时咱俩就那么瞎鼓捣,没注意排软期。” 陶寡妇问:“那女人啥时候才是排软期?” 大东显出知识很渊博的样子,说:“就是女人两个月事的中间,只有在那三天里,咱俩做才行。我观察你很久了,也注意你例假很久了,今天就是你的排软期。” 大东的心好细,陶寡妇一听也来了精神,立刻抱了男人d腰:“那还等啥?还不赶紧地?” 接下来,屋子里吧唧吧唧作响,丝丝拉拉声也乱响,陶大明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那个气,奶奶个孙,这孙子谁?咋就娶了陶寡妇? 一个外来的,竟然鼓捣俺桃花村的女人,真不是东西! 莫名的嫉妒跟怨恨油然而起。陶大明就决定,不能让他俩得逞。 真想冲进去,一刀将大东杀了,然后自己爬上陶寡妇的肚子。 该怎么打扰他俩,不让他俩办成事儿呢? 陶大明灵机一动,开始学狗叫:“汪汪汪……汪汪汪!得儿汪汪,得儿汪……” 心说,老子非吓得你举不起来。 外面这么一叫唤,里面的大东跟陶寡妇果然心烦意乱,一点兴趣也没有了。 陶嫂就冲窗户喊:“滚!死老狗,再叫唤就把你阉了!” 可陶大明还是一个劲的叫,不但学狗叫,也学猫叫,给陶嫂和大东的感觉就是,外面一条狗跟一只猫在打架。 两个人兴趣全无了,陶寡妇心烦,穿上了花裤衩,挺着一对白花花,光着腿走出房门去查看。 来到了院子里,发现啥也没有,空荡荡的。 这时候的陶大明已经跳到了墙头的那边。 陶寡妇发现啥也没有,于是想返回屋子接着跟男人鼓捣。 猫狗打架是小事儿,生儿育女才是人生的大事,她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忽然,觉得肚子里涨得慌,有了撒尿的冲动。 于是女人俩美美一甩,两腿迈开,走进了院子里的茅厕。 乡下就这样,每家每户的院子里都有厕所,就在院子的墙角位置。 陶寡妇是过来人,根本不在乎有没人看。 反正是在自己家里,老娘就是脱了裤子放屁,也不管别人的事儿。 跟自己汉子鼓捣又不犯法?光身子更不犯法。 所以她大模大样进了厕所,裤衩一拉,向下一蹲,厕所里就传来一阵黄河咆哮的声音。 解手完毕,女人拿一块砖头,擦擦腚站了起来。 陶嫂没使用草纸的习惯,很多山里人依然在保持用半截砖、土坷垃的优良传统。 主要是习惯了,对半截砖跟土坷垃产生了感情。 也有用孩子作业本的,作业本很不好用,那东西拉屁股。 其实土坷垃跟砖头,有时候比作业本还好用,有角有楞,抹,擦,勾,滑,甩,运用自如,十分方便。 陶嫂擦完腚,提上裤衩,站起来伸个懒腰,惬意地不行,有种再世为人的感觉。 女人身体所有的关节跟骨肉就一起舒展,好像仙女腾云而来,大鹏展翅。 陶大明就在外面,把他馋得哈喇子能甩出去二里地。 第337章意外的纸条 自从嫁给大东,陶寡妇来个大变样儿。 首先是白了,其次是细了,也懂得打扮了。 娘的,从前咋没发现她这么好?陶大明产生了一股冲动。 不等女人走出茅厕,他一下翻身从外面跳进来,瞬间用大手堵了她的嘴巴。 一把菜刀架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陶寡妇吓一跳:“啊!!救…………”刚刚喊出一个字,声音戛然而止。 男人恶狠狠道:“别动!动一动就宰了你!更别叫,叫一声,拉断你的脖子!” 女人被闪电劈中,这才知道已经有人看她解手很久了。 “呜呜呜,你……是谁?” 黑乎乎的看不清,再说她跟陶大明平时不怎么见面,男人已经坐牢四年,样子早变了。 又赶上黑灯瞎火,天上没月亮,只看到一个黑乎乎的人影,还有一把明晃晃的菜刀。 那黑影的身上有股恶臭,好像很久没洗澡了。 “我让你干啥,你干啥?同意不?同意就点点头。”那声音阴森森的。 陶寡妇哪敢不答应,任何人脖子上被架一把刀子,都会听话,只好点点头。 “跟我走,把门打开,千万别试图挣扎,要不然我的刀子可不长眼。” 陶寡妇没办法,委屈地不行,可一点也没害怕,只能听他的,大门的门闩拉开了。 陶大明挟持着陶寡妇,就那么走出家,穿过街道,来到了村南的打麦场。 女人刚从被窝里出来,没穿衣服,浑身光溜溜的。 两个人站定,前面是新鲜的麦垛。 陶寡妇不傻,一下就猜测出男人带她来这儿干啥……还不就是那个事儿? 赶在从前,不用男人挟持,她首先就把男人扑倒了,谁占谁便宜还说不定呢。 可现在不行,已经嫁给了大东,不能背叛他。 女人的脑子就想:声音不熟悉,不像仙台山人。 会不会是那些民工?最近杨初九建厂,很多建筑工人都是山外来的,还有那些招募的工人,山外的也不少。 那些男人远离家乡,无法解决生理问题,难道要欺负我们仙台山的女人? 要不要让他得逞? 正在想的时候,大事不好了,身后男人的手已经扯向了她的仅存的衣服。 就这样,陶寡妇仅存的遮掩被男人揭开了。 陶大明忘记了自己下山的目的,瞅到陶寡妇,啥都忘了,甚至打算从后面攻击女人。 可他算漏了一件事,挟持的这个不是一般人,她是桃花村的女张飞。 女张飞的勇猛他没有领教过,今天吃亏了。 男人的身体还没有挨上女人,陶寡妇的一只手肘已经向后捣了过去。 女张飞的胳膊牛蹄子一样粗壮,孔武有力,当!目标不偏不倚,正好打陶大明腮帮子上。 陶大明没明白咋回事,右边的槽牙就被女人的手肘打掉了,飞出去老远。 眼前一蒙,手里的菜刀也脱手了。 女张飞逮到了机会,身子一转,飞起一脚,咚!鸳鸯腿弹跳而起,踹在了男人的肚子上。 这一脚不知用了多大力气,陶大明的身体从麦秸垛的这边飞到了那边……。 “啊——!”男人开始惨叫,没爬起来,肚子就被女人的一只脚给踩上了,长满黑毛的腿,把陶大明踩得动弹不得。 陶寡妇一边提裤衩一边嘿嘿冷笑:“小样儿,跟老娘动手,你找死啊?” 陶大明蒙了,心说卧槽!陶寡妇哪儿练得功夫? 糟糕,跑不掉了,一定会被生擒活捉。 老小子急了,俗话说兔子急了都咬人,陶大明也不含糊。 猛地张开嘴巴,奔陶寡妇的脏脚丫子吭哧就是一口。 陶寡妇没防备,想不到这小子还会咬人,脚脖子被咬中了。 “卧槽!你属狗的啊?竟然咬人!” 当!又是一脚,正踹陶大明胸口上。 出出溜溜,男人的身体搓着打麦场的麦秸划出去老远。 陶寡妇一个金鸡独立,哎呀哎呀叫着,查看伤口,两个白亮亮的乃甩得跟凉粉一样晃荡。 啥也不顾了,啥也不管了,逃命要紧。于是,男人爬起来就跑,一溜烟地不见了踪影。 总算是逃脱了,打麦场只留下陶寡妇一个人。 大东是三分钟以后找过来的,手里拎着一根擀面杖。 刚才,他在炕上做好了准备,媳妇出去解手了,等好久也没回来,男人都不耐烦了。 于是,大东就爬起来溜出屋子,到茅厕寻找,还以为媳妇掉茅坑里了。 啥也没找到,发现院子门开了,男人就预料到了不妙。 媳妇是不是跟陶二姐一样,被人掳走了? 老子可就这么一个媳妇……。 他抄起擀面杖,一路小跑追了过来,刚刚走上村南的小石桥,就听到了陶寡妇的叫声:“我曰你爹嘞!老娘的脚被咬出血了……。” 一个箭步飞过去,大东将光溜溜的女人抱在了怀里,关心地问:“媳妇,这是咋了?” 陶寡妇说:“倒霉!刚才在茅厕拉尿,被一个流氓挟持了,弄到了打麦场,还打算从后面攻击老娘!” “啊?认出是谁没有?有没有吃亏!我捶死他!” 陶寡妇说:“吃亏倒没有,姑奶奶岂是好惹得?把他打跑了。” 大东说:“没吃亏就行!走,我带你回家!” “哎呀,可人家不能走了,脚好痛。”陶寡妇竟然开始撒娇。 大东说:“没事,我背你。” 就这样,大东将女人给背了回去。 这次总算有惊无险,只是虚惊一场。 但是,媳妇的遭遇,立刻给了大东一个警示。 那就是,陶二姐的失踪,是不是跟自己媳妇一样,被山外来的某个工人劫持了? 真是那样就糟糕了,陶二姐的性命多半不保。 因为她毕竟不是陶寡妇,没那么大的力气跟歹徒搏斗。 不行!我要通知杨初九,别在山上找了,应该去查那些光棍汉工人。 这一晚,两口子啥事儿也没干成,都被刚才的不速之客搅合了。 大东跟陶嫂全都将目标转移到了山外那些个男工身上,并且经过了层层筛选。 直到东天边发亮,他们也没想出到底刚才袭击女人的是谁?他跟陶二姐的失踪到底有没有关系。 眼瞅着鸡叫三遍,该起床了,忽然,啪嗒,一个小纸团从窗户外面投了进来,刚好投他们两口子炕上。 大东跟陶寡妇同时愣了,两个人一起抓起纸团,扯开查看。 那个纸团是从孩子的作业本上撕下来的,字迹也很潦草。 上面只有短短的两句话:“陶二姐被陶大明劫走了,在黑熊岭的山洞里,杨初九家的那条狗可以找到。” 大东推开窗户,寻找投纸团的人,可窗户外面却啥也没有。 两口子相互看一眼,赶紧穿衣服下炕,然后匆匆忙忙冲到了俺家。 当时,我正在睡觉,外面门一响,香菱穿衣服出去查看。 没等我从炕上爬起来,大东跟陶寡妇就进了我的屋子。 “初九你瞅……二姐有下落了,在黑风岭……。” 赶紧接过那个纸团仔细查看,疑惑了半天,我问:“这个纸团……哪儿来的?” 陶寡妇摇摇脑袋:“一个好心人隔着窗户投进来的。” 我问:“有没有看到是谁?” “没。” 纸团上的字迹好熟悉,好像在哪儿见过,可一下子想不起来了。 这种事是宁做错别放过,反正去一次也不会损失啥。 我说:“别管是谁,咱们立刻到黑熊岭去一次,必有收获。” 顾不得害羞了,当着陶寡妇的面,我就开始穿衣服。 事情紧急,她又是嫂子,嫂子跟小叔子之间,是没啥忌讳的……。 陶寡妇的眼睛跟贼一样,在我身上不住偷瞄,还发出一声感叹:“哇……了不起!” 我尽力遮掩,可还是被她瞧见了。 下炕穿鞋子,冲出家门就冲墙头那边喊:“孟哥,起炕!救人了,陶二姐有下落了……。” 来到大街上,几声吆喝,呼呼啦啦又召来好几个年轻人。 根据纸条上的提示,我有十足的把握可以找到陶二姐。 靠的就是喂养的那条狼崽辛巴。 辛巴的鼻子非常灵敏,可以分辨出上万种不动的味道。 利用狼的鼻子,可以毫不费力找到陶姐跟陶大明。 一边招呼人,我一边吹口哨,辛巴得到召唤,摇着尾巴屁颠屁颠跑了过来。 第一件事儿,我带着辛巴去了一次陶姐的家。 首先找到陶姐穿过的一条花裤,让辛巴闻了闻。 这花裤是陶姐的贴身内衣,上面有女人的味道。 放在辛巴的鼻子底下,野狼嗅探一阵,接连打了两个喷嚏。 也不知道这条花裤多久没洗过……味道简直好极了。 我在辛巴脖子上轻轻拍了拍。狼崽立刻会意,脖子一扭飞奔而去,直接冲出了村子,上了对面不远处的黑熊岭。 四个村的群众一起跟上,大家呼呼啦啦跟着辛巴一起冲出了村子。 辛巴冲出村子,站在高岗上,仰天就是一声嚎叫。 这是一种召唤信号,它要通知村子里的狗,出事了。 村里的狗听到了辛巴的召唤,一下子跑过来上百条,浩浩荡荡的家狗队伍蜂拥而上, 很快,辛巴领着家狗冲上山岭,来到了陶大明藏身的那个山洞口,瞬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山洞被陶大明堵住了,旁边长满了青草,那些青草也把山洞遮得严严实实。 辛巴停住了脚步,冲着洞口的两块石头嗷嗷直叫唤,两只前爪也把石块抓得咯吱咯吱作响。 里面的陶大明一下子瘫坐在地上。 他知道自己的末日降临了。 第338章在劫难逃 四年前的一幕再次重现。 跟上次一模一样,一样的山洞,一样的劫持了陶二姐,一样的人群将洞口团团围住,一样的插翅难逃。 不一样的是,上次陶大明把陶二姐一翻孽待,又打又骂,还用烟头烫伤了女人的屁股。 这次,他是真想拉着女人走,远走天涯,到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 可不知道上天给不给他这个机会? 外面传来了狗叫声跟山民的嘈杂声:“找到了!二姐被人藏在这儿……!” 陶大明慌了手脚,上去堵住了陶二姐的嘴巴,如临大敌,眼珠瞪得溜圆。 陶二姐的眼泪哗哗流出,女人不知道哪来的力气,使劲掰开了男人的手,冲着外面喊:“初九,救命!救命啊……。” 刚刚喊出一句,她的嘴巴再次被陶大明堵住,大喝一声:“你给我闭嘴!” 我跟大家都听到了石块的后面有声音,没错,一男一女,女的是陶姐,男的一定是陶大明。 孟哥大手一挥:“大家上!” 呼啦,几个村子的青壮年一下扑过去,将石头移开了。 大家刚要冲进洞口,忽然,里面传出了一句男人浑厚的声音:“杨初九!你别进来!敢踏进一步,我就把陶二姐给结果了!” 我吃了一惊,立刻听出里面的确是陶大明的声音。 男人吓得跟兔子差不多,感到了迷茫跟无助。 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被人发现的,到底是有人看到,还是那条狼犬辛巴靠鼻子闻过来的。有点死不瞑目。 他将菜刀放在陶二姐的脖子上,另一只手死死抱着女人,声音都发颤了:“杨初九!你别逼着我走绝路,识相的就放我走,要不然我就把这女人给咔嚓了!!” 目前,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陶二姐的失踪,果然跟越狱的陶大明有关,老王八蛋越狱以后,没走远,一直在仙台山。 老子可是村长,村子里每个人的性命都跟我有关,必须要对陶姐的安全负责,不能看着他胡来。 我说:“大明叔,咱们有话好好说,你把陶姐放出来,我做你的人质,你想要啥?跟我说,我一定满足你的条件,千万别胡来啊!” 陶大明在里面怒道:“杨初九你放屁!我还不知道你?你进来老子根本打不过你!识相的赶紧走,要不然我就要大开杀戒了!” 他的手哆嗦不已,声音也哆嗦不已,心里怕极了,也恨极了。 怕的是再次回到监狱,越狱罪是很大的,罪加一等,这辈子都没希望出来了。 恨的是这么完美的计划,为啥会落空? 可怜一对儿女,再也没了依靠,以后咋活? 他瞅着桃花村的方向,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啪啪向下掉,心里默默嘱告:闺女,儿啊,爹对不起你俩,给你们丢脸了……。 他好想冲回村里去,亲手再抱抱一双儿女,可是怀里的陶二姐很不听话,一个劲的挣扎。 女人发现外面来了援军,激动极了,这么一挣,刺啦,脖子上被菜刀拉出一条口子。一声惨叫,差点晕死过去。 我跟孟哥全都吓坏了,不敢进去,就怕将陶大明激怒,干出杀人的事情来。 搓着屁股没有办法,只好通知村里的人,赶紧跑回家,打电话请警哥过来处理现场。 陶大明不出来,我们进不去,大家一起僵持。 这时候,不远处传来两声嚎哭,花儿跟顺子从山坡下跌跌撞撞爬上了山岭。 两个孩子一边哭一边喊:“爹!爹呀,你咋了?” 花儿跟顺子剧烈嚎啕,打算冲进山洞里去,我跟孟哥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拦住了。 “花儿,别哭!进去危险!” “顺子,你爹没事的,好孩子……。” 亲眼瞅着父亲沦落为这个样子,成为阶下囚,对两个孩子来说无比残忍。 花儿心如刀绞,顺子也按不住,两个孩子竭力在挣扎。 孟哥一下子急了,冲山洞里喊:“陶大明!你还是不是人?难道看着两个孩子为你难过?还不赶紧放了陶姐,认罪伏法!” 里面的陶大明心也在滴血,他当然可怜两个孩子,恨不得以死偿还。 可真出去就糟了,一辈子就完了。 宁可死,他也不想坐牢了,坐牢的滋味是生不如死。 “小孟,你算那颗靓葱?老子没工夫跟你扯淡!你根本不是我们仙台山人!” 我赶紧说:“大明叔,那我是咱仙台山人吧?听话,出来吧,你罪不至死。越狱的事儿不是你的错,那是车祸。 只要陶姐没事,我可以帮着你向法官求情。你如果有立功表现,还能无期改为有期。早晚跟孩子团聚。 你这样对两个娃是非常残忍的,会给他们的心理留下阴影,毁掉孩子一辈子,叔……出来吧,求你了!” 陶大明在里面老泪纵横:“初九……叔是不会出去的,我知道你是条汉子,不会看着我的儿女受苦不管。 这些年,多亏你帮我照顾花儿,顺子,供他们上学,这辈子不能报答你了,下辈子老子给你当牛做马。” “大明叔,你到底想咋着?这么耗着也不是办法啊?” 陶大明说:“很简单,你们闪开一条路,让我走,我要离开仙台山。” 孟哥瞅瞅我,我瞅瞅孟哥……要不要答应他? 眼瞅着太阳已经移过头顶,快到下午了,公家的人还没来。 建斌在旁边说:“初九,放你的狗,进去咬他!上次就是辛巴把人救出来的。” 我眼睛一瞪:“放屁!老子放狗咬大明叔,花儿跟顺子还不恨我一辈子?” “那你说咋办?” 我咬咬牙:“放他走……。”于是,扯着嗓子冲山洞喊:“大明叔,趁着公家的人没来,你走吧!但你要把陶姐放了!不能伤害她!” 陶大明眼睛一亮:“杨初九,你真的放我走?” 我说:“当然!我杨初九说话算话,一口唾沫砸个坑,你尽管走,谁敢追你,我弄掉他的脑袋!” 不得不放他走了,原因有二。 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因为花儿跟顺子,不想两个孩子亲眼看着父亲再次被人带上手铐。这对他们太残忍了。 第二个原因,陶大明毕竟是仙台山人,下不去手啊。 反正我是下不去手,说我私放罪犯也好,妇人之仁也好,老子认了。 陶大明说:“好!别人不信,我信你杨初九!可我不能现在放了陶二姐。她要做我的人质,你放心,只要我安全离开,一定会放了她,绝不伤害她一根汗毛。” 我说:“行!我也信你,你走吧,大家闪开!” 呼啦一下,所有的群众闪开一条道路。 我冲辛巴瞪一眼,狼崽也脖子一缩,闪开了路。 就这样,陶大明押着陶姐从里面出来了,陶姐眼泪汪汪瞅着我,充满了期待。 我说:“陶姐,你别怕,我相信大明叔,绝不会伤害你,他的内心是善良的。” 赶紧拍陶大明的马屁,担心他中途变卦。 道路一闪,陶大明就那么押着女人走下了山道。 陶姐的本家轮着大杠子想追赶,我赶紧张开双臂拦住了:“不许追!任何人都不许追!” 陶大明走出老远,冲我点点头:“杨初九,你果然是条汉子……。” 我们在山坡上瞧得清清楚楚,男人押着女人,靠近了山下的原始密林。 走到密林边缘的庄家地,陶大明果然松开了陶姐,说:“你走吧,我答应了杨初九,不会伤害你。” 陶姐问:“大明叔,你到哪儿去?” 陶大明说:“绕过仙台山,亡命天涯,以后,我再也不回桃花村了。陶姐,其实我真的喜欢你,从前的一切,现在的一切,都是为了你……。” 陶二姐心里不知道啥滋味,有恼恨,也有怜悯。 恼恨的是,这男人不择手段,怜悯的是,他对爱情的那份执着。 陶大明绝不紧紧是想占便宜,就是想娶他,跟她白头到老。 男人不是东西,但至少敢爱敢恨。爱一个人,就去占有她,就是要不择手段。 连她的嘴巴也不敢亲,身体也不敢摸,还敢说喜欢她? 牢也不敢坐,你还好意思说爱她? 死都不敢死,还说忠贞不渝? 他舍不得她,可还是把她丢开,一头扎进了原始密林里。 就这样,陶姐获救了。 所有的村民呼呼啦啦扑向陶姐的时候,陶大明早就消失无踪。 公家的人是傍晚来到的,那时候,陶大明扎进树林子都几个小时了。 那片密密麻麻的树林很少有人进去,夜晚更不敢有人进去。里面有狼,有熊瞎子,还有土豹子。 他们只能眼瞅着大明叔逃之夭夭。 陶大明觉得自己逃出生天了,一路狂奔,不敢停息,踉踉跄跄。 这片原始密林他很熟悉。 早些年,他也喜欢打猎,没少在树林子里转悠,所以保证不会迷路,至少从密林里穿过去不是问题。 只要逃到山那边就安全了,以后隐姓埋名,隐居山林,苟且一生。 顶着夏季猛烈的太阳,他一口气跑到天黑,直累得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焦渴难忍。 这个树林的深处有个不大的水塘,冲到水塘边,就有水喝了。 跑啊跑,爬啊爬,终于,来到了水塘边。 此刻的陶大明已经精疲力竭,体力消耗到了极限。 来到水塘边,一个猛子将脑袋扎进去,大口大口痛饮起来,跟驴子一样。 喝了个酣畅淋漓,脑袋刚刚抬起来,摸一把脸,身子没站起,出事儿了。 当!一块石头砸在了他的后脑上,眼前一蒙,扑通!他的身子又扎进了水塘里。 第339章送你一程 应该说陶大明挨了两次砸,第一次被砸脑袋上,第二次从水里爬起来,被砸在后背上。 最后,他华丽丽倒在了岸边的碎石头上。 眼前发蒙,金灯换银灯,还是瞅清楚了,旁边站着一个人。 是二毛。 此刻的二毛手里拄着一根木棍,举着一块带血的石头,等他很久了。 再次见到二毛,陶大明以为是见到了鬼。 回来这么多天,他早听说了二毛被狼咬死的消息。 这孙子都死两年了,为啥会忽然出现?不会是来索我的命吧? 他气喘吁吁问:“咋是……你?” 二毛说:“大明叔,想不到吧?是我……。” “你不是死了吗?咋又……活了。” “没错,我的确是死了,不过真的又活了。” 此刻的二毛已经跟从前不一样了,面容瘦削,骨肉如柴,两腿有点罗圈,脸上的那道疤瘌特别明显。 那是两年前仙台山野狼群的杰作。 而且他的二头肌,三头肌,还有两腿跟屁股,全都受到了不同程度的伤害,除了狼牙撕裂的痕迹,就是狼爪挠过的痕迹。 可陶大明还是认出了他。 那个光头是二毛的标记,走哪儿也丢不了,整个仙台山,就数他的光头亮,一毛不拔。 “你……想干啥?”陶大明爬不起来,一路劳累,再加上被砸两下,脑袋上鲜血如注。 “不想干啥,想要你的命?” 陶大明问:“为啥?咱俩……没怨没仇的。” 二毛说:“有冤有仇,五年前,不是你的蛊惑,我也不会卖掉陶姐,不会被她抛弃。是你破坏了俺俩的爱情,玷污了她的身子,还烫她屁股上好几个窟窿眼。 现在,又是你把她掳上山洞,欺负了她无数次。 明知道他是我的女人,还一次次侮辱她,分明是不给我面子……这口气我咽不下,所以必须杀死你。” 陶大明只能吐出一句话:“饶命……以后我不敢了。” 二毛说:“没有以后了,俗话说狗改不了吃屎,只要你活着,陶姐这辈子都不安生。为了她的将来,大明叔……对不起了。” “你……是你给杨初九……通风报信的,对不对?” 二毛说:“是……所以,你瞑目吧,到那边做个好人。” 二毛说完,一下子扑过来,提上了陶大明的双脚,一下子将他拉近了水塘里。 抓上他的脑袋,拼命往水里按。 陶大明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了,可没想到会死在二毛的手里。 他喘不过气来,也无力挣扎,二毛可是以逸待劳,早在这儿等他很久了。 于是,他大口大口喝水,想把整个水塘里的水喝干,竭力挣扎。 眨眼的时间,肚子就被池水灌得崩崩圆。 折腾了一会儿,也就不折腾了,四肢僵硬,两腿一蹬,手臂无力地垂了下去。 没错,陶大明的藏身地点,就是二毛通知的大东跟陶寡妇。 陶寡妇在打麦场被欺负,奋力反抗,将陶大明打跑,被不远处的二毛瞅得清清楚楚。 二毛在村子四周已经寻找陶姐半个多月了。 他也在山上转悠了很久,陶大明从山上下来,就被他瞧见了。 陶大明怎么进的陶寡家,怎么看陶寡妇嘘嘘,怎么把女人劫上打麦场,怎么扯下女人的裤衩,他都瞧得清清楚楚。 陶大明一溜烟跑掉,二毛就在后面紧紧追赶,一直追赶到黑熊岭的山洞口。 本来,二毛想冲进去,跟陶大明殊死一搏,将陶二姐救出来。 可他知道自己不是大明叔的对手,进去会吃亏。 所以,他就连夜返回村子,弄一张纸条,丢在了陶寡妇跟大东的炕上。 二毛精地很,这样的话,他应该做却做不到的事儿,陶嫂跟大东还有我,都会帮他做到。根本不用他自己出手。 他只可坐享其成,就能将媳妇救出来。 而且,二毛已经查到了陶大明逃走的路线,知道他必定会路过密林里的那片水塘。 他甚至算到,大明叔到这儿,一定是人困马乏,一定会补充水分。 只要一块砖头,就能送他上西天。 这儿可是块不错的风水宝地,完全可以当做陶大明的坟地。 而且神不知鬼不觉,没人能猜测到是他下的手。 等村子里的人找到大明叔的尸体,说不定早烂透了,也被狼群咬烂了,根本怀疑不到他头上。 经过两年多的韬光养晦,二毛变得沉稳老练,阴狠毒辣,头脑敏捷,做事情干净利索,不择手段。 她要为媳妇挡住一切天灾人祸,扫平人世间的所有障碍。 因为陶姐就是他的全部,他的所有,决不能让女人再受到任何伤害。 二毛成功了,陶大明真被他给淹死了。 觉得不够,他又搬一块石头,压在了大明叔的身上,将他生生压在了池塘的底部。 这才从水里爬出来,坐岸边休息。 那个水塘不大,简单的说是个水潭,也不深,最多没到腰部。 按说根本淹不死人。 将所有的一切做完,二毛想抽根烟压压惊,可发现口袋里水淋淋的,烟已经湿透了。 他没有把烟卷丢在现场,不能留下蛛丝马迹。 休息够了,这才站起来,跟没事人一样,拄着木棍踏着夜色,又返回了村子。 陶二姐已经早他一步回到了家。 村子里的人把女人送回去,安慰了很久才离开。 等好心的邻居走光,陶姐第一件事就是下去地窖看男人。 发现二毛不见了,陶二姐吓得魂飞魄散。 她知道二毛去找她了,男人一定心急如焚。 于是,只有在红薯窖里等。 一直到黎明时分,二毛才回来,下去了红薯窖。 陶二姐一下扑过去,将男人牢牢抱在了怀里,嚎啕大哭。 二毛抚摸着她的头发,说:“媳妇儿,你受苦了……。” 陶姐抽泣一声:“二毛,俺的身子……又被陶大明糟践了。” 二毛呵呵一笑:“没事,活着就好,这就对了,被人欺负,不能反抗,就要学会享受,千万别犯傻,贞操不值钱,生命才是最可贵的。” 男人的话就像一阵暖暖的春风,一下子吹热了女人的心。 他对陶姐的失身根本没在乎。 陶姐说:“二毛,你真好,真好……。”她抱上男人,再也舍不得松开了。 陶大明的尸体是半个月以后被人发现的,那时候,他已经从水底浮出了水面。 那个水塘,是仙台山野狼补充水分的地方,每天都有大量的野狼到哪儿去喝水。 尸体浮上来,几条野狼一扑而上,将他拉岸边,就是一阵抢夺。 就这样,陶大明被野狼咬烂了,不成个样子。 公家的人进去大山搜捕,最后发现了他。 那时候,他差点变成一副骷髅,没有被野狼撕咬的地方红肿发亮,被水给泡发了,恶臭难闻。 肚子被刨开,肠子也被呼呼啦啦拖出去老远。 有几根肠子还被鸟儿叼上了大树,一大群鸟儿在争相抢夺。 公家的人跟仙台山的群众差点没认出他,分辨了很久,才看清楚囚衣上的编号。 因为天气炎热,腐烂严重,根本无法收拾,也不能往回弄,所以就地火化。 所有人都觉得,陶大明是在半夜被野狼群袭击的,没有人把他的死跟死去的二毛联系到一块。 这件事二毛瞒过了全村的群众,却独独没有瞒得住陶二姐。 陶大明的骨灰被抱回来那天,陶二姐在红薯窖抱着二毛的腰问:“二毛,大明叔跟俺的藏身地点,是不是你报的信儿。” 二毛没有隐瞒,说:“是……。” “那大明叔的死,是不是跟你有关,是你把他弄死的,对不对?” 二毛没有惊讶,也没害怕,表情平淡无奇:“是……你咋知道?” 二姐说:“那天你回来,解衣服的时候,俺看到了你被水侵泡的香烟……还有你裤腿上的泥。” “没错,他是我弄死的。” 女人问:“为啥啊?” 二毛说:“很简单,他不死,你这辈子都不会安生,而且他该死,我只不过是替天行道,送他一程。” “可他已经知道悔改了,你为啥不放过他?” “因为狗改不了吃屎……只要他活着,早晚还会来骚扰你。你会为我保密的,对不对?” 陶二姐不说话了,惊讶,感激,恐惧,欢喜,也有点茫然。 她现在竟然看不透二毛了,不知道他心里想的啥。 她当然会为他保密,因为他是为了她才杀人的。 反正已经为他保密了两年,多一个秘密也无妨。 她就是心疼花儿跟顺子。 花儿跟顺子没了爹,两个孩子多可怜啊? 所以,陶姐的心里感到了愧疚。 第二天,陶二姐早早起床,帮着二毛做好饭,刷了锅碗,没有下地,反而去了一次陶大明的家。 陶大明的骨灰已经埋掉了,埋在了仙台山公用的坟场。 家里还是只有顺子跟花儿。 两个孩子正在放暑假,做作业。 陶二姐进门,将点心放桌子上,摸了花儿的头,也摸了顺子的脸。 花儿哭了,说:“嫂子,俺爹对不起你,你竟然不计前嫌,俺替爹给你赔礼道歉了。” 陶二姐说:“是俺对不起你俩,妹妹,弟,俺就是你俩的亲姐,以后上大学,找对象,姐包了。” 花儿不知道陶姐为啥这样做,只是觉得父亲的死,让女人产生了怜悯。 陶二姐临走的时候,还丢下一万块钱,给花儿和顺子零花。 她是在代替二毛赎罪。 第340章一厢情愿 这一年的夏天,仙台山迎来了第二次大丰收。 漫山遍野的蔬菜全部成熟了,每天几十辆车往外拉。 陶寡妇跟大东的车队,还有张老板的货车,张姐的货车,浩浩荡荡,从梨花村一直排出去二里地。 大山的犄角旮旯,只要是种菜的地方,全都是摘菜砍菜的人群。 一筐筐西红柿被抬上车,一筐筐黄瓜,豆角,茄子,青椒被抬上车。 顶上,热抗王,那些早熟的白菜也全部被砍下,剥净,装进了编织袋,被抬上车。 我跟嫂子翠花忙得不行,一家一家记录数据。 这些菜都有统一的价码,从地里抬出来,立刻上账,将来要按照数量的多少,给村民分钱。 每个人都陶醉在丰收的喜悦里,热火朝天。 还有一件更为让人兴奋的事儿,那就是,梨花村一千亩桃子成熟了。山上的野果子也全部成熟。 七月的枣子,八月的犁,九月的柿子红了皮。桃子被摘下来,还有一些山民将那些野生的山果也摘下来,装上了车。 Y市罐头厂的小宁早就打来电话,催要货源。 这些山果跟桃子,都要拉罐头厂去,作为原料。 那些山果跟桃子,也有统一的价码,我和嫂子给大家结算。 罐头厂是我跟嫂子翠花的,采购原料,当然是我俩出钱。 七月刚过,没进去八月,仙台山四个村子在银行的存款,又增加了千万以上。 这一年,在工厂入股的人更多,很多人排队入股,还排不上号。 杏儿,瓜妹子也忙坏了,紧着走账,蔬菜保鲜工厂没建起来,集资的钱就达到了八百万以上。不用一分钱贷款,也可以购买机器,立刻开业了。 有了钱,我跟翠花建厂的劲头就更足了。 原先,准备盖一座车间,留下一座车间的位置,五十亩地,至少有一半空闲。 现在,我跟孟哥一合计,干脆,两座车间一起建,立刻联系机器,准备安装。 目前有两个问题需要解决。 第一个问题,是今年的蔬菜要不要留下一些。 因为年底工厂就能建起来,机器也能安装好,工人也培训地差不多了,春节一过,就可以开工。 开工就需要原料,目前可是仙台山蔬菜收获的旺季,留下一些蔬菜,完全可以当做开厂的原料。 可问题是,冷库还没有建起来,这些白菜跟青椒,西红柿,放几个月,还不烂掉? 如果全部卖掉,那春天以后开厂咋办?上哪儿弄原料去? 还是嫂子翠花聪明,噗嗤一笑:“初九,咱们可以让大东二东,帮着咱们联系冷库。 仙台县城的批发市场,就修建了大型的冷库,咱可以租啊,把菜储存起来,明年开工,用车再拉回来。反正来回八十里,拉一趟,也没啥?” 我抱上翠花亲了一口,说:“嫂子,还是你聪明,没你,小叔子就愁死了。” 翠花擦擦脸,赶紧用眼瞪我:“大白天的你干啥?有人看着呢。” 情不自禁了,没控制住。 于是,我立刻告诉大东,到县城的批发市场去租冷库,那些菜卖完就卖,卖不完,全部送冷库里,储存起来。 第二个问题,就是购买机器了。 购买机器,我们这伙人都是外行,没有一个内行的。 其实,已经有好几家公司在联系我们,打算做我们的生意,答应随时安装。 他们不但承若安装,调试,免费维护,而且答应分期付款,最长可以延续六年。 不过价格要高一些,现款的话,至少可以省十七八万。 另外,谁也不知道机器的具体价格,不知道被商家榨取了多少水分。 购买机器,没有比江百岸更内行的人了,可江百岸那王八蛋离开仙台山都半年多了,也没来个信。 巧燕也懂,可巧燕被江老婆儿拉回去,早关禁闭了。 我很想打个电话问问,跟江百岸见一面。 正在这时候,江百岸的电话却主动打了过来。 他开口就说:“初九,你们仙台山的菜,不能全部卖掉,必须要留下一部分。” 我说:“百岸哥,早计划好了,我们租了一个超大的冷库,至少可以储存一千亩地的菜。” 那知道江百岸话锋一转:“我不是那个意思,我的意思,你的菜不能全卖给别人,一定要卖给我们朝阳公司一部分。 我们打算跟你们签约长期合同,每年向你们采购五百万公斤的菜。” 我吃了一惊:“你……说啥?买我们的菜,那……你老娘能同意?她不是说,这辈子不跟我做生意吗?” 江百岸说:“你别管了,这件事我做主,就这么定了。” 我尴尬一笑,说:“行!反正我的菜,在县城批发市场的冷库里,你们朝阳公司啥时候要,就通知大东二东发货,放心,价格跟其他家的一样。” 那头的江百岸抽泣一声:“初九,你真好,不计前嫌,哥没看错你。” “对了,我想购买安装机器,跟你请教,现在有法国人的机器,德国人的机器,美国人的机器,也有咱们国产的机器,他们在Y市的分公司都在跟我们联系,我不知道哪家的好。” 江百岸想了想,说:“这个……你别管了,我帮你联系,到时候你付钱就可以了。” “行!哥,全靠你了,那你……啥时候回来,小丽姐还想着你呢。” 江百岸的声音一下子压得很低,说:“应该快了,告诉小丽,等着我……。” 我说:“等个毛!睡了我们仙台山的女人,你狗曰的拔鸟走人,又娶一新太太,还让人等?你是不是人?……跟你新媳妇亲热够了吧?你打算把小丽姐怎么样?” 江百岸说:“你急个毛!我跟新媳妇是假结婚,骗我老娘的!到现在我都没碰过她。” 我说:“胡扯,那你新媳妇能乐意?再说那么白生生的大闺女整天躺你旁边,你忍得住?少他娘的糊弄我!你还回来不回来?不回来我把小丽姐许配别人了。” 江百岸赶紧说:“千万别!我很快就会回去,我们正在办离婚手续。” 真不知道江百岸咋搞的,王八蛋,这不坑人吗? 小丽姐每天盼着他回来,都望眼欲穿了。 江百岸被老娘逼着结婚,他没办法,才和那个什么长的闺女成亲的。 当初,巧燕告诉我,江百岸的新媳妇跟他是同学。两个人联合起来,欺骗江老婆儿的。 那他新媳妇这么付出,代价太大了。 隐隐约约,我觉得新嫂子应该是爱江百岸的,要不然也不会为她这么付出。 如果这种爱一旦把男人感化,假戏真做,假结婚就成为了真结婚。 那样,江百岸就真的回不来了,小丽姐跟他的缘分,也就真的到头了。 这种关系很复杂,弄得我头疼,绕得我头晕。 本来就够忙够乱的了,王八蛋还给我找麻烦。 不管他了……。 我说:“你快点,最多等到你年底,回不来,我可没法跟小丽姐扯谎了。机器你帮我买,菜就在冷库里,啥时候拉都行,就这些。” 说完,我先把电话挂了。 搔搔脑袋,觉得江百岸有点扯淡。 现在的朝阳公司,可不是他做主,仍旧是江老婆儿。 江百岸目光长远,早就看中了仙台山的蔬菜。 可他老娘跟我结下了仇,一分钱也不让我挣。 估计这五百万公斤的蔬菜,只不过是他一厢情愿。 而且,目前的江百岸,仍旧在跟他老娘博弈。 没错,被我猜对了,江百岸真的在跟江老婆儿博弈。 他无数次劝过老娘,说:“娘,杨初九是个非常值得交往的人,豪气干云,义气冲天,跟这样的人做生意,他永远不会让你吃亏。 咱们跟他合作吧,买他的菜,比咱们从其他地方运便宜多了,而且凭借我跟他的关系,他的菜不卖给别人,也会卖给咱们。 这样,咱们就会占尽市场的先机,扼杀那些将要起来的企业,独领市场。” 江老婆儿却嗤之以鼻,呵呵一阵冷笑:“老娘绝不会跟他做生意,让他赚我的钱。我要整死他!小王八蛋!让狗咬老娘的屁股,我饶不了他!” “娘,你咋那么固执?杨初九这人绝不简单,一旦他的工厂建起来,一定会跟咱们抢市场。这样的人只能合作,不能作对!要不然咱们会败得很惨很惨,严重的,会被他挤出蔬菜市场。” 江老婆儿说:“我不信!老娘花钱买菜,哪个菜贩子还不哭着喊着求我买?为啥要买杨初九的?办不到!!” “可你知道不知道,那些菜贩子的菜,都是来自仙台山,他们是加过利润的!而我们从杨初九哪儿拉,是没有加过利润的。 一斤菜加一毛,五百万公斤,那可就是一百万,这仅仅是半年,一年下来,咱们就能损失两百万!只要退一步,就能省下这两百万,何乐而不为?” 江老婆儿说:“老娘财大气粗,不在乎这两百万,我宁可把钱送给那些菜贩子,也不给他!而且,我可以要别的地方菜,不要仙台山的。” 江百岸苦笑一声:“那样的话,咱们会更吃亏,因为价格更贵!” 江百岸无语了,根本无法说服老娘。 所以直到这一年的年底,江老婆儿也没有拉我一颗菜。 几年以后,她就被我打得一败涂地,最终被挤出了蔬菜市场。 第341章劫难的征兆 可惜地很,在我没有把江老婆儿挤出蔬菜市场前,她就把自己亲生的儿子给挤出了这个家。 江百岸是在今年八月中秋左右回到仙台山的。 而这次回来,完全是因为大山里的另一场劫难。 又一场大灾难很快袭来,而且是史无前例的。 大灾难来临前,仙台山仍旧一翻欢天喜地的场面。 进去阴历八月,上半年的蔬菜就彻底卖光卖净了。 大型的拖拉机继续在山野里呼啸,开始搂秧子,耕地,准备冬季大白菜的播种。 四个村子在信用社的存款达到了一千五百万,其中还不包括开厂需要的那八百万。 另外,县城批发市场的冷库里,还储存了五百多亩的西红柿,青椒,黄瓜,茄子。 这些都是冬天开厂以后必须的原料。 我已经完成了原始资金的积累,就像一只长满羽毛的雄鹰,开始翱翔蓝天了。 就在大家敲锣打鼓,准备喜迎中秋,合家团聚的当口,灾难忽然降临了。 其实这场灾难来临前是有预兆的,只不过大家谁也没注意。 首先是天气很热,仙台山村民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炎热的秋天。 立秋以后,秋风并没有按照人们预料的那样慢慢变凉,反而吹来越来越多的热量。 热风吹在脸上火辣辣的疼,烧坏了人们的皮肤,烫坏了地里的庄稼,烤干了河里的溪水,烧红了山上的岩石……整个大地变成了一个硕大的火炉子。 接连一个礼拜,太阳刚出来地上就像下了一场火。 地面被炙热的阳光晒得烫手,地里的庄稼也开始变得焦黄苦干,全都耷拉下了穗子。 田野里被晒出一条条巨大的裂缝,好像老人死后不肯闭合的嘴巴。 半空中漂浮着一层雾蒙蒙的东西,似云非云似雾非雾,河边的杨柳无精打采,一起卷起了叶子。 家里的家禽也变得焦躁不安,嘎嘎鸣叫,在笼子里扑棱着翅膀。 家狗躲在了屋檐下,吐出红红的舌头,呼呼喘着粗气,舌尖上滴滴答答流着馋水。 骡,马,牛,羊躲在圈里,任凭人们怎么拉,也撅着屁股不肯出来。 因为天气太热,田野里再也看不到人,所有的人都躲在家里乘凉去了。 老人们也不肯缩在屋子里,而是摇着蒲扇坐在大树底下乘凉,大家都在谈论着这个异乎寻常的秋天。 晚上,那些不三不四的事儿,男人跟女人也懒得做了,因为大家抱在一起,还没有鼓捣呢,就黏糊糊一身汗,又腻又滑非常难受。 天气的闷热严重影响了人们的情趣。 秋老虎肆意横行,村子里中暑的人越来越多,很多人刚刚走出屋子就一步跌倒,然后不省人事,无论怎么叫也睁不开眼。 孩子们昼夜啼哭,身上生起了一个个毒疮。 那毒疮又麻又痒,在身体的各处蔓延,大山的上空彻夜都是大人无奈的叹息声和孩子们的嚎哭声。 我在家开的那个简易的医馆人满为患,看病的人排出一条条长龙,早就忙不过来了。 还好香菱没有开学,暑假没过完,媳妇跟嫂子翠花也卷起袖子,帮着我打下手。 我爹杨前进也跑前跑后忙活,进城采购药材。 这段时间,大部分的菜已经搂秧子了,正是山里人最闲暇的时候。 去工厂的路上,我发现了很多奇异的现象。 没有收割的庄稼地里出现了许许多多的鼓包,有大有小,小的像脸盆,大的像坟堆。 一块块山石鼓了起来,形状如倒扣的铁锅,把即将成熟的谷子和高粱都挤得倒伏了。 甚至听到四周断续出现了咯吱咯吱的断裂声,仿佛一群孤魂野鬼在尖叫。 还看到一群大大小小的老鼠在搬家。大老鼠叼着小老鼠疯狂乱窜,狂乱不堪。 水塘里的鱼纷纷跃出水面,跳来跳去无处藏身。 有的鱼飞身扑向了岸边的石壁,把脑袋都撞裂了,成群结队的死鱼漂浮在池塘的水面上,一波一波涌起,腥臭扑鼻。 上去半山坡,回头再看村子,四个村子笼罩上一片异常的金光,亮得耀眼,仿佛琼楼玉宇一般,非常的壮观。 耳朵边隐隐有一种轰隆隆的雷鸣声,如重车行驶、大风鼓荡。 山里的狐狸,黄鼠狼,还有兔子,成群结队狂跑乱窜,好像身后追逐着一只巨大恐怖的猛兽在疲于奔命。 新开的工厂里,孟哥正在哪儿开搅拌机,他挥汗如雨,后背上已经被太阳晒出了一个个闪亮的水泡。 工地上中暑的人也越来越多,旷工的更是不计其数,五十多人的队伍几天的时间不到,就减员了一多半。 所以我立刻命令,马上停工,等天气凉快了再干,上去把工厂的电源给掐了。 孟哥还不服气,问:“咋了?” 我说:“这么热的天咋干活?你想拿人命开玩笑啊?马上停住,让所有人下山,秋后再上山也不迟。” 孟哥也感到了无奈,整个仙台山都被太阳烤红了,根本不能再修下去了,还是人命要紧啊。 建斌也光着脊梁走了过来,对孟哥苦苦的哀求:“哥,真的不能再干了,你看大家都热成啥了?” 孟哥瞅瞅被烈日晒得焦黄的工地,又看了看旁边无精打采的人群,他终于叹了口气,大手一挥说:“留下三个人看工地,剩下的全部回家,等着天气降温以后,咱们再上山不迟。” 一声命令刚下,所有的人跟得到特赦一样,呼啦跑了个精光,跟躲避鬼子飞机轰炸一样。 孟哥这段时间累坏了,人瘦了好几斤,他的脸色越来越黑,手上跟身上都是伤痕累累。 发现我这么固执,他摘掉汗巾擦擦汗,也回家了。 从工地返回家,香菱就热情地扑过来,又是帮我打扇,又是端绿豆汤。 趁着太阳刚落山,酷热不是那么肆孽,我赶紧挑起扁担,到打麦场的井里去打水。 平时这口井的水位很高,只有三四米深,一根扁担就可以把水打上来。 可我挑着水桶赶到的时候,那口水井的水位却一下子低到了极限,一眼看不到底。 搅动辘轳,两根绳子下去,水桶还没有够着水面。 本帅哥就很纳闷,于是回家,又拿两条绳子过来,想把绳子接下去。 哪知道走到水井的前面,奇怪的事情发生了,井里却发出咕嘟咕嘟的响声,跟老牛喘气一样。 没明白咋回事哩,忽然,井里的水跟滚开一样,从下面一下子涌了上来,猛地就漫过井台,哗哗的往外冒。 整个打麦场都差点被井水淹没。 而且那些水一点也不清澈,反而浑浊无比,水里还有一股子异味,根本不能饮用。 这忽如其来的转变把哥们吓得不轻,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奇怪的事儿。 没办法,只能把水挑回去,慢慢沉淀以后再吃。 还有更奇怪的,我挑着水桶回家的时候,家里的那两只大白鹅跟在后头,一个劲地嘎嘎鸣叫,还用嘴巴啄我的衣服,根本不让我回家。 老子怒了,一脚把它们踢出去老远,两只大白鹅被踢得凌空乱飞。 进门把水挑进水缸里,香菱过来瞅瞅,一皱眉头:“当家的,为啥今天的水这么浑?还这么臭?” 我说:“不知道?可能天气热吧。” 香菱是爱干净的,每天晚上睡觉前必须洗澡,不洗澡睡不着。要不然身上会有异味,抱在怀里不舒服。 她也顾不得水是不是浑浊了,等到爹娘屋子里的灯熄灭,把浴盆搬屋子里,哗哗开始洗澡。 很快洗干净,身子来不及擦干,就出溜进了我的被窝,抱上了我的身子。 现在天气异乎寻常地热,根本没必要穿衣服睡觉,两口子更不必,都是一条布丝也不沾。 我也刚冲过凉,身上凉飕飕的,可跟香菱刚刚抱上,汗水就狂涌出来。 媳妇的白房子上,肚子上都是水漉漉的,两腿上也水漉漉的。 我说:“热死了,今天就算了。” 香菱说:“不嘛,不嘛,你已经三天没有碰过俺了,俺想要孩子,播一粒种子进俺的肚子吧……。” 香菱一边说,一边亲我的嘴巴,脸蛋在我的两腮磨来磨去。一只小手也不安稳,在我的身上不住划拉。 被他这么一撩,哥们有点小激动。 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于是就跟媳妇抱一起,尽情地鼓捣起来。 刚刚鼓捣一半,出事儿了。 一阵凄厉的惨叫从仙台山上传来:“嗷嗷嗷……” 一耳朵就听出是仙台山上的野狼在吼,先是第一声,接下来是第二声,第三声……越来越多的狼嚎声在仙台山上响起, 紧接着,村子里的狗也跟着尖叫起来,“汪汪汪,汪汪……!” 狗叫声越来越密集,全村的狗都不安稳起来。 表现最不安稳的就是家里的狼崽辛巴。 辛巴好像预感到了什么,浑身的鬃毛立刻炸起,焦躁不安,在院子里撒开四蹄,拼了命地奔跑。 地上的尘土被挠起一片,它咣当撞向了屋子的门。 我抱着香菱香酥玉软的身子,忙得正欢,咣当一声大响,把哥们吓得差点一泄如注。 香菱也吓一哆嗦,问:“初九,辛巴咋了?” 我说:“不知道,会不会是饿了?” 香菱说:“不会吧,晚饭的时候才刚刚喂过。” “那是怎么回事?不管了,天大地大,没有咱们造人的任务大,咱俩继续……。” 我猛地抱上香菱,再次贴向了女人的身子…… 哪知道这时候,辛巴后退一步,身子一纵,咣当,又飞向了房门,房门剧烈晃荡起来,整个屋子也跟着乱颤。 第342章触目惊心1 我恨不得把这条狼阉了,大骂一声:“滚,给我老实点!” 辛巴在外面扯着嗓子吼:“汪汪汪,嗷嗷嗷——!”声音恐怖之极。 狼崽很少这么焦躁不安,一定是村子里有事,难道谁家着火了? 我穿上衣服,赶紧拉开门闩冲出屋子。 向着四周瞅了瞅,屁事都没有,除了狼嚎声跟狗叫声,连声虫鸣也没有。 猪圈里的猪和架子上的鸡,一个劲的直扑棱。 正在这时候,辛巴一个飞身进了屋子,嗖的扑向了土炕,一口叼在了香菱手臂上,摇着尾巴往下拖。 香菱没穿衣服,屋子里黑洞洞的,女人吓得一声尖叫:“初九,辛巴咬人!揍它!” 辛巴是野狼,可一般不袭击自己主人,它没用尖利的狼牙撕咬香菱,只是向外拉她。 狼的举动把我弄得迷惑不解……也气得不行,抬腿一脚,冲辛巴踹了过去,狼崽受到崔然一击,吱吱尖叫着跑远了。 我提上裤子,抓起一根木棍就追,香菱也穿上了衣服,跟我后面冲出家门。 两人追一条狼,一直将辛巴追上大街。那东西三转两转,竟然不见了踪影。 北屋里,我爹娘也被惊醒,二老不知道外面咋了,为啥那么吵嚷?还以为我跟香菱两口子打架,赶紧开门查看。 就在这时,忽然,一阵滚滚的惊雷从南天边响起,天崩地裂一般,整个大地开始颤抖。 紧接着,村子里的大树剧烈摇晃起来,树叶被晃得丝丝拉拉乱响,旁边的墙头,屋子,一个劲地跟着震动。 从远处传来一阵轰隆隆的耳鸣声,像火车在急促行持,像海啸在掀起波涛,像大厦在轰然倒塌,像群狮在齐声吼叫,轰鸣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震耳欲聋。 大地骤然摇晃起来,好像要把天地颠倒过来一样。整个村庄都在这场无法抵御的大摇晃里颤抖。 霎时间鸡鸣狗叫声,墙壁房屋倒塌声,以及妇女儿童的哭叫声,搅合在一起,此起彼落,连成一片,喧嚣的好似开了锅的水。 我老娘没站稳,一下子倒在了爹的身上,抱住了爹的脖子,我爹同样一个趔趄,抱了院子里的那颗老椿树。 我爹老子满面惊恐之色,立刻明白发生了啥事儿,脑袋里轰隆一声,竭嘶底里呐喊起来:“不好了!地动了!地动了……” 当我从迷茫中惊醒,立刻明白这些天村子里的异像是什么了,也明白了辛巴焦躁不安的原因。 因为这所有的一切全都预兆着大灾难的来临,一场铺天盖地的大地震,重创了整座仙台山……。 大地震来临之前,人是感觉不到的,但是动物感觉得到。村子里的狗,仙台山的野狼,它们也感觉得到。 刚才辛巴那么用力撞门,并且奋力把香菱拉出屋子,就是在告诉主人……注意危险,地震来了……。 当我明白这一切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大街上的围墙开始纷纷倒塌,村子里屋顶上瓦片也开始纷纷掉落。 所有的东西都是东倒西歪,树干被扭曲,墙壁开始裂缝,不远处的山体开始滑坡……整个大地仿佛被一场猛烈而来的大风在袭击。 地震的冲击波滚滚而来,它们嚎叫着,呐喊着,发出惊天动地的声音,仿佛一台马力巨大的火车从村子里飞驰而过“呜———!” 香菱吓坏了,根本不知道咋回事,跌跌撞撞扑向了我,猛地扎进了我怀里:“初九,咋了?这是咋了啊?” 我感到了从来没有过的惊慌跟失措,冷汗顺着额头鬓角哗哗流下。 嘴唇开始哆嗦:“不好,地震了,是地震了,地震了——!大家快逃命啊,地震来了———!”我也扯着嗓子开始狂吼。 很多人都在睡梦里,有在蚊帐里的,有在屋顶上的,有在村外的石头上乘凉的。 扯嗓子一喊,大家都明白了,死神在无声无息中已经悄悄降临……。 一时间,屋子里的人猛然惊醒,明白过来,顾不得穿衣服,拉起老婆孩子就向屋子的外面跑。 男人拖着女人,女人拖着孩子,老人裹着年轻人,年轻人搀扶着老人。 村里的人向外跑,村外的人向着村子里跑,大家全都惊慌失措,完全迷失方向。 所有的人都是浑然不顾,就像没头的苍蝇一样四处乱撞。 跑出来的人,就在村子里来回乱窜,寻找地方躲藏,跑不出来的,就被倒塌的房屋砸中。 有的被砸倒,瞬间被活埋,有的刚刚走出屋子,就被屋顶上掉下来的砖头瓦块砸中脑壳,鲜血横流……。 有的人刚刚走出屋子,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就上到了房顶上,又从房顶上摔下来,紧接着被倒塌的房屋砸中,张牙舞爪四肢乱踢腾,发出一阵阵呼救的惨叫……。 一时间,呼儿唤女声不绝于耳,房屋的倒塌声不绝于耳,呼叫救命声不绝于耳……。 整个大地就像一场骤风在强烈扫荡,扫到哪儿,哪儿就是一片狼藉。 它们卷走了房屋,卷走了大树,卷走了家禽,卷走了属于仙台山村民的一切。 很多房子被瞬间夷为平地,碎砖乱瓦来回飞溅,村里的大树左右的摇摆,树冠拍打在地上啪啪作响。 仙台山遭到了有史以来再一次毁灭性的的重创,没有人预感到大地震的来临,全都在这场天灾里强烈呼叫,剧烈颤抖。 我抱着香菱傻眼了,冲向村口的那颗老槐树,猛地抱上不敢动弹。 香菱在我的怀里发出嗷嗷大叫,女人的十根手指死死攥着我的手臂,把我的肩膀都抓出了血。 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一切都太晚了。 香菱再次打个冷战:“初九!孩子!咱们的孩子,小天翼还在屋子里呢!还有咱爹,咱娘!救人啊!” 女人说完,一下子撒开我,不顾生死,拼命地往回跑。 我吓一跳,也转身跟着她往回跑,一边跑一边喊:“爹——!娘——!嫂子!快起来啊,逃命啊!” 根本不知道怎么跑回家的,趔趔趄趄,摇摇晃晃。 香菱冲进家门,第一件事就是冲进北屋,抢救孩子。 可狼崽辛巴还有我爹娘比她的动作更快,已经扎进屋子,黑灯瞎火去摸孩子。 辛巴的眼睛好使,首先瞅到了小主人,一口将天翼叼在嘴巴里,拖上就走。 香菱没有扑进屋门,爹娘还有辛巴就跟她撞个满怀,狼崽和儿子一起被香菱抱上了。 香菱哇哇啼哭:“天翼,心肝肝啊,受伤没有,娘瞅瞅……!” 小天翼吓坏了,孩子同样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一个劲地哭。 我赶紧扑过来,拖上一家人就走,大家一起抱上了那颗老椿树。 地震还在继续,整个村庄也仿佛航行在大海里的一叶孤舟,被惊涛骇浪弄得颠簸不已,所有的挣扎都是无济于事, 此刻的辛巴也吓得浑身哆嗦,颤抖不已,缩在天翼的怀里吱吱乱叫,如临大敌。 这时候,娘又喊一声:“翠花!你嫂子,初九,快救你嫂子啊——!” 我机灵灵打个冷战,一下子明白过来,这才冲嫂子的房间瞅一眼。 嫂子已经出不来了,我听到了她惊恐的嘶嚎。 其实翠花早就醒了,只是她出不来屋子。 刚才,轰隆隆的震动声传来,嫂子的房间顷刻间桌案摇摆、橱柜翻倒,屋梁椽柱发出咔吧咔吧折断的声音。 她猛的坐了起来,惊恐地望着头上的屋顶。 她觉得这个世界像是一下子被抽去了所有的声音,只剩下耳中的嗡鸣。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想从土炕上趴下来。 猛地一抖,身体就被甩到了墙角,好像是有人狠狠推了她一把,撞得她眼冒金星胸口一阵一阵发闷。 这个时候,她看到门框突然变了形,扯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四边形,墙上的砖削和屋顶上的尘土哗啦哗啦往下掉。 翠花瞪大了干涸的双眼,在这片黑暗中呆愣,头皮酥麻。 她挣扎着想爬起来,站了几次却没有成功,心里咯噔一下,惊惧和慌乱立刻从心头升起。 紧接着,又一阵轰隆隆,这声音由远至近,当传到翠花头顶的时候,“轰”地一声,整个房间粉尘弥漫。 一根主梁终于承受不住这剧烈的摇晃坍塌下来,腾起一片灰尘。 房顶上瓦块倾下,猛烈压在了她的胸口上。 她感到喘不过气来,声音渐渐消失过后,空气变得更加浑浊,她想咳嗽,但压在胸口的瓦砾让她呼吸困难。 同时,也感到被什么东西砸在了小腿上,一阵刺骨的疼痛差点让她晕厥过去。 翠花觉得自己完了,挤在墙角的夹缝里动弹不得。 门在摇晃,墙也在摇晃,天地仿佛被装在一个硕大的铁锅里,被一只大手无情地翻来翻去,头晕目眩。 一种急切的求生欲望迫使她大声呼救:“初九,快来救救俺啊!” 我吓蒙了,头上的冷汗再次冒了出来。 一个成年人机敏和理智提醒自己不要慌张,要沉着冷静。 顾不得多想,上去就撞门,哪知道西屋门却关得死死的,撞了几下竟然没有开。 我也急切地大喊:“嫂子!出来啊!地震了!” 我家的房子盖得非常结实,四周有立柱,上面是浇筑的水泥顶,这样的房子是抗震的。 当初有钱了,所以房子建造得特别结实。 可嫂子居住的那间小屋,依然是木头梁檩,这样的屋子冬暖夏凉,翠花喜欢住。 我看到了主梁落地,害怕嫂子砸死在里面。 整个人都疯了,心也碎了,眼泪流了下来,一脚一脚踹门。 可门从里面深深锁死,就是打不开。 第343章触目惊心2 “嫂子!出来啊!门打开啊!”我喊得嗓子都哑了。 翠花终于从昏迷中悠悠转醒,女人一只手费力地伸向了门栓。 试了几次,门闩根本拉不开。 我在外面就要崩溃了,站立不稳感到天旋地转,再不想办法打开门,嫂子非死里面不可。 用力扶了颤抖的墙壁,眼睛忽然一亮,看到了一旁的窗户。 刚才被慌乱冲昏了头脑,根本就没想到可以从窗户进去。 “嫂子!你等着,别怕啊!我救你出来!”话未落声我就扑向了窗户。 窗台太高,一下子没上去。于是后退两步,一个飞身砸了过去。 也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身体将窗棂撞得爆裂了,好比一条跃过龙门的鲤鱼,整个人也扑进了屋子。 屋子里尘烟弥漫,终于瞅到了翠花,瞬间将她抱在了怀里。 我想把嫂子拉出来,可翠花一声惨叫:“哎呀,俺的腿,被压上了。” 用手摸了摸,摸到了那根主梁,想将那根主梁搬开,可上面压了很多瓦块,根本搬不动。 这个时候,地震更猛烈了,站都站不稳,哪儿又有力气? 嫂子说:“初九,快走!不然咱俩全都会砸死的!” 我哪里肯走,死就死了,大不了死一块。 就在我连踢带踹,准备将大梁移开的时候。大地猛然颤抖一下,好像顷刻间被颠倒了过来。 房子最终没有经受得住剧烈的摇晃,像一片在风雨中飘摇的树叶,哗的一声倒塌了。 房顶上另外几根梁檩同一时间扑了下来,发出了沉闷的巨响。 我奋然不顾,第一时间将翠花扑在了身下。 那些瓦块跟木头几乎全部砸在了我的后背上。 眼前一蒙,嗓子眼一甜,差点喷出一口老血,啥也不知道了。 迷茫中,我听到了嫂子的呼喊:“初九!初九啊——!”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停止,嫂子的欢笑和婀娜的身影一股脑映现在脑海里。 听到她的呼喊,知道她没事,我笑了……。 “俺滴儿啊!” “初九——!” “爹——” 我听到了爹娘的呼叫,香菱的呼叫,还有小天翼的呼叫。 剩余的一家四口,是一瞬间扑过来的,四周净是高高的碎砖乱瓦和散落的石头,那里还有我跟翠花的身影? 爹娘,香菱,还有天翼疯了一样扑过来,拼命地挖,拼命地刨。一边刨一边流泪,哭泣着,尖叫着,手脚不停。 我跟翠花的身影一点点显露出来。 反正我是晕了,就像被爹老子挖出来一个山药蛋。 不知道爹娘跟香菱是咋着把我给拉出来的,拉到了老槐树的底下。 其实也没晕多久,也就几分钟。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跟一家人在一块了。 活动一下手臂,没事儿。转动一下脖子,跟轴承一样灵活。 原来,那些石块只是拍在了我的后背上,没有砸中脑袋。 那根主梁砸中了翠花的腿,可也救了我一命。 大部分的石块跟砖头,都被那根主梁抵挡了,爹是从一侧挖个洞,将我跟翠花拉出来的。 醒过来第一件事儿就是抱上了翠花:“嫂子,你咋了?咋了啊?” 娘说:“翠花的腿受伤了……。” “啊?要不要紧?”赶紧帮她查看,黑灯瞎火的,啥也看不清。 摸了摸翠花受伤的地方,她的腿没断,骨头没事儿,就是有点肿,软组织被挫伤了而已。虚惊一场, 可翠花痛得呲牙咧嘴,当着香菱的面抱了我的腰:“初九!痛,痛啊……。” “别怕,别怕,我在呢,在呢。”我也抱着她的脑袋,安慰她。 香菱不知道啥时候扑过来的,一边一个,两个女人全跟我抱紧了。 儿子小天翼也过来凑热闹,跟我们抱在了一块儿。 大地震仍旧在继续,四周黑兮兮的,人影不断晃动,连滚带爬,哭爹叫娘。 看着村子里一座座房屋在倒塌,一片片围墙被夷为平地,一群群人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我的心刀子割一样的难受。 想跑过去救他们,可是脚步根本迈不开,刚刚松开那颗老树,就跟香菱翠花一起摔倒在地上。 人好像不是站在地面上,而是站在波涛汹涌的浪尖上。 天旋地摇,整个大地仿佛一只巨大的魔爪,要把所有的人拉进地狱……。 我的精神从来没有这么高度紧张过,也没有这么恐惧过,感到了害怕,不安,甚至嗅探到了死亡的味道…… 经过这场大地震,不知道村子里会损失多少人?多少人被摔死,活埋,或者被撞得四分五裂。 不知道仙台山人做了哪门子孽,老天要惩罚他们,人类的智慧在大自然的摧枯拉朽面前变得一无是处。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究竟过了多长时间,已经搞不清了,对时间完全失去概念。 村子里的房屋倒得差不多了,四周的人跑得跑逃得逃,根本不知道到哪儿去了。 几分钟的时间不到,很多人已经是阴阳相隔,隔世为人。 大地继续在颤抖,村子继续在晃荡,声音时大时小,抖动时猛时缓。我们仿佛是等待了一年,也仿佛是等待了一辈子,终于盼来了天明。 眼瞅着天光大亮,我挣扎着爬了起来,告诉香菱:“照顾爹娘!照顾嫂子,我出去了!” 香菱问:“初九,你去干啥?” 我说:“救人!!”说话完毕,猛地冲下了坡坡。 我可是梨花村的村长,也是村子里的小中医,救死扶伤是我的职责,知道自己有的忙活了。 我爹也松开手,马不停蹄,立刻拨拉开碎石乱砖,找出了家里的医药箱子,跟着我的身影同样冲出了家门。 来到大街上一瞅,眼泪刷地流了出来。 村子里的房子无一幸免,几乎全部落地。 仅剩的几间比较牢固的也南北改换了方向。 有的房子深深陷进了地底下,像被地壳吞没了一层,凭空矮了一截。 有的门垛倒了,斜倚在围墙上,仿佛被一双巨手扭断。 山下的道路变得弯弯曲曲,有的被拉直了。很多树木东倒西歪,在大地震的那一瞬间,好像在竭力躲开,可最终还是被扯了回来。 曾经的梨花村,桃花村,杏花村,野菜沟,好像一晚的时间被抹去了。 大地震任意肆孽,踏平了街巷,折断了桥梁,掐灭了烟囱,一场大自然的恶作剧让仙台山面目全非。 池塘的水倒灌上了岸,很多鱼儿在岸边扑腾,垂死挣扎。 那口养育了大山上千人的水井一夜之间塌陷了,不能再打水了。 不远处的山裂开了一条大缝,好像是被人从中间劈了一刀,山体的一侧,赫然出现了一个深洞,一眼看不到底,里面阴风阵阵,仿佛直通阴曹地府……。 这场前所未有的大地震,就像数百枚原子弹在深深的地壳中猛然爆炸! 电光闪闪,惊雷震荡;狂风呼啸,强烈摇撼。 仙台山,终于耷拉下它高傲的头颅,昏迷不醒,一蹶不振。 晨光中,儿童的惨叫声和妇女的嚎哭声震耳欲聋,让人心碎。 大部分的人都逃出村子,躲在了空旷的地带,老人,孩子,妇女,男人,穿衣服的,没穿衣服的。 颤抖刚刚停息,他们就哭喊着跑回家门,大声叫喊着亲人的名字,用手拨开一块块砖头和石头,将亲人血肉模糊的尸体拉出来,抱在怀里嚎啕大哭。 绝大多数人都是从被窝里逃出来的,衣服根本来不及穿。 男人光着脊梁,孩子挺着小公鸡,妇女们也挺着白花花的美美。谁也不觉得羞耻,谁也没觉得尴尬。 冲下家里的圪梁梁,我瞅到了孟哥。 孟哥同样光着脊梁,眼睛里布满了血丝。 他变得不再沉稳老练,满面惊慌失色,一下抓了我的手臂:“初九!咋办,咋办啊?” 我说:“还能咋办?救人,救人啊!” 孟哥毫不犹豫跳上了土坡,就像一个即将出征的威武将军,大手一挥:“仙台山的父老乡亲,大灾难来了,我们不能看着自己的亲人跟邻居被活埋。 现在听我的命令,男人和女人,全部抄起你们手里的工具,把自己的丈夫,妻子,父母,儿女,兄弟姐妹和所有的亲人从土堆里刨出来。大家跟我来啊!” 他振臂一挥就冲了下去,后面的人就像被打了兴奋剂,跟着冲下了土坡,一时间漫山遍野都是人,号子声和呐喊声响彻一片。 天色刚亮,人们还没有从死亡的恐惧中摆脱出来,一场大营救就开始了。 梨花村的损失还不严重,因为村民有钱,房子比较结实,大多是钢筋混凝土。 其他四个村子就不行了,新房还没来得及盖,到处土坯房,茅草顶,屋顶上的梁檩一点也不结实,风一晃就散架了, 很多家的房子都是祖上留下来的,石头垒砌,要嘛不倒,倒了以后想逃出来比登天还难。 巨大的石头不是把人砸成肉饼就是将人拦腰斩断,被压得四分五裂。 我第一个跑向的是茂源叔家。 因为茂源叔是我老丈人,红霞死了,二老就是我的亲爹娘。 跌跌撞撞跑过去,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得目瞪口呆。 茂源叔家是老房子,里生外熟的土坯房,没有逃脱大地震的猛烈袭击,墙头歪歪扭扭,屋顶已经落下,六根槐木檩条横七竖八,院子里尘土飞扬,看样子刚刚倒塌没多久。 茂源叔灰头土脸在院子里抱着老伴,嚎啕大哭。 瞅得清清楚楚,茂源婶子死了。 一根主梁砸在了她的脑袋上,她脑浆迸裂,半个头颅被砸成了一块烂西瓜。 第344章触目惊心3 茂源婶子就那么没了。 我冲身后两个青年摆摆手,他们过来,将我前任丈母娘的尸体抬走了。 茂源叔抓着老伴冰凉的手久久舍不得松开。 我喊了一声:“叔!俺婶子……没了,节哀吧……。” 他这才松开,眼巴巴瞅着老伴越来越远。 这是他瞅老伴的最后一眼,夜儿个晚上,他们还有说有笑。 有钱了,计划盖新房,还准备攒下一部分钱,给外孙子上学用。 可不到天亮,一对夫妻就阴阳相隔。 我不知道说啥好,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只是抓着他的手,无奈地摇摇头,示意他别太难过。 目前也顾不得难过,想哭也要等到大营救结束以后再哭。 所以我强忍着悲痛冲向了另一家。 第二个要去的地方是陶大明家。 不知道为啥,我的心就是牵挂陶大明的两个孩子。 花儿跟顺子都没成年,那可是大明叔留下的血脉。 那老家伙虽说不是东西,可花儿跟顺子是无辜的。 不能瞅着两个孩子遭遇危险不管,怎么着也要给大明叔留下一条根。 一口气冲到桃花村,抬眼一瞅,眼前又是一副触目惊心的场面。 小顺子是比较幸运的,昨晚根本没进屋睡。 因为天气炎热,他躺在了院子里的磨盘上乘凉,他的姐姐花儿却在屋子的蚊帐里。 大地震忽然来临,地动山摇,小顺子就吓得面如土色。 可这小子特别聪明,一下子将磨盘抱紧了,那个磨盘非常大,足足四五千斤,他知道大地震是移不动这么大磨盘的,一下抱上,浑身开始颤抖。 他第一时间想到了屋里的姐姐,扯开嗓子喊:“姐!逃命啊!地震了!姐啊!!!” 他想冲进屋把姐姐救出来,可脚步迈不开,身子也东倒西歪,刚刚松开磨盘,就被甩出去老远,差点飞房顶上。 他无法靠近房屋,期望苍天怜悯姐姐安然无恙。 很快,房屋架不住剧烈的摇晃……轰然倒塌,屋里排出的空气掀飞了窗棂,将一扇窗户推出去老远,强烈的劲风扑面而来…… 看着屋顶落地,房屋倒塌,姐姐被活活埋在了里面,顺子发出一声绝望的嚎叫:“姐啊——!” 花儿就那么被砸在了废墟里,女孩子无声无息,连声呼救也没有。 其实花儿早就醒了,听到了外面的轰隆声,到处是撞裂,屋子里的桌子板凳一起乱飞。 吓得她用被子蒙上头不敢去听,女孩子感觉到猛烈的撞击把她连同被窝一起甩在了地上,扔进了墙角。 花儿的胆子小,她不敢嚎叫,不敢挣扎,瞪着恐怖的大眼看着墙壁一点点裂缝。 屋顶上的瓦块一块块落下,掉在地上被摔得四分五裂。 最后一声轰隆传来,一块石头刚好砸了她的右腿,撕心裂肺的疼痛传来,女孩眼前一懵,啥也不知道了。 我赶来的时候花儿已经被埋在底下一个多小时了,小顺子爬碾盘上,就知道哭。 我上去抓住了他的肩膀,焦急地问:“你姐嘞?” 顺子抬手指了指倒塌的废墟,我立刻扑过去,用力掀开那些瓦块和碎石。 现在大地震还没有完全停止,四周还在不住晃荡,余震的冲击波依然肆虐,只是比刚才小了很多。 谁还顾得上危险,心里就是想着怎么把花儿救出来。 顺子如梦方醒,也疯了似得,一边嚎叫一边翻腾,手指都抠出了血:“姐!你别死,千万别死啊……。” 终于,一块石头被移开,显出了花儿长头发的小脑袋,女孩已经昏迷过去多时了。 庆幸的是,在房屋倒塌的时候,花儿的身体被摔了墙角处。 一根掉下来的檩条救了她一命,支起一个三角形的空间,倒下来的土墙没有砸中女孩的身体,而是砸在了檩条上。 我心里不知道是惊是喜,赶紧用手指在花儿的鼻子前探了探,还好有呼吸。 当抱起花儿的身体,想把她拉出的时候,却没有拉动,这时候才发现她右脚上还压着一块石头。 我猛地扑向那块石头,双臂一较力,大喝一声,一百多斤的石头被扔出老远。 哈腰抱起了花儿,将女孩柔软的身子纳进怀里。 花儿终于睁开了眼,女孩俊美的脸蛋一红,眉头一皱,喊了声:“初九哥,好……痛啊。”脑袋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这是我跟花儿第一次亲密接触,她还没成年,身上的衣服很少,哪儿都是白的,哪儿都是柔滑的,胸不大,微微鼓起。 这充分证明她还是个姑娘,没有经过男人雨露的滋润。 上面一件背心,下面一条短裤,她的脑袋就依在我的怀里,贴在我的胸膛上,两条白腿也搭在我的臂弯里。 那俩腿好长,好白,好细腻,浑身的肌肤白嫩如雪。 这让我一下子想起了夏天荷塘里的莲花,还有一股异样的体香扑面而来。 虽然不想看,可还是看得很仔细。 她也感到了我怀抱的温暖,山梁一样的健硕臂膀第一次为她遮风挡雨,让她放心依靠。 这一时刻在她的心里留下了深深的怀念。甚至三年以后,她依然没忘掉这一幕,同样跟我有过一段感情的纠葛。 花儿的右腿又红又肿,估计骨头受伤了。 不知道她别处有没有受伤,现在最紧要的是赶紧给她检查身体。 三个人跌跌撞撞,冲向了村南的那片打麦场,因为那里的地势最平坦。 我爹跟有义叔早就严阵以待了,他们在救人,帮着伤者包扎伤口。 打麦场这头到那头,净是人脑袋,净是人腿,白花花一片,净是人们的哀嚎声。 一下子将花儿交给我爹,顾不得休息,再次扎回了村子。 第三个要救的人,就是杏儿跟瓜妹子了。 杏儿跟瓜妹子都是女人,她俩住一块,那座老房子已经特别破旧了,最容易坍塌。 天知道两个女人有没有逃出来?反正环顾四周,没瞅到她俩。 于是,我慌乱不堪,脚步踉踉跄跄,连滚带爬扑向了杏儿的家。 余震还在肆虐,地上净是碎石头乱瓦块,脚下的道路很不平整。 赶到杏儿哪儿,深深吁了口气。 谢天谢地,虽然这座老房子东倒西歪,到处是裂缝,还好没有坍塌。 可两扇窗户已经破败不堪了,随着大地的抖动,几乎被晃得散架,上面的窗户纸也被扯得千条万缕。 我走进院子扯开嗓子喊:“杏儿,瓜嫂,你俩在吗?我来救你们了,别怕…………” 想从门口冲进去,可是房门根本打不开,已经从里面上了闩,推了两下没推开。 一眼看到窗户,飞身而起,抓向了窗棂,哪知道划拉一声,窗户就被拽散架了。 不知道哪来的力气,我飞身跳了进去。 屋子里早已狼藉不堪,墙壁上是条条的裂缝,大地震已经把房屋撕扯得七零八落。 桌椅板凳全部散了架,锅碗瓢盆满地都是,炕上也是凌乱不堪,可我没有看到杏儿跟瓜妹子的身影。 心急如焚,再次大声呼叫:“杏儿,瓜嫂,你们在哪儿啊?” 杏儿跟瓜嫂哪儿去了呢? 其实她俩就在屋子里,躲进了炕洞的底下。 乡下的土炕都这样,大多数村民都会在土炕的旁边修建炕洞。 炕洞的作用是冬天放煤球,干柴什么的,也可以用来放杂物。 炕洞的上面铺的是青石板,石板非常结实,即便上面的屋顶坠下来,也不会将石板砸裂。 大地震来临的时候,杏儿跟瓜妹子就醒了,俩女的感到了不妙,于是冲向了房门。 可房门根本打不开,尘土哗哗开始四处掉,屋子里的东西被震得乱七八糟。 俩女的知道是地震了,显出绝望和无奈,觉得一定会被砸死。 还是杏儿聪明,一下扯了瓜妹子的手,头朝里屁股朝外,顾头不顾腚,飞身冲进了炕洞子。 进去炕洞,她俩双手抱着脑袋,就像两条受了攻击的狗嗷嗷大叫。 竭力忍耐着慌乱和恐惧,等着大地震的过去,她们已经嚎叫两个多小时了。 我来回一瞅,终于瞅到了杏儿跟瓜妹子的屁股。 俩女人撅着腚,屋子里黑洞洞的,就炕洞子哪儿亮,好比四盏一百瓦的灯泡,亮光闪闪一尘不染。 杏儿跟瓜妹都没穿内裤的习惯,当闺女的时候就不习惯穿。 乡下的女人就这样,非常随意,很多女人选择不穿内裤的,睡觉的时候一丝不挂。 因为这样睡起来比较舒服。 有男人就更不必穿了,脱来脱去的忒麻烦。 这下好,她们的秘密被我窥探了。 看到俩女的浑身哆嗦不住颤抖,两只大白鹅扑闪着翅膀左摇右摆,我的心终于落在了地上。 赶紧在她俩的屁股上分别拍一巴掌,说:“杏儿,瓜嫂,别怕,我来了,来救你们……。” 杏儿跟瓜妹都要绝望了,感到了死神的来临。 一眼瞅到我,眼泪哗啦涌出来,身子一扭,同时扑来抱了我的脖子。 杏儿还在我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她是激动,也是一种无法言喻的宣泄。 杏儿问:“初九哥,疼不疼?” 我说:“疼。” 杏儿说:“疼就对了,证明俺还活着。” 卧槽!证明你还活着,应该咬你自己啊,咬我干啥?莫名其妙! 瓜妹子哭得很厉害,说:“初九,俺的小九九,嫂子是不是死了?咱俩是不是在阴曹地府见面?” 想不到瓜嫂会撒娇,抱着本帅哥,俩黝黑的乃在我的胸口上乱蹭,分明是占便宜。 我说:“别哭了,过去了,没事了,活着就好……。” 第345章触目惊心4 当杏儿跟瓜妹子穿上衣服,被我从即将塌陷的房屋里救出来,太阳已经升起老高。 苍茫的大地芳草萋萋,远处的山渐渐清楚了,近处的树也渐渐清楚了,整个村子跟死过去一样。 梨花村的房子除了我家,孟哥家跟陶二姐家,几乎一间不剩。 桃花村的房子,除了陶寡妇跟大东的新房,同样一间不剩。 至于杏花村跟野菜沟,两个村子全部平了,一望无际。 因为房屋全部倒塌,能见度很好,一眼能从村子这头看到那头。 那些逃出来的人,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孩子。 老人坐在地上剧烈嚎啕,年轻人疯了一样扑向死去的家人。 大部分人拿着铁锨,撬杠,开始忙活。拨开一块块砖头和石头,将亲人血肉模糊的尸体拉出来,抱在怀里打着滚嚎叫。 我想跑奶奶庙里去救小丽,却发现小丽姐出来了,抱着孩子站在高岗上。 让人感到奇怪的是,奶奶庙的小学没事,坚固无比。 这座经历了几百年风雨的古老建筑,竟然在大地震中悍然挺立。 不知道真的有神明保佑,还是巧合,奶奶庙的三座大殿毫发无损。 小丽跟狗蛋留下的孩子也是安全的。 于是,我最后一个目标,冲向了陶二姐的家。 陶二姐的家是新房子,打了立柱,圈梁,红砖都是水泥垒砌,除了上面的瓦片脱落,一点事儿也没有。 可找来找去,却没有发现女人的下落。我想她一定跑出去了,只是人多,不知道躲在哪儿。 可做梦也想不到,她跟二毛一起在红薯窖里。 他俩在红薯窖住很久了,最近的陶姐整天在红薯窖跟二毛鼓捣,折腾,翻江倒海。 昨天大地震来袭,俩人蒙了,紧紧抱在一块。 那个红薯窖非常结实,二毛跟陶姐全部躲过一劫。 没找到陶姐,我只能返回打麦场,继续营救伤员。 目前,我是仙台山人的精神支柱,只要是我出现的地方,仙台山人立刻会凝聚在一起,形成一股巨大的势力。 我大手一挥,调度有方,迅速将人们分成了三队,第一队有孟哥带领,跟没有受伤的年轻人从废墟中救人。 第二队有大东带领,来回拖运受伤的人,立刻抢救。 第三队有杏儿,瓜妹子跟陶寡妇带领,安排老人和妇女,开始搭建帐篷,烧开水帮着救人。 就这样,一具具血肉模糊的尸体被拉了出来,有的已经死去很久了,有的还有一口气。 死去的就被拉在一边,扔死猪死狗一样。 不多会儿的功夫,打麦场上就被拉过来一片尸体,地上的死尸就垒起老高,像是一座座小山。 鲜血顺着打麦场的地面流淌,将整个打麦场染得红糊糊的,净是血汤子。 这些死去的人有的被砸成肉饼,有的脑袋被砸掉半拉,有的是石头从肚子里穿过,当场一命呜呼,每一具尸体都是血乎拉吉的。 没有断气的就被抬平地上进行抢救。 我爹跟有义叔施展浑身解数救人…… 碧莲婶子被抬过来的时候,她还没有死,她的身体从中间断裂,一块尖利的石头砸中了后背,她被拦腰斩断,肚子里的肠子也被扯了出来,呼呼啦啦拖了一地。 从担架上抬下,她还在嗷嗷大叫,两边的人用力一扯,撕拉!女人的双腿从腰部就跟身体脱离了,整个人断成了两截,肚子里的五脏六腑掉了一地。 女人大叫一声:“啊!”就晕了过去,再也没有醒过来。 稼轩叔被抬过来的时候,他的一条腿已经被砸断,里面的骨头完全断裂,外面只有一点皮肉相连。 我爹举起一把利斧,跟切肉一样,咣当!帮他剁掉了断腿,一强子血喷出去老远。 稼轩叔打着滚叫唤起来。 我爹命人将稼轩叔死死按住,不让他动弹,跟缝补衣服一样,拿出针线,帮着他将伤口处迅速缝合。 我在旁边看得心惊胆战。 虽说本人是有名的小中医,可从没见过如此惨烈的场面,跟爹老子比起来就没他的经验丰富了。 不这样做不行,稼轩叔的腿已经保不住了,只能让他先活命。 我赶紧卷袖子冲上去,帮着爹一起忙活。 另外让茂源叔将从前大暗病时购买的一百副银针拿过来,给所有的伤员止血。 现在唯一的困境是药品不足,医疗条件和医疗器械也不足,所有的给养跟护理都跟不上。外面的救援队伍也过不来。 大地震引起山体滑坡,山外的道路彻底封锁,这里变成了一座人间的炼狱。 一个个伤员被抬了过来,一个个伤员又被抬走,仙台山的上空好几天都是人们无奈的哀恸声跟啼号声。 这里的伤者不单单有梨花村的,还有桃花村和杏花村的。很多人源源不断被运过来,我跟爹忙得焦头烂额。 天黑以后,营救还在继续,救援也在继续,年轻的挑灯夜战,年老的端茶送水, 香菱跟陶寡妇一马当先,领着村里的妇女,从山上的工地将所有的帐篷拉回来,然后搭建在村子的四周。 土坡上升起了袅袅的炊烟,妇女们把热气腾腾的饭菜端到了大家面前。 苦难和恐惧把所有人的心紧紧捆绑在一起。仙台山人表现出了从来没有过的亲热和团结。 这是一次空前的大地震,方圆数百里的人全部遭受了灭顶之灾,仙台山四个村子,加上外来工两千多人无一幸免,一晚之间就损失了近五分之一的人口。 三天以后,越来越多的人因为失血过多,得不到良好的医疗而丧命。 人们的尸体被整理出来,一个个埋进了仙台山的山坡上,高高鼓起的坟头一座挨着一座,白帆飘荡,哀恸之声十里可闻。 五天以后,天色终于变了,不再炎热,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过后才慢慢凉爽起来。 大地震带给人们的灾难是不可估量的。 人们损失了房屋,丢掉了庄稼,亲人也一个个阴阳相隔,谁也没心思干活,看着满目疮痍的家园,心情久久不能平复。 我跟孟哥已经好几天没睡觉了,眼睛熬得通红,竭尽全力,只是救活了一少半的人。 夜深了,天空非常干净,星星一眨一眨,风儿也变得很柔,仿佛从来没有发生过劫难一样。 村子里灯火阑珊,在大东的抢修下,电力恢复了,帐篷群里亮光闪闪。 凄凉的夜空里传来一阵唢呐声,那唢呐声很嘹亮,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那是茂源叔在想茂源婶子,老人拿着唢呐,坐在高坡上抒发情感。 很多人听到这唢呐声,想起死去的亲人,眼泪就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因为大地震的侵袭,工厂的建设被迫停止,命都没有了,还修个屁工厂啊? 从前盖起来的围墙被晃倒不少,新建了一半的厂房也东倒西歪,很多地方要从头开始。 孟哥把工地上的推土机跟挖掘机也开走了,去疏通山道。 山道不通,外面的救援物资过不来,村里人就会饿死,病死。 山道是一个礼拜以后修通的,那些救援物资源源不断。 公家的人给拉来了米面,被褥,帐篷。 无数的药品跟医疗器械也被拉进大山,救助的医疗队也纷纷走进大山。 这一次,李燕跟小宁也来了。 李燕是作为医疗的志愿者赶过来的,而小宁,从厂子里拉来了三卡车罐头。 李燕跟小宁一起扑了过来:“初九哥……你们受苦了……。” 我真不知道说啥。其实也没有必要感激她俩,毕竟多年的朋友了。 江百岸是哭着赶过来的,他开了一辆车,走到山口的时候,被拥堵的车辆阻拦了。 小丽的安慰牵挂着他的心。 于是,他就丢掉汽车,徒步而行,一口气冲出去四十里,赶到了山村。 走进村子,他就挨着帐篷寻找,打听:“小丽,小丽呢,乡亲们,谁看到小丽了?” 村里的群众大多认识他,抬手一指:“江工,小丽在哪儿?” 终于,他瞅到了小丽,小丽姐抱着孩子远远也瞅到了他。 江百岸大哭一声:“俺滴亲啊!可见到你了……。”就扑过去,将小丽母女紧紧纳在了怀里。 江工跟小丽已经八九个月没见面了。 自从年初一江老婆儿安排人把儿子劫走,小丽姐就对他望眼欲穿。 仙台山大地震,五百里以外的Y市也有震感。 当江百岸听说震源在仙台山的时候,整个心就扭成了一块。 他对小丽跟孩子的担忧撕心裂肺,怎么也无法忍受思念的煎熬,毅然返回了村子。 他出来的时候,也没跟家里的媳妇打招呼,江老婆儿更不知道。 小丽扑进江百岸怀里的瞬间,嚎啕大哭:“死鬼,你咋才来啊?啊呵呵呵呵……。” 小丽姐可算是找到了依靠,死去的心再一次复苏了。 男人裹着女人,亲她的脸,吻她的唇,一遍又一遍,爱不释手。 哭够了,江百岸才问:“我瞅瞅,受伤没有?你咋样,孩子咋样?” 小丽摇摇头说:“俺没事,孩子也没事,江哥,你这次出来,你媳妇能同意?你娘能同意?” 江百岸说:“狗屁媳妇!我跟她是假结婚,都没碰过她,这次来就不走了,真的不走了,咱俩这辈子都在一块……。” 两个人又抱紧了,亲啊亲,啃啊啃。 江百岸说话算数,果然,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离开过仙台山,再也没有离开过小丽姐一步。 从这一刻起,他也真正成为了仙台山蔬菜贸易公司的总经理,我的左膀右臂。 第346章帮花儿疗伤 江百岸的回归对我来说是如虎添翼。 他也不把自己当外人,回村不到一个小时,立刻显出了领导的风范。 首先将电话线接通,然后坐电话机前,开始运筹帷幄,疯狂调度。 他一个电话一个电话打,联系了山外的救援队,新的医疗队,红十字会,建筑队,食品批发公司,还有几家药商。 第二天天不亮,更多的卡车蜂拥而来,更多的救援物资被拉进大山。 与此同时,满地的疮痍和漫天飞舞的流言再次潮起。 有人说这次大灾难不是空穴来风,很久的时候就有预兆。 这次大地震是杏儿引起的。 因为杏儿是伯虎星,伯虎星专门克人,她要克死仙台山所有的人, 所以,全村的人都不敢接近她,甚至再次疏远她,还对她指指点点。 还有人说,这次大灾难完全是那条山路引起的。 当初我带着全村群众修路,没有敬山神,没有杀三牲,同时也挖断了仙台山的龙脉,山神爷爷生气了,这才发动了大地震。 最经典的一种版本是,仙台山要出真龙了,而那个真龙就是我杨初九。 俗话说,淹三年,旱三年,才能出个文状元。每一个地方只要有一个大人物出现,就会拔尽这一方水土的地脉,给这一方人带来灾难。 杨初九将来一定不同凡响,封侯拜将,前途不可估量。 这次灾难,就是这王八蛋带来的…… 听到这个版本,我楞了,紧接着哑然一笑,骂声:“扯淡!” 我能理解村民的愚昧跟无知,可管不住他们的嘴巴。 面对这些谣言,老子嗤之以鼻,掐灭烟头,拿起工具下地干活去了。 必须要干活了,季节不等人。 死去的人埋葬了,伤者还在养伤,但劳动必须继续。 人们一边在废墟上建立自己的家园,一边继续管理地里的庄稼。 按说,冬天的大白菜五天前就该播种,可全被一场大地震耽搁了。 玉米,谷子,大豆,那些秋庄家也该收割。 我这段时间非常忙,一边处理村子里那点杂事,一边为所有伤员进行疗伤。还要一边督促生产,恨不得把自己扯八瓣。 大营救过去,我将四个村子剩余的八百劳力又分成的三队。 第一队,有孟哥带领,赶紧收割庄家,开播种机种植那四千亩白菜。 第二队,有江百岸带领,继续修建工厂,帮着村民修建房屋。 房子一时半会不可能全建好。这个冬天,很多村民只能在帐篷里度过。 第三队,有大东带领,管着所有村民的吃喝拉撒。 而我却是四个村子的总队长,统揽全局,啥事儿都操心。 人命是关天的,经济的损失还在其次。 仙台山人有钱,家家有存款,绝大多数人都准备盖新房。 所以房子的倒塌对他们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儿。 拆迁费都省了,信用社还专门派来人,帮着大家提取存款,给他们盖新房用。 车队开始拉砖,拉水泥,这次大家吸取了教训,新盖的房子全部是混凝土浇筑。 奶奶的,下一次地震,可别砸死我。 救援队跟医疗队撤离以后,我特别关心花儿的伤腿。 花儿的伤并不严重,只是被掉下来的石块砸了一下,小腿腿骨断裂。 女孩子年轻,骨头生长很快,应该没事。 晚上,我走进了花儿的帐篷,女孩子正躺在被窝里看书,小顺子看到我进来,虎着脸没做声。 “初九哥,你来了?”瞅到我,花儿眼睛里闪出了亮光:“哥,你坐,你坐。”她指了指旁边的小马扎。 我问:“花儿,你的伤怎么样了?还疼不疼?” 花儿一笑,脸上露出了俩酒窝:“不疼了,就是麻麻的。” “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要乖一点,别乱动,要不然就会落个小瘸子,将来找对象都困难。” 花儿扑哧一笑:“不会的,俺相信初九哥的医术,你是小神医,不会让俺变瘸子。” 我是来帮花儿换药的,花儿的腿肿得很粗。 这让女孩子两腿的大小不成比例,但样子依然可爱秀丽。 我握住了她的腿,慢慢移到了胸口的位置,将纱布一点点解开,非常细心。 因为医疗条件不好,花儿的伤腿不能打石膏,只能用竹子固定,然后用布条缠好。 石膏的作用是为了固定伤腿的位置,使骨头不产生移位,竹子的作用也一样。 布条解开,女孩一双长腿就果露出来,虽然红肿淤青,但仍然不失美丽。 花儿的两腿很白,就像水塘里挖出来洗净以后的莲藕,出淤泥而不染。 脸蛋也像熟透的苹果,润红可爱。 我的手慢慢在花儿的小腿上抚摸,帮她活血化瘀,这样的好处是会使淤血尽快扩散而不伤及里面的骨头。 手很轻,力度恰到好处,花儿不但没有感觉到疼,反而产生了一股惬意。 发现她不但脸红,喘气也很急促,胸口一鼓一鼓,不断起伏。 估计从小到大,还没有那个男人这么摸过她。 而且摸得是她的腿,摸完小腿,摸大……腿。 我的手就像一只电棒,强大的电流顺着腿弯传过她的腰部,最后冲上了脑海,让女孩极度兴奋,嘴巴里情不自禁啊了一声,脸蛋一下子更红了。 我赶紧问:“咋了?是不是很疼” 花儿摇摇头说:“没事,初九哥,你……继续!” 我说:“初九哥在帮你按摩,会好得很快,要是痛的话,你就吱一声,我可以轻点。” 花儿微微一笑:“没事,不痛,还很舒服呢,初九哥,谢谢你。” 女孩的腿湿漉漉的,出了一层香汗,所有的经络都活泛了,很快就触摸到了她的那个地方。 我忽然触电一样把手移开了,脸膛也变得通红。 感到了窘迫,一股莫名的躁动从心头升起,忍不住战栗了一下。 花儿还是姑娘呢,真担心自己的动作过重,也担心行为会越轨,让女孩子产生误会。 她看着我满面通红的样子,呼吸更急促了。 估计我的按摩,冲击了她渴望的神经,让她的身体也颤抖了一下。 就像一个抚琴的高手,触动了女孩思春的琴弦。 一边按摩花儿的腿,我一边说:“最近别动,最好卧床休息?等你伤好了,我会把你送到学校去。” 花儿说:“恩,初九哥,你人真好。” 我说:“我对每个人都很好,特别是对小姑娘,更加的好。” 花儿捂着嘴笑得更厉害了,骂我是小色狼。 接着,她又呆呆看着我,目不转睛,我可以听到她的心小鹿一样咚咚乱撞。 帮着花儿将淤血扩散,然后拿出一个饭盒,饭盒里是连夜熬的药膏。 把药膏均匀涂抹在花儿的小腿上,然后帮她换上了新的纱布,用竹片夹好,一点点再缠绕结实。 最后收工,感到额头上冒出了汗珠子。 “初九哥,你累不?”看得出她很关心我。 我说:“不累,花儿,我帮你做了一把拐杖,你以后可以站起来走路,这样就不用担心摔倒了。” 来的时候真的拿了一把拐杖,这拐杖我做了两把,一把给她,另一把是留给嫂子翠花的。 拐杖的做工非常的细致,滑不留手,上面的尖刺用砂纸统统打磨平整,就怕女孩擦伤手。 花儿拿在手里掂了掂,很顺手。 “初九哥,你的手工真好,谢谢你。” “不谢,不谢,你是我妹子,妹子跟哥哥还客气啥?” 将所有的一切做完,我呼呼啦啦开始收拾东西,抬脚就要离开。 花儿竟然有点恋恋不舍,说:“初九哥,你要走啊?” “是啊,我去看下一个病人。” 花儿不知道哪来的勇气,说:“初九哥,你别走……” 我一笑:“还有啥事吗?” “你……能不能陪着俺聊会天,俺……闷得慌。” 我说:“不行啊,我还要到下一个病人哪儿去,你呀,还是好好休息吧,伤好了初九哥带你到山上去打猎。” “好啊好啊,你说话算话。” “一定算话。” “初九哥,俺的腿可以好吗?” “放心,初九哥的药都是自己熬制的,非常管用,别处买不到,保证你跟当初一样健步如飞,能跑能跳。” 我挑开帐篷帘走了,这是我第一次跟花儿说那么多话,聊那么久。 从前,都没怎么注意过她,也不知道她怎么看待我。 再说,她长得好不好,跟我有个毛关系?再漂亮,也不会爬我炕上,早晚是别人的媳妇。 从花儿哪出来,都快半夜了,必须要赶奶奶庙去。 很多伤者没地方住,奶奶庙成为了临时的医院,必须给他们换药疗伤。 夜色开始朦胧,路过打麦场,本帅哥的心突突乱跳。 王八蛋龟孙子才不害怕,几天前,这儿可是最大的停尸场,被大地震砸死的人都堆在这儿。 打麦场的血汤子还没干透,耳朵边好像还响着那些人临死前的嚎叫。 一阵阴风吹过,鬼哭神嚎,吓得我头皮发炸。 还有更可怕的,山道的那边就是仙台山的公用墓地,死去的人也都埋在哪儿。 会不会有鬼,过来咬我一口? 虽说平时胆子大,可一想到死去那些人狰狞的面目,就忍不住发寒。 不由得脚步加快,赶紧冲上了通往奶奶庙的土疙瘩。 事情巧的很,真是怕啥来啥。猛然,听到坟地里传来呜呜的哭声,影影绰绰,还瞅到一片火光。 不知道谁在坟地里烧纸,哭得还那么悲痛。 “娘啊……你咋死了?不孝的闺女来看你了……。” 妈的!还是个女人?谁半夜上坟? 吓得我不敢看,可又忍不住不看。 这一瞅不要紧,更是吓得浑身一抖,尿都出来了。 看得清清楚楚,那女人跪在茂源婶子的坟上,一边哭,一边烧纸钱。 身影竟然那么熟悉,怎么看,怎么像是死去的红霞。 她还穿了一身白色的孝衣……。 第347章撞邪 赶上这种事儿,谁都害怕。 试想,夜半三更,荒山野岭,古坟累累,有个窈窕淑女身穿孝衣,跪在墓前,声音呜呜咽咽,如泣如诉。 而且瞅到的是她的后背,别说吓得屙酱尿醋,没吓死就不错了。 老子曰他仙人个板板,难道世界上真的有鬼?我杨初九撞邪了? 阿米豆腐,圣母玛利亚,观音如来,诸天神佛,千万别让女鬼发现,把本少爷吃了。 起初,真的很害怕,裤子也真的湿了,尿水顺着裤腿子向下流,浑身打颤。 但是当我从那女人的后背身影看出是红霞的时候,就不再怕了。 是鬼又怎么样?红霞可是我媳妇。 她活着的时候那么善良,可爱,俺俩不知道在一口锅里吃过多少顿饭,在一条炕上光着身子滚过多少回,如果不是她英年早逝,娃都生一炕了。 怕啥?咬死又何妨?你咬死我吧,我甘愿跟你一起死。 想到这儿,竟然不哆嗦了,神情淡定了很多,向上提了提裤子,神不知鬼不觉,一步一步向着她靠近。 没错,红霞回来了,就是她,那声音,那气质,那长发,那纱巾,无不跟当初的红霞一模一样。 不知道自己的手怎么搭在她肩膀上的,泪眼早已弥漫,轻轻呼唤一声:“红霞……。” 这一下,把那女的也吓得不轻。 她胆子不大,四周本来就没人,忽然一只手搭在肩膀上,她面容失色,忍不住“啊!”尖叫一声,猛然回过了头。 最先映现出来的是那半边丑脸,那半边鬼脸太慎人了,跟枯树皮一样,从嘴角一直裂到眼角。 半张脸好像贴了一张不规则的膏药,眼神里充满了恐惧跟惊讶。 另外半边脸没看清,主要是天黑,火光映红的就是这半边。 轰地一声,我的脑袋被闪电劈中,向后一倒,坐在了地上。 整个人蒙了,几乎不敢相信,曰他先人的不锈钢板,看来这世界上真的有鬼。 这哪里是红霞,分明就是一女鬼啊? 我跟许仙揭开帐子,瞅到白娘子显出原形那样华丽丽晕倒了,眼前一片空白。 “初九……。”她竟然战起,过来牵我的手。 我向后一缩,大喝一声:“你别过来!” 这面容似曾相识,如果猜测没错,这是我第四次撞上这张鬼脸。 第一次是在仙台县城的那个小旅馆,第二次是在李燕按摩门诊的床上。 第三次就是在Y市的酒店里。 去年夏天,到Y市购买罐头厂那会儿,一个陌生女人摸黑进了我的被窝。 那一晚我是装醉,闪电下来,同样吓一跳,就是她,不过被这女鬼跑了。 我追着她的身影一路跟踪,最后竟然追到了小宁的家。 而且可以确定,从前三次偷偷摸上我炕的那个神秘女人就是她。 这次还是她,她为啥三番五次爬上我的炕?到底跟我有啥渊源? 脑子里一团浆糊,理不出头绪。 女人愣一下,不说话了,转身就跑,身影消失在了山道上。 我觉得自己是在做梦,抬起手腕狠狠咬一口,疼! 疼就不是梦。 又把手伸向了正在燃烧的纸钱,纸钱是真的,火焰是真的,烧得还是疼。 赶紧把手蜷了回来,要不然就烫出水泡了。 魂不守舍站起来的时候,那女鬼早就跑远了。 不知道咋办,脑袋里乱地很。但可以肯定,一定是红霞。 不行,必须把她追回来,问问她这些年在地下过得好不好。 既然做了鬼,为啥不回来找我?为啥不陪我说说话? 思念,惊惧,愧疚,渴望,爱怜,一起涌上心头,竟然啥也不怕了,拔腿就追。 “红霞!你等等我,别走啊……。” 我没有去奶奶庙,反而顺着女人逃走的方向竭力追赶。 山神庙距离村子也就二里地,目前村子没了,到处是帐篷。 我的眼神很好,瞅到那女人的身影进去了一顶帐篷。 那是茂源叔的帐篷。 这就更加确定,她是红霞无疑,茂源叔可就这么一个闺女。 等我急急忙忙追到帐篷的旁边,里面的灯光一下子熄灭了。 挑门帘我就闯了进去。 帐篷里很黑,伸手不见六指,抬手我就拉电灯。 电灯拉亮,不大的帐篷空荡荡的,茂源叔正躺软床上睡觉,哪儿还有女人的影子? 于是,我开始寻找,翻开了旁边的衣柜子,没有。 揭开软床的床单,在床下面乱摸,还是没有。 最后一眼瞅到两个倒扣的箩筐,将箩筐翻个底朝天,还是没有。 一阵翻腾,帐篷里稀里哗啦,茂源叔惊醒了,揉揉眼睛问:“初九,你找啥嘞?” 我说:“你少给我装糊涂,找人……。” 茂源叔问:“找谁?” 我说:“红霞……。” 老头儿说:“你疯了吧?俺闺女死五六年了,你找个屁?” 我说:“你别唬我,我知道红霞没死,她一定活着,说!你把他藏哪儿了?” 茂源叔一声苦笑:“一个大活人,我能把她藏哪儿?不信你就找呗。” 我气急了,眼睛变得血红,一下抓了茂源叔的袖子:“我刚才看到了,她回来了,在给俺婶子上坟,瞅到我她就跑了,刚进你家的帐篷……。” 茂源叔道:“你胡闹!刚才我在睡觉,啥也没看见,小子,你瞅到的……不会是鬼吧?” “鬼个毛!我是高中生,有知识有文化,从来不相信鬼,一定是红霞……叔,你告诉我,红霞是不是没死?她是不是回来了?求你了……。” 茂源叔叹口气:“初九啊,叔了解你的心情,想红霞想得不行,可她真的死了……。 就算没死,你又能给她啥?现在你可是有家的人,跟香菱是两口子……。 可能是你太想红霞了,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看魔怔了……。” 我急得直跺脚:“叔!你要相信我,我的确看见她在给俺婶子烧纸,不信的话,我拉你去,纸灰还在,正热乎呢……。” 茂源叔一甩胳膊:“我才没那兴趣,累死了,明天还干活呢。”说完,他又躺倒了,还打起了呼噜。 茂源叔越是这样,我越是怀疑。会不会他帮着闺女隐瞒,故意骗我? 这帐篷可一点也不结实,如果刚才进来的真是红霞,一定是从门口进来,挑开帐篷的帆布,从另一侧出去了。 这个相当容易。 还有,本来帐篷里的灯是亮的,为啥我靠近就熄灭了呢? 老家伙装得还挺匀呼。 于是,挑开帐篷一头扎出来,开始一个帐篷一个帐篷寻找。 漫山遍野都是帐篷,山民的家没了,只能住这个。 也不知道红霞躲哪儿去了,不如挨个寻找。 于是,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找开了……。 进去的第一个帐篷,是建斌跟素英的。 挑开门帘,一脑袋扎进去的时候,看到建斌跟素英两口子正在忙活。 他俩一个被窝,在棉被里嘻嘻哈哈,还传来一阵啧啧的亲嘴声。 拉亮电灯,伸手我就揭开了他俩的被子。 此刻的建斌正跟媳妇素英一起,左三右四,横七竖八,七上八下,颠五倒六,十分快乐……他俩都没穿衣服。 隐隐约约,我还瞅到了素英一双洁白的圆,光光的手臂,胸口以下啥也没看到。被建斌裹在怀里。 他俩吓一跳,建斌眼睛一瞪:“杨初九,你干啥?” 在素英的乃上瞟一眼,我说:“不咋,找人!” 建斌问:“你找谁?” “我媳妇!” “放屁!找你媳妇,不去恁家炕上找,跑俺两口子炕上干啥?你瞅清楚了,这是我媳妇,不是你的!” 我赶紧将被窝帮他俩遮掩饰,说:“对不起,你俩继续。” 建斌的眼睛瞪得跟豹子一样,素英却一点也不脸红,反而格格一笑:“初九,进来一块耍耍呗……。” 看样子女人想来个双飞燕……可惜地铺太小,装不下三个人。 建斌怒道:“耍个屁!杨初九,看够了没?你现在马上立正!稍息!向后——转!起步——走!把灯拉灭,赶紧出去,要不然老子告你夜闯民宅!” 一个破帐篷,算个屁民宅?以为本少爷乐意看啊? 没有搭理他俩,飞身窜了出去。 第二个揭开的帐篷,是杏儿的。 闯进去的时候,杏儿还没睡,正在纳鞋底子。 猛地瞅到我,杏儿惊愕了一下,脸蛋红了。 女人抬手撩一下前额的秀发,问:“初九哥,咋是你?你……有事儿?” 我说:“找人,刚才你还有没有瞅到红霞?我见她回来了。” 杏儿打个哆嗦,说:“初九哥,你别吓俺,红霞不是死五六年了吗?你咋会看到她?” “你就说你见没见吧?” “俺……没有,初九哥,其实你想进人家屋子,没必要找这样的理由,直接来就是了。俺随时恭候……想不到你会主动找人家,感动死了……是不是想一块……耍耍?” 没明白咋回事,杏儿就扑过来,抱了我的腰,右腮贴了我的胸,两只手也在我胸膛上来回划拉。 无故闯进一个寡妇的房间,也难怪人家会误会。 赶紧向外推她,说:“杏儿,你别误会,我真不是找你,就是找红霞,看到她,你一定要告诉我……。” 杏儿说:“初九哥啊,别编那些没用的理由了,想来就来呗,怕啥?俺不说,你不说,谁知道?放心,香菱那边,俺会帮你保密的。” 女人还推不开了,一只手过来解我的扣子,另只手过来扯我的腰带。 平时,杏儿不是这样的,温文尔雅,贤良淑德。 可长久得不到男人的呵护,女人真是太渴望了。 第348章又一个误会 杏儿的渴望跟我无关,尽管她长得非常漂亮。 倒不是嫌弃她是伯虎星,就是不想跟村里这些寡妇有不明不白的关系。 眼睛一个劲在屋子里瞅,啥也没瞅到,于是一下将杏儿推开了。 “杏儿,你激动个啥?我说了,就是找人,对不起打扰了,天晚了,你该睡了……。” 扭身我就往外走,可杏儿拉着我的手臂不松开:“初九哥,既然来了,就别走……咱再聊聊呗?” 聊个屁!跟个寡妇半夜有啥好聊的?聊来聊去,还不聊出事儿?聊炕上咋办? 村子里关于我杨初九的谣言太多了,必须避讳,舌根子底下压死人。 所以我还是甩开她的手,冲出了帐篷。 第三个撩开的帐篷,还是花儿的。 因为花儿家的帐篷距离茂源叔家的不远,跟杏儿和建斌家的帐篷紧挨着。 前半夜,我刚从花儿的帐篷里出来,目前更是不能错过。 红霞的动作不会这么快,不该逃那么远。 于是,我毫不犹豫,又一脑袋钻了进去。 没有打招呼,因为担心红霞会跑掉,不过这次学精了,蹑手蹑脚,摸进去没有拉亮电灯。 首先用眼睛使劲瞅。 这帐篷是花儿跟小顺子一起住,应该是姐弟俩。 也就是说,只要多出一个人,那个人必定是红霞无疑。 旁边是地铺,地铺上果然躺两个人,已经睡熟了。 外面的那个正是花儿,按照我的估计,旁边的那个应该是小顺子。 可是又不像,小顺子是男人,头发很短,再说姐弟俩,不该挨这么近。 里面的这个头发却很长,分明是个女的,而且脸朝里,身材很瘦弱,玲珑有致。 虽然月光不好,她侧着身子,可还是瞅清楚了,前面有一对很大的鼓鼓。 俩女的睡得都很香,没看到小顺子。 那杏儿旁边的女人是谁?会不会就是装扮红霞的那个女鬼? 一定是她,怕我追上,故意躺花儿的身边,迷惑本帅哥的眼。 看你往哪儿跑? 于是,我的手毫不客气摸了过去。 首先摸她的脸,检查是不是上面有疤瘌。 摸了摸,光溜溜的,滑嫩嫩的,啥也没有。 身材像,衣服也像,因为这女的身上,也是一件白衣。 哪知道我的手刚刚触摸到女人的脸,没摸几下,一件意外发生了。 那女的猛然睁开眼,抓住了我的手,扯嗓子就是一声嚎叫:“谁?流氓!抓流氓啊!” 吓我一跳,想把手移开,可已经移不开了,她把我的手抓得死死的,还一个劲往自己怀里扯。 这么一扯不要紧,中间还有个人呢,就是花儿。 脚步没站稳,一个趔趄,扑通!砸在了花儿的身上。 巧的很,花儿的身子整个被我裹在怀里,我的嘴巴也跟她的嘴巴紧紧贴在一起。 吱——!地一声,花儿少女的初吻就这么没有了,被我夺走了。 而且我的另只手,也毫不客气按在了女孩的胸口上。 花儿吃一惊,也醒了,发现一个男人压她身上,立刻大叫起来:“流氓!无赖!打死你!” 花儿猛地抄起拐杖,当!一拐杖敲在了我的脑袋上。 那边的女人还是扯着我的手:“别让他跑了!瞅瞅是谁,花儿,开灯!” 电灯开关的拉绳就在花儿头顶的位置,女孩子猛然拉向开关,帐篷里一片光明。 “啊——!”三个人一起尖叫,一起傻眼,瞅清楚了,花儿旁边的女人竟然是我嫂子……翠花。他们俩也瞅清楚了我。 “初九哥……?” “初九?怎么是你?” 我脑袋痛得不行,手也差点被嫂子拉脱臼。 “是我,松手,松手啊!” 翠花终于松开了手,迷惑不解瞅着我:“初九!你干嘛?半夜三更摸俺的脸,还跑花儿的屋里来……?” 我愕然了,有理说不清。 是啊,咋跑花儿的屋里来了?这里住的可是个未婚少女啊?一个大小伙子,半夜跑一个少女房间,不是图谋不轨是啥? 翠花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分明是误会了。 她觉得,我黑灯瞎火摸过来,就是对花儿不怀好意。 旁边的花儿也红着脸,瞪大眼瞅着我:“初九哥,你……亲俺。你还摸了人家的……胸。好坏呀……。” 不知道咋解释,尴尬地不行。 花儿几乎没咋着穿衣服,上面只是一件半大的肚兜,红色的。 肚兜被她微微鼓起的前胸撑离了皮肉,女孩一头披肩发,俏丽动人,肚兜上面的肌肤白亮亮的。 翠花贴身衬衣前面也很鼓大,两团特别明显,那衬衣也不是孝衣,而是一件白色的睡衣。 娘的!咋办?? 我说:“嫂子,你咋……在这儿?” 翠花说:“花儿让俺过来跟她作伴,好你个杨初九,今天被我逮到了吧?是不是想轻薄未婚少女?看俺不捶死你!” 说完,她抄起另一个根拐杖,当!也打在了我脑壳上。 嫂子很久没对我霸道了,这两根拐杖都是我做的,一根送给了她,一根送给了花儿。 现在好,她俩用我亲手做的拐杖,来砸本少爷的头。 真是木匠做枷自作自受。 我心说,挨两棍子也活该,谁让你不看清楚再摸? 赶紧解释:“嫂子,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我进来不是摸你,也不是亲花儿。而是找人?” 翠花眼睛一瞪,里面闪着泪花:“平时别人咋着说,俺也不信,现在被俺逮个正着,你还狡辩?杨初九,你就是个花心的混蛋!” 翠花都要哭了,对我大失所望。 这些年,俺俩一直在偷偷约会,偷偷摸。 如果我半夜进去的是她屋子,她不会生气,而且会竭力跟我配合。 可偏偏摸进来的是花儿的帐篷。不但亲了人家女孩的嘴巴,还摸了人家的……胸,由不得她不生气。 我心里砰砰跳,满脑门子汗:“嫂子,你真的误会了,我是找人的。” “那你找谁?” “红霞……。” “胡说八道……红霞早死几年了,你这个理由那么牵强,自己信不信?” 我说:“不信!可我真的瞅到了红霞,一路追过来,追到了这儿,我以为你就是红霞。” 这个理由根本无法说服翠花,自己也无法说服。 “这就是你的解释?” “对……。” 翠花摇着头:“初九啊,你……老实交代,到底想找俺,还是找花儿?别往红霞哪儿扯……。” “我找的就是红霞啊,不信,你问茂源叔,我刚从他那边过来!” “你还在狡辩?行!算俺看错了你!滚!立刻滚!” 嫂子怒目而视,好像不认识我,目光里充满了仇恨。 我觉得自己好听话,赶紧喔一声,扭头想走。 刚迈出一步,回头问:“对了,你咋在这儿?……小顺子嘞?” 花儿在旁边说:“小顺子跟几个后生一块睡了,翠花嫂过来看俺的伤,懒得回家,就住俺这儿了。” 喔,明白了,花儿的腿受伤了,翠花的腿也受伤了,两个女人凑一块,是在交换心得。 老子咋这么倒霉?自做作孽不可活。 不过,花儿姑娘的嘴巴真的好甜,那胸不是很鼓,可摸上去圆绷绷的,手感不错。 翠花一瞪眼:“还不走?信不信俺捶死你?滚!” 她说着,又把拐杖举了起来,我吓得抱头鼠窜,一溜烟地跑回了家。 真不知道咋跟她解释,这种事情越解释越乱,解释等于掩饰。 好在嫂子的腿受伤,爬不起来,也跑不快。赶上从前,我的脑壳就被她用拐杖打扁了。 返回家的时候,已经半夜十二点多了。 我家不住帐篷,还住原来的房子。 大地震来的时候,全村九成的房子都晃荡散架了,我家却没事。 只是屋顶上扣的瓦片全不见了,不知道飞到了哪儿。 水泥浇筑的屋顶非常结实,一条裂缝也没有,下面照样可以住人。 香菱还没睡,在等我回来。 解下衣服,出溜进被窝,心里还是又惊又怕。 惊地是,今天无意中遇到了一个酷似红霞的女人,不知道她是人是鬼。 怕的是,为了找红霞,摸进了花儿的被窝,被嫂子逮个正着,明天该咋着解释? 香菱看出了我有心事,问:“初九,你咋了?” 我跟香菱之间是没有秘密的,也怕她误会,于是,把今晚发生的一切全部跟她说了。 媳妇儿先是傻了眼,然后噗嗤一笑,说:“活该!让你乱摸?” “你还幸灾乐祸?瞧瞧这俩疙瘩?翠花下手真狠。” “初九,你确定瞅到的是红霞?” 我说:“看身影像,脸不像,她要嘛是鬼,要嘛就是红霞毁了容。” 香菱说:“初九,你看到的一定是鬼,红霞姐不可能活着,明天咱找刘神婆,做一场法事吧……。” 我说:“做个毛!我不信这个。” “可你真的撞邪了啊?别固执,不为自己想,也要为俺跟孩子想想,你万一真的被鬼迷,有个好歹,俺跟孩子可咋活啊?” 我说:“切!都是迷信,或许就是看错了,把个陌生女人当做了红霞。会不会……是小天翼的亲娘?茂源婶儿的侄女?” 这个怀疑很有道理,小天翼的亲娘跟红霞应该是……表姐妹。 表姐妹长得像,也没啥奇怪的,她有资格祭拜亲姑姑的。 从前小宁跟我说过,小天翼的亲娘名字叫红姐……。 这女人,不会就是那个红姐吧? 嗯,改天见到小宁,我再问问……。 夜深了,还是睡不着。 香菱也睡不着,媳妇儿说:“初九,闲着也是闲着,干点啥好呢?耍耍呗……?” 我说:“耍个屁!吓都吓死了,没兴趣。” 说完,出溜进被窝,抱了香菱的身子。 只是抱了一晚,没碰她。 第349章还原真相 那个酷似红霞的女人出现,让我纠结了好几天,一直想不明白咋回事。 后来干脆不想了,直接跟小宁打电话。 我将电话打进了Y市的罐头厂,接电话的果然是小宁。 我说:“妹子,问你个事儿?” “哥,你说呗。” “小天翼的亲娘,到底叫啥名字?” 那头的小宁顿了一下,问:“你打听她干啥?” 我说:“废话!你俩一个是我的厂长,一个是我的总经理,这女人整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我都没见过她,打听一下总可以吧?” 小宁说:“当然可以,她叫……红姐。” “那我问你,她的脸……是不是受过伤?” “啊?你咋知道?”小宁的声音有点惊恐。 “这个你别管,几天前,她是不是来过仙台山,半夜给茂源婶子烧过纸?” 小宁的声音停了好久,这才回复:“没错,红姐真的去过仙台山,半夜碰见一个傻帽,把那傻帽吓个半死,都尿裤子了,咯咯咯……。”那边传来小宁银铃一样的笑声:“哥,你知道那个傻帽是谁吗?” “嗯,知道,那个傻帽就是我……。” “啊?不会吧,你那么倒霉?不好意思,没告诉你,红姐的脸真的受过伤,这也是她不乐意见你的原因。”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看来为茂源婶子烧纸的女人,真是红姐。 老子真他娘倒霉,咋就让我给撞上了呢? 我说:“那你告诉她,以后别出来吓唬人,长得丑不是她的错,出来吓唬人,就不该了,奶奶的,吓得哥都流产了。” 小宁笑得更欢畅了,说:“你是男人,怎么会流产?好了,不说了,忙了,拜拜。”那边的电话咣当一声挂上了。 心里的一块石头终于落地,完全是个误会。 目前,Y市的罐头厂就是那个红姐跟小宁在管理,我都很少去。 前前后后,我在哪儿投资了一百万。 20万首付,30万银行贷款,又给他俩20万活动资金。 今年秋天,所有的山果跟桃子成熟,我又安排人往哪儿拉了价值30万元的水果作为原料。 之所以不去罐头厂,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没必要。小宁这丫头我放心,她有才华有文凭,管理能力强。 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我不去还好,她俩还能放开手脚。一旦去,会让她们束手束脚。 这是工厂管理的大忌,就是外行的董事长滥用权力,去束缚员工。 因为我对罐头行业真的不懂。 第二个原因,是害怕见到那个叫红姐的女人,她可是小天翼的亲娘。 万一这女人跟我要孩子咋办?岂不是要了香菱的命?所以,能躲就躲,能避就避。 经过几天前那件事,就更不敢去见她了,坐对面,那模样还不吓死人? 还有一个问题让我纠结,那就是三番五次半夜摸我炕上的,会不会就是这个红姐? 她想干啥?不会是想……借腹生子吧? 哎……谁让我杨初九长嘞帅,是个女人就想上,下辈子打死老子不做帅男! 电话机放下,我开始看图纸,继续研究工厂的结构。 一场大地震,把工厂的围墙晃倒不少,新盖的厂房也弄得歪七扭八。 从前,厂房没有打防震柱,只是红砖垒砌。经过这次教训,我立刻让江百岸改变建筑,将所有厂房弄成框架式结构。 框架式结构是抗震的,完全可以对付六级以下的地震,保证工厂员工的安全。 这需要重新核算成本,加大水泥的用量,沙子的用量跟钢筋的用量。 江百岸回来了,我把工厂的建筑全部交给了他,让孟哥带人去管理那四千亩白菜。 经过几天的努力,机械化操作,四千亩白菜已经全部种上。 目前的地温还很高,白菜苗正在一点点出土,不会影响冬季的收入。 冬天一来,这四千亩白菜又是上千万的收入,完全可以弥补大地震的损失。 正在哪儿研究呢,忽然房门响了,啪啪啪。 扭头一瞅,一个女孩苗条的身影站在门口……是花儿。 我说:“花儿,你咋来了?傻愣着干啥?进来啊。” 花儿还是拄着拐杖,一颠一颠地。她还不好意思呢,脸蛋红红的。 “初九哥……俺找你……有事儿。” “说,啥事儿? 女孩说:“俺不想上学了。” 我问:“为啥?” 她说:“俺家的条件你也知道,爹没了,娘没了,本来就不宽裕,一直靠大队的资助。俺不想这样。” “那你想咋着?” “俺想跟你一起种菜,挣钱,把俺弟顺子供出去,让他上大学。把他供出去,也算是光宗耀祖,对得起死去的爹娘了,俩人都上学,上不起啊……。” 我吃了一惊,简直对她刮目相看。 这是个负责任的女孩,不想欠别人的情,也不想忍受嗟来之食。 她疼爱自己的弟弟,完全可以付出,这种姐弟情深,让我很感动。 我说:“花儿,别这样,你想上学的话只管上,仙台山大队会供你,初九哥会供你。不但会供你念完高中,还可以供你念大学,考研究生,博士生……。 可有一样,你上学出来,必须要回到仙台山,把学到的知识也用在仙台山。目前初九哥急需要人才,而且需要大量像你这样的人才。” 花儿却抽泣一声哭了:“初九哥,俺真的不想上了,就是想种地,你别难为俺了行不?家没了,房子没了,还上个啥学?俺现在急需要钱,将来给弟弟盖房子,娶媳妇。” 既然花儿不想上,我也不能强人所难。只好点点头说:“人各有志,不能强求,既然你想种地,那好,初九哥欢迎你加入,成为仙台山劳动人民的一员。” 我伸出了手,花儿也伸出手跟我握在一起,脸上还挂着泪珠,可她的笑容很灿烂。 “俺现在没地,咋办?” 我说:“好办,西河滩那三十亩地归你了,那是初九哥承包的,今年后半年见了收入,扣除承包费,种子跟肥料,还有那些工人的雇佣费,剩下的都归你。 这样,加上你家的口粮地,差不多有四十亩。不出两年,你就可以盖房子,存款给弟弟娶媳妇了。” “啊?初九哥,真的?”女孩的眼睛里闪出了亮光。 “放心,我说话算话。” “初九哥,你真好……。”她情不自禁,猛地扑过来,两片嘴唇印在了我的脸上。 这一下让我想起几天前闯进帐篷,摸她的情景。 那次怪不好意思的,宝贵的初吻啊,就那么没了,女孩的初胸啊,就那么被我无意中摸了,划给她三十亩地,也算是补偿。 我问:“现在满意了?” 她点点头:“恩!” “那还不赶紧回去养伤?伤好了马上参加劳动?” “知道了,谢谢初九哥。”花儿拄着拐杖欢天喜地走了。 花儿刚走,房门又响了,啪啪啪。 我扭身一瞅,瞧见这次站门口的是嫂子翠花,翠花的伤已经好差不多了,可仍然拄着拐杖。 我一笑,说:“进来呗,还敲啥门?” 翠花进屋,忍着笑问:“初九,刚才花儿亲你,逮不逮,爽不爽?感觉咋样?” 糟糕,又被她瞧见了,我尴尬一笑:“你要瞅清楚,是她亲我的,不是我亲她的。” 翠花说:“瞧清楚了,的确是,那天晚上的事儿,你也不用解释,香菱跟俺解释过了。” “这么说,你不生气了?” “跟你生气,还不气死?知道你有那心,也没那胆儿。” 我拍拍胸口,感谢苍天,老天有眼,还我清白,还是香菱会来事儿,一天的乌云散了。 “那晚,我真的把你当做了装红霞的那个人,现在搞清楚了,那女的是茂源婶子的侄女。” 翠花说:“知道,俺找你不是问这个,是想问,现在你有啥打算?地震过去了,下一步的计划是啥?” 我搔搔脑袋问:“那你想我干啥?你说干啥,我就干啥?” 翠花说:“初九,咱们仙台山这样发展不行啊,名不正言不顺,没有目标,没有规则,形不成气候啊。” “那你说,咋着发展?” 嫂子想了想,说:“咱们应该成立一个公司,还要领营业执照。只有成立专业的公司,有了执照,才会有影响力,有号召力。 名正言顺,才能招揽四方人才,到仙台山来打工,将仙台山建设成为新一代的山村。” 我点点头:“嫂子,你说的对,我也在考虑这个问题。现在我就着手,去工商局申请执照,年底工厂建起来,公司也就算成立了。” 翠花说:“初九,嫂子相信你,一定会出人头地,一定会让山里人越过越好,你是大山的里的神,大山里的魂……。” 我说:“嫂子,我没那么伟大,啥魂啊神的,其实别人的生死不管我的事儿,你知道我是为了谁……。” 说着,我一下将她揽在了怀里,抱上了她的腰,贴上了她的脸。 家里没人,爹跟娘下地去了,香菱到学校给孩子上课去了,就我跟翠花俩人。 翠花挣扎了一下,说:“你干啥?大白天的。” “我说,你知道的……摸摸。” 又是很久没跟翠花摸了,现在正是时候。 翠花说:“不行!这是香菱的屋子,咱俩这样,是对香菱的不尊重。” 我也知道是对香菱的不尊重,难道离开这个屋子,到打麦场摸,就是对香菱的尊重了? 那是自己欺骗自己,早就不尊重了,背叛不知道多少回了。 每次见到翠花我都忍不住,可摸过亲过以后,又觉得是对香菱的亏欠。 所以每次摸完亲完,晚上跟香菱在一块的时候,就拼命地补偿。 翠花没有挣扎,反而叹口气说:“初九,你变了,胆子大了……是不是钱烧的?” 第350章团队成立 我最近的确很有钱,可一点也没膨胀。 当初没钱的时候,就跟嫂子摸,现在有钱了,还是摸。 钱越滚越多,摸的次数却越来越少,怎么能说是钱烧的呢? 别管有钱没钱,我跟翠花的摸,一如既往。 早就顾不得哥哥回来咋着交代了,爱咋交代咋交代。 天知道那王八蛋猴年马月能回来,不能看着翠花白白的身子浪费在炕单子上。 整整一个上午,我都跟翠花在一块。 这次,占了香菱的炕,解了翠花的衣,又把她全身摸一遍,亲一遍。 她也把我全身摸一遍,亲一遍。 两个人在炕上纠缠,炕单子被扯得丝丝拉拉响,两条枕巾都被撕裂了。 仍旧只是摸摸,亲亲,并且在摸和亲的快乐里荡漾,充实。 不知道荡漾了多少次,震撼了多少回,这才疲惫不堪穿起衣服。 习惯了,自然了,也就不害羞了,不窘迫了。 翠花说:“初九,咋怪怪得?炕单子脏了,还要香菱回来洗。” 我苦苦一笑:“香菱如果知道这炕单是我跟你弄脏的,不知道心里是啥滋味?” 翠花说:“谁让咱俩都控制不住?这等于在香菱的心上又狠狠拉了一刀。” “我也不想拉的,可……就是忍不住。” 翠花说:“那咱俩以后对她好点,尽量弥补。” 直到天色晌午,外面传来爹娘从地里回来的开门声,翠花这才撩起前额的秀发离开。 中午香菱回来吃饭的时候,我跟翠花看她的眼神很不一样,好像欠了香菱好多钱。 一个劲地往她的碗里夹菜,我夹一筷子,翠花夹一筷子。 翠花说:“香菱,吃啊,吃饱点,瞧你瘦得。” 我说:“是啊香菱,累成啥了?以后上课别那么拼命,备课也别那么熬夜。” 香菱噗嗤一笑:“嫂子,初九,恁俩咋了?对俺这么好?” 我说:“不咋,就是怕你累着,吃不饱。” 香菱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俩不会是干过啥对不起俺的事儿吧?这么巴结……” 翠花的脸腾地红了,我赶紧说:“那能呢,关心你不行啊?” 香菱说:“关心可以,可你俩的关心……让俺受不了。” 香菱不是傻子,这丫头精得很。 她啥都知道,就是不做声,不挑破。 全村群众谣言纷纷,没有瞒得过她的耳朵。 我跟翠花平时含情脉脉,挤眉弄眼,拉拉手,勾勾脚,一个飞眼换一个媚眼,也没瞒得过她的眼睛。 她一直谨小慎微,努力在保持着这种婚姻关系。 她笑,当着我跟翠花的面笑。她哭,却躲在暗角里偷偷哭。 一头是难以割舍情投意合的嫂子,一头是必须要负责任的媳妇。 我该咋办? 老天爷,你打个雷劈死我算了! 不知道这种畸形的关系能保持多久,总之,一直在这么保持着。 接下来,这种关系立刻被风风火火的大繁忙淹没了。 当天下午,我就往县工商局跑了一趟,去申请执照,注册公司。 仙台县是穷县,穷得很。 在仙台山经济迅猛发展,蒸蒸日上的时候,大山里的其他村子依旧很贫穷。 绝大部分的村子,人均年收入还不足千元,住的依旧是茅草房,土坯房。 还有很多的山村在换亲,在借腹生子,孩子依旧上不起学,年轻人纷纷进城打工。 忽然有个超大型的公司要成立,这在仙台县城是不容小视的。 上面一直在努力脱贫,努力支持各种企业的发展,他们对乡镇企业敞开了一路绿灯。 所以,公司的注册很快,几天以后就拿到了合法的执照。 这一年的十月,也就是大地震过去差不多两个月以后,仙台山贸易公司正式成立。 我们早就拥有了自己的领导团队跟班子,按照股份的多少,选举了各人在公司的职位。 我跟翠花投入的资金最多,除了现金,厂房,机器,还有这五十亩地,占整个公司的六成股份。 孟哥,大东,陶寡妇,陶二姐,杏儿,瓜妹子,几个人的股份加起来,还不到两成。 四个村子的所有群众投资加起来,也才两成。 最后,我决定,把我跟翠花其中的半成股份让出来,送给了江百岸。 也就是说,江百岸一分钱也没有投,也拥有零点五的管理干股。 没办法,谁让人家有能耐,我看中的就是他的人脉,管理经验,还有头脑跟技术。 第一轮投票下来,全票通过,总经理的人选非他莫属。 总经理的下面是业务经理,销售经理,还有乱七八糟的其他经理。 反正这年头经理多,一块砖头下来,砸伤六个人,其中五个是经理,还有一个是副经理。 这一年,我把村长的职位让了出来,交给了孟哥,同时,也把那四千亩地的管理权给了他。 四千亩蔬菜的销售经理,当然是大东跟陶寡妇。这两口子一个是销售总经理,一个是副经理。 陶寡妇还下辖一个车队,也就是仙台山四个村子浩浩荡荡的三马车队,负责蔬菜的运输。 仙台山一千亩的桃林跟果园,我交给了杏儿跟瓜妹子两个女人,喷农药,浇地,施肥,还有收获,全都是她俩的事儿。 至于Y市的罐头厂,暂时不算仙台山的企业,因为那是我跟翠花个人购买的,仍旧有那个叫红姐的人还有小宁管理。 就这样,一个庞大的团队产生了,从蔬菜的种植,管理,加工,一直到销售,全部是一条龙。 所有人都是各司其职。 至今为止,这个团队里的人,还是寡妇居多。 没办法,最初跟着我创业的,就是那些寡妇们,而且这些寡妇们已经成熟了。 所有人的职位定下,剩下的就是董事长了。 因为我跟翠花投入的资金最多,占据的股份最大,所以董事长应该在我跟嫂子翠花之间产生。 又一轮选票下来,全票通过,董事长的位置全部选的是我。 可这个时候,我犹豫了,说:“不行!我不能干,甘愿让贤,董事长让嫂子翠花来做。” 翠花惊讶地问:“为啥啊?初九,你出的力气最大,对工厂的贡献最大。” 我说:“对工厂贡献最大的那个不是我,而是嫂子你啊。没有你,我当初就没有创业的动力。没有你,也没有今天的杨初九。 我当初说过,要为你建立一个蔬菜王国,水果王国,现在我做到了,也该功成身退了。” 翠花一听,在会议室里就哭了,说:“初九,你要走?到哪儿去?” 我说:“不走,当然是在村子里。” “那你为啥要推诿?” 我说:“我这人懒,不想束手束脚,其实咱俩谁干都一样,我会在侧面帮你。别争来争去了。” 翠花的眼睛哭得跟桃儿一样,预感到了不妙。 最后孟哥站起来说:“要不这样,翠花是董事长,初九,你是副董事长。工厂以后的建设还要靠你,你才是咱们仙台山的精神支柱。” 翠花眼巴巴瞅着我,我点点头,她这才笑了。 不知道为啥,公司成立,我没有预想的那么惊喜,也没有过分的激动。 仙台山发展到今天,几乎是人的尸骨垒砌而成的,也是所有人的汗水浇灌而成的。 我想起了赵二哥,想起了狗蛋,还有那些当初修路而死的人,大地震死去的人。 他们职位又在哪儿,他们付出的不仅仅是生命,还有自己的家庭。 我觉得自己任重而道远。 虽然我不是董事长,但是仙台山所有人都知道,没了杨初九,所有的一切都就没了。大家将一事无成。 仙台山真正的当家人,仍旧是我。 晚上散会以后,我又提一瓶酒来到了赵二哥跟狗蛋的坟前,接着给他俩烧纸,接着陪着他俩抽烟。 这一晚,我没说那些没用的废话,直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 前半夜是在赵二跟狗蛋的坟前度过,后半夜是在红霞掉进的那段山崖前度过。 站在当初红霞掉下去的那段高坡上,不远处就是新盖的工厂。 经过多半年的努力,厂房建设起来了,会议室,车间,仓库,大食堂,冷库,也正在扫尾竣工,机器正在安装。 原料的储备充足,技术人员也早就培训了出来,只等着开业那天,他们就会一拥而上。 庞大的销售渠道也全部打通,十几个大蔬菜贩子严阵以待。 做梦也想不到,我杨初九会有今天,摇身一变,成为了农民企业家。 仙台山一千多群众,还有一千多的外来工,全都传颂着杨初九慷慨侠义的好名。也在赞颂着我传奇的一生,甚至添油加醋,神乎其神。 为啥没有兴奋,反而心里像是压了块石头? 可能就是赵二哥的死,狗蛋的死,红霞的死,让我的人生变得残缺。 可能是对嫂子的望而却步,可能是对哥哥跟香菱背叛的亏欠。 总之,我忽然觉得自己变得多愁善感,无病呻吟。 在外人看来,这是一种高冷,一种成熟。 我说:“红霞,别管你死没死,初九哥该做的都做了,就算你活着,咱俩也不可能在一块了。如果你真活着,听得见,那就好好的,再成个家吧。我祝福你……。” 看着宏伟的工厂,漫山遍野绿油油的蔬菜,还有四个村子逐渐隆起的新房,我的心再一次醉迷了。 第351章非走不可 梨花村蔬菜贸易公司成立,急坏了一个人,那个人就是躲在红薯窖两年半的二毛。 二毛的伤彻底好了,杀死陶大明以后,他的体力完全恢复。 可他仍然住在红薯窖,不敢以真面目见人。 大地震来临的那天,她跟陶姐都躲在红薯窖里。 前半夜,俩人折腾了半宿,后半夜,大地震忽然来临了。 外面地动山摇,把陶二姐吓得面如土色,嗷嗷大叫。 女人像一条受了攻击的狗,抱着孩子缩在男人的怀里,把二毛的肩膀手臂都咬出了血。 “啊——!咋回事啊?二毛,咱俩是不是要死了!” 二毛也吓得不轻,将陶姐跟孩子死死抱紧,惊恐地瞅着井壁。 上面的井口眼瞅着变了形,圆口变成了椭圆形,天旋地转。 地面上传过隆隆的雷声,大地开始摇晃,地窖仿佛被一直无情的大手扯来扯去,墙壁上的土哗哗乱掉。 二毛立刻意识到是地震了,他害怕地窖坍塌,害怕被活埋,想拉着陶姐爬上去,可站了几次根本就站不稳。 将女人护在身下,任凭哗哗的泥土和石块无情地砸在他的后背上,一个男人的职责告诉他,宁可自己死掉,也要让心爱的女人跟孩子活下去。 陶姐再一次感动了,她庆幸自己的眼光,遇到了这么好的一个男人,她一点也不后悔,就是被闷死活埋也心甘情愿。 等啊等,一直等到了天明,摇晃停止了,牢固的地窖完好无存,二毛才松开了女人。 陶二姐从红薯窖出来,发现自家的房子没事,终于虚口气。 女人说:“感谢苍天,啥都没丢,二毛,咱俩真幸运!” 二毛也说:“是啊,我又逃过一劫,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的运气开始转变了。” 他的运气真的开始转变,心里也在酝酿着一个计划。 杨初九开厂了,做了董事长,我该咋办? 不能让这龟孙子过我前头,老子一定要超过他。 可躲在红薯窖,终年不见天日,咋超过? 想要跟杨初九并驾齐驱,就必须要走实业的道路……也就是做生意,办企业,开工厂。 所以二毛做出了一个正确的决定,离开仙台山,走自己不一样的人生。 仙台山已经没有了他的立足之地,只能向着山外发展。 这天,他把陶姐抱在怀里,还是躺在红薯窖的软床上,摸着女人的身体说:“二姐,我要走了。” 陶二姐吓一跳,问:“你去干啥?” 二毛说:“我必须离开家,干一番男人的事业,大丈夫应该纵横四海,不该整天躲在红薯窖里。” 陶姐说:“你走了俺咋办?你是俺的主心骨,没了你,俺跟孩子咋活?” 二毛说:“你在家我也帮不上忙,只能拖累你。我走了,你反而可以解脱。 记住一句话,紧紧跟着杨初九,他指到哪儿,你打到哪儿,反正咱在仙台山有股份,初九那小子不会亏待你。” 陶姐说:“可你走了,人家……熬不住。俺不要你挣钱,只要你每天给俺快乐……足够了。” 二毛说:“我不能那么没出息,必须走。放心,我会衣锦还乡,将来回来,成就不会在杨初九之下。到时候你跟香菱一样,穿金戴银,我也买条金链子给你挂脖子上……。” 陶姐噗嗤一笑,打他一拳:“那不成栓狗了……?” 留呀留不住,夫妻要分离。 陶姐知道,好男儿志在四方,二毛是个拴不住的男人,不能耽搁他的前程。 男人这一走,自己白白的身体只能浪费在床单上,所以在二毛离开的头一天,他俩拼了命地鼓捣,差点把红薯窖折腾塌。 二毛走的这天,是十月半,天气已经很冷了,男人穿上了厚厚的棉衣。 他的行李不多,只有一个包裹。 那个包裹里是他吃饭的家伙,里面是一串刀子,劁猪的,煽羊的,阉割骡马的,给骡马钉掌子的。 当初,二毛差点把自己的命丢掉,也舍不得丢掉这些东西。 这套家伙是他的命,人在刀在,刀毁人亡!刀人合一。 陶姐一直把他送到村南的老柳树底下,抱着孩子,跟男人依依惜别。 两个人抱了又抱,亲了又亲。 女人说:“二毛,别管在外面挣钱不挣钱,早点回来,俺跟孩子都等你。” 二毛说:“我知道,媳妇儿,你回吧。” 陶姐说:“俺这儿有点钱,你拿着,这是一张存折,五万块,穷家富路,饿了买东西吃,冷了找地方住。” 这五万块是陶姐卖菜的钱,家里的存款还有四十多万。 本来,女人打算让男人全部带上,当做创业的基金,可二毛就是不拿。 他说:“媳妇儿,男人花女人的钱没出息。我二毛发誓,将来要挣下一座金山,让你跟孩子过好日子。” 女人急了,硬把钱塞到了二毛的口袋里,说:“当俺借给你的,咱俩是两口子,何必计较那么多?” 二毛怕女人伤心,所以点点头收下了,这才摆摆手,迈步离开。 目前是半夜,谁也没有发现他。 二毛也不敢白天走,全村的群众都恨他,一旦被人发现,他的脑袋就被村民砸扁了。 踏着茫茫的夜幕,男人的身影不见了,陶姐这才抱着孩子悻悻回家。 二毛的运气很不好,刚刚走上山道,没有过去野菜沟呢,忽然,从旁边冲出来一条人影,上去将他抱上了。 “好你个二毛,竟然没死!还想逃走,你往哪儿跑!” 一句话不要紧,嗤啦!二毛吓得屙一裤子。 仔细一瞅,认识,这个人竟然是瓜妹子。 二毛差点没吓死,说:“姑奶奶,咋是你?你从哪儿蹦出来的?” 瓜妹子说:“俺注意你很久了,早知道你没死,陶二姐每天下红薯窖。你俩在红薯窖里折腾……。” “你想咋着?” 瓜妹说:“你当初把俺一脚踹了,吃干抹净想不认账,没门!你跟陶二姐过了多久,也要跟俺过多久……走,跟俺回家,咱俩也住红薯窖,咱俩也折腾。” 瓜妹子都要气死了。 当初,二毛劁猪煽狗,路过土窑村,无意中跟瓜妹子结识,俩人就成为了露水夫妻。 再后来瓜妹子被人从土窑村赶出来,二毛拉着她打了两年的工。 在那两年里,他俩心心相惜,相互照顾,早成为了两口子。 瓜妹子是为了二毛才落户仙台山的。 本来都把二毛家的老房子搞到手了,承包的地也弄到了手。可赵栓子一回来,又把那些东西全部抢走了。 一无所有的她跟杏儿住在一起,最近大地震,没地方去了,新房子正在盖,还没竣工。 二毛赶紧挣扎,说:“瓜妹子,咱俩完了,真的完了,陶姐才是我爱的女人,你松开,松开呀。” 瓜妹子说:“不行!你把俺坑了知道不?你毁掉了俺一辈子!咱俩才是两口子,马上回家,跟俺成亲!” 女人扯上他,还不松手了。 二毛说:“松手,你咋知道我没死,咋知道我今晚要走?” 瓜妹子说:“陶二姐那点伎俩,能骗过谁?俺早看她不对劲。 别人死了男人,整天愁眉苦脸,吃饭没味,干活没劲儿。她死了男人,却整天笑呵呵的,而且红光满面。 所以,半夜,俺就偷偷听她的墙根,没想到发现个大秘密。” “你发现我还活着,对不对?” “对,可俺没做声,正在计划,怎么从陶姐的手里把你抢走,而且你俩昨天的谈话,俺都在红薯窖上面听见了。” 二毛心说,糟糕!还走不了拉。 他欠下了瓜妹子一笔难以偿还的孽债,占有过人家的身子,今天没个交代就走,瓜妹子才没那么傻。 男人很无奈,只好道:“你说吧,到底想咋着?” 瓜妹子说:“就一个条件,马上跟俺成亲。” 二毛说:“坚决不行!除了这个,你说啥我都答应。” “咋?姑奶奶陪你睡了两年,白睡了?” 二毛说:“我可以补偿你,这样,我这儿有五万块,你拿走,从前的事儿一笔勾销,中不?” 瓜妹子说:“你想得美?谁稀罕你的钱,俺存款一点也不少于陶二姐,啥都不缺,就缺男人。” “可我真的不能当你男人。” 瓜妹子发现男人不从,只好威胁他:“你不答应,俺立刻告诉杨初九,说你还活着,也告诉杏儿,杏儿的男人跟孩子都是你害死的。 你想想,被公家人知道,你会咋样?一定会坐牢,打屁股!!” 二毛哭笑不得了,真不知道拿瓜妹子咋办。 这是个头脑简单,做事情也简单直接的女人。 女人的目光一般都很短浅,只顾眼前,眼前舒服了,咋着都行。 “我想出去创业,也要离开陶姐,非走不行,咱俩的事儿,回来再说中不中?” 瓜妹子点点头:“也中!但是临走以前,你必须要做出补偿。” “说!啥补偿,只要我能办到。” 瓜妹子的脸上显出一股阴阴的邪笑,抬手在二毛的大脸蛋子上捏了一把:“今晚……陪俺,咱俩睡一觉,把姑奶奶伺候舒服了,随你走……可你将来回来,不能跟陶二姐在一块,只能娶俺。” 二毛知道自己跑不掉了,女人讨债来了。 她让他陪她睡觉,这个条件一点也不过分,从前都睡多少回了。 他本来就是她的,是陶二姐抢走了本就属于瓜妹子的一切,付点利息也正常。 二毛说:“好,可是……咱去哪儿?你没地方住,回村的话,会被村里人发现我,这附近也没旅馆。” 瓜妹子说:“要啥旅馆?这附近的草丛就行,咱俩来个野……战。” 二毛心说卧槽!瓜妹子够火爆的,竟然喜欢野地里战斗。 第352章不入虎穴焉得虎子 本不想答应她,可二毛知道,不答应,这一关死活过不去。 他四处瞅瞅,发现附近的风景真不错。 一年一度的仙台山枯黄了,山道旁的黄土坡上,哪儿都是一人高的荒草跟灌木。 冬天一来,那些灌木跟草丛全部停止了生长,郁郁葱葱密密麻麻。 往上一躺,比家里的炕还舒服,还暖和。 两个人藏里面,站山道上根本看不到。 再加上三更半夜,谁也想不到草丛里会有一男一女在战斗。 看来瓜妹子早有预谋,战场都选好了,其它的地方,女人也懒得找。 没明白咋回事哩,瓜妹子就扯了男人的手,掐了他的脖子,扥进了草丛。 经过两年的田间劳动,瓜妹子很有力气,用力一按,下面来个扫堂腿,二毛就被她绊倒了。 男人没来得及挣扎,瓜妹子嗷一嗓子,把他裹在身下,小母狼似得扑了上去。 眨眼的时间,二毛的衣服就被扯光了,一条布丝也不沾。 瓜妹子也扯干净了自己的衣服,就这样,他俩搅合在一起。 草丛晃荡起来,灌木也摇晃起来。一望无际的荒草滩余波荡漾,一波波拱起。 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三年前,他俩在土窑村,在建筑工地,就荡漾了千百回。 自从来到仙台山,瓜妹子就没碰过男人。也就是说,瓜妹子三年都没有得到过男人雨露的滋润。 作为一个生理正常的女人,咋能不焦渴?好比久旱的禾苗渴盼暴雨的降临。 所以她疯狂了,痴迷了,不顾一切了。 二毛发现瓜妹子跟当初一样,还是那么不讲卫生。 她的身上有狐臭,脚也没洗,咯吱窝发出一股股令人作呕的味道。 还有脸上,那层恶心的雀斑也在,那雀斑仍旧像一大群麻雀,同时落瓜妹子脸上,拉了一泡。 她的身子一点也不丰满,瘦小枯干,头发散乱,仿佛一根掉了毛的鸡毛掸子。 胳膊腿还是那么纤细,瘦弱,但很有力气。 所以,男人竭力屏住呼吸,竭力忍耐,努力配合,只是希望瓜妹子早点完事,早点滚蛋,摆脱这个灾星。 瓜妹子也发现二毛跟从前不一样了。 从前的二毛膀大腰圆,手臂跟两腿都很粗壮,光头白亮亮的,一身的赘肉也白亮亮的。 可现在,他的二头肌没了,三头肌没了,两腿上的肉被当初的狼群扯去不少,屁股上的肉也不见了很多。 浑身上下哪儿都是疤瘌,哪儿都是狼牙跟狼爪留下的痕迹。还有陶姐当初为他治伤的时候,缝补的针孔印儿。 两腮凹陷了下去,光头也跟掉了毛的鞋刷子差不多,上面净是硬皮皮。 他腰细了,裤子都提不起来,摸哪儿都拉手,摸哪儿都是棱角。 男人比当初瘦多了,有点脱像,如果不是她跟二毛经历过一场露水夫妻,都认不出他了。 可瓜妹子一点也不嫌弃,反而没完没了,一次刚过,又来一次,差点把二毛给抽干。 直到把男人搞得奄奄一息,自己也筋疲力尽,方才作罢。 事毕,俩人都躺草丛上,呼呼喘着粗气,四周的草丛都被他俩滚平了,碾碎了。 二毛问:“行了呗?满意了呗?” 瓜妹子掰过一根草棒子,剔着牙,跟干了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儿似得,满足地说:“差不多,你小子还行,全身都被狼咬烂了,哪儿却没烂,关键的零件还在,还是个男人。” 二毛问:“那我能走了吗?” 瓜妹子说:“行!你走吧,多咱回来?” 二毛说:“不知道,或许一年,或许两年,或许三五年,或许十年八年。” 瓜妹子说“行!俺等你。啥时候回来,咱俩啥时候成亲。” 二毛赶紧说:“别,千万别等,碰到好的,你就嫁了吧,我不值得你等。” 瓜妹子说:“中,那俺把你当备胎,如果有好的,老娘就嫁了,找不到合适的,你回来以后,决不能娶别人。” 二毛说:“到时候再看,你回吧,我走了。” 男人穿起了衣服,女人也穿起了衣服。 瓜妹子还帮着二毛系了扣子,整理了领子,弹去了身上的草沫子跟尘土。 女人有点恋恋不舍,眼眶湿湿的:“路上小心点,如果有困难,记得给俺来封信,打电话也行。” 其实二毛还是挺感激瓜妹子的,至少女人对他一往情深。 如果不是遇到陶二姐在先,说不定他跟瓜妹早成亲了。 他也没觉得对不起陶二姐。 不把瓜妹子喂饱,打发安生,以后的日子就不能平静。 再说,这也等于还债,睡一次,少一笔孽债,希望这次可以还清。 瓜妹子跟陶二姐一样,是瞅着男人离开的。 这一次,二毛一路顺风。 走上山外的国道,天亮了。二毛坐马路牙子上开始打算,上哪儿去发财。 县城里有发展空间,可是不行,哪儿是杨初九的天下。 杨初九跟孟哥交游广阔,再加上江百岸叱咤风云,县城的一把手二把手都认识他。 不单单批发市场的菜农,包括那些工地的老板,差不多全认识。 去仙台县城,等于还在这孙子眼皮子底下。 最后,二毛一跺脚,从哪儿跌倒的,从哪儿爬起来,还回到将军岭去。 将军岭是个偏远的山村,当初,他就是在哪儿跟小丽认识的,也是从哪儿把小丽拉回仙台山的。 他的大仇人还在,老子要在仇人的眼皮子底下雄起,第一个干倒的对象,就是那个张老板。 狗曰的,竟然抽老子鞭子,把我打得半死不活。这次不搞你个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小爷就不叫二毛。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于是,二毛毫不犹豫,直接坐车去了将军岭。 赶到将军岭,二毛发现这儿跟从前不一样了。 将军岭不属于仙台县,最近划给了仙台县相邻的一个县,人们都叫它四水县。 所谓的四水县,就是说,当初,曾经有四条大河从这儿流过,县城被包裹在四条河的中间。 只不过近两百年,四条河全部干涸了,没水了,虽说河床还在,却一滴水也找不到了。 将军岭也有路了,因为距离四水县城近,一条新修的泊油路通向了村子。 有了路,村子发展就很快,附近出现了稀稀拉拉的工厂,还有一个窑厂。 将军岭人口不多,也就四五百口人。 走到村口,他就碰到一个大爷,赶紧拿出烟,跟他套话。 “大爷,抽烟抽烟,问您个事儿。” 那大爷一瞅,二毛的烟是玉溪,赶紧接过一根,吱地抽一口问:“小伙子,啥事儿?” “你们这儿有个张老板,好像叫张德全,你认识不?” 老头赶紧说:“认识,认识,你找他啥事儿?” “喔,我是他家亲戚,远房表弟,找不到家门了,跟你打听一下。” 完全是废话,打死二毛也不会忘记张老板的家,那是个让他刻骨铭心的地方。 三进三出的老宅子,好几百年了,一草一木他都熟悉。 就是想摸摸张老板的底,最近在哪儿混,有没有在家。 那老头一听来了兴趣:“哎呀,竟然跟张家德全是亲戚,那你发达了,这人很不简单,听说在城里做大生意,早不住将军岭了。” “喔,那他还回来不?” “回来,不过半个月回来一次,他媳妇在家。” 卧槽!碰巧了,那老子继续勾搭他媳妇,这不正是个机会嘛? “对了,我听说他从前承包一百亩地,种的是小麦,现在那一百亩地还在不?” 老头说:“在,在,不过早不种小麦了。改做了牲口饲养场。张老板最近把那一百亩地圈住了,在里面喂驴,听说剥驴皮,制药材,叫啥驴胶,那东西老值钱了……。” “啥?他改喂驴了?” “也不都是驴,里面还有个很大的猪场,喂了几千头猪,也有个羊场,上千只绵羊,有专人喂养。” “喔,大爷,那谢谢您,接着抽烟……干脆,这盒烟都归你了。”二毛一激动,将整合烟塞进了大爷的口袋里。 那大爷一瞅,心说我曰,这小子不是傻叉就是大款,真阔气。 接过烟,他屁颠屁颠走了。 二毛摸着下巴,展开了一连串的计划。 奶奶的,既然你张德全不在,那老子就先搞你的后院。 有仇不报非君子,当初的痛打之仇,是该算算了。 既然张老板家开了饲养场,那么就一定会招人。 养牲口,给牲口播种,劁猪煽羊,正是他的绝技。 一招鲜,吃遍天,靠着这手绝技,完全可以让他在张家得到重用。 只要站稳脚跟,老子就能一点点突破,先勾搭你女人,再夺走你的田产房产,给你的后院放把火再说。 不出两年,你的钱是我,地是我的,女人也是我的,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悲剧,会在张家大院里再次重演。 而且,他有十足的把握成功。 现在的二毛已经跟当初不一样了。 他韬光养晦,受尽磨难,老辣成熟,知道每一步该怎么做,而且会用最快,最迅速的办法,直指敌人的要害。 他也不会对不起陶二姐,只是想利用张德全的女人,得到报复的目的。 于是,他整理一下衣服,器宇轩昂,大踏步走进了张老板的家。 一场激烈的鏖战,在二毛的身上再次拉开序幕。 第353章我叫赵茅缸 在没有进去张老板家以前,二毛简单装束了一下。 他从包裹里拿出一顶早已准备好的假发,戴在了秃顶上。 这顶假发是陶姐帮他买的,就是准备将来出门用的。 今天,它成为了二毛遮掩丑陋最重要的工具。 他也怕张老板万一回来,或者当初的那个老园丁还在,从光头上把他认出。 其实这种装束完全是多余,张老板是不认识二毛的。 五年前,张老板将他跟小丽捉奸在床的时间是夜晚,根本没看清,只看到一顶亮光光的脑袋。 紧接着,二毛跟小丽就被吊在了院子里的大树上,打了个半死。 天亮以后,一对贱人已经被扔进了土窑附近的山沟里。 时隔五年,再加上身材跟模样的变化,脸上那道被狼爪撕裂的伤疤,就是他立刻出现在老张面前,那老爷子也不认识他了。 他也不配让他记着。 啪啪啪,二毛开始敲门。 门打开,出来的是个男人的影子,身穿制服,手拿保安棍,脑袋上戴一顶保安绿帽。 门卫是个年轻人,三十多岁,獐头鼠目,冲他眼睛一瞪,没好气地问:“你是谁?干啥?” 二毛恭维一笑:“对不起哥,我……找人。” 保安瞟也没瞟他一眼,问道:“找谁?” “我找这家的老板。” “干啥?” “我想……应聘,到饲养场帮张老板打工,帮忙给通知一下呗。” 那保安分明是狗眼看人低,只认衣服不认人,只回答了他三个字:“滚滚滚……。” 二毛心说:恁娘的隔壁!这他妈谁呀,就装逼,恁牛! 张老板财大气粗,他家的门卫自然也就霸道。 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二毛只好低三下四,忍气吞声。 他说:“哥……我是外乡人,没饭吃了,想在这儿找份工作,听说张老板家开一家饲养场,从前我正好喂过牲口,有经验,麻烦您……给通知一下呗。” 那保安恨不得抬腿踹他一脚:“你是眼瞎啊?还是脑残?想干活,直接到饲养场去,我们董事长忙得很,那顾得上管这个?还不快滚?” 喔,这下二毛明白了。 目前的张老板生意越做越大,应该是董事长了,董事长怎么会尿一个应聘的? 再说老张不在家,董事长夫人不管事儿,管事儿的应该是饲养场的经理。 想找活儿干,只能到饲养场去应聘。 就算他是饲养场正式的员工,相见董事长夫人也是不可能的,身份悬殊太大了。 这是生孩子找尼姑接生,根本就是找错了人。 所以二毛点点头,也觉得自己脑残。 于是,他转身直奔当初割麦的那一百亩地。 来到村南的饲养场门口,二毛有点傻眼。 这一百亩地跟从前大不一样了。 从前,这儿一望无际都是庄家,一百亩的麦田黄澄澄的,像铺一地金子。 五年的时间没来,这块地被围墙圈了,变成一个四方形的硕大饲养场。 还分为了东南西北四个门,每个门口都有人把守。 饲养场里传出了牛吼驴鸣声,猪的哼哼声,还有羊的咩咩声。 工厂越是宏伟,二毛的心里越是担忧。 想不到五六年的时间,张德全的生意会做这么大。 这家饲养场的产值恐怕要上亿了,里面的牲口也是个天价。 这还不是老张生意的全部,听说他还贩菜卖菜,倒腾副食,在Y市开了一家很大的贸易行。 所有的生意加起来,怎么也有两个亿。 这么一个商业巨人,生意场上的娇子,势力是十分庞大的,根深蒂固。 他跟他较量,简直是蚂蚁跟大象的对比。 二毛不由从心里一阵阵胆寒。 可他不怕,他相信自己的能力跟手段,一点点把老张家的生意蚕食掉,分解掉,最终让他一败涂地,生不如死。 这次,二毛依然器宇轩昂,走进了工厂的大门。 又被一名保安拦住了,保安问:“你是谁?干嘛乱闯?饲养重地,闲人免进!” 二毛这次学精了,又拿出一盒玉溪,递给保安一根,满脸赔笑:“哥,我是来应聘的,找活儿干,你们这儿缺人不?帮忙通知一下经理行不行?” 伸手不打笑脸人,那保安一瞅二毛客客气气,脸上也挂了笑色:“找地方吃饭啊?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不是,哥,我家穷,真的揭不开锅了,孩子等米下锅嘞,我有力气,啥都能干。” 保安说:“扯淡,你都抽玉溪了,还揭不开锅?” 二毛说:“我身上的钱都买这盒玉溪了,其它真一分钱也没了,好心的大哥,求求你了,帮帮忙吧。” 保安抽一口烟说:“最近饲养场扩建,正招人嘞,我帮你问一下经理,等着。” “哎哎,谢谢哥,你真是个好心人。” 保安扭身进去,五分钟以后才出来,冲他招招手。 二毛一喜,知道有门,赶紧掐灭烟头,屁颠颠跟在保安后面,进了饲养场的办公室。 刚刚踏进饲养场的大门,就被眼前的一切震撼。 从前的麦田不见了,从这头到那头,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牲口棚,猪圈,还有羊圈的栅栏。 这儿至少有一千头驴,一千头猪,两千只绵羊,还有几百头奶牛。 大门的一侧就是经理办公室,还有食堂,工人的宿舍。 几十个工人正在忙碌,铡草机呼呼响,运料车也呼呼嚎叫。 真是个硕大的饲养场。 当他一脚踏进经理办公室的时候,又差点惊叫出来。 原来这饲养场有两个经理,他还都认识,分别是小李跟小赵。 二毛对小李和小赵太熟悉了,五年前三个人就一块帮着张老板割过麦。 他们仨还在同一间屋子同一条炕上谈论过女人。 当初,二毛拉着小丽私奔,一去不返,小李跟小赵却一直跟着这家的老板。 时隔五年,他们得到了张老板的信任,竟然荣升为了饲养场的经理。 二毛大吃一惊,心说糟糕,王八蛋龟孙子,计划要泡汤。 这俩二货咋还没走?被他俩认出来咋办? 于是,二毛望而却步,打算离开。 可已经走不成了,小李跟小赵叫上了他:“你……过来,就是你想应聘?” 二毛无奈,只好转身低着头,担心他俩瞅到自己的面容,声音也像个拍了半死的苍蝇。 “喔……是。” 小赵坐在经理办公桌前,叼着烟卷问:“你都会干啥?” 二毛说:“啥都会干,劁猪,煽狗,阉羊,给驴钉掌子,帮老母牛接生,为母猪播种……。” “卧槽!你小子会的还挺全乎。”小李在旁边哈哈大笑。 二毛的心放下了,因为这俩二货已经认不出他了。 五年前的二毛很胖,一身白生生的肥膘,大胖脸,亮光头。 现在的他瘦得跟麻杆子差不多,假发遮掩了光头,伤疤遮掩了当初的胖脸。 他走路还罗圈,跟鸭子似得,左摇右摆。 打死小赵跟小李也想不到他就是当初勾搭前任老板娘的二毛。 时过境迁,经历的人那么多,他们早把他忘了。 小赵问:“你从前喂过牲口吗?” 二毛说:“喂过,本就是劁猪的出身,跟过一年的师父。” 看着挺老实,再说饲养场也没啥技术活,就是搬搬抬抬,苲个草,给牲口喂个料啥的,有把子力气就行。 所以,小赵说:“留下吧,试用期一个月,月薪八百,一个月后正式录用,月薪一千二,可以吗?” 二毛赶紧说:“中!中!谢谢哥,家里孩子有嚼谷了。” 小赵又问:“你叫啥名字?” 二毛吐出三个字:“赵茅缸……。” “啥?赵茅缸……?”旁边的小李一口茶水喷出来,弄得满屋子桃花满天飞。 这名字太好笑了,他捂着肚子爬不起来。 赵是姓,二毛本来就姓赵。 茅缸是啥?故名词意,就是厕所里的大便缸。 在乡下,很多村民管厕所叫茅房,茅房里的大便缸,叫茅缸子。 因为乡下人穷,修建厕所的时候,都是挖个坑,放一口大缸进去,上面搭块石板。人在拉屎的时候,两脚踩石板上,粪便会掉进下面的缸里。 这样的好处是,便于粪便的收集,好当做肥料。 久而久之,厕所里收集粪便的那口缸,就被人称作了茅缸子。 茅缸子的确是他的真名,官名就叫赵茅缸,二毛是他的乳名。 没办法,乡下人取名字随便,歪名字好养活。 好比我跟我哥,我哥出生的那天是初八,所以就叫杨初八。 两年以后,我出生的那天是初九,所以就叫杨初九。 其他的还有栓子,栓住,狗蛋,二愣子,等等等,都是瞎取的。 二毛的官名叫赵茅缸,还有一个寓意。 因为他的确是在茅缸子上生的。 那一年,栓子婶大肚子,快要临盆了,到茅厕去解手。 腰带一解,裤子一拉,向下一蹲,可能力气有点大,拉屎的时候一不小心……屎出来了,不足月的二毛也跟着出来了。 还好栓子婶的手快,孩子,脐带,包括胎衣,一起抓在了手里。 要不然,二毛亲娘的面也见不到,就掉粪缸里淹死了。 他是在粪缸上生的,所以栓子叔回来,一点头:“嗯,就叫他赵茅缸吧……。” 毛缸子也是他的绰号,不过我们很少叫。 也难怪小赵跟小李都笑喷了。 小赵说:“想不到你也姓赵,咱俩同姓,说不定五百年前还是一家呢,留下吧,明天正式上班。” 二毛没有笑,表情反而很平淡。 心说:笑吧,将来有你们哭的时候,看小爷一朝发达,怎么收拾你俩。 第354章劁猪掌门人 就这样,二毛住在了饲养场,白天喂牲口,夜里睡公用的宿舍。 他要扮猪吃虎,胃口大得很,计划将张老板的饲养场一口吞下。 头一个月,他特别安稳,话也很少,兢兢业业,吃了干,干了吃。宿舍,牲口棚,食堂,三点一线。 第二个月就熬不住了,这样下去不行!猴年马月是个头? 想要升职加薪,就一定要抱老板的腿。 可董事长不在,一个月都不来饲养场一次。 必须从张德全的女人下手,虽说他孩子娘不管事儿,可仍旧一言九鼎,只要她发话,小赵跟小李一定会听。 困难的是……怎么接近这老板娘? 二毛早打听清楚了,张老板的女人名字叫秀莲,从前是Y市某校的大学生,山村出来的姑娘。 她跟小丽一样,家里贫穷,被迫无奈下才嫁给张德全做媳妇的。 目前俩人有个孩子,已经四岁了,还在吃奶。 张德全一般不回家,每个月回来两次,初一跟十五。 而且每次回来都是晚上,跟媳妇亲热一番,折腾一阵,然后拔鸟就走,很少在家吃饭。 而这个饲养场,他也不怎么关心,只是关心城里的生意。 原来这饲养场是股份制,小赵,小李,还有张德全,三股合在一起开办的。 小赵跟小李占据饲养场的四成,张德全一个人占六成。 二毛没有心思对付小赵跟小李,只想对付张德全一个。 第二个月的一天半夜,二毛偷偷摸回了张家。 他躲过了门卫,瞧瞧靠近了张老板女人秀莲的屋子。 这大院他太熟悉了,高大的门楼还在,院子里那颗老槐树也在。 当初,他跟小丽就是被吊在这颗老槐树上,被张德全鞭打的。 睹物思人,二毛又想起了当初跟小丽的缠绵,眼睛里就流出了泪水。 三进三出的大宅子,里面没啥人,后面一套院是秀莲跟张德全的睡房。 家里有一个保姆,一个园丁,一个门卫保安,不过全都睡着了。 静悄悄的院子鸦雀无声,鸟都没有一只。 二毛蹑手蹑脚,摒神凝气,偷偷靠近窗户,向里瞟了一眼。 卧槽!张老板的女人竟然没睡,在给孩子喂奶。 透过玻璃窗,他瞅到了女人洁白的肚子,光滑的香肩,还有细腻的两腿。 一个男娃趴在女人怀里正在吃奶,狼吞虎噎,吭哧吭哧。 屋子里是暖气很热,一点也不冷,女人的衣服不多,一边抱着孩子一边在看电视,样子十分俊美。 二毛发现她长长的披肩发,烫着卷儿,口如丹朱,眼如皓月,瓜子脸,柳叶眉,比当初的小丽还要好看。 这是张老板娶的第五个媳妇,也是最漂亮的一个。 可女人依旧在独守空房。 二毛知道她一定……憋得慌,青春年少,老夫少妻,生活不和谐。 这是个野性的女人,也是个温柔的母亲。 他就是想认识她,没打算将她咋着。 混进饲养场,是他的第一步。靠近秀莲,借着女人上位,是他的第二步。 正在二毛看得入神时,一脚没站稳,咣当,踩在了脸盆上,脸盆发出一声脆响。 屋里的女人吃了一惊,大喝一声:“谁?” 二毛发现不妙,快步冲向墙头,一个鹞子翻身,跳过墙头不见了。 女人穿衣服走出屋门,看到了倾倒的脸盆,也没怀疑,觉得是风大把脸盆吹倒的 保安跟园丁也起来了,问:“嫂子,咋了?” 女人微微一笑:“没事儿,你们睡你们的。” 天气已经相当冷了,女人没站多久,就嘚瑟着返回屋子,继续给孩子喂奶。 回到工场的宿舍,二毛睡不着了。 张德全的新女人真美,咋就恁俊呢?比陶姐还光,比小丽还要滑。 俩乃好大,特别鼓胀,奶水也充足。 刚才瞅一眼,二毛恨不得把张德全的孩子摔死,自己一头扎秀莲的怀里去,吸干她的奶汁。 有钱就是好,想跟谁睡跟谁睡,想娶几个媳妇就娶几个媳妇。 他睡思梦想要靠近女人,不是想占有她,就是想升职加薪,一步步高升。 终于,机会来了。 第一个机会完全是巧合,偏赶上猪场的一头公猪咬伤了人。 那是二毛偷窥张德全女人给孩子喂奶的第三天,场子里一头老母猪需要播种了。 工厂里喂养了两头大公猪,专门让那些母猪产崽子。 可其中一头公猪特别凶猛,不许生人靠近。 其实猪是很厉害的,猪的祖先,就是山林里的野猪。 野猪是攻击人的,见生人就咬。跟黑熊,豹子,狮子老虎是一个级别的。 这头大公猪虽说不是野猪,可跟野猪有近亲,凶猛的性格还在。 早上,一个员工走进猪圈,打开公猪的铁栅栏门,打算将猪赶出跟母猪配合。 哪知道,公猪瞪着血红的眼睛瞅着他,没明白咋回事呢,大公猪嗷地一声,从栅栏里跳出来,冲那工人就是一口。 尖利的猪牙在年轻工人的右腿上合拢,吭哧!那工人的一条腿被公猪齐齐咬断。 工人发出一声惨嚎,倒在了地上。 大公猪从猪圈里蹦跶出来,满院子乱转,这头窜那头,那头窜这头,一边跑一边怒吼。 立刻,整个场子乱了套,所有的工人都不干活了,抢救的抢救,逮猪的逮猪。 受伤的工人被搀扶起来,立刻送进了医院,其他的人纷纷扑向了大公猪。 大公猪的凶猛超过了所有的人想象,谁拦它咬谁,谁靠近咬谁。 眨眼的时间,四五个工人的棉衣棉裤被大公猪咬得乱七八糟。 大公猪跳进了驴圈,咬伤了两头驴子。 最后跳羊圈里来回扑通,三只名贵的绵羊腿也被咬断了。 这还不算,它还冲着那些工人耀武扬威,嗷嗷狂吼,完全没把人类放眼里。 小赵跟小李听到外面乱糟糟的,赶紧冲出办公室查看。 两个人气冲斗牛,只骂几个工人是饭桶,一头猪都摆不平,还能干啥?回家抱孩子去吧! 其中一个工人说:“赵哥,你行,你上啊!” 小赵被激怒了,卷起袖子直奔公猪就扑。 他想揪上猪耳朵,将公猪制服,可那头公猪根本不尿他。从羊圈里跳出来,直奔小赵的肚子就啃,血粼粼的牙齿狰狞恐怖。 小赵吓一跳,想闪没闪开,一个劲地乱蹦跶,大公猪从他的身下窜了过去。 就这样,小赵骑着猪跑了。 大公猪驮着小赵,在整个饲养场转悠了三圈,才把赵经理甩地上。 一时间,场面无法控制。 就在这时候,二毛出现了,仔细瞅了瞅那公猪。 他发现,这是一头从澳洲进口过来的名贵种猪,身材高大,牛犊子一样,嘴巴尖尖,两只耳朵好比蒲扇,四蹄粗壮,一身的黑毛。 特别是脖子上的毛,根根竖起,眼睛像灯笼,十足的野蛮。 这东西特别残暴,不要说人,犀牛也敢斗一斗。 二毛的经验是丰富的,他是劁猪的祖宗,也是猪的克星。 大凡劁猪的匠人,杀猪的屠户,猪看到都害怕。 屠户跟劁猪人的身上都有一种奇异的味道,这种味道让猪恐惧,人闻不出来,可瞒不过猪的鼻子。 越是凶悍的屠户,厉害的劁猪匠,那种味道越浓,对猪的震慑越大。 二毛没有害怕,一个箭步从屋子里出来,直奔公猪。 公猪瞅到二毛,鼻子一嗅,浑身就颤抖起来,抹头就跑。 哪里跑得掉?二毛已经扑近,抬手一挥,一条短绳甩了过去。 这条短绳长不过二尺,拇指粗细,绳子两头分别绑了两块鹅软石。 绳子飞过,刚好缠上了公猪的两条后腿。 大公猪没跑几下,就被绳子绊倒,摔在地上。 此刻,二毛的身影已经赶到,不知咋搞的,轻而易举将公猪踩在脚下,大公猪别说动弹,哼也不敢哼了。 它的眼神里显出了恐惧,身体缩成一团,只能呼呼喘粗气,跟猫一样温顺。 一分钟的时间不到,这头五六百斤重的大猪,就被二毛摆弄得服服帖帖。 大家围过来的时候全都惊奇了。 二毛却很从容,将那根短绳收起,装进了褡裢里。 大公猪再次站立也没跑,被二毛扯着耳朵,生生拉进了猪圈里,。 二毛冲它瞪一眼,怒道:“老实点,不然就劁了你!” 猪爬草窝里果然老实了,一个劲地颤抖。 整个工厂一片哗然,所有的工人都震惊了。 奶奶个腿,真是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小赵跟小李也惊讶地不行,简直对二毛佩服地五体投地。 小李说:“赵茅缸,你小子行啊,有两下子,真人不露相!” 二毛却憨憨一笑:“雕虫小技,不足一提。” 小李说:“茅缸子,你刚才把猪绊倒的,是个啥物件,我瞅瞅行不?” 二毛说:“没问题。”于是拉出那根短绳,递给了小李。 小李瞅半天,发现就是一根短绳,很普通,两头分别系一块鹅软石。 两个鹅软石应该是配重,绳子甩起来有力气。 它的作用,就是缠紧猪的双腿,不让猪动弹,好逮! 小李皱紧了眉头说:“这东西……很久很久以前,我好像见过。” 二毛微微一笑:“你应该没见过,这东西是古代劁猪匠专用的东西,专门用来对付烈猪的,可惜失传多少年了,近三十年,没谁用过。” 小李问:“你这东西……哪儿来的?” 二毛说:“师父留下的,这东西相当于劁猪匠里的武林圣火令,也相当于倚天剑跟屠龙刀。方圆数千里的劁猪匠看到这东西,全都要对我顶礼膜拜。” “啊?为啥啊?”小李张大了嘴巴,更加惊讶了。 二毛说:“师父把这东西传给我,就是想我继承他的衣钵,我是劁猪门的掌门人,现在明白了吧?” 小李说:“扯淡!你们这行,还有掌门人?听着都新鲜!” 第355章大展神技 别管你信,还是不信,人家的绝技就在那里,反正是赵茅缸把那头公猪制服了。 小赵从地上爬起来,拍拍屁股上的尘土,显得狼狈不堪。 他说:“这头猪这么猛,没人敢靠近,不能跟母猪播种,咋办?” 小李说:“那就卖掉吧。” 小赵说:“不行!张老板刚从澳洲进口过来的,价值不菲,卖肉就糟践了。” “那你说咋办?再咬伤人,医药费都赔不起。” 小赵瞅了瞅茅缸子,问:“赵茅缸,你能摆平这头公猪,那能不能想办法让这头猪跟其它的母猪怀崽子?” 二毛不温不火道:“这本来就是我的看家本事,只要你信任我,以后这事就交给我了。” 小赵还不信,问:“你确定能摆得平?万一被咬伤咋办?” 二毛说:“被它咬伤是我学艺不精,怨不得旁人,生死自理,我不会让厂子掏一分钱。” 小赵说:“行,只要你能让这头猪顺利跟其它母猪怀崽,我让你做组长,专门管理母猪怀孕的事儿,工资加倍。” 二毛说:“我先试试。” 说完,他就出手了,一脚跳进猪圈,再次靠近了大公猪。 他在公猪的脖子上摸了摸,又在猪的肚子上挠了挠。 这头猪就显得更加温顺了,哼哼唧唧闭上眼睛,一副享受的样子。 二毛说:“可以了,把母猪赶过来吧,给我一根大杠子。” 小赵跟小李不敢靠近,只好将那头需要播种的母猪赶过来,赶进了猪圈。 同时,他们也把一根铁杠子从圈墙这边递给了他。 母猪扎进大公猪的猪圈,开始时候还摇头摆尾,猛地瞅到大公猪,首先哆嗦了一下。 它是害怕这公猪的,从公猪的身上它嗅到了天然的野性,那种野性让它战栗。 它担心被它攻击。 大公猪刚刚经历一番奔跑,呼呼气喘,体力还没恢复,所以懒得对母猪瞅一眼。 两头猪不认识,它们之间没感情。 没感情,就让它俩怀孩子,的确有点难。 但是这难不住二毛,他可以瞬间唤起大公猪的冲动,也可以唤起它的野性。 等大公猪喘够了气,不再哆嗦的时候,二毛出手了。 他首先从褡裢里掏出一个小瓶,将小瓶打开,里面不知道啥东西,黏糊糊的。 他用手指头挑一点,慢慢靠近了母猪,在母猪的尾巴根处轻轻抹了一下。 这东西味道很重,人都闻到了。 味道透过空气的传播,当然也传到了大公猪的鼻孔里。 于是,大公猪跳了起来,立刻显得焦躁不安。 这种药膏同样是二毛特质的,就是要唤起一公一母两头猪原始的冲动。 果不其然,公猪熬一嗓子又扑过来,瞬间把母猪裹在了身下。 可惜的是,公猪个子太庞大,母猪没注意,差点被大公猪压趴下。 嗖地一声,母猪吓窜了。 公猪一击不中,在后面奋力追赶,把母猪追得在猪圈里来回溜圈圈。 换上普通人,立刻会被吓傻,天知道猪会不会撞人身上,将人撞个人仰马翻? 但是二毛依然保持了老练的冷静。慢慢蹲下,抬手抓向了母猪的肚子。 那头母猪跟着魔一样,被二毛一碰,竟然停止了逃窜。 二毛的手在母猪的肚子上轻轻抓,慢慢挠,母猪就不动了。 大公猪趁机抬起前蹄,扑在了母猪的后背上。 这时候,小赵跟小李都看到,公猪的肚子下忽然多出一个红呼呼的东西,一下没入了母猪的身体。 两头猪就快活起来……。 二毛还是慢条斯理,将铁杠子一点点撑在了母猪的肚子下面。 这是杠杆原理,可以撑住母猪的身体,不至于被公猪压得倒伏。 熟练的技术跟老道的经验,将赵经理跟李经理看得目瞪口呆。 心说:娘的,人才啊! 这小子一瞅就受过名师的指点,高人的传授,名师出高徒啊。 这样的人才怎么跑俺俩的饲养场来了?可千万不能让他跑了,被同行的人抢走。 不知道过了多久,公猪跟母猪满足了,两头猪分开。 大公猪一身疲惫,爬草窝里不动了,母猪也哼哼唧唧,有点意犹未尽。 二毛说:“成功了,猪牵走吧……。” 就这样,母猪的肚子里成功怀上了公猪的崽子。 一批最新的瘦肉型猪,在将军岭的饲养场被培育出来。 这一批猪长膘快,瘦肉多,品种好,长大以后,价格几乎是本地猪肉的三倍。 二毛为将军岭母猪的培育事业,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事毕,赵经理跟李经理乐坏了,亲自为二毛打了洗手水,巴结地跟孙子一样。 他们啧啧称赞:“哎呀,茅缸兄弟,好本事,好本事啊……。” 二毛说:“小意思,不值一提,不值一提……。” 从此以后,赵经理跟李经理就不让别的工人碰那头公猪了,专门留给二毛。 也只有二毛可以摆平大公猪,一次次为猪场的母猪播种成功。 而且真的给他升职了,加薪了。 从此,二毛多了个绰号,人们非常亲切地称呼他为……猪总。 这是二毛让小李和小赵第一次刮目相看。 第二次刮目相看,是在这次公猪咬人事件两个礼拜以后。 工厂正在产奶的一头奶牛出现了难产。 饲养场喂养了三百头奶牛,听说是从荷兰进口的。每头牛的市场价格是二十五万到三十万。 奶牛想要产奶,就必须要不断地生产小牛,只有产出小牛,奶牛才会有奶。 奶牛的生产,一般都是人工受孕。 牛的脾气好,便于管理。可小牛生产却是一道关口。每年都有一两头奶牛因为难产而死。 死去的牛就不值钱,没出生的小牛加上母牛,可好几十万呢。 所以,一旦出现难产,对于饲养场来说,同样是劫难。生产顺利,皆大欢喜,奶牛憋死,痛哭流涕。 这天半夜,二毛睡得正香,就被赵经理跟李经理风风火火叫醒了。 “茅缸兄弟,你快起,出大事了!不好了!” 二毛揉揉眼问:“咋了?” 小赵说:“又要求你帮忙了,咱们的一头奶牛难产了。你会劁猪,会给猪播种,会帮奶牛接生不?” 二毛说:“我本来就是兽医,只要是家禽家畜的病,都能治,手到擒来。” 小赵赶紧给他上烟,说:“那哥劳烦你走一趟呗,这头牛夜儿个后晌就该生了,可现在都生不出来,都要憋死了,口吐白沫了,救牛如救火。” 二毛一听,哪儿还顾得上睡觉,赶紧揭开被子下床,跟着小赵小李来到了牛棚。 生产的奶牛居住的是独立的牛棚,跟女人坐月子一样,需要照顾。 二毛赶到的时候,这头牛的饲养员正在发愁,滋着牙花子,手足无措。 这饲养员本来就是张老板雇佣的兽医,经验老道,技术熟练,帮着很多奶牛接生过。 经过他的手接生的小牛,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可今天这头牛就是不生,可把他吓坏了。 管理不善,弄死一头奶牛,不单单是扣发薪水,搞不好会被辞退,炒鱿鱼。严重的还要包赔奶牛的损失。 好几十万,自己卖了都不够。 瞅到二毛,饲养员好像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都要哭了:“茅坑师父,啊不,茅缸师父救命啊……。” 二毛说:“别慌,别慌,有我在,万事大吉。”它没有下手,而是首先瞅了瞅这头奶牛。 奶牛倒在地上已经不行了,浑身的力气用尽了,嘴巴里果然吐着白沫,忽闪着俩牛眼,眼皮都抬不起来。 生死命悬一线,牛的眼睛里闪出了求生的渴盼,眼巴巴瞅着二毛。 他问:“打催产针了没?” “打了。” “用绳子拉了没?” “拉了,就是拉不出来,担心将小牛俩脚拉断。” 母牛生产,用绳子拉,一般的接生人员都知道。 那是一种高超的技术,力气不能大,也不能小。 力气小,拉不出来,力气大,肚子里的小牛就被拉死了,腿拉断,其它的还丢在母牛肚子里,更加难生。 二毛没有着急,翻开牛眼瞅瞅,摸了摸牛肚子,然后又翻开牛尾巴,瞅了瞅牛的哪儿。 他咬咬牙说:“接着拉!” 老兽医吓一跳,说:“不能再拉了,再拉,就真的拉坏了!” 二毛眼睛一瞪:“让你拉,你就拉!” 说完,他的手已经从牛的后门进去,探进了牛肚子里,手在里面摸啊摸。 摸了很久,终于摸到了小牛的两只后蹄子。 然后扯一条绳子,再次探触进去,将绳子系在了小牛的两腿上。 他告诉饲养员还有两个工人:“一起拉!我让你们怎么拉,就怎么拉!” “好嘞!听你的。” 二毛说完,两只手开始在牛肚子上按压,按完左边按右边,左右两边全部按压一阵,大喝一声:“拉!” 三个人一起用力,神奇的事情出现了,小牛就那么生生从母牛的肚子里被拉了出来。 终于顺利生产了,几个人一起欢呼起来。 就这样,老母牛难产,又被二毛三分钟搞定。 老兽医抬手擦擦汗,说:“感谢苍天,工作保住了,茅缸兄弟,你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二毛说:“区区小事,不足挂齿。” “兄弟,刚才你在母牛的肚子上按个啥?为啥被你这么来回一按,母牛就生了呢?有啥绝招没?传授一下呗。” 二毛高深莫测一笑,只说了两个字:“保密!” 不是他卖关子,这是吃饭的诀窍,有道是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再后来,这个中年兽医一直请了二毛三次客,买了一条好烟,二毛还是没有告诉他。 第356章刮目相看 高超的兽医绝技让二毛在将军岭一代声名鹊起。 公猪咬人事件跟奶牛难产事件,也让赵经理跟李经理对他刮目相看。 不到两个月的时间,二毛的职位就升了两次,从一个小小的苲草工人,运料工人,一下子成为了猪圈小组的组长还有奶牛小组的组长。 也就是说,喂猪跟喂养奶牛,包括猪的出栏,给奶牛挤奶,都归二毛管了。 这两个职位是相当重要的,除了小李跟小赵,就数他的权力大。 眨眼的时间到了年底,饲养场放假了,大部分的工人都回家过年,只留下几十个人看场。 小李跟小赵也回家过年了,临走的时候,他俩把饲养场所有的管理权全部交给了赵茅缸同志。 赵茅缸说:“两位哥,你俩放心走吧,有我在,绝不会让一头驴子生病,不会让一头猪崽死亡,也不会少产一斤奶,要不然,扣发我的工资。” 就这样,赵经理跟李经理屁颠屁颠走了,巴不得立刻回家,跟老婆团聚。 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此刻,二毛已经成为了饲养场的老大。 尽管他在这儿没有股份,可仍旧说一不二,因为饲养场离开他不行,会乱成一锅粥。 但是二毛一点也不嘚瑟,仍旧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他的目的是彻底把饲养场的股份夺过来,让工场成为自己的产业,同时,也要给张德全致命的一击。 可惜此刻的张德全还蒙在鼓里呢。 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响过,新年来到了。 初一过去,二毛26岁了,这小子跟我同岁。 他飞黄腾达的机会也来了,因为张德全的女人秀莲主动找到了他。 秀莲之所以赶到饲养场,是因为家里的宠物狗生病了,需要找兽医治疗。 而家里的饲养场,不缺的就是兽医。 秀莲有两个宝贝疙瘩,一个是自己四岁的儿子。另一个,就是一条金毛狮子狗。 儿子自不必说,那是她的命,金毛狮子狗,在她的心里比男人张德全还重要。 男人常年不在家,金毛狮子狗却可以给她带来快乐,是她最好的伴侣。 这一天,秀莲把孩子丢给小保姆,抱着狮子狗走进了饲养场的大门。 二毛隔着窗户瞅到了她,赶紧从主管办公室走出来迎接:“哎呀,嫂子,你咋来了?请坐,请坐。” 二毛已经认识秀莲了,可秀莲还不认识二毛。 女人想不到,这男人曾经半夜偷偷进过她的家,看她光身子给孩子喂过奶。 秀莲问:“你是谁?” 二毛说:“目前,我是咱们饲养场的主管。” “小赵跟小李嘞?” “回家过年了,嫂子,你有啥事儿,找我也一样。” 秀莲说:“俺的狗病了,不吃不喝,一个劲地窜稀,咱们这儿有兽医不?” 二毛说:“有,我就是最好的兽医啊,嫂子,不嫌弃的话,我帮你瞅瞅这条狗?” 秀莲点点头说:“行。”把狗放在了二毛的办公桌上。 这条狗个子不大,一身的长毛,金光闪闪,甚至比一般的猫还要小一些。 宠物狗就这样,要的不是它的凶猛跟霸道,而是狗的温顺,活泼,干净,还有跟主人的贴心。 一条好的宠物狗,心灵跟主人是相通的,主人乐,它就乐,主人愁,它就愁。有啥时候还可以逗主人开心。 宠物狗一旦跟主人建立感情,那种感情就是至死不渝的。 主人没了,它会不吃不喝,直到自己饿死。 所以,宠物狗招人疼,招人爱,招人喜欢。 宠物狗是张老板当初给秀莲买的,为的是给她解闷。 目前,这条狗蔫不拉几的,眼睛半闭,身体哆嗦,一动不动,嘴巴里还吱吱凄楚,看样子特别难受。 二毛首先瞅瞅狗眼,又掰开狗嘴,瞅了瞅狗的舌头,最后在狗肚子上摸了摸,问:“嫂子,这狗平时你是咋喂的?” 秀莲说:“吃狗粮啊,俺当家的买了很多狗粮。” “其它的呢?” “没有,其它的啥也不喂。” “打过预防针没?有没有做过检疫。” “有,预防针年年打,每月做检疫,俺三天帮它洗一次澡。” 二毛一笑,说:“嫂子,你这条狗是吃撑了,得了肠炎。” 秀莲搔搔长头发的脑袋问:“为啥会得肠炎呢?” “因为最近过年,好东西多,你一时不慎,让它偷吃了猪骨头或者牛骨头。这么小的狗,消化系统不是很好,一旦把骨头吞进肚子里,不能消化,自然会得肠炎。” 秀莲说:“哎呀!不愧是咱们饲养场的兽医师父,还真是,你判断好准确,那该咋治嘞?” “别急,我帮它打消炎针,然后帮它按摩肚子,慢慢消化,几天就好。” “那……麻烦你了。” 于是,二毛把狗放办公桌上,命人拿过消炎针,亲手给狗注射。 注射完毕,他一点点按摩狗的肚子。 秀莲也没事,就瞅着二毛鼓捣,觉得挺有意思。 “你……叫啥?” 二毛说:“我叫赵茅缸。” “噗嗤!”秀莲笑了:“哪有人取这个名字的?真难听。” 二毛说:“名字是爹妈取的,没办法。” 这次是有备而来,他之所以用自己的官名,就是因为不想这儿的人知道他的乳名。 小李,小赵,包括将要回来的张老板,可都知道二毛这个名字。一旦被他们识破,他的计划就泡汤了。 茅缸子就茅缸子,茅缸子咋了?谁不吃?谁不拉? 屎堵屁股门的时候,茅缸子是最关键的,不然,憋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所以,自己叫赵茅缸,二毛不但没觉得粗俗,反而觉得很自豪。 他的手很轻,一点点在狗肚子上按摩。 二毛的兽医绝技,一点也不次于我的按摩绝技。 当初,他的师父,那个老兽医临死前,将一身的绝技全部传给了他。 好多绝技都是出自于《华佗残篇》,是兽医行业里的不传之秘。 可以这么说,把目前方圆几千里的兽医全部拉出来,站二毛面前,那些人都是孙子辈的。 谁也不敢在他的面前嘚瑟。 秀莲问:“茅坑兄弟,你多大了?” 二毛说:“嫂子,我纠正一下,我叫赵茅缸,不叫赵茅坑。” “噗嗤!都一样,那你多大?” “26了。” “娶媳妇没?” “娶了,跟前一个孩子了,女娃,三岁了,刚学会走路,正在牙牙学语。” “喔,你是哪儿人?” 二毛顿了一下,没敢告诉女人自己的真实地址,只好把瓜妹子家的地址说给她听。 “俺家住在土窑村。” “土窑村,可离这儿好几百里呢,出来这么远,过年也不回家?” 二毛说:“不敢回去啊,家里穷,需要钱,所以趁着过年,多挣点,年底可是双薪。” “喔,那你也怪可怜的,在工厂里过年,你们都吃啥?” “炖白菜,白面馍,有时候是咸菜,玉米面糊糊,就这些。” “哎呀,真可怜,吃得饱吗?” “还行,现在日子不难过了,到哪儿也饿不着。” “那行,治好了嫂子的狗,嫂子给你改善生活,送酱肘子,大猪头给你吃。” “谢谢嫂子。” 二毛继续给这条狗按摩,一边按摩一边想。 这女人把狗当做宝,狮子狗会不会是一条公……的狗? 听说很多富家女人养狗,是为了从狗哪儿得到安慰。 狗可以干很多事儿,有些事,他们的老公都办不到。 于是,他忍不住瞅了瞅这条狗……奶奶的,摸半天才看清楚,这是一条母……的狗。 二毛帮这狗按摩肚子,就是为了帮助消化,消化完毕,这条狗就会拉。 果然,他还没明白咋回事,狮子狗屁股一撅,嗤啦!一泡屎窜在了办公桌上,溅二毛一头一脸。 “哎呀!”秀莲首先跳了起来,赶紧掏出手绢,帮着二毛擦拭:“对不起,对不起,茅缸师父,弄你一身,真不好意思。” 二毛赶紧说:“没事,没事,拉出来就好了,证明按摩起到了效果,它肚子里的骨头完全消化掉了。” “瞧瞧,你衣服脏了,赶紧脱下来,俺帮你洗洗。” 二毛说:“不必,不必,我自己洗。” 秀莲就骂那条狗,怒道:“德全,你太不听话了,怎么拉哥哥一身?瞧我不抽死你!” 她跟教训孩子一样教训狗,小狗好像听懂了女主人的意思,脖子一缩,蹲在了桌子上。还舔舔她的手。 二毛惊讶地问:“嫂子,你这条狗叫啥?” 女人说:“它叫德全。” “听说张老板的名字就叫张德全,你怎么给狗取这么个名字?” 秀莲说:“没错,狗的名字跟俺男人的名字一样。俺生气了,就打德全,骂德全,恼怒了,就抽它的鞭子!” 秀莲的脸色忽然变了,咬牙切齿。 二毛一下明白了,这女人有毛病,她已经把这条狗当做了张德全,孽待狗,就等于孽待张德全。 夫妻之间早就产生了裂痕,她拿狗当做男人撒气。 既然这样,那还给它治个啥?病死不就完了? 二毛赶紧拿一张报纸,擦拭桌子上狗狗的便便。 秀莲说:“衣服还是脱下吧,俺帮你洗,你一个大男人,不会干这个。” 二毛说:“算了,这衣服不值钱。” “那怎么行?是俺的狗给你弄脏的,必须洗,俺帮你解。” 女人说着,竟然过来解他的扣子,二毛吃了一惊。 外面还有好多工人,都瞧着呢,老板娘扯他衣服,被张德全知道,还不打残老子的腿? 于是,他赶紧挣扎,这么一挣一扯,女人脚底下一滑,没站稳,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 就这样,秀莲的嘴巴跟二毛的嘴巴亲在了一起。 第357章这种日子没意思 女人的脸腾地红了,二毛也有点吃惊。 他们赶紧分开,全都手足无措。 此刻的二毛根本没想过占女人便宜,他家里有老婆的,对陶二姐坚贞不渝。 赶上从前,他早把张德全的女人咔嚓了,日后再说。 可现在不行,每当跟别的女人在一起,都会让他想起陶姐。 他的命是陶姐救的,孩子是陶姐生的,绝不能对不起女人,让她心里难过。 所以他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秀莲摸着自己的嘴唇说:“俺也不是故意的。” 既然都不是故意的,那就是个误会。 女人尴尬地不行,赶紧抱起狗,说声:“不打扰了,你忙……。”挑开门帘子逃走了。 二毛同样摸了摸自己的蛤蟆嘴,砸吧了一下滋味。 还挺甜,想不到张德全的女人这么香。 他摇摇头笑了,瞅着女人的背影道:“你……上钩了。” 刚才那一抱,是他故意撞上去的……。 秀莲抱着狗从办公室逃出来,一路上心里乱惶惶。 怎么就亲上了呢? 长这么大,她的嘴唇可从没被别的男人亲过。 张德全也没亲过。 这种事说起来自己都不信,她跟张德全是夫妻,当初两口子结婚,洞房花烛夜,全身哪儿都碰了,就是没让男人碰自己的嘴唇。 再后来的几年生活,每次夜里俩人折腾,女人也总是扭过脸,不看男人,尽量避开他的嘴。 张德全的年纪大了,有口臭,满口大金牙,秀莲瞅到那一嘴金牙就恶心。 回到家,女人的心里还是突突跳,晚饭没吃,躺下也睡不着了。 她不喜欢二毛,更不喜欢张德全,甚至跟张德全有仇。 当初,张老板完全是乘人之危。 那时候,秀莲的爹病重,爹老子得了癌症,需要化疗,花好多钱,每年吃药也是个天文数字。 她没钱,于是就出门打工,给人在酒店里做服务生。 偏偏在酒店里遇到了张德全,男人对她一见钟情,并且答应,只要她嫁给他,他就包揽她父亲看病的所有花销。 女人没办法,就答应了。 于是,张德全夺取了她女人的第一次,这辈子都毁在了男人的手里。 那时候在学校,好多男生都追她,身后常年跟着一个加强排。 可自从嫁给张老板,就无法跟那些男生来往了。 按说,张德全也不错,有钱,知道疼人。 可男人太老了,胡子拉碴,两鬓斑白,满脸枯树皮一样的皱纹,摸一摸都拉手,跟锉刀似得。 而且男人不顶事儿,总是三两下就鸣金收兵,弄得她焦躁不已,浑身难受,有时候恨不得杀了他。 这不,男人又是半个月没回来,今天都初一了,明天初二,要回门子,男人也该回来了。 正在秀莲苦思冥想的时候,忽然“滴滴!”外面传来了汽车的鸣笛声。 果然,老张回来了。 老张年初一回家,就是为了明天陪着秀莲回娘家拜年。 大年初二,女婿跟丈母娘拜年,是必须的,要不然不礼貌。 门卫将院门打开,点头哈腰:“董事长,您回来了?” 张老板恩一声,摆摆手,司机将汽车开进了院子里。 张德全下车,丢下文明棍,摘帽子进屋。没开灯他就喊:“小亲亲,我回来了,乖乖,宝贝儿……亲一个……啧啧。” 秀莲在炕上没爬起来,就被老头子抱怀里啃了两口。 女人赶紧起身,问:“你咋才回来?” 男人一边解衣服一边说:“忙啊!四十车白菜刚脱手,这不赶紧着急忙活回来陪你嘛。” “你吃饭了没?” “吃了。” “洗澡不?俺帮你放洗澡水。” “今天洗过了,刚从浴池子里出来,又谈一笔大生意。” “喔,那你早早休息吧,明儿还要起早呢。” 女人总是敷衍他,不敷衍又能咋着?两口子一块睡,还不如不睡。 不睡也就不思不想了,躺一块,男人总是两分钟热度,从来超不过三分钟。 这时候,秀莲才知道,当初张德全的女人为啥病得病,死的死,跟野汉子私奔的私奔。 任何男人,不能让女人的生理得到满足,女人都会发疯。 她怕他又是两分钟热度,把自己兴致撩起来就松懈,生不如死,所以不让他碰。 张老板不管哪个,上去把女人抱在怀里,按在了身下。 秀莲没办法,只好顺从。 果然,又是两分钟不到,这次是一分钟三十五秒。 女人的兴致没起来,男人哪儿浑身一哆嗦,收兵回营了。 秀莲就叹口气。 男人喘着粗气问:“叹啥气?” 秀莲说:“你总不在家,半个月回来一次,解衣服穿衣服加一块,也呆不到十分钟,俺一个人好寂寞。” 张德全说:“等咱的公司上了轨道就好了,那时候我天天陪你。” “最近又做啥生意?” “喔,贩卖蔬菜,冬天,我跟梨花村的杨初九又签约一千万斤蔬菜,这不,全卖完了,纯盈利四百万。一个月的时间,就赚四百万……。” 秀莲问:“挣那么多钱,有啥用?” “给你买好东西啊,金银首饰,我今天又买了镯子,项链,还有一个脐环,瞅瞅好看不?我给你戴上。” 男人说着,把镯子,项链,全戴在了女人身上,他还摸着黑,来帮着女人戴脐环。 秀莲说:“这东西……有啥用?俺不要!摸不着看不到的,还在衣服里面。” “戴上吧,城里的姑娘们都戴,你戴上一定好看,就我一个人看。” 女人说:“算了吧,你要是多坚持三分钟,比这些东西都好……。” 一句话戳在了张老板的痛处,张德全哑然失笑了。 他倒是想,可身体不听使唤啊。 秀莲没有被那些金银首饰打动,觉得这辈子完了。 她宁可吃糠咽菜,喝粗粮粥,啃窝窝头老咸菜,也希望有个强壮的男人。 好怀念杨初九,当初摸得人家好舒服。 要是跟杨初九做夫妻就好了,那小子好壮,好有力气。 秀莲对强壮男人的渴盼,已经到了如癫如狂的地步。 第二天早上起来,是大年初二,秀莲收拾打扮一下,要回娘家了。 张老板跟她一起回门子,还买了好多年货,装一汽车斗子。 秀莲左手抱孩子,右手抱着狮子狗,一副阔太太的模样,引得整个将军岭的女人都在偷看。 那些女人全都留下了羡慕的哈喇子,都夸秀莲命好,有个有钱的老公。 可她心里的苦却没人知道。 汽车开一个半小时,来到一个小山村,停住。 秀莲下车,老娘早大远迎接过来,满脸带笑。 村口老槐树的底下好多人,有男人,也有妇女跟孩子。 秀莲的家里穷,整个山村都穷,过新年,那些山民也是破衣烂衫。 这些人瞅着秀莲贵妇人的样子啧啧称赞。 “哎呀,秀莲回来了,快瞅瞅,那个老头子,就是他男人,好丑!” “丑咋了?人家有钱,你有吗?” “有钱咋了?有钱也不能嫁个老头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她爹呢嘞” “我看像她爷。” “有钱就是好,改天老子有钱,也娶秀莲这样的女人。” 山民的话,秀莲在车上都听到了,可她漫无表情。 这就是她懒得出门,不想跟张德全出入任何场合的原因。 就是怕遭人非议,就是担心人家说她傍大款,为了钱不惜清白之躯。 可不傍也傍了,木已成舟,谁爱说啥说啥吧。 张德全抱着孩子,拥着媳妇,在秀莲娘那个老婆子的陪同下进了屋子。 仔细一瞅,大家还以为那老婆子跟张老板才是两口子呢。 秀莲的年龄只能给他当他闺女。 老婆子喜笑颜开,嘚瑟地不行。有钱的女婿上门,祖坟上都冒青烟。 家里已经摆好了宴席,秀莲的两个哥哥早就严阵以待,等着妹夫上门呢。 张德全很慷慨,见人就撒红包,一天的时间不到,撒出去几千块。 他一点也不心疼,把那些钱看得跟废纸一样轻。 一家人围坐一团,说说笑笑,推杯换盏,几个哥哥直给妹夫敬酒,张老板喝得酩酊大醉。 整整一天,秀莲的脸上都不见笑色,时而逗逗孩子,时而摆弄一下那条金毛狗。 在她的眼睛里,男人狗都不如。 晚上回到家,张老板烂醉如泥,怎么摆弄也不醒,还吐满地都是。 秀莲也懒得收拾,把孩子哄睡,抱着狗,心里像开锅的水。 跟这样的男人过日子,真没意思。不如……包养小白脸! 听说城里有钱的阔太太,都包养小白脸的。 那……包养谁?俺想包养杨初九。 可杨初九也不会被俺包养,那小子有钱。 张德全是他朋友,朋友妻不可欺,去勾搭杨初九,他会抽俺的耳刮子。 再说人家媳妇香菱,可比俺漂亮多了,他还跟自己漂亮的嫂子勾勾搭搭。 算了,包养其它人吧。 秀莲将身边所有人过滤一遍,没一个中意的,都是混蛋,要嘛没脑子,要嘛是凡夫俗子。 忽悠一下,他想起了赵茅缸。 可赵茅缸也忒丑了,鹰钩鼻子三角眼,外加一张蛤蟆嘴,走路还罗圈儿。 不过,这小子喜欢小动物,有爱心,年轻,有活力。那么凶猛的大公猪都摆平了,摆平一个女人,还不是手到擒来? 想着赵茅缸昨天给小狗治病,男人腼腆害羞的样子,秀莲的心动了。 她竟然看赵茅缸哪儿都是好的,哪儿都是英俊的。 怀里的小狗又该打针了,不如,俺去找他。 于是,秀莲抱着狗出了屋子,上去了大街,直奔村南的饲养场走去。 第358章红杏要出墙 秀莲来到村南饲养场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二毛刚刚吃过晚饭没多久。 门卫认识她,知道是董事长夫人,当然不敢拦着。 所以,秀莲就那么堂而皇之进了二毛的办公室。 目前,二毛有自己的办公室了,独居的小屋,是赵经理跟李经理特批的。 办公室分为里外间,外面办公,里面是卧室。 这些都是二毛用绝技换来的应得的报偿,他受之无愧。 靠近男人办公室的时候,二毛正在屋子里看电视,一边看,一边剔牙,他还一边唱,得瑟地不行。 “脚打梆子手拉弦,听俺唱段出门难,出门难呀,出门难,出门在外多乞怜。 蜷腿热,伸腿凉,忽然想起孩子娘。孩子娘,你真好,身子好像那软面包。 孩子娘啊,俺想得苦,好想摸下你的肚儿,你的肚儿啊可真白,好像那,天上的雪,地上的雾,新摘的棉花,秋玉粟……。 孩子娘啊,你好妖娆,真想摸下你的腰,你的腰啊真是软,好像那,棉花包,猪尿泡,出锅的凉粉,鸡蛋糕……。 孩子娘啊你真香,惹得俺半夜抱床帮,香的好像那小磨油,香的好像红烧肉,香的好像那山西醋,香得好像那东坡肘……。 出门在外真是难,别人的媳妇不跟咱。老板的女人不能摸,摸了就捅马蜂窝,好像那,毒蜂的尾巴,烧红的锅……龙格里戈里,里格隆格隆,咣咣咣……!” 二毛唱得还挺带劲,手打拍子脚晃荡,脑袋使劲往后扬。 外面的秀莲一听,捂着肚子笑得爬不起来。 她知道男人想家里的媳妇了,大过年的不能跟女人团聚,的确是够苦的。 二毛正在里面嘚瑟呢,房门响了,啪啪啪:“茅坑师父……开门啊。” 二毛浑身打个冷战,不唱了,赶紧过来开门。 执拗:“哎呀嫂子,咋是你?外面天冷,快进来……。” 他挑开门帘,招呼秀莲进去。 秀莲也不客气,走进了屋子。 屋子里有暖气,烧的是牛羊吃不完的草料,炕也很热。 秀莲进屋子就问:“你刚才唱啥呢?啥叫老板的媳妇不能摸,摸了就捅马蜂窝,黄蜂的尾巴烧红的锅?” 二毛尴尬一笑:“你别听我胡咧咧,就是想媳妇,瞎唱的,别介意哈。” 秀莲说:“俺不介意,俺找你有事儿。” “啥事儿?” “夜儿个,你给俺的狗打过一针,今儿俺想再让你帮它打一针。” 二毛知道女人的来意了,为狗而来。 他说:“嫂子,黑灯瞎火的,你还亲自跑一趟,打个电话,我过去一趟不就完了?真是的。” 女人说:“俺不想麻烦你,再说……俺当家的回来了。” “啥?张老板回来了?” “嗯,他不喜欢狗,嫌狗脏,说这东西身上有虱子。” 二毛开始拿针管,敲药瓶子,用针管抽药水,一边抽一边说:“嫂子,既然张哥回来了,你该在家伺候他,狗的病,没有人的事儿重要。” 女人一听,低下了头,咕嘟一句:“他还不如一条狗……。” 二毛问:“咋?两口子闹意见了?” 秀莲说:“闹意见倒好了,他都没跟俺红过脸。” “那张哥既然对你这么好,你还不乐意?” 女人说:“你知道个啥……?” 的确,这个丑陋的男人怎么可能知道她的事儿? 有些女人就是喜欢挨打,喜欢男人的拳头,鞋底子,巴掌。 打一拳,踢一脚,骂两声,才算是过日子。 锅碗瓢盆相互碰撞,丁丁当当响,才算是生活。 打完了好,好完了可以再打,不是冤家不聚头,不吵不闹不是夫妻。 秀莲喜欢打老婆的男人,觉得打老婆的男人有气概,有男人的豪气。 脾气也不发,女人捏圆就圆,捏方就方,算个啥男人? 这样的男人没出息。 但前提是,男人必须强悍,必须能让女人满足。 一个可以让女人满足的男人,别管多穷,吃多赖,穿多赖,都不是问题。 为啥山里那么穷,很多男人的老婆怎么打也打不跑? 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完全可以弥补其它的缺陷,女人舍不下最渴望的那种缺陷。 张老板家啥都有,吃的喝的一应俱全,唯独缺少了女人最需要的。 所以秀莲觉得自己命苦,这辈子完了。 二毛不敢问了,因为这是人家的家事儿。 作为一个普通的员工,掺和老板的家事儿,那是找死。 所以,他只能给狗打针,揪起狮子狗的尾巴,噗嗤!将针管子别在了狗的身上。 小狗很听话,没动弹,秀莲也把它抱得很紧。 打完针,二毛说:“嫂子,行了,以后不用来了,这条狗好了。” “喔,那谢谢你,茅坑师父,俺可以在你这儿坐会儿不?” 女人还不想走了,打算跟二毛聊天。 二毛巴不得呢,早想从秀莲这儿撕开一条升迁的口子,正瞌睡呢,来个枕头。 “没问题,请坐,我给你沏茶。”他显得风度翩翩,老成干练。 现在的二毛经历了生死,经历了各种磨难,跟从前喜欢吹嘘张扬的样子截然不同。 这样的男人看起来特别成熟,有股子男人味道。 特别是一双眼神,热情,深沉,捉摸不透,让秀莲迷恋。 倒好了茶,二毛说:“嫂子,我再纠正一下哈,我叫赵茅缸,不叫赵茅坑,您可记住了,千万别叫差,要不然会让人贻笑大方。” 秀莲又是噗嗤一笑:“在俺们村,茅缸就是茅坑啊,都一样。” “行!那你乐意叫啥叫啥吧。当着我的面可以随便。” “想不到你这人挺好说话的。茅缸师父……你媳妇多大了?” 二毛说:“二十……六七了吧,比我大一岁多。” “漂亮不?” 二毛说:“当然,我这儿有她的照片,你瞅瞅。” 二毛的身上真有陶二姐的照片,放在钱夹子里,赶紧拿出来,给秀莲看。 秀莲仔细一瞅,心里就通通跳,说:“哎呀,好漂亮,想不到你人模狗样,却娶这么漂亮个媳妇。” 二毛撇撇嘴没做声,知道女人在打击他。 那意思,一朵鲜花插在了米田共上了呗? 秀莲瞅着陶二姐的相片,有点自惭形秽,陶二姐的样子,把她给比下去了。 照片上的陶二姐非常俊美,鹅蛋脸,短发,大眼,干净利索,也非常幸福,一脸笑容,怀里还抱着一个女娃。 这种幸福女人的面容,秀莲看到过很多。只有嫁给最满意的男人,那些女人才会有这样的幸福。 她就想,陶二姐这么漂亮的女人能跟赵茅缸,说明这个人一定有他的长处。 那么他的长处在哪儿? 上下打量一阵,也没看出来啥,只看到一顶小平头,三角眼,蛤蟆嘴,那道疤瘌特别明显。 乍一看,给人一种凶狠霸道的感觉。 这种凶狠霸道,更加衬托了他的男人味儿。 秀莲开始想若菲菲了。 “嫂子,喝茶,喝茶。” “喔,茅缸师父,俺问你一件事,你想媳妇吗?” 二毛说:“咋能不想,刚才我唱的那段词儿,都是想媳妇想地,想得不行啊。” “想媳妇了……你平时是咋解决的?” “这个……?”二毛无语了,心说,我咋解决的,管你屁事儿? 但是他的心里却显出一股微微的得意。 他的老谋深算,善于察言观色,一下猜透了女人的内心。 她……熬不住了,打算红杏出墙了。 “不告诉你……。” 女人说:“茅缸师父,你有没有想到过……偷?” 二毛说:“没有,我媳妇很好,是天底下最好的女人,我绝不背叛她。” “其实……有时候,男人稍微偷一次,也是可以的,比如俺家那位……。” 二毛赶紧说:“嫂子,我不想听,不想掺和你的家事儿。没别的事儿,你就回吧,天晚了。” 女人的脸红了,身体颤抖了,终于鼓足了勇气,说:“茅缸师父,不如咱俩一起偷吧……俺跟你好!” 二毛装作吓一跳,说:“嫂子,你开啥玩笑?别吓唬我。” “俺吓唬你干啥?就是想跟你好。” “可我丑的很,咱们工厂还有很多帅哥,你找他们去,我不行!” 女人说:“你行,你不丑,俺还不跟你好呢。” “为啥啊?” “因为俺要报复,报复赵德全,他毁掉了本姑娘一辈子!老娘要跟天下最丑的男人偷,给他戴一顶绿帽子!” 看着秀莲咬牙切齿的样子,二毛更加迷惑不解了,问:“当初可是你乐意嫁给他的,为啥要报复?张哥为你爹治病,可花了不少钱。” 秀莲牙齿一咬,怒道:“你懂个屁!当初,俺爹根本没有得癌症,是他!花钱买通了医生,弄了一张假病例,就这样骗走了本姑娘的贞操。” “你说啥?假病例?” “是,他早就瞄上了俺,偏赶上俺爹到医院瞧病,就中了他的圈套。结果,俺爹就去化疗,吃了很多药,给折腾死了,临死前头发都掉光了,牙齿也掉光了。” 二毛一听,嘴巴上的烟差点掉地上,张德全有这么阴毒? 如果说,秀莲是被他骗的,那么当初的小丽呢?是不是也被他骗了,弄了张假病例? 如果说秀莲的话是真的,两个女人全都被骗了,那么当初自己拐走小丽,就是替天行道。 现在拐走秀莲,同样是替天行道。 二毛的表情没有变化,只是问:“你打算咋报复?” 秀莲说:“很简单,跟你好,咱俩……偷。” 女人说完,丢掉了手里的狮子狗,抬手摸向了电灯开关。 啪嗒一声,电灯灭了,秀莲飞身扑过来,将二毛压倒在了炕上。 第359章败家娘们 当女人将男人压在炕上的瞬间,二毛的心里又惊又喜,又恼又愧。 惊讶的是,秀莲比他想象的还要开放。 喜的是计谋这么快就成功了。 他本来就打算利用她,达到上位的目的,女人竟然主动扑过来,省事儿了。 恼愧的是,一旦跟张德全的女人有关系,怎么对得起家里的陶姐? 他是很纠结的,一边是面对美女的利诱,迫切得到升迁的苛求。一边是如何保住贞洁,不对家里的贤妻伤害。 真的好难取舍。 他的脑子在快速飞转,跟发动机一样,在寻找一条既能避开诱惑又能得到升迁目的的捷径。 这边的秀莲没想那么多,将二毛按倒就来扯他的衣服,顺便也扯自己的衣服。 眨眼的时间,二毛的衣裳被扯得七零八落,女人自己也跟剥大葱一样,将自己剥得溜溜光,白又白。 秀莲瞅到了二毛一身的疤瘌,胳膊上,胸口上,都是当初野狼撕咬的痕迹,还有牙洞。 大针缝补的针孔还在,可她一点也不嫌弃,反而激动非常。 那些疤瘌给她的感觉是雄壮,是男人的魅力,是男人的性感,更加激发了她的渴望。 她就是要跟天下最丑的男人睡觉,给张德全弄一顶绿帽子,把他全家都绿化一遍。 二毛瞅到了女人脖子上的金链子,很粗,栓狗一样,来回晃荡。 也瞅到了秀莲手腕上的金镯子跟肚子上的脐环。 都是赤足的黄金,价值不菲,他很想摸一摸那脐环,因为这东西很新鲜,从来没见过。 怎么秀莲会被张德全当乡下的牛使唤,还带上了鼻环子?而且这鼻环子竟然戴错了地方? 二毛还发现,秀莲很白,哪儿都白光闪闪,泛出一股天然的奶香。 真的难以拒绝,美人关,美人关,连皮带肉往下粘,躲得过是英雄豪杰,躲不过是情投意合。 就算二毛身经百战,早就是情场老将,也被眼前这一幕惊呆了,迷恋了。 可他还是咬着牙把女人推开,用力一挣,女人哎呀一声倒在了炕上。 翻身坐起,他赶紧整理凌乱的衣服,系扣子。 秀莲惊讶了,问:“你……咋了?难道俺不美?你嫌俺长嘞丑?” 二毛说:“你怎么可能会丑?张哥千挑万选出来的女人,当然是人中极品。” “那你为啥不顺从?” 二毛说:“首先,你是个可怜的女人,我不能在你的伤口上撒盐。 其次,你是孩子的母亲,别管你跟张老板的感情咋样,可你俩毕竟一块生活了五六年,孩子就是你俩的牵绊,你也过惯了锦衣玉食的日子,所以命中注定,你不可能离开他。 第三,你就是想看着他倒霉,看着他一败涂地,伤心欲绝,在你面前痛哭流涕,找回你当初的一点尊严。 一旦张老板落到那种地步,你肯定会心软,会后悔,并且真正接纳他。 总的来说,你这是在胡闹,我不想陪着你胡闹……。” “你……?”秀莲愕然了,惊讶不已,傻呆呆瞅着二毛。 这个男人好厉害,字字句句戳到了他的内心,触动她的灵魂。 是呀,难道真的要抛弃张德全?孩子咋办? 难道自己真的能丢下这种锦衣玉食的生活,跟着别的男人吃糠咽菜?受得了吗? 一时的冲动,跟着野汉子私奔,张德全再娶一个新媳妇,还不花老娘的钱,住老娘的房,打老娘的娃? 二毛的话就像一击击重锤,敲打着她的心。 可不离开她,自己就真的完了,跟守活寡有啥区别? 咋办,咋办啊? 秀莲捂着脸哭了,哭得好伤心。 二毛抓起女人的衣服,帮着她披在了肩膀上,说:“洗洗脸回去吧,跟张哥好好过日子,今天的事儿我不说,你不说,没人知道。” 秀莲说:“那俺不跟你私奔,不离开德全,咱俩只是偷……行不行?俺真的受不了。” 二毛说:“胡闹!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篱笆墙,万一被他知道,咱俩全部完蛋,你的前任就是个例子……。” “那你说……咋办?” 二毛说:“你是不是只想教训他一下,让他尝尝痛苦的滋味?” “对!” “那好,我可以帮你,但是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条件?” “想办法,让我做整个饲养场的总经理,只要我做了总经理,就能帮你达到报复的目的。” 秀莲想了想,点点头:“可以,这个没问题,俺一句话的事儿。可你也要答应俺一个条件。” “啥条件。” “咱俩一块偷!因为俺真的受不了,需要一个强壮的男人,你看起来就挺强壮……。” 怎么绕来绕去,又绕到了那种事儿上?二毛有心不答应,可又怕女人不帮他。 最后咬咬牙:“我是不会跟你……睡觉的,但是我有另一种方法,同样能让你满意?” “啥办法?” 二毛只说了一个字:“摸……。” “摸……是啥?” 二毛说:“就是……摸。咱俩可以摸,可以亲,可以抱,就是不能……那样。” 喔……秀莲明白了,眼前的赵茅缸跟杨初九有点相似。 就像杨初九跟她嫂子翠花一样,偷偷摸,偷偷亲,偷偷抱,就是不干那个事儿。 女人问:“那样……行吗?火烧火燎的,你坚持得住?” 二毛说:“可以试试,我不想对不起家里的媳妇,也不想背叛张老板,所以,只能……摸。” 秀莲眼睛一闭,炕上一躺说:“试试就试试,奶奶的,老娘就是要做给张德全看,要不然对不起俺死去的爹。” 就这样,他俩开始摸了。 这一晚,秀莲在二毛这儿半夜两点才走,二毛把女人全身都摸一遍。 起初,真的火烧火燎,难以忍受,女人扭曲地像一条蛇。 但最终,两个人一起震撼了,同时达到了高峰。 第一次震撼过后,秀莲不由感慨万千:“想不到摸……也能这么……舒服。茅缸子啊,你哪儿学来的本事?” 二毛笑笑没吱声,难道要告诉她,是跟杨初九学的? 没错,二毛一直在学我,以后的日子,他不但学我跟秀莲摸,也学我说话的样子,处理事情的方式。 他完全把我当做了标杆,成为了我的影子。 而且这影子阴魂不散。 第二次震撼过后,女人一身的汗水波光粼粼,呼呼喘着粗气,身体高低起伏,秀发紧贴在前额上,浑身都要散架了。 没等二毛缓过劲来,她又扑了过去。 这一晚,他俩整整摸了三回,震撼了三次。最后一次,秀莲完全变成一滩烂泥,穿衣服的力气都没有了。 后半夜,二毛偷偷将女人送回了家。 来到老宅子的墙外面,女人说:“三天以后,俺还找你,没想到这样……还挺有意思的。” 二毛点点头:“进去吧,我随时恭候,记着,别忘了我总经理的位置。” 女人恋恋不舍,没走大门,二毛托着她的屁股,从墙头上翻了过去, 走进房间,张德全还没醒,睡得跟猪一样。 秀莲太累了,躺下就没起来,一觉到天明。 从此以后,女人有了期盼。 那期盼就是跟二毛约会,每次偷偷约会,他俩都摸。 而且地点也变幻无穷,有时候是二毛的办公室,有时候是村南的庄家地,有时候是那个荒僻的古窑,有时候是村子里公用的打麦场。 正月十五没过完,他俩就不知道摸了多少回,震撼了多少次。 二毛觉得自己没有背叛陶二姐,也没有对不起秀莲。 这完全是一种交易,一种互换,跟做生意一样,有买有卖。 同时,秀莲也答应了他的要求,整天在张德全的耳朵边吹枕头风。 她帮二毛的时候,对张德全特别温柔,轻声细语,小鸟依人。 她说:“当家的,咱们饲养场有个人才,叫赵茅缸,那小子能让瘸驴走路,能让瞎羊看见,能让不孕的母猪怀孕,能让难产的奶牛顺利生产。 最凶猛的公猪他能摆平,最疑难的病症他能帮着牲口治疗。 这样的人,咱一定要好好对待他,给他升职加薪,可千万别让同行把他抢走了。” 其实公猪咬人事件,还有奶牛难产事件,张德全也听说了。 他也偷偷瞄过那个叫赵茅缸的年轻后生,长得很丑,刀疤脸,罗圈腿,干柴棒子一样,一阵风就能吹走。 丑,搁哪儿都放心。 而且赵茅缸的口碑不错,整个将军岭的村民,谁家的母猪产个崽,公猪需要劁,驴马需要阉割,骡子需要钉掌子,他总是随叫随到,不收分文, 全村的人都在传颂着他慷慨侠义的好名。 还真他娘是个人才。 于是他问秀莲:“媳妇儿,那你觉得他做什么职位可以呢?” 秀莲说:“那就让他做总经理吧。” 张德全眉头一皱:“总经理可是要有股份的,最少一成的干股,他跟咱非亲非故的……?” 秀莲说:“只要咱给他股份,给他职位,就能笼络他的心,到时候他还不给咱家拼命?你咋恁傻?刘备都知道为了人才三顾茅庐。” 张德全努力点点头:“你说的对,还是俺媳妇有见识,明天我跟小张小李说说,让赵茅缸做总经理,有他照看饲养场,我也省心了……。” 就这样,两天以后,二毛就走马上任了,成为了饲养场的总经理。 他的目的达到了,有了权利,有了干股。 可张德全怎么也想不到,竟然是养虎为患。 他倒霉就倒霉在了这败家娘们身上。 第360章土窑风波 从一脚踏进饲养场,到二毛荣升为总经理,所有的时间加起来,没超过三个月。 二毛成功了,获得了饲养场一成的干股。 这是个巨大的进步。 可他的胃口不仅仅是如此,他要吞掉的,是整个饲养场,也就是张德全近三分之一的家业。 所以,他没有嘚瑟,没有张狂,反而显得处处小心。 对待人也更加和颜悦色。 特别是对待赵经理跟李经理,谦卑恭敬,亲如手足。 这让小赵跟小李对他很佩服。 所谓的总经理,说白了就是工场的管家,一个打工的而已。 合适,就用下去,不合适,他们可以一脚踢开,毕竟赵经理跟李经理是这儿的大股东。 再说小赵跟小李生性懒散,对养牲口不在行,他们还懒得操心呢。 有人为他俩跑前忙后,俩小子巴不得清闲。 就这样,二毛在饲养场大权独揽,手下两百号员工,呼来喝去,好不威风。 小赵说:“茅缸兄弟啊,好好干,只要咱们工场挣钱了,股份好说,自家兄弟。” 小李也说:“是啊茅缸子,有你在,我俩放心,自家兄弟不必客气,从今以后,咱们亲如手足。” 这俩小子恨不得跟二毛磕头烧香,拜把子做兄弟。 二毛初出茅庐,就表现出了他非凡的才能跟用人的智慧。 但是他不敢太嘚瑟,反而点头哈腰说:“混口饭吃,俩哥哥多照应,我甘愿为你俩鞠躬尽瘁,精尽人亡……。” 三个人哈哈大笑,手拉手找秀莲打麻将去了。 二毛真正的崛起,是在过完年的春季三月。 这个机会也纯属巧合。 那一天,他跟秀莲正在偷偷约会,俩人一起躲进了距离饲养场不远处的那个土窑。 那土窑二毛认识,五年前,他跟小丽在这儿待过。 那时候,张老板将他俩捉奸在床,打个半死,扔进了山沟。 是小丽一点点拖着他,拉进土窑里的。 在土窑里,俩人度过了最难忘的一段时光,那是二毛人生的最低谷。 一身的伤痛,站都站不起来,小丽姑娘为他沿街乞讨,还给村子里的赤脚医生磕头下跪。 如果不是小丽为她讨饭,求药,说不定五年前,这儿就成为了他的墓地。 再次走进土窑,睹物思情,二毛又想起了小丽。 不知道小丽怎么样了,这段时间好不好。 他住在梨花村的奶奶庙,跟江百岸在一起。 江百岸可是富家公子,才貌双全,家里有花不完全的钱。 而且得到了杨初九的重用,成为了仙台山蔬菜贸易公司的总经理。 小丽先跟狗蛋,再嫁江百岸,二毛一点也不嫉妒。 狗蛋是他兄弟,这叫肥水不流外田。 江百岸是人中之龙,比自己强之百倍。小丽能跟这样的男人,也算是得到了最好的归宿。 爱一个女人,就希望她好,一辈子幸福。 爱情的最高境界就是舍,放开她,让她飞,飞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 小丽幸福,二毛觉得自己也幸福。 他还没有输,至少梨花村还有个家,有媳妇,有孩子。 怀里还有个女人,这女人就是秀莲。 这天,他仍旧抱着秀莲,跟女人在土窑里摸。 摸得正欢,出事儿了,外面人声嘈杂,喊杀声震天。 两个人吓得差点震精,赶紧慌乱地遮掩衣服,跑出土窑的入口查看。 只见不远处尘烟滚滚,一伙子人手举砍刀,追着小赵和小李正在砍。 至少十来个人,手里的砍刀明晃晃的,呐喊着,追逐着,小李跟小赵慌不择路,直奔土窑的方向跑过来。 二毛跟秀莲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两个人赶紧分开,一个向南一个向北。 秀莲身子一扭,闪进了不远处的树林,二毛直奔小赵跟小李冲了过去。 小赵跟小李远远看到二毛,跟瞅到救星一样,扑通跪倒了,大呼:“茅缸兄弟,救命!救命啊!” 二毛赶紧问:“咋了?到底咋了?” “他们要杀人,砍死俺俩?” 二毛问:“到底咋回事,你俩倒是说啊?人家为啥要砍人?” “俺俩欠他们的钱,还不起,人家讨债来了,所以就砍人。” “那你俩欠人家多少钱?” 小赵说:“不多,我欠他们五百万。” 小李说:“我欠他们的也不多,同样五百万。” “多少?”二毛差点吓蒙,恨不得踹死他俩,怒道:“加起来,欠人家一千万?” “对头,兄弟,你数学真好。” 二毛说:“好恁娘隔壁!你俩借人家钱,都干啥用了?” 小赵说:“就是开这家饲养场啊,当初创业的初期,一分钱也没有,所以俺俩就找了财务公司,借了一千万,跟张老板合伙做生意。 张老板投资场地,入股四千万,三家合伙,才把这家饲养场开起来的。” 二毛问:“这么说,你俩的钱,全都变成了饲养场的家畜跟牲口?” 小李说:“对,钱全都占着呢,根本提不出来,而且最近几年养殖业不好干,连年亏损,本金都还不起,更别提加上利息了。” 二毛一下子明白了,感情这俩小子是白手起家,借鸡生蛋。 也就是说,他们两个当初入股,用的是财务公司的钱。 所谓的财务公司,说白了就放高利贷的。 饲养场这些年一直在亏损,也一直在扩建。钱全部变成了圈里的牛,猪,羊,还有那些驴子。 再加上小赵跟小李不务正业,吃喝嫖赌,挣来的钱都挥霍得差不多了。 财务公司的人收不回来账,不砍人才怪? 二毛不做声了,差点坐地上。 想不到自己这个总经理,竟然是个空壳。老尼姑过年,啥鸟也没有。 如果财务公司收购这家饲养场的股份,那小李跟小赵就成穷光蛋了。 二毛傻了眼,正在焦急的时候,土坡下面的人已经挥舞着砍刀追了过来。 那些人气势汹汹,横眉冷对,一边跑一边喊:“别跑!拿命来,砍死他俩!” 小赵跟小李吓得直窜稀,一下躲在二毛的身后。 那些人就轮着砍刀,围着二毛追逐他俩,来回转圈圈。 最后,小赵跟小李气喘吁吁,财务公司的那些人也累得爬不起来了。 其中一个身穿西装的年轻人怒道:“不还钱,就抓你们!抄你俩的家!把你俩的老婆孩子卖了抵债!你俩做鸭,老婆做鸡,啥时候还清为止!” 小赵跟小李死猪不怕开水烫,说:“随便吧,一百多斤交给你们了,是杀是刮悉听尊便!我们真的没钱还!” 哪知道二毛却冷冷笑了,开始的时候是冷笑,再后来成为了开怀大笑。 他这么一笑,把那西装男笑蒙了,小赵跟小李一起蒙了。 小赵说:“王八蛋,人家追着我俩砍,你还笑?到底是不是兄弟?幸灾乐祸!” 小李也说:“王八蛋龟孙子,亏我俩对你那么好?你竟然见死不救。” 二毛说:“我咋救?你们两个混蛋欠人家钱,欠债还钱,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难道你就这样看着我俩坐以待毙!兄弟,还不救命?” 财务公司的年轻人上下打量一下二毛,同样冷笑了:“就凭他?他有钱还你们吗?听我的命令,先收工场,再把这俩小子的房子跟地收了,老婆拉走,送夜总会去!” 二毛大手一挥,怒道:“慢着!谁说我没钱还?” 西装男眼睛一亮:“你有钱?立刻还!” 二毛说:“我有钱,可不能现在还你们。” “那你说,啥时候还?” 二毛说:“两年以后,我连本带利,一起还你们。” “放屁!老子等不了两年,哥几个,接着砍!” 十多个人一听,又跳将起来,再次直扑赵经理跟李经理。 俩经理一缩脖子,嗷地一声,冲土窑里去了。 二毛赶紧劝:“哥几个,消消气,消消气,我有办法,到目前为止,他们一共欠你们多少钱?” 西装男说:“连本带利,一共一千两百万。” 二毛说:“好,咱们这样,明年年底,我还你们一千四百万,就算我多贷你们两年,行不行?” 西装男一听,喝住了那些打手,上下打量了一下二毛。 “你是那颗靓葱?凭啥多管闲事?” 二毛说:“我是这家养殖场的总经理,完全可以跟你们对话。” “他俩欠我的钱,又不是你欠的?少他娘管闲事,要嘛拿人,要嘛还钱!” 二毛说:“兄弟,不如这样,你别难为他俩,从今天开始,我收购他俩在饲养场的股权,也就是说,你们的贷款,跟他俩没关系了,找我要,我重新给你们签约合同。 明年的年底,一千四百万,少你们一个钢镚儿,这工厂的四成股份归你们,我还要赔上一条命,任你们处置。 不然的话,你们就把他俩带走吧,反正钱是没了,目前他俩的四成分子,也不值这个数。” 西装男摸着下巴想了想,有点心动,道:“这个我说了不算,必须要请示我们的董事长。” 二毛说:“请便,考虑好了,我等着签约合同。” 西装男将手里的砍刀扔在地上,从怀里拿出一个塑料匣子,开始打电话。 二毛知道,这东西叫手机,从前人们都叫大哥大。 只不过现在的大哥大越来越小了。 西装男嘀嘀咕咕跟电话里的人说一阵,然后关闭,对二毛说:“好,我们董事长说了,可以考虑一下,明天我们答复你。” 二毛说:“慢走,不送,我等你们的消息。” 就这样,这伙人走了。 小赵跟小李从土窑里出来,灰头土脸,狼狈不堪。 “兄弟,还是你有本事,真牛逼!三言两语劝走了他们,能人啊!” 二毛眼睛一瞪:“能个毛?马上回去,跟我签约合同,把你们的股份转让给我,要不然,我只能给你俩收尸了。” 第361章收购股权 二毛是聪明的,从瞅到小赵跟小李被人追上土窑,他就嗅探到了钱的味道。 当两个人谈到是追债的时候,二毛就已经着手考虑饲养场那四成股份了。 他是总经理,对公司的账目全都清楚。 当然知道,这俩笨蛋经理,当初创业用的是贷款。 而且贷的不止一家,前前后后有三家财务公司,两个人的总贷款金额,应该在两千五百万左右。 加上本金跟利息,已经滚到了差不多三千万。 就是现在财务公司的人收购股权,四成分子全拿走,距离本金也差好多呢。 饲养场三年都是入不敷出,没办法,俩混蛋经理根本不会管理。 二毛的话直截了当,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小赵跟小李一起瞪大眼:“啥?你要收购我俩的股权?” 二毛说:“是!” “嘿嘿,小子,你知道那是多少钱吗?” 二毛说:“知道,三千万。” “你凭啥收购?” 二毛说:“就凭刚才那帮人拿刀砍的是你俩,不是我。” “嘿嘿,我俩根本没打算还,别说没有,有也不还!” 二毛说:“那你俩就等着被砍死吧,作为兄弟,我会为你们收尸的,还会帮你们照顾老婆孩子!” 他说完背着手就走,一步一步迈步下了土窑。 小赵跟小李对看一眼,又一起追了过来:“茅缸兄弟,你别走。” 二毛问:“干啥?” “你……真的打算收购我俩的股权?” “废话!那个跟你俩开玩笑?” “可你要知道,三家财务公司,还差好几百万呢。这样收购,你会吃亏的。” 二毛说:“我乐意吃亏,谁让你俩是我兄弟。” 小赵说:“如果我们俩把股份卖给你,你会不会把我俩赶走?离开饲养场?” 二毛说:“不会,你俩还是我的经理,但是,必须要下牛棚干活。” “工资呢?” “照发!我给你俩一晚上的时间考虑,明天早上八点钟,我在办公室等你们,卖不卖的,随便!你们不卖,我也不稀罕要!” “……”小赵跟小李无语了,一起低下了头。 晚上,这俩小子考虑了一夜,一边考虑一边叹气。 自从开厂那天起,俩人就过着花天酒地的生活,吃大餐,找姑娘。 现在,这种好日子到头了。 半个饲养场送给财务公司,也背一身债,左右是个死。 还不如把股权卖掉,让赵茅缸接手。这样的话,所有的麻烦,都会甩给赵茅缸。 好歹这小子还有兄弟感情,给他俩一碗饭吃。 最后一咬牙,卖了! 于是,第二天早上,赵经理跟李经理垂头丧气来到了公司,走进总经理办公室。 二毛已经让人拟定好了合同,只等着俩人签字。 小赵跟小李没办法,只好刷刷刷,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这样,这家工厂的四成股份归了二毛,他拥有了两千五百万的资产。 可同时也背负了近三千万的债务。 按说,这是一笔赔本的买卖。 可二毛不这么看,在他看来,自己是赚了。 因为饲养场是现成的,熟练的工人是现成的,厂房,牛圈,猪圈,驴圈,都是现成的。 满满的牲口跟家畜都是钱,接过来就能干。 就算现在给他三千万,让他重新跟张德全合作,想要建成现在的规模,至少需要一年半的时间。 这一年半,不是几百万可以换来的。 所以总的来说,他是赚了。 二毛看到了里面的商机,他在乎的不是钱,缺少的是一个发展能力的平台。 现在,小赵跟小李已经为他建立了这个平台,成为了他的马前卒。 更何况,四成的股份,加上一成的管理干股,他已经可以跟张德全平起平坐了。 合同签约完毕,二毛说:“赵哥,李哥,现在,这家饲养场已经跟你俩没有半毛钱关系了。 从今天开始,你俩到厂房干活,成为了我的员工。管理不好,不听指挥,都是要扣钱的,可能我会炒了你俩。” 小赵跟小李还是相互瞅瞅,说:“知道,现在你是老板,你说了算。” 二毛的样子变了,趾高气扬起来,胸拔高了,椅子一转,将二郎腿翘在了办公桌上,完全是一副大老板的做派。 到目前为止,他在饲养场才算彻底站稳脚跟。 财务公司的人是十点钟到来的,还是那个西装男。 西装男跟二毛签约了新的合同,答应明年的年底过来清账,到时候连本带利,拿走一千四百万。 这边的刚走,另外的两家财务公司也来了人,同样跟二毛签约了转让合同。 也就是说,小赵跟小李的欠款,将来全都是二毛负责。 一时间,赵茅缸声名鹊起,在将军岭摇身一变,成为了一百亩饲养场最大的股东。 他的衣服变了,换上了崭新的西装,下身是名牌板裤,皮鞋很亮,脖子上的领带笔直。 头上的假发也梳得溜光水滑,脸上被野狼扯烂的伤疤,看上去也很威武。 俗话说钱壮英雄胆,他走路的姿势也不一样了,不再左摇右摆,反而铿锵有力。 几天以后,饲养场开了一次董事会。 所谓的董事,也就两家,一个是二毛,一个是张德全。 张德全从城里赶回来,参加了会议。 会议桌上有五个人,张德全,二毛,秀莲,再就是小赵和小李。 二毛正是宣布,自己成为了这儿的股东,跟张德全各有一半的股权。 张德全没感到惊讶,因为自己的股份没动,还是那么多。 赵茅缸多占的一成股份,是人家应得的,那是管理干股。 除非他再请一个比二毛更加能干的人,来代替他总经理的位置。 可目前,根本找不到合适的人。 再说,他挺赏识赵茅缸的,有胆量,有魄力,有技术,成熟,老练。 在他的管理下,这半年的时间,饲养场已经初见成效。 奶牛的产奶量生生比去年多了五分之一,猪崽的数量也比去年多了三百多头。 没有一头驴子病死,没有出现过一头牲口非正常死亡现象。 就是羊圈里的羊,也比去年多了五百只羊羔子。 这样的人才不用,难道要被同行挖走?成为自己的对手? 所以,张德全不但没有嫉妒,反而站起来跟他握手,说:“茅缸兄弟,恭喜恭喜,希望咱俩强强联手,办起Y市最大的饲养场。” 二毛也赶紧站起来,跟张德全握手,说:“张哥,咱俩早见过面,你真的想不起来我是谁?” 听赵茅缸这么说,张德全才开始上下打量这个年轻人。 他上面看三眼,下面看三眼,中间看六眼,一共看了十二眼,还是没认出来。 “咱俩从前见过……?我真的认不出来了。” 二毛说:“您老真是贵人多忘事儿。不记得……那就算了。” 天知道他就是当初拐走自己老婆的二毛? 五年多不见,人的模样早就变了,名字也变了。再加上老张老眼昏花,也没往哪方面想。 二毛呵呵一笑,现在他还不想跟张德全翻脸,因为不到翻脸的时候。 他还要继续韬光养晦,借助将军岭这块风水宝地,把饲养场发展壮大。 啥时候等自己还清贷款,真正有了资产,就会一脚把他踹出去。甚至把他搞得身败名裂,家破人亡。 旁边的秀莲一直没说话,眼巴巴瞅着二毛。 二毛在她的心里,形象越来越高大。 这是个不一般的男人,半年的时间,就能鹤立鸡群,迅速雄起,他的才华跟能力,绝不在杨初九之下。 女人对二毛更爱慕了。 张德全开完会就走了,继续返城,管理Y市的生意。这就给了秀莲和二毛更大的空间。 现在,秀莲跟二毛私会,就显得更加明目张胆了。 因为这饲养场有张家的股份,作为张家的人,跟总经理谈工作,是理所当然的。 所以,她大白天就进了二毛的办公室,继续跟男人摸。 二毛正在哪儿看文件,秀莲进来了,从背后蒙上了他的眼,娇滴滴问:“猜猜俺是谁?” 二毛就扯了她的手,说:“不用猜,是张嫂。” 秀莲就倒在了男人的怀里,用指头勾男人的脸,另只手滑进男人的衣襟里面,摸啊摸,捞啊捞。 二毛赶紧将她推开,说:“从今以后,咱俩保持距离,再也不能胡来了。” 秀莲惊愕了一下,问:“为啥?嫌弃俺了?涨能耐了?成为了股东,了不起了?” 二毛说:“不是,因为,你只能是我嫂子,咱俩不能这样不清不白的。” 女人说:“嘚瑟,再嘚瑟,裤子一抹,衣服一解,俺不信你不是从前的赵茅缸?装啥正经?” 二毛眼睛一瞪:“你给我庄重点!咱俩本来就没啥!” 女人吓一跳,惊呆了,问:“茅缸,你咋了?难道你忘了咱俩在一块的日子?那个土窑,那个打麦场,还有村南的庄家地,跟这儿的办公桌?从前你多热情,多温柔,咋有了股份就这样?” 二毛说:“从前咱俩好,因为你是老板娘,我是员工。 现在,我跟你男人是合作伙伴。咱俩的关系,会直接影响到公司以后的发展。我把事业看得很重,不想有任何麻烦。” “你说啥?俺是麻烦?当初你把俺抱怀里亲的时候,咋不说麻烦?在高粱地土窑里滚的时候,咋不说麻烦?现在有身份了,就开始嫌弃,还是不是男人?” 女人气急了,不由分说,又把二毛按倒在了转椅上。 男人被弄个四脚朝天,担心外面的员工看见,所以只能悄悄地。 秀莲的纠缠,不过是二毛事业道路上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他成功步伐。 他是非常能干的,短短一年的时间,也就是这一年的冬天,三千万就被挣了回来。 牛场的小牛长大了,开始上栏,卖了一百头老牛。 那些猪崽子也长起来了,三批活猪正式上市。 老羊也卖了好几批,再加上成熟的驴子,除去所有的开销,还掉所有的贷款,他又多出五百万。 也就是说,他的实际总资产,已经达到了三千五百万。 从这一年起,二毛的事业摇摇直上,一下子超过了我。 第362章改命 就在二毛将军岭的事业蒸蒸日上迅速崛起的同时,我跟翠花在仙台山的事业也在迅速崛起。 二毛离开的那年冬天,仙台山的工厂就彻底竣工了,车间,办公室,礼堂,冷库,大食堂,全部完工,机器也全部安装到位。 那些机器是江百岸帮忙购买的,价格便宜,性能稳定,而且是分期付款,六年还清。 按说,我们有现钱,完全可以一次性付清。 可江百岸却说,差不了几个钱,几百万的机器,六年的时间才多十七八万。 那些尾款可以办很多事儿,得来的利润不止十七八万,所以还是分期划算。 既然整个工厂都交给了他,让他出任总经理,当然他说咋着就咋着。 年前工厂没开工,机器一直在安装调试,工人在操作实践。 按照翠花的意思,过完年以后的正月,才算正是开始,到那时,工厂才会真正喧闹起来。 所以,我把仙台山大量的劳工,还是用在了那四千亩白菜上。 仙台山一年两季的白菜又成熟了,再次迎来一个丰收年。 十几个大贩子依然严阵以待,六十辆三马子还是呼啸不停。 经过大东和二东的努力,更多的菜贩子纷纷而至,拉菜的车从仙台山一直排到四十里以外的国道上,川流不息。 新成立的建筑队也忙个不停,四个村子的新房也在一座座拔地而起。 过年的时候,很多村民已经住进了新房,帐篷里的人越来越少。 大地震过去四个月以后,冬季大白菜卖完,仙台山终于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又快过年了,大家纷纷在筹备年货。 傍晚,我从工厂里出来,没走多远,就听到有人喊:“初九哥,晚上帮俺暖房哈。” 是个女人的声音,回头一瞅,竟然是杏儿。 杏儿笑眯眯地,怀里抱着文件夹,亭亭玉立,像一颗小树。 我说:“行啊,晚上你做点好吃的,我跟孟哥,百岸哥一起去。” 杏儿说:“才不呢,俺只请你一个人。” 我楞了一下,还是点点头说:“好,那晚上见。” 我要为杏儿暖房了。 所谓的暖房,就是村民庆祝乔迁之喜的一个仪式。 新房子盖起来,还没入住,必须要把亲朋好友全部请来,大吃一顿,热闹一番。 传说,新房里增加了人的活气,然后入住,才会百病不生,消灾解难,万事顺利。 暖房的风俗不仅仅是仙台山,很多地方都流行,北方打麻将,南方姓开放,喝酒吹牛笔,全国都一样。 被人邀请暖房,是一种荣耀。 可我不知道杏儿为啥只请我一个人。 我这人也够没出息的,为了狠宰杏儿一顿,所以没吃晚饭。 黄昏以后赶到杏儿哪儿的,也没啥好送的,拿了一条被子面。 暖房是不能白吃的,必须要有贺礼,被子面也是贺礼的一种。 走进杏儿的家,女人正在厨房做饭,杏儿系着围裙忙得正欢。 最近暖房的很多,家家都很热闹,吃完这家吃那家。 杏儿听到我的脚步声,在厨房里喊:“初九哥,你来了?快坐,坐啊,俺这儿马上就好。” 我把被子面放在了杏儿家的土炕上,然后一屁股坐沙发上。 大地震的时候房子晃塌了。 杏儿有钱了,新盖五间大瓦房,十二根防震柱,两道圈梁,屋顶是水泥跟钢筋浇筑。 这样的房子是非常抗震的,可以抵挡七级以下的大地震。 窗户特别明亮,玻璃也擦得干干净净,家具也是新的。 崭新的餐桌上,已经做好了热气腾腾的饭菜,四凉四热八个菜。 不一会儿的功夫,杏儿从厨房出来,端俩盘子,一盘热气腾腾的烧鸡,一盘酱肘子。 她知道我喜欢吃肉,所以餐桌上荤多素少。 我赶紧过来迎接,说:“哎呀,就咱俩,弄这么多,咋能吃的了?” 杏儿说:“没事,吃不完,俺以后天天吃剩饭。” 女人一边说,一边解下围裙,坐在了我对面。 这时候才发现,桌子上还有两瓶酒。 我说:“杏儿,为啥就请我一个,其他人的?孟哥,百岸哥,翠花,张寡妇,为啥没来?” 杏儿的脸红了,眼睛一眨,差点流泪:“哥,你忘了?俺是伯虎星……谁敢来?他们都怕被俺克死。” 喔……明白了,杏儿早被村民冷落了。 仙台山的人都知道她是伯虎星,先克爹,后克娘,然后克男人,克子女。 全家人被他克得一个不剩。 这样的女人,村民唯恐避之不及,谁还敢靠近?杏儿也不好意思请他们。 “这么说,就我一个?” “嗯,就咱们俩更好,可以喝个痛快。” 女人一边说,一边拧开酒瓶子倒酒。 我心里说:可千万不能多喝,喝几杯就走,杏儿可是寡妇。 万一醉了,爬寡妇炕上,那就糟了。 杏儿一点也不拘束,首先端起一杯酒,抽泣一声:“初九哥,按说,你应该叫俺嫂子,因为俺男人比你大……可你年长俺一岁,俺男人也死了,以后俺就叫你哥,行不行?” 我说:“行!没问题,以后你就是我妹。” “那好,为了俺有个哥哥,你有个妹妹,咱俩喝一盅。” 吱——杏儿首先干了。 既然女人都不客气,那我还客气啥?所以同样一扬脖子,干了! 杏儿将两只酒杯倒满,又端起来,这一次,眼泪真的流了下来。 “初九哥,俺爹没了,娘没了,兄弟姐妹没了,男人孩子也没了,全村的群众都当俺是伯虎星,看到俺就跑。 唯独你不嫌弃俺,不但给了俺承包的土地,帮着俺管理,还让俺做工厂的领导。 知遇之恩,无以为报,为了谢谢你,再干一杯。” 本来不想喝,可瞅着她泪眼汪汪的样子,于心不忍,只好喝了第二杯。 杏儿又把酒杯倒满,端起来说:“初九哥,杏儿命苦,身边所有的一切,包括这条命,都是你给的。 没有你,俺就饿死了,是你给了俺地,帮着俺赚钱,盖起了新房,有了几十万的存款。 没有你,俺就过不上这有滋有味的日子,没有你,杏儿早就变成了一把黄土……救命之恩无以为报,这一杯,妹子敬你。” 没等我端起酒杯,杏儿又喝了。 女人一番感慨,说得我的心里也酸溜溜的。 知遇之恩喝了,救命之恩就更应该喝,所以脖子一扬,我同样喝个底朝天。 放下酒杯,我说:“杏儿,你也别难过,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你还年轻地很,还有大把的好日子,以后碰到合适的,再成个家。” 三杯酒下肚,女人的脸红扑扑的,十分娇媚。她说:“没机会了,真的没机会了,谁敢娶个伯虎星回家?俺命中注定孤独终老。” “胡说!狗屁伯虎星,都是迷信!别听那些老娘们乱嚼舌根子,他们就见不得别的女人好,别哭!初九哥帮你物色,好男人有的是。” 哪知道女人的抽泣声更大了,说:“初九哥,俺又找人算过命了,还是上次那个瞎子。 他帮着俺批了八字,说整个仙台山,只有一个男人跟俺的八字合,俺能克死全天下的人,却独独克不死他。 那个人的命硬得很,俺属伯虎,他属青龙,青龙跟伯虎是绝配,俺只有把身子交给他,才能破解伯虎的命运。” 听杏儿这么说,我觉得很有兴趣。 天下还有这样的人?能破解杏儿的伯虎命?那小子是谁?命真好。 我问:“你说的这个人是谁?告诉我,我帮着你俩撮合。” “可俺不知道,这个人乐意不乐意跟俺上炕?敢不敢碰俺的身子?” “你没说,我怎么知道?只要这人能破解你的命格,他不要,老子按着他脖子,逼着他要你!” 杏儿说:“那个人就是你!初九哥,瞎先生说了,你是仙台山唯一的青龙命,俺只有跟你上炕,才能改变命格。” “啥?”我差点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明白了,杏儿这次是有预谋的,把我诳来,转来转去,还是离不开一个字……炕! 我说:“那怎么能行?算命的话你也信?扯淡!” 杏儿说:“试试吧,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那个算命的话是真的,真的能改变俺的命格,就等于你又救俺一次,也救了全村人的命……初九哥,你就救救人家嘛。” 卧槽!杏儿竟然把上炕……上升为人命的高度。 那意思,不跟她上炕,她就活不成了,全村人都会跟着遭殃。 如果算命瞎子的话是真的,那就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这炕是非上不可。 上一次炕,可以改变一个女人的命运,救全村群众脱离水火,那老子天天跟女人上炕,岂不是学雷锋做好事? 累死也值,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做人,就应该好好学习,天天想上。 可杏儿的话骗不了我,就算那算命的瞎子真这么算过,在我的心里也是放屁扯淡! 因为老子根本不相信这种荒唐的屁话! 这酒是不能喝了,再喝下去非出事不可。 所以我酒杯一放,赶紧站起来说:“天晚了,今天就到这儿,有事咱们明天再说,我该走了!” 刚刚站起来,杏儿就慌了,飞身扑向房门,咔嚓!上了门栓,后背也靠在了房门上。 她堵住了我的去路。 “初九哥,今天来,你就别想走了,不跟俺上炕俺就喊,说你欺负俺,扯俺的衣服,亲俺的嘴,还摸俺的……乃。” 我差点吓蒙,说:“杏儿,你这不是讹人嘛。从前那么善良,现在咋变成了这样?简直是个小无赖。” 杏儿说:“俺就乐意跟你耍无赖,别人面前俺还不耍呢。总之,你不能走,报答你的救命之恩也好,破解俺的命格也好,说俺占你便宜也好,今天……俺的身子就是你的,不要也由不得你……。” 女人轻轻一拉,外面的鸭绒小袄开了,下面的扣子也开了,所有衣服从身体上滑落而下。 我的眼前就白光光一片。 第363章夜不归宿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杏儿的全身。 从前没看过,当初的大暗病没她的名字,她没感染,所以没摸过她。 三年前,她从山外回来,帮她补房顶那次,女人曾经解下过自己的衣服。 可那次只是看过她上半身,没看过下半身,因为她的下半身隐藏在棉被里。 今天,下半身也完全展现。 瞅清楚了,果然是个伯虎星……。 跟从前不一样的是,她白了,全身的肌肤白嫩如雪。 从前的杏儿可是一匹斑马,手臂跟两腿都是宁黄的,只有中间位置是白的。可能是常年下地,风吹日晒的结果。 最近一年,作为村子里的领导干部,女人免受了风吹日晒,所以恢复了仙台山女人特有的嫩白。 不可否认杏儿是个美女,曲线玲珑有致,四肢比例绝佳,脖颈柔滑,小腰细得跟茶杯一样。 该凹的地方很凹,该鼓的地方一点也不含糊,而且晶莹剔透,一根毛孔都看不到。 我见过很多女人的身体,香菱的,翠花的,陶二姐的,小丽的,陶寡妇的,孙桂兰的……。 当初大暗病,全村上百个女人被我摸个遍,像杏儿这样玲珑有致的身体,还真是人间少有。 赶紧后退一步说:“你干啥?衣服穿上,别人看到就糟了!” 杏儿噗嗤一笑:“这儿没别人,只有俺和你,初九哥,俺的身材美不美?比香菱咋样?” 我赶紧扭过脸说:“你美不美跟我没关系,赶紧穿衣服,不穿我就不客气了!” 杏儿说:“那个要你客气?想干啥,你就做吧,今晚俺是你的,你可以随便……。” 猛然,女人扑过来,勾了我的脖子,缠了我的腰,差点把我勒死。 如果说心里没激动,那是扯淡。说实话,真想扑上去占有她,是她主动的,哥们完全是被动。 就算把杏儿那个啥了,谁也不会说啥,而且女人会为我保密,她不会让香菱跟翠花知道,更不会破坏我的生活。 心里跟猫爪一样,两只手也不听使唤,光想转过身,把她按炕上,心跳急促,呼吸急促,额头上的汗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根本承受不住。 可还是咬着牙忍啊忍,奋力将她甩开了。 女人的身体砸在了沙发上,凄楚了一声:“哎呀……。” 我说:“你干嘛?我可不是啥好人,万一冲动,你就完了!” 杏儿说:“完了就完了,俺都这样了,还有啥完不完的?初九哥,你就真的不动心?” 我说:“不是我不动心,其实我也很激动,架不住挑逗的,如果你再撩一下,我就真的……。” 杏儿说:“那俺就再撩一下……。” 说完,她从沙发上跳起,真打算过来接着撩。 没等她跳起,我就扑向了房门,伸手拉开门栓,嗖地跳进了院子。 杏儿挑开了门帘子,说:“初九哥,你咋恁不识趣呢?俺又不讹你……跑个啥?” 我赶紧说:“不跑不行啊,你吓死我!外面冷,你千万别出来,小心感冒。” “你进来啊,俺还有话说呢。” “不穿衣服说个毛?有啥事儿,明天厂子里去说。” 就这样,我抹头跑了。 “喂,初九哥,别走啊……。” 别管她咋着叫,我也懒得搭理了。 怕自己忍不住,真进去,也就真控制不住了,非出事儿不可。 走出杏儿的家门老远,我还在想,可惜啊,到手的鸟儿,飞了。 真他娘傻,装个毛正人君子?其实跟杏儿咔嚓一次,也没啥的。 老子是董事长,大权在握,那个公司没个办公室恋情?谁敢放个屁? 再说杏儿那么俊,那么白,那么滑,还香喷喷的,就这样走,暴殄天物啊。 命中注定我是个好人。 好人跟坏蛋的区别,就是坏蛋下手了,好人只是想,没下手。 哎,还是回家抱自己老婆吧……安心。 天气不怎么好,又下雪了,雪花漫天飞舞,所以我铁定杏儿不敢追出来。 因为她没穿衣服。 天已经晚了,大概九点。 刚刚走出杏儿的家门没多远,忽然跟一个人撞个满怀。 “呀!”那人惊叫一声,仔细一瞅,认识,是瓜妹子。 我又吓一跳,奶奶的,掉寡妇窝里了,怎么出门就撞寡妇? 我问:“瓜嫂,咋是你?三更半夜,不在家,你出来嘚瑟啥?” 瓜妹子瞅到是我,噗嗤笑了,说:“你不也一样,三更半夜出来嘚瑟?” “我出来有事儿。” “大路朝天,各走半边,就许你有事儿,不准俺有事儿?” “你去干啥?” 瓜妹子说:“找你,上你家去了,香菱说你到杏儿这儿来了,所以俺过来招呼你。” “你找我啥事儿?” 瓜妹子说:“到俺家去啊?俺也搬新房里去了,帮俺设计一下,家具该咋着摆。” 瓜妹子也住新房了,房子12月盖起来的,刚棚顶,门窗都安装好了,还没抹墙。 仙台山的房子一般都春天盖,初夏抹墙。 就是在屋里墙壁上抹一层白灰。 这样的房子盖好,不但洁白,干净,还消毒杀菌。 可惜是冬天,外墙全部勾缝了,里面的白灰还没抹。因为担心墙太湿,冬天容易把墙壁冻了。 所以瓜妹子决定,春天再抹墙,目前不影响住人。 我是懒得去的,知道瓜妹子跟杏儿一样,没安好心。 很多寡妇都说有事,把老子拽家里,紧接着就解衣服。 倒不是说梨花村男人死绝了,谁让我杨初九是人中之龙? 四条街的所有女人,那个不想跟董事长套近乎? 身为仙台山的庄主,我可是大权独揽,最简单的,弄个好工作不是问题。 稍加提拔,就可以弄个组长啊,主管啊,经理啥的。 所以,那些女人瞅到本帅哥,一个个跟大马蜂瞅到蜂蜜那样,嗡嗡的往上扑。 烦死个人! 我说:“瓜嫂,你看,天太晚了,有啥事儿,咱明天说中不?” 瓜妹子说:“不中!俺买家具了,你到家帮着俺参谋一下,看咋着摆放合适。” 我说:“我对家具不懂,再说房子都没装修,你买个毛家具?有钱没地方花了?” 瓜嫂说:“反正要买,干脆趁着过年,买回来算了,初九,俺就相信你的眼光,帮着嫂子瞧瞧呗。” 我说:“不瞧,摆放家具,你去找江百岸,那小子懂。” 瓜妹子说:“瞧你嘚瑟嘞?当个破董事长,还不认人了,请还请不动了,涨能耐了?不认嫂子了?” 被她这么一通数落,我没词了,就怕有人说我嘚瑟。 “好好好,帮你瞅瞅还不行吗?那么多话?”没办法,只好跟着瓜妹子进了她的家。 瓜妹子的家距离杏儿的家并不很远,最多五十米。这片宅基地,是大队特批的。 瓜妹子自从来到仙台山,把户口也下到了这儿。作为梨花村的村民,当然可以享受宅基地的分配权利。 反正山里的宅基地便宜,几百块一片,只要大队许可,随便盖。 瓜妹子有钱,三年的时间,也存几十万。 这不,房子已经盖起来了,同样是五间瓦房,窗明几净。 一场大地震过去,将四个村子抹平,山村的房舍趁着这个机会,进行了规划。 经过规划的山村,出现了街道,虽然高低不平,这儿一个疙瘩,哪儿一个土沟,可还是显出了街道的雏形。 这次规划,奠定了山村以后的原貌,房子也都很整齐。 走进院子,瓜妹子家的院墙还没垒砌,门台也很高。 女人拿钥匙,通开门,抬手一拉,屋子里的电灯亮了。 果然,满屋子家具,新衣柜,新沙发,新床,哪儿都乱七八糟。 里间盘了土炕,土炕的一侧是煤火台,煤火里炉火烧得正旺,温暖如春,挑着青蓝色的火焰。 因为墙壁没抹白灰,屋子里的光线很暗。 最让我感到担心的事儿发生了,果然,刚进屋子,瓜嫂就开始解衣服,三两下把自己解个精光。 然后扑通,女人趴在了炕上,撅起了腚。 我吓一跳,赶紧问:“你干啥?” 瓜妹子说:“不干啥?既然来了,别闲着,帮俺按摩一下。” “为啥要按摩?” “哎呀初九,俺有肩周炎跟关节炎,一到冬天,手腕手肘就疼,膝盖也疼,上次被你按摩一阵,好久不疼了,这不,老毛病又犯了。” 我说:“你按摩也不挑个时候?现在几点了,不知道的,以为咱俩是两口子呢。” 瓜嫂说:“身正不怕影子歪,你心里没鬼,怕个啥?难道你想跟俺做两口子?” “那倒不是。” “既然不想,那还愣着干啥?摸啊……。” 我哭笑不得,啥看家具,说白了,就是想我帮她按摩治疗。 从前在Y市,找我杨初九按摩治疗,可是要排队的,收钱的,一次五百。 梨花村的群众按摩,一般不收费,瓜妹子逮到了免费的医生,照死里使唤。 没办法,只好卷起袖子,帮着她按,瓜妹子就爬炕上,闭着眼,一副享受的样子。 女人哼哼唧唧,好比一头挠了痒痒的猪。 “卧槽!初九,你手法真好,帮嫂子按一次顶两年。使劲按,用力按,按死我算了!把嫂子按舒服了,俺给你说个天大的秘密。” 我问:“啥秘密?” 瓜嫂说:“你先按舒服了,俺才告诉你,保证是你不知道的,最大的秘密。” 天知道她有啥秘密?看女人神秘莫测的样子,好像真的有啥事儿瞒着我。 所以我双手用力,在瓜妹子的后背上搓,磨,揉,推,拉,压……。 这瓜嫂不知道又多久没洗澡了,搓一把一层泥,顺着脊梁哗哗掉,能上二亩地。 不一会儿的功夫,女人就嚎叫起来,杀猪似得,一个劲地喊爽。 我问:“你的秘密,现在可以说了吧?到底是啥?” 瓜妹子还没有从按摩的销魂中挣脱出来,喘着粗气说:“初九,如果俺告诉你,二毛现在还活着?你信不信?” “你说啥?”我浑身打个冷战,不由得手劲儿一大,差点将瓜妹子的小蛮腰给掰断。 瓜妹子发出一声凄楚的惨嚎:“哎呀!冤家!你想捏死老娘啊?” 第364章帅就是祸害 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 我是害怕听到二毛这个名字的。 三年的时间,二毛的死一直是压在我心头的一块石头。 因为毕竟是我杀了他。 尽管这小子该死,可我没资格剥夺一个人生存的权利。 他的罪过应该交给公家,做一个公正的审判。 那时候,根本不相信公家的人,所以才贸然行事,将他骗进了野狼谷。打断他的腿,封闭了他的穴道,看着他被一大群野狼撕咬。 我他妈成为了杀人犯,可那时候真没后悔,觉得他是死有余辜。 后来,看到可怜的大栓婶,还有疯掉的栓子叔跟陶二姐孤儿寡母,我就知道自己犯下了弥天大错。 这家人可怜的命运,完全是我一手造成,有时候心里一个劲地懊恼,还有点害怕。 担心东窗事发,被公家的人带走,牢底坐穿。 杀人罪可是很大的,所以我一直在拼命弥补,对栓子叔还有陶二姐母女特别照顾。 这个隐藏了三年的秘密,没有人知道,就是在翠花跟香菱面前,也没有吐露一个字。 所以我一下子抓住了瓜妹子的手臂,眼睛腾地红了:“快告诉我,二毛在哪儿?你咋知道他还活着?” 瓜妹子说:“你放开人家,弄疼俺了!” “快告诉我,说啊!”我不知道自己咋了,激动不已,也慌乱不已。 瓜妹子说:“咋?看样子,你害怕他还活着?是不是心里有鬼?” “我有个毛鬼!说啊,你在哪儿见过他?” 瓜妹子噗嗤笑了,问:“想知道?” “废话!” “那你答应俺一个条件。” “啥条件?” 女人说:“今晚别走,给俺按摩三遍,俺说的不是百分之九十五,也包括那百分之五的部位。” 瓜妹子竟然要挟我。 老子有种上当受骗的感觉,是不是瓜妹子故意这么说,打算要挟哥们,达到跟她上炕的目的? 现在,好多女人为了跟本帅哥上炕,无所不用其极,啥手段都使。 她知道个屁!当初二毛死的时候,这娘们还没来仙台山呢。 这么一想,我心里就踏实了很多,所以呵呵笑了,漫不经心瞅着她。 瓜妹子说:“咋?你不信?俺都知道你是咋害死二毛的。” 我问:“你说说,我是咋害死他的?” 瓜妹子说:“你先把他骗进野狼谷,然后打断他的腿,刺了他的穴道,才让狼咬死了他。” “你……?”我吓一跳,赶紧上去堵住了她的嘴巴。 苍天我的祖奶奶!真是没有不透风的篱笆墙。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我堵着她的嘴巴问:“你……咋知道的?谁告诉你的?” 女人道:“二毛亲口告诉俺的。” “在哪儿?” 瓜妹子说:“在……梦里!” “胡扯!难道二毛给你托梦了?” 瓜妹子用力掰开我的手,格格一笑:“你信不信?” “不信!” “看来当初真的是你弄死了他,初九,你咋恁心狠?” 我说:“你住嘴!没证据别乱说!” 瓜妹子咄咄逼人:“咋?你还想杀人灭口?好啊,你杀吧,能死在你的手里,俺保证不反抗。” 我无语了,心在砰砰跳,嗓子眼也焦渴难忍,头晕目眩。 “你……到底想咋着?告诉你,出去别乱说,要不然我就……” “真杀了俺对不对?俺说了,俺的命是你的,只管杀!不过,如果你答应今晚陪俺,俺保证守口如瓶。” 我心里十分纠结,也特别窝火。 是陪她,还是杀人灭口呢? 杀人灭口这种事儿,老子干不出来。 陪着她睡觉……那还是杀了我吧。 根本下不去嘴,瓜妹子哪儿都脏兮兮的,浑身上下都是泥,咯吱窝那股味儿,能熏死一个加强连。 臭脚丫子能熏死一个独立团。 这是她晚生几年,如果赶在抗战那会儿,上战场都不用枪炮。 女人站阵地上,衣服一解,胳肢窝一抬,臭脚丫子一抡,鬼子兵立刻灰飞烟灭。 美国人的原子弹都要靠边站。 她是个人才,可惜天妒英才。 杀又不能杀,打又不能打,只能巴结她。 我说:“瓜嫂,这些你都哪儿听来的?别听那些人胡咧咧。二毛的死跟我没关系。” 瓜妹子说:“骗人!俺知道,就是你弄死了二毛。冤家,你是想坐牢呢?还是想就范?还不赶紧上炕,把姑奶奶伺候舒服了?” 我这人从没低三下四过,今天被瓜妹子给制住了。所以只好说:“行行行,我不走,帮你按摩行了吧,今晚,你说按哪儿,咱就按哪儿。” 女人说:“这还差不多。”说着,她把衣服全解了。 瓜妹子很瘦,浑身没有四两肉,头发焦黄枯干,牙齿焦黄枯干,嘴巴一张,跟一口三年没刷过的破砂锅一样,还有一股死耗子味。 细胳膊细腿,屁股也很精瘦。关键是黑,整个一大马猴,再就是脸上的雀斑,跟鸟屎一样。 有时候我挺佩服二毛的,当初竟然跟这样的女人生活了两年。 奶奶的,这需要多大的勇气啊?换上是我,宁愿被雷劈死。 我杨初九也不是好惹的。按摩可以,你休想占有我的身体,老子宁死不屈! 我也不会让她得逞,所以,按摩的位置悄悄改变……。 这一晚,瓜妹子是很想占有我的,也想尝尝我这董事长的味道。 可惜她忘记了,本少爷是按摩高手,可以利用按摩,控制一个人的情趣。 全身按摩一遍,包括那百分之五的地方,也没让她激动,反而把她给按睡了。 瓜妹子都不知道自己咋睡着的。最后一掐,按在了她脖子后面的昏睡穴上,女人就跟注射了安定一样,被人宰了都不知道。 临走的时候,我帮着她盖上了被子,防止她着凉。 还把烟囱盖在了煤火上,防止她中煤气。 所有的一切收拾好,在她精瘦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骂声:“调皮!”这才离开。 瓜妹子这样的人,勾不起我的兴趣,她的话我也没在意。 其实二毛的死,全村的群众都怀疑跟我有关,那些谣言都要把人淹死了。 甚至有的人还绘声绘色,编制着我把二毛弄死的过程,跟说书一样。 大家当初被二毛弄惨了,全都恨她,他的死四条街的山民也都拍手称快。 瓜妹子更加不会胡说,就是想占便宜。 所以我没在意,半夜11点,走出了她的家,直奔自己家。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雪花卷着雪团,一个劲地往身上扑。 刚刚走出瓜妹子家的门,忽然又被人叫住了:“初九哥……。” 回头一瞅,又是一个女人。 认识,竟然是陶大明的闺女……陶花儿。 我惊讶地不行,问:“花儿,你在这儿干啥?” 花儿扭扭捏捏,身体来回晃荡,说:“初九哥,俺找你有事儿。” “都11点了,有啥事儿?还不回家睡觉?” 花儿说:“俺真的有事儿,你去俺家一趟呗。” 我心说:今晚这是咋了?几个小时不到,被三个女人拉回家。 杏儿跟瓜妹子都要跟本帅哥上炕,花儿不会也跟我……上炕吧? 奶奶的,长得帅就是个祸害,老子简直都祸国殃民了。 我赶紧问:“啥事儿?能不能明天再说?” 花儿说:“不行。” “那到底啥事儿?” 女孩说:“俺家的电灯不着了,全部断电了,你能不能帮俺检查一下线路,要不然,俺不能看书嘞。” 喔,明白了,原来花儿家的电线出了问题,需要找人检修。 四个村子只有一个电工,就是大东,不过大东这小子回县城去了,批发市场年底要盘账,没回来。 半夜三更找不到人,女孩只好来找我。 这可不是小事情,根本无法拒绝,花儿半夜要看书的。 大地震的时候,花儿的腿被砸断了,刚刚好利索,女孩一直没到学校去。 前段时间,她说不上学了,非要跟着我种菜不可。 被嫂子翠花知道,一顿好K,将我大骂一顿,也把花儿大骂一顿。 嫂子说,女孩子不上学就糟践了,没知识没文化怎么行? 好说歹说,把花儿给说通了,女孩子答应过完年回学校去,明年参加高考。 她常常点灯熬夜温习功课,没有电灯,怎么能行? 于是我说:“那好,初九哥帮你看看。” 就这样,拉着花儿回到了家。 花儿的家里没别人,弟弟顺子还没放假,正在补课,明年决定考中专,家里就她一个人。 果然,哪儿都黑灯瞎火的,伸手不见五指。 秋天的大地震,陶大明家的房子也没能躲过,同样晃荡塌了。 是大队出钱,帮这对姐弟盖了新房,刚刚弄好电线。 可能大东那小子没缠好接头,外面刮起了暴风雪,电闸的保险丝断了。 所以,我进门卷起袖子,扑向了电闸。 我问:“有凳子没?” 花儿说:“有。” 女孩搬来了凳子,拿了一把手电。 我抓起手电,上去了凳子,弄掉了电闸的螺丝,仔细一瞅,还真是,保险丝断了,接上就没事了。 跟了孟哥那么久,别管是机械还是机电,都难不住我,三两下搞定。 电闸一合,屋子里一片光明,花儿就欢呼一声,说:“初九哥,你真有本事!” 我说:“小凯斯,以后家里断电记着找我,你可千万别自己弄,电老虎很可怕的。” 花儿说:“俺知道,初九哥,你下来呗。” 凳子很高,是山民摘果子用的那种凳子,铁管焊接的,三条腿。 这种凳子从前没有,那一千亩果树起来,村子里才有了这东西。 因为上树摘果子方便啊,这是种田的工具。 可惜外面下大雪,脚上都是泥,鞋底子很滑,下来的时候没小心,猛地一闪,踩空了。 凳子倒了,我的身体也从凳子上摔了下去。 花儿一声尖叫,赶紧过来搀扶,就这样,我的身体一下子砸在了花儿的身上。 根本没明白咋回事,嘴巴跟她的嘴巴就碰在了一起。 啧啧……他娘的,又亲上了。 第365章一窍不通 这是我的第二次跟花儿接吻了。 第一次是在四个月以前,大地震刚刚过去那会儿。 我在茂源婶子的坟前发现了一个身穿重孝酷似红霞的女人。 追着那女人一直回到村子,莽撞地扎进了花儿跟嫂子翠花的帐篷。 那一晚,黑灯瞎火,一不留神亲在了花儿的嘴巴上,花儿的初吻就这样被我夺走了。 还摸了女孩子的胸。 这次又这样,一脚滑倒,同样亲了花儿的嘴,摸上了她的胸。 两次都是误会。 花儿一声尖叫,声音停止了,嘴唇被我死死堵住。 我打个冷战,她也打个冷战。 可俩人都没起,她傻呆呆瞅着我,我也傻呆呆瞅着她。 少女的香气扑面而来,跟当初的香菱和翠花几乎一模一样。 我好像老牛啃到嫩草那样觉得新鲜。 花儿的脸红了,我的脸红了,俩人相对无语。 足足对视了半分钟,花儿才说:“初九哥,还不起?你想干啥?” 我尴尬地不行,这才从她身上爬起来。 花儿的胸口上被我抓了一个大大的手爪印儿。 一起擦擦嘴巴,一起扭转身,背对着对方。 花儿说:“初九哥,你又亲俺,又抓人家的……胸。” 我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花儿说:“俺没脸见人了,以后咋办?” 我问:“啥……咋办?” 花儿下面一句话,差点让我吐血,说:“万一俺有孩子,怀上你的娃,咋办?” “你说啥?”我心脏都几乎骤停,问:“你有孩子了?” 花儿说:“不是,不是,你亲了人家两次,听说男人跟女人亲嘴,就会有孩子,生孩子好疼的。” 我瞪大眼看着她,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这话别人说也就算了,妹妹,你可是高中生啊?生理卫生咋学的?那个老师告诉你,男人跟女人亲嘴会怀孕的?我抽死他!” 花儿的脸蛋还是红扑扑的,眨巴一下大眼问:“难道不会?” 我说:“请问,你脑子里白乎乎的,应该是脑浆吧?确定不是浆糊?当然不会!” 花儿问:“那咋着……才能怀上娃?” “我……。”真想上去给她一巴掌,这种智商还考大学?……还是回家生娃吧。 难道我要告诉你,男人跟女人首先要有感情,领证,洞房花烛,一起除下衣服,然后抱一块,做第八套广播体操? 花儿的智商让我深深担忧,国人的性、学教育,真的令人堪忧。 不单单是花儿,山村里很多女孩跟男人成亲,头一晚都不知道咋回事,对男女之事都是一窍不通。 没办法,大山里封闭,教育的不发达让她们愚昧,无知,跟男人的第一次往往笑料百出。 甚至,有的闺女在成亲三天回门子,才有老娘跟嫂子拉暗角里偷偷询问,慢慢教育。 男方那边,也是成亲以前,有家长谆谆教导。 我跟红霞成亲的时候,这个责任是有嫂子翠花担负。 可翠花还不如我,哥们完全能做她的老师,到现在她还是闺女呢。 她懂个屁! 我问:“可怜的妹子,在学校,生理卫生课,你老师是咋教的?” 花儿搔搔长头发的小脑袋,说:“老师上生理卫生课的时候,总是含含糊糊,没有讲解具体过程……再说了,这种知识也不考试,完全是副科,学不学的没关系。” “所以你现在还是一窍不通?” “嗯。”花儿点点头。 我问:“你老师叫啥,告诉我,我去抽他的耳光子!难道他没说,生理卫生比那些方程式跟化学元素还要实用得多?” 花儿摇摇头:“没有。” 我说:“好吧,那初九哥就告诉你,男人跟女人亲嘴,是不会怀娃娃滴。” “那咋着才能怀上嘞?”花儿瞪着懵懂的大眼,还准备刨根问底了。 我说:“亲嘴的时候,男的要吐一口唾沫,到女的嘴巴里,才能……怀上。” 只能这么跟她解释,要不然,就是摧残祖国的花朵。 花儿问:“那你……吐唾沫了没有?” 我说:“没有。” 花儿这才拍拍砰砰乱跳的小心肝,虚口气说:“那就不用怕了,娘啊,吓死俺了!” 花儿的幼稚,纯洁,还有可爱让我哭笑不得。 我说:“现在不用怕了,站起来吧。” 女孩拉着我的手,站了起来,说:“初九哥,别管咋着,从今天起,俺就是你的人了。” “啊?你啥意思?” “你亲了俺,俺当然就是你的人了。” 我问:“你家有刀没有?” “有,切菜刀行不行?你要干啥?” 我说:“你一刀砍死我算了!” …… 从花儿家出来的时候,是半夜十二点一刻,我冒着大雪赶回了家。 走进家门,香菱已经睡了,屋子里的暖气很热。 我家在仙台山是唯一安装暖气的用户,烧的是煤块。 暖气的好处,就是不容易中煤气。 摸着黑拉亮电灯,然后解衣服上炕,出溜进棉被,抱上了香菱光滑的身子。 铺的厚,盖得厚,不如肉、暖、肉。 千好万好,不如怀里有个媳妇好。 娶媳妇的钱没有白花,所以我挺感激有义叔跟有义婶子的。 是二位老人家千辛万苦把闺女抚养大,成人以后,又无私地送给了我。让我拥有了家庭的温暖,告别单身,从此不再寂寞。 有个媳妇真好,不但给做吃的,做衣服,晚上还给暖炕。 香菱也缠上了我,问:“回来了?” “嗯。” “咋才回来?” “忙。” 香菱问:“你都整天忙个啥?” 我说:“工厂建设,人员安排,清理账目,给村民分红,陪客户喝酒,催账要账,四个村子人的吃喝拉撒,都归我管,你说忙不忙?” 香菱问:“你就没忙点其它的?” 我说:“你还想我忙啥?” “你就没关心一下寡妇?给杏儿暖个房,帮瓜妹子按个摩,给花儿接个电灯,亲个嘴啥的?” 我吃了一惊,问:“你跟踪我……?” 一定是香菱跟踪我,要不然刚才发生的事儿,她咋啥都知道? 不由自主在她的身上摸了摸,凉凉的,看来也刚.溜进棉被,跟我应该是前后脚回来的。 香菱说:“俺才懒得跟踪你呢?你是俺男人,那么晚不回来,俺能不找吗?” “你都看到了啥?” 香菱说:“俺看到你在杏儿哪儿,杏儿没穿衣服。还看到你从杏儿家出来,去了瓜妹子哪儿,瓜妹子解下衣服,让你按摩……最后,你又去了陶花哪儿,帮着那小姑娘接电灯,顺便亲了人家的小嘴巴……。” 卧槽!香菱的话就像一道道闪电,劈中了我的脑壳。 我蒙了,不知道咋办,赶紧解释:“香菱,你听我说,我啥也没干。” 香菱说:“你别解释,俺啥都知道,啥都瞧见了,啥都听见了。” 我问:“你不生气?” 香菱说:“俺生啥气?杏儿勾搭你,俺高兴,证明你优秀啊?不优秀的男人,她还不勾搭呢。 瓜妹子让你按摩,俺乐意。因为俺男人有技术,有本事,别人还没有那一手按摩绝技呢。 亲花儿的小嘴巴,又不是你故意的。你要是故意的,姑奶奶一定会踹死你!” 香菱的话不阴不阳,不冷不热,平淡无奇,又冷若冰霜,让我听得不寒而栗。 根本不知道她在想啥。 我说:“香菱,对不起,有些事儿是推不掉的,你知道。” 香菱说:“俺知道,虽说现在你不做村长了,可比村长的权利还要大,管理着两千多人的吃饭问题,住房问题。 你有钱,有魅力,有魄力,那个寡妇看到不眼热?那个小姑娘不哇哇地往上扑? 命中注定,你会招惹那些烂桃花。可俺不嫉妒,真的,一点也不嫉妒。 别管她们怎么勾搭你,怎么诱惑你,那些都是假的,她们啥也得不到。 至少俺得到了你的身体,你的心一半在俺这儿。所以,俺是知足的,幸福的。 俺没本事留住你的心,却有本事让你吃饱穿暖,没有后顾之忧。 你是干大事的人,风花雪月在所难免,以后还会有更多的女人向你扑过来。俺早就做好了准备。 初九你放心,吃的,喝的,穿的,戴的,你都不用操心,甩去一切的包袱,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实现你的梦想,俺会在背后一直默默支持你……。” “香菱,你别说了……。”我发现自己的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手也将她越抱越紧。 这泪水不仅仅是从眼里流出来的,也是从心里流出来的。 能娶到香菱这样的女人,是我一辈子的福气。也是我家八辈子烧高香,积来的阴德。 这样的媳妇,我怎么舍得放弃? 这一晚我哭了,抱着香菱颤抖不已。 甚至有点怀疑,到底喜欢的是香菱,还是嫂子翠花? 我默默为翠花付出了那么多,香菱却在背后为我奉献了一切。 真爱这个字眼,从前只是在书里看到过,电视上看到过,现实生活中却很少很少。 在这个物欲横流金钱为上的世界里,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限来时各自飞。 很多夫妻跟狗一样,连一块分不开,分开就相互咬,吵嘴打架是轻的,离婚的时候分家产,跟野狗抢食一样,恨不得咬死对方。 啥情不情的,全都抛之脑后。 有的还直往对方的伤疤上戳,对方越痛,自己越开心。 可香菱却毫无怨言,给我的不仅仅是感动。 聪明的香菱拴住了我的心,甚至后来她离开,我也抛家舍业,非把她找回来不可。 哭够了,香菱帮我擦擦泪,说:“初九,你呀,只有躺被窝里,才懂得温柔。咋像个孩子一样?” 我说:“你把人家说哭了,真的好感动。” 香菱说:“俺说的是真心话,对了,刚才……杏儿的身体白不白?俺身材好,还是她身材好?……瓜妹子的身子臭不臭?花儿的小嘴巴香不香,她香还是俺香?” 我浑身震了一下,瞪她一眼,又把她给推开了,说声:“无聊!” 第366章神仙生活 25岁在一阵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中过去了,迎来了26岁的春天。 正月十五没过,工厂就正是启动,四十个优秀的女工全部上岗,其他人该耕田耕田,该播种播种。 一千亩果园开始浇水,腾出来的白菜地开始翻土。 今年,有的山民学精了,开始了大棚的蔬菜种植。 大棚蔬菜种植有个好处,就是春天也有新鲜的菜吃,价格更高,利润更丰厚,可投资也大。 仙台山四个村子,新起了三百亩大棚,作为试验田。 工厂刚开,就遭遇了命运的重重波折,因为遇到了一个强硬的竞争对手。 这个对手,就是Y市的朝阳蔬菜贸易公司。 第一批保鲜蔬菜生产出来,Y市的朝阳就将价格压了下去。 所谓的蔬菜保鲜工厂,就是把新摘的蔬菜经过淘洗,消毒,然后封装,再销售出去。 这种加工,是为了增加蔬菜的保质期,可以保存半年到一年。 就算在最严寒的冬季,封装的蔬菜买回家,照样味道鲜美,原汁原味。 加工以后的保鲜菜,价格当然要高一点,产量足的话,还可以多赚点。 可偏偏朝阳蔬菜公司将价格压低了一毛钱,利润的空间就被抽干了。 总经理江百岸义愤填膺,气呼呼冲进了我的办公室。 他说:“初九,我老娘把价格压得这么低,该咋办?” 我说:“该咋办咋办?价格低,就照着低里去卖。” 江百岸说:“那怎么行?价格压那么低,股东们没利润,公司会出现危机的。” 我说:“你老娘都不怕,我都不怕,你怕啥?咱们工场的原料是自产的,成本本来就低。 你老娘那边是高价进的蔬菜,成本高。 咱赚不到钱,最多持平,可你老娘,说不定裤子都会赔掉……哈哈。” 江百岸说:“你还笑?不妨告诉你,我们家可相当有钱,我爷爷那辈子起,就做生意。资金雄厚地很,朝阳那边赔得起。” 我说:“你家再有钱,也是一点点挣的对不对?咱们仙台山的工厂,也跟燕子叼食一样,一点点堆积起来的,要赔大家一起赔。” 江百岸说:“不行!那还要我这个总经理干啥?我老娘是想挤死咱们。” 我说:“那就挤呗,我把厂子交给你,你看着办,该咋着生产,咋着销售,别问我,你们娘儿俩慢慢掰扯去吧。” 江百岸叹口气说:“初九,你小子高人啊!” 我问:“高在哪儿?” 江百岸说:“你知道,咱们厂最大的对头,就是我老娘开的朝阳蔬菜公司。可你偏偏聘请我做总经理,你小子就是想看着我跟我老娘自相残杀!” 我说:“百岸哥,我当初聘请你,没想那么多,就是认定了你是个人才,不可多得的天才。 我相信你可以帮着我度过难关,你是我哥,我是你兄弟,我不信你还会信谁? 放开手去干,赚了钱,你那一成的股份照样给,赔钱了算我的,我杨初九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江百岸说:“好!有你这句话,就是让我亲手刨掉自家的祖坟,老子绝不犹豫!你放心,早晚我会把朝阳蔬菜公司干趴下,帮你杨初九在Y市崛起!” 我说:“靠你了,你办事儿,我放心。” 江百岸是非常为难的,一边是母子情,一边是兄弟情,他真的很难取舍。 帮着我杨初九雄起,他必须要打败自己老娘。 如果在仙台山不尽力,又会被所有的山民耻笑。 无论他向着那边,也是里外不是人。 这等于把他拉入了非常尴尬的境地,也是我杨初九用人的高明之处。 那时候的我,不知道脑子咋长的?竟然有这样的智慧。 拉着儿子打他老娘,这种馊主意,也只有我可以想得出来。 果然,江百岸晚上睡不着了,躺在奶奶庙的土炕上,不三不四的事儿,也懒得跟小丽做了,唉声叹气。 小丽问:“百岸,你咋了?叹啥气?” 江百岸说:“杨初九,高人啊……。” 小丽问:“到底咋了?” “他让我跟咱娘,也就是你婆婆自相残杀,他小子坐收渔翁之利,你说高不高? 现在,我帮哪边也不好,帮着杨初九,必然会打垮朝阳公司,朝阳公司可我们自家的产业啊。 帮着咱娘来搞杨初九,就会把自己陷入不义之地,小丽,你说我该咋办?” 小丽说:“俺不知道,对做生意不懂,但是俺知道杨初九对你是真心的,你娘对你用的是计谋。 杨初九用你做总经理,眉头也没皱一下。可你身为朝阳公司董事长的儿子,连个小小的经理,婆婆也不让你做,自己儿子也提放。” 江百岸说:“是呀,这就是我的为难之处。” 小丽说:“百岸,要不,咱去一趟Y市吧,自从结婚俺还没去过你家,顺便去劝劝你娘,不要跟初九为敌。大家一起发财,不好吗?” “你……真的愿意跟我回家?” 小丽说:“当然,丑媳妇早晚见公婆,俺决定了,陪你去一次Y市。” 江百岸咬咬牙:“好!如果我娘骂你,你咋办?” 小丽说:“忍着,谁让她是俺婆婆?” 江百岸不说话了,将小丽越抱越紧。 他们俩是第二天出发的,上午12点来到了江老婆儿的别墅。 临来的时候,小丽带了好多东西,一条亲手织的围脖,一罐子咸鸭蛋,还有半口袋红薯,一壶花生油。 围脖是她亲手织的,担心婆婆春天冷。 咸鸭蛋是她亲手腌制的,说这东西营养高,可以治疗高血压,降血脂。 红薯是她亲手挑的,个头大,味道好,用来馏着吃,甘甜爽口,又干又面。 还有那花生油,纯天然的,是小丽用小石磨一下一下拐出来的。 按说,这些东西不值个钱,随手就能买到。 可小丽说,城里的东西假,花生油里掺和地沟油,老人吃了不健康。别管咋说,都是儿媳妇的一番心意。 这是小丽第一次来到江百岸家,进门就傻了眼。 江家真的很有钱,花园式的洋房,家里有保姆,有园丁,还喂了好几条狗。 刚进门,几条狗就汪汪乱叫,铁链子拉得哗哗响。 小丽吓得直往江百岸的身后缩。 江百岸说:“别怕,它们只吓唬人,不咬人。” 这三条狗是新买的,全都是青狼獒。 上次,我拉着狼崽辛巴,在江家大院闹得惊天动地,把江老婆儿的狗全部咬死了,让她损失了三百万。 江老婆儿气得干瞪眼没啥说。 夺子之仇,抢女之恨,更是让她义愤填膺,差点没把老太太给气疯。 所以到现在,江伯母对我还是十分不满,吞了我的心都有。 江百岸拉着小丽进了家门,她老娘没在家,园丁告诉他,董事长到总公司去了,明天回来。 总公司没在Y市,而是在某一线大城市。 所以江百岸虚口气,说:“走,进咱的屋。” 小丽一愣:“咱的……屋?” 江百岸说:“是……。” 走进客厅,小丽再一次傻眼,只见江家富丽堂皇,装修十分雅致,真皮沙发,大背头电视,地上是丝毯,墙上是壁纸,旁边还有一架大钢琴。 小丽说:“哇塞!百岸,你家真有钱,俺有点……?” 小丽想告诉男人,她有点自惭形秽。 要知道,就算当初的张德全,也没这么阔气。 小丽跟张德全过日子那会儿,就是一个三进三出的大宅子,有暖气,屋子里的陈设也很一般。 跟江家比起来,将军岭的那个老宅子简直是猪窝。 她做梦也想不到江百岸会这么有钱,自己傍的是个金龟婿,阔少爷。 所谓他们自己的屋子,就是江百岸跟当初那个媳妇结婚的新房。 当初,江百岸为了敷衍自己的老娘,才跟那女人假结婚的。 那女人是她的同学,大地震的时候,男人不辞而别,女人也就回了娘家。 所以,这新房就等于空闲了出来。 男人领着女人上楼梯,走进卧室,把围脖,咸鸭蛋,红薯跟花生油放在地上,小丽就手足无措起来。 她站也不是,坐也不是,一身的装束跟这样的家庭不成比例,显得土里土气。 她跟刘姥姥走进大观园一样,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家,配不上这个男人。 她身体蜷缩在了门背后,手也不自在地搓着衣襟。 江百岸说:“坐呀,害羞啥?这是咱家,你是这屋子里的女主人,干嘛那么拘束?” 小丽说:“百岸,俺不会是……做梦吧?” 江百岸就扯了女人的手,说:“当然不是,我是你的,这个家早晚也是你的。” “那俺,可以坐沙发吗?弄脏了咋办?” 男人说:“弄脏了,自然有佣人收拾。” “那炕呢?俺能坐吗?” 江百岸说:“这不叫炕,叫席梦思,好软的,上面的棉被也是真丝的。” “哎呀,这简直是神仙生活,晚上躺这棉被上……折腾,一定很舒服。” 江百岸说:“晚上咱就住这儿,你可以跟我在上面随便折腾,咋着折腾也没事。” 小丽真的跟做梦一样,一点点靠近席梦思,坐下,这儿摸摸,哪儿瞧瞧。 最后,还是缩在了江百岸的怀里。 她说:“百岸,你家这么有钱,你又这么优秀,咋就看上了俺?俺跟这个家……不配啊。” 江百岸说:“配不配的,我说了算,我说你配,你就配。” “那你娘回来,会不会赶俺走?” “她赶你走,我就跟你走,再次跟她断绝母子关系。别拘束,别羞涩,家是咱的,屋子是咱的,炕是咱的,先折腾,折腾够了,咱再吃饭……。” 小丽还没明白过来,就被江百岸按倒了,按在了屋子里的席梦思上。 这辈子,小丽第一次跟男人在这么高级的席梦思上鼓捣。 果然不一样,又宣又软,下面好多弹簧。 每一次运动,都会弹起来老高。做起来真的好舒服,别有一番情调。 跟仙台山奶奶庙的硬板土炕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第367章下战书 小丽第一次享受到了公主一般的生活。 俩人鼓捣完,天还没黑,穿上衣服,保姆呼唤他们吃饭。 好饭好菜摆一桌子,有中餐,有西餐。 江百岸还教会小丽怎么吃西餐,左手拿刀右手拿叉,餐巾也帮着她系好。 小丽觉得有点出洋相,想不到吃饭也这么讲究。 他俩还开一瓶红酒,江百岸教她慢慢品,细细尝。 吃过饭,她将女人拉进了卫生间,教会她怎么用淋浴,怎么用浴缸,怎么用马桶。 这个时候,小丽才知道,城里人吃饭,洗澡跟拉屎,都在一个屋子里。 却一点也不臭。 女人洗完澡,男人还帮她裹上了浴巾,穿上了从前女人漂亮的衣服。 江百岸说:“这衣服本来就是买给你的,我那同学一次没穿过,你穿上比她漂亮。其实你哪儿都不错,十足的衣服架子,穿啥都好看,啥也不穿……更好看。” 小丽噗嗤一笑骂声:“德行……。那你跟从前的女人,结婚没?” 江百岸摇摇头:“没有,我只跟你结过婚,咱俩有结婚证在先,而且我跟她就是做戏。” 小丽问:“那人家能乐意?你这是重婚罪。” 江百岸说:“不是,我只有你一个媳妇,怎么能是重婚罪?我跟她有条件的,而且签了合约,将来我接手朝阳公司,给她一家工厂。” “啥?送给她一家工厂?” 江百岸点点头说:“是,不这样,她不会答应跟我一起做戏。” 小丽说:“奶奶隔壁,一家工厂值多少钱啊?你就送人?” 江百岸说:“为了你,别说一家工厂,要我的命也不是问题,放心,那家工厂在江氏企业里,是很不起眼的。” 小丽感动极了,不知道说啥好:“百岸,想不到你为了俺,付出了那么多。” 江百岸说:“我乐意,因为你是我的所有,我的一切,得到你,我就得到了全世界。” 小丽感动极了,爬江百岸的怀里又哭了,抽抽搭搭。 “你对俺这么好,俺咋报答你啊?” 江百岸说:“想报答我,很简单,上炕,接着折腾,就是最好的报答。” 小丽噗嗤笑了,拉着江百岸又上了席梦思。 这一晚,她俩折腾了个天翻地覆,席梦思差点晃荡散架。 反正江老婆儿没在家,咋着折腾也没人管。 江百岸的妹妹巧燕也没在家,早被老娘撵其它公司去了,远远离开了仙台山。 江老婆儿就怕我找到她闺女,继续勾搭。 俩人一直折腾半夜,鸡叫三遍才停止。 小丽叹口气说:“过一天这样的日子,也知足了,虽死无憾!” 江百岸说:“你放心,以后,我会天天让你过这样的日子。” 小丽说:“就怕俺不习惯,让别人伺候,心里不得劲。百岸,见过你娘,俺还回到仙台山去,继续睡土炕,还是土炕睡着踏实。” 江百岸说:“你呀,一辈子受罪的命!” 这豪华舒适仙女一样的生活,等于是小丽偷来的。 她知道自己无法成为这个家的女主人。 至少在江老婆儿吹灯拔蜡两腿一蹬以前,她是不能进这个家的。 因为江老婆儿看不起她。 而且,明天江老婆儿回来,一定会把她从这个家里踹出去。 小丽也做好了准备。 果不其然,第二天晌午十点,江老婆儿回来了。 江伯母是坐一辆豪华轿车回来的,汽车开进了别墅里。 江百岸跟小丽迎接了出去。 江伯母瞅到儿子的第一眼,心里首先一喜,脸上显出了惊讶。 但是立刻,她的脸就晴转多云,怒气冲冲。 因为她瞅到了那个乡巴佬女人小丽。 江百岸首先喊一声:“娘——。” 老婆儿问:“你咋回来了?” “我……回来看看你,毕竟是您儿子。” “你还是我儿子?应该是这个贱女人的儿子吧?你去叫她娘吧,别叫我娘,去吃她的奶吧。” “你……?娘,你怎么这样?有这样说自己儿媳妇的吗?” 江老婆儿怒道:“我根本没把她当儿媳妇,哪儿来的乡下丫头,想进我江家的门?做梦!” 江老婆儿一边说,一边走进屋子,将价值三十万的皮包砸在了茶几上。 江百岸拉着小丽跟进去,说:“别管你承认不承认,小丽是我唯一的女人,这辈子是,下辈子也是。” “好啊,既然你有了媳妇忘了娘,还回来干啥?咋不死外头? 这个女人把你的魂儿勾跑了,娘不要了,新娶的女人也不要了,你让老娘的面子往哪儿搁? 仙台山拴着你的魂儿嘞?这女人的身上拴着你的根儿嘞?” 江百岸说:“对,小丽的身上就是有我的魂,有我的根,她是很善良的。 你瞅瞅,她怕你春天着凉,给你织得围脖。 怕你胃不好,有高血压,给你腌制了咸鸭蛋。 还有这红薯,是她一块块挑出来的,又干又面。 为了让你吃上最纯正的花生油,她一粒一粒挑选,还用小石磨拐了半夜,手腕子都磨酸了。 娘啊,你上哪儿找这么好的媳妇?娶上小丽,是咱家几辈子积来的阴德啊。” 那知道江伯母勃然大怒,拍案而起,啪!站了起来:“放屁!那是她乐意!一条围脖,几个咸鸭蛋,半口袋红薯,几斤花生油,就把我儿子拐跑了,你也太贱了吧? 你可是大学生!工程师!我江家唯一的男丁!将来要继承大批财产的……咱家是名门望族,这个泥腿子能给你啥?” 这下好,三句话不到,母子二人又吵了起来。 小丽在旁边左右为难,赶紧劝:“百岸,婆,别生气,大家有话坐下来好好谈不行吗?干嘛要吵?” 江老婆儿抬手一指:“你给我闭嘴!那个要你好心?那个是你婆?别套近乎,你也配?” 一句话把小丽说得没词了,女人低下头,脸蛋红红的。 发现老娘侮辱小丽,江百岸也火了,怒道:“你也给我住嘴!天下哪有你这样做母亲的?就是见不得儿子好。 当初你把我当傀儡,我认了,那是你担心我长不大。现在我长大了,自己能做主了!我的感情我说了算!不许你吼小丽!” “呀呵!你小子涨能耐了?敢对老娘吹胡子瞪眼了,翅膀硬了!亲娘祖奶奶嘞,来呀,是不是要打你老娘?动手啊!” 江百岸说:“娘……你简直是个无赖。” 江老婆打个哆嗦:“啥?你说我是无赖?是谁十月怀胎生下的你?是谁含辛茹苦把你养大?是谁起五更搭黑换尿布,一把屎一把尿将你拉扯成人的? 临老我落个无赖?俺滴天儿啊,俺滴地儿啊,儿子不孝顺啊,他爹,你带俺走吧……。” 江老婆儿往地上一坐,摸着腿又哭了。 小丽有点手足无措,赶紧上去搀扶。老太太抬手一甩,将她甩出去老远。 江百岸怒道:“别理她!闹一会儿就不闹了。反正这个家我是回来过了,做了儿子的本分。你不喜欢小丽,我立刻走,以后也不会回来! 这次回来,我正式通知你,把保鲜蔬菜的价格升上去,要不然,别怪我生意场上不留情!” 江老婆儿哭着哭着不哭了,擦擦眼泪:“啥?这么说你这次回来,是给你老娘下战书?” 江百岸咬咬牙说:“对!目前我是仙台山蔬菜贸易公司的总经理,是你商业上的对手。 你知道的,商场之上无父子。以后儿子有啥对不起娘的地方,您老可要多担待。” 江伯母站了起来,说:“我明白了,你是代表杨初九来给我下战书的。小子,这么说,你誓死要跟我作对了?” 江百岸说:“娘!不是我跟你作对,是你跟我们仙台山人作对,你想……挤死我们!” 江老婆儿说:“对,老娘就是要挤死仙台山,挤死杨初九,挤死你们这群乡巴佬!杨初九这小王八蛋,不但打了老娘的手下,还弄死我的狗,我饶不了他!” “不许你侮辱初九兄弟!”江百岸又火了:“娘,你绝不是他的对手,你会被他打得一败涂地,到时候会输得很惨的! 听我一句话,还是把价格抬上去,咱们携手合作,没必要弄得两败俱伤。” 江伯母冷冷一笑:“我根本不尿你们仙台山,更不尿杨初九,屁大点工厂,一脚下去,就啥也没了,也敢跟我斗?” “娘!钉子虽小,可再厚的牛皮也刺得透,杨初九绝不简单!就凭他敢请我做总经理,就可以看得出,这个人的脑子如何聪明。他的聪明才智,在你之上,你斗不过他的。” “那好啊,咱们试试?老娘跟他过过招,你们俩一起上!看最先趴下的那个是谁?” 江伯母一点也不含糊。 可以说她根本没把我放眼里,也没把仙台山贸易公司放眼里。 江百岸道:“好话我已经说过了,儿子走了,您老……珍重!” 江伯母说:“慢走不送!出了这个门,你就是我的敌人!” 江百岸就那么拉着小丽走了。 他俩在江家别墅只过了一个晚上。 上去汽车,小丽问:“百岸,你娘咋那样?那么霸道?” 江百岸说:“你不懂,我娘的强势跟霸道,是逼出来的。 试想,一个女人,撑起这么大的公司,面对那么多强硬的对手,她必须变成一头豪猪,扎起一身的尖刺来保护自己。要不然,朝阳公司也不会有今天……所以,我不恨她。” 小丽问:“那你干嘛要跟她作对?” 江百岸说:“不是我跟她作对,是她一直在跟我作对,觉得自己是皇太后,做啥都是对的。 站在仙台山贸易公司总经理的职位上,我必须帮着杨初九。杀杀她的威风也好,知道我跟初九合作的厉害,她就不会那么嚣张了。” 江百岸的这段话,吹响了跟江伯母拼刺刀的号角。 从这一刻起,一场商业大战,正式拉开序幕。 第368章第一次较量 江百岸这次Y市之行没有跟江伯母达成协议,反而将事情弄得一团糟。 就在儿子离开家不到两个小时,老太婆就往朝阳蔬菜公司打了个电话,通知哪儿的经理:“把蔬菜的价格再给老娘拉一毛价格下来……不把杨初九挤死,本老太不姓江!。” 就这样江百岸跟小丽没到家,附近几个城市的保鲜蔬菜价格又生生降下去一毛。 把江百岸给气得差点吐血,没下汽车,腰里的传呼机就响了,是二东打来的。 下去汽车,他没有回家,直接去了仙台县城的批发市场。 走进二东的门市部,二东正在忙活,四周的场地上到处是蔬菜,其中也包括仙台山新出产的保鲜菜。 去年的中秋,我储存了五百亩的西红柿,黄瓜,豆角,还有青椒跟茄子。 那五百亩菜根本没卖,全部放在了批发市场的冷库里,当做开厂以后的原料。 年底工厂竣工,冷库也投入了使用,于是,那五百亩的菜又全部被拉回仙台山,加上冬天储存的白菜,同样五百亩,一起当做了保鲜菜的原料。 我去年一年,储存了整整一千多亩的蔬菜原料,为的就是赶在春天卖个好价钱。 春天的市场上根本没菜,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所有的蔬菜价格全都高得吓人。 保鲜的西红柿是三块钱一斤,豆角跟黄瓜已经达到了三块五,青椒也不低于两块五,大白菜每斤一块五。 就算没有经过保鲜加工,拉出冷库,也能卖个天价,利润是蔬菜泛滥期的五到六倍。 这为我带来了大量的利润,也让城里人在春天可以吃到最新鲜的蔬菜。 现在保鲜菜的价格生生降下去两毛钱,谈不上赔,可如果再降,那就赚不到钱了。 保鲜是需要成本的,包装消费,工人的工资,再加上工厂其它的消耗,根本挣不到钱。 也就是说,江老婆儿宁可不赚钱,甚至赔钱,也要把仙台山蔬菜工厂扼杀在摇篮里,根本不会让我们起来。 所以,江百岸很发愁。 二东猛地愁到他,噗嗤笑了,说:“哎呀!那阵风把大经理吹来了,稀客啊稀客,百岸哥,我刚给你传呼,你就来了,难道是孙猴子?一个跟头十万八千里?” 江百岸说:“你少扯淡,我刚好路过,所以没有回复你的传呼,告诉我,到底咋回事?” 二东没办法,只好实话实说:“你老娘,也就是我江伯母,把保鲜菜又降一毛钱,百岸哥,咱们仙台山的保鲜菜是不是也跟着降?” 目前,二东已经不是我的客户了,他是我蔬菜公司的销售副经理,承包的就是仙台山的批发市场。 所以,别管蔬菜是涨价还是降价,必须要请示江百岸。 江百岸说:“降!她降咱也降!” “百岸哥,如果真这么顶着干,谁也赚不到钱,你老娘这一手忒狠了!” 江百岸说:“赚不到钱,那大家就一起陪!她赔得起,咱也赔得起!咱卖一块三,最多少赚两毛,可我娘卖一块三,工人工资的钱都发不出来。疥子不挤,脓就出不来,陪着她玩到底!” 小丽吓一跳,赶紧劝:“百岸,你可不要意气用事,这样会两败俱伤的,初九把总经理的位置给你,你可别把买卖干砸了。” “这个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二东一听,就扯着嗓子喊:“仙台山保鲜大白菜,一块三了——!” 轰地一声,那些蔬菜贩子全都围了过来,纷纷过称,江家的客户被我们拉过来一半,因为我们的蔬菜质量好。 江家在仙台山批发市场也是有经销商的,于是,那经销商一个电话,打到了Y市的朝阳公司。 “江董事长,仙台山的菜也降价了,每斤降一毛,你儿子在这儿亲自压阵。” 江老婆儿在那边的办公桌前拍案而起,怒道:“老娘跟他拼了,传我的命令,再降两毛!” “朝阳保鲜蔬菜,又降价了……每斤一块一!”那经销商也扯着嗓子喊起来。 二东一瞅不妙,斜眼瞟了瞟江百岸。 江百岸点点,于是二东也喊:“仙台山保鲜蔬菜,同样一块一了!” 五分钟以后,那边喊:“朝阳保鲜菜,八毛了——!” 二东喊:“七毛了——。” “五毛了——。” “俺也五毛了——!” “四毛了——!” 二东的怒气被激发了起来,刚要喊三毛了,江百岸却一下拦住了他。 二东问:“哥,你想咋着?” 江百岸问:“二东,今天,咱们这儿的保鲜白菜,还剩多少?” 二东说:“不多,也就十来吨,一个电话,工厂那边会立刻送过来。” 江百岸点点头说:“那好,你就这样喊,四毛钱一斤,一直喊六天。但是你小子这十吨菜,也要给我卖六天,少一天卖完,你就别做销售经理了,立刻滚蛋!” 二东没听明白,江百岸把眼睛一瞪:“让你这么卖,你就这么卖!没我的许可,一斤菜也不能从工厂往这儿拉,你听到没有?” 二东不知道江百岸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好点点头:“中,兄弟听你的,就这么办。” 江百岸嘱咐完二东,拉着小丽立刻赶回了家。 他怎么也想不到,没到家,在批发市场,就跟自己老娘开战了,而且开战初期,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一斤菜四毛钱,冬天在地里批发,也不止这个价。 用车拉冷库里,储藏一个冬天,再拉回来,工厂加工,包装,来回托运,所有的功夫跟钱全部砸里面也不够。 这是市场的恶意竞争,竞争的结果就是两败俱伤。 江百岸才不会这么傻,所以,他要用批发市场相同的价格,先把自己老娘拖住再说,然后用低价买你的菜,往你的市场上冲。 江百岸是相当聪明的,第一个回合就占尽了先机。 回到工厂,他立刻命令:“车间所有的机器,全部停工,只保留一台机器运作,其他人放假。” 嫂子翠花迷惑不解,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赶紧跑江百岸办公室找他理论:“百岸哥,干嘛把机器停了?” 江百岸说:“目前,朝阳那边把价格压到了四毛钱,加工出来也是赔钱,而且会赔很多,所以,咱们暂时没法干了。” “那你的意思……就这么停着?工人的工资咋办?” 江百岸说:“照发!” “可不生产,没效益,靠啥发?” 江百岸说:“我也没别的办法,只能这样,目前的行情是,产的多赔的多,还不如不产。” 翠花也很无奈,只能叹口气。 虽说她是董事长,可我已经任命江百岸为蔬菜工厂的总经理,董事长对车间的生产跟产品销售是插不上嘴的。 所以,她只好摆摆手,让所有的工人都解散了,整个车间只剩下了那么五六个人。 翠花离开,江百岸手托着下巴想了想,然后抓起电话机,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那个人,就是Y市的张老板。 江百岸电话打过来的时候,张德全正在贸易公司的办公桌前抽雪茄。电话拿起,他翘着二郎腿,泰然自若。 “喂?谁呀?” “张叔叔,是我,江百岸。” 张德全一愣:“江大经理,啥事儿啊?” 江百岸说:“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啥忙?” 江百岸慢慢吐出三个字:“收白菜。” 张老板吃了一惊,问:“大侄子,你昏了头了吧?现在白菜的价格可是三毛钱一斤,比冬天刚下来那会儿还便宜,你收个毛啊?” 江百岸说:“你别管,总之,我给你钱就是了,一句话,这个忙你帮不帮?” 张德全眉头一皱:“凭着我跟初九的关系,当然会帮,你说,怎么帮?” 江百岸说:“我要你拉三百万斤的保鲜蔬菜,从朝阳蔬菜公司拉,价格我已经打听好了,哪儿的保鲜菜从工厂拉出来是三毛五。 你把这三百万斤保鲜菜给我拉到四水县蔬菜批发市场去,我给你四毛钱。 也就是说,你坐着不动,只要把保鲜菜给我从朝阳公司拉出来,就能挣十五万。” 张德全没听明白,不知道江百岸想干啥:“我能问问,你想干啥吗?” 江百岸说:“不干啥,就是想陪着初九一起玩玩,挣钱的事儿,你不会不干吧?” 张德全呵呵一笑:“当然干,那好,我这就安排人,跟江董事长去洽谈。” 电话没放下,江百岸又拨了一个电话号码。 这个电话,是拨打给Y市最大的蔬菜批发商张姐的。 发电话接通,江百岸的声音仍旧慢条斯理:“张姐你好。” “张大经理,怎么是你?怎么有兴趣给我打电话?” 江百岸说:“张姐,今天下午,请你帮我收一批蔬菜,到朝阳公司哪儿签约一个合同。不要以我的名义签,要用你的名义签,跟朝阳公司签约两百万斤的保鲜菜。 每斤菜我会给你五分钱的劳务费,钱我会马上打给你,你把菜偷偷给我拉仙台山来,越快越好。” 张姐楞了一下,问:“百岸,你这是唱得哪一出啊?” 江百岸呵呵一笑:“你别管,两百万斤菜,你能挣十万,坐着不动就十万块。就当我请你吃饭了。” 张姐点点头:“好,我立刻去,告诉初九,改天我去找她,再给姐按摩一下,老长时间没让他摸,难受死了。” “放心,我一定转达。” 放下电话,江百岸噗嗤笑了,掐指一算,朝阳公司那边储存的五百万斤菜,这两个客户,差不多已经被他拉完了。 也就是说,他用江伯母主动压下去的价格,把朝阳公司所有蔬菜给拉空了。 朝阳蔬菜公司的菜,全部变成了仙台山的。市场价格当然有仙台山人说了算。 娘,别怪儿子手狠,是你逼着我这么做的。 第369章谁最聪明 傍晚,翠花找到我的时候,我正在村南的打麦场上抽烟。 之所以来打麦场,是相中了打麦场的这块地,准备修建学校。 仙台山从前太穷了,根本没学校。四个村子的孩子去奶奶庙上课,那是暂时的。 老师也不多,只有香菱跟小丽姐。 因为孩子们占据了奶奶庙,村子里的善男信女,还有哪些老头老太太烧香磕头就找不到地方。 每到初一十五,过年过节,他们就到处烧纸,弄得整个村子都乌烟瘴气。 再说,刚刚经历过一场大地震,奶奶庙的大殿也变成了危房,孩子们在哪儿特别危险,万一有天塌了,砸到人就不好了。 所以,修盖一座小学是迫在眉睫。 地点选好了,就是这个打麦场,地势平缓,距离村子又近,修建校舍,最合适不过。 翠花气呼呼冲过来,一下拉了我的脖领子,怒道:“初九,你瞅瞅去吧,江百岸在胡闹。” 我问“咋了?你抢女婿呢?别拉我。” 翠花说:“江百岸他……把保鲜蔬菜的价格拉到了四毛钱,还没去年的菜帮子值钱,机器也停了,他跟朝阳那边志气,犯不着拿咱们工厂做工具啊?” 我说:“那你想咋着?” 翠花说:“换人!走马换将,总之,江百岸不适合这个职位。” “你让我更换总经理?” “对!咱俩是董事长,也是工厂最大的股东,当然有这个权利。” 我呵呵一笑:“那如果我不换呢?你这个董事长是不是把我也开了?” 翠花抬手打我一拳:“废话!我怎么能开了你?” “那你也不能开了江百岸,当初,咱们跟江百岸是有协议的,工厂的事儿,一概不掺和,全权交给他。” “可他这么胡闹,会把工厂弄散的。” 我说:“放心,你小叔子看人不会错,江百岸跟他老娘这一战,迟早要打,晚打不如早打,还不如酣畅淋漓干一场。” 嫂子抿抿嘴:“初九,你对江百岸就那么信任?” “对,跟你信任我一样。” “他怎么能跟咱俩比?咱俩是叔嫂,一家人。” “江百岸早晚也可以跟咱成为一家人,而且已经是一家人了。” “噗嗤!”翠花笑了,说:“初九啊,你跟江百岸那么好,你俩是不是在搞……同性……恋?” 我说:“你胡扯!人不大吧,想象力还挺丰富,你看我像搞同、性、恋的吗?我喜欢的是女人好不好?” 翠花说:“天知道你俩啥关系?” 我呵呵一笑:“那你要不要试试?瞅瞅我男人的功能还在不在?”说着,一把扯过嫂子的胳膊,将她拉进了怀里。 没等翠花反应过来,我的手已经划过她的衣襟,落在了她两个鼓鼓和圆圆上,慢慢揉,轻轻捏。 翠花没挣扎,更没反抗,身子反而一侧,靠在了麦秸垛上。 又是好久没摸了,知道她需要……我也需要。 摸,已经成为一种习惯,一种默契,一种不可缺少的生活必须。 俺俩早就跟两口子那样,熟悉各自的一切,而且随时随地都可以摸。 如果说从前还有那么一丝丝羞涩,一丝丝窘迫,可随着摸的数量增加,啥也不管不顾了。 翠花嘤咛一声,闭上了眼,任凭我摸。 我的手在女人身体的各处划过,一边摸一边说:“嫂子,你放心,我对江百岸是一百个放心,别管他咋着折腾,也逃不过我的手掌心。这辈子,他只会为我卖命,为你卖命……。” 翠花说:“初九,俺知道江百岸有本事,可他这样搞……真的好可怕。” 我的手继续摸,脸蛋也跟翠花贴在一起:“没事的,别管咋折腾,江百岸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让仙台山崛起。这样的人才不可多得。价格低是暂时的,他有办法破解。而且我已经知道他想干啥。” 翠花的声音呢呢喃喃,两只手将我的腰缠紧了,小手也滑进了我的衣服里面:“那你说,他想干啥?” 我说:“他跟江伯母竞争,相互拉低价格,将价格拉到极限,谁也无法承受的时候,然后他就会买。把朝阳蔬菜公司的菜买光,买净。 方圆千里,就是我们跟朝阳两家蔬菜保鲜公司,他们的产品,全部低价变成我们的,价格还不是我们说了算? 一个工厂,没有了原料,没有了产品,只剩下一帮子工人跟一堆机器,还有啥用,那就是纸老虎了。” 跟翠花一边摸一边谈工作,是很有意思的,特别刺激,两不耽搁。 而且目前天已经黑透了,打麦场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几只夜莺发出嘎嘎的鸣叫。 被人看见也不怕,反正全村人都知道了,香菱也知道了。 其他人谁敢放个屁?更不会过来阻止,谁阻止老子炒谁。 所以我跟翠花尽情地摸,忘乎所以,如幻如迷。 翠花噗嗤又笑了,说:“原来是这样啊,想不到江百岸那小子……够聪明的。” 我说:“其实最聪明的那个人不是他。” 翠花问:“是谁?” 我说:“你。” 翠花问:“俺哪儿聪明了?” 我说:“江百岸为我出生入死,我为你出生入死,你说,谁最聪明?” 翠花格格一笑:“那个让你为俺出生入死啊?那是你贱。你知道的,俺要的不是工厂,不是蔬菜王国,不是水果王国,就是你……。” “你已经拥有了我,还嫌不知足?” 翠花说:“没有,从开始,俺就没有真正得到你,光摸……有啥意思,俺还是闺女呢。” 翠花是不想做闺女的,早就想变成真正的女人,这一直是她的梦想。可这个目标,做了七八年寡妇也没实现。 摸起来很冲动,好几次,她的手都滑过来,跟我拼命靠拢,可我每次都巧妙地躲开了。 不知道摸了多久,两个人才一起震撼,一起再次靠在了麦秸垛上。 翠花抬手撩一下秀发,意犹未尽,赶紧整理扣子,我也拉上了腰带。 俩人谁也没走,都知道一次不够,还想再来一次。 翠花问:“那接下来咋办?” 我说:“接下来,我要从侧面帮一下江百岸,江百岸把江老婆儿储存的白菜买空了,还有其它菜呢,西红柿,青椒,茄子,黄瓜,听说也储存了好几百万斤。 既然要买,那就一起买空,既然要压,那就把价格压到最低,让她的保鲜工厂一棵菜也卖不出来。” 翠花捂嘴一笑:“初九,你好坏哟!江老婆儿知道,一听会气得撞南墙。” 我说:“你放心,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她的菜是我买走的。我安排瓜妹子去,瓜妹子没露过面,菜市场没人认识她。” 翠花笑得更厉害了,说:“初九啊,你简直是个天才,俺跟香菱咋恁有福气?你……真棒!” 我很想告诉她,其实我某些能力更棒,你要不要试试?可话到嘴边,又说不出来。 因为担心刺激到她。 半夜,我跟翠花回去的都很晚,一直在打麦场摸了好几回,震撼了好几次。 到家的时候,已经晚上十点了。 跟翠花摸,只不过是生活的调味剂,主要的精力还要扑在生意上。 第二天早上,我就把瓜妹子找来了,跟她说:“瓜嫂,明天你不用下地了,也别领着大家管理白菜了,都交给孟哥,你到县城批发市场去吧。” 瓜妹子磕着瓜子问:“初九,你让俺到批发市场干啥?” 我说:“收购蔬菜。” 瓜妹子说:“初九,你发烧了吧,现在菜都便宜成啥了,你还收?咱们厂机器都停了,你收个茄子!” 我说:“对!就是安排你到市场收购茄子,还有黄瓜,青椒,反正除了白菜,你啥菜都要收,多多益善。 我给你三百万,现在的蔬菜价格,已经上不去一块了,青椒跟西红柿才七八毛。你最好收四百万斤,钱不够,再回来拿。 但是有一样,你不能说自己是仙台山人,只能说你是从土窑村来的,如果知道是我杨初九安排你收菜的,就别回来了,直接回你的土窑村去。” 瓜妹子没听明白,问:“咋着收?现在的菜可非常奇缺,价格还那么便宜。” 我说:“笨!你不会到朝阳蔬菜公司去收?三百万斤,这么大的客户,江老婆儿绝对不会小视你,还会把你敬若上宾。” 瓜妹子吃完了瓜子,拍拍手说:“好嘞,俺听你的,你让俺咋着,俺就咋着。” 就这样,第二天早上,瓜妹子就走出了仙台山,直奔县城的批发市场。 这瓜妹子做事情向来是大刀阔斧,去的时候,她带上了陶寡妇的三马子队,一天的时间,就把批发市场的其他蔬菜收了个干净。 第二天天不亮,六十辆三马车又跑四水县批发市场,把那儿其它蔬菜也收干净了。 那些蔬菜全部拉回了仙台山,装进了大型的冷库里。 第三天,瓜妹子坐上车,直接就杀奔了Y市的朝阳公司。 当瓜妹子站在江老婆儿跟前的时候,可把她乐坏了。 这两天,老太太差点乐疯,杨初九最大的两个批发商,张德全跟那个张姐,全部跟她签约了合同,两家吞了她五百万斤保鲜大白菜。 这是何等的气魄?不但如此,从前离开的那些批发商,也纷纷回头,都来跟她做生意。 今天又来一个大客户,揽住这些客户,把杨初九挤死,这方圆几千里的蔬菜市场,还不是老娘说了算? 杨初九,你就等着死吧。 可她怎么也想不到,瓜妹子已经张开一口大布袋,准备把她装进去。 第370章大错铸成 江老婆儿瞅到瓜妹子的第一眼,差点恶心地坐地上。 心说,这女人忒丑了,咋恁难看?脸上的麻雀屎也不说擦擦。 还有那头发,咋瞅咋像个鸡毛掸子,而且是掉毛的那种。 眼睛小得像绿豆,嘴巴一张,奶奶的,啥味儿?好像刚刚啃过死耗子。 可作为她的大客户,不能以貌取人,所以江伯母还是满脸堆笑,过来跟她握手。 “哎呀,好俊的闺女啊,那个爹娘生出这么俊俏个人儿?” 瓜妹子噗嗤笑了,知道江伯母是在奉承她,说:“婶儿,让您见笑了,俺知道自己长嘞丑,常年在外做生意,没工夫收拾,不能跟恁城里人比。” 瓜妹子对江伯母非常客气,因为她知道,这是江百岸的老娘,是自己长辈。 江老婆儿没见过瓜妹子。 从前,她去过梨花村两次,第一次,瓜妹子还没到仙台山,第二次,女人没在家。 而且听口音,也不像仙台山人。 所以她就问:“妮子啊,你是哪儿的人?” 瓜妹子如实回答:“俺是土窑村的,距离这儿七八百里呢。” “哎呀,你多大,就出来做生意,生意还这么大,一口气要我三百万斤菜?” 瓜妹子说:“俺二十七了。做生意好几年了,手里钱不多。本来还想多买点,可手头不宽裕。” “一口气要三百万斤菜,还钱不多?绝对是我的大客户!小小年纪,就有如此气魄,将来绝对不是一般人。” 瓜妹子直入主题:“婶儿,那咱们谈价格吧,俺知道,朝阳蔬菜的保鲜白菜,被其他人买光了,目前只剩下了茄子,青椒,番茄还有黄瓜,不知道目前啥价格?” 江伯母伸出一根手指头,说:“一块钱,你要的这几样,统统一块钱。” 那知道瓜妹子噗嗤笑了,说:“婶,对着明人不说暗话,俺干这个也不是一两天了,市场的价格瞒不过俺。 实不相瞒,仙台山那边这些菜的价格是八毛钱,一下子差两毛,三百万斤,可差了好多呢。 如果朝阳这边跟那边的价格是一样的,俺就要您的菜,不合适那就算了,俺从仙台山拉,,仙台山距离俺们那边还近了三百里,运费也省很多。” 江伯母老谋深算,说:“小姑娘,你别糊我,养初九那边只有白菜,没有其他蔬菜的。就算有,价格也比这边高出去很多。” 瓜妹子也噗嗤一笑:“婶儿,俺跟哪儿打过电话了,哪儿的总经理说,他们去年就储存了五百亩的黄瓜,番茄跟青椒,足足四百万斤。 只是今年行情不好,他们没有经过保鲜处理,如果俺跟他们签约合同,马上就可以加工。价格就是八毛钱,不信的话,俺这儿有他的电话号码。” 瓜妹子说着,拿出手机,开始按,滴滴几声响,那号码江伯母瞅得清清楚楚,正是儿子江百岸办公室的电话。 “喂,你好,俺找江百岸。” 江百岸的办公室没人,是翠花接住的,翠花问:“你是谁啊?” 瓜妹子说:“俺是土窑村的,就是上次跟你们谈生意的那个瓜妹子,请问你们总经理在不在?” 瓜妹子跟翠花早就串通好了,就是在做戏,专门做给江伯母看。 翠花说:“喔,您好,我们总经理不在,我是董事长,有什么事儿,跟我说也是一样的。” 瓜妹子演戏从来不带彩排的,道:“那请问,你们的菜什么时候可以帮我们加工,价格有没有波动?” 翠花说:“没波动,还那样,八毛一斤。如果要,您就过来签约合同吧,我们随时恭候。” 瓜妹子说:“还是有点贵,能不能再便宜点?” 翠花说:“这个……我做不了主。” “废话!你是董事长,你不能做主?谁能做主?” 翠花说:“杨初九,他才是真正的董事长。我这儿有他的电话号码,你可以直接联系他,133……” “那好,谢谢。” 瓜妹子关闭手机,立刻开始给我拨打电话,声音提得很高:“喂,杨董事长吗?” 我在这边也憋着做戏,台词跟瓜妹子早就排练好了:“是啊,你哪位?” 瓜妹子说:“土窑村的瓜妹子,上次跟你们谈生意哪位,请问,你们的菜还能不能再便宜点?俺要得多,希望咱们可以成为长期客户。” 我问:“你要多少?” “三百万斤。” 我装作咬咬牙:“好,再降一毛,七毛钱,你过来签约合同吧,我等你。老子就是赔死,也不能让江老婆儿抢了我的客户!” 我的声音提得更高,咬牙切齿,大有跟江老太太同归于尽的架势。 江老婆儿在旁边一听,气得跳了起来:“养初九!小王八犊子!跟老娘斗,你还嫩点!瓜妹子,别理他,老娘这儿六毛五给你,再降五分钱。” 瓜妹子还没明白咋回事,手机就被江老婆儿夺走了,一下子关闭。 江老婆儿还冲手机呸一口:“小王八蛋!小孽种!拐带我儿子跟闺女的人贩子,你不得好死!” 瓜妹子噗嗤笑了,问:“婶儿,刚才你的话可是真的?六毛五给俺?” 江老婆儿说:“对,我的菜就是白送你,也不能让杨初九拉走你,闺女,婶儿立刻跟你签约合同,就这个价!” 合同签约很顺利,半个小时搞定。 瓜妹子没走,在Y市呆了好几天。 三百万斤的保鲜蔬菜,可不是一天可以加工出来的,至少一个礼拜。 江老婆还通知了其他两个厂,三个厂一起加工。 一个礼拜的时间,江家的三个工厂机器呼呼飞转,产出来一车,瓜妹子拉一车,整整拉了七八十车。 最后一车菜装完,瓜妹子才交付了余款。 就这样了,张德全,张姐,再加上瓜妹子,三个大户,把朝阳蔬菜给拉空了。 所有的存货都没了,一颗菜也不剩了,仓库里空空如也。 这些菜,都是年前储存的,都想趁着春天卖个高价。这么一斗,江老婆儿蔬菜工厂差点破产。 因为去年,西红柿,青椒,还有茄子,黄瓜的收购价格就是七毛。 江伯母等于白忙活一阵,免费给我们加工,还用车帮忙给送到了好几个批发市场的冷库。 而且,他的工厂至少还要闲暇三个月没活干。 因为没原料了,新的蔬菜,至少要到五月才能成熟。 此刻的江伯母仍然没有意识到中了圈套。 真正觉得上当,是瓜妹子把一切的手续办完,走出她工厂的时候。 江伯母出来送她,刚刚出门,瓜妹子就碰到了小宁,小宁刚要进去李燕的按摩门诊。 小宁无数次去过仙台山,跟我交代罐头厂的事儿,早就跟瓜嫂成为了朋友。 两个女人见面,立刻扑到了一块儿,蹦蹦跳跳:“哎呀,瓜嫂你咋到Y市来了?来了也不到罐头厂看俺?” “哎呀,小宁,在这儿也能碰到你,太好了,今天你请客,咱们大吃一顿。” 李燕也从按摩门诊里扑出来,抱着瓜妹子嘻嘻哈哈,三个女人喜不自胜。 江伯母非常惊讶,问:“小燕儿,你跟瓜妹子认识?” 李燕一下说漏了嘴:“当然认识了,这是瓜妹子,杨初九手下的经理,帮他管理了一千多亩果树。” “你说啥?”江老婆儿猛地打了个冷颤:“不是说……她是土窑村来的吗?” 瓜妹子说:“是呀婶儿,俺就是土窑村的,不过两年前来到梨花村落户了。” “那你……还买我的菜?” 瓜妹子噗嗤一笑:“你们这儿的菜便宜啊,所以,俺就全买了。” “你……不会是杨初九让你这么做的吧?” ”对,就是初九哥让俺这么做的,婶儿,这一局,你输了。初九哥已经把你的菜销售到了东北,俄罗斯,还有棒子国。四毛钱一斤的菜,漂洋过海到那边,卖六块钱一斤,初九哥这下赚发了……。” 江伯母的身体被雷电击中,一下子瘫软,出溜到地上,意识到上当的时候,已经太晚了,大错铸成。 等李燕尖叫着扑过去,将大姨搀扶起来,江伯母嘴唇紧闭,白眼上吊,脸色铁青,只剩下了一口气。 “啊!大姨,你咋了,咋了啊?别吓俺啊!瓜妹子,小宁,快叫救护车——!” 救护车呼啸而来,江伯母就那么被抬到了车上,拉进了医院。 她在医院一躺就是三四天,气得水米没粘牙。 江百岸拉着小丽是三天以后赶过来的,两口子走进病房,瞅到了奄奄一息的老娘。 他喊一声:“娘!”扑通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儿子不孝啊,是我把您害成这样的,娘!你醒醒啊。” 江老婆儿睁开眼,其实她早醒了,一点事儿也没有。 就是一口气上来,浓痰堵了咽喉,晕死了过去,到医院稍加抢救,就过来了,而且能跑能跳,精神头十足。 “你给我滚!还回来干啥?我不是你娘!帮着杨初九骗我,我跟他势不两立!跟你也势不两立!” 瞅到老娘跟斗架的公鸡一样,江百岸放心了,还行!死不了!吓一跳!还以为老太太不行了。 “娘,你没事儿啊?” “废话!当然没事儿,你来干啥?不孝之子,给我滚!” 老太太不但没事儿,还用吊瓶打儿子的头。 还好小丽手快,一下子拦上了她:“婆,您别生气。” “好你个江百岸!给我下套很久了,对吧?先是逼着我降价,降到我受不了的时候,再安排人过来收我的菜,清我的厂,然后再高价卖出去。你们好高明的计谋,好恶毒的手段! 张德全是你们请来的吧?张姐也是你们请来的吧? 还有那个瓜妹子,竟然在我面前装腔作势,没想到老娘经过了大风大浪,却在阴沟里翻了船。 你们仙台人够可以的,扰乱市场!不得好死!放心,你们气不死我,我江家财大气粗,小小手段,还悍不动我的根基,咱们走着瞧!” 第371章全盘托出 江百岸流着泪说:“娘,到现在你还不知道觉醒?还不知道改错?真正扰乱市场的那个是你啊? 早跟你说过,杨初九不是好惹的,你斗不过他的!这个人的聪明才智,你二十个捆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 “你给我住口!”江老婆儿又跳了起来:“杨初九有啥了不起的?他就是个泥腿子,毛孩子!只会用一些阴谋诡计,耍手段耍伎俩!我鄙视他!” 江百岸说:“娘!做生意哪有不耍阴谋诡计的?哪有不耍手段的?您就没耍过手段? 商场如战场,不是你死就是我活,生意人一个个精得跟猴儿一样,全都耍手段! 就是这个毛孩子,让你在半个月的时间赔了整整五百万,就是这个泥腿子,半个月的时间把朝阳公司的菜全部拉出去,销售到了国外,十几天的时间盈利了一千五百万。 Y市分公司比仙台山大了不止两倍,一年的产值也达不到这个数!” 江老婆儿一愣:“你说啥?杨初九十几天挣一千五百万,这……怎么可能?在附近几个城市,怎么一颗菜叶没见他卖?” 江百岸说:“娘,你知道杨初九把朝阳公司的菜卖到哪儿去了吗?” “听说……卖到了东北,俄罗斯,还有棒子国。” “没错,你知道俄罗斯跟棒子国今年春天的白菜价是多少吗?” “多少?” “白菜六块钱一斤,番茄,豆角,青椒的价格已经飙升到了七八块。 去年,整个北半球天气变寒,冻死了不少牛羊,很多蔬菜大棚都被积雪压塌了,冬季的大棚菜几乎颗粒无收。 正是因为看到了这一点,所以杨初九才让张德全打通了俄罗斯跟棒子国的两条蔬菜通道。 按说,咱们跟仙台山的蔬菜储存量都不小,加起来差不多三千多亩,全都可以大赚一笔。 可本地一块五的大白菜,生生被你压到四毛钱,两块五的青椒,三块钱的番茄,三块五的豆角,生生被你拉到了一块钱不到。 这是扔钱啊。 你扔,杨初九却不陪着你扔,他把那些菜全部拉到了山东沿海一带,租了一条货轮,五百万斤,两百五十万公斤,两千五百吨的大白菜,两天的时间,就从沿海发到了棒子国的港口。 东北的蔬菜市场早就是他的了,他还顺着铁路,一路向西,过蒙古,穿戈壁,走草原,将咱们的番茄,青椒,黄瓜,整整拉了十几个车皮,直接就销售到欧洲去了。 而且,你知道不知道,蔬菜的包装,全都被我们换了商标,是仙台山的商标啊。 也就是说,只要那些人吃得高兴,以后的几年,他们只认仙台山的蔬菜,根本不知道什么朝阳公司。 这些低价收购来的蔬菜,经过杨初九这么一折腾,平均每公斤的纯利润,都在四块钱以上。 昨天下午,也就是我跟小丽考虑要不要来看您的时候,仙台山的银行账单上就多出了差不多两千万。 杨初九四两拨千斤,朝阳公司是在免费为他打工啊。 不单单免费打工,还赔进去了整整五百万,娘啊,你相信这是一个泥腿子干的事儿吗?” 咣当一声,江伯母手里的吊瓶砸在了地上,立刻变得粉碎。 她惊呆了,愕然了,愤怒了,也麻木了。 良久,她才说:“这不可能!杨初九那来那么多钱?他哪儿有那么多的资金?我朝阳的囤货那么多,他也不怕噎死?” 江百岸又是一声苦笑:“娘!你根本不知道杨初九的底细,连自己对手的实力都不清楚,怎么跟他较量? 没错,杨初九是没多少钱,这几年种菜,他的钱差不多都投资到了地里,投资到了工厂。 可四千亩蔬菜,一千亩果园,外加一个罐头厂,多的不敢说,三五百万他还拿得出来。 再说,仙台山人有钱啊,只要他抬手一挥,那些山民就会蜂拥而上,把钱全交给杨初九做生意。他的口碑跟信义,在仙台山早就有口皆碑。 再说,你把菜的价格压那么低,就算他全部收购,能花几个钱? 不怕实话告诉您,这一次,我们收购了你一千万斤菜,工厂集资的钱却一分没动。杨初九,孟哥,瓜妹子,杏儿,还有陶寡妇跟大东,几个人联手,就把整个朝阳给吞了。” 江老婆儿的脸色变得铁青,说到:“那不是杨初九的本事,是你的本事,是我儿子帮着他崛起的,没有你,杨初九不会成功。我不是败给了杨初九,而是败给了自己亲生的儿子,所以,老娘还没有输……。” 江百岸又是一声苦笑:“娘,你确定是败给了我,不是败给了杨初九?” “没错,你是大学生,工程师,商界的奇才,我磨练了你那么久,早就把你锻造成才了,那些计谋,杨初九想不出来,是你帮他的,对不对?” 江百岸说:“娘,什么叫能力?会用人就是能力!把所有的人才收入麾下,让他甘心为你卖命,就是能力! 我现在已经不是朝阳公司的人了,是仙台山人。瞧瞧人家杨初九是怎么用人的吧。 当初,他一眼看到孟哥是个可造之材,就千方百计把孟哥留在了梨花村。他给孟哥找了女人,生了孩子,让他在仙台山扎下了根儿,还跟他拜把子做了兄弟。 再就是那个罐头厂,当初在黄厂长的手里连年亏损,可自从被杨初九收购以后,一年的时间产值翻了三四倍。 你知道是谁在帮着他管理吗?就是Y市工程学院的一个黄毛丫头,小宁,还不到24岁。 一个泥腿子,聘请一个二十多岁的黄毛丫头给他做厂长,还有一个副厂长,两个女人,杨初九给他们四成的管理干股。 而且,他一年也去不了罐头厂两次,甚至对哪儿的管理跟销售不闻不问。换上你,做得到吗? 当初,为了把我留下,他竭力撮合了我跟小丽,跟我推心置腹,彻夜长谈。 我被绑回来那些天,为了把我请回到仙台山,他三顾茅庐,不顾生死,甚至冒着被獒狗咬死的危险,也要把我救出去。 回到仙台山,他毫不犹豫将总经理的位置给了我,仙台山所有的收入加起来,他白送我一成的股份。 可我只要了零点五,娘,你知道那零点五是多少钱吗?年薪三百万! 一个乡村的民营企业,总经理年薪三百万,大城市的大公司也办不到吧? 还有巧燕,初九也一眼看出巧燕是个可造之材,所以竭力也要把我妹留下。 可巧燕却被你强行拉回来,又送到了国外。 娘,我跟妹妹在你的眼睛里一文不值,但在杨初九的眼睛里,却重如泰山! 为了人才,他宁可抛弃尊严,抛弃利润,粉身碎骨!这样的老板,董事长,那个员工不愿意为他拼命? 这样的事情,您同样做不出来! 没错,现在仙台山的企业还很小,不足朝阳公司的十分之一,可按照这个速度,不出三五年,朝阳公司给他提鞋子都不配。” 江伯母的嘴唇哆嗦起来,双手也颤抖起来:“杨初九太可怕了!这小子脑子咋长的?不行!我要除掉他,免留后患!“ 江百岸呵呵一声冷笑:“您还想除掉他?他没有除掉朝阳公司就不错了。人家这是手下留情,不是看我的面子,如果再狠一点,江家所有的企业就完了。 他收购朝阳公司的菜,全部卖出了国,可他从前储存的那些菜,却连Y市也没走出去。娘,你知道这是为啥吗?” “为啥?外面的菜价那么高,为啥他不一起卖出去?“ “很简单,如果把所有的菜全部卖出去,Y市跟附近的几个大城市春天就会闹菜荒,所有的人整个春天都将吃不上菜。 杨初九为了让大家都有菜可吃,宁可舍去那些丰厚的利润,也要把仙台山自产的菜内销。娘,换上你,同样办不到吧?” 江老婆儿猛地抬头:“杨初九……有那么高尚?” 江百岸说:“他的高尚还不仅仅如此,还有一件事是您做梦也想不到的。” “啥事儿?” 江百岸慢慢从怀里掏出来一张纸,递给了老娘,江老婆儿拿过来一瞅,惊愕了:“支票?” 江百岸说:“没错,支票,这是民生银行一张五百万的支票,初九让我交给您,他说这半个月,仙台山让朝阳公司吃亏了,损失了好多钱,这五百万,算是包赔咱们的损失。他还让我跟您说一声……对不起。如果可以的话,他想跟您成为朋友。” 江老婆儿不做声了,傻愣愣半天没缓过劲儿来。 江百岸将支票递给老娘,拉着小丽走了,再一次返回了仙台山。 病床上,江老婆儿发出一声嚎叫:“杨初九!你是我这辈子的克星啊!奇耻大辱,老娘给你记下了,咱们走着瞧!” 她并没有因为这五百万跟我和好,反而觉得我在羞辱她。 所以,这五百万她没有收,而是将支票给撕了,真不知道这老婆儿咋想的……乃子进水了。 返还她五百万,是看江百岸的面子,这样收拾他老娘,担心江百岸难受,老子又不是钱烧的? 朝阳公司跟仙台山的争斗只用了半个月的时间就偃旗息鼓了,以江老婆儿的全面失败而告终。 仙台山纯盈利一千五百万,江伯母损失了五百万。 因为没了原料加工,Y市的蔬菜加工厂还有外省的两个厂,停工了两个多月。 直到五月初,新鲜的蔬菜下来,他们才慢慢开工。 而那时候,我们储存的蔬菜已经以市场的正常价格全部销售完毕。 从此以后,朝阳蔬菜公司一蹶不振,直到两年以后被收购。 第372章酒后孽缘 “干杯!!” 啪!十几只酒杯碰在一起,溅出一片喜悦的酒花。 仙台山蔬菜加工厂的大厅里,所有人全都欢呼起来。 一场紧锣密鼓的大战结束,公司赚了一千五百万,大家全都陶醉在喜悦的欢快里,怎么能不庆祝一下? 孟哥,江百岸,大东,二东,翠花,陶寡妇,瓜妹子,小丽,杏儿,还有我和香菱,包括陶二姐也来了,每个人都举着酒杯,喝得东倒西歪。 孟哥的舌头短了,我喝得晕晕乎乎,大东跟二东兄弟两个也脸红脖子粗,江百岸更是醉意阑珊。 大东将啤酒一饮而尽,拍着我的肩膀说:“初九兄弟,你好样的,没有你,咱们不可能度过这一关,更不可能赚这么多钱,哥哥敬你。” 我说:“你们不应该敬我,应该敬百岸哥,如果不是他大义灭亲,将自己老娘打败,咱们根本不可能盈利,说不定会被江老婆儿挤死。” 大东说:“对,百岸哥,我敬你一杯,你才是咱们仙台山的总瓢把子,那江老婆儿根本不是你的对手。” 江百岸的脸红彤彤的,不知道咋回答。 小丽说:“大东,你他娘的说话积点德行不行?别张口江老婆儿,闭口江老婆儿的,那是百岸的娘,俺小丽的婆婆,怎么着也要叫一声伯母。” 大东抬手抽自己一个耳光子,说:“呸!瞧我这张贱嘴,对不起百岸哥,别见怪,兄弟给你赔不是了。” 江百岸大度一笑:“没事儿,我娘的确很过分,不过真正应该感谢的还是初九,初九兄弟大智若愚,如果不是他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咱们厂这次就真的死了。” 我说:“这不是我的功劳,是大家的功劳,每人都有份,谢谢你们,谢谢兄弟们,姐妹们,嫂子们,没有你们,就没有我今天的杨初九。是你们成全了我,帮着我披荆斩棘,排除万难……我给你们鞠躬了。” 端着酒杯,我冲所有人深深一弯腰。 杏儿赶紧过来搀扶,结果两个人脚步不稳,一起爬在了地上,惹得所有人一起哄堂大笑。 二东说:“还应该谢谢香菱嫂子跟小丽嫂子,如果没有香菱嫂子在背后默默支持,就不会有初九哥这样的天才,没有小丽嫂子的默默奉献,百岸哥也不会全身心投入到工厂,所以这一杯,我敬两位嫂子,你俩同样辛苦了。” 听到二东这么夸赞,香菱跟小丽也乐坏了,同样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香菱问:“二东,你年纪不小了吧?今年二十六了?” “对。” “跟嫂子说,为啥现在都不娶媳妇儿?要不要嫂子帮你做媒?” 二东说:“嫂子,我巴不得娶媳妇呢,可没人敢嫁给我,实不相瞒,我十八岁就坐过牢,在牢房里呆过两年。出来一听说是劳改犯,奶奶的,姑娘们见到就跑。 还有,我太邋遢了,一年不洗两次脸,三年不洗一次澡,五年不洗一次头,十年都没剪过指甲,这辈子都没洗过脚。那些女人闻到我的味儿,全都捂着鼻子跑,老子这辈子铁定要打光棍了。” 香菱噗嗤一笑:“谁让你小子不讲卫生?那你应该娶瓜妹子,瓜妹子跟你一样邋遢,你俩是一对儿啊。” 瓜妹子一听不乐意了,说:“呸!谁看得上他?那么脏……老娘鄙视他。敢钻俺的被窝,俺踹死他!” 香菱格格笑得更厉害了,问:“那你想嫁给谁?” 瓜妹子说:“俺相中了你男人杨初九,想钻他的被窝,你乐意不?” 香菱说:“乐意,来吧,只要你敢钻,俺双手欢迎,就怕初九受不了你那股子味儿。” “轰!”地一声,在场的人全都哄堂大笑。 这只是酒后的戏言,小叔子跟嫂子打情骂俏,老娘们之间的扯淡话而已,我没在意,瓜妹子也没在意。 总之,这天晚上很高兴,谁都喝了不少。后半夜才慢慢散去,会议室里的人越来越少。 江百岸拉着小丽回奶奶庙去了,大东抱着陶寡妇也回到了桃花村。 我拉着香菱跟翠花返回了老宅子,瓜妹子跟杏儿也不知道啥时候消失的。 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人,就是二东。 二东是大东的弟弟,他没地方住。 从前,他住县城批发市场的门市部,这次来仙台山庆功,是我一个电话请过来的。 这次战役,二东居功至伟,立下了汗马功劳,必须要请他。 江百岸特别慷慨,让出了自己的新房给二东落脚。 江百岸跟小丽也盖新房子了,同样是五间大瓦房。 因为房子没有装修,所以他俩还住奶奶庙。 临走的时候,江百岸将钥匙给了二东,说:“新房里啥都有,有炕,有被窝,记得别吐酒,别在老子屋子里撒尿,要不然,把你的小鸡儿割掉。” 江百岸抱着小丽离开,二东也东倒西歪,趔趔趄趄返回了村子。 按说,二东从前来过梨花村,对村子里的一切都很熟悉。 可一场大地震,把所有的房子全部晃倒了,山村经过了规划。 所有的房子全都一个样儿,走进村子,这孙子就迷路了。 奶奶的,哪儿是江百岸的窝啊?老子咋找不到了? 转悠一全圈儿,进了好几家,钥匙都捅不开门锁。最后二东就想,奶奶的,不找了,管他谁家的房子,能睡觉就行,随便摸一家,进去一躺不就完了? 于是,这王八蛋摇摇晃晃,走进了瓜妹子的家。 其实瓜妹子家距离江百岸的新房不远,就在隔壁。 可二东不知道啊,醉意阑珊摸了进去。 行!这家开着门,没有人,家里有炕,还挺暖和,就睡这儿吧。 二东也懒得看,早就蒙了,眼冒金星,扑通,砸在了瓜妹子的炕上。 瓜妹子也喝醉了,同样踉踉跄跄回家,进门就倒炕上,门也没来得及关。 两家都没有院墙,屋子一样,房门一样,这就给了二东机会。 男人倒在女人身边的时候,没有看到她。女人已经迷糊了,也没看到二东进屋。 再说屋子里没开灯,黑灯瞎火的,王八蛋才知道是谁呢。 二东睡到半夜,忽然觉得口渴,想起来找水喝。可刚刚爬起来,又跌倒了,一下扑在了女人的身上。 呀!这是谁?咋在百岸哥家?还是个女的……奶奶的,没穿衣服。 我也别穿了,天气已经到春末,好热!于是,二东也把衣服给解了,上去抱了瓜妹子。 瓜妹子半夜被一个庞大的男人抱上,觉得很惬意,于是身子一翻,也抱上了二东。 就这样,两个恬不知耻的贱人就抱在了一块。 第一个冲动的是二东,因为他的手摸在了瓜妹子一个圆圆跟一个鼓鼓上。 不大,但是很圆,软软的,绵绵的,温温的,热热的,好奇妙的东西。 于是,二东就把那两个奇妙的东西把握在手掌心里,揉起来,也捏起来。 这么一揉,一捏,把瓜妹子给弄得冲动了,跟男人越贴越紧。 起初,瓜妹子也不知道是谁,还以为是我杨初九呢。 难道杨初九这小子趁着酒醉,要跟本寡妇耍耍?哎呀,真是缺啥来啥……那还等啥?还不赶紧地……? 瓜妹子光想好事儿,再加上酒醉,也没考虑那么多,把二东当做是我,两个人就蘑菇起来。 二东迷迷糊糊,感到有个温热的身体袭来,直往怀里钻,猫儿一样特别舒服。一双小手在他的脸上摸,胸口上摸,肚子上摸,男人就更加激动了。 二东的确坐过牢,十八岁那年,跟人打架,一板砖下去,砸爆了一个无赖的头,就这样被拘禁了两年。 劳改出来,他这辈子就完了,没有女人敢嫁给他。 那年头,男人坐过牢是很没面子的事儿,不像现在,能嫁劳改犯,不跟窝囊蛋。 在乡下,谁也不肯嫁给劳改犯,县城里的姑娘就更不乐意嫁给他了,所以至今没媳妇。 他年龄跟我差不多,只是小两个月,所以管我叫哥。 当初第一次到批发市场卖菜,跟他兄弟俩过招,二东刚被放出来不久。 他的生理早已成熟,早就有了青春的懵动,也早想找个女人乐呵乐呵。 可没有女人陪着他上炕,只能忍着,仍旧是处男。 处男是非常容易冲动的,女人一碰就来劲儿,不碰也来劲儿。 瓜妹子衣服一解,向上一贴,男人就把持不住了。 此刻,不要说控制,彭拜的激情好像石碾子滚下山坡那样,根本收不住。 再加上瓜妹子技术的熟练,知道在怎么撩男人,立刻就把二东给征服了。 二东的心在砰砰跳,热血狂涌,好像一头下山的雄狮“嗷呜!”将瓜妹子裹在怀里。 瓜妹子猴子般瘦弱的身体就被这头雄狮给撕扯了,揉碎了,碾成粉末了。 男人跟女人都不知道咋着到一块的,也不知道咋着抱一起的,接下来就是亲吻,拥抱,翻滚。 就这样,二东失去了童男的身体,瓜妹子无意中啃到了嫩草。 一阵翻江倒海,云山雾罩,天崩地裂,男人瘫软不动了,女人也差点被揉成烂泥。 瓜妹子得到了前所未有的快乐跟舒畅,拉亮电灯以后,她才傻眼。 瞅清楚了,不是杨初九,是二东,那个比她还邋遢十倍的男人。 第373章弄巧成拙 二东的确很邋遢,而且邋遢的程度,跟一头猪差不了多少。 瓜妹子首先瞅到的是一具黝黑肥胖的身体。 之所以说二东黑,因为他常年不洗澡,脸腮上,脖子上,手臂上,两腿上,全都是黑黑的泥垢。脚脖子上的皴也有一煎饼厚,能上二亩地。 不!能上三亩半地。 那些泥垢将他皮肤的本色遮掩了,脑袋也像乱鸡窝,头发七拱八翘。 十个手指头跟熊爪子一样,脚趾也跟熊爪子差不多,指甲里的泥特别黑。 之所以说他胖,是因为二东肚子大,像孕妇的肚子,也像个怀了一肚子崽的老母猪。 这些年卖菜,每天装车卸车,活儿重,男人的饭量也就大。再加上挣钱了,整天大鱼大肉,所以越吃越胖。 而且他个子不高,特别臃肿,肥头大耳,朝天鼻孔,大嘴叉子,猛一看跟张飞李逵有一拼。 不可否认,这小子是一员猛将,正是我手下最得力的张飞李逵。 这样子是不能招小姑娘喜欢的,所以瓜妹子哇地哭了,只叹自己命苦,怎么跟这样的男人睡了一条炕? 女人一边哭,一边过来拍二东的屁股。啪嗒一声,二东的大屁股蛋子就余波荡漾,汹涌澎拜。 “你……干的好事儿!还不快起?” 女人一巴掌将二东打醒了,男人浑身发癫,猛地睁开眼,同样吓傻了。 “卧槽!瓜嫂,咋是你?你咋跑我屋里来了?想干啥?”二东吓得赶紧找衣服穿,俩人一番折腾,衣服早不知道踢腾哪儿了,找半天没找到。 所以他赶紧捂了胸口,虎视眈眈盯着瓜妹子。 瓜妹子恼怒一声:“啥你屋!这是俺屋好不好?是你闯进来的,你刚才都对俺干了啥?” 二东一愣:“没干啥啊?” 他想起来了,刚才自己做梦了,梦到在夜总会里找小姐,那小姐好白,好俊。 在梦里,他摸了女人的身子,亲了女人的嘴,那小姐还教会他怎么做男人。 他也努力地学习怎么做男人,并且成功地做了男人。 小姐呢?怎么眼前的人是瓜妹子? 奶奶的,难道老子喝多了,一头撞瓜嫂被窝里去了……把瓜妹子当做了小姐? 这么丑的女人,瞅着恶心,我刚才是咋着下嘴的?他自己都奇怪。 瓜妹子不依不饶,一边哭一边在二东的身上拍打,她还一边骂:“二东你个赖货!占有了俺的身子,亲了姑奶奶的嘴,你赔,你赔!” 二东吓蒙了,说:“我赔你个屁!谁陪谁还说不定呢,小爷可是处男,你占有了我处男的身体,老子还没找你算账呢?” 瓜妹子说:“这是俺屋好不好?你闯俺屋里,进门就剥俺衣服,抱俺的身子,还有理了?” “我咋知道?你们这儿的房子都一样,还以为是百岸哥的新房呢。” 瓜妹子问:“那你说,现在咋办?” 二东说:“我咋知道?刚才我摸你,你咋不反抗?喔……一定是看到本帅哥长得帅,意图勾搭,行为不轨!” 瓜妹子怒道:“我呸!强词夺理,姑奶奶貌美如花,美如婵娟,俺会看得上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副尊容?” 二东说:“我也呸!你瞧不上我,我还瞧不上你嘞?你老羊啃了我的嫩草,还有理了?可怜我的处男贞操。” 瓜妹子一声怒喝:“还不快滚!要不然,俺就喊抓流氓!” 二东说:“谁乐意跟你睡一条炕啊?告诉我,百岸哥的新家在哪儿。” 瓜妹子抬手一指:“隔壁,马上滚!快点啊!” 二东没办法,这才从炕底下扯出自己的衣服,迅速穿在了身上。 临走的时候,他还冲瓜妹子瞟一眼。 太瘦了,浑身没有四两肉,分明是个大马猴,要胸没胸,要屁股没屁股,我咋跟她耍了? 真他娘的没天理,忒他娘的不得劲,跟梦里的小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冤孽啊!是老天的不公给自己开了这么大的玩笑,早知道会这样,一头撞死我算了。 所以,二东很生气,气呼呼抱着来不及穿的上衣,冲出了瓜妹子的家。 临走的时候,瓜妹子也瞅了二东一眼。 她发现二东的肩膀特别浑圆,后背也特别浑圆,吃得跟案板一样,平展展地,大粗胳膊大粗腿,特别健壮。 就是个子矮,人也黑不溜秋,跟锅底差不多。 还以为是杨初九呢,王八羔子仙人板板,老娘曰他爹嘞!怎么被个丑八怪占便宜了? 所以二东一走,瓜妹子扑炕上,哭得更厉害了。 俩人全都酒醒了,都是被对方的容貌吓醒的。 二东摸着黑,终于找到了江百岸的新家,这次钥匙捅进去,打开了门锁。 进屋扑炕上,他也睡不着了。 跟瓜妹子有了第一次,不知道谁占了谁的便宜? 快乐是平等的,也谈不上谁占便宜谁吃亏。 老子就这么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啥滋味,竟然没尝出来。 也没有那些人传说的销魂啊?难道这辈子就毁在了一个寡妇手里?……还是人间极品的丑寡妇? 奶奶的,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哥哥大东?要不要告诉杨初九? 哥哥知道我睡了瓜妹子,不一脚踹死我才怪? 杨初九知道,不知道会不会笑掉大牙? 就这么睡了算了?人家可是女人,我是男人。 万一瓜妹子珠胎暗结,肚子里怀上我的种,呱唧!再生个孩子咋办? 一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孤儿寡母是很苦的。 要不要负责任?还是装作不知道,当这件事没发生过? 明明发生了,怎么能不知道呢?刚才自己在她身上,应该是打哆嗦了。 男人在女人身上打哆嗦,就一定会有孩子。 二东的心里胡思乱想,夜不能寐。 他甚至想象,瓜妹子不甘受辱,明天早上会悬梁上吊,喝药,跳崖,割腕,扑河,甚至利用剪刀捅进自己心脏。 奶奶的,真要是死了,那老子就作孽了。 所以,后半夜他接连起来好几回,拉开屋子门,一个劲儿地冲瓜妹子这边张望。 听到瓜妹子的哭声,他更加不放心了,很想进去劝劝,可又怕她误会。 其实二东是很纯洁的,他的这种纯洁来自于没有磨灭的淳朴跟善良。 山里人的善良跟朴实让他纠结不已,担心女人的命运因为跟自己一个晚上而改变。 一直到天光大亮,二东的心还是放不下。 所以第二天起来,他那儿也没去,就坐江百岸新家的门台子上,瞅着瓜妹子的屋门。 他看到瓜妹子起床了,上厕所,洗脸,然后到厨房做饭。 女人做的是玉米面糊糊,啃的是白面馍馍老咸菜,又香又甜,香气从那边一直飘到这边。 只有一碗饭,因为瓜妹子就一个人。 看得二东肚子咕咕叫,眼巴巴往这边瞟。 瓜妹子却不理他,瞅也没瞅他一眼。 吃过饭,女人刷锅刷碗,收拾完毕扛着锄头下地去了。 二东屁颠屁颠在后面跟着,女人到哪儿,他到哪儿。而且低着头,像个罪人。 瓜妹子抗着锄头,走过梨花村高低不平的街道,走过村南的小石桥,打麦场,来到了庄稼地。 很多人都跟瓜妹子打招呼:“呀,瓜嫂,下地啊?” “啊,下地。” “瓜妹,今天你容光真好,满面春风啊,是不是有男人为你浇水了?小脸蛋水漉漉的。” 瓜妹子瞪她们一眼:“管你屁事,俺天天有男人陪,有男人睡,脸蛋能不好看吗?” 孙桂兰在旁边打趣道:“瓜妹,今晚谁陪你睡了?” 瓜妹子也不遮掩,猛地转身,冲二东努努嘴:“诺,他!无缘无故钻俺被里去了,咋着也甩不掉!” “啥?你跟二东睡了?哎呀瓜妹,你可真会扯,人家二东还是处男呢,你下得去手?” 瓜妹子还得瑟地不行:“谁说不是呢。可他就是偷偷摸到了俺的屋,打也打不走,烦人地很!” “格格格……”孙桂兰笑得花枝乱颤,银铃一样,根本不信,只当瓜妹子瞎说八道。 瓜妹子说:“你还别不信,俺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问二东,夜儿个,他钻没钻俺的被窝。” 女人说着,得意洋洋走了,来到了自留地的地头,二东还是跟在她后面。 瓜妹子说:“你烦不烦?咋像个跟屁虫,到底想咋着?夜儿个睡了俺还不够,今天想烦死俺?” 二东说:“瓜嫂,你别误会,我怕你……想不开。夜儿个就是个误会,你别往心里去,要是难受,就打我一顿吧,我保证不还手。” 瓜妹子说:“滚蛋!俺才懒得打你呢。小屁孩儿,滚滚滚!没工夫搭理你。” “可咱俩夜儿个毕竟睡了,你是我的女人了。” 瓜妹子眼睛一瞪:“谁是你的女人?姑奶奶睡的男人多了,小兄弟,这个不算啥,就是玩玩而已。” “你说啥?玩玩?” 瓜妹子说:“当然,不是玩玩,你还想当真的?”女人说完,又不搭理他了,开始干活。 发现瓜妹子没事儿,二东的心里特别纠结,越来越搞不懂。 如果说夜儿个瓜妹子是乐意的,为啥要哭。哭得还那么伤心? 如果说她不乐意,今天为啥不大吵大闹,让全村人都知道我欺负她? 很多女人得了便宜卖乖,被男人睡后,恨不得天下人都知道,当自己是贞洁烈女,让全村人都知道自己是被迫的,把那个偷钻自己被窝的野汉子乱棍打死。 二东虽然年纪不小,却一点也不懂女人。 他觉得女人是天下最捉摸不透的动物。 第374章做媒 玩玩? 二东想不到瓜妹子把这么神圣的事儿称作玩玩。 这也太随便了吧? 从前,他听说过关于瓜妹子的一切,知道女人来自土窑村,千里寻夫找二毛,落户在了梨花村。 他也听说过瓜妹子很可怜,二毛死了以后孤身一人,在土窑村被婆家人欺负,在梨花村又被赵栓子欺负。 女人丑,但很温柔,女人脏,但特别能干。 她可是杨初九工厂的会计,虽说大字识不了几个,可一笔账也没算错过。 奶奶的,不过了,这辈子就她了,娶谁不是娶? 丑咋了,一个零件也不缺!天下女人该有的她都有。 再说晚上灯一拉,被窝一钻,怀里是个女人还是一只大马猴,根本没啥区别。 所以二东咬咬牙,打算跟瓜妹子示爱了。 哪知道嘴巴还没张开,身后传来了嫂子喝叫:“二东,你个死小子,咋不回家吃饭?俺跟你哥等你很久了。” 扭身一瞅,是嫂子陶寡妇,旁边是哥哥大东。 大东跟陶寡妇每人抗一张锄,来到了田间地头。 “哥,嫂,下地啊?” 大东点点头:“嗯,二东,回家吃饭吧,你嫂子给你留了饭,吃完饭,早点回去,批发市场哪儿没你不行。” 二东说:“我不饿,哥,你跟俺嫂子都是村里的干部,干部也下地干活?” 大东说:“废话!谁说干部不能下地干活的?” “你俩下地干活,村民谁领导?” 大东说:“你没看到吗?四个村的人全都分组了,一组有江百岸和翠华带领,领一帮员工在管理工厂。一组是陶二姐跟杏儿,领五十个女人在管理村子里的果树。 第三组是我跟孟哥领导,三百村民,在管理这四千亩地。” “呀,仙台山分工很明确啊,各司其职。” 大东说:“对头,还有第四组,有你嫂子带领,村子里六十辆三马子队,来回运输蔬菜。二东啊,你是第五组,主要负责销售。” 二东一愣:“哥,我又不是你们梨花村人,我那一组也不算。” 大东一瞪眼:“咋不算?初九每个月给你开工资,还给你提成,你当然也算梨花村的一份子,我们早把你当做了自己人。” “初九哥瞧得上我?” “当然了,初九一直把你当兄弟,所以,你别让他失望。” “那……初九哥呢?他干活不?” 大东说:“他当然也干活,在我们梨花村,不分啥职位,董事长,总经理,主管,员工,全部干活。你瞅,那不是初九吗?正在锄地……。” 二东脑袋一抬,瞅到了我,我也瞅到了他。 二东冲我呵呵一笑,我也冲他摆摆手,这小子颠颠跑了过来。 从怀里抽出一根烟,递给了二东,二东夹在嘴巴上,我拿出打火机帮他点上,然后自己也点上,呼出一口浓烟。 “初九哥,你就抽这烟?一块三的迎宾?”瞅瞅香烟的牌子,二东迷惑不解。 “对,我就抽这烟,好几年了。” “卧槽!你可是董事长啊?半个月挣一千多万,这也……太寒酸了吧?” 我呵呵一笑:“在你的眼里,董事长该是啥样子?” 二东说:“最起码开跑车,抽雪茄,泡姑娘,左拥右抱搂小蜜,身后再来二十个保镖,一出门前呼后拥,气派十足!” 我说:“扯淡!你电影看多了吧?老子哪有那么多钱?目前手机都买不起。” 二东说:“那是你不买,大山里没信号,上次瓜妹子进城,你不就花钱给她买了一部?” 我说:“瓜妹子不一样,上次瓜妹子跟江老婆儿谈判,不买个手机给她,咋呼不住那老太太。” 二东说:“哥,跟你谈话真有意思,一点董事长架子也没有,亲哥一样,你是董事长,还锄地,我从来没见过锄地的董事长,真想跟你做一辈子兄弟。” 我说:“那你也过来呗,跟你哥大东一起住梨花村来,咱们兄弟在一块多热闹?住在批发市场,多没意思。” 二东说:“初九哥,我跟俺哥不一样,俺哥住梨花村,是因为嫂子在这儿,他离开嫂子不行。我住在这儿少家没业的,不得劲啊。” 我说:“那你也在梨花村找个女人,成亲生孩子呗,把家按在这儿。” 二东一听来了精神,问:“哥,你们梨花村有没有好女人?” 我问:“你要多好的女人?” “就是那种……大屁股,大乃子,全身有肉,用手一摸很带劲的那种。” 我哈哈一笑:“你小子,想女人了吧?当然有,保证是大屁股大乃,用手一摸光溜溜,晚上还哼哼唧唧陪你睡觉。” 二东赶紧问:“谁?她叫啥?” 我说:“她叫猪,住在猪圈里,仙台山家家户户都喂。” 二东眼睛一瞪:“初九哥,你又开我的玩笑。” “废话!是你说要大屁股大乃的,你说,猪的屁股大不大?乃大不大?还很多呢,两排十八个……爱摸那个摸那个。” 二东说:“我说的是人,就像俺嫂子陶寡妇那样的。” 我摸着脑袋想了想,说:“还真没有,四个村子大屁股大乃的女人,都被其他男人挑完了,就剩下了杏儿,瓜妹子,再就是没成年的。” 二东说:“没成年的我不要,那是糟践祖国花朵,杏儿也不行,那是伯虎星,会克死人的。” 我说:“那就只剩下瓜妹子了,不过……瓜妹子瘦,乃不大,屁股也不大。” 二东噗嗤笑了,说:“那就凑合呗。” “啥?你相中了……瓜妹子?” 二东一听,脸腾低红了,一跺脚:“好吧,我老实交代,实不相瞒,夜儿个晚上我喝醉了,瓜妹子也喝醉了,摸着黑,我钻进了她的被窝,把瓜嫂给……睡了。” “卧槽!”本帅哥打个冷颤,这才明白,二东的话绕来绕去,就是想绕到瓜妹子的身上。 原来昨天晚上,俩人已经成就了好事儿。 “王八蛋!你的意思……夜儿个把瓜嫂给……咔嚓了?睡了我们仙台山的女人?” 看到我瞪眼,二东赶紧解释:“初九哥,我可不是故意的,因为大家都喝醉了嘛,再说黑灯瞎火的,你们仙台山的房子又一个样,我没摸到百岸哥的家,摸瓜妹子炕上去了。” 我的气不打一处来,上下打量了二东一眼。 这一男一女还真是一对天生的贱人,一样的邋遢,一样的不讲卫生。 其实我早想给二东在梨花村找个女人,没想到这小子先斩后奏,第一天就把瓜妹子给办了。 其实也没啥,男大当婚女大当嫁,瓜妹子守寡很久了,二东也是单身,俩人年龄差不多,相互又都熟悉。 我苦笑一声:“小子,真有你的,那你说,让我咋办?” 二东说:“我想你做媒,成全我跟瓜嫂。” 我点点头:“行!没问题,可我必须告诉你,瓜嫂是寡妇,不是黄花大闺女,她经历过两个男人,土窑村一个,再一个就是二毛。” 二东说:“我知道,本少爷不喜欢黄花大闺女,我就喜欢寡妇,寡妇已经被人磨合出来了……好用!” 二东的话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的确,寡妇比新娶的媳妇好使唤。 首先是成熟,老练,经验丰富。其次是娇媚。 寡妇因为是过来人,经历过男人,所以知道男人的宝贵,懂得珍惜。 至于炕上那点事儿,就更完美了,多数的寡妇都是技术纯熟的。 想不到二东的眼光还不错。 我说:“行!那我帮你说和说和,她同意,那就选个好日子成亲,不同意就算了,咱不能强人所难。” 二东赶紧说:“哥,那拜托你了,我跟瓜嫂的事儿成了,一定好好谢谢你这个媒人。” 我说:“谢就免了,只要你对瓜嫂好,比啥都强。” “你放心,我一定像珍惜自己眼珠子一样,珍惜她。” 我拍拍二东的肩膀,让他稍安勿躁,然后扛着锄,一点点靠近了远处的瓜妹子。 瓜嫂正在锄地,低着头,一锄一锄特别仔细。 这一方地,是瓜妹子承包的30亩荒地,目前种的是顶上。 顶上白菜,就是春天播种,夏季收获。 顶上白菜收获以后,可以种秋粮,也可以接着种白菜。 第二茬白菜是热抗王,收货的季节是在秋季。 热抗王收获以后,种冬季大白菜可能要稍晚一点。 但是不怕,可以直接下菜苗,菜苗的生长时间短,绝对可以跟其他大白菜一起收获,产量一点也不降低。 仙台山人享受到了种菜的好处,所以很多人选择一年三季白菜。 从前的菜容易烂,现在不怕了,因为有了工厂,可以保鲜处理。 瓜妹子这三十亩地,没有算在股份里,这是她享受股份以后额外的收入。 她也聘请了三个山外人帮着管理,按时给他们结算工钱。 我扛着锄靠近,发现瓜妹子跟几个工人忙得正欢。 瓜嫂低着头,汗水滴滴答答,从她长满雀斑鸟屎一样的脸上划过。 女人时不时会抬手擦一下汗。 我好佩服二东的勇气,瓜妹子这么丑,昨天晚上这小子竟然下得去嘴……真他娘神人啊! “哎呀,瓜嫂,锄地嘞?”我赶紧打招呼。 瓜嫂瞅到我也笑了,说:“初九啊,不干活,你跑俺地里干啥?是不是想跟嫂子唠唠嗑?” 我说:“是!嫂啊,问你个事儿。” “说!” “晚上你一个人独守空房,寂寞不?” 瓜妹子一愣:“俺寂寞不寂寞管你屁事儿?咋?是不是想跟嫂子耍耍?你家香菱能乐意?那晚上来吧,俺给你留门,巴不得呢。” 我说:“你别误会,我的意思,你守寡这么长时间,能熬得住?不如我给你找个男人,嫁了吧?” 哪知道瓜妹子一听,眼泪扑簌簌流下,说:“初九,你是不是嫌弃嫂子了,想赶俺走?俺誓死不离开仙台山!” 第375章上了贼船 瓜妹子害怕了。 她觉得我想她走,嫌弃她了,打算吞掉她在仙台山的股份。 而且会计的职位也会找人替换掉,包括她承包的三十亩地,也要收回去。 这可是女人拼搏一生的积蓄,怎么可能会放弃? 我赶紧说:“瓜嫂,你别哭,我没有别的意思。” “那你是啥意思?” “我是说,你一个女人单身了这么久,身为董事长,我必须要为员工的生活负责,你该找个男人了。 将来,别管你是嫁出去,还是找上门女婿,留在梨花村还是离开梨花村,你的股份一分也不会少,职位还可以提升,承包的三十亩地依旧是你的,谁也抢不走。” “喔……。”瓜妹子这才嘘口气,拍了拍怦怦乱跳的小心肝:“奶奶的,还以为你要甩了老娘呢,吓屎俺了。” 我说:“你那么能干,我咋会辞退你嘞?就是想为你找个男人。” 瓜妹子噗嗤一笑:“这么说,你帮俺物色好男人了?谁?俺认识不?” 我说:“认识,你瞧二东咋样?” 瓜妹子一愣,格格格又笑了:“初九,你没发烧吧?” “没,我正常地很。” “没发烧怎么净说胡话?二东多大,俺多大?俺整整比她大三岁,再说他是处男,俺是寡妇,根本就不相配!” 我说:“你拉倒吧,二东都跟我说了,夜儿个晚上他就不是处男了,听说被你给告破了。那小子无意中钻了你的被窝,你老绵羊啃了人家的嫩草,有这回事儿没有?” 瓜妹子一点也不隐瞒,对于跟男人睡觉这种事儿,她不以为耻反以为荣:“当然有,是他偷偷摸过来的,俺还以为是你,鼓捣完毕才瞅清楚,王八羔子亲娘祖奶奶嘞,竟然是二东。” 我问:“咋?后悔了?” 瓜妹子说:“那倒没有,反正已经错了,那就将错就错,睡就睡了,也没啥?” “那我把二东许配给你,咋样?人家可是小鲜肉。” 瓜妹子搔搔鸡窝脑袋说:“鲜个屁!你见过这么脏的鲜肉吗?睡一觉可以,成亲过日子还是算了吧。” “为啥?” “因为俺相不中他,太胖了,个子也矮,还恁丑,半年都不洗一次澡,姑奶奶貌美如花,咋会看得上他?” 我有点想笑,就你这样子还貌美如花?嗯,还真是个如花。丑八怪照镜子——自找难看,人家不嫌弃你,你还嫌弃人家? “这么说,你不乐意?” “当然,他算那颗靓葱?” “喔,那你喜欢啥样的,跟我说,我好帮你留意。” 瓜妹子说:“你这样的正好,初九,要不咱俩过算了,俺跟香菱一起钻你被窝,给你暖炕。” 我赶紧说:“算了,谢谢你的好意,消受不起。” 既然瓜妹子不乐意,我也没强求,因为强扭的瓜不甜。 背着锄想了想,一条妙计悠然而起,我说:“瓜嫂,明天你别下地了,公司经过讨论,对你另有安排。” “安排俺干啥?” 我说:“今天你回家收拾一下东西,明天跟二东一起到批发市场去,哪儿缺少一个经理,我想你到批发市场当销售经理,行不行?” 瓜嫂问:“批发市场不是有二东吗?俺去哪儿干啥?” 我说:“你不知道,二东没文化,猪脑子,经常算错账,客户找回来不少,弄得我头疼,你脑子好使,正适合这个位置。所以安排你去哪儿做经理。” 瓜妹子想了想:“既然是公司的安排,那俺接受,明天俺就去上任。” “那行,你忙,不打扰了,我干活去了。” “拜拜……。” 就这样,我从瓜妹子哪儿晃晃悠悠又回来了。 二东已经迫不及待,赶紧拿出一根玉溪递过来,点头哈腰跟孙子一样:“初九哥,咋样,瓜嫂同意了没?” 我接过烟,二东帮我点上,美美抽一口说:“够呛。” “那瓜嫂咋说?” “她说你懒,还说你脏,不讲卫生,只要你勤谨点,每天洗澡,洗脚,她说可以考虑一下。” “真的?初九哥,你真是太棒了!那她说没说啥时候成亲?” 我说:“瞧你小子急得,哪有那么快?怎么也要相处一下,交流一下。 要不这样,明天,我把寡嫂安排到你哪儿,去做经理,她是正的,你是副的。也就是说,从明天开始,你听她的指挥,瓜嫂让你干啥你干啥? 老子这是给你创造机会,让你俩日……久生情,自然水到渠成。能不能把瓜嫂快手拿下,以后就看你的表现了。” 二东一听瞪大了眼,说:“妙计啊哥,你脑子咋长得,还是你向着我。” 我自然是向着他,瓜妹子可是老子最得力的助手,本来不舍得送出去当经理。 可为了瓜嫂的幸福,为了弥补二东的笨拙,我不得不这么做。 只要这俩贱人有情人终成眷属,我也了却一桩心愿。 梨花村的寡妇太多了,一个个都想跟老子睡觉,烦的不行。 晚上有了男人陪,得到快乐,自然对本帅哥也就不思不想了,能少很多麻烦。 二东有点迫不及待,说:“那别明天了,干脆今天就走,下午俺俩就出发,傍晚赶回批发市场没问题。” “这么心急?” 二东说:“当然了,我恨不得天天跟瓜嫂在一块。” 我说:“行!那就收拾东西走吧,下午返回去正好。” 就这样,二东屁颠屁颠回哥嫂哪儿收拾东西去了,我也让瓜妹子回家收拾行李。 二东跟瓜嫂是这天傍晚出发的,打算连夜赶回仙台县城去。 二东真的没地方住,她跟大东是两个没娘的孩子。 他们的家住在距离仙台县城不远处的一个小山村里,特别穷。 房子早就塌了,家里也没别人,做生意以来,就没回过家,一直住在批发市场的窝棚里。 大东如果不是娶了陶寡妇,至今还没房子。二东就更可怜了,哥哥离开,批发市场就剩下了他自己,孤单地不行。 他也想跟哥哥那样,早早成个家,娶个媳妇,生个娃娃。 日落西山,他跟瓜妹子才上路,走上了仙台山的山道。 二东来的时候开了一辆摩托车,放在哥嫂哪儿,他将摩托车从陶寡妇家推了出来,拍拍车后座说:“瓜嫂,上车!” 瓜妹子还不好意思呢,说:“俺跟你没关系,坐你的车像啥话?别人还不说咱俩是两口子?” “那你想咋着?” 瓜妹子说:“你推着车,俺步行,咱俩一起走。” “啊?那要猴年马月才能回到县城?摩托车快,上来啊?” 瓜妹子说:“不上,上也要等上去山道,离开村子,被人瞅到多不好。” 二东没办法,只好说:“行行行,随你。” 就这样,俩人一个推车,一个步行,上去了山道。 走过小石桥,走上山道,往前二三里是庄稼地,再走五六里,还是庄稼地,地里到处是劳作的山民。 我开出来的四千亩地纵深很大,整整拉出去七八里。从这头的梨花村一直到野菜沟,向前还有二三里。 要知道是这儿是大山,大山里净是石头,平坦的黄土地少之又少。 当初的荒地,就是这样开出来的,哪儿平摊,可以开荒种菜,推土机就在哪儿开。 这七八里长的黄土地被分作四段,让四个村子的山民承包了,四个村子的人都认识瓜妹子。 乡亲们猛地看到瓜妹子跟个陌生男人在一块,全都惊奇地不行! 这个说:“呀,瓜妹子,穿那么新的衣服,打扮那么漂亮,你这是去城里啊?” 瓜妹子说:“是哩,进城快活去喽。” 那个问:“那你身边这个,不会是你对象吧?” 瓜妹子切了一声:“他?您瞅他配得上俺吗?黑锅底似的,谁瞧得上他?” “那他是谁?” “大东的弟弟二东,俺跟他一起到批发市场做经理。” “啥?都到一块儿了,还不是搞对象?你俩一定是相好。大家快来看呀,瓜妹子有相好了——!” 那个多嘴的老娘们一喊,引得四周的山民纷纷向着这边瞧,很多人开始起哄:“亲一个!瓜妹子,亲一个……。” 瓜妹子被喊得害羞了,满面通红,窘迫地不行,女人捂着脸跑了。 二东推着摩托车,在后面追得通身冒汗,好不容易撵上了,他说:“瓜嫂,你慢点!跑恁快干啥?” 瓜妹子说:“滚蛋!离俺远点,咱俩拉开距离,没听那些人说吗?误会咱是两口子。” 二东说:“两口子就两口子呗,怕啥?赶紧上车!” 瓜妹子说:“不坐,走出这边庄稼地,前面没人再坐。” 二东没办法,只好陪着她走。 俩人一直步行,走出去七八里,都离开野菜沟恁远了,看不到开出的荒地了,瓜妹子这才停住。 此刻,已经天色黑透,一路步行,时间耽搁了不少,前不着村后不着店。 大路非常幽静,这边是陡峭的山壁,那边是深深的山谷,二东问:“现在可以上了吧?” 瓜妹子说:“可以了。”说完,一步跨上了摩托。 二东也抬腿上去,说:“抱上我的腰!” 瓜妹子说:“不抱!” “为啥啊?这样安全。” 瓜妹子说:“一抱,就成两口子了。” 二东说:“不抱也是两口子,初九哥把你交给我,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人了。” “你说啥?”忽悠一下,瓜妹子才感到上当了。 应该是上了贼船,她说:“杨初九这小子,让俺到批发市场当经理,是想撮合咱俩?” 二东得意洋洋一笑:“你说嘞?去不去?你不会是怕了吧?” 女人怒道:“老娘怕你个屁!谁怕谁?去就去!”说完,她还真抱上了二东粗壮的腰肢。 二东呵呵一笑,踹响了摩托车,拧亮了摩托车的大灯。 天黑透了,夜间行驶必须要开大灯。 油门一拧,挂上档,刚要开窜,不好了。 暗夜里,一条黑色的魅影忽然从道路一侧的石头背后飞出来,直扑他身后的瓜妹子。 瓜妹子没明白咋回事,就被那鬼魅似的幽灵扑在了地上。 “啊——!”女人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 第376章勇猛的二东 那东西将瓜妹子从摩托后座上扑下来,叽里咕噜滚出去老远。 旁边的一侧,就是深深的山谷,女人差点掉进去。 二东傻了,同样不知道咋回事。 当他看清楚眼前发生的一切,脑子里嗡地一声,心脏差点跳出来。 借着朦胧的夜色,瞅清楚了,将瓜嫂扑下去的,竟然是一条狼。 那是一条十分巨大的母狼,牛犊子一样,浑身的黄毛。 毛色亮光闪闪,尾巴拖出去老长,身长足足有两米,嘴巴一张,它满口狰狞的牙齿,白森森的。 这条狼已经在山道上埋伏很久了,等的就是半夜路过的倒霉蛋。二东跟瓜嫂就这样闯进了野狼伏击的包围圈。 按说,最近仙台山的野狼群很少伏击人了,它们也害怕人,常常躲在远离村子的深山老林里。 可最近仙台山开荒,山外来的工人特别多,很多工人对山上的猎物感兴趣,开始半夜偷偷进山滥捕滥杀。 他们不但逮兔子,逮黄鼠狼,逮獾子,跟狼群抢夺食物,而且还掏狼窝子。 尽管我跟孟哥和江百岸屡屡劝阻,可那些人就是不听,而且十分猖獗。 半年的时间,至少十几处狼窝子被掏光了,摔死弄死的狼崽子不计其数。 这严重激起了仙台山野狼群的愤怒,于是,那些狼又开始对人类疯狂报复了。 这条大母狼应该是刚刚失去幼崽,根本无法遏制内心的愤怒,将所有的怒气发泄在了二东跟瓜妹子身上。 狼在扑击猎物的时候是非常聪明的,专找体格幼小的下手。 因为体格健壮的,它们没有把握全身而退。所以,受到袭击的是瓜妹子,而不是二东。 当野狼将女人扑下车的瞬间,飞身跃过摩托,再次冲瓜妹子就咬,嘴巴奔向的是女人的咽喉,两爪奔向的是女人的肚子。 真的被扑上,瓜妹子三分钟的时间就能毙命,几秒钟的时间就能开膛破肚。 女人吓坏了,给她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呼叫:“啊!二东救命!” 二东首先打个哆嗦,脑子里没反应过来,狼身已经从这边窜到了那边。 可能是条件反射,他啥也不顾了,立刻松开摩托,大喝一声:“瓜嫂!!”同样扑了过去。 人到拳到,二东也不知道怎么解救,只能抡起铁锅一样的拳头,砸向了狼脑袋。 当!他的准头很好,只一拳,就将这条狼打飞了,出出溜溜滑出去老远。 野狼的嘴巴跟利爪终究没有碰到瓜嫂的身体,就被二东的拳头给轰开了,吱吱几声尖叫,接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 二东第一时间将女人搀扶起来:“瓜嫂,你没事吧?有没有受伤?” 瓜妹子差点吓死:“啊!怎么会有狼?怎么会有狼啊?二东救命!” 嗖地一声,她扑进了二东的怀里,抱上了男人的脖子,双脚离地,挂在二东的身上。 二东不知道该兴奋还是该害怕。 兴奋的是,瓜嫂主动抱他了。 害怕的是,这败家娘们,你抱个毛啊? 这么一抱,狼再扑过来咋办?老子怎么跟狼搏斗? 二东跟揭膏药一样,竭力把女人的身体从自己身上撕开,一下子护在了身后,说:“别怕!站我后面,千万别动!” “二东,你可要小心啊!”瓜妹子浑身颤抖,不知所以。 此刻,被打开的狼已经一个反转扭过了身子,虎视眈眈盯着二东,二东也虎视眈眈盯着他。 狼瞅清楚了人,人也瞅清楚了狼。 二东虽然不是仙台山人,可他听说过狼,也知道附近这一带狼的厉害。 这是一条大母狼,应该不太饥饿,因为它的毛色一点也不杂乱,身体一点也不瘦弱。 再说目前是春天,春天的仙台山食物是充足的,漫山遍野都是可以捕食的猎物。它根本没必要袭击人。 可这条狼愤怒异常,眼睛血红,跟疯了一样,抖起一身的鬃毛,冲着二东嚎叫。 “嗷呜!嗷嗷,嗷呜!”而且它的尾巴平平翘起,蓄势待发,随时都准备攻击。 二东不知道它咋了,受了啥刺激,但是知道不能大意,稍有松懈自己就完了,瓜妹子也完了。 他慢慢哈下腰,尽量收缩大肚子,眼神晶亮了十倍,注意力也提高了十倍,全神贯注,瞅着狼的一举一动。 这条狼没有要走的意思,仇恨地瞪了大东一眼。 狼也没有立刻攻击,身体反而后撤了一步。 这是个个子不高,但十分强悍的男人,从他浑圆的手臂,粗壮的两腿就可以看出来。 这男人的脑袋像面斗,手臂像树干,两个拳头跟砂锅似的,一瞅就非常有力气,能征惯战。 而且他气定神闲,面无惧色,完全没把自己放眼里。 一时间,它没有把握取胜,就这样逃走又觉得太没面子。 谁说狼不要面子,狼的尊严不容侮辱。 稍作镇定,当大母狼的尾巴跟身体持平的时候,前面两条蹄子首先离地了。 狼是腾空而起的,也是用极快的速度扑过来的,攻击的仍旧是二东的肚子。 二东的肚子太大了,下水不错,足足够七八条狼饱餐一顿。 狼相中了他的肚子,这样的肚子如果刨开,里面一定脂肪很厚,肠子跟心肝脾胃也一定肥美,耐饥! 姑奶奶给你一口。 眼瞅着狼的利爪距离二东的肚子越来越近,可二东却不躲不闪。他哈着身子,眼瞳里的狼影也越来越清晰。 就在狼的利爪距离他肚子不到五公分,牙齿距离他的下巴不到一公分的时候,二东猛然挥起右拳,又揍了过去! 这一拳打的更加漂亮,正好打狼鼻子上。 咣当!狼的身体又被打飞了,这一次是凌空飞出去的,足足三米。 暗夜里,瓜妹子看到两个白白的东西从狼嘴巴里飞溅出来,那应该是二东打掉的两颗狼牙。 大母狼这次砸地上,叫唤地更惨烈了,接连又打了两三个滚。 等它再爬起来的时候,几乎是恼羞成怒了,两只狼眼骤然暴出两道精光。身子一扭,一个盘旋,这次本向的是二东的右腿。 别看二东胖,粗胳膊粗腿还挺灵活,没等狼的身体靠近,抬腿一脚就踹了过去。 第三次还击,踹上了狼脑袋,这条狼差点被二东给踹蒙。 因为男人的力气太大了,动作也太灵活了,在瓜妹子的眼睛里,二东已经不再是二东,而是电影里的洪金宝。 这条狼无论如何也是占不到便宜的。 二东从小喜欢打架,手轮砍刀,一点点从那些古惑仔里拼杀出来的。 跟狼交手,还是第一次。 一脚过去,大母狼一个趔趄,又滚出去老远,嘴巴里血淋淋的。 这时候,它才真正意识到危险,面前的小胖子不好惹。奶奶的,狼牙也没了。 一条狼,当它失去狼牙的时候,距离死亡也就不远了。失去了捕杀猎物的工具,只能等着饿死了。 所以,它的唯一选择就是跑,跑得越远越好。 第三次爬起来,狼的身体根本没有扭转,飞身一纵,打算逃进不远处的原始密林。 可它低估了二东的力量,这是个极其强悍的对手。 二东气极了,因为狼打扰了他跟瓜妹子的好事儿。 按照他的意思,只要瓜妹子抱上他,再调戏那么一下,说不定女人就上钩了。 回不到仙台县城,在前面的荒草滩上,小爷就能跟她再来一次。 昨天晚上喝多了,没尝出啥滋味,今天,老子要将女人的滋味彻底品尝。 可被这条母狼一搅合,啥兴趣都没了,你说气人不? 所以二东的怒气不打一处来,也不会放这条狼走。 狼的影子还没有跳过那块大石头,二东就在后面高喝一声:“哪儿走!把命留下!” 说时迟那时快,这小子一个箭步过去,伸手就抓狼尾巴,粗大的狼尾巴被他拉在手里,生生将大母狼给拖了回来。 母狼吱吱两声尖叫,脑袋一摆,转身再咬,奔向的是二东的手腕。 二东哪里会让它咬上?抬腿一脚,就踩上了狼脖子,一条百十斤重的大狼,轻松被男人踩在了脚下。 狼的脑袋被控制,身体还在用力踢腾,二东庞大的身躯一下砸过去,将狼给裹在了怀里。 这一下,几乎把野狼肚子里的屎给压出来,粗大的手掌也掐向了狼脖子。 狼在二东的身下动弹不得,发出了凄楚的撕嚎,大东咬着牙,狠命地掐。 眼瞅着大母狼挣扎的力气越来越小,最后踢腾两下不动了,眼珠里的凶光也消失了。 二东知道它死了,怕它没死净,又用手爪掐了好一会儿,直到狼的尸体冰凉才松手。 他坐在地上,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抬手擦一把汗。 瓜妹子傻了,心说亲娘祖奶奶嘞,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武松打虎? 这二东……也忒厉害了。 这样的男人可不敢嫁,万一哪天不乐意,把老娘当这条狼收拾,可这么受得了? 就俺这小身板,不被他掐死,也被他压死了。 狼的嘴巴滴滴答答开始淌血,眼前血淋淋的场面将瓜妹子吓得噤若寒蝉。 过了好久,二东才问:“瓜嫂?你真的没事儿?” 瓜妹子赶紧说:“没事儿。” “可是我看到你手腕子上流血了。” “啊!”这时候,瓜嫂才发出一声尖叫,果不其然,手臂上好大一条口子,哗哗向下淌血。 原来刚才被狼扑倒,手臂撞在了山石上,被石头刮了一下。 二东赶紧过来帮着女人包扎,慌乱中将自己衣服撕扯了,用布条缠在了瓜嫂的手臂上。 瓜妹子感激地瞅着他:“二东,谢谢你,没有你,俺就被狼咬死了。” 二东说:“不用谢,男人当然要救女人。” 他得瑟低不行,心说:小爷儿今天大展身手英雄救美,还不感动死你?一定会以身相许。 可他没想到,自己的奋不顾身没有让女人激动,反而让瓜妹子产生了恐惧。 第377章缘起缘落 伤口包扎完毕,二东问:“可以走了吗?” 瓜妹子说:“可以了。” 于是,两个人一起上了摩托车。 摩托车依旧在轰鸣,前面的大灯昏暗不明。 因为刚才急于跟狼搏斗,把瓜嫂救下,二东也没顾得上摩托车。 摩托撞在了山墙上,大灯碎裂了,车把也歪了。 于是,二东将车轱辘用两腿挤上,用力去掰车把。 一使劲儿,给掰过来了,这才抬腿跨上去。 瓜嫂不由自主抱上了男人的腰,摩托车终于在山道上飞驰起来。 四十多里的山路其实并不远,半个小时就该到,都是这条狼耽搁了他们的行程,还差点要掉他俩的命。 赶到批发市场的时候,还不到十点,准确找到了从前的摊位。 仙台山在批发市场租赁了一个很大的摊位,长20米,宽三十米,像个篮球场。 摊位的大小决定了批发商势力的大小,摊位越大,证明批发商的生意越大。 这么大的摊位在批发市场首屈一指,别家根本办不到。 因为仙台山的白菜太多了,车队每天从田地里拉菜,也从工厂里拉那些加工以后的保鲜蔬菜,这些菜都需要找地方囤积,没有这么大的摊位根本摆不开。 瓜妹子跟二东赶到的时候,首先瞅到的是堆积如山的货物,足足二十辆卡车的菜。 这都是山里工厂当天加工出来的,明天天不亮,这二十车菜就会被那些二道贩子拉走。 每天装车卸车,也是个巨大的工程,所以,我在批发市场给二东招聘了二十来个年轻力壮的员工,二东手下有二十来个人听他使唤。 工人住的是大帐篷,就在摊位的旁边,劳累一天,所有的工人都睡着了,呼噜声一片。 二东住的是单人帐篷,跟那些工人的帐篷挨在一块儿。 瓜妹子下了车,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问:“二东,今晚上……俺睡哪儿?” 一句话让二东发愁了,是啊,新经理驾到,睡在哪儿好呢? 跟那些工人睡一块?不放心,万一他们半夜欺负瓜嫂咋办?这个摸一下,那个摸一下,还不把女人扯坏哦? 他只好点点头说:“那你跟我睡一块儿吧。” “啥?咱俩半夜一起睡?” 二东说:“当然,那你想睡哪儿?住旅馆啊?别做梦了!明天两点还要起床卖菜嘞。” 的确,蔬菜批发商是很苦的,货物到来要卸车,货物销售要帮着客户装车。 而且那些蔬菜客户,大多不是白天来,而是后半夜来。 很多城里的大贩子都是天不亮采购,采购完毕赶回去天刚刚亮,正好赶上早市。 要知道,城里的那些老头老太太,包括家庭主妇,都是趁着早上遛弯锻炼的时候买菜。 一个早上,那些贩子的菜就能卖掉大半。 早饭过后,几乎就没啥生意了,然后才吃饭,睡觉,将摊位交给手下人管理,晚上爬起来,采购的蔬菜差不多就见底了。 然后他们踏着夜色,继续到批发市场采购,周而复始。 自古以来,所有的蔬菜销售商都是这样起五更搭黑,没白没黑地忙活。 他们很累,但是工作稳定,收入颇丰,大多数的菜贩子都发财了。 那些菜贩子后半夜拉菜,所以,批发市场的销售生意也在后半夜的时候最火爆。 这就需要销售商跟他们一样,半夜两点起床,跟客户讨价还价,然后过秤,装车,付款走人。 他们没时间洗脸刷牙,没时间打扮整理,甚至上厕所也跟百米赛跑一样。 天阳出来,贩子们散尽,批发市场的人也全都累散架了,爬都爬不起来。 瓜妹子是老菜农,这些都懂,当然知道二东目前最需要的是睡觉。条件差,只能随遇而安。 于是她点点头说:“行!那就凑合吧,不过你半夜别趁机摸过来,如果敢碰老娘,俺踹死你!” 二东咕嘟一声:“谁乐意摸你啊?以为自己是金锭子银疙瘩?咱俩之间拉条帘子,各睡各的,行了吧?” 瓜嫂说:“这还差不多。”女人说完,低头钻进了帐篷。 二东将摩托车熄火,鞋子也顾不上脱,同样一头扎进了帐篷。 二东的帐篷不大,也就两米宽,平时一个人睡,可以来回翻腾。 忽然来了瓜妹子,只能在中间挂一条布帘子,这样,就谁也看不到谁了。 他俩都没脱衣服,第一是害羞,第二是休息的时间短,必须争分夺秒睡觉,为两点以后的繁忙积蓄力量。 可他俩谁也睡不着了,这边是男人,那边是女人,中间就一条布帘子,谁放个屁,都听得清清楚楚,王八蛋才睡得着? 不知道咋回事,二东的脑子里净是瓜妹子不穿衣服的样子。 昨天晚上在她炕上,根本没看清楚啥是啥,俩人就有了肌肤之亲。 瓜妹子的乃到底有多大?屁股圆不圆?肚子白不白?身条顺不顺? ……啥都没看清楚,就那么打个哆嗦完事儿了。 还有夜儿个晚上,是谁先抱的谁,谁先解下的衣服,用的是啥姿势,也记不得了。 二东觉得冤的慌,大好的处男身体没了,免费交给了丑陋的寡妇,连个红包也没有。 可他没后悔,反而对女人的身体产生了好奇。 不由自主的,手就往这边摸,一点点从棉被里探出来,甲壳虫一样,冲瓜嫂那边滑。 瓜妹子也没睡,呼吸很不均匀。 咋又跟这丑八怪躺一条炕上了?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缘分? 缘分来的时候,你根本挡不住,拦不住,无法躲避。 她是喜欢二东的,喜欢他的强壮,喜欢他的力量。 哪个女人不喜欢强壮的男人?越强壮越好,越有力量越好,被他扯碎,碾平,搓成粉末才好呢? 扯烂俺吧,碾碎俺吧,压死俺吧……能在那种强壮跟力量的震撼中死去,死了也心甘! 瓜妹子不但不嫉恨二东,反而对昨晚男人的勇猛跟暴力产生了怀念跟贪恋。 她感到自己的心率不齐了,碰碰乱跳,揣着三五八只兔子似的。甚至头晕目眩,浑身发热。 特别是刚才返回县城的路上,二东跟野狼的一番拚斗,一下子捉住了她的心。 二东是残忍,毫不犹豫杀死了那条野狼,可他是为了救她。 他如果不将野狼活活掐死,那么死去的那个有可能就是她。 当时,男人毫不犹豫,像一座大山,保护了她,给她依靠,让她有了安全感。宽阔的身板完全可以为她遮挡一片蓝天。 这么多年,她都是任人欺凌,任人宰割,需要的不正是这样的身板,这样的大山吗? 有了二东,俺还怕谁?谁欺负俺,老娘就让二东掐死他! 可关键是,自己该怎么驾驭这个男人? 瓜妹子的手也不听使唤,慢慢从棉被中溜出来,同样向着这边滑。 两只手猛地碰在一起,碰触的感觉就像高压电的零线跟火线相撞,啪地打了一道闪电,迸出一团火花。 很快,这道电流就把两个人的手给击开了,一起收了回来。 那边的二东打了个冷颤,这边的瓜妹子也腾地红了脸,窘迫地不行。 瓜妹子尴尬咳嗽一声,问:“二东,你们平时就住帐篷?” 二东嗯了一声:“不住这个住啥?” “杨初九那么有钱,就没有给你们这些人在市场的外面租间房子?” 二东说:“切!租房子住谁半夜起得来?再说了,摊位上这么多菜,总要有人看吧?丢了咋办?” “那你们也太苦了,平时咋吃饭的?” 二东说:“市场里有卖吃的,跟我们一样,都是后半夜上班,包子,拉面,油条,豆沫,胡辣汤,八宝粥,啥都有。” “哎呀,就是在这样的条件下,你们每年为杨初九销售几千万斤蔬菜?” “是啊。不过初九哥没有亏待我,所有的租赁费都是他的,吃饭的消费也是他的,他还每年给我提成。去年一年,我就赚了五十万,是当初我跟我哥那个摊位的两倍还多。 我感激初九哥,他是我见过的,最好的董事长。” “是啊,杨初九真有本事,俺也感激他,不是他,也不会有俺瓜妹子的今天。” 二东觉得特别懊恼,一男一女躺一块,说这些没用的屁话干啥?张口闭口杨初九,弄得他特别不舒服。 还不赶紧地?……解衣服啊! “瓜嫂,你放心,早晚一天,我也会跟初九哥一样,成为成功的男人,有钱了,你要啥,我给你买啥。” “噗嗤。”瓜妹子笑了,说:“你凭啥买给俺?俺又是你啥人?” 二东都受不了拉,废话连篇,不如直接开始,所以他爬了起来,说:“初九哥把你放我这儿,就是想咱俩好,瓜嫂,夜儿个我身子是你的了,你身子也是我的了,别那么多废话了,直接做两口子算了……。” 话没说完,他就挑开了跟纸一样薄的布幔子,翻身滚了过来,瞬间将瓜妹子裹进了怀里。 瓜妹子做梦也想不到男人会这么主动,这么无赖,所有的前戏直接避过,就是这么简单粗暴。 男人翻过来,大嘴叉子就堵了她的嘴,让她呼不出气来,憋胀地难受。两条粗壮的手臂也将她死死束缚,动弹不得。 他没给她挣扎的机会,也没给她呼叫的机会。 她愕然了,惊呆了,彷徨了……害怕这种事儿发生,可又巴不得这种事儿立刻发生。 “二东,你干啥?别!”刚刚呼出一句,男人蒲扇一样的巴掌又捂了过来,大嘴叉子咬向了她的扣子。 刺啦!瓜妹子的衬衣扣子就被男人扯光了,在帐篷里白亮亮乱飞。 紧接着,男人面斗一样的脑袋扎进了她的怀里,咬上了圆圆的凸起。 撕心裂肺的疼痛跟舒畅传来,瓜妹子又呜呜一声:“冤家,你轻点……猴急个啥?” 第378章人逢喜事 瓜妹子的衣裳很快被二东扯没了,她也迫不及待扯光了二东的衣服。 然后,他们从两个不同的个体,瞬间变成了一个共同体,在帐篷里成就了好事。 一切都像注定好的那样顺利。 这一晚,二东拉亮点灯,看了瓜妹子的全身,瓜妹子也看了二东的全身。 俩人都很黑,都很脏,简直是黑老鸹落在了猪身上,所以谁也没嫌弃谁? 满足以后是无尽的舒畅,他俩都呼呼喘着粗气,也像两头猪一样趴在窝窝里不动弹了。 感情在两天不到的时间里就有了质的飞跃。 瓜妹子说:“二东,从今天开始,俺是你的女人了。” 二东也说:“瓜嫂,从今天开始,我是你男人了。” “那咱俩成亲呗……。”俩人一起说。 “那你俩再来一炮呗!!”外面一大群人喊道。 瓜妹子和二东吓一跳,不知道啥时候,他俩的帐篷外面聚集了一大群人。 这一大群人有仙台山的装运工人,也有四周其他的商贩,大家全都竖着耳朵听,瞪着眼睛瞧,津津有味。 瓜妹子将帐篷的门帘撩开,向外瞅一眼。哎呀不好了,密密麻麻到处是人腿,到处是人影,把他俩的帐篷给包围了。 瓜妹子吓得嗷一嗓子,缩进了棉被里,赶紧遮掩全身,二东也吓得立刻找衣服穿。 从帐篷里出来,二东冲那些热心的观众吼道:“看啥啊看,没见过男人跟女人办事儿?有啥好瞧的?” 一个员工说:“二东哥,当然见过,可没见过这么大动静的,你俩山呼海啸,嗷嗷大叫,我们都被吵醒了。” 另外一个工人说:“是啊二东哥,你俩就不能小点事儿?俺家娃娃都被吓哭了,还以为狼来了。” 旁边的一个商贩说:“二东啊,想搞,带着媳妇儿回家去搞?这儿这么多人,恁两口子显摆个啥?” 二东搔搔脑袋,还真是,四周都是帐篷,那些帐篷都是帆布,根本不隔音。 他跟瓜妹子一阵鼓捣,男人喊,女人叫,四周谁能睡得着? 再说已经半夜一点半了,很多商贩都起来了,菜贩子也进了批发市场。 大家听到哼哼唧唧的声音,看到二东帐篷在晃动,所有人都来看稀罕,这可比买光碟看爱情动作片刺激多了。 二东也红了脸,骂声:“滚滚滚!我跟瓜嫂是两口子,爱咋鼓捣咋鼓捣,占大街上你们也管不着,还不快去干活?” 员工说:“站大街我们是管不着,可交警也会管,影响交通啊。” 就这样,大家嘻嘻哈哈干活去了。 瓜妹子在帐篷里羞臊地不行,老久才穿上衣服,挑开帘子。 二东说:“别理他们,咱俩……继续。” 瓜妹子一瞪眼:“继续个屁!别人都开忙了,咱也做生意吧。” 二东跟孙子一样,点头哈腰:“得令——!”卷袖子冲向了场地。 顷刻间批发市场热闹起来,所有的摊位都忙碌起来,所有的菜贩子也蜂拥而至。 谈价钱的,过秤的,装车的,还有计算机算账的嘀嘀声,在市场里特别喧闹。 二东也领一帮人装车卸车了。 瓜妹子的到来,等于是代替了二东经理的位置。 跟客户讲价,谈判,算账收款,是瓜妹子的事儿。带着工人装车,运送货物,是二东领头,他完全变成了装卸工的领班。 可二东乐意,他这人脑子简单,干体力活儿不是问题,就怕算账,瞅到那些密密麻麻的阿拉伯数字就头疼。 算账正好是瓜妹子的强项,他俩取长补短,男女互补,这生意就更加有声有色了。 二东还故意脱下褂子,显出黝黑的腱子肉,扛起蔬菜的包装箱,干得热火朝天,将男人的魅力在瓜妹子的面前使劲显摆。 瓜妹子帮人过秤算账的时候,也时不时瞅二东一眼,俩人飞眼换媚眼,挤眉弄眼,来回传递飞吻。 把四周那些年轻的装卸工羡慕地不行。 于是,年轻的小伙子也一起光了膀子,通身冒汗,一个个黝黑的后背同时向着瓜妹子展现……瓜妹子大饱眼福。 这些装卸工的年纪都不大,二十来岁,他们全都管瓜妹叫嫂子,还跟她打情骂俏。 这个问:“瓜嫂,俺们以后叫你啥?叫你瓜嫂还是叫你二东嫂?你跟二东哥睡了几回?” 那个说:“是啊嫂子,二东哥壮不壮?强不强?厉害不厉害?得劲不得劲儿,家伙还好用不?” 第三个说:“一定厉害,要不然瓜嫂咋会叫那么大声呢?哎呀呀……痛死了……用点劲儿……不要停……。” “瓜嫂啊,啥时候跟二东哥成亲啊?俺们都等着喝喜酒嘞?啥时候生孩子,也等着喝满月酒嘞。” “二东哥跟瓜嫂应该快了,刚才就播了一粒种子进去……。” 工人们纷纷笑话他俩,弄得二东跟瓜嫂都是大红脸。 于是,瓜妹子就拿起账本,去拍那些多嘴饶舌青年的脑袋,一边拍一边骂:“胡说八道个啥?累死你们几个王八蛋!讨打!” 批发市场追逐声一片,笑闹声一片,好一番热闹的景象。 太阳出来,批发市场的菜就被那些商贩们拉得差不多了,早饭刚过,从仙台山保鲜工厂拉来的新鲜蔬菜就到了。 饭碗刚放下,二十多个青年在二东的带领下开始卸车。 这次来,是陶寡妇带队,六十辆三马子的保鲜菜,整整拉二十万斤。 这二十万斤保鲜蔬菜,只是供给方圆几百里的四五个城市,那些商贩会连夜过来拉。 更远一些的地方,都是商贩们将卡车直接开进厂去,在厂里装车,工厂里有嫂子翠花跟孟哥在照应。 新鲜的蔬菜刚生产出来,就被人采购一空,都有点供不应求了。 没办法,今年这一带,只剩下了仙台山一家保鲜蔬菜工厂,其他的几个厂,全部停产了。 因为我利用巧计打败了江老婆儿,江老婆儿没菜加工,所以,他的客户差不多全都变成了我的客户,一起来到仙台山贩菜。 仙台山囤货量充足,一直可以拉到五月新鲜的蔬菜长大,接上为止。 陶寡妇停住三马子,首先就听到那些工人议论纷纷,大家都说二东跟瓜妹子睡觉了。 她惊奇地不行,拉上一个工人问:“告诉我,瓜妹子跟俺弟二东咋回事?” 陶寡妇可是二东的亲嫂子,小叔子的终身大事,她当然要过问。 那工人就告诉她,前半夜二东跟瓜嫂在帐篷里喊炕,俩人都没穿衣服,光溜溜的,在做双人广播体操。 这可把陶寡妇吓坏了,一下子扯上了二东挂满汗珠子的肩膀。 陶嫂说:“二东,你个死小子,跟瓜妹子相好,这么大的事儿也不告诉俺?把嫂子当外人啊?” 二东憨憨一笑:“嫂,事情来的太突然,没时间告诉你啊。” 陶寡妇饶有兴趣问:“跟嫂子说,恁俩啥时候好上的?” 二东没办法,只好告诉了嫂子实情:“前天咱们工厂聚会,我喝多了,半夜摸进了瓜嫂的被窝,为了成全俺俩,初九哥就把瓜妹子拉我身边来了。 昨天晚上,俺俩就睡一块,你知道的,孤男寡女,干柴烈火,难免擦枪走火……。” 陶寡妇一伸大拇指,说:“弟,你这个枪走火得好。说不定呱唧,能崩个儿子出来,那你们家就有后了……不行,我这次回家,一定要告诉你哥,让大东张罗,给你俩办喜事儿。” 二东问:“嫂子,是不是太快了?我跟瓜妹还想再相处一段时间,没啥问题再谈结婚的事儿。” 陶寡妇怒道:“相处个屁!夜长了梦多,都他娘睡一块了,折腾了两次,还相处?是不是不想负责任?你啥也别管,办喜事嫂子包了。” 陶寡妇乐得不行,按捺不住那种惊喜。 这天上午,三马子队开回仙台山,没进家,站在田野里,陶寡妇就扯着嗓子喊开了:“大东——!你弟弟破身了——!他要娶媳妇了——!咱家要办喜事儿了——!” 大东正在地里跟孟哥一块锄地,俩人一边锄一边聊,讨论着生产跟管理情况。 忽然听到媳妇站三马子上吆喝,同样扯着嗓子问:“你说啥——?谁破身了——?谁要娶媳妇了——?” 陶寡妇将手掌搭在嘴巴上,形成一个扩音的喇叭,接着喊:“就是咱弟——!二东——!他跟人睡觉了——!被人给咔嚓了——告破了——!跟人相好了——!” 大东又问:“跟谁呀——?谁把我弟给告破了——?” 陶寡妇说:“瓜妹子——!二东跟瓜妹子相好了——!睡了两次——!一次在她家——!一次在帐篷里——!听说孩子都怀上了——!咱给他俩办喜事儿吧——!” 大东一听,也乐得不行,感谢祖宗显灵,弟弟二东终于要成家了,作为哥哥真是老怀安慰。 眼泪顺着两腮滚落,所以他又喊:“知道了——!明天我就张罗——!给他们办喜事儿——!把全村的群众请来——!喝喜酒——!” 这两口子一个坡上,一个坡下,隔山相望,来回这么一喊,声音从这头传到了那头,仙台山的所有人都知道二东跟瓜妹子相好的事儿了。 所以,大家都憋足了劲儿,准备喝他们的喜酒。 大东说话算话,第二天就赶到批发市场了解情况。当他知道瓜妹子跟二东真的搅合到了一块,再次乐得不行。 没回家,直接就跑进了县城的家具城,买了一套上好的家具,还有家电。 那年头流行三响一转,所谓的三响一转,就是电视机,大音响,洗衣机,还有摩托车。 将这些东西全部买齐,他到家就写喜帖,将喜帖散发给了所有的亲戚朋友。 第一个就通知了我,并且让我担任二东婚礼的总策划。 就这样,瓜妹子嫁给了二东,我把仙台山的寡妇又处理掉一个。 处理一个少一个,免得她们熬不住,纷纷都想钻老子的被窝。 第379章意外的礼盒 二东跟瓜妹子的婚事定在了清明节过后的第三天。 大家上完坟,手也没洗,就赶到瓜妹家帮忙张罗。 首先是房子问题,二东没房子,成亲以后,必须要住在瓜妹子哪儿。 瓜妹子可说了,誓死不离开仙台山,她在这儿有股份,有房子,有田产。 二东说:“随便,我在哪儿住都一样,反正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大不了成亲以后,咱再一起回批发市场住帐篷。” 对于这种半入赘的方法,他根本不在乎。 新房子需要装修,去年盖起来就没装修,因为没时间。 一开春,天气变暖,建筑队的人就赶过来,抹了墙,上了白灰,房檐上也请画师画了百鸟朝凤的图案,围墙也垒砌了起来。 好心的群众一起动手,将婚房布置得非常漂亮。 清明节的第二天,全村人开了个会,会议一致认为,瓜妹子跟二东应该到澡堂子去洗澡。 平时不洗澡没啥,成亲哪天再不洗,估计那些宾客会吓跑一多半。 因此,在我的竭力要求下,安排建斌带着二东,嫂子翠花带着瓜妹子,到县城的澡堂子去洗澡。 建斌领着二东走进了澡堂子,衣服一解,呼啦!澡堂子里那些洗澡的人,就被二东的肮脏全吓跑了,出出溜溜跑了个精光。 二东跳进水池子,建斌帮着他搓背,足足搓下去三公斤泥浆,满满一池子洗澡水,被二东一个人给搅合浑了。 害得澡堂子老板只好又换一池子水,两池子水下来,建斌才看到二东的本色。 其实二东还是蛮白的,可就是邋遢,多少年不洗澡了。 从水池子跳出来,再挑一件西装穿上,二东的样子就英俊了很多。 这边的瓜妹子也不比二东好多少。 翠花领着瓜妹子走进澡堂子,还没下池子呢,女澡堂里的客人同样一片慌乱,纷纷尖叫,被瓜妹子的味道全熏跑了。 瓜妹子还纳闷呢,说:“翠花,是不是本姑娘太俊,俊得惊天动地,那些人不敢跟老娘比较,自惭形秽跑了?” 翠花说:“没错,瓜嫂就是俊,她们都不敢跟你比,这下好,就咱俩,咋着洗也没人打扰了。” 于是,在澡堂子里搅合一阵,瓜妹子也把一池子水搅合浑了。 翠花尴尬地不行,只好跟瓜妹子使用淋浴,整整冲刷了两小时零四十分钟,嫂子翠花才瞅到瓜妹子的本色。 从澡堂子里出来,翠花又带瓜妹子去了一家美容院,将脸上鸟屎一样的雀斑处理了一下,还让人给瓜嫂洗了牙,做了头发。 等瓜妹子跟二东再站一块儿,俩人几乎谁也认不得谁了。 二东白了,瓜妹子也俊了,猛一瞅,还蛮般配的。 晚上回到家,俩人又折腾一番,这一次折腾地酣畅淋漓,欲罢不能。 他们这才意思到,洗过澡以后做,那感觉真的不一样,手感更好,味道更纯,比从前不知道爽了多少倍。 于是,瓜妹子建议,成亲以后,在家里专门弄个洗澡间,两口子天天洗澡。 俺也跟香菱和杏儿一样,买化妆品,白天抹,夜里抹,早上起来抹,晚上睡前抹,跟抹墙一样。 不就是把香喷喷的化妆品往身上糊吗?谁不会呀? 至此以后,二东跟瓜嫂才开始干净起来,而且他俩成亲以后,一直保持着天天洗澡的习惯。 仙台山在变,仙台山的人也在变。 从前,山里人全都很少洗澡,瓜妹子跟二东不是个例。谁让那时候穷,吃都吃不饱。 但是随着山里人越来越有钱,身上的衣服越来越好,他们也全都开始注意个人卫生了。 总之,瓜嫂就那么嫁给了二东,婚礼这天特别热闹,门口挂起了大红旗,房顶上挂起了大喇叭。《朝阳狗》《抬花轿》《百鸟朝凤》的乐曲也吹得震天响。 一对贱人手拉手拜了天地,成为了真正的夫妻。 所有的一切对于瓜妹子来说,都跟做梦一样。 她没想过自己会再成亲,再嫁一个像二东这么好的男人。 二东是她经历的第三个男人,也是她第二次婚姻。 八年前,她嫁给第一个男人的时候,土窑村跟水窑村都很穷。 男人用一头毛驴子将她从水窑村的娘家,接到了土窑村的婆家。 结婚的当天,吃得是大锅熬菜,一百多人吃饭,只有五斤猪肉,很多人都在疯抢。 那男人的命运不济,跟她成亲不到两年,就在煤窑场干活的时候砸死了。 再后来遇到二毛纯属巧合,在跟二毛生活的那两年里,二毛对她特别好,关怀备至。 可二毛根本不属于她,而是属于人家陶二姐。 自己费尽心机,也没拴住二毛的心,男人还是回到了人家桃姐的身边。 年前二毛离开的时候,他俩一起在山道的草丛里打滚,亲了个够,摸了个够,也荡漾个够。 临别时,瓜妹子对二毛说:“你走吧,以后回来,如果俺还没嫁人,没找到合适的男人,死也要跟你过日子,把你从陶二姐哪儿抢过来!” 她把二毛当做了备胎,可二毛却说:“碰到合适的,就嫁了吧。我只喜欢陶二姐一个。” 落花有意随流水,而流水无心恋落花。所以说,她今天嫁给二东,不算是对二毛的背叛。 以后,二毛只能是她命运里的匆匆过客。 她祝福二毛跟桃姐生活幸福,同时也希望二毛祝福她。 天地拜完,瓜嫂跟二东开始挨个敬酒,两口子第一个敬的就是我。 瓜嫂再次哭了,端着酒杯说:“初九,谢谢你,没你就没俺,俺今天的好日子,都是你给嫂子带来的。 这辈子不能嫁给你,是俺的遗憾,也是仙台山所有女人的遗憾。其实……俺可想钻你被窝了。” 当着二东的面,她弄得我无地自容,赶紧解释:“二东,你别听她胡说,我跟瓜嫂啥事儿也没有。” 二东眼睛一瞪:“啥瓜嫂?以后她要跟着我叫你哥。这是你弟媳妇。你俩以前那点事儿我不管,俺媳妇跟没跟你耍,我也不管,只要以后不耍就行了。” 我赶紧说:“从前也没耍过,我跟瓜嫂是清白的,不过斗嘴是真的,“ 二东说:“没事,没事,耍就耍呗,咱俩是兄弟,肥水不流外人田。” 曰你老娘,这破事儿老子还解释不清了。 没错,瓜嫂的确勾搭过我无数次,可老子一次也没跟她有过。 我他妈有香菱,根本就相不中瓜妹子。 那么脏,亲一口一嘴泥,不是自找没趣嘛? 二东说:“初九哥,我也要谢谢你,自从跟了你,我才挣了那么多钱,现在我跟瓜妹子的存款,都快破百万了。这些钱放着也没用,明天拿工厂去吧,我们加股。” 瓜妹子说:“就是,初九,交给你,俺放心,以后有钱了,俺还投股,。” 我感动地不行,点点头说:“好,既然你俩这么相信咱们工厂,我绝不会让你俩失望“ 这天,很多人都喝醉了,包括我跟孟哥,江百岸还有大东,所有人都喝得东倒西歪。 瓜妹子跟二东的结合,是一场醉酒引起的,婚姻也是在一场醉酒中结束的。 新婚的夫妻要过蜜月,所以我给瓜妹子和二东放了假。 这对鸟人暂时不用上班,每天可以太阳晒到屁股才起。 新婚的第二天早上,二东跟瓜妹子的家门就被人拍响了。 啪啪啪:“这是瓜妹子的家吗?有你的快递。” 瓜妹子起得早,过来开门,仔细一瞅,竟然是个邮递员。 她问:“啥事儿?” 邮递员说:“有你的快件,请接收。” 邮递员说着,将一个精美的盒子交到了瓜妹子的手里。 瓜妹子一愣,不知道是啥,可她还是签了字。 将盒子拿进家门,打开一瞅,小心肝就再次扑通扑通跳起来。 原来盒子里是一条精美的项链,这项链几天前她跟翠花在城里见过,至少卖三四万。 这可把瓜妹子吓得不轻,是谁邮寄给她这么贵重的东西? 赶紧看盒子上的邮寄地址,仔细一瞅,竟然是来自四水县的将军领。 署名也只有一个字,茅……就是那个茅坑的茅字。 将军岭距离这儿不远,也就一百七八十里。她在哪儿没有亲戚,那么这盒子是谁邮寄过来的呢? 立刻,瓜妹子的心里想起一个人,她的眼泪就流淌下来。 这条精美的项链,应该是二毛给她的。 二毛之所以给她一条项链,送来的就是祝福,也应该是分别的礼物。 没错,就在瓜妹子收到项链的时候,此刻的二毛正坐在将军岭养殖场的办公室里,冲着仙台山这边张望。 这时候的二毛,刚刚从小赵跟小李的手里买下工场四成的股份没多久,还不到一个月。 出来半年多了,梨花村发生的一切他都知道, 因为陶姐家安装了电话,二毛随时可以跟媳妇打电话。 陶姐告诉了二毛关于瓜妹子的一切,他知道瓜妹子要跟二东成亲了。 二毛的心里就酸酸的,不知道啥滋味。 他又想起了当初瓜妹子对他的好,女人对她的照顾跟贪恋,两串眼泪不知不觉就流淌下来。 他没有嫉妒二东,也没有恼恨瓜嫂,从前的一切都过去了。 就是觉得对不起她,欠她的太多了。 毕竟在自己最落魄的时候,是瓜妹子哼哼唧唧陪着他睡了两年。他给了女人希望,女人也给过他希望。 送她一条项链,也算是对从前的一种弥补吧。 两个人的缘分,只能到此为止,以后再没有恢复的可能了。 第380章教陶花开摩托 瓜妹子跟二东成亲一个月以后,仙台山再次进入了一年一季的大麦收。 今年的麦收跟往年不同,前几年麦子多,四个村子加起来差不多有六百亩。 可自从种菜以来,所有人都尝到了好处,几乎将自留地也全部种成了蔬菜。 有种番茄的,有种豆角的,有种青椒茄子的,也有种黄瓜跟春玉米的。 有的人发展了大棚蔬菜,有的人搭建了小拱棚。 总之,漫山遍野望去白光光一片,绵延好几里,大棚跟弓棚随处可见。 因为蔬菜的收入比种小麦划算得多,所以麦田越来越少,全部加起来最多一百亩。 省力气了,孟哥从农技站只调过来一台收割机,一天的时间不到,就将麦子收割得干干净净。 这就等于五月过完了,从前收割,下草绳,捆麦个子拉回打麦场,然后扬场放滚的日子一去不再不复返了。 剩下的时间,村民全都将精力用在了承包的菜地上,很多蔬菜已经成熟,不再是单一的大白菜。 成熟的蔬菜被装上车,有的被拉进工厂加工成保鲜菜,有的直接拉批发市场卖掉。 几个骨干都是各司其职,兢兢业业,我这个董事长反而没事儿干了,差点闲出屁来。 麦子割完的第二天,花儿找到了我,当时,我在办公室里抽烟,觉得无聊透顶。 啪啪啪,房门响了,传来一个娇滴滴带着奶味的声音:“初九哥……。” “哎呀,陶花儿,咋是你?进来啊,跟门神一样杵哪儿干啥?”说着,赶紧将二郎腿从桌子上放了下来。 花儿还不好意思呢,扭扭捏捏,晃来晃去,随着身体的晃动,微微鼓起的两团也左摇右摆……晃得我眼晕。 她说:“初九哥,俺找你有事儿。” “说,啥事儿?” “你……能不能帮妹妹一个忙?” “啥忙?说啊。” “俺……明天要参加高考了,心里害怕,怕得不行。” 忽悠一下,这才明白花儿最近要高考了。 高考是每一个学生必须要经历的考验,也是一场战役,花儿一生最大的挑战来了。 这就跟上战场一样,高考生难免会恐惧紧张,特别是花儿,就更紧张了,因为她是孤儿。 天知道陶大明那孙子是咋死的?当初找到他尸体的时候,早被原始密林里的野狼撕烂了。 他两腿一蹬撒手人寰,却把千斤的重担甩给了老子,我他妈还要帮他照顾闺女跟儿子。 我看到花儿的脸蛋红红的,好像哭过,眼角的泪痕还在。 知道她心里难过,赶紧说:“别怕,妹,不就高考吗?你说,想让哥干啥?” 花儿说:“俺想你陪着俺进考场,俺考试的时候,你在外面等着俺,这样心里踏实。” 我说:“行,没问题,考场在哪儿?” “在俺学校,仙台县一中。” “好啊!啥时候出发,我送你?” “明天开考,今天就要走,考两天。” “东西都带齐了吗?准考证,还有身份证啥的,钢笔铅笔橡皮擦,都有吗?” 花儿点点头:“有,带齐了,不知道你有没有时间?” “那行!我送你,咱们马上走!” “真的!哎呀初九哥,你真是太伟大了。”花儿竟然扑过来,抱上了我的胳膊,又蹦又跳。 “那咱咋着走?” 我说:“开摩托啊,初九哥刚买一辆新摩托,铃木王,正好磨磨缸,你走天边哥也能带你去,特别拉风。” “初九哥,还是你疼妹子,俺爹没了,娘没了,以后你就是俺亲哥。” 抬手帮她擦擦眼泪:“别矫情了,说走就走,上车!!” 我拉着花儿走下二楼,直奔外面的摩托车。 同时也嘱咐嫂子翠花,让她下班以后告诉香菱,今晚我就不回去了,陪着花儿考试,晚上住在县城里。 翠花一听噗嗤笑了,冲花儿攥了攥拳头,做了个努力的手势,花儿也冲翠花莞尔一笑。 跟花儿一起戴上头盔,两个人上了摩托车,油门一拧,摩托车飞驰上了山道。 我杨初九有钱,可至今没买汽车,倒不是说买不起,的确不想太张扬。 身下这辆摩托车也够张扬的了,是超级铃木王。 铃木王摩托那年头是最好的,要两万四千块,几乎是一个普通家庭一年的总收入。 在其他山村还十分贫穷,每天工资只有二十块,半辈子盖不起一座瓦房的时候,我已经开上了铃木王。 手机没买,一直在用电话,大山里信号不好,手机没用啊。 花儿长这么大,第一次坐摩托,乐得不行,也吓得不轻,紧紧抱着我的腰。 她身后背着一个很大的书包,红色的头盔罩在长头发的脑袋上,摩托车在飞驰,风驰电闪。 五分钟以后,花儿就不再害怕了,反而感到特别拉风。 她竟然松开了我的腰,张开双臂欢呼起来:“飞起来了!俺要飞了!” 我吓一跳,赶紧减速冲后面嚷嚷:“飞个毛!抱紧我!注意安全!!” 花儿说:“没事!初九哥,俺相信你的技术,你没事儿,俺就没事儿!” 我说:“姑奶奶!你还是小心点,我可不想再拉个小瘸子回去,你明天还考试呢?” 花儿一听又抱紧了,头盔也贴在了我的脖子上,柔软紧绷的身体跟我的后背越粘越紧。 很明显能感受到女孩前胸的鼓胀……花儿长大了,成年了,发育成熟了,也有了青春的萌动。 一口气窜出去二十多里,眼瞅着距离村子越来越远,花儿忽然突发奇想,说:“初九哥,你停下,停下行不行?” “吱——!”尖厉的刹车声传来,我赶紧停住问:“干啥?是不是要撒尿?” 女孩问:“初九哥,你摩托车好开不好开?” 我说:“废话!两万四的摩托,你说好开不?” “那……你教俺开摩托行不行?” “你说啥?”我吃了一惊:“你想开摩托?” “是呀,是呀,等俺考试结束,就开你的摩托到学校去接俺弟,顺子瞅到俺这么拉风,一定很高兴,还可以在俺几个同学面前显摆一下。” 我差点笑了,原来是她的虚荣心在作怪。 的确,这么好的摩托车,完全能够在那些学生丫头面前得瑟一下。 可真的不放心,倒不是心疼摩托,关键是危险。 山路很宽,万一花儿的技术不好,撞山壁上是小事,一头扎右侧的山谷里,骨头渣子都找不到了。 所以我说:“不行!太危险了,你没有驾照,不能开!” 那知道花儿生气了,小嘴巴一撅:“哼!小气鬼!亏俺叫你一声哥,破摩托也舍不得!” 说完,她竟然不理我了,拔腿就走,车也不坐了。 我赶紧推摩托撵上她说:“干嘛生气啊?不是我小气,怕你摔着,影响考试。” “俺不怕,有你在旁边,怕啥?俺知道你不会让俺出危险的,不让骑,以后别搭理俺!” 她还有理了? 她的天真烂漫让我不忍拒绝,不就一辆破摩托嘛,坏了再买一辆不就完了? 于是我咬咬牙:“行行行,那你骑吧,但只能骑一会儿,不能太快。” “真的?哎呀初九哥,你真好,爱死你了!”吧唧!他竟然亲我一口。 这一口差点将老帅哥亲蒙,没明白过来,花儿已经夺过车把,长腿一抬,跨上了摩托。 “初九哥,别愣着了,告诉俺,咋开?” 我只好跟她解释,左边手上是离合,右边手上是前闸,左边脚尖一点,可以挂挡,右边脚尖一点,就是后闸。 每次熄火以后,钥匙一拧,拇指一按,电打火就开启了,只要挂上档,拧油门就走,速度上去再换挡。 花儿一听,说:“初九哥,俺记住了,原来恁简单啊?” 说着,她手捏离合,抬脚挂挡,油门一拧,摩托车嗖地窜走了。 要知道,这可是铃木250,马力巨大,稍加油门速度就上去了,花儿第一次开车,那知道这个?没换二档,就飞出去老远。 摩托开出去,她就害怕了,心惊肉跳。不知道咋停止。 女孩子高声尖叫起来:“哎呀!初九哥!咋停止啊?拦住!快帮我拦住!救命啊!” 她不但不知道咋停车,还不知道咋减速,光知道拧油门,车后面冒起一股子黑烟,跑得比兔子都欢。 我也吓傻了,赶紧撒丫子追赶,一边追一边喊:“松油门!踩刹车,捏离合,快呀!” 花儿在车上喊:“那个是油门?那个是离合,那个是刹车啊?” 我晕,感情刚才那一堆白讲了,这不要命吗?小姑奶奶,你倒是听清楚了没有? 我追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一口气撵出去五百米,也没追上。 眼瞅着摩托摇摇晃晃,渐渐靠近右侧的山谷,马上要一头冲进去,我吓得差点背过气去。 “向左!向左!小心啊?沟沟沟!” 花儿以为我要唱歌,同样接了一句:“欧蕾欧蕾欧蕾!”车把猛地一掰,直奔左侧的山壁撞了过去。 只听得咚!哗啦!嘁哩喀喳!连人带车一起撞在了山墙上,摩托车散架了,花儿也被扔出去老远。 “娘啊!”女孩华丽丽摔倒了,出出溜溜连滚带爬。 现在哪儿还顾得上摩托?救人要紧,赶紧一步跨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 “陶花儿,你咋了?摔伤没有?哥瞅瞅,瞅瞅!” 女孩的额头上净是冷汗,面色惨白,嘴唇紧闭,两腮还闪着晶莹的泪花。 “初九哥,俺的腿,腿受伤了,疼啊!” 我赶紧卷起了花儿的裤管,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女孩洁白,嫩滑,细腻的皮肤,腿上被蹭了好大一块,又红又肿。 “别怕,别怕,哥在呢,哥在呢。”赶紧帮着她检查身体,看有没有其它伤, 哪知道花儿一下将我抱紧,嚎啕大哭起来:“初九哥,没你,俺可咋活啊……。” 第381章天有不测风云 “不哭不哭,没事儿的,别怕……。”我赶紧拍着她的肩膀安慰她。 检查了一下她脑袋,没受伤,转动灵活。 抬起她两只手臂,卷起袖子瞅瞅,白亮光滑,也没事儿。 右腿也不打紧,没有任何擦伤,这才嘘气。 被擦伤的左腿也只是蹭破一点皮,贴块膏药就好了。 “不让你开,你非开,跟憋屈你多大能耐似的,现在知道厉害了?还疼不疼?”一边帮她揉着伤痛,我一边埋怨。 “对不起初九哥,把你车弄散架了,俺赔,赔你的行不行?”花儿低着头,一副愧疚的样子。 我说:“你拿啥赔?把你卖了都不够,算我倒霉,别哭了,你没事就行,人比车值钱。” 女孩问:“那现在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等人,谁路过,把摩托车捎上,然后拉你回县城,找地方修呗。” 按摩只能消肿散瘀,缓解疼痛,花儿的骨头没事,里面应该是轻微的韧带拉伤。 揉完以后赶紧解下西装,拉下里面的背心,帮她包扎伤口。 西装除了,背心没了,于是,我就光了膀子。 可能哥们的腱子肉太壮,花儿眼睛一个劲地往我这儿上瞅,看得她脸蛋绯红。 没办法,帅哥就这样,六块腹肌,一身古铜色的健壮肌肉,就是吸引小姑娘。 包扎完毕,来回瞅了瞅,这狗曰的山道一个人也没有。 往县城送菜的车早就过去了,空旷的道路这头到那头,鸟都没一只。 我问:“你还能不能走?” 她摇摇头:“还是疼,迈不开步子。” “那咋办嘞?” “你……背俺,背着走,俺就不痛了。”花儿撒娇地道。 我心说,你想得咋恁美!往前还有二十多里的路,这样背你走一路,还不累死? 可不背她走还能咋着?今天必须赶到县城,不能耽搁她的高考。 说不定她这辈子只有一次成功的机会了,耽搁了高考,一定会终身遗憾。 算我上辈子欠她的,只好将西装穿身上,然后拍拍自己的肩膀说:“上来,初九哥就背你。” 花儿一点也不客气,飞身一纵,跳上了我的后背。 她问:“摩托车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扔着呗,半路碰上熟人,让他拉回去就行了。” 花儿点点头说:“那行!你是俺的枣红马,得儿——驾!” 女孩子小手一抡,抽在我后背上,我跟一头挨了鞭子的骡子一样,撒开蹄子跑了,跑得还挺欢畅。 一口气冲出去五六里,还是一个人也没碰到,累得哥们直喘粗气,呼呼冒汗,舌头吐出去老长。 花儿问:“初九哥,累不累?” 我说:“有点。” “那你就放下俺呗。” 我说:“别,我是猪八戒,猪八戒是喜欢背媳妇的。” “格格格……。”花儿笑得花枝乱颤,前胸蹭我肩膀上特别舒服。 还真舍不得放手了,一辈子不下来才好呢。女孩子啥身材匀称,背身上特别舒服,也很白,跟嫂子翠花一样。 关键是那股香气,仙台山梨花一样的香气,沁人心脾,越闻越香,让人贪婪。 五月天像孩子的脸,说变就变。 刚才还烈阳高照,天气闷热,忽然一阵冷风吹过,北天边飘来一片乌云。 乌云越来越低,越来越浓,渐渐笼罩大地,眨眼的时间,就将整个天空遮掩了。 紧接着,卡嚓嚓两个惊雷打过,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 雨点渐渐变大,变密、远处的山看不到了,近处的树也看不到了,天地好像被罩在一口大铁锅的下面。 这场雨来得及时,迅猛,把我跟花儿浇得措手不及,两个人没办法,只好嘻嘻哈哈寻找地方躲藏。 好不容易找到一块凹进去的山壁,浑身已经被淋得湿漉漉的,好像落汤鸡了。 一脑袋扎进山壁下,把花儿放在地上,抬手抹一把脸。花儿打个寒颤,说:“初九哥,好冷!” 我赶紧蹲下,把她保护在身下,用西装蒙上了两个人的头。 风大雨大,那个山壁根本无法躲藏,还是有大量的水珠向着里面浇泼。 西装不能遮掩两个人的身体,花儿就跟我贴得更紧了,脑袋,两手,全缩在了我的怀里。 雨水扑打在女孩的身上,淋湿了她的衣裳,淋湿了她的头发,顺着脸颊淌过润滑的脖颈,一直流向前胸。 又从前胸急淌而下,划过肚子,汇聚在地上。 花儿的衣服全湿透了,薄薄的衣衫紧贴在身上,勾勒出玲珑剔透的曲线。 她在我的怀里不住颤抖,完全可以听到她不均匀的呼吸声跟心跳声。 不知不觉,我也把她给抱紧了,两个人用身体相互取暖。 这是身体跟身体的接触,却不是心灵跟心灵的碰撞。 只能这么办,用自己的身体帮着她遮风挡雨,毕竟人家是女孩子,咱是男人。 那一刻,我确实把她当妹妹,如果说一点想法也没有,自己也觉得扯淡。 脑子里想若菲菲,恨不得再用把力,将她的身体跟我的身体融合。 啥香菱,啥翠花,完全不记得了,只知道一个美好曼妙的女孩就在怀里,触手可及。 只要轻轻一按,就能把她顺利收服,而且花儿绝对不会反抗。 只要轻轻低一下头,就能亲上她小嘴巴,将女孩的两点朱唇尽情品尝。 也可以抬手穿过她的衣服,在她身上抚摸,她也不会挣扎,反而会像猫儿一样温顺。 可还是忍住了,闭着眼,尽量不去看她的身体,不看她的曲线。 我有香菱,有翠花,不能在亵渎花儿,那是犯罪。 心里一直在纠结。可花儿的手却不知不觉摸过来,抓了我的手,移向了她的脸。 女孩的脸的确润滑,桃儿一样粉红,粗大的手掌摸上去,立刻传来一种暖暖的温柔。 很想把手拿开,可花儿不许,反而慢慢按着,在自己脸腮上滑一阵,立刻移向了胸口。 她胸口的扣子早开了,一男一女两只手从错乱的领口里进去,指尖猛地碰触在了微微的隆起上。 花儿的身体哆嗦了一下,我的身体也哆嗦了一下,赶紧把手抽了出来。 我当然知道她想干啥,春心萌动了呗?少女生理的成熟,拨动了恋爱的琴弦。 可你还小,一朵鲜花刚刚盛开,初九哥不忍摧残啊……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 我真不是啥好人,从来没说过自己是君子。 每次见到漂亮的姑娘,都会情不自禁联想她不穿衣服的身体,而且每次都会产生占有的冲动。 花儿太可怜了,没爹没娘,我又能给她啥……? 所以赶紧站起来,挡在了她前面,装作为她挡雨的样子,任凭让风雨在后背上尽情浇泼,也让她够不着我。 花儿就叹口气,后背靠在了山墙上,用西装裹紧了身体。 不知道过了多久,外面的风终于停了,雨终于住了,东天边显出一道绚烂的彩虹。 天上的黑云一块也不见了,太阳再次展现出来,依旧霞光万道,温度瞬间提上去很高,照样晴空丽日。 山上的雨水汇集成为一条条小溪,从一侧的山坡上向着山道上流动,浑浊的涝子水穿过山路,一点点冲下右侧的断崖,发出哗哗声响。 风停雨住以后,相互都跟没穿衣服一样,俩人都有点窘迫,我赶紧钻出山壁拧衣服。 花儿也从里面出来,拧着自己的衣角,水珠成串滴下,瞅着我挂满汗珠子跟雨水的后背,她的脸又红了。 “初九哥,你别走,等等俺,俺去晾一下衣服,衣服干了咱再走。” 我说:“行,你去吧。一会儿在这儿碰头,你能不能走?” 花儿说:“能,这点伤不算啥。”说完,她一瘸一拐扶着山石,躲进石头背后去了。 瞅瞅四周没人,我也赶紧脱下裤子,将裤腿上的水拧干,搭在一根树杈上晾晒。 必须要把衣服晒干再走,要不然会感冒的。 衣服搭好,我一丝不挂,躺一块石头上,觉得特别惬意。 天上的云真好,乳白色的,变化无穷,一会儿形成羊群,一会儿形成大象,像密林,像观音,像玉佛,一簇簇一团团特别好看。 仙台山的天空真美,好像很久没有这样静静看过山里的天空了。 自从红霞死后,自从不上学回到村里,自从跟翠花一起承包荒地,就没时间欣赏身边的美景了。 真的很惬意,阳光很暖,风儿很柔,差点睡着。 半个小时过去,一个激灵翻身起来,赶紧找衣服穿。 万一路上来人,看到老子没穿衣服,把我当野兽,一箭射过来咋办? 可有理没地方说去。 裤子干透了,来个金鸡独立穿上,裤腰带没来得及系好,拎起西装,我就跨过了那块石头。 一边走一边呼唤:“花儿!天不早了,咱俩该上路了,花儿……。” 喊了几声没人答应,担心她出危险,赶紧顺着脚印追赶。 刚刚走出没几步,忽然,整个人惊呆了,眼前一蒙,几乎晕倒。 花儿就在前面不远处,同样一丝不挂,躺在一块石头上睡着了。 她的衣服挂在旁边一根树梢上,有衬衣,有裤子,还有一件不大的红色肚兜。 女孩白亮亮的身体尽收眼底。 第382章县城小旅馆 花儿就那么躺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睡着了,她身下的草店子是一片醉人的葱绿。 阳光透过树干的缝隙照下来,影影绰绰像在女孩的身上撒了一层珍珠。 她绸缎子似的身子泛出柔和的光,白的耀眼,白的让人眩晕,像西洋油画中的维纳斯女神。 圆润的双肩饱满而又结实,两只手随意放在身上,斜身侧卧,洁白的皮肤像天上的云朵,也像天鹅的羽毛。 玲珑有致的曲线没有一点瑕疵,年轻,澎湃,充满了青春的活力。 她的胸口并不饱满,没有翠花的鼓大,却透过一种幼稚的美,不太成熟的美。 我痴愣愣呆了,浑身一阵燥热,花儿不太丰盈却充满弹性的感觉,触电一样传遍了全身。 身体的某些功能一下就焕发起来,不安分起来,呼吸一点也不通畅,心跳快到了极点。 虽然觉得这样不好,可咋着也按耐不住那种冲动,全世界都会被她焕发出来的魅力跟诱惑折服。 一种无法排解的渴望,无法阻挡的牵引力,迫使我一步一步向她靠近。 微风吹起女孩子的秀发,随风飘荡,波浪一样起伏不定。 她的嘴角微微颤动,发出一股笑意,可能是在做梦,梦到了死去的母亲。 她娘死去很久了,阳光跟草丛却像母亲慈祥温柔的大手抚摸着她,保护着她。 她都想不起来娘长啥样子了,母亲的面容在脑海里变幻无穷。 一只蝴蝶飞来了,翩翩落在了女孩微微鼓起上,忽闪着翅膀。 好一副美丽的画卷,我有意将蝴蝶赶开,可不忍心破坏这个画面, 花儿的身体微微抖动一下,紧锁的眼睫毛就像扇子一样展开。 猛然瞅到我,她尖叫一声:“啊!初九哥,你坏,偷看人家!” 可能太窘迫,她的两只手不知道该先护上面还是护下面,上下摆动。 我的脑子“嗡”地一声,血液在一瞬间开始回缩,赶紧背过身说:“天不早了,该走了。” 花儿慌忙去抓衣服,一边穿一边说:“那你也不该偷看人家啊?啥都被你看到了,咋办?” “我又不是故意的,哥是过来人,啥没见过啊?”我开始自我解嘲。 的确,本帅哥啥都见过,香菱的身体看过,翠花的身体看过,仙台山一百多个娘们的身体都看过,而且摸了无数遍。 按说,瞅到花儿的身体不该冲动,可谁让她长恁俊,俊得人受不了。 花儿嘴巴里虽然骂,可眼神却热辣辣地,能把空气点燃。 衣服穿好,上去山道,我身子一扭,说:“上来,我接着背你。” 花儿问:“背俺走好几里了,你不累?” 我说:“还能咋着?不能影响你明天高考啊。” 花儿噗嗤一笑,又跳上了我的后背,很自然地抱了我的脖子。 这一次背上她,心里竟然跟猫抓一样。刚才女孩洁白细腻的身子一个劲儿地在脑子里闪烁,挥之不去。 花儿咋嫩白,恁顺?九天玄女解下衣服,也不过如此。 我身上的汗也不是累得,应该是激动得,两只手托着她的屁股,摸上还不想松手了。 直到花儿叫一声:“初九哥,你轻点,抓得人家屁股好疼。”这才尴尬地放开。 又向前走了五里地,终于看到了人,建斌那王八蛋开着三马子过来了。 大老远我就冲他喊:“站住!停住!” 建斌猛踩刹车,问:“初九,你这是去干啥?” 我说:“你少废话,立马送我跟花儿去县城,然后拐回来,把老子摩托车拉回去。” 建斌问:“你车咋了?” 花儿嘴巴快,说:“被俺给撞散架了。” 建斌恍然大悟,这才知道俺俩半路出事儿了,还遭受了雨淋。 “那行,上车吧,还有几辆车在后面,我送你们进县城,摩托让其他人拉回去。” 就这样,我跟花儿上了建斌的三马车,建斌掉头又返回了县城。 他敢不听话,立刻扣这小子工资,我他妈是董事长好不好?卖菜也是给我打工,别把董事长不当干部。 建斌的三马子一直开到县一中门口,我这才把花儿从车上抱下来。 不抱不行,她已经不能走路了,腿受伤了。刚才还不疼,缓过劲来,疼得就受不了,呲牙咧嘴。 而且,我发现她眼皮沉重,脸蛋娇红,四肢无力,身体还打着哆嗦。明显感觉到她身体的温度很高,应该是发烧了。 花儿说:“初九哥,俺好累。” 我说:“你不是累了,是淋雨以后感冒了。” “啊!那俺明天还要高考嘞,腿也受伤了,还感冒,咋办?” 建斌也说:“发烧可不是小事情,赶紧送医院。” 我说:“送医院干啥?老子就是医生好不好?一手按摩绝技天下无敌。” 建斌说:“对,我把这茬忘了,赶紧送她回宿舍,帮着花儿摸……花儿,别害怕,你初九哥一摸,你就好了。” 花儿摇摇头:“不能回宿舍,人多,腿伤加上感冒,这一晚俺根本过不去。” 建斌问:“那咋办?” 花儿说:“初九哥,俺想住旅馆,咱到旅馆去吧,你帮着俺治伤,明天就不会影响高考了。” 建斌瞪大了眼:“啥?跟你初九哥……开房?” 我抬手打他一拳,怒道:“开恁娘隔壁!你现在立正,稍息,上车,挂挡,向后转!马上回到村子里去。到家以后别瞎BB,敢透漏一个字,老子追杀你到天涯海角,听到没有?” 建斌当然明白我的话是啥意思,于是说声:“遵命!”果然上车走了。 花儿说得对,不能去宿舍,感冒加腿伤等于半残废。不赶紧治疗,明天是无法参加高考的,住旅馆是明智之举。 县一中附近就有很多旅馆,都私人开的,也不要身份证。 于是,我抱着花儿走进一家,让哪儿的老板开了一间房子。 此刻,天色已经黑透了,赶紧将女孩放在了床上。 帮她裹上被子,我问:“你说呗,让初九哥咋着治疗?吃药还是按摩?” 花儿说:“吃药不好,现在的感冒药全都含有安定,吃了光想睡觉,两天都泛不过来,影响考试。” 我说:“那就按摩。” 花儿问:“按摩真的可以治疗感冒?” 我说:“是,连同你的腿伤,按摩一阵就好,包你明天精力充沛参加高考。” 花儿说:“那就按摩。” 我说:“行!解衣服。” 花儿一愣:“解衣服……干啥?还想看人家?刚才路上还没看够?” 我说:“看个毛!不解衣服,怎么帮你按摩?” “按摩需要解衣服吗?” “当然,快脱!” 花儿的脸又红了,但是她没有犹豫,一点点除去了所有的外衣。 她的肚兜没有除去,三角也没有除去。两条手臂,两腿,光洁的后背一起展现。 按摩不需要仰面躺倒,所以让她匍匐在了棉被上。 这完全是医生跟病人的关系,尽管我这个医生没有执照。不过老子有按摩技师证。 如果帮花儿按摩的时候,刚好碰到查房,被那些公家人误会就糟糕了,所以速度要快。 我说:“花儿,你别怕,初九哥没有恶意,就是想帮你治疗感冒跟腿伤。” 花儿说:“俺知道,初九哥,你随便吧,反正这一百来斤早晚是你的。” 没听懂是啥意思,我也懒得去研究,双手在花儿的肩膀上按起来。 老实说,我从前帮很多人按摩过,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也有青年。 可为没出嫁刚刚成年的大闺女按摩,真的很少,而且不知道为啥,今天特别激动。 可能就是因为半路上瞅到了花儿身上的全部,借着按摩的机会,完全可以将她的再次欣赏一遍,咋看也没关系。 这种私心跟我从前治病救人的心理截然相反,不可否认有不规矩的嫌疑。 先从肩膀上开始,按压肩膀上的穴道,然后是后背,两肋,跟腿。 我的手很轻,很柔,力道适中,丰富的经验让我完全可以掌握为各种人按摩所需要的不同力道。 花儿这样的女孩子,细皮嫩肉,绝对不能用蛮力,必须要轻柔,捏坏了赔不起。 可即便这样,她也受不了,嘴巴里呢喃起来,每按到一个地方,她的身体就竭力颤抖一下。 开始的时候是轻微颤抖,再后来就变成了痉挛,好像一条蛇,床单子都被揉皱了。 我问:“如果痛,你就说一声。” 花儿说:“初九哥,不痛……还好舒服嘞。” 当然舒服了,按摩秘术就是让人在享受中治疗百病。 花儿的手腕一直到肩膀都是白的,腿也是白的,白的像雪,像梨花,像精粉面。 后背上的肌肉也白,小腰特别细。 不知不觉,我的呼气又急促了,脑子里再次想若菲菲。 心里知道这是犯罪,可根本管不住自己脑子。 从肩膀上一直按摩到两脚,女孩的身上就冒起一股细微的汗珠。 将汗水按摩出来,她的感冒就等于全好了,按摩跟刮痧是一个道理。 不过刮痧很痛,而按摩完全是享受。 花儿忽然抬起洁白的手臂,勾上了我的脖子,气喘吁吁说:“初九哥,你从前亲俺两次了,也摸两次了,以后俺都没脸见人了……不如,你跟香菱嫂子离婚,咱俩成两口子吧。” 一句话不要紧,我好像被迎头浇一瓢凉水,所有的兴趣全部落下万丈深渊。 第383章花儿要高考 我这人没出息,瞅到像花儿这样俊俏无暇的少女难免会冲动。 不过这种冲动是来自生理上的,不是心理上的。 碰一下,捏一下,摸一摸,过过眼瘾,脑袋里幻想一下还是可以的,毕竟男人都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人非圣贤孰能不冲动? 如果说真的把香菱一脚踹开,立马跟一个黄毛丫头同床共枕,恩爱缠绵,见异思迁,换一把嫩草啃啃,这种生儿子没后门的事情……我也很想干。 可良心上过不去,道德的鞭子会把我抽得遍体鳞伤。香菱在我心里的位置无可替换,花儿不行,甚至翠花也不行。 香菱对我的谅解,安慰,无微不至的照顾,任何女人都办不到,她是上帝赐给我的最好的另一半。 舔着脸说这样的话,是发自内心,尽管一直偷偷在跟翠花互摸。 所以,花儿的举动把我吓得不轻,赶紧把她的手从脖子上扒拉下去,说:“别胡闹!老实趴着,按摩还没完呢。” 花儿却抽泣一声:“初九哥,俺是真心的,真的喜欢你,咱俩好吧,要不就偷偷地,别让香菱嫂知道……。” 我说:“废话!那你不成小三了?” “俺喜欢做小三,小四也没问题,你跟翠花嫂不一直在偷偷约会吗?你俩还一直摸,全村人都知道。” 我抬手在花儿的脑壳上敲了一下,生气地说:“人不大吧,知道的事儿还不少?小脑袋瓜整天想啥嘞?别听村里那些老娘们胡咧咧,黄毛丫头,你懂个啥?” 花儿说:“俺懂,初九哥,俺真的啥都懂,俺长大了,再有几个月就十八岁了,你是俺的……初恋。” “初你个头!赶紧打消这个念头?要不然初九哥会生气的。” “你不但会生气,还会冲动是不是?俺知道你喜欢俺,喜欢俺的身子,喜欢就拿走呗,反正都看好几次了,也摸好几回了。 哥,俺真的好喜欢你,你是天下最好的男人,关心,体贴,无微不至,英俊潇洒,玉树临风,霸气侧漏,豪气干云……。” 花儿一连串说出那么多赞美的感叹词,差点把我忽悠晕,原来女孩在勾搭男人的时候,同样会甜言蜜语,使用糖衣炮弹。 不可否认我是帅了那么一点点,可也没她说得那么好。 情窦初开的女孩子都是比较单纯的,看喜欢的男人哪儿都好。 难道我要告诉她,我他妈一身毛病,睡觉的时候打呼噜,磨牙,放屁,说梦话,没事的时候还喜欢抠脚丫子? 我还喜欢骂人,喜欢发脾气,生气起来六亲不认,逮谁揍谁。 这种脾气除了香菱,谁受得了? “你给我住嘴!马上打消这个念头,初九哥没你说的那么好。” “可是初九哥,人家真的好稀罕你,好想跟你睡觉……咋办啊?你把俺的身子拿走吧,就在这儿,就是现在。说俺喜欢你也好,报答你也好,俺都是问心无愧!” “你还说?信不信我给你一针,让你闭嘴!马上打消这种邪恶的念头,专心参加明天的考试,如果考好了,初九哥就带你上山打猎。” “哥,你再考虑一下呗……?”花儿眼巴巴看着我,手也在我的胸口上哗啦过来哗啦过去。 真担心她再努力一把,我就屈服了,会马上把她按到,变成秦兽。 于是抬手一针,扎在了花儿的脖子上,刺中了她的昏睡穴。 花儿忽然不动了,眼睛一闭,倒在了枕头上。 看着她的身体,我使劲咽一口唾沫,拉过一条被子,帮她盖在了身上。 这一晚,我彻夜无眠。 花儿喜欢我,咋办? 小姑娘可是祖国花朵,要不要摧残? 摧残了是秦兽,不摧残是秦兽不如。 现在可是考验我坚强意志的关键时刻。 做好人,只能忍受煎熬,看着小丫头嫩白的身体逐渐成长,彻底发育成熟,最后归属别人,好白菜让猪给拱了。 做坏蛋可以达到一时的快乐,得到的应该是全村人的唾骂跟鄙视。 对了,还有对翠花跟香菱的背叛,搞不好会妻离子散。 这样做到底值不值?我彷徨,我犹豫,我纠结……。 娘的个腿,奶奶隔壁,不能怪我太扯淡,谁让花儿长这么好看?你为啥不长丑一点? 我蹲在小旅馆的地上无奈地抽烟,抓头发,想上又不敢上,想走又舍不得,真是愁死人。 最后干脆走出屋子,到门外抽烟,一直到天亮,一包烟都抽完了,舌尖也麻木了。 眼瞅着启明星落下,太阳露出半边脸,这才想起花儿马上要高考,必须赶紧行动。 于是,我跟百米赛跑那样扑下楼,买了包子豆浆,油条,还有果奶。返回来放在桌子上,立刻取下了花儿脖子上那根银针。 “喂喂喂,小懒猪起床了,别睡了,考试了!”轻轻拍了拍女孩的脸,花儿睁开了惺忪的眼。 “初九哥,这一觉睡得好舒服,你的按摩技术真好。” 我说:“少废话,赶紧穿衣服,吃饭,洗脸刷牙,我立刻带你去考场,快呀!” “喔喔喔……。”女孩这才想起来要高考,赶紧找衣服穿。 经过昨晚一番按摩,花儿的感冒彻底好了,因为睡眠的充足,精力也很充沛。 只是腿上的伤还没好,走路有点困难。 赶紧帮着她穿衣服,穿好以后又抱起她进了厕所,让她嘘嘘个够。 从厕所出来,她在哪儿吃,我帮着她梳头,牙膏也挤好了。 吃饱喝足,所有的东西又帮她检查一遍,没发现问题,这才抱起她冲下楼,直奔学校大门口。 学校的大门口早就人山人海,净是人腿人脑袋。数以百计的家长都来陪着孩子高考,人声嘈杂。 我把果奶放在了她书包里,说:“花儿,千万别紧张,初九哥就在外面守着,一步也不离开,我会全力支持你。放下所有包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统统扔掉,轻装上阵。 现在你的脑子只准考虑一件事儿,那就是成绩,分数,拿到最好的分数,就是对初九哥最好的报答。 还有这果奶,能解渴解暑还能止饿,烦躁了喝一口,别慌张,别晕场,记住了吗?” 花儿用力点点头:“哥,俺记住了。” “好,深呼吸,平缓情绪,大门打开,我把你抱考场去。” “嗯嗯……。”花儿也跟百米冲刺一样,严阵以待。 旁边有个小姑娘冲着这边喊:“陶花儿,陶花儿,你的腿咋了?” 那姑娘应该是花儿的同学。 花儿抱着我的脖子说:“昨天开摩托,摔伤了。” “哎呀,咋恁不小心?抱你的这个人是谁?” 花儿陶醉地回答:“俺表哥……亲表哥。” “哇塞,你表哥好帅。” 花儿说:“那当然,也不看谁哥?他还是企业家呢。” 根本没听俩丫头聊个啥,考场的大门一开,呼啦!人们就蜂拥而至,我抱着花儿也冲了进去,几十个保安拦都拦不住。 在花儿的指引下,我抱着她找到了考场,找到座位号,放在了考桌前,然后说:“千万别紧张,初九哥就在外面呢,考试完毕,我再抱你回到小旅馆。你放心,这几天你就住旅馆里,初九哥跟你一起考试完毕再回家。” 保安已经开始往外轰赶人群了,花儿抓着我的手恋恋不舍:“初九哥……。” 我知道她想说啥,应该是……亲一个。 鬼才亲她呢。 不知道为啥,我比他还紧张,满脑门子汗。 “初九哥,你放心,花儿不会让你失望的……。” 我冲他点点头,握紧拳头,做了个努力加油的手势,花儿也冲我握紧了拳头。 所有的家长被轰赶出来,距离考试还有半个小时,我只能坐在学校大门的外面默默等待,一包烟又抽没了。 无数身穿制服的人在操场上走来走去,来回巡逻,门口的整条大路也被封闭了,不许任何车辆来往。 上午考两场,好不容易下课的铃声响了,学生们呼呼啦啦从考场出来,大门一开,我又是第一个冲了进去。 把花儿从考场上抱出来,我问:“考得咋样,那些题会做吗?” 花儿兴奋的点点头:“初九哥,俺觉得全都做对了,没有一道题是错的。” “哎呀真的?你真聪明,估计咱们仙台山又要添一个大学生了,栋梁之才!” “还不是你按摩得好?被你那么一摸,一按,睡觉就踏实,精力就好,当然状态好了。晚上你别走,接着摸俺,捏俺……。” 我说:“行!晚上初九哥接着摸你,捏你……。” 为了犒劳她,我特意带她去吃了一次麦当劳,算是奖励。 坐在麦当劳的餐桌上,花儿说:“初九哥,你咋比俺还紧张……瞧这一脑门子汗?”说着,她掏出手绢为我擦汗。 我说:“习惯了,瞅到考试我就害怕,奶奶的,都产生阴影了。” 其实我最害怕考试了,特别是七年前高考那会儿,好几次差点晕场。 可能是同病相怜,我知道花儿考试前最怕啥,是给她勇气,也是为了弥补当初自己高考的过失。 我本应该成为大学生的,是当初的贫穷将我拒之门外,失去的梦想,一定要在花儿的身上找回来。 第384章谣言纷纷 女孩子没有辜负我的心愿,她这次考试的成绩是全县第一,成为了超级学霸,高考状元。 回到仙台山二十天以后,通知书就来了,在接到通知书的瞬间,花儿兴奋地热泪盈眶。 她拿着成绩单跟通知书飞步跑向了田间地头,一边跑一边喊:“初九哥——!俺考上清华了,清华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我在山坡上一听,丢下锄头也往这边跑,花儿跌跌撞撞,就那么扑进了我的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 当时,田地里有好几百人,这种暧昧的场面四个村的群众全都看到了,虽然大家都没有说啥,可私底下的议论纷纷好像油锅一下子炸开。 这个说:“杨初九跟陶花好了,他俩一定有猫腻?” 那个说:“杨初九在县城的小旅馆,把陶大明闺女给咔嚓了,那丫头不是闺女了。” “陶花怀上杨初九孩子了,那孩子就是他送陶花考试的路上,在小树林的石头上怀上的,当时他俩全都淋了雨,衣服解下,一时没忍住,滚石头上……” “陶花可以考上清华,都是杨初九的功劳,听说杨初九天天给她按摩,摸一遍,增加一百分,摸三遍,增加三百分。” “那还让孩子补课干啥?直接交给杨初九,让他摸呗,爱咋摸咋摸。” “初九大兄弟,明年俺家闺女高考,你也给摸摸呗。” 几天的时间,沸沸扬扬的谣言就传遍了整个仙台山。 花儿成为了仙台山千百年来第一个高考状元,也成为了大山里飞出去的第一个金凤凰,所有的功劳,大家都归属在了我的身上。 所以,第二年高考的时候,方圆几百里的家长,全都呼呼啦啦来到俺家,非要我给他家丫头按摩不可,老子不摸,他们还不乐意。 大家都觉得花儿这个高考状元是我摸出来的。 一时间,按摩绝技被传得神乎其神,找我按摩的人也越来越多。 老子是董事长,那么多事儿,那有空摸他们?所以很长一段时间都闭门不出。 总之,花儿成为高考状元的事儿,在仙台山成为了所有人谈论的焦点,都说这孩子有福气,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但是此刻,花儿却陷入了纠结,这天,女孩找到了我,说:“初九哥,俺不上大学了,还是回家跟你种田算的好。” 我问:“为啥?你知道清华北大是多少人梦寐已久想要进去的天堂?现在天堂的大门正在向你敞开,为啥要将自己拒之门外?” 花儿就抽泣一声:“俺家穷,没钱啊。北京的消费那么大,学费也贵,怎么负担得起?” 我说:“妹子,你只管上学,学费跟生活费的事儿不用你发愁。你上学的一切开销初九哥包了,大队帮你出,你可是仙台山大队的骄傲。好好学习,你就算你将来考博士硕士,初九哥照样供得起。” 花儿还是哭得稀里哗啦:“可俺不想去,离开仙台山到北京,就再也见不到初九哥了,俺会想你的。” 我说:“哥也想你,不就四年吗,毕业以后,你再返回仙台山不就行了?有了学历跟文凭,我就聘请你做经理,把自己的余热跟青春,发挥在仙台山。” 花儿说:“好,初九哥,俺一定回来,学成以后把自己的一切全都奉献给乡亲们。” 花儿哭了个够,我也安慰了很久,女孩子终于被我说服,答应到北京去上学。 反正距离开学还很久,整整两个月。这段时间,花儿的生活是轻松的,女孩子彻底甩去了一身的疲惫,开始参加田间劳动。 可我的生活却陷入了万劫不复的苦难。 第一个不乐意的就是翠花,那些纷纷的谣言传遍了村子,自然也就传到了翠花跟香菱的耳朵里。 翠花对我跟花儿的暧昧极为不满,甚至义愤填膺。 这天,刚到下班时间,翠花就走进了我的办公室,说:“初九,晚上你到打麦场来一下,俺有话跟你说。” 我心里一震,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就打开了小鼓。 下班以后,不敢怠慢,只好如期赴约,来到了村南的打麦场。 村南的打麦场越来越小,从前的麦场占地六七十亩,这头到那头全都是巍峨高挺的麦子垛,一眼看不到边际。 那些麦垛的数量,比仙台山所有的山峰加起来还要多,密密麻麻郁郁葱葱,为无数青年男女,约会的光棍汉跟孤身女人,提供了打野战的场所。 但是随着机械化的发达,新学校正在修盖,打麦场越来越小,占地不足二十亩。 新学校正在修建,一座座教师跟老师办公室,包括操场,正在一点点动工,把打麦场的空间给压缩了。 再说最近种麦子的越来越少,联合收割机过去,麦子全都是秸秆还田,所以麦垛的数量急剧减少。 场地的消失,把那些约会的男女憋燥地不行,所以他们纷纷改变战场,地点不再是打麦场,而是改作了村南庄稼地对面的原始密林。 赶到打麦场的时候,月光很好,风儿很柔,草尖尖上挂满了夜露。 翠花已经等在那儿了,靠在一座不大的麦垛上。 我问:“啥事儿?你咋了?有啥事儿不能在办公室说?” 翠花问:“初九,最近,你很舒服吧?花儿的身材好不好?皮肤白不白?身条顺不顺?” 我问:”你胡说八道个啥?啥白不白,顺不顺,好不好的,你都听到了啥?” 翠花眼睛一瞪:“你还骗俺?最近村子里都在传言,说你跟花儿好了,老实交代,你跟她到底咋回事?” 我说:“翠花,别人不信我你也不信?我杨初九是那样的人吗?花儿还小,我一直把她当妹妹。 帮着她考试,完全是在尽一个大哥哥的责任。她爹没了,娘没了,大明叔撒手人寰的时候,特意让我照顾他们姐弟俩。” 翠花抿了抿嘴唇,接着问:“那你老实交代,送她参加高考的路上,你俩……是不是好了?你是不是占有了人家小姑娘的身子,把她给……拿下了?” 我说:“没有,绝对没有!我承认,哪天遭遇了大雨,我俩的衣服全都被淋湿,在树林里晒干才离开的,我也的确无意中瞅了花儿的身体,可我啥也没干啊,你要相信我。” 翠花说:“我信你个屁!那你俩在学校外面的小旅馆,是咋回事?” “这个就更简单了,因为那天她学开摩托,摔伤了腿,我把她背回到学校。 偏偏赶上她淋雨以后感冒,第二天要参加高考,所以没住宿舍,我跟她一起住在了小旅馆。” 翠花问:“在小旅馆你是不是给她按摩了,摸了她,亲了她?” 我说:“按摩是真的,因为她感冒发烧,不立刻帮她按摩她就无法参加高考,可我没亲她。” 翠花苦苦一笑:“花儿那么俊,简直是个万人迷,女孩子解下衣服,你竟然不冲动?” “好吧,我承认我曾经冲动过,可冲动又能咋着?就是帮着她按摩,的确没干别的。” “你就没有亲她的嘴巴?企图占有她的身子?” “绝对没有,我可以对天发誓!” “胡扯!除非你是大罗神仙,花儿那么诱人,俺不信你能坚持得住!” 我也苦笑了,怒道:“是不是我跟花儿鼓捣点真事儿出来,你才满意?人家是小姑娘好不好?你可以侮辱我,但是绝不能侮辱花儿!” 翠花说:“初九,你还狡辩?花儿自己都承认了,她说她在树林子里跟你……耍了?在学校附近的小旅馆,也跟你……耍了,她的身子已经是你的了,你还不承认?” 忽悠一下,我明白了,这些谣言起初是建斌那小子传出去的。 建斌那王八蛋口无遮拦,逮啥说啥,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 竟然把我跟花儿那天在旅馆开房的事儿添油加醋,宣扬一番。 其他的谣言,是花儿自己散布出去的,。 女孩就是要宣传我跟她有了肌肤之亲。 这丫头精得很,想利用舆论的压力,拆散我的家庭,让我抛弃香菱,达到跟我在一块的目的。 双重的舆论压力,假的也变成了真的,难怪翠花不相信。 我说:“嫂子,一句话,你信我,还是信那些谣言?信我,你就别在意,我跟花儿是清白的,信那些谣言,我也没办法,咱俩就分手。” 翠花说:“你让俺咋信你?花儿是孤儿,可不用你一个外人同情,她的确是在高考,可你干嘛那么上心?她又不是你妹?” 初九,人言可畏啊,你目前可是董事长,全村的人都在看着你的一言一行。你是不是嫌弃香菱,嫌弃俺,想另觅新欢?” 我说:“你住口!狗屁另觅新欢!我现在就告诉你,假的,一切都是假的!花儿还是小姑娘呢。” “姑娘不姑娘的,你说了不算,那玩意儿又没啥记号。” 我瞪大了眼,傻呆呆瞅着翠花:“想不到咱俩之间连最起码的信任也没有,那还说个鸟?你爱咋认为,就咋认为,随你的便!” 说完,我拔腿就走,根本无法解释,解释就是掩饰。 “杨初九你给俺站住!”我停住了脚步,翠花泪眼汪汪说:“好啊,现在连俺最起码的忠告你都不想听,看来你是真的变了心,好!既然这样,那就……散伙!” 我说:“散伙就散伙!以后分道扬镳,谁也别搭理谁!” 话声落地,我真的走了,只剩下翠花一个人趴在打麦场上哭泣。 第385章善解人意 真是莫名其妙! 别人给我身上泼脏水也就算了,想不到你翠花也泼,这不是拿刀子剜我的心嘛? 在翠花的潜意识里,或许我这个小叔子早就变了。 她觉得我娶了香菱,可以跟她摸,跟她亲,当然也可以跟别的女孩摸,跟别的女孩亲。 从前穷,没钱,瞅到漂亮的小姑娘,或许只是过过眼瘾,过过手瘾。 现在有钱了,成为了远近闻名的企业家,家产过千万,钱壮英雄胆,逮到没熟透的鲜桃子,还不啃个够,咬个够? 一定跟陶花儿有了事实,以后那还会记得她翠花? 渐渐失去的自信,让我跟嫂子翠花之间第一次出现了矛盾,产生了隔阂。 从打麦场返回家,心里仍旧不是滋味,走进家门,洗脸刷牙,出溜进被窝,咋着也睡不着了。 眼睛一个劲儿向着窗户外面张望,觉得不该把翠花一个人丢在打麦场,碰到野狼咋办? 还好我到家不足十五分钟,嫂子就回来了,听到院门响动,然后是插门闩的声音。 翠花喂了小狼,返回屋子睡觉,我一颗心这才放回到肚子里去。 媳妇香菱正坐桌子前备课,台灯照着她白皙的脸庞。 天气冷了,又下起绵绵的小雨,温度下降了七八度,香菱打了个寒颤。 我问:“你咋还不睡?” 香菱说:“这就睡,咋?等不及了?” 我说:“天晚了,别那么熬,对身体不好。” 香菱就莞尔一笑,收拾课本,身子一扭,同样出溜进了被窝。 她的手伸进我的胳肢窝,捞啊捞,暖了半天说:“哎呀,天气变了,还是你这儿暖和。” 我说:“我身上有个老地方更暖和,你再试试呗?” 香菱就噗嗤一笑:“去你的!” 然后,媳妇开始悉悉索索解衣服,两口子跟从前一样,抱在了一块。 我问:“香菱,最近村子里有很多风言风语,你听到了吧?” 香菱大眼睛一眨巴:“听到了,还不是你跟花儿那点破事儿?” “大家个都说我跟花儿好了,你信不?” “好就好了呗。” “大家还说,我跟陶花儿……睡了。” “睡就睡了呗。” 我问:“咋?你不生气?” 香菱说:“俺生得哪门子气?不就是你送她到学校高考,住了一次小旅馆嘛,这有啥?” 我惊奇地问:“你咋就不生气呢?难道你不怕我跟陶花成亲,然后甩了你?” 香菱说:“切!量你没那个胆儿,俺又没犯啥错,你不会抛弃俺的。再说别人不了解,俺还不了解你? 你就是看看,过过眼瘾,然后摸摸,过过手瘾,那又能咋着?当初你摸过的女人多了,俺不照样没在意?” 我道:“如果我告诉你,我真的跟花儿在小旅馆鼓捣了,俺俩有了好事儿,打算跟你离婚,你相信不?” 香菱说:“俺信你个屁!如果你真的把陶花儿给咔嚓了,就不是你杨初九了。你从前不会,现在不会,以后更不会!” “你就那么相信我!” “废话!夫妻之间没这点信任,还算个啥夫妻?初九,俺知道自己的本事,有能耐留住你的人,却没能耐留住你的心。 就算你真的跟花儿有过一次,俺也不在乎,俺认命!谁让俺男人这么优秀?大姑娘小媳妇瞅到就哇哇地往上扑。 别人做梦也得不到的宝贝,俺却整天把这个宝贝抱在怀里,所以俺知足。 俺只能对你好,照顾你,把自己的身子跟灵魂全部给你,才能拴住这个宝贝。 外面的流言蜚语俺不会听,那是他们嫉妒,男人嫉妒你有钱,有本事。女人嫉妒俺香菱的命好,嫁给了这么好的男人,他们得不到,眼红,所以就诽谤你……傻子才听他们的屁话!” 我再一次愕然了,傻呆呆看着她。 这就是翠花跟香菱的不同,两个女人对同一个男人竟然是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 一样的问题,翠花表现出来的是焦躁,不安,彷徨,还有质问。而香菱选择的却是平淡,柔和,顺其自然,更多的是信任。 看来女人还真是一种让人捉摸不透的动物。 我被香菱的话感动了,热泪盈眶,将她越抱越紧:“香菱,谢谢,谢谢你的理解跟支持,我杨初九这辈子都对你好,绝不背叛! 而且我从来没有背叛过你,只跟两个女人上过炕,一个是红霞,一个就是你。 红霞是我前妻,你是我现任。除此以外,再没有跟任何一个女人发生过任何关系。而且以后也不会发生,我可以对天发誓!” 香菱抬手帮我擦擦眼泪,说:“初九,别这样,不用发誓,赌咒不灵,放屁不疼。你能控制自己不跟嫂子翠花摸?你能控制自己见到花儿那样俊俏的丫头……不动心? 你是人,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既然上天安排咱俩成为夫妻,那咱俩的命就是在一起的。这就是缘分,百年修得同船渡,千年修得共枕眠的缘分。 这种缘分就是一起经历磨难,一起经历生老病死,一起相扶相搀白头到老。死了以后,也要埋在同一座墓穴里,你是俺最亲最亲的人,俺不信你,还会信谁?” “香菱……。”我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将脑袋埋在了她的胸前,几乎是嚎啕大哭了。 香菱抱着我的头,我好像第一次认识她。 想不到媳妇儿这么豁达,还能说出这样一番感天动地善解人意的豪言壮语。 这是我媳妇儿吗?是哪个我千辛万苦从磨盘岭救出来的懵懂小姑娘吗? 她咋恁懂事儿? 毫无疑问,在翠花跟香菱长期的较量中,翠花输了,而且输得很惨。 香菱用自己的宽容和大度,四两拨千斤,以柔克刚的办法,彻底拴住了我的心。 真不知道怎么报答她,只能亲她,抱她。 我说:“香菱,我杨初九家那座祖坟上冒青烟,娶了你这么好的媳妇儿?祖宗有灵啊。” 香菱叹口气:“美中不足,俺没有自己的孩子,不能给你家传宗接代,延续香火,初九,对不起啊……。” 我说:“没事儿的,最近我研究了很多医术,按摩秘术真的可以治疗你的妇科病。再有半年,最多一年,你的病就好了,真的!到时候不要说生孩子,一窝生十个也不是问题。” 香菱噗嗤一笑,打我一拳:“那俺不成猪了。” “为了感谢你的宽容和谅解,媳妇儿,我决定奖励你一下。” 香菱问:“啥奖励?” “等你考试完毕,放假以后,我带你进城购物,想吃啥买啥,想穿啥买啥。本老公付钱。你就是把Y市的商场搬回咱家也没问题。” 香菱摇摇头:“谁稀罕穿你的,吃你的?” “那你要啥?要天上的月亮,我也帮你摘。” 香菱抿嘴一笑:“俺要你帮俺按摩,赶紧治好病,赶紧生个娃,俺可想有自己的娃了,最好是个女娃。这样,加上天翼,咱就子女双全,比买衣服吃好东西强多了。” 我说:“这个简单,马上开始。” 于是,我又帮着香菱按摩一次,然后两口子又折腾一番。 这天晚上的所有谈话,还有跟香菱鼓捣,又被那边的翠花听得清清楚楚。 我跟香菱一晚没睡,翠花照样一晚没睡。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上厕所,没进去呢,发现翠花在里面蹲着。 眼前一闪,又瞅到了嫂子后面的两只大白鹅。 翠花眼睛一瞪,怒道:“出去!没眼力劲儿。” 我只好将身子缩回来,脑袋也缩回来,说:“你快点,我都憋不住了,涌到关口了。” 翠花在里面说:“憋死你也不屈,俺不出去了,就是要站着茅坑不拉屎。” 我说:“你不嫌臭?打算在里面过年啊?” 翠花说:“对,就在里面过年,总之,俺不出去,你就不能进来,治治你。” “你想看我拉裤子里啊?” 翠花说:“对,以后不叫你初九,就给你取个外国名字,叫……拉裤兜里。” 我说:“行行行!站着茅坑不拉屎,憋死我就是你的能耐对吧?此处不能拉,自有能拉处。小爷儿我出去拉,想憋死我,没门!” “那你出去拉啊,没人拦着你。” 我也生气了,说:“我还不走了,就在外面等着,有本事,你蹲茅坑上,这辈子别起来。” 就这样,我跟翠花僵持上了,里面传来嫂子的嗯嗯声。 不知道过了多久,翠花在里面喊上了:“香菱!香菱!” 香菱在厨房里做饭,听到了嫂子的呼喊,赶紧问:“咋嘞?” 翠花说:“你帮嫂子拿点纸行不行?嫂子刚才进来,又忘拿手纸了。” 香菱哭笑不得,说:“嫂子啊,俺正做饭嘞,围裙都没解,给你拿擦屁股纸,做出的饭,能吃?” 翠花说:“救命啊!好妹妹帮帮忙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蹲这么久,腿麻死了。” 香菱将小脑袋探出厨房的窗户,一眼瞅到了我。说:“初九手里有,你先用他的,你俩轮蹲呗。” 翠花说:“打死不用他的纸。” 我晃了晃手里的草纸说:“你不用啊,本小叔子还懒得给呢,李白厕所去拉屎,可惜没有带手纸,不和王伦一起用,难道你要用手指?” 第386章体检报告 翠花蹲在哪儿瞪大了眼:“啥狗屁歪诗啊?你那儿学来的?” 我说:“你别管,一句话,用不用?不用你就蹲着,犯不着跟自己找别扭。” 翠花楞了好久,终于感叹一声:“一张纸难倒英雄汉,看来今天,本姑娘要为擦屁股纸折腰了?” 我说:“折腰不折腰的你看着办,但是我知道,如果你再不从厕所出来,小蛮腰就真的折断了。” 翠花没办法,只好说:“行!算你狠,手纸拿来。” 我扑哧一笑,隔着厕所的墙头,将手纸扯一半,递给了她,翠花无奈接手里,茅厕里就传来哗啦哗啦的扯纸声。 嫂子终于擦干净了臭粑粑,从厕所出来了,伸个懒腰,一副惬意的样子,跟干了啥惊天动地的大事一样。 我问:“感觉咋样?爽不爽?是不是原谅我了?” 翠花怒道:“俺原谅你个屁!不要以为一张擦屁股纸就能收买俺,没门!” “那就是还不原谅我了?” “当然!杨初九,俺恨你一辈子!” “恨就狠呗,恼就恼呗,那个怕你?想打冷战我奉陪。” 说完,我身子一扭,也钻进了厕所里,腰带一解,裤子一拉,向下一蹲,茅厕里就传来噼里啪啦的爆响,点鞭炮一样,也传来臭粑粑落水的声音。 翠花捂上鼻子,骂声:“好臭!”扭扭搭搭跑了。 从厕所出来,我也伸个懒腰,跟一个走下战场得胜回朝的将军那样,摇头晃脑。 洗手,洗脸,刷牙完毕,香菱已经做好了饭,然后呼唤爹娘一起吃。 我爹老子在磨锄,娘在小西屋织布,一家人坐下,饭桌上同样噼里啪啦。 翠花还是没搭理我,瞟也不瞟我一眼,低着头呼噜饭。 我更是懒得搭理她,行!不理我是吧?那我就气你。 身子慢慢靠近香菱,一个劲地往她碗里夹菜,关怀备至:“媳妇儿?累不累?多吃点肉,有营养。” 香菱也给我夹菜,说:“初九,你也吃。” 我说:“瞧你,咋吃一脸?腮帮子上都是。” 香菱微微一笑:“那俺擦擦,在哪儿?” 我说:“你脸上,别擦了,本老公给你舔干净吧。”说着,舌头一伸,靠近香菱的香腮,勾去了她脸腮上的饭粒。 这是严重的秀恩爱,我爹跟我娘全红了脸,爹咳嗽一声将脑袋扭一边,装作没瞧见。 翠花果然气得脸蛋绯红,说:“哟!瞧这两口亲热地?那是饭粒,如果是砒霜,你舔不舔?” 我说:“当然舔,要毒也是先毒死我,绝不能伤害香菱,我就疼俺媳妇。” 翠花一听,将碗筷往桌子上一扔:“毒死你算了!” 发现叔嫂二人争吵,娘用筷子敲敲碗说:“干啥?吃饭也堵不住你俩的嘴?饿你俩三天,看还吵不吵?” 翠花猛地站起来,说:“不吃了!气饱了,你们吃,俺到厂子里去。” 嫂子说完,回屋拿起文件夹,气呼呼走出家门。 我的脸上就露出得意的笑容。 香菱迷惑不解问:“嫂子今儿咋了?那么大火气,吃枪药了?” 我说:“别理她,假奶粉吃多了,一脑袋浆糊,吃饭吃饭!” 翠花今天走得早,厂子里还有好多事儿。她一边走一边骂:“该死的杨初九,竟然当着老娘的面跟香菱秀恩爱,气死人了,拧死你,捏死你,扇死你,踹死你,攮死你,揪死你,掐死你……。” 正在那儿骂呢,对面来个人,是陶花儿,陶花儿兴高采烈背着书包,正好跟翠花走个迎面。 “嫂子,你干啥去?”陶花儿问。 “去工厂,上班。”瞅到陶花儿,翠花的气就不打一处来,将她看做是敌人。 从前她带陶花很好,亲妹妹一样,不但照顾他们姐弟两个的生活,还给花儿钱花。 现在陶花长大了,跟翠花当初一样漂亮,小姑娘又白又嫩……竟然跟她抢男人,简直是忘恩负义。 陶花儿说:“翠花嫂,你别走,俺正好找你有事儿。” 翠花问:“啥事儿?” 陶花儿说:“俺这儿有份体检报告,你帮忙给签个字呗。” “啥体检报告?” “喔,就是新生到学校报到,要检查身体,找家长签字,俺没家长,所以找初九哥代签。” 翠花一愣:“你们学校有这个规矩?” 陶花儿说:“有,碰到你也一样,你也算俺姐,帮忙签了呗。”说着,女孩将一张纸递给了她。 翠花仔细一瞅,眼睛又瞪大了,这张表格还真是体检报告,无非就是身高,体重,血液,尿检啥的。 她惊讶的是这份体检报告的最后两个字,竟然是……除女! 把翠花惊地差点叫出来:“陶花,你……还是闺女?” 陶花说:“是啊,俺就是闺女啊,很奇怪吗?” 翠花知道自己失言了,赶紧说:“喔,不奇怪,你本该就是闺女。” 桃花儿怎么可能还是闺女呢?那上面的两个字她认识,就是除女啊? 难道初九跟陶花儿……他俩之间没事儿? 翠花呆立不动了。 陶花儿看到她发愣,问:“嫂子,看完了吗?” “看完了。” “那你能帮着俺签字吗?” 翠花尴尬一笑:“不能,还是找你初九哥签吧。” 陶花说:“行!”直接走进了俺家的大门。 我跟香菱还在吃饭,陶花颠颠跑我跟前,直接将体检报告放在了我的眼前。 我问:“啥事儿?” 她说:“签字。” 我说:“签不了,让你嫂子签,她是人民教师,字儿写得比我好。” 陶花儿就喔一声,将体检报告又放在了香菱面前。 香菱放下碗,接过体检报告一瞅,也傻眼了,同样瞅到了除女两个字。 可香菱是聪明的,没有作声,嘴角咧出一股微笑……她当然知道陶花儿想干啥。 花儿这丫头十分聪明,学校根本就没有什么体检,也没有让家长签字。 丫头自己跑进县医院,检查了一下身体,还特意让医生写了除女两个字。 她就是为了消除最近纷纷的谣言,解除我跟她之间的误会。 一张体检报告,两个蚕豆大的字儿,给香菱看,给翠花看,就是为了证明自己跟初九哥是清白的。 也够难为她的。 她散布了谣言,不惜自己的名节,要达到跟我在一块的目的,但是随着谣言的纷纷潮起,事情越闹越大,无法收场的时候,她又感到了后悔。 因为她不想我生活在纠结中,不想破坏我的家庭,败坏我在村里人心中的形象……所以,她尽力做了补救。 帮着她签了字,陶花屁颠屁颠走了,香菱抬手在我脑瓜上摸一把,说:“初九,你果然是好人,真乖。” 乖个毛!人家还是闺女,就把你乐成那样? 放下碗我也走了,到工厂去上班。 来到办公室,翠花已经等在那儿了,嫂子的脸也红红的。 有本事你别搭理我,咱俩都是董事长,谁也不理谁,看下面的工作咋办? 我准备把冷战坚持到底。 不一会儿,翠花过来了,拿着一张出货单,说:“初九,签字。” 我说:“别理我,你不是这辈子都不搭理我吗?” 翠花说:“在家,你是俺小叔子,当然不搭理你。在工厂,你是副董事长,为了工作,必须搭理你。” “小叔子跟工作不掺和?” 她说:“不掺和。” “你的意思,在家我不能亲你摸你,到工厂就可以,是不是这个理儿?” 翠花一听吓坏了,赶紧四处瞅瞅,发现没人,才温怒道:“你别闹了行不行?没个正经的!俺知道花儿还是姑娘,知道冤枉你了,给你赔礼道歉中不?” 我说:“这还差不多,看你那么可怜的份儿上,签了。” 说完,大笔一挥,写下自己的名字。放下笔,一下将她抱在了怀里。 翠花慌乱不已,赶紧挣扎:“冤家,你干啥?这是工厂,小心一会儿有人敲门进来。” 我说:“谁进来?这是我的一亩三分地,我的地盘我做主。” 挣扎两下,她也就不动了,坐我腿上说:“怕了你了,初九,你真的变了,胆子越来越大了。” 我说:“你本来就是我的,啥胆子大不大?” “你……膨胀了,是不是钱烧得?咱俩不能这么明目张胆。” 我说:“你这个人啊,真不知道咋理解,从前是你摸我,亲我,我拒绝,现在我亲你,摸你,你拒绝,你是咋回事儿?” 翠花说:“现在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咱俩都是普通人,谁摸谁都没关系。现在你可是董事长,要注意自己的形象。” “董事长咋了?董事长回家就不亲自己媳妇儿,摸自己媳妇儿?” “可惜,俺不是你媳妇儿啊……。” “那咱以后这样,在家里你是我嫂子,在工厂,你是我媳妇儿,行不行?” 翠花说声:“做梦!”啪嗒,抬起文件夹在我脑门上拍一下,燕子一样飞走了。 我拉了一下,没拉上她的衣襟,闪出门的时候,她的笑容很灿烂。 一天的乌云,就那么随着陶花儿的一张体检报告……散了。 从此以后,我的生活又恢复了正常,村子里的那些纷纷谣言也越来越少。 26岁这年的夏天,仙台山的工厂进入了鼎盛期。利润跟滚雪团一样,打着滚向上涨。 春季的一场大战,将江老婆儿打得一败涂地,仙台山盈利不到两千万。 初夏刚过,随着工厂保鲜蔬菜的大批上市,短短两个月的时间,账户里又多一千万。 我跟孟哥将田地里成熟的蔬菜留下一部分,作为工厂的原料,大部分的蔬菜全都拉批发市场卖掉了。 张老板,Y市的张姐,这些大客户三天一次,每次带几十辆卡车,那些蔬菜从地里摘下来,就直接上车被收走了,销售到全国各地。 很快,一千亩桃子也成熟了,因为进去了丰产期,这一年的产量更大。 按照我的估算,不用等到过年,八月中秋的时候,全村人就可以领一次分红。 这次分红每一股红利是让人咂舌的,达到了人均十万块。 仙台山开始正式腾飞。 可就在这些喜人的成果即将到来,大家全都欢呼雀跃的时候,我人生的又一场劫难再次袭来。 因为香菱走了,离开了我,一走就是杳无音讯。 第387章意外惊喜 香菱的离开纯属巧合,却给了我致命的一击,彻底将我的生活完全打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痛苦。 因为她见到了红霞。 媳妇终于考试完毕,小学一到六年级放暑假了。 放假的前几天,是判卷子,定分数,一个礼拜以后,她不忙了。 从前答应过,要带她到大城市去走走,消遣一下。那时候没钱,也忙,整天焦头烂额,根本没时间。 现在有钱了,可以说是千万富翁了,手下的活儿全部交给了孟哥,江百岸,大东二东两个经理,还有杏儿瓜妹子他们,我的时间就完全充足。 所以决定完成香菱的心愿,带她到Y市去购物。 还有一个目的,就是参观一下罐头厂,瞅瞅哪儿的发展情况。 临走的前一天,香菱特意洗了澡,把自己洗得白又白。还把我从前买的项链,耳坠子,手镯子,也全部戴在了身上,远远一瞅,跟拴狗差不多。 开摩托将她拉到县城,又找一个发廊,帮她弄了弄头发,媳妇儿从发廊出来,就是一个贵妇人的样子了。 好女人是不用打扮的,香菱就是那种不打扮也很美的女人。 她穿啥都好看,啥也不穿更好看。 我说:“媳妇儿,咱走呗,直接上汽车。” 香菱说:“初九,咱家也该买车了,恁有钱,还坐公交车,忒不划算。” 现在的确很有钱,仙台山股份有限公司,我跟香菱的股份最多,占到了六成。 按照现在的分红,除去共有的固定资产,我至少可以分一千万。 可那些钱我不想动,打算干更大的事儿……也是穷怕了,没存款心慌啊。 万一出点事儿咋办?四个村子,上千口子人等着我吃饭。没钱,还吃个毛? 我说:“不急,年底让你坐上汽车,中不?暂时屈尊大驾,坐公交呗。”说着,搀起她的手,上去了长途车。 乡下的长途车不干净,啥人都有,车上也都是进城的乡下人,一个个破衣烂衫。 不是所有的村子都叫梨花村,也不是所有的人都叫杨初九。 在仙台山腾飞发展的同时,大山里其它的村子依然很穷。 车上也都是没素质的农民,咳嗽的,吐痰的,放屁的,磨牙的,抠脚丫子的,还有睡觉流哈喇子的。 还有的人怀里抱着兔子,绵羊,鸡鸭,汽车的顶上也姑姑嘎嘎乱叫,捆绑了几个家禽笼子,一大群白鹅,弄得车上哪儿都是鸟毛,哪儿都是粪便。 香菱捂着鼻子扎在我怀里,小手来回扑闪,说:“臭死了,臭死了……。” 也就是从这时候起,我有了买车的打算。 熬啊熬,好不容易挨到了Y市,终于下了车。 小宁已经等在了车站,安排了汽车,大老远扑过来,同样扎我怀里去了:“初九哥,你可来了,欢迎,欢迎!” “小宁,咋是你啊,傻妹子!”香菱也跟小宁抱在了一起,俩女的见面就蹦蹦跳跳。 从前,小宁无数次去仙台山,汇报罐头厂的情况,所以跟香菱成好姐妹了。 可惜那时候对她的回报,我总是充耳不闻。 老实说,根本没把那个破罐头厂当回事,就当资金储备了。 女孩说:“哥,翠花嫂打了电话,说你要来,于是俺们赶紧准备,照顾不周,慢待你了。” 我说:“没事儿,都自家人,啥慢待不慢待的。” “哥,你说咱是去酒店,还是去工厂?” 我说:“既然来了,先去工厂瞅瞅吧。” “请上车。”女孩拉开了车门。 汽车是新买的一汽丰田,特别漂亮。我惊讶地问:“小宁,这车……?” 小宁说:“咱们厂子新买的啊,拉客户用的,客户那么多,俺跟红姐就商量着买了,没通知你,咋?你心疼了?” 我说:“没有。” 咋能不心疼?那可是老子的钱,我这董事长还没买车嘞,你们俩厂长就先得瑟上了,还有没有天理? 既然买了,那就坐呗,于是,我毫不客气进去,翘起了二郎腿。 扎进汽车,香菱也乐得不行,这儿瞅瞅,哪儿摸摸。一边摸一边赞叹:“小宁,好车啊,这车多少钱?” 小宁说:“三十来万吧,皇冠,挺好开的,嫂子,你可以随便摸,摸坏都没问题,反正这车是你家的,你男人掏的钱。” “啊?这车是俺家的啊?”香菱都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是啊,整个罐头厂都是你家的,厂子里的,当然就是你家的,你是这车的女主人。” 香菱说:“卧槽!初九,那咱直接开回家呗?” 我说:“别胡闹!这是小宁跟红姐接客户用的。” 一路上,我的心情都不好,守财奴的本性,把我心疼地不行。 三十多万的皇冠,俩丫头可真舍得。 要知道,当初我可给这家罐头厂前前后后投资了一百万,银行还有三十万的贷款没还。 厂子到底有没有效益也不知道,挣钱没有,更不知道,买得哪门子车? 汽车非常平稳,很快来到了工厂的大门口。 小宁早就准备好了,工厂的工人都没上班。 一百多个工人分两排,男人一排女人一排,纷纷举着小红花,摇旗呐喊:“欢迎董事长!欢迎董事长!” 还有一帮子洋鼓洋号,一个劲儿地敲,咚咚咚,呛呛呛……七八隆冬呛咚呛。 有的人热泪盈眶,跟见到亲爹一样,他们甚至拉了一个横幅,上面赫然写着:“欢迎董事长大驾指导光临。” 下去汽车,我吓一跳,赶紧问:“小宁,你这是干啥?出殡……还是埋人啊?这么大阵势?” 小宁噗嗤一笑:“初九哥,大家是在欢迎你跟嫂子啊,你想想,多久没来罐头厂了?” 我搔搔脑袋想想,还真不知道上次来是啥时候,可能是一年前,也可能是一年半了吧。 其实从上次跟江老婆儿第一次交战,在李燕的按摩门诊拉客户的时候起,就没来过。 那时候忙,也没去罐头厂看一下。 今天一瞅,整个罐头厂真的大变样了,厂房崭新了很多,小路也经过的整理,出现了草坪,花丛,在两个女人的管理下,这罐头厂竟然跟花园一样。 我惊讶地问:“小宁,咱们……走错地方了吧?这是我当初购买的那个罐头厂?” 小宁说:“是呀?好不好?” “好,咋弄恁好?得花不少钱吧?你们……哪儿来那么多钱?” 小宁笑而不答,只说两个字:“你猜……?” “鬼丫头,跟我还卖关子,真是……。” 我好想说:真是糟践我的钱啊! 当初投资,是为了发展壮大,谁让你俩修这么多花池子? 别吃罐头了,吃花儿好了?那东西能填饥? 小宁说:“哥,进厂啊,进去瞅瞅,保证更会吓你一跳。” 于是,我点点头,扯着香菱走进了车间。 车间里,哪儿都是一尘不染,干干净净,达到了国家一级卫生标准,而且小宁跟那个红姐又上了两台机器,工人的数量增加了三倍。 原料仓库里,是堆积如山的山果,淘洗机也功能强大,上面还有余热。也就是说,上午他们仍旧在生产加工,为了迎接我,才暂时停工的。 成品货物仓库里,是堆积如山的罐头,好几辆装卸货物的叉车停放在哪儿,同样一尘不染。 这家罐头厂,几乎比我当初购买回来时候的规模,整整扩大了十倍不止。 奶奶个孙,如果全部换算成钱,应该是五百万?一千万,还是一千五百万? 看完了车间,仓库,又参观了职工食堂,食堂的规模同样不小,干干净净,餐桌整整齐齐。 最后,进去了小宁的办公室,办公室的装修不是很豪华,但是同样整洁,干净,还有一股女人香水的味道。 我跟香菱坐沙发上,觉得有点晕。 香菱是第一次来,十分感叹,她做梦也想不到自己男人除了在仙台山的股份,在Y市还有这么大一个工厂。 “哇!初九,你好腻害啊,这工厂是咱家的?” 我说:“是,不过,其中有小宁跟红姐的四成股份。” “哇!六成股份,也不老少呢,发财了……。” 很快,小宁打开了桌子上的一台电脑,说:“初九哥,俺把咱们仙台山近两年的账目跟销售额跟你汇报一下吧,去年一年,总销售额是两千五百万,获利七百万。 今年半年的时间,获利已经达到了八百万,目前,你的罐头厂已经纯盈利一千五百万了。 除去工厂的建设,买车,还有购买机械设备,增添新的设备,目前公司账目的余额,还剩一千两百万。” “你说啥?多少?” 小宁说:“一千两百万。” 我蹭地站了起来,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妹子,你不是……骗我吧?” 小宁格格一笑:“哥,俺骗你干啥?” “银行的贷款……还清了?” “是啊,区区三十万,早就还清了。” “车间的新机器,还有哪些设备,都是你们盈利以后添置的?” “是啊。” “你们……两年多的时间,就挣这么多钱?” 小宁说:“那当然,哥,俺跟红姐能干不?” 怎么也按耐不住那种惊喜,简直跟做梦一样,这俩丫头,真他奶奶的能人啊,跟造钱机器一样,一张一张印,也印不了这么多钱啊? 我感叹一声:“奇迹,奇迹啊,你们俩丫头,真是我的福星。” 小宁抿嘴一笑:“那是你领导有方,当初如果不是你的投资,不是你购买罐头厂,聘用俺跟红姐,哪有罐头厂的今天……初九哥,悄悄告诉你,你目前已经距离Y市的首富不远了。” 我激动不已,也感慨万千,真不知道说啥好,除了兴奋就是激动。 一下抓了小宁的手:“小宁,谢谢你!谢谢红姐,是你们俩成全了我杨初九,今天,我要请你俩吃饭,选最贵的馆子!” 小宁噗嗤又是一笑:“哥,那叫酒店,啥馆子啊?” 我说:“对,别管叫啥,我要认识一下那个红姐,把她叫来,今天非喝个一醉方休不可。” 可小宁的脸色却变了,抽搐一下说:“还是俺陪你跟嫂子吧,红姐……不愿意见人。” 第388章午夜惊魂 我说:“小宁,那个红姐咋回事?咋恁神秘?整得跟东方不败灭绝师太一样,神龙见首不见尾?” 的确,从当初收购罐头厂开始,一直到小宁跟红姐走马上任,还有后来的两年,我根本没见过红姐这个人。 奶奶的,我也够马虎的,聘用了一个没见过面的女人做厂长。而且一用就是两年,这不……脑残嘛? 小宁说:“初九哥,红姐真的不能跟你们见面,她……不舒服?” 我问:“哪儿不舒服?我帮她治治,解下衣服,让我摸摸,立刻百病全消。” 香菱一听不乐意了,眼睛一瞪,扯了扯我的衣服:“初九,一天不摸女人,你是不是就心慌?女人不舒服,当然就是那个事儿?人家姨妈来了,你摸个球球?” 我恍然大悟,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那……还是咱仨人喝吧。” 其实我也懒得见红姐,香菱更不愿意见。 要知道,她是小天翼的亲娘,万一她喝醉,跟俺俩要儿子咋办? 小天翼跟我们一起生活了五年,可是香菱的命。 酒桌上,女人如果哭哭啼啼,非把儿子要过去,香菱还不当场吓个半死? 估计她不想出面,多半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那就算了。 于是,我们仨人就下了二层小楼,上去外面的汽车,直奔附近的酒店。 地点选在宴宾楼,这个地方我熟悉。 当初在李燕的按摩门诊拉客户那会儿,每次请客人,都是在这儿吃饭,很不错的酒店。楼下是餐厅,楼上是客房。 而且小宁已经在楼上给俺两口子定了房间。 董事长大驾光临,当然要热情接待了,所以叫了满满一桌子菜。 小宁还把厂子里三个主管两个经理一起叫了过来,陪着本董事长喝,巴结奉承,非要灌醉我不可。 老子的酒量最近见涨,从前是一瓶酒漱漱口,两瓶酒照样走,三瓶酒墙走我也走。 现在喝酒,就跟喝水一样,喝得肚子胀,咋着也不醉。 仙台山热心的群众最近给我取了新的绰号,叫……酒缸。 所谓的酒缸,就是一口气能装五斤酒,而且面不改色,气定神闲。隔着三座三门,三点一线,照样可以瞅到对面山头的尼姑姐姐洗澡换衣服。 就孟哥那样的,我一个人能灌倒他仨,小宁这丫头跟我斗酒,不是找醉吗? 就这样,推杯换盏,你来我往,三个主管,两个经理,外加小宁这个大学生厂长,三个小时不到,全被我给干桌子底下了。 香菱没事儿,因为她不会喝酒,喝的是果汁。 看看天色不早,晚上十一点了,香菱说:“亲爱的,咱上楼睡吧。” 我说:“睡个毛,先把小宁送回家。” 香菱说:“要不,在这儿给她开间房?” 我说:“算了,小宁住的地方距离这儿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别浪费那钱。” “你知道她住哪儿?” “当然知道,咱们罐头厂旁边的小区,六号楼四层。” 小宁的住处我去过,上次追击那个女鬼姐姐,一口气跑上去的。 那一天,为了把女鬼姐姐逼出来,我还扯了小宁的衣服。 香菱说:“那行,俺跟你一起去。” 就这样,我跟香菱丢下了五个男的,任凭他们几个在桌子底下打呼噜,抱起小宁走出酒店,上去了汽车。 将女孩放在后座上,香菱进去,抱了小宁的肩膀。 女孩子东倒西歪,胡言乱语,一个劲地说胡话,大声嚷嚷:“初九哥,再来两瓶……。” 坐在司机位置上,打响了汽车,香菱忽然问:“初九,你会开车吗?你那驾照行吗?” 我是有驾照的,B本,能开货车。 开车的技术是跟孟哥学的,驾照也是孟哥竭力让我办的。 因为仙台山的货车越来越多,难免要送货,所以那时候就花钱买了个驾照。 老天作证,从前的驾照几乎没人考,都是花钱买,八百块钱B本就到手了。 而且那些交警哭着喊着让你买,都是正规的驾照。 我说:“当然行,B本可以开C本的车,坐好了,本丈夫要发动了。” 香菱说:“你喝那么多酒小心点,小心被警哥逮着。” 我说声没事,然后踩刹车,挂上自动挡,油门一踩,汽车呼啸着上了大路。 那年头查醉驾还不太厉害,再说三更半夜,谁查车?除非那些警哥的脑子被驴子踹了。 所以,我摇摇晃晃开着车,直奔小宁的住处。 走进家属院,来到小宁租住的楼房前,停车熄火,拉开车门,将女孩抱了出来。 这丫头不知道吃啥长大的,恁沉,怪不得人家都管小姑娘叫千斤……真是重若千斤。 香菱说:“你慢点,小心晃散架了。” 我说:“没事儿,后面跟着,一起上楼。” 四楼,八层台阶,好不容易爬上来了,我将小宁放在了地上。 女孩子的脑袋一下子靠在了我的肩膀上,抬手勾了我的脖子,说:“初九哥,亲一个……。” 香菱就在旁边,赶紧抱上了小宁的脑袋,没让她亲上。 门是防盗门,必须找钥匙,我问:“钥匙嘞?” 香菱说:“应该在小宁的身上吧,你摸摸。” 于是,我就低下头,将手伸进了女孩的裙子里面,捞啊捞,捞半天啥也没捞到。 摸在了小宁的腿上,好白,好滑,好温热,好有弹性,还香喷喷的,忍不住捏了捏,小宁浑身哆嗦了一下。 香菱一瞪眼:“杨初九,你往哪儿摸嘞?” 我说:“当然摸口袋,钥匙不应该在口袋里吗?” 香菱怒道:“裙子哪儿有口袋?是不是趁机想占便宜?你摸错地方了。” “喔……。”我这才恍然大悟,赶紧将手从女孩的裙子底下拉出来。 然后抬手一挥,直接奔向了胸口,从小宁领口的位置进去,摸进了她胸前深不可测的衣服里。 摸啊摸,还是没找到钥匙。不由一声感叹,这丫头长大了,发育成熟了,膨胀了很多。 五年前,第一次跟她按摩治病的时候,她还是个小姑娘,没有发育成熟。 五年过去,这丫头真长成大人了,哪儿都鼓鼓的,个子长高了,小腰却更细了,前面凸了,后面翘了。 可能喝酒的缘故,女孩出了很多汗,衣服里面湿漉漉的,有点腻滑,不过很舒服。 香菱又是一瞪眼:“杨初九你干啥?” 我问:“咋了?” 香菱一跺脚:“你咋……又摸?职业习惯吧你?” 我道:“你不是说找钥匙吗?不在裙子口袋里,就一定挂脖子上。” 香菱怒道:“那你摸到没有?” 我说:“没。” “那你还不放手?是不是等她衣服掉下来,你才甘心啊?” 我说:“你们女人啊,真难伺候,钥匙是你非要找的,帮你找吧,又说我摸人家。” 香菱说:“行行行,你扶着她,俺来找。” 说着,她把小宁推给了我,换上她在香菱的身上摸。 全身摸个遍,还是没找到。 最后一眼瞅到了女孩手腕上的包包,那包包很小,几乎看不到。 包包拉开,钥匙果然在里面。 香菱捅开锁,用力一推,门开了。 三个人一起进屋,我把小宁扔在了炕上。 香菱说:“行了,行了,没你的事儿了,下去回车里吧。” 我问:“干啥?为啥赶我走?” 媳妇儿说:“这是人家女孩子的屋,俺要给小宁妹妹解衣服睡觉,是不是等俺把她衣服解下,你看个够才走啊?” 原来媳妇儿担心的是这个。 这种担心就是多余,因为小宁的身子五年前我就看过了,也摸过了。当初帮她治病,都不知道看了多少回,摸了多少遍,你担心个毛? 我说:“好好好,那你俩忙,我先下去,对了,你还回不回酒店?咱俩一起走。” 香菱说:“你瞧她这个样子,都成醉猫了,俺还回得去,走得成吗?你一个人回去吧,今晚俺在这儿陪她。” “这么说,今晚上我要一个人独守空房了?” 香菱只好说:“对不起,为了小宁妹妹的安全,你只能一个人……乖了,先忍着……。” 没办法,还能咋着?憋着呗。 我说:“行!不就一个晚上吗,我还坚持得住,不过……要先亲一个。” 二话不说,将媳妇儿抱怀里,吧唧!在她脸上啃了一口。 香菱抬手擦擦俏脸上的口水,说:“路上慢点,小心开车。” “狗头白……。”冲她摆摆手,我颠颠地下了楼,然后开车走了。 所有的麻烦,也就是从香菱一脚踏进小宁家开始的。 我跟媳妇儿咋着也想不到,就在俺俩用钥匙捅开小宁家门锁的时候,屋子里有个人已经悄悄躲进了卫生间。 那个人就是红霞。 红霞跟小宁住一块,她听到了外面房门的响动,也听到了我跟香菱的谈话,慌乱不已,只能躲卫生间的布帘子后面。 发现我离开,香菱开始为小宁收拾衣服了。 大夏天的,穿着衣服睡觉不好,根本没必要,俩女的在一块,更没必要。 所以,香菱帮着小宁解除了全部的武装,帮她裹上了毛巾被。 空调竟然开着,很凉爽,小宁睡得跟小猪子一样,被人宰了都不知道,香菱就睡她旁边。 俺媳妇有个毛病,认炕,换地方就睡不着。 小宁的屋子虽说不大,可哪儿都黑洞洞的,香菱有点害怕,所以一直开着灯。 一泡尿憋很久,也不敢上厕所撒。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只好起身,摸索到了卫生间。 城里人的生活,我从前跟她讲过,她知道城里人吃喝拉撒都在一个屋子里,也知道马桶咋着用。 香菱癔症着脸,拉开卫生间的门,裤衩一拉,坐在了马桶上。 忽然,她眼睛瞪大了,瞅到卫生间的布帘子来回晃荡,阴影灼灼,好像有条人影躲在后面。 难道是午夜凶铃?浑身一抖,她就去拉布帘子。 哗啦,帘子拉开了,一张鬼脸立刻呈现在眼前。 “娘啊!鬼呀——!”香菱尖叫一声,眼睛一闭,扑通!从马桶上掉下去,砸在了地上。 第389章百爪挠心 只是晕了那么一小下,她立马醒了。 醒过来就向着门口的方向爬,一边爬一边喊:“有鬼呀!打鬼啊!打鬼!” 她这么一咋呼,可把身后的红霞吓坏了。 红霞本来想趁着香菱晕倒的时候悄悄逃走,可根本逃不掉,为香菱的身体堵住了门。 她担心香菱呼喊乱叫惊扰四周邻居休息,一会儿再把阿警哥哥召来,于是,她就上去堵香菱的嘴。 香菱本来就怕,发现女鬼向她扑来,更加害怕了,伸手抓起一个皮搋子,跟女鬼搏斗。 那真是个女鬼,半边鬼脸特别难看,跟枯树皮一样,从嘴角一直裂到眼角,瘦弱苍白。 两手一伸,也跟鬼爪子一样,大半夜的竟然身穿红衣。 奶奶隔壁嘞,娘的个腿!想不到天底下真的有鬼,香菱浑身一抖,一泡尿全冲裤衩里去了。 “啊!你别过来!求求你别过来。”女人只剩下了嚎叫。 红霞手足无措,根本靠不近她,此刻的香菱把皮搋子舞得呜呜山响,好比孙猴子的金箍棒。 一边舞一边念念有词:“天灵灵,地灵灵,妖魔鬼怪快现形,妖孽,闪开!快闪开!” 红霞说:“香菱,你别怕,别怕啊,是俺,是俺啊。” “俺知道是你,咱俩没怨没仇,你是不是想吃了俺?告诉你,俺的肉肉是酸的,除非你正在怀孕……。” “香菱,你咋了,不要怕啊,瞅瞅俺是谁?” “你是妖孽!女鬼!女鬼姐姐,你放了俺好不好?俺上有八十岁老母,下有吃奶的孩子,中间有温柔体贴的丈夫,饶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你……冷静一下,俺了,霞,红霞啊。” 按说,香菱跟红霞应该认识,她比红霞小两岁,从小就是好姐妹。 可现在的红霞严重毁容,不要说香菱,我跟她同床共枕一个月,都不一定认识了。 一听是说红霞,香菱更害怕了,怒道:“怪不得你认识俺,原来是红霞姐姐的冤魂,姐啊,你别害俺,俺知道你死的冤。 俺也是一不小心,才睡了你的男人,不过俺跟初九是合法夫妻,有结婚证的,俺一定帮你照顾他!” “你……听俺说行不行,俺没死,没死啊。” “啊?没死,那你是人是鬼?”香菱停止了舞动皮搋子。 红霞说:“不信的话,你过来摸摸,俺的身体是热的,鬼的身体是凉的。 还不信,你就瞅瞅俺的脚,鬼是没脚的,俺有脚。 还有,你再瞅瞅墙上的影子,鬼是没影子的,俺也有影子……。” “这么说……你真的是人?” “当然了,俺是人,活生生的人,不是鬼啊;。” “那你的脸?” “俺的脸是当初掉进山崖的时候被石头刮烂的,六七年了。” “那……既然你还没死,为啥不回家,不跟初九团聚?” 红霞抽泣一声哭了,说:“一言难尽啊,当初俺掉进悬崖,被李燕的爹娘给救了,也失忆了,再后来生下了小天翼。 孩子周岁过后,俺才慢慢恢复记忆,想起了跟初九从前的一切。可是,当俺风风火火回到梨花村的时候,你已经跟初九成亲两三个月了。 那时候,俺已经过完了三周年,初九娶了你。为了不破坏你跟他的幸福,所以俺就隐藏了起来,一直住在Y市,跟小宁住一块……。” 红霞将从前的遭遇说一遍,一边说一边哭,声泪俱下。 可最后,香菱还是不相信,说:“你骗俺,天翼不是你儿子,你一定是鬼。” 红霞说:“不信,你就把小宁叫起来,也可以给李燕打电话,她俩都可以作证。” 香菱将信将疑,很快抓起了桌子上的电话,拨通了李燕的门诊部。 当李燕在睡梦中接到电话的时候,一下子从按摩门诊的床上跳了起来,说声:“糟糕!出事儿了。”女人放下话机,穿上衣服风风火火往这儿赶。 一时半会儿,李燕赶不过来,于是香菱就端起一盆水,扑向床上熟睡中的小宁,一盆冷水把小宁给浇醒了。 小宁喝多了,睡得正香,冷水从头顶给浇到脚心,女孩接连打了两个寒颤:“阿嚏!阿嚏!别浇了,醒了,醒了。”她揉揉眼,一下瞅到了香菱,也瞅到了红霞。 小宁搔搔脑袋迷惑不解:“香菱嫂,红霞嫂,你们俩……?” 香菱一下子扑向了小宁,抓着她的肩膀来回晃荡,差点将小宁晃散架:“小宁!告诉俺这不是真的,红霞姐死了,小天翼也不是她儿子,你说啊?快说啊……。” 小宁啥都明白了,一个劲地责怪自己酒后误事。 咋就喝醉了呢?不喝醉,香菱就不会送她回家,不送她回来,也就不会发现红霞活着的秘密。 现在,事情到了无可收拾的地步,她只好说:“香菱嫂,俺不是故意要骗你的,俺也没办法啊,红霞姐太可怜了。” 懂了,啥都懂了,红霞活着小宁知道,李燕也知道,唯独俺跟初九不知道。如果不是今天无意撞见,不知道这件事要隐瞒到啥时候。 香菱一屁股坐在床上傻了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一会儿的功夫,李燕过来了,女人扑进屋子,瞅到另外三个女人,同样明白了咋回事。 尽管小宁跟李燕一个劲地解释,香菱的耳朵依旧充耳不闻。 不是她不想听,根本听不进去,脑子里嗡嗡响,乱又乱。 红霞姐竟然活着,小天翼竟然是她亲生的儿子,跟初九哥是在蜜月时候怀上的,那天翼也是初九的亲生儿子了。 养了小天翼五年,想不到真是杨初九的种子,父子两个早就相认了。 辛苦五年,竟然是在为红霞姐做嫁衣,人家可是一家人啊,早晚会团聚。 那俺是谁?俺又是啥?小三?拆散人家和睦家庭的狐狸精? 知道红霞活着,初九一定不会要俺,会不会跟俺离婚,然后把红霞姐接回家? 红霞姐是毁容了,可初九一定不会嫌弃,看在孩子的面上也不会嫌弃。 现在好,人家三口子要团聚了,自己竟然成为了局外人。 这件事情荒唐而又可笑,让她手足无措,百爪挠心,撕心裂肺,痛不欲生。 小宁跟李燕一起说:“香菱嫂,俺俩不是诚心要骗你的,真的,红霞姐太可怜了,俺俩不得不收留她。” 红霞也说:“是啊香菱,刚才吓到你了,对不起,俺不是有意的。” 香菱说:“俺咋办?以后咋办?你会不会把小天翼抢回去?会不会把初九哥抢回去?你们一家人会不会团聚?” 红霞立刻意识到香菱的心里想啥,赶紧劝:“香菱,你别多想,你跟初九才是两口子,俺是不会回去的。 俺知道你不能生养,所以就把孩子还给了你们,初九当俺死了,那就让俺永远死下去吧? 回家以后,你跟初九好好过,好好对待天翼,俺跟他的缘分……彻底完了。真的,你放一百二十个心,俺绝对不会跟你抢男人,抢孩子。” 香菱忽然捂着脸哭了,同样是嚎啕大哭。 哭一会儿,她猛地抱上了红霞,一点也不嫌弃她丑,死死抱紧,说:“红霞姐,你回吧,俺……退出,回到仙台山俺就消失,离开初九,离开那个家……你们一家人就会团聚了,姐……妹妹祝你们一家人幸福。” 香菱说完就要走,可红霞一下扯了她的手:“香菱,你别胡说八道,想拆散你跟初九,俺也不会等到现在,五年前就有机会。俺知道你也命苦,对初九好,你俩就好一辈子吧……。” “姐,可怜的姐……。” “妹,俺的好妹妹啊……。” 这下好,俩女人抱一块光剩下了哭,哭得稀里哗啦,泪流成河,跟一起死了男人似的。 害得我在酒店里打了无数个喷嚏。 香菱是天亮以后才离开的,临别以前,红霞千叮咛万嘱咐。 她跟香菱说,千万别告诉初九俺还活着。要不然凭他的脾气,一定会把俺拉回家,到时候,咱们的关系将会非常尴尬。 这个秘密就一直保存下去吧,你俩毕竟做了五年的夫妻,姐不会打扰你们的生活。 香菱不哭了,小宁叫辆出租车把她送回了酒店。 回到酒店,香菱一头躺倒,沉默不语,泪水继续哗哗而下,纠结不已。 红霞姐还活着,咋办? 是忍痛割爱,成全他们一家三口,还是舍下脸皮隐瞒真相跟初九白头到老? 万一有天初九知道俺隐瞒真相,一定会恨俺,说不定会恼恨一辈子。 可如果真的退出,把心爱的男人,宝贝娃娃,温暖的家庭,拱手送还给红霞姐,却心有不甘。 自己多么艰辛才苦苦撑起这个家啊?现在孩子眼看懂事了,男人事业有成,家产千万。 仙台山四个村子的女人,谁不眼气俺香菱?谁不说俺有福气,嫁给了世界上最疼媳妇,最体贴温柔,最有本事的男人? 她多么疼自己的男人,多么疼惜孩子,多珍惜这个家啊! 她不允许任何外来的力量破坏这个家!家比命重要,必要的时候,为了家,她可以以命相搏。 可不让出来,又能咋办?红霞才是这个家的女主人,从前的五年,是她从红霞那儿偷来的,本就不属于自己。 红霞姐跟小天翼还有杨初九,才是最完美的组合,最完美的三角形。 当初,为了俺的幸福,红霞姐可以毅然退出,付出了那么多。今天,为了她的幸福,为啥俺就不舍得? 决定了,还是走吧,走得远远的,到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了却残生。 初九哥,俺舍不得你……你跟红霞姐好好过吧。 第390章香菱走了 第二天早上醒来,我发现香菱还没起,媳妇儿在酒店的床上蒙头睡觉,活脱脱像具僵尸。 也不知道她是病了?还是累了? 揭开被子吓一跳,看到她俩眼红得跟桃儿一样。 我问:“香菱你咋了?哪儿不舒服?”赶紧上去摸她的额头,温度正常。 又把手伸进她衣服里面,摸在了胸口上,顺便捏了捏,温度还是不高,不像发烧。 香菱却说:“没事儿,俺没病。” “那你哭啥?” 她竟然说:“小宁没爹没娘,真是太可怜了。” 我嘘口气说:“小宁可怜,你哭个毛线?一定是夜儿个她喝醉了折腾,把你累得不轻。放心,碰到我,她的命就不苦了,因为她的一生都将因为我而改变。 再命苦的人,也害怕钱,实在不行,我就用钱把她砸晕……乖了,别哭了。” 香菱擦擦眼泪:“初九,你到厂里去吧,俺真的没事儿,一会儿俺去下面吃点东西,小宁都等不及了。” 我说:“那你自己小心点,别乱走,等我晚上回来,明天带你去商场。” 真的没空,昨天跟几个主要骨干商量好了,今天要开会,我这个董事长必须参加。 所以,匆匆忙忙离开酒店,再次直奔工厂。 赶到的时候,会议还没开始,一共六个人,三个主管,两个经理,再就是小宁跟我,红姐仍旧没有出席。 这次会议,主要讨论的是罐头厂的扩建问题,还有多种经营的问题。 因为从前罐头的品种太单一了,恁大个工厂,只生产水果罐头,桃子,苹果,梨,还有山楂。 都是仙台山生产的原料,除了一千亩果树,其它的野果子,都是山民上山采摘的,纯天然绿色食品。 我专门安排人收购,作为罐头厂的原料。 现在有钱了,应该努力发展其他的产品,多种经营,比如猪肉罐头,鱼罐头,驴肉罐头,牛肉,马肉罐头,等等等。 一个工厂,只有品种繁多,产品齐全,才能彻底占领市场,在市场上立于不败之地。 其实这个提议,小宁早就提到过,那时候我没有在意。 今天,这个决定必须要有董事长来拍板。 我也不懂,王八蛋才知道罐头是咋生产的,吃我懂,造罐头就不懂了。 现在的问题有三个,一个是制造肉类罐头的技术师没有,需要寻找聘请, 第二,就是购买肉类罐头制作的机器,要到上海去引进。 第三,进货渠道问题,就是产品的原料从哪儿来。 我告诉小宁:“机器你们看着买,哪家好买哪家的,技术师你们看着请,多少钱都没问题。至于进货渠道,我会帮你们搞定,要多少货源都没问题。” 因为我知道,张德全他们家是开牲口养殖场的,在将军领有个很大的饲养场。 那个饲养场的价值是八千万,驴子,马,猪牛羊啥都有,跟他打声招呼,要购买他的牲口做原料,那老小子还不乐死? 这是生意,赚钱的事儿,他屁颠屁颠跑得比谁都快。 小宁说:“好,那俺们就按照董事长的指示,从上海引进机器,聘请专业的技师。原料就用将军领张老板的。” 我说:“行!剩下的你跟红姐看着办,你们是行家,我是外行。没事别问我,问了也不懂,不懂就不能乱指挥。从前,我不闻不问,你们不也干得挺好吗?” 小宁噗嗤一笑:“初九哥,你可真是甩手大掌柜啊?啥也不管。” 我说:“我是信任你们,不相信自己妹子,还会信谁?用人不疑疑人不用,你记住一点,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啥都请示我,等我拿好注意,黄瓜菜都凉了。市场瞬息万变,只要你跟红姐看准了,就下家伙。” 一番话说出来,小宁跟几个主管经理都是频频点头。 我杨初九没本事,不是啥经天纬地之才,之所以可以在仙台山崛起,就是两个字……用人。 我他妈就会用人,而且会收买人心,让那些人甘愿为我卖命。 孟哥,江百岸,大东二东,还有小宁,包括那些寡妇们,每一个都是我用心收买来的,我一句话,全都屁颠屁颠为我忙。 这就是本事啊,就像裤衩,穿衣服里面,一般人我不告诉他。 开完会以后,又接待了两个大客户,到酒店去喝酒。这么一喝,一天的时间又过去了。 晚上,回到酒店,我有点蒙,香菱竟然还没起。 扑通倒在床上,抱上的媳妇香酥软玉的身子,发现她的泪痕还没干。 我问:“媳妇儿,你到底咋了?要不要我陪着你哭一会儿?咱两口子一起哭吧?” 香菱说:“人家心里难受,就是想哭。” 我说:“明天带你去购物,喜欢啥买啥,咱买三天再回去,到时候你就不哭了。” 那知道媳妇说:“算了,买啥也没有家重要,初九,俺好爱你,真的爱你,好舍不得你……让俺再摸摸你,再亲亲你吧。” 怪事儿,都亲五六年了,也摸五六年了,咋还亲不够,摸不够? 我说:“行!那你亲吧,摸吧。” “真的好爱你,舍不得你。”她的手又把我箍紧了。 我说:“爱是用来做的,不是用来说的,真的爱,那直接做好了。” 于是,我衣服一扯,把媳妇儿又抱怀里,两口子在酒店折腾了一番。 今天,我发现酒店的床真好,席梦思带弹簧,比家里的土炕做起来舒服多了。 奶奶的,回家老子也往土炕上安弹簧,天天跟香菱在弹簧上过夫妻生活。 整整三天香菱的情绪都不好,愁眉苦脸。拉她去商场,她不去,首饰店也不去。 唯一的兴致就是拉着我的手,在酒店拥抱,鼓捣。 她好像把每一天都当作生命里的最后一天来过,也好像把每一次快乐,都当作最后的快乐来享受。 就像一个知道自己得了癌症,命不久矣的人,对家人的关怀跟留恋一样。 如果我稍稍注意一下媳妇的情绪,再关心她多一点,或许就不会有后来的分别。 可那时候,完全大意了,对香菱的温柔,体贴,关爱,当做了习惯,当做了生活的必然。 三天以后回到仙台山,香菱还是整天以泪洗面,跟她男人也就是我,快要驾鹤西游一样。 除了抱着我拼命做,拼命哭,再就是抱着孩子小天翼偷偷哭。 她说:“娃娃啊,如果一天娘不在了,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夏天注意保暖,冬天注意加衣,别吃生冷的东西,好好学习,听你爹的话。你爹他不容易,别惹他生气。” 小天翼瞪着懵懂的大眼问:“娘,你咋了?” “娘不咋,不咋……。” 她要离开的又一个预兆,就是每天做衣服,打毛衣。毛衣给我织了三件,还打了一条毛裤。 孩子的衣服从冬天到夏天,一直做了十来身,穿四五年也穿不完。 她还帮着有义叔跟有义婶子做了好几双鞋,我爹跟我娘也好几双。 以至于两边的爹娘都用疑惑的眼光看着她,怀疑她得了不治之症。 我老丈人有义叔终于找来了,说:“初九,你有没有发现,香菱最近不正常?” 我问:“哪儿不正常了?晚上劲头足着呢。” 有义叔老脸一红:“谁问你们两口子这个?俺闺女……是不是得了不治之症?” “你咋知道?” “你没发现香菱最近老是哭?还一个劲儿做衣服,做鞋子,这是要死的节奏。” 我说:“胡扯!岳父大人,哪有这样咒自己闺女的?别人不知道,我天天跟她睡一块会不知道?一天摸多少回,她的脉搏非常正常,雄壮有力,一点得病的症状也没有。” 岳父大人奇怪地说:“那就怪事儿了,香菱最近可听话了,可懂事儿了,难道真的长大了?” 我说:“当然,随着年龄的增长,人都会长大,爹,谢谢你,为我养了这么好一个媳妇儿,你跟俺岳母都辛苦了。” 有义叔叼着烟袋锅子走了,我该忙还是忙。 暑假没过完,新学校建起来了,教学楼是两层,育红班到六年级,十四个教室。 另外,还有几个老师办公室,学校的仓库,学生厕所,篮球场,全都建起来了。 小丽跑前跑后,还买了很多教学用具。 教室多了,光香菱跟小丽两个老师就远远不够,于是,我又跟文教局申请了好几个老师。 新老师开学以后就会到。 这学校是为村子里的孩子修建的,也是为香菱修建的。 我疼媳妇儿,担心她每天上下奶奶庙的土疙瘩累着,新学校距离村子很近,也不用担心野狼的袭击了。 可就在这时候,香菱却消失了,离开仙台山一去无踪。 第一个发现香菱不见的是嫂子翠花,哪天傍晚,翠花拿着香菱留下的一封信,风风火火跑进了工厂的办公室。 猛地推开门,嫂子气喘吁吁脸蛋绯红:“初九,香菱……不见了,她……离家出走了。” “你说啥?”我蹭地从椅子上跳了起来,问:“到底咋回事儿?” 嫂子说:“俺回家做饭,看到了香菱留下的这封信,她……真的走了。” “拿来我看!” 接过那封信,我立刻看到了香菱娟秀的字体,上面的字不多。 初九,俺走了,你别找俺,找也找不到。 跟你做了五年的夫妻,这五年是俺最幸福的一段时光。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早晚都要分开,晚分不如早分。 你可能会难过,但你马上就会得到应有的快乐,因为真正爱你的人不是俺,那个人一直在你身边。 这五年,是俺从她那儿偷来的,不过,知足了。 你们一家人好好团聚吧,把爱你的那个人找回来,好好过日子。 以后,俺不再是你的女人,你也不再是俺男人,咱俩做兄妹吧。 ……香菱。 卧槽!一个惊天的炸雷在头顶上劈响,我眼前一晕,咣当!摔倒在了椅子上。 第391章苦苦寻找 香菱的离开彻底把弄蒙,天旋地转,好像世界末日。 从椅子上爬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冲出办公楼,扑向工厂车棚里那辆铃木王摩托车。 头盔没戴,飞身上车,拇指一按,油门一拧,摩托车就呼啸起来。 然后风驰电闪冲上了山路。 我要把香菱找回来,问问她到底咋回事,为啥要走?为啥要离开? 不会是真的得了不治之症吧? 媳妇那么稀罕我,难道怕我难受,找个地方默默了却残生? 不应该啊,她有病没病我会不知道?老子可是远近闻名的小神医,一天摸她多少回,没摸出啥呀? 会不会是受到了啥刺激? 总之,先追回来再说。 天已经晚了,山路上很黑,大灯很亮,摩托车好像一根离弦的飞箭,咆哮着,飞驰着,达到了每小时一百四十公里。 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县城的车站,就算香菱要走,一定会坐车,于是,我直奔汽车站。 大路十分平整,二十分钟的时间就到了,丢下摩托车,我在车站来回穿梭。 大晚上的,晚班车早就没了,车站的人也不多,我跟耗子似的,这头窜那头,那头窜这头,也没看见媳妇儿的身影。 半个小时后二东来了,带过来三十多个人。是孟哥打电话通知他的,把批发市场的弟兄们全都放了出来,帮着我找媳妇儿。 二东一声令下,三十多个人跟木梳似的,又将车站梳一边,犄角旮旯都没放过。 又过了半个小时,翠花来了,孟哥来了,江百岸来了,陶寡妇来了,杏儿跟瓜妹子也来了。 十几辆三马子,几百个人,呼啦,一下子将整个县城围了个水泄不通。 孟哥大手一挥,兵分五路,四拨人马纷纷奔向了四个不同的方向,卡住了走出仙台县城的所有交通要道。 最后一路人马,几乎将整个县城翻腾一遍,还是没找到香菱的下落。 孟哥连夜跟当地的公安打了电话,公家的人也被请过来一片。 目前的我可是仙台县数一数二的有钱人,跟很多领导关系不错。杨初九的媳妇失踪,引起了领导们的高度重视。 于是,无数的警哥也开车穿梭在大街小巷,帮着我们寻找。 从天黑找到天明,又从天明找到天黑,整整找了两天两个晚上,仍旧没有发现媳妇儿的踪迹。 第三天的早上,我胡子长了,头发乱了,脸也脏了,牙也黄了,眼珠子红了,精神颓废,却一点也不瞌睡。 翠花说:“初九,别找了,你是找不到香菱的,既然她要偷偷走,一定早有准备,不会到车站去的。 她可以从仙台山上车,先到四水县,然后从四水县坐长途车走,不会让咱们知道她的路线。一个女人想要去的地方,一百个男人也找不到。” 我死死盯着翠花,忽然扑过来抓住了她的肩膀。 “香菱要走,你一定知道对不对?是不是你跟她说了啥,把她气走的?” 翠花吓一跳,说:“初九你干啥?你媳妇走跟俺有啥关系?这是恁两口子的事儿,是不是你跟他吵架,动手打她了?” 我说:“我没有!我这辈子从来不动女人一根手指头!” “那就是你做啥让她伤心的事儿了,好好想想,这几天晚上,你都跟她说过啥?” “我啥也没说!每天忙得要死,回家就往炕上躺,哪有功夫跟她志气?” 翠花嘴巴一撅:“恁两口子天天晚上鼓捣,鼓捣完就说悄悄话,天知道你都跟她说了啥?” 这下好,在翠花看来,香菱的离开是我造成的。 总之,三天的时间,不要说香菱,媳妇儿毛也没发现一根。 三天以后,孟哥终于通知大家回家,别找了,香菱说不定这时候早窜三亚去了。 长途汽车不要身份证,买票就能坐,所以根本无从查起。 悻悻回到家,还是闷闷不乐。 一屁股坐在炕头上,我的心里惆怅万千。 香菱,你为啥要走?有啥事儿不能跟我说嘛?你想急死我啊……。 是不是我哪儿做得不对,不够好,让你伤心了?你可以打我,骂我,为啥要离家出走嘞? 香烟一根接着一根,满嘴焦糊的味道,脑子里混浆浆的,净是媳妇可爱的笑脸。 我想起了五年前俺俩第一次相亲的情景,想起了在打麦场浇地,第一次亲了她,摸了她。 她的手抓着我的手,在自己的身上来回划拉,绵软紧绷的感觉至今还停留在指尖上。 想起她被人贩子拐卖,去了磨盘岭,我跟赵二哥历尽千辛万苦才把她救出来。 想起回家的路上遭遇大雨,躲在哪个山洞里,在草毡子的背后,熊熊的火光下,她把第一次给了我。 想起俺俩成亲哪天,她的躁动跟慌乱,还有苹果一样含羞的俏脸蛋。 想起这五年,俺俩在这座土炕上来回折腾,折腾了千百回,在一口锅里吃了千百次饭。 土炕上,香菱的体温还在,梨花一样的香气也在,可咋着也摸不到她了。 我的眼泪扑簌簌流淌下来。 她不单单是我的媳妇,更是我的命,我的魂,我的肢体,我身体最重要的一部分。 她的离开,就像有人用砍刀剁去了我的双手,剜去了我的心肝,还在肚子里一阵翻搅那样疼痛。 翠花不知道啥时候进屋的,端来一碗面条,放在了土炕旁边的方桌上。 她说:“初九,三天你都没吃东西了,喝口汤吧。” 抬腿一脚,咣当!我把饭碗给踢飞了,怒道:“不吃!” 翠花眼睛一瞪:“你冲俺撒得哪门子气?媳妇不跟你过,是你自己没本事!” 我说:“你给我住口!一定是你把香菱逼走的,因为她走了,最得意的那个就是你。这样,你就可以跟我双宿双飞了,名正言顺嫁给我了,对不对? 现在你满意了?她走了,今晚上你就可以明目张胆钻我被窝了……告诉你办不到!就算香菱死了,我也不会娶你!” “杨初九你混蛋!”啪!一记耳光子抽来,翠花结结实实打在了我的脸颊上。 嫂子生气极了,胸口起伏不定,俩兔子上下乱颤:“杨初九你个没良心的,如果俺想赶走香菱,五年前就有机会,何必等到现在? 香菱是你媳妇儿,可也是俺妹子,你疼她,俺也疼她! 俺没有奢望嫁给你,就是想好好呆在这个家。看着你俩甜言蜜语,看着你俩天天鼓捣。 香菱走了,俺跟你一样心疼!” “胡说八道!难道不是你刺激她,把她给逼走的?” “你放屁!谁逼她了?她又不是琉璃咯嘣儿,吹不得碰不得,这都怪你!” “我咋了?” “谁让你把持不住,天天摸俺,亲俺!一定是咱俩摸的时候,亲的时候被香菱瞧见了。你自己伤害了她,凭啥怪俺?” 也是,最近的确跟翠花摸得勤了,而且不分场合跟地点。 不但在打麦场摸,在办公室里摸,有时候香菱不在家,还在媳妇儿睡过的炕上跟嫂子摸。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香菱的脑瓜子那么聪明,她会不知道? 临走的时候那封信里,最爱的人就在你身边,说的一定是嫂子翠花。 香菱想成全俺俩。 是我自己做了秦兽,媳妇儿是开明的,痛苦的,煎熬的,忍受不住,当然要离家出走了! 想想从前干得那些事儿,不由抬起手,又狠狠抽了自己两个耳光。 翠花说:“别打了,打死自己香菱也不会回来了,你打算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把她找回来!” “茫茫人海,你上哪儿去找?” “我不管!走遍天涯海角,我也要找到她。她没出过门,在外面饿了咋办?冷了咋办?被人欺负了咋办?再遇到人贩子咋办?” 翠花说:“你走了,那俺……咋办?厂子谁来管?” 我懂得她的意思,在翠花看来,香菱的走未尝不是个机会。两个人梦寐以求同床共枕的梦,马上可以实现。 可就这样跟翠花过一块儿,对香菱的伤害更大,打死我也不会这么做。 总之,我要走了,离开梨花村,离开仙台山,去找媳妇儿。 离开以前,先去了一次工厂,找到了孟哥跟江百岸。 我说:“哥们,我要走了,厂子里那些事儿,就交给你俩了,你俩要好好给我辅佐翠花,跟我在工厂一样。” 孟哥说:“初九你胡闹!你走了,丢下我们这伙子,厂子还咋开?” 我说:“有我没我都一样,孟哥,你是我的张良。百岸哥,你是我的韩信,有你俩在,我放心。” 江百岸在旁边说:“杨初九你扯淡!张良跟韩信再有本事,没你这个沛公,俺俩能干出个鸟? 你小子就是一媳妇儿迷,媳妇儿没了魂儿也没了,大丈夫应该纵横天下,建功立业,媳妇没了,再找一个不就完了?” 我眼睛一瞪:“放屁!让小丽姐离家出走试试看,保证你比我还着急!当初你俩黏糊的时候,不也死去活来,地动山摇,海枯石烂的?……好好给我守着,帮着翠花,这个厂子本来就跟我没关系!” 没错,虽然我在工厂跟嫂子翠花各占三成股份,可的确跟我关系不大。 当初开厂是为了她,种菜,种果树都是为了她。 我为她做了一个小叔子能做的一切。现在,这个蔬菜王国,水果王国都是她的,是我一点点为她拼杀出来的。 竭力把她扶上董事长的宝座,就是为了偿还她当初对我的爱。 或许这种爱,已经用金钱跟事业弥补了,谁也不欠谁了。 而香菱才是我生命的最终归宿。 第392找媳妇儿 交代完一切,我拿起桌子上的头盔,准备出发。 忽然,办公室的门开了,杏儿抱着文件夹走了进来:“初九哥,这儿有张出货单,是五十吨保鲜菜,需要您签字。” 我说:“找翠花,她是董事长。” 杏儿说:“从前都是你签字的。” “我已经不是你们董事长了,那些客户爱买就买,不买滚蛋,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 “初九哥你……?” 我没有搭理杏儿,飞身下楼,跨上摩托车走了。 窜出工厂的时候,冲嫂子的办公室瞟了一眼。隐隐约约,瞅到翠花的办公室窗户开着,她矗立在窗前,恋恋不舍。 孟哥跟江百岸一起叹口气,说:“翠花,你咋不拦着他?” 翠花说:“拦不住!初九的脾气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俺已经无法驾驭他了。” 三个人就这么看着我离开,一别就是一年多。 我走的这年,学校还没开学,暑假还没过完,距离八月中秋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 带的行李也不多,就是一辆摩托车,一个皮包,皮包里有三个馒头当做干粮,然后就是一张银行卡。 银行卡里有十万块现金,除此以外别无其他。 摩托车出了村子,开上山道,刚刚走出没多远,一个女孩子的身影拦住了我的去路。 是陶花儿,花儿张开双臂,仰着两个羊角辫子,一动不动站在路中间。 吱——!赶紧刹车,差点撞她身上,我怒道:“你干啥?不想活了!轧着咋办?” 花儿说:“轧死俺算了!初九哥,你为啥要走?” 我说:“我去找你嫂子!” 花儿说:“不行!你不能去!” “为啥?这是我的家事儿,你没权利掺和!” 花儿说:“俺有权利,你的家事儿俺不管,可你是仙台山贸易公司的董事长,俺是你的股东,身为股东,董事长有错,是不是能申诉?” “能,你想说啥?” 花儿说:“初九哥,你走了,整个仙台山的企业就倒闭了,没有你,孟哥,江百岸那些人毛事儿都干不出来。 蔬菜贸易公司会被人打垮,到时候不要说分红,搞不好会赔钱,赔钱俺就没饭吃,没钱上学,你说关不关俺的事儿? 海航行靠舵手,龙长百尺没有龙头怎么能行?你可是龙头!” 花儿这么一说,听起来很有道理。 我说:“你丫头片子懂个啥?孟哥跟江百岸,还有嫂子翠花都是人才,我在村子里也是甩手掌柜,我走了仙台山企业不会垮,还会越来越好。” 花儿说:“你才懂个屁!俺说了,没有你这个舵手指引方向,没有你这个龙头领路,那些人就是饭桶!你不能为了自己媳妇儿丢下仙台山所有人,丢下你的乡亲跟兄弟姐妹不管!这是不负责任!” 我说:“你闪开!我非走不可!要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花儿胸口一挺:“俺不!除非你从俺身上轧过去!” “小丫头,你闪开!”我眼睛一瞪,花儿打个冷战,可还是不怕。 “你想走也行,那就带上俺,俺跟你一起去找香菱嫂。” 我说:“你添的哪门子乱?马上要开学了,还不赶紧准备东西,到学校报到?” “就不!你不带俺去,俺就死在这儿,初九哥,求求你带上俺吧,俺不上学了,你去哪儿俺去哪儿,俺离不开你!”女孩子说着,一下子扑过来抱上了我的腰。 还真走不成了,强行开车,会把花儿拖倒。 她一下子抱上我,脑袋扎我怀里,两串泪水滚滚落下。 “哥,你别走,别走行不行?俺知道你找不到香菱嫂,嫂子是不会回来的,你也不会回来,仙台山没有你,俺还上得哪门子学?带上俺吧,求求你带上俺吧!” 花儿哭着喊着要跟我走,弄得我也没了脾气。 其实带上她也不错,万一找不到香菱,半路上也好有个作伴的。有这么个俊俏丫头陪着,还能解解乏……。 立刻,我恨不得抽自己一巴掌,花儿还是小姑娘,瞎想啥呢?脑子就是不纯洁。 我呵呵一笑,计上心来,说:“行!你收拾东西没有?回家拿上行李,拿几件衣服,我就带你走,去吧!哥在这儿等你。” 小姑娘中计了,说声:“好!那你一定要等俺,俺回家拿几件衣服,咱俩不见不散。” “中,去吧……。” 花儿松开了我的手,脚步不停,向着桃花村家的方向冲去,刚刚冲下山坡,她就知道上了当,因为我已经拧开油门,摩托车飞远了。 花儿在土坡上跳着脚骂:“杨初九——!你个骗人精!” 就这样,我开着摩托一口气窜上山路,二十分钟以后,上去了国道。 被翠花说对了,茫茫人海,上哪儿去找香菱?根本不知道她去了哪儿,也不知道她走了多远,更不知道她走的是那条路。 第一个要去的地方,是四水县,我见人就问,见人就打听。 怀里揣着香菱的照片,还找到一家复印打字的门市,将香菱的照片放大了,做成一面旗子。 我将这面旗子串一根竹竿子上,用绳子捆摩托车后座上,摩托车开起来,旗子呼呼啦啦在后面迎风招展,香菱的照片也迎风招展。 照片的旁边是两个大字……寻妻! 我去过将军岭,去过土窑村,水窑村,四水县城,包括四周的村子全部走个遍,打听个遍。 渴了就跟人讨碗水喝,饿了就买烧饼跟馒头充饥。 路程由近而远,逐渐向着西南走,因为西边跟南边有路,而且大路越来越开阔,可以通公交车。 东边跟北面比较偏僻,很多村子山路不通,有村子也是十分贫穷。 香菱不可能去哪儿,嫁给我五年,她锦衣玉食,吃香的喝辣的,根本受不了那个罪,要去只能去大城市。 半个月以后,出了仙台山的范围,进去了大平原。我的头发越来越长,胡子越来越长,脸上也越来越脏,身上的衣服越来越破, 路过很多村子,那些村民都以为我是疯子,也只有疯子才会为一个女人这样疯狂。 “大叔,大叔您慢走,请问您见过这个女人吗?……我媳妇儿,她叫香菱,离家出走快一个月了……喔,没见过啊?谢谢……你才神经病呢。” “大婶,大婶你别走,不就锄个地嘛,你着啥急啊?大不了我给你钱。 我跟你打听个人……啊对,就是旗子上这个人,我媳妇……是是,很俊!她叫香菱……我那口子……没见过啊……谢谢,如果您看到,记得打这个电话……不胜感激。” “喂喂……小兄弟,别走,上学去啊?我旗子上这个姐姐,见过吗?有没有来过你们村?……喔,不认识啊……不认识也别往我身上尿啊?谁家孩子这么没教养,滋老子一身……。” “小妹妹……小妹妹别走……跟你打听下,见过这个姐姐吗……喔,算了,你才两岁,还不会说话嘞。” 就这么找啊找,问啊问,一个月以后,离开仙台山五百里了,再走五十里,就是一个陌生的城市了。 到城里,我要印发小广告,把小广告贴满那个城市的角角落落,只要有人见过香菱,我立马给他一万块。 想要去城里,必须要经过一个偏僻的小山村。 走到村口的位置,已经是黄昏了,忽然前面出现一个村妇,走路扭扭搭搭,风摆杨柳。 不是香菱还会是谁?我油门一拧,嗖地窜了过去,大叫一声:“香菱!你给我站住!” 那村妇猛地转身:“大兄弟,你喊俺?” 差点吓死!草!一脸麻子,后面像香菱,前面一瞅,给俺媳妇提鞋子都不配。 我赶紧说:“嫂子,不好意思,认错人了,请问,我旗子上这张照片,你认识吗?我媳妇儿,离家出走了,找很久了,求求你告诉我吧。” 女人一脸的麻子,却长一双桃花眼,桃花眼一眨巴,说:“见过,就在俺家,你跟俺来吧。” “真的?”我惊喜非常,真不知道说啥好,不知道咋感谢她:“你确定是照片上这个人?” 村妇说:“是,她刚到这个村不不久,每天哭,不知道哭个啥?原来是你媳妇啊?” “对,对!就是我媳妇,跟我一块睡觉生娃的那个。” “那跟俺走吧,就在前面不远。” 就这样,我推着摩托,跟那村妇进了村子。 这个村子十分穷,叮当响,哪儿都是土墙头,哪儿都是茅草房,大街上也高低不平,没个正规街道,到处是积水。 好不容易,走进一家庄户院,村妇抬手一指:“诺……就在里面,进去吧。” 我将摩托车推进去,丢下摩托,就往她家的屋子里钻:“香菱,香菱我来了,咱回家吧。” 可一头扎进去,茅草房里空空如也,媳妇毛也没发现一根。 咋着也想不到,那个村妇在我进去的一刻,已经上了院门的门闩,一边进屋子一边解衣服。 进去屋子,她衣服也扯得差不多了,身子一扭,执拗!咣当!屋门的门闩也上了。 正在我惊讶不已的时候,她扑上来,猛地将我裹在了怀里,抱着我的脑袋就往胸口上按。 这女人好大的凶器,两个鼓鼓一下把本少爷的脑袋给挤上了,差点闷死我。 不知道费了多大的力气,才砰地一声把脑袋从她怀里挣出来,好像拔出一个大白萝卜。 “你干啥?疯了!”我气喘吁吁问。 女人说:“你不是找香菱吗?俺的名字就叫香菱,大兄弟,嫂子来做你媳妇吧?” 我一边挣扎一边说:“你有病!竟然骗我,我不认识你!” 女人说:“耍耍不就认识了?你媳妇是不是女人?是不是有胳膊有腿儿有脑袋?” “废话!” “那不就行了,俺跟你媳妇一样,都是女人,都是有胳膊有腿儿有脑袋,哪儿都一样,找谁不是找啊?今天来了,你就别走了!嫂子疼你……。” 第393讹人 奶奶的,碰上个女流氓!有理还没地方说了。 我杨初九阅人无数,瞅她家的摆设,就知道这女人是个寡妇,寂寞好久了。 大多数的寡妇都是非常可怕的,长久的忍耐让她们的爆发力不次于原子弹。 无论多么健壮的男人,碰到这样充满渴望的女人,也支持不住……还不被她一口给吞了? 吞人是小事儿,讹人就不好了。 万一这边老子腰带拉开,事儿还没干,她那边一喊抓流氓,全村的人出来为她主持公道,捶死我咋办? 有的山里人特别野蛮,专门欺负山外人,利用女人的色相达到讹人钱财的目的。 我杨初九不傻!知道这种便宜绝对不能沾。 再说了,也不瞅瞅你长啥质量?一脸的麻子,比瓜妹子还丑。 大麻子套小麻子,小麻子套老麻子,是不是把村口老槐树上的马蜂窝挂脸上了? 你亲老子,我他妈还下不去嘴呢? 所以,只能挣扎,说:“嫂子,饶命啊,我没钱,真的没钱,穷讨饭的一个,就是想找到俺媳妇。” 女人把芝麻眼一瞪:“那个要你的钱?俺要的是你的人?” 我说:“人也不值钱,我有病,上个月刚查出来有暗病,会传染的,你不怕?” 女人呵呵一笑:“咱俩是绝配,俺也有暗病,正好!你过来吧。” 我的衣服本来就破,被她用手一扯,撕啦,胸前的扣子全部扯开,显出了古铜色的六块腹肌。 女人一声惊叹:“挖!好健壮的……肌肉!大兄弟,你要是刮刮胡子啊,简直就是个帅锅,老娘喜欢的就是帅锅……拖鞋子,上炕啊……。” 我也急了,眼睛一瞪:“去你娘的……花痴啊你?滚开!” 扯上她的胳膊,抬手一轮,把她扔在了炕上,然后转身拉开门闩,冲进了院子,把院子门也打开了。 跨上摩托车,还没打响呢,女人从土炕上爬起来,疯了一样扑向摩托,一下子抱上了我的腰。 一边抱,她还一边喊:“救命啊!欺负人了,耍流氓啊!有人踹寡妇门了!让他赔钱啊!” 我吓一跳,怕的就是这个,看来这村妇就是在讹人。 被她这么一喊,果不其然,四周的邻居全都听到了。 那些村民都在吃晚饭,一听说村子里的寡妇被欺负,碗筷一扔,抄起桌椅板凳,挥着锄,扛着铁锨就往这边跑,瞬间将院子围得密不透风。 几个精壮的大汉怒气冲冲,提着铡刀直奔我扑来:“小子!欺负我们村的女人,你活腻了?摩托车留下!” “是啊,是啊,让他赔钱!别让这小子跑了!” 我跑恁娘隔壁!计划好了要讹人是吧?小爷岂是好惹啊? 我一下子红了眼,拇指一按,摩托车的后面就冒出一股子黑烟,瞬间将油门拧到了底。 那寡妇还抱着我的腰,抬腿就给她一脚,这一脚正好踹寡妇肚子上,她吃不住,一声尖叫滚出去老远。 我杨初九这辈子没打过女人,今天是个例外,真被他们缠上就完了,因为这种事情根本就解释不清。 很明显,这村子人性彪悍,搞不好靠的就是这样为生,专门讹人钱财生存。 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老子怎么会尿他们?抬脚挂上档,离合一松,摩托车的后轱辘就扬起一片烟尘。 这可是铃木王250,那寡妇也是瞅到这么好的摩托,才觉得我是有钱人,有利可图的。 可这帮子村民小瞧了老子。 离合一松,摩托车跟一只越过山岗的猛虎似的,从院子的中间一下子飞起,越过不高的拦马墙,嗖地就上了外面的大街。两只轱辘一起落地,溅起水花无数。 那些村民一瞅,又是纷纷大叫:“这小子要跑!抓住他!扣下他的摩托,冲啊!” “冲啊!”呼啦!所有的村民跟一群抢食的疯狗那样,举着武器纷纷冲我扑来,好像谁抓住我,这摩托车就归谁一样。 懒得搭理他们,直接开车走了,谁在后面谁倒霉。 摩托后轱辘甩出一大片泥浆,呼呼啦啦弄了他们一身,脸上脑袋上都是黑乎乎的,有的人眼睛都被泥浆糊住了。 没赶出多远,他们就不赶了,根本追不上。 我非常轻松地出了村子,开上对面的山坡,再回头的俯览的时候,微微笑了笑。 这是我杨初九有两下子,换上普通人,也只有认倒霉了,人财两空是难免的,严重的可能会被捶个半死。 再后来进城,我跟人了解过这个村子。 这村子的风俗严重败坏,男人个个凶神恶煞,女人个个偷人养汉子。 家家户户偷东西,到城里去偷,到附近的村子里去偷。偷盗已经成为了这个村子的风俗。讹人也成为了这个村子的风俗。 你不讹人,就会被村里人看不起,不会偷东西,就会遭受别人的鄙视。 他们以偷盗为职业,以讹人为职业,碰瓷为职业。 而且每天偷东西回来,都会站在街头炫耀自己的战果。谁偷的东西最少,就被人嘲笑为没本事,怂包。 谁偷的东西最多,最值钱,就被人推崇为英雄,能人。 我很奇怪,为啥会有这样的村子存在,难道公家的人都不管? 那个在餐桌上跟我攀谈的人只是淡淡一笑:“法不责众!公家的人都忙着搞人口计划罚钱,忙着收三提六统呢,谁有闲工夫管这个?” 这个村还有一句名言,叫:寡妇不偷汉,母鸡不下蛋。 很多城里人到这个村子都出不来,被寡妇勾搭到家,利用色相讹钱……已经见怪不怪了。 没办法啊,都是一个字给闹的……穷。 还是那句话,不是每个村子都叫梨花村,也不是每个男人都叫杨初九。 梨花村的人,是因为有了杨初九,才发达起来的。 可现在杨初九却离开了,为了寻找自己的媳妇儿四处奔波。 我从一个城市走进另一个城市,每个城市的工地都要转一遍,每个城市的劳务市场也要转一遍。 香菱离家出走的时候没带钱,为了生存,一定会去打工。所以,我的眼睛一直盯着那些打工的人群。 四个月以后,已经离开仙台山差不多一千里了,到了一个很大的城市。 一边走,我一边四处黏贴小广告,小广告上印着香菱的照片,走哪儿贴那儿。 并且重金悬赏,谁帮着我找到媳妇儿,给五万块的酬金。 新到的那个城市,叫L市,特别繁华,因为孟哥打来了电话,说香菱曾经在L市出现过,住过一个不大的小旅馆,而且在那个旅馆住了五六天。 这个消息是Y市的一个警哥帮忙给查出来的,城市里通了互联网,很多旅馆的住客,都可以通过互联网查出来。 我觉得香菱一定在L市,说不定正在某个地方打工,所以同样住了下来。 剩下的时间,还是寻找,走遍了大街小巷。 这天,听人说在城郊一家造纸厂,有个酷似香菱的女人在哪儿打工,于是,我急急忙忙,开摩托直奔哪家纸厂。 纸厂距离城市真远,足足二十里,这他妈哪里是郊区,分明是个小山村。 摩托车开在山道上,山路崎岖不平。 正走着呢,忽然,从对面过来一个女人,头发蓬松,慌慌张张,脚步不停。 猛地瞅到我,扑通,冲我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苦苦哀求:“大哥,救命!救命啊!” 吓老子一跳,赶紧捏离合,踩刹车,问道:“咋了?啥事儿?” 女人说:“有人追俺,抢俺的钱,劫财劫色,帮帮忙啊!” 我觉得有点狗血,这难道就是烂大街的英雄救美? 这女人长得还不赖呢,杨柳细腰,婀娜多姿,长头发,圆脸蛋,很有几分姿色。看着恁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可就是想不起来了。 也难怪有人劫持她,首先是这一段路不好。 四周哪儿都是庄稼地,一眼望不到尽头,到处是玉米田。 已经冬天了,快过年了,地里的玉米棒子全都收回了家,只剩下了满地的秸秆。 那些秸秆也全部干透,密密麻麻郁郁葱葱,抓个女人,钻玉米田里,衣服一扯,顺便硬来一下,喊破嗓子也没人听得见。 方圆二十里都看不到村子,真不知道这女的哪儿来的?前面不会是盘丝洞吧? 其次,这女的长得也忒漂亮了,脸蛋白皙柔滑,眼睛大得像杠铃,脖颈粉白细滑,鼻子俏皮,嘴巴不大不小,不点唇膏自来红。 你长那么好看,我都想犯罪。 赶紧熄火,停住摩托,翻身下来去搀扶她:“谁追你?告诉我?” 女的说:“俩流氓,就在后面,已经抢了俺的包包。” 果然,话声未落,不远处传来了呐喊声:“别跑!抢劫!劫财加劫色!” 两个彪形大汉一前一后追赶了过来。 仔细一瞅,竟然认识,奶奶的,不是冤家不聚头,怎么在距离仙台山一千里的地方碰到这两个混蛋! 世界真是小,这俩混蛋我认识。一个是光头,一个是长毛。 三年前,我在Y市开门诊那会儿,二毛夺走了老子的村长位置。 再次回到家,村子已经变得不堪回首了,百废待兴。于是,我就跟嫂子翠花和孟哥一起收购油菜籽。 六个寡妇,加上孟哥分为了三组,我跟瓜妹子一组。 在将军岭收购菜籽的时候,遇到两个同行冤家,就是光头跟长毛这一对活宝。 这俩小子为了报复,曾经在半路上劫持我跟瓜妹子,被老子用两根银针给定住了。 从哪儿以后,我再也没见过他俩,这俩王八蛋啥时候到L市来了? 王八羔子仙人板板,挨打没够,今天又撞在了小爷的手里。 女人一下子躲在我的背后,说:“大哥!就是他俩,不但劫了俺的钱,还打算劫俺的色!愣着干啥?揍他们啊!……打败了他俩,俺的色,免费送给你!” 第394章意想不到 我这人有个毛病,喜欢为兄弟两肋插刀,也喜欢为美女……插兄弟两刀。 更何况光头跟长毛根本不是我兄弟。 所以,老子打算为眼前的女人出头了。 我袖子一卷,将女人保护在身后,怒道:“光天化日,你俩这是干啥呢?” 光头问:“你是干啥的?” “路见不平拔刀相助!” “俺俩是很有职业道德的劫匪!就是坏人!” “劫匪个毛!今天碰到小爷,算你俩倒霉,把抢来的包包打开,瞅瞅里面有多少钱,咱仨人平分。” 光头楞了一下,说:“想不到碰到个更狠的,兄弟,要不这样,包里的钱归你,人归俺俩,咋样?” 我说:“不行!钱我分一半,女人我也要。” 长毛说:“兄弟,你太狠了吧?想人才两得?” “对,我就是想你们俩人财两空!” 光头问:“你那条道上的?” 我说:“道可道非常道,从前我也是劫匪,早不干多少年了,看在大家是同行的面子上,包包留下,我放你们俩走,要不然!嘿嘿,别怪老子不客气。” 光头跟长毛已经不认识我了。 现在距离当初在将军岭收菜籽已经过去了三年。 三年前本帅哥玉树临风,英俊潇洒,貌比潘安,人见人爱,花见花开,弟弟见了翘起来。 现在经过半年的风刀雪剑,我早就是破衣烂衫,胡子拉碴,一脸的泥泞,头发长得像个乱鸡窝。 不要说香菱,就是生我的爹娘站前面,也认不出这是他俩亲生的,更何况光头跟长毛当初只见过我一次。 光头说:“兄弟,你少管闲事儿,俺哥俩可不是吃素的。”说着,他把手里的刀子在我面前晃了晃。 我说:“不好意思,老子就喜欢吃肉。趁着我没生气,还不快滚!” 长毛对光头说:“哥,这小子个头不小,咱把他干趴下,顺便抢了他的摩托车,他那摩托是铃木王,至少卖两万。” 光头说:“行,你攻击他左边,我攻击他右边,咱俩左右夹击!” 于是,俩小子每人拎一把刀子,左右包抄,冲我慢慢靠近。 我才不尿他俩呢,我他妈会功夫好不好?村长会功夫,寡妇挡不住! 当光头跟长毛抡着刀子,从左右两边飞扑过来时,我两只手分别从怀里扣出两把银针,足足二十多枚。 没等他俩靠近,抬手就甩了出去。 一片雪雨漫天梨花,分别刺中了两个人前胸的几处大穴。 就这样,在距离我身体不到一尺的距离,两个小子停住了,全身麻木,四肢再也不听使唤,完全僵立。 他们只能忽闪着俩大眼,傻呆呆看着,一动不动,样子十分滑稽。 我拍拍手,从光头的手里夺过了女人的包包,转身交给她,说:“行了,你可以走了。” 女人眼睛瞪大,嘴巴张开,同样楞了好几秒,几乎不相信看到的一切,她说:“大哥,你行啊,想不到还真有两下子。” 我说:“小意思,你走吧,以后走路小心点,最好找两个人作伴,这样太危险了。” “谢谢,太谢谢了,要不俺给你钱吧?”说着,她拉开包包,拿出一大叠钞票。 我心说,钱算个毛,还不如以身相许!心里这么想,可嘴巴不能这么说。 “算了,我不缺钱,你还是走吧。”没时间搭理她,抬腿上了摩托车。 女人说:“大哥,你别走,俺还没请教你的名字嘞,你叫啥?” “请叫我雷锋,谢谢,做好事不留名。” “切!少装正经,俺不是开玩笑的,想请你吃饭,如果你有啥事儿需要帮助,俺一定帮忙。” 我一听心里特别兴奋,是呀,多个朋友多条路,如果这女人是本地人,一定会想办法帮我找香菱,这样会省不少的力气。 于是赶紧伸出手,说:“我叫杨初九,来自仙台山梨花村,你嘞?叫啥名字?希望可以成为朋友。” 女人大吃一惊:“你再说一遍,叫啥?” “杨初九啊。咋了?” “仙台山梨花村的那个杨初九?开了一家蔬菜保鲜公司,承包了四千亩荒地,种白菜的那个?” “没错,你……认识我?”我惊讶了,她怎么知道我? 难道我杨初九的威名已经传遍江湖,响彻寰宇,人人尽知? 真是人怕出名猪怕壮,男怕没钱女怕胖。唉……我也是一不小心才成为万众瞩目企业家的。 女人的笑容灿烂了起来,说:“世界真是小,你猜猜俺是谁?”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不认识。” “使劲猜。” 我说:“猜到精尽人亡也不知道,我没见过你。” “格格格……。”女人笑得更厉害了,花枝乱颤,胸前俩兔子来回晃荡,弄得我脑袋也跟安装了弹簧那样,左右摇摆,哈喇子差点甩玉米田里去。 “请问你是不是有个罐头厂,在Y市的北郊?雇佣了两个厂长。一个是叫小宁,是大学生,另一个叫……。” 我赶紧说:“红姐……?” 女人说:“对,俺就是那个红姐啊,俺是你雇佣的那个厂长!董事长,想不到会在这儿碰到你,真是有缘千里来相会!”女人乐得不行,一下子抓住我的手,又蹦又跳。 卧槽!老子差点懵掉,这是小天翼的亲娘啊,茂源婶子的侄女,我雇佣了两年,神龙见首不见尾不见尾的灭绝师太,东方不败。 怎么会碰到她?想不到还长恁俊?整件事觉得那么荒唐,巧合。 “你……不是在Y市吗?咋跑L市来了?”我结结巴巴问。 小红又是一笑:“还不是为了你?” “为了我?” “是啊?咱们的罐头厂要建分厂,俺跟小宁商量好了,打算将分厂开在L市。所以安排俺过来打头阵。” “喔,这样啊?见到你真高兴!拥抱一下。”说完,我一下扯过小红的手,将她抱在怀里,狠狠拥抱了一下。 我不是啥好人,见到好看的女人总是想抱一下,摸一摸。 有便宜不沾王八蛋,有美女不抱,人神共愤! 做梦也想不到她就是红霞,而且已经跟踪我好几天了。 其实我已经就进了小宁那丫头的圈套,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光头跟长毛也是她俩雇佣来的,演戏而已。 香菱走了,红霞整容了。 小宁从孟哥哪儿得到了我的下落,知道我在L市,所以将整容以后的红霞安排了过来,打算让俺俩重新开始。 可惜所有的一切,我全都蒙在鼓里。 这是红霞掉进山崖以后,我第一次主动跟她拥抱,而且根本不知道他就是红霞,我朝思暮想的前妻。 谁让她整容了?半年的时间,把容貌整得跟范冰冰一样,不抱一下,啃一口,可就吃大亏了。 这个叫小红的女人一头扎进了我怀里,眼泪哗哗流下,说:“初九,初九啊,俺终于抱上你了,谢谢老天,谢谢上苍!” 我说:“咱俩拥抱,管上苍屁事儿?难道你早想着抱我?” 小红的手将我的脖颈越勾越紧,说:“早听说过董事长的威名,膜拜极了,一直想见见您,可惜没机会啊。” “我也早想见到你,可惜你总是躲着不见,奶奶的,可算是逮到活的了!” 小红抬手打我一拳,说:“你呀,还是那么没正经。” 我感到小红姐的身体特别软,特别滑,特别紧绷,熟悉而又陌生。 那种感觉似曾相识,味道似曾相识,抱上还舍不得撒手了。 小红也舍不得撒手,旁边的光头跟长毛傻呆呆看着俺俩,差点哭了。 这只是同事之间亲热的表现,我的手还是很规矩的,没有摸她的胸,也没有伸进她衣服里面。 不知道抱了多久才分开,她问:“对了,小天翼咋样?咱那娃还好吧?” 听着别扭,啥叫咱那娃?我的娃好不好,送给了我,就是我的。 “没事,挺好,正在上育红班大班,明年就能上一年级了。” 女人抽泣一声:“谢谢你,谢谢香菱,带孩子那么好,俺真不知道咋着报答你俩。” 我说:“既然是亲戚,那还报答啥?红霞要是活着,咱应该是表亲啊,自己人。” 小红说:“对,咱本来就是自己人,所以不用客气。” 我问:“那你为啥到这荒山野岭来了?也是为了生意?” 小红说:“对,俺跟小宁商量了一下,打算在这儿买一块地皮,修建一个工厂出来,这不,看中了那个造纸厂。” “啥?你要到造纸厂去?” “是啊。” “我也要去,咱俩顺路啊,那一起去吧,我开摩托带你。” 小红说:“那最好不过了,做梦也想不到会遇到你,有你这个董事长在,俺也省心了。一起走啊!” 说完,小红首先上去了摩托,摘下头盔扣在了脑袋上。 我瞅了瞅光头跟长毛这俩二货,问:“这两个活宝咋办?” 小红说:“他俩活该!不去管他们,让他们喝西北风吧。” 的确,拦路抢劫,老子没报警就不错了,惩罚一下是应该的。 所以,我没有除去他们身上的银针,反而跨上摩托,拇指一按,电打火启动,带着小红走了。 长毛跟光头差点没气死,发出了绝望的呼喊:“红姐……救命啊!冤死了……。” 可惜他俩被点了穴道,声音不大,跟蚊子哼哼似的,我根本没听到。 而小红也完全把他俩忘了,女人抱着我的腰,脑袋贴在我的后背上,陶醉不已。 六年多了,终于再次抱上了渴望已久的男人,那种失而复得,让她更加珍惜。 是老天的不公拆散了俺俩,是命运的抉择让两个本应该幸福的人分别离散。 香菱的离开,等于是又给了她机会。她希望这段本不该失散的婚姻,本不该破碎的家庭重新开始。 初九,你的红霞回来了……。 第395章又买一块地 前面的道路很难行走,坑坑洼洼高低不平,而且特别窄,就是那种乡村的黏土路。 还好摩托车质量好,减震不错,开起来很平稳,不至于颠屁股。 女人双手搂着我的腰,两个人的前胸跟后背紧贴,随着摩托车上下颠簸,鼓鼓的两团也上下乱颤,跟我的肩膀摩擦,那感觉简直舒服极了,惬意极了。 心里慌乱不安,两侧都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庄稼地啊。如果现在停车,把她扯进玉米田里,然后……俩人爽歪歪一阵,一定没人知道。 唉!我越来越不纯洁,脑子咋想的?光他妈想美事儿!真不是东西……。 于是,竭力不往哪方面想,眼光也尽量去看两侧的田地。 田地里都是玉米,棒子秋天就掰完了,只剩下了满地的秸秆。 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春夏两季这一带青纱帐郁郁葱葱的样子,应该景色宜人。 可惜没有水浇地,麦子不能种,这附近的山民每年只能种一季玉米。 秋天收获,玉米杆子就那么在地里风干,第二年的春天才收拾,夏天继续种玉米。 没有水浇地,只能望天收,希望夏季雨水调匀,老天怜悯。 小红说:“这一代地下水的水位很深,三百米也打不到水,再加上村民穷,根本打不起水井,地皮也就不值钱。” 我问:“你跟小宁咋想起来在这儿建厂?这可是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路也没有,罐头将来产出来,咋运输?” 小红说:“董事长,你还不知道,我们已经从城建局哪儿得到准确消息,明年的夏天,L市要南扩,向南延伸二十里。 也就是说,这一代都将逐渐被划为市区,准备修建一条新路,正好从造纸厂的西门通过,地皮的保值很大, 我们把造纸厂买过来,从建工厂到开工,至少需要两年。两年以后,路修好了,罐头厂正好开工,到那时候,我们的厂子前途将发展无限。 而且咱们三分之一的大客户都在这一带,L市四通八达,属于交通枢纽,在这儿建分厂正合适。” “卧槽!”我一声感叹,说:“你跟小宁的眼光好长远,一下子看到了几十年以后。” 小红说:“没办法,做生意就该这样,未卜先知,目光远大。其实那个造纸厂,我几天前已经去过了,跟他们洽谈了价格,每亩地的收购价是一万块,他们占地五十亩,五十万块的价格买下来,特别划算。 今天准备去签约合同,奶奶的,想不到半路会遇到劫匪,还好碰到了你,你说咱俩是不是有缘?” 小宁跟红姐在这附近建厂,我刚刚知道。 不是我这个董事长不管事儿,主要是对小宁信任,罐头厂交给她俩,我一百二十个放心。 怎么经营,怎么管理,怎么建分厂,那是她俩的事儿,老子才懒得浪费那些脑细胞。 很快,来到了造纸厂,果然跟小红说的一样,很大,至少五十亩地。 临来以前,小红已经打了电话,造纸厂的厂长已经等在哪儿了,大老远迎接了过来。 小红下车,跟他们握手,说:“不好意思来晚了,路上遇到了急事儿,对不起。” 厂长说:“没事儿,我们不忙,等的就是您?这位是……?” 小红赶紧给他们介绍:“这位是我们的董事长,杨初九先生,地皮就是他买的,我主要是跑腿儿的。” 厂长受宠若惊:“哎呀,原来是董事长啊?你们董事长……好彪悍。” 那厂长还以为小红欺骗他。 因为他从来没见过这么邋遢的董事长,跟叫花子一样,满腮的胡须,一脸的泥泞,还开一辆破摩托,脚上的球鞋还露半个脚指头。 可我真的是董事长,如假包换。 我衣着的不礼貌没有引起厂长的反感,他还以为这是有钱人的风格。 这厂长姓韩,三十来岁,小平头,二百五一个。 之所以说他二百五,是因为他是败家子,流里流气,只懂得挥霍。 这块地是他爹老子留下的,他爹是村长,地是他们家的。 因为这儿人口稀少,地多,粮食不值钱,所以他爹老子把五十亩地圈起来,建了一家造纸厂。 可这孙子不懂得经营,又赌又嫖,造纸厂也挥霍得差不多了,欠了一屁股债。 财务公司的人差点没把他砍死,整天催着要债,所以迫切需要弄钱,只好把地给卖掉来还债。 小红也是因为瞅到了这一点,才把价格压得很低。 这小子恨不得立刻签约,立刻拿到钱来保命。 公证处的人都请来了,只等着小红签约。 “董事长您请,请啊,里面坐!”韩厂长特别客气。 我跟小宁进去大院,果然,发现屋子里还有两个客人,衣冠楚楚,他们就是公证处的人。 没进屋子,我的眼睛直往造纸厂的车间里瞟,想瞅瞅哪儿的女工,有没有香菱在里面。 造纸厂车间的旁边是锅炉房,锅炉烧得很热。 造纸厂是需要锅炉的,因为要用蒸汽烘干。 车间的另一边是个很大的池子,池子里是造纸的原料,就是麦秸,收来的废纸废书啥的,全部扔池子里,加上火碱发酵。 发酵以后的原料捣碎成为纸浆,最后上机器压成纸,利用滚筒卷起来,用蒸汽烘干就行了。 这就是造纸的全部过程,特别简单。 场地不小,车间不大,规模也不大,大部分的场地都闲着,长满了荒草。 里面的工人也不多,除了几个出料的人,两个烧锅炉的老头,大部分都是女工。 一眼我就瞅到了那个酷似香菱的女孩,正在车间里忙碌。 哪儿还顾得上什么生意,丢开小红就冲进了车间,一下子抱上了那女人的肩膀。 “香菱!我可找到你了!媳妇儿,咱回家吧。”我跟疯了似的,看谁都像俺媳妇儿,看谁都像香菱。 哪知道这次又抱错了,那是个姑娘,只是跟香菱相似,根本就不是。 女孩吃一惊,猛地回头:“啊!大哥你干啥啊?俺还是黄花大闺女呢。” 的确是个黄花大闺女,一双辫子,身穿工作服,小鼻子大眼睛。 我再一次失望,赶紧松开手,说:“对不起,对不起,认错人了。” 韩厂长感慨不已,说:“杨董事长果然是同道中人啊,见姑娘就抱,佩服,佩服。” 小红吓一跳,过来扯我的胳膊:“初九,你干啥?丢人不?” 我说:“有啥丢人的?我是来找媳妇儿的,谁让她长嘞像俺媳妇?” “她根本不是香菱,你弄错了,还不快走?”小红将我给扯开了。 我满面沮丧之色,失望无比,这一次又扑空了。 小红拉我进屋子坐下,跟公证处的人握了手,然后谈判就开始了。 所谓的谈判,就是这座造纸厂的产权归属问题。 也就是说,在我们购买之前,这块地的产权应该是干净的,跟其他人或者企业是没有争执的。 简单地说,就是这块地只能卖给我们,不能一块地卖好几家,造成不必要的纠纷。 公证处干的就是这个事儿,一旦经过公证,就具有了法律保障,谁打官司也没用。 好在这块地的产权是干净的,没有第三家的纠纷。 而且这块地卖掉,他们大队也经过了协商,一致同意。 所以,合同签约很顺利,买方卖方签字,公证处签字,这笔生意就算顺利做成了。 从这一刻起,这座五十亩的造纸厂地皮就是我的了,里面的设备必须要在一个月的时间清理干净。 签字完毕,韩厂长又跟小红握手,说:“红姐,谢谢你了,帮了我的大忙。” 小红一笑:“这是生意,无所谓谁帮谁的忙,我这儿有一张五十万元的支票,请您签收一下。” 韩厂长赶紧接过支票,写下了收条,然后他跟公证处的人一起卷铺盖滚蛋了。 临走的时候,他冲车间跟锅炉房的人摆摆手:“散了,散了,造纸厂不干了,结业了,全都回家领工资,明天不用来了。” 里面的工人一听,全都开始换衣服,悻悻走出了车间。 我一个一个女工看,从第一个走出车间,到最后一个离开,还是没看到香菱的身影。 于是,赶紧冲过去,扯了韩厂长的袖子,说:“韩哥,你别走,等一等。” 韩厂长吓一哆嗦,说:“杨初九你后悔了?” 我说:“不是,想跟你打听一个人。” “谁?” 我抬手一指摩托车后座上的旗子,问:“我旗子上那张照片,你见过没?我媳妇儿,失踪半年了,找的我好苦。” 韩厂长扑哧一笑:“哎呀,这不是香菱吗?你咋会有她的照片?她……真是你媳妇?” 我一听立刻激动起来,上去掐住了他的脖子,问道:“你见过她,在哪儿?说啊,在哪儿?” 可能力气大,差点把姓韩的掐死,他说:“你松开!掐死我了!” “那你说,她在哪儿?是不是在你这儿打过工?” 姓韩的说:“是啊,四个月前,她的确到过这儿。在我这儿干了半个月。但是半个月以后又走了。” “那你知道不知道她去了哪儿?说!不然我就掐死你!” 韩厂长被我掐得都尿裤子了,说:“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我之所以记得她,是因为她长嘞俊。 啧啧,太俊了,小脸蛋真滑,小手好白。初九兄弟好福气啊,早知道是你媳妇儿,我就不对她有非分之想了。” “你说啥?你欺负过她?我宰了你!” 我的眼睛腾地红了,看样子香菱的确在这儿打过工,而且一定被这姓韩的欺负过。 欺负我媳妇儿,老子剥了你的皮,抽你的筋! 姓韩的赶紧求饶:“没有啊兄弟,我是想下手来着,可没等我下手,香菱就辞职不干了!” 第396章真假难辨 我怒不可解,抬腿给她一脚:“人渣!滚!别让我看到你,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喔喔……。”这小子连滚带爬,灰溜溜跑远了。 然后我飞身上车,摩托车打响,准备挂挡走人。 小红问:“初九,你去哪儿?” 我说:“还能去哪儿?当然是接着找香菱。” 小红说:“初九,不是俺说你,你都找半年了,也找不到,难道就这样耗下去?” 我说:“还能咋着,你如果丢了,你男人不找啊?香菱那么小,她还没脑子,被人欺负了咋办?被骗了咋办,饿了咋办?病了咋办?被人贩子拐走咋办?” 小红说:“可咱们刚刚买下这块地皮,下面的事儿还多着呢,需要请人策划,盖厂房,需要洽谈购买机器的事儿,还需要培训工人,寻找进货渠道,可有的忙了。” 我说:“那是你的事儿,要不然我聘请你这个厂长干嘛?” “那你嘞?” “我的任务就是找香菱。” 小红抿抿嘴:“不找行不行?先忙活你的事业行不行?” 我说:“不行!媳妇儿没了,厂子还干个鸟?家没了,事业还算个屁!不要说这么一块小小的地皮,仙台山的企业加一块,一百个厂子也抵不上我的香菱。” 小红竟然打个冷颤,蹬蹬后退两步,两串眼泪流淌下来:“你……就那么爱她?” “废话!你男人不爱你啊?” 女人用力咬咬嘴唇,说:“那好,咱先找香菱,找到了再忙活工厂,俺跟你一起找,可以吗?” 我说:“行!上车吧。” 小红又跨上摩托,坐在我背后,抱上了我的腰。 刚刚花五十万买的地皮,就放在了哪儿。反正这地皮自己又跑不掉。 就这样,我又展开了寻妻之路,带着小红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打听,见人就问。 小红把我的皮夹子拿手里,皮夹子里有香菱的照片,旗子上的照片也很清楚。 我们在附近的几个村子里乱窜,询问了好多老乡。 附近的村子找完,又去L市里找,劳务市场,附近的工厂,还有工地,全部询问一遍。 白天,我带着小红走街串巷,晚上就一起赶回到造纸厂睡觉。口渴了就买瓶矿泉水,饿了就买几个烧饼充饥,要嘛就是吃拉面。 我知道香菱没走远,一定就在L市,这次的目标缩小了很多,至少目标是明确的。 十天以后,还是没有香菱的下落,我跟小红都是身心疲惫。 住在这儿的十天里,小红兢兢业业,特别卖力,嘘寒问暖。 姓韩的把造纸厂的设备全都拉走了,车间拆除,机器卖掉,锅炉房的锅炉也当废铁卖了。 几间办公室还在,房子也是新的,这成为了我跟小红的临时住所。 不用找旅馆了。 晚上,我住这边办公室,小红住那边办公室。 工厂修建在野地里,十几里地看不到村庄,天一黑,哪儿都黑漆漆的,女人十分害怕。 天气也非常冷,最后的几天,竟然下起了鹅毛大雪,年关也越来越近,距离除夕只有不到十天了。 这天晚上,后半夜,睡得正香,忽然执拗一声房门开了,小红抱着被子进了我的屋,进门就往我炕上爬。 我吓一跳,问:“你干啥?” 小红说:“太冷了,屋子里都不生火,俺暖不热被窝,哪儿都黑漆漆的,又害怕,还是跟你挤挤吧。” 我说:“我可不是啥好人,万一兽性大发,你会吃亏的。” 小红说:“吃亏就吃亏呗,俺乐意,就怕你不敢。” 我眼睛一瞪:“谁说我不敢?有本事你就进来。” 小红说:“进来就进来,你以为俺吓唬你?”说着,她抱着被子果真出溜进了我的被窝。 俩人挨着,果然就不冷了,还很暖和呢。 可我不敢抱她,也不敢亲她,更不敢摸她。 开玩笑可以,逗嘴也可以,就是不能来真的,双方都有各自的家庭。 女人钻我被窝里,说:“哎呀,还是你这儿暖和。” 这一下让我想起了跟香菱在一起的私房话:我身上有个地方更暖和,不信你就试试? 可这话对香菱说可以,跟小红说,那是挑逗。 所以,我往旁边挪挪,给她腾出了一点地方。 炕本来就小,女人上炕就不老实起来,挤啊挤,眨眼把我挤墙上去了。 心里头直惶惶,慌乱地不行,小红这么俊,干脆抱上解下她衣服,隔山打牛算了。 可一想到香菱没找到,如果媳妇儿知道我跟别的女人盖一条被,不知道该多难受,所以就克制了。 小红的衣服不多,上面是衬衣,下面是秋裤。女人的体香透过衣服一个劲儿地往我鼻子里钻。 我说:“小红,明天你就回去吧,回家跟你男人过年,别跟着我受罪了。” 小红说:“俺没男人。” 我一愣:“废话!没男人,你儿子小天翼从哪儿来的?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跟俺前夫生的啊,俺离婚很久了,六七年了吧,刚怀上小天翼那会儿,就离婚了。” 喔,怪不得没听说过他男人,小宁也没跟我提起过,原来离婚了。 也怪不得女人这么渴望,一个劲地往我被窝里钻,估计是……憋得慌。 小红问:“那你嘞,也不回家过年?明天还接着找香菱?” 我说:“找不到香菱,还过个屁年,到家也是暖冷被窝,没有媳妇的男人,在哪儿都一样。” 小红说:“那中,咱俩都不走,俺就陪着你在这儿过年。”说着,她抱上了我的脖子。一只手已经滑过了我的领子,轻轻摸起来。 孤男寡女,干柴烈火,明知道她要干啥,可还是无法阻止,小红的身体有一种无穷的魅力,牵引着我。 我没有拒绝,更没有迎合。 拒绝,是在女人的心上扎刀子,迎合,是在香菱的心上扎刀子。 女人的脑袋一下子贴过来,首先亲了我的额头,然后亲我的脸颊,紧接着抱上我的脑袋,亲上嘴唇……撕扯了那么一下,又来亲下嘴唇。 然后她的手在我的胸肌上轻轻拧了一下。 忽悠,我打个冷战,一下子把她推开了,惊恐地问道:“你是谁?到底是谁?” 小红一愣:“咋了?” 我说:“不对劲,太熟悉了,咋那么熟悉?” “哪儿不对劲儿?” “你的动作步骤,很像我的前妻红霞。” 小红也打个冷战,说:“怎么会呢?她只是俺表妹。可能俺跟红霞是姐妹,有心灵感应吧。” 扯淡!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她的身段像红霞,脸盘像,鼻子像,嘴巴像,整个轮廓都像,可组合到一块又不像。 虽说她俩是表姐妹,可红霞跟我在一块的步骤,这个小红不该知道啊? 总觉得哪儿不对劲。 小红咯咯笑了,说:“初九,那你就把俺当……红霞行不?俺想跟她活着一样,照顾你。” “你想代替香菱?” “嗯,俺觉得,俺会比香菱跟红霞对你更好,初九……你再疼俺一次吧。” 为啥要说再?难道我从前疼过她? 忽悠一下又想起来,从前三次钻进我棉被里的那个疤脸女人,会不会就是她? 一定是她! 我一下子把她推开了,说:“不对,你从前偷偷上过我的炕……你三次钻过我的棉被,前面两次成功了,最后一次,被我识破了,差点抓到,是小宁救了你,对不对?” 小红只好点点头:“对,俺承认,咱俩从前有过,从前俺难看,是个疤脸。” “这么说你……整容了?” “是啊,这是俺从前的样子,俺没有毁容前,就是这样。” “那你为啥要骗我,从前钻我的被窝?” “因为俺仰慕你啊,也想代替红霞,给你生个孩子。” 越说越乱,越说越让我心里难以相信,我跟红霞的事儿,管你屁事儿? 红霞死了,哪一篇早就翻过去了,现在是我跟香菱的天地,你搅得哪门子乱? 所以我赶紧穿衣服,不能在一块儿,要不然真的会出事。 发现我找衣服穿,小红慌张了,一下抱上我的腰,苦苦哀求:“初九你别!别呀,咱俩是两口子,两口子啊!你知道这一天俺盼了多久……咱俩重新开始吧。其实俺就是……。” “你赶紧给我打住!我不管你是谁,反正我现在就认香菱!你一个人睡吧,我去那边!” 小红忽然不管不顾,撕啦,又把我衬衣的扣子扯开了,人也一个劲地往上粘。 最关键的,她用舌头堵住了我的嘴巴,让我发不出声。 女人腰身一扭,衬衣就滑落而下,洁白的双肩跟鼓鼓的胸一起显露,她疯了一样用力亲,使劲亲,把我往她怀里勾。 渴望的诱惑蛊惑着我的神经,拨动着我激动的琴弦,可脑海里闪过的是一张又一张香菱的俏脸,还有她恼怒的面容。 别说你不是红霞,就算真的是她,也不能动心了。 抬手我就把她推在了炕上,飞身下炕就穿鞋子。 鞋子穿好,冲出屋子,一下靠在了门外面。 里面传出了小红轻轻的缀泣声。 第397章大病一场 这一晚,红霞本来想实情相告的,谁也不想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 可那一句不管你是谁,反正我现在就认香菱!彻底把她的热情拉进了冰窟。 这句话,让我对她悲惨身世的了解,又向后延迟了五年。 女人的心也凉透了。 我一个泥腿子,根本就不知道啥叫爱,但是知道啥叫负责任。 香菱再也不能遭受任何伤害了,再也不能经历任何折磨,别管多俊的女人,我必须敬而远之。 接下来的几天,日子变得特别平静,俺俩的话也越来越少,关系越来越拘谨。 我没有回家,小红也没回家,还是我住这边,她住那边,中间只隔着一道墙。 墙这边炕上是我,墙那边炕上是她,咫尺天涯。 一道红砖墙隔断了两个人的世界,把我跟她的距离越拉越远。 小红每天晚上在那边垂泣,她恨不得一拳将墙壁打个窟窿,将我从这边拉她那边去。 如果不是一道墙隔着,两个人的身体已经是紧紧相贴了。 年味越来越浓,四周村子的村民已经开始点鞭放炮,噼噼啪啪的鞭炮声震耳欲聋,从十几里外传来,在工厂也听得清清楚楚。 我买了两个火炉子,又拉一车煤块,两边的房间全都生了煤火。 生火的原因是担心女人借着寒冷为理由,再次爬上我的炕。 如果她再加把劲儿,穿得再少点,拥抱跟亲吻再激烈一点儿……我就真的忍不住了。 年三十这天,下起了鹅毛大雪,大雪从早上一直下到晚上,深可英尺。 我仍旧出去找香菱,开摩托车在L市转悠个遍,黄昏时分才疲惫不堪回到工厂。 进屋子衣服也没脱,一头栽倒在炕上,再也爬不起来了,头晕目眩,浑身发冷,应该是感染了风寒。 门帘一挑,小红进来了,端着一碗饺子,说:“今天过年,你不吃饭?” 我说:“吃个毛!没胃口!” 她说:“咋?年不过了?咱俩这样哪像个过日子的样子?” 我说:“本来就没打算跟你过日子。” 小红将饺子放茶几上,说:“不跟俺过日子,你总要活着吧?活着就要吃饭,几天前俺就买了锅碗瓢盆,还有蔬菜跟柴米油盐。上午割了五斤猪肉,特意包了饺子,俺知道你稀罕吃肉,饺子可香了。” 我说:“放哪儿吧,谢谢你,我一会儿起来吃。” 她说:“行!别凉了,凉了就不好吃了,容易闹肚子。”女人瞅我一眼,转身走了。 真的感染了风寒,越来越冷,两排牙齿直打架,开始还清醒,再后来就昏迷不醒,高烧42度,被窝差点烧出一个窟窿。 朦胧中,听到了小红的呼喊:“初九!你咋了?咋了啊……?”女人焦急起来,不知道咋办。 深更半夜的,上哪儿去找医生?附近可是荒山野岭,她不会开摩托,背着我出去,又背不动,真是手足无措。 于是,她咬咬牙,衣服一扯,眨眼将自己剥得溜溜光,再次出溜进我的棉被。 这次进来,她又把我衣服扯了,身体贴向了我的胸膛。 一边抱,她一边流泪:“冤家啊!你这是图啥?是香菱求着俺来的,她非要俺照顾你啊……初九,你醒醒,醒醒啊,快起来,俺帮着你找香菱,别发烧了,快好起来吧……。” 可惜我啥也听不到,继续发烧,也不知道怀里的女人是谁? 她的面容变幻莫测,一会儿是红霞,一会儿是香菱,一会儿又是嫂子翠花。 五年前,也曾经发过一次烧,跟今天一样,同样迷迷糊糊,是嫂子翠花解下衣服,帮着我暖好的。 今天,我仍旧把怀里的女人当成了翠花……更多的感觉是香菱。 因为后来的五年,每次发烧都是把媳妇香菱抱紧取暖,不用吃药,不用打针,抱一会儿就好。 当然,有时候半夜她发烧,也这样抱紧我。 拥抱的感觉可以让两个人的体温得到中和,你暖我,我暖你,出一身汗,浑身就轻松了。 我感到香菱回来了,怀里的女人就是她,抱紧再也舍不得撒手,脑袋还一个劲地往她怀里拱。 咋着也想不到烧了两天两夜,年初四的早上才醒过来。 睁开眼就往旁边摸,想不到摸空了,哪里还有媳妇的影子? 一条棉被,两个枕头,旁边还有女人躺过的痕迹,心里感叹一声:“糟糕!竟然被她得逞了!” 我杨初九啥脑子?一下就猜出这女人是小红。好在只是抱抱,亲亲,暖暖,别的事儿应该没发生。 心里恼火地不行,你这不是趁人之危,趁火打劫吗?于是我就扯着嗓子喊:“小红!你给我进来!” 门帘一挑,进来的不是小红,竟然是两个彪形大汉,一个是光头,一个是长毛。 我吃一惊,怒道:“咋是你们俩混球?小红嘞?你俩来干啥?” 光头跟长毛呵呵一笑:“初九哥……。” “放屁!谁是你俩的哥?滚蛋!” 光头点头哈腰,满脸堆笑:“初九哥,稍安勿躁,千万别生气,现在你病病歪歪,根本没力气收拾俺俩,俺俩可以随时把你按倒,痛扁一顿。” 我眼睛一瞪:“你俩过来试试?老子一只手照样打得你满地找牙!你俩把小红弄哪儿去了。” 我感到了不妙,一种不祥笼罩在心头,小红会不会被这两个王八蛋欺负了?难道趁着我昏迷的时候,俩小子闯进工厂,对小红下手了? 仙人板板王八羔子,跟你俩拼了!别以为我没穿衣服就不敢打你? 光头赶紧说:“初九哥,你可别起,小心着凉,感冒复发。小红姐没事,到附近村子里帮你找医生拿药去了。 你知道不知道前天晚上是她钻你被窝,帮你暖炕的?夜儿个晚上,也是她钻你被窝帮你暖的? 她两天两晚不眠不休,晚上抱着你暖,白天给你熬姜汤,找医生,她还帮你打针。 你他妈打针的时候竟然放屁,弄得满屋子臭气……跟开摩托一样,尾气都超标了。” 我莫名其妙,感情这俩小子大年初一就来了,一直没走,待在工厂里。 我问:“你俩啥意思?谁让你俩到我的厂里来的?滚蛋!滚蛋!” 光头说:“俺俩就不走!因为被红姐收留了。” “啥?小红收留了你们?” “是啊,红姐聘请了兄弟,兄弟是你们在L市聘请的第一批员工,准备在这儿为你打出一片天下。 从今以后,以你马首是瞻,你说往东,俺绝不往西,你说打狗,俺绝不骂鸡,你说鸡蛋是树上结的,俺就说那是带把儿滴。 总之,咱兄弟以后就听你召唤了,做你的小弟,马前卒。” 喔,听明白了,这俩二货应该是被我的银针扎怕了,打算撵着老子混,拜我做大哥。 再后来我才知道,光头跟长毛早就是Y市罐头厂的员工了。 这次小红到L市发展,并不是孤身一人,带来了两个助手,就是光头跟长毛。 玉米田里那一幕,他仨人完全是做戏,方便小红靠近我。 他们就住附近的村子,如果不是我发高烧,小红手足无措,也不会把他们叫过来。 长毛问:“初九哥,你意下如何?可怜可怜呗,收下俺们呗,要不然,俺们只能做贼。不收留我们,就是你把两个优秀的青年推向了罪恶的深渊,你罪恶滔天……。” 满口胡说八道!好像不收他俩做小弟,老子就成了祸国殃民的罪人一样。 真表脸! 仔细一想,有两个小弟也不错,L市的工厂要发展,必须要招收员工,还要有人做先锋。 既然有人舔着脸为老子卖命,何乐而不为? 于是我点点头说:“马屁就别拍了,既然红姐把你俩收下,以后就是我的员工了,过了初五就上班,将来工厂挣了钱,照样拿分红。” 光头跟长毛一起兴奋起来,手舞足蹈,说:“初九哥,兄弟今天算是遇到了明君,现在就上班吧,我先伺候您老更衣……。” 光头说着,把衣服给甩了过来,打算帮我穿。 被子揭开才发现,我连裤衩都没穿,赶紧说:“去去去!衣服我自己穿,外面凉快去。” 光头说:“大家都是男人,你怕个球球啊?” 我说:“对,老子就是怕你看我的……球球,担心你俩自卑,还不快出去?” 光头跟长毛对看一眼,噗嗤一乐:“谁乐意看你的球球啊?”然后出去了。 衣服穿好没多会儿,小红果然走进屋,手里拿着药盒针管子。 女人一愣:“你起来了?” “嗯。” “觉得咋样?还头晕不?恶心不?” 我说:“有点儿,还想吃酸的。” 小红噗嗤也乐了,说:“你以为自己是孕妇啊?” 我说:“这两天谢谢你了,不是你,我就驾鹤西游了,谢谢你解下衣服……帮我暖。” 小红说:“俺也是担心你死了,没人给俺发工资。” 不知道为啥,心里特别遗憾,为啥要昏迷呢?要是清醒该多好。 那么美好的女人光着身子帮我暖,竟然啥也不知道,多好的机会啊,错过了。 要不要假装昏迷一次,让她再帮我暖暖?这次保证瞪俩大眼不睡觉,把她全身看清楚。 正在那儿想呢,小红已经敲破了药瓶子,将针管抽满了药水。 她跟拎着一杆标枪似的,向我瞄准,大眼一瞪:“楞个干啥?还不赶紧地,脱裤子!” 我一愣:“脱裤子干啥?” “你说干啥?打针啊,不想好了?” “刚穿上,咋又脱?不打行不行?” 小红道:“你说嘞?还想不想找香菱?想找就赶紧脱,快呀!” 没办法,只好趴下,解下了腰带。 没明白咋回事嘞,女人已经将针管子抡圆,噗嗤!一标枪投了过来。 “哎呀喂!你轻点,拼刺刀呢?”我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小红说:“扎死你也不屈,谁让你昨晚上亲俺,摸俺!喊得却是香菱的名字?” 第398章以你为荣 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打针只是巩固一下,想不到她出手那么狠,估计是报复。 憋个屁也没敢放,担心把她熏着。 打完针,开始吃饭了,还是饺子,不过初四这天比较热闹,厂子里有了餐桌,餐桌上是四个人。 光头跟长毛也不走了,俩小子蹭饭没够。 放下碗,筷子一甩,我又跨上了摩托,却被小红一下子拦住:“杨初九,你又干啥去?” 我说:“接着找媳妇儿。” 女人说:“今天不去行不行?” “为啥?” “反正你都找半年多了,也没见香菱在哪儿,多一天少一天不差啥。咱们这个厂子刚买,需要规划建设,你身为董事长,怎么也要出把力啊?” “出啥力?” “大家都说你脑瓜子好使,就是咱们的厂子咋着干,咋着建设?” 我说:“我不管,那是你们的事儿,拿了我的工资,就要替我做事儿,要不然我花钱请你们这些人干啥?” “可你是董事长,大注意必须你拿,俺跟光头长毛都是一脑袋浆糊,不知道下一步该咋办。” 光头跟长毛也一边一个抓住了摩托车,好像怕老子飞了一样:“是啊初九哥,你是领头羊,带头雁,你说咋干就咋干,我们真的没注意。” 我说:“一个小小的罐头厂就把你们仨愁成这样?还能干点啥?纯粹仨饭桶!” 三个人相互瞅了几眼,问:“你不是饭桶?” “废话!当然不是!” “那你说咋办?” 我翻身下车,从摩托上跳下来,走进了屋子,冲他们招招手,三个人凑过来,四个脑袋就碰在一起。 很快,我就告诉他们,这罐头厂该怎么干。 目前,无非就是三个问题。 第一,工厂怎么建设,小红带来的钱该怎么花出去。 其次,进货渠道问题。 L市一带是平原,这附近的人不种果树,也没有大山,没有果树就没有做罐头的原料。 做罐头不单单要有果子,还要有养殖场,没养殖场,肉类罐头的原料同样无法供应。 第三,新厂一旦建起来,工人要立刻上岗,该怎么培训,从哪儿招工,这些都是问题。 我告诉他们仨,工厂很好建设,到L市联系个建筑公司,让他们帮忙规划工厂的蓝图。 哪儿不但有设计师,还有技术过硬的建筑队,也有各种机器跟大批的工人,给钱就可以。 原料问题比较难解决,不过我们可以自己制造原料。 光头,我给你十万块,你跟L市的苗圃公司联系,让他们帮我们购买两千亩的果树苗。 主要是苹果,桃子跟杏儿,果树苗买回来,免费分发给四周村子的村民,让他们大量种植。 我们可以跟他们签约合同,一旦果子成熟,按照市价收购,但只能卖给我们。 十万块树苗,大概可以种两千亩地,这样,两年以后,水果的资源就有了。 长毛,我给你五十万块,你跟张德全联系,从他那儿购买一批猪崽子,还有种兔,种牛,种羊,让张老板用车拉过来,免费分发给当地的群众。 告诉他们,这些都是我们免费送给他们的,让他们帮着咱们喂养,繁衍。 两年以后,繁衍出来的牲畜,扣除成本,剩下的我们按照市价收购。这样的话,肉类罐头的货源也就解决了。 工人的培训,那就更简单了,前几天我就看到L市的城郊有一家罐头厂,已经干不下去了,正在招租。 小红,你去把哪家罐头厂给收了,最好是租,租用三年,这样比较省钱。可以利用哪家罐头厂,一边生产,一边销售,一边培训工人。 新厂建起来,把那个罐头厂退掉,工人全部拉过来就行了。 工厂怎么建设,我来管。 树苗怎么分配,种植,管理,采摘,有光头管理。 长毛负责哪些家畜的繁衍跟饲养。 至于小红,专心管理哪家倒闭的罐头厂就可以了。 这样,新厂建起来,果子有了,家畜有了,熟练的工人也就有了,咱们就可以大干一番,让这一代的村民富裕起来,开拓咱们山外的另一片天地。 一通话说完,光头傻了眼,长毛张大了嘴,小红的眼睛也闪出了亮光。 足足盯了我几十秒,三个人这才拍起了巴掌。 光头说:“初九哥你行啊!不亏是董事长,三言两语就把问题说得明明白白,啥难题都解决了,还省钱,你这办法,我咋没想到?” 长毛也说:“是啊哥,还是你尿嘞高!兄弟佩服,佩服!” 小红一下子抱上了我,猛地亲一口说:“初九,好样的,俺以你为荣!!” 我的脑子的确聪明,仙台山正是因为有了杨初九,才改天换地。 任何难事,经过哥们的手一缕,乱麻也会拧成一股绳。 这种能力是千锤百炼出来的,也是困苦的生活锻造出来的。 目前的我,已经成为了一个眼观六路耳听八方,雄心壮志的企业家,王霸之气横行! 我以仙台山为荣,仙台山也以我为荣。 我说:“现在任务分派完毕,大家该干啥干啥吧,我可以去找香菱了吧?” 小红的眼睛一扑闪,泪珠又掉了下来:“初九,你非要找到香菱不可?” 我说:“是,没有她我活不成。” “可万一找不到咋办?” “一天找不到,我找一天,一年找不到,我找一年,这辈子她回不来,我找她一辈子。” 小红抽泣一声说:“行,那俺不拦着你,你……走吧。” 就这样,我戴上头盔,打响摩托,再次上路了。 这一次还是直奔L市,走进一家建筑公司,告诉他们工厂该怎么盖,跟哪儿的人签约出来,我一走又是好几个月。 我走以后,光头,长毛跟小红果然开始了忙碌。 三个人不辱使命,光头是一个月以后将十万颗树苗买回来的,跟附近几个村子的村长商量了一下,让这一代的村民种树。 那些村子的村长全都用大喇叭呼喊一阵,村民呼呼啦啦将树苗领走了。 天气刚刚变暖,附近两千多亩的玉米地就不见了,全都种上了树苗。 这一代土地肥沃,最适合种树,而果树最省水,几乎不用怎么浇灌。 几年以后果树丰产见了收成,他们也就有钱打井了。 再后来,这些果树成为了我们罐头厂最重要的货源。 长毛的收获也不小,立刻跟张德全取得了联系。 张德全听说我在L市开罐头厂,立刻调集了几十头母猪,五六头种猪,还有一大批种兔,绵羊,跟奶牛,用卡车运输了过来。 长毛跟光头一样,也跟附近几个村的村长联系了一下,大喇叭一喊,村民纷纷踊跃,同样把那些家畜领走了。 这些都是免费送的,让他们帮着我们饲养,将来的收益算他们的,但必须要扣除掉成本。 而且长毛全部给他们签了约,保证这些家畜繁衍长大以后,只能卖给我们。 这一招是非常厉害的,村民几乎不用下什么成本,就成为了饲养专业户,果农。 数年以后,新建的罐头厂开张,肉类的货源果然源源不断。养猪场,养兔场,养牛场,还有羊场在这一带特别繁华,甚至成立了家畜贸易市场。 而我杨初九,则成为了L市靠家畜发家致富的创始人。 小红更没有让我失望,成功租赁了那家倒闭的罐头厂,罐头厂规模不大,但是却管理不善。 女人接过来以后,按照Y市罐头厂的管理方法,一边生产,一边销售,一边培训。产品的商标当然跟Y市的一样。 合约是第三年到期的,那时候,她已经培训出了一大批优秀工人,全部调到了新厂。 而租赁场地三年的盈利,几乎可以购买三个这样的厂子了。 至此,她也等于跟小宁分开干了,两个女人管理着两个不同的地方。 可惜我没有在L市呆多久,只是呆了不足一年就离开了。 在这一年里,我踏遍了几十个城市,路过的乡镇不计其数,始终没有找到香菱的下落。 媳妇儿,你到底去哪儿了?回来行不行,哪儿有错,我改还不中吗?你看我找得你多苦啊?你就可怜可怜你男人吧……。 距离香菱最近的一次,我本来都瞅到她了,可惜又被她跑了。 那是我从梨花村出来第二年的八月中秋,正好是一年的时间。 哪天,本少爷灰头土脸,在一个乡镇的饭馆里吃拉面。 忽然,猛地瞅到了香菱。当时她很瘦,面容憔悴,上去了一辆出租车。 我手里的烧饼掉在了地上,立刻飞上摩托车准备追赶。 可惜摩托没油了,踹响没几下,放俩屁就不走了。 于是,我赶紧丢下摩托,徒步追赶,一边跑一边喊:“师傅!等等我,停车!!” 那出租车很快,香菱在车里透过反镜瞅到了我。赶紧说:“师傅,不要停!后面那个人是个流氓,劫财劫色,要欺负俺,帮俺甩掉他!” 那司机可能喝多了,说:“妹子,别管了,我就看不惯这种人,老子加油,累死那王八蛋!” 于是,司机把脑袋伸出车窗,冲我一乐:“八戒,收了你的神通吧!有本事你就赶,看老子一个跟头甩你十万八千里。” 说完,油门一踩,那辆出租车跟战斗机似的,呼啸着跑远了。 本来都抓住后尾箱了,被汽车拖得鞋底子直冒烟,只能撒开手。 从哪儿以后,我跟香菱一别又是好几年。 第399章小心有狼 27岁这年的秋天,我风尘仆仆从山外回到了梨花村,是孟哥一个电话催回来的。 当时,为了找香菱方便,我已经购买了人生中的第一部手机。 回来的原因,是仙台山发生了两件大事。 第一件事,巧燕出事儿了。 第二件大事儿,仙台山贸易公司遭遇了组建以来的第一次重创,正在遭受灭顶之灾。 二毛那小子利用商业手段,对我的蔬菜公司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攻击,仙台山风雨飘摇,老子不得不回来跟他决战。 巧燕的出现,完全是巧合,谁也没想到她会回到仙台山。 三年前,她被江老婆儿绑回家,囚禁了一个多月。 江百岸还没有回到梨花村的时候,他妹子就被老娘送到了国外。 江老婆儿之所以把亲生闺女远远支开,原因只有一个……担心我把她闺女勾搭走,担心巧燕跟她哥一样,留在仙台山成为她的劲敌。 可她还是打错了算盘,巧燕在国外生活一段时间,仍旧悄悄回到了梨花村。 那是去年的冬天,就在我苦苦寻找香菱,跟小红忙活收购L市造纸厂的时候。巧燕拎着行李下了飞机,上去了出租车。 机场距离她家不远,也就几步之遥。可女孩没有回家去见老娘,反而奔驰了五百里,踏上了仙台山的山道。 再一次回到梨花村,山村完全变了样子。 经过一场大地震的洗礼,房子塌了不少,一幢幢新房盖了起来,所有的山民全都住进了新房里。 巧燕都找不到哥哥的家了。 下去出租车,她先去了奶奶庙,奶奶庙却空了。 她又跟人打听,才知道哥哥跟嫂子一起住进了新房,学校也换了地方。 于是,女孩子直奔工厂。 当时,江百岸正在工厂的办公室忙活,门猛然推开,一个甜甜的声音喊道:“哥……。” 他抬头一瞅,立刻惊喜起来:“燕儿,妹妹啊,你咋回来啊?想死你了……。” 巧燕一下子扑过来,抱上了哥哥的脖子,身子也挂在了哥哥的身上:“哥啊,我也想死你了,抱抱……。” 妹妹见到哥哥,往往都是调皮撒娇,兄妹二人差点哭个稀里哗啦。 亲热够了,巧燕在屋子里徘徊,这儿瞅瞅,哪儿看看,一边看一边赞叹:“这就是我走后你们盖起来的工厂?真好!跟咱们当初设计得一模一样。哪儿都干干净,一尘不染。你的办公室也好酷!” 江百岸一笑:“这里也有你的功劳,当初没有你,这工厂根本建不起来。傻妹子,你还回来干啥?” 巧燕说:“哥,俺博士学位毕业了,想回来找工作,俺是来应聘的,你们厂子要俺不?” 江百岸吃一惊:“啥?你攻读了博士?” “是呀,都拿到证书了,不信你瞅。” 女孩说着,拿出一个红本本,江百岸一瞅,有点自惭形秽。 他充其量也就是个本科毕业生,工程师。想不到妹妹竟然比他学位高得多。 这个……咋安排啊,还不愁死人? 目前的仙台山工厂,就是一帮泥腿子,博士生种白菜,不大材小用嘛?人家学的可是工商管理,国际贸易。 所以江百岸眉头一皱,特别发愁。 他说:“你难住我了,这个还真没法安排,不如等杨初九回来再说,那小子用人很有本事,一定有适合你的岗位。” 巧燕说:“好,那初九哥嘞!” 江百岸叹口气:“找他媳妇儿去了,王八蛋!这么大一个工厂甩给我,他倒放心!就是个媳妇儿迷。” 接下来,他把香菱出走的事儿,跟巧燕简单说了一遍。 巧燕的眼睛瞪大了:“想不到初九哥还是个多情种子嘞,俺要是能嫁给这样的男人就好了。他对香菱嫂一往情深啊!” 江百岸怒道:“有异性没本性,难成大器!” “那,既然初九哥不在,晚上俺住哪儿?” 江百岸说:“巧燕,要不这样,你也别闲着,等初九的功夫,干脆到学校做几天老师好了。香菱走了以后,学校正好缺个老师,你暂时给孩子们代一下课。” 巧燕噗嗤一笑,说:“好,博士生教小学生上课,还不小菜一碟?” 就这样,当天晚上,巧燕就住进了小学校的办公室,也暂时成为了小学老师。 她没有觉得屈才,反而觉得能在这样的山村当老师,别有一番味道。 偏赶上孩子们快要放假了,正在疯狂补习,准备考试过年。 这段时间,小学校是上晚自习的,晚自习正好有巧燕带。 几天以后的半夜,下课以后,三年级以上的,呼呼啦啦走个精光。 育红班到二年级,是不上晚自习的,孩子们小,大人担心出危险。 巧燕送走最后一个孩子,准备去关大门。忽然,嗖地一声,一条黑影从门口窜了过去。 虽说夜色昏暗,可她还是瞅清楚了,那是一条狼。 “啊!救命!”刚刚喊出一句,猛地,她的嘴巴就被一只健壮的小手捂住了。 那双小手非常有力气,一下把她按了下去。 巧燕瞅清楚了,那是我家的小王八蛋,杨天翼。 小天翼威风凛凛,身后背着一把铁弓,一下子将巧燕拉在了大门的背后。 “姑姑,你别动,小心有狼!” 巧燕差点没被气死,小声怒道:“小混蛋!有狼你出来干啥?也不怕被狼咬死?赶紧回家,小心你爹回来,打你屁股!” 小天翼呵呵一笑:“我爹不在,娘也没在,没人管了。” 香菱出走,我也出走,孩子在家还真的没人管了,疯了。 我爹跟我娘根本管不住他,这小子就知道玩,两个老人也只知道宠着他。 果然,外面不是一条,而是一大群狼,嗖嗖嗖,无数的狼影从学校的门口一闪而过。 那是一批刚刚狩猎回来的狼,没有袭击村子,正要返回野狼谷。 带头的,还是那条白鼻子狼王,狼群乌压压一大片,从打麦场那边嗖嗖掠过,悄无声息。足足五六十条。 巧燕吓坏了,裤子都湿了,紧紧攥着小天翼的手。 可小天翼却浑然不怕,一下子翻上了学校的拦马墙,一条狼一条狼查看,眼睛乌溜溜的,光芒四射。 巧燕怒道:“不想活了!你干啥?” 小天翼呵呵一笑:“姑姑你放心,这群狼不敢咬我的。” “啊?为啥啊?” 孩子说:“因为我是全村狗群的首领,我手里有兵,狼瞅到我就害怕。” 巧燕几乎被弄蒙,不知道孩子说的是啥? 小天翼绝对不简单,今年刚刚六岁,育红班还没毕业,而且的确是全村狗群的首领。 仙台山四个村子,两百多户人家,大大小小有两百条狗。 自从上次一场大狼袭,村子里的狗学精了,在狼崽辛巴的带领下,开始学习各种扑咬的绝技。 三四年的时间,狗群对辛巴言听计从,一个个身经百战,凶猛异常。 辛巴的任务,就是保护村子的安全,它带领狗群,每天晚上把村子团团围住,跟狼群展开了长久的对峙。 那些狗群里有放哨狗,探路狗,还有领头狗。 两百条狗分作四队,东南西北,各自守住了村子的交通要道,并且遥相呼应,不允许任何一条狼进入。 正是因为有了狗群的严防死守,仙台山的狼才不敢随意造肆,村子里的家畜,跟村民的财产才没有被狼群攻击。 辛巴对仙台山的安定团结立下了汗马功劳。 而它最服从的人,就是小天翼。所以,小天翼是狗群的头领,狗王之王。 巧燕趴在拦马墙上,将打麦场那边的情景瞅得清清楚楚。狗群正好跟狼群走个迎面。 呼啦一下,狗群停住了脚步,狼群也停住了脚步。 那是一支跟狼群数量大约相等的狗群,守护的就是村南道路的入口。 南边的原始密林,是狼群的领地,原始密林这边是狗群的领地。 平时,大家互不干涉,井水不犯河水,狼群忽然无辜闯进村子的范围,立刻激怒了狗群。 狼崽辛巴也在其中,它如临大敌,立刻浑身一抖,身上的毛发就炸了起来。 低声一吼“哗啦!”狗群就一字排开,列出了一字长蛇阵。将狼群进去村子的道路瞬间堵死了。 狼群也吓得不轻。 这是一群疲惫不堪的狼,没有人知道它们是如何闯进打麦场的。 它们本不愿意闯进人跟狗的领地,可不知道身后有什么样的危险,将它们追得疯狂逃窜。 可能是迷了路,也可能是慌不择路才冲了过来。 但无论如何,辛巴也不会让它们向前一步。 在狗群列开长阵的同时,狼群也不由自主形成了方阵。 这个方阵十分严密,中间是幼小的狼,还有怀崽的母狼,外面是头狼跟壮狼。 而且每一条头狼跟壮狼都是头朝外,身朝里,将幼狼跟将要生产的母狼保护在了中间。 这是一种默契,大自然物竞天择适者生存传下来的默契,也是它们保护家族不被攻击的本能。 这种本能是天生的,也是与生俱来的。 打麦场里鬼火闪闪,绿光到处闪烁,分不清哪儿是狼的眼睛,哪儿是狗的眼睛。 巧燕趴在墙头上眼睛直了,浑身冷汗淋漓,不由自主抓住了小天翼的手。 可小天翼却旁若无事,嘴角一列,冲着那群狼显出了一股狡猾的微笑。 “姑姑别怕!我来保护你!” 巧燕小声怒道:“胡扯!小豆芽子,你凭啥保护我?还不把脑袋缩回去?别出声。” 天翼说:“姑姑,你不知道,那些大哥哥每天晚上下自习回家,都是我跟辛巴在保护他们的。要不然,他们不知道被狼群咬多少回了。” “你说啥?那些下晚自习的高年级学生,都是你跟一条狗在保护?” 天翼说:“不是一条狗,是两百条狗。俺让那些狗干啥,它们就干啥?” 巧燕一声苦笑:“不亏是杨初九的儿子,杨初九是人王,你小子是狗王!” 第400章势均力敌 小天翼没有说谎话,仙台山小学校的学生,两年的时间,的确都是他带着两百多条狗在保护。 至少从奶奶庙搬出来的最后一年里,他跟辛巴每晚掩护那些高年级的学生放学。 附近的村子家家户户喂狗,孩子们上晚自习,也是各自领着自己家的狗。 晚自习下课,他们才呼呼啦啦领着狗回家。 而小天翼跟辛巴的任务,就是守护在学校的门口,将所有狗集中起来,排布狗阵,教会它们翻身扑咬。一年半的时间里,除了放假跟礼拜天,风雨无阻。 小天翼跟狗的关系可好了,比对我还亲。 他熟悉村子里每一条狗的习性跟战斗力,那些狗也全都听他的话,甚至听得懂狗语。 每一条狗的每一个动作,还有叫声的含意,他都知道。 我曰他娘嘞,真不知道这小王八蛋哪儿学来的本事,所有的狗都被他驯得服服帖帖。 今天,与生俱来的异能跟本事让他大展雄威,狼跟狗的一场悍然大战,在打麦场再一次拉开序幕。 巧燕首先瞅到的是狗跟狼的对峙,谁也没动进攻,全都处于防御状态。 几十条狗炸起了一身的鬃毛,几十条狼也炸起了一身的鬃毛,这边绿光闪烁,那边蓝光闪烁,狗眼跟狼眼好比夏季飞舞的萤火虫来回滚动,血腥味弥漫。 辛巴目光如电,将阵势排开的一瞬间,它已经在寻找对手了。 名将只找名将决斗,它对四周的狼兵狼将一点也不感兴趣,首先瞅准的就是白鼻子狼王。 那些无能之辈让它不削一顾,高贵的姿态跟傲气,只能让它选择最强硬的对手。 否则就是对它的侮辱跟亵渎。 此刻的辛巴早已不是一条狼崽,在梨花村七年,它已经长大成为了一条最凶猛最健壮的战狗,或者应该叫它战狼。 它无法忍耐好斗的冲动,也无法压抑身上躁动的热血,更加无法控制碰到敌手杀个酣畅淋漓的兴奋。 终于,狗群还是首先出手了。 “嗷呜!”一声怒吼,辛巴的两条前蹄就跳了起来,离地四五尺,健壮的后腿奋力一跃,两米多长的狼身就弹射了出去。 目标早就锁定,正是白鼻子狼王的脖子,白鼻子狼王也早就严阵以待。 它的眼神特别复杂,惊喜,幽怨,愤恨,恼怒,一起涌上心头。 惊喜的是,它从辛巴的身上闻到了自己的味道,当初辛巴从狼窝子里被二毛掏出来的时候刚刚满月。 这是它的种,它跟大山里狼王后的爱情结晶。 狼崽失踪了七年,终于长大了,而且成为了狗王之王。 它没有辱没狼族的尊严,遗传了它善斗的性格,并且将狼族的残忍跟霸道发挥到了极限,淋漓尽致。 就算死在它的牙齿之下也可以瞑目。 恼怒的是,辛巴成为了它的敌人,各为其主,父子骨肉相残的局面在所难免。 虽说不忍伤害自己的亲生骨肉,但必须要迎战,为了狼族的荣耀而战,并且要全力以赴。 因为它知道,即便竭尽全力,使出浑身解数,也不一定是辛巴的对手。 果然,就在辛巴奋力跃起,直奔狼王一扑而上的时候,狼王同样飞身跃起迎了上去。两条狼瞬间缠斗在一起。 前些天刚下过一场雪,漫山遍野被染得一片洁白。打麦场上的雪也足足有半尺厚,白鼻子狼王跟辛巴你咬我,我啃你,弄得狼毛乱飞。 八条蹄子也将地上的积雪扬起一片,凌空飞舞。 刚刚交手,战斗就进入了白热化状态,谁也不肯懈怠,相互滚缠在一起,嗷嗷吼叫,不分胜负。 就在辛巴扑向白鼻子狼王的同时,五十多条狗也蜂拥而上。 这些狗显然经过了严格的训练,再也不是从前的草狗了,不善争斗的狗,几乎被这些战狗完全淘汰掉了,剩下的都是勇猛无敌的猛士。 狗群铺天盖地压向狼群的瞬间,仿佛一根锋利无比的缨枪,辛巴的位置是枪尖,狗群的位置是枪尖两侧的利刃。一下子将整个狼群冲了个七零八落。 狗群扑上来,纷纷寻找各自的目标决斗,一时间,狼嚎声响彻一片,狗叫声也响彻一片。鲜血四射,惊天动地,地动山摇! 巧燕惊呆了,因为发现狗群的进攻不是盲目的,它们有条不紊,丝毫不乱。 将狼群冲散的同时,一下子从中间把它们给隔开了,让两边的狼群首尾不能呼应。 而且那些狗没有去攻击小狼跟怀孕的母狼,专门寻找壮狼跟头狼决斗。 在没有得到狼王撤退命令之前,没有一条狼擅自逃走,尽管疲惫不堪,命悬一线,仍旧是奋力击杀。 辛巴跟白鼻子狼王足足纠缠了三分钟,缠斗一下子分开,双方都是呼呼喘着粗气。 夜,又冷又寒,皓月将雪地照得明如白昼,两条狼鼻子里喷发出团团呵气。 巧燕一眼就看出,白鼻子狼王一定不是辛巴的对手。 因为辛巴的皮毛光亮,分开的瞬间泰然自若,嘴巴上粘着一撮黄黄的狼毛,牙齿上淌下了殷殷的鲜血。 它的呼吸平稳,尾巴没有完全翘起,这就证明它还没有竭尽全力。 而白鼻子狼王的前胸跟脖子上却留下了道道血痕,分开的瞬间,前面左腿上被撕裂了一大块。 它浑身哆嗦,两股战战,叫声也凄厉婉转,几乎是哀嚎。 小天翼在拦马墙上兴奋地拍起了巴掌,小家伙又蹦又跳:“辛巴!好样儿的!咬它!加油啊!” 得到小主人的命令,辛巴第二次进攻又开始了。 这一次奔向的仍旧是狼王受伤的左腿,利箭一般的身躯窜过来,脑袋一摇,嘴巴张开,牙齿在狼王的左腿上迅速合拢。 狼王是很想躲开的,可还是慢了一步,被辛巴的牙齿给咬上了。 但是辛巴没有将它的左腿一口咬断,而是脑袋一侧,身体猛然撞过来,将狼王的身体撞飞了,足足撞出去三四米远。 狼王叽里咕噜在地上打个滚,再次爬起来不敢恋战,拔腿就跑。 辛巴抖擞精神撒开蹄子就追,整个打麦场成为了它们追逐的战场。 狼王的身影在打麦场转悠一圈,忽然改变方向,冲向了南边的庄稼地。 这是要逃进大山的节奏,辛巴跟猫抓老鼠那样,在后面穷追不舍。 它是在玩,在逗,竟然拿狼王当做了亵玩的工具,猛地追上,一下子将狼王扑倒。等狼王爬起来跑出老远,然后接着再追。 它随时可以杀死它,却没有真正下嘴。 最后,狼王一下子跃上一片高坡,从高坡上飞身跃到那边,辛巴才不追赶了。 发现狼王逃走,剩下的狼群再也无心恋战,纷纷开始逃窜,无数的狼影从麦垛上掠过,从麦田掠过,钻进树林子里不见了,眨眼的时间,打麦场空旷了许多。 辛巴没打算真正杀死狼王,原因有二。 第一,这是个真正的对手,一旦杀死它,就再也找不到势均力敌的较量机会了。 其次,它从狼王的身上同样闻到了一股奇特的味道,那种味道特别熟悉,跟自己的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天生的骨肉亲情让它产生了退缩,不知道为啥,就是下不去嘴。 站在人类的立场上,儿子咬死老子,是要天打雷劈的! 或许是父子的天性,或许是莫名的亲情,让它觉得白鼻子狼王可亲可敬。 辛巴的手下留情可把小天翼气坏了,天翼在墙头上大喝一声:“辛巴!你干啥?咬啊!!追呀!” 辛巴第一次违背了小主人的命令,脑袋耷拉了下来,根根炸起的鬃毛也收拢了起来,眼神中闪过一丝恐惧。 巧燕没有看清天翼啥时候将那把小铁弓端在手里的,也没有看清他啥时候搭上一根利箭的。 班机一扣,铁弓上的利箭就呼啸而出,划过长空,噗嗤,射在一条正在逃走的狼屁股上。 然后,孩子从拦马墙上跳下去,扑向了辛巴。 抬手在狼脑袋的打了一巴掌,特别恼怒:“大哥!你咋不听话?那条狼是你爹啊?干嘛不咬它?笨蛋!” 对于主人的职责,辛巴无言以对,像个做错事儿的孩子,脑袋越垂越低。 它伸出血淋淋的舌头,舔了舔小天翼的手,希望得到主人的宽恕。 天翼还是个孩子,不可能知道辛巴放走狼王的真相,只是觉得它不听话。 他只好小手一挥,冲着其它的狗吩咐:“别让狼群跑了,追呀!冲啊——!” 他在前面跑,狗群在后面跟,就这样,孩子带着狗群穿过麦田跟果林,一脑袋扎原始树林里去了。 辛巴担心小主人出危险,只好抖擞精神,再次跟了过去。 这可把巧燕吓坏了。 巧燕觉得这小王八蛋简直是个混世魔王。 他才刚刚六岁,牙还没换完,再加上三更半夜,竟然冲进了原始树林。怎么跟杨初九一个鸟样?啥都不怕? 万一出危险咋办?初九哥回来怎么交代啊?我把他儿子弄没了,让狼咬死了?还不跟姑奶奶拼命? 不行!必须把他拦住。 于是,巧燕也呼唤一声:“天翼!别呀,危险!” 女孩子从拦马墙上跳下,同样跟了过去。 学校的附近没人,距离工厂还有一段距离,距离村子也有一段距离。 她是很想回家叫人的,可目前是冬天,所有人都睡了,穿衣服又慢,等把人找来,小天翼说不定就完了。 她啥也不顾了,只能紧紧追赶,跟着孩子一起冲进了原始树林。 一场灾祸也是由此而起。 第401章身陷绝境1 巧燕冲进树林子的时间是晚上11点半左右,已经半夜。 月光很好,漫天星斗,能见度特别高,可距离天亮还早的很。 起初,他跟着那些狼群和狗群的脚印寻找,还能瞅得清楚,后来就被狼群和狗群的距离越拉越远。 眨眼的时间就把她甩没影儿了,女孩子气喘吁吁,竭尽全力也追赶不上。 要知道,巧燕是城里人,不是山里人,根本没有爬山的体力,小天翼带着狗群可比她跑得快多了。 翻过两座山头,穿过一条峡谷,女人就迷失了方向,黑灯瞎火的,哪儿是哪儿也搞不清楚。 再说山里有野兽,万一撞到土豹子或者熊瞎子就糟了。 仙台山进入了严寒的冬季,到处是白茫茫的大雪,山坡上的雪有脚脖子深,山坳里的雪可以没到腰部。 深夜的寒风更是冰冷彻骨,跟刀子拉一样,刮在脸上生疼生疼。 双脚踩在积雪上咯吱咯吱响,来时的路不见了,人的脚印跟狼群狗群的还有其它动物的脚印交织在一起,加上夜色黑,谁还分得清那个是人脚印,那个是动物留下的。 巧燕开始害怕,四周几十里看不到一条人影,哪儿都是黑漆漆的树木,哪儿都是林立的怪石。 那些怪石跟参天大树,好比一只只狰狞的怪兽,伸出魔手要把她拉走,吓得她心惊胆寒。 “啊!这是哪儿?天翼!天翼!!救命啊——!”她不由惊叫起来。 叫也没用,没人能听得见,早离开村子差不多二十里了。 来时的路找不到,分不清东南西北,她跟只没头的苍蝇那样,在原始密林乱冲乱撞。 不知道天翼那小王八蛋去了哪儿,总之丢下她这个姑姑不管了。 再说天翼也没留心巧燕姑姑会跟过来。 这深山老林,六岁的天翼不知道进来多少回了,暑假寒假,总是带着狗群进来打猎,他闭着眼睛也能出去,可巧燕不行。 毕竟是城里来的山外丫头。 女孩子感到一种绝望,一个没留神,脚底下一滑,出出溜溜,滑进了一条山沟里。 当她挣扎着爬起来,四周的情况就更加搞不清了。 她……迷路了。 那山坡滑下来容易,想上去比登天还难。 “救命啊——天翼!哥——!初九——!孟哥——瓜嫂——你们快来啊——!” 凄厉的声音在山谷里回荡,好像掉进了冰冷的地狱,她孤独而又恐惧。 正在慌乱不已的时候,忽然,眼前一闪,她惊呆了,脑子里轰隆一下。 因为前面出现了一副血腥的画面,一条土豹子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是一条非常强壮的土豹子,一身亮光闪闪的黄毛,正在啃咬一头野猪崽子。 这条土豹子一定是夜里觅食,这天晚上战果丰硕,成功捕获了一只不大的野猪崽子。 将猎物咬死以后,拖到了一片巨大的灌木丛里,正在啃咬,撕扯野猪的皮肉。 土豹子吭哧吭哧,大口大口吞咽,眼睛红红的,样子十分贪婪。 巧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一脚滑进土豹子的巢穴里。 她蒙了,咋办……? 仙台山上是有土豹子的,所谓的土豹子,也是豹子的一种,只不过身上没有花纹。 它们身上的毛很厚,全部是黄色,肚子上的毛稍微发白。 这种豹子跟其它地方的豹子不一样,体格不大,但是攻击力迅猛,身体灵巧无比。 从前,我跟巧燕说过,没事别到树林里去,碰到狼群还好,遇到土包子,只死不活! 最关键的一点,不要试图爬上树逃走,因为这儿的豹子是爬树的高手。 你爬树梢上,也会被它追上杀掉。 猛然发现豹子,巧燕吓得娘啊一声,跌坐在地上,裤子又湿了。 一晚上两泡尿,全撒裤子里去了。 抬手堵上嘴巴,再也不敢出声,两串泪珠滚滚落下。 土豹子本来没发现她,啃食猎物吃得正香,一边吃一边抬起头来四处张望。 很多动物在吃东西的时候也保持着天生的灵敏跟警觉,野狼是这样,土豹子是这样,黑熊也是这样。 土豹子将野猪崽子的尸体按在地上,一口一口啃咬,撕裂了它的脖子,刨开了它的肚子,将猪崽子的肠子心肝脾胃呼呼啦啦拖了一地。 皮毛上,嘴巴上,牙齿上,哪儿都是血糊糊的,这种场面非常惨烈。 巧燕也完全失去了理智,被眼前血糊糊的场面惊呆了 女孩子一阵鬼叫,立刻引起了土豹子的注意。 土豹子猛一抬头,犀利的眼光跟女孩子的眼光撞在了一起。它的眼睛里闪出一条绿色的电光,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 在看上巧燕的那一刻,土豹子同样吃了一惊。外来的因素打扰了它的用餐,立刻将它激怒了。 土豹子心说:“乖乖隆地洞,花姑娘……呦西!恁白,鲜嫩!好久没有吃过人肉了,今天大爷要解解馋,嗷呜!”扯嗓子一吼,地动山摇,把巧燕吓得浑身打了个冷战。 巧燕根本不知道该咋办,刷拉冒出一层白毛冷汗,脚步不由自主一点点后退。 土豹子忽然发现新的猎物,心中大喜,立刻放开地上的野猪崽子,准备对巧燕发动进攻。 它一步一步逼迫过来,身子穿过灌木,将那些灌木拉得呼呼乱响。 它面目狰狞,脚步沉稳有力,嘴巴张开,四颗尖利的长牙非常醒目,舌头上嘴巴上鲜血淋漓。 巧燕的心紧缩成一团,身体也颤抖不止,根本不知道咋办。 她想跑,可又没有勇气,高中学过生物学,她知道豹子是奔跑的健将,也是短跑冠军。人的奔跑速度根本不是豹子的对手。一定会被它从背后扑倒,咬断脖颈。 “啊哈……天翼……救命!救命啊!这儿有豹子啊!”女孩子吓哭了。 第一个念头就是跑,但是很快打消了,跑个毛毛雨?都说豹子是短跑冠军了。 第二个念头是拼!但是,很快也否决了,一个手无寸铁的柔弱女子,怎么跟土豹子拼?老娘又打不过它,扑上来还不被它拖回去做压寨夫人? 第三个念头,是跟土豹子和解。 于是,巧燕一边后退一边跟豹子谈判:“豹子大哥,你好啊,哈喽,顾依偎你!豪赌有毒。咱们商量个事儿行不行? 你不要吃我,我可以跟你交朋友,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敬个礼啊握握手,我们都是好朋友……要不然俺给你介绍个女朋友怎么样?保证漂亮……不好意思,原来你是只母豹子。” 巧燕也不知道自己咋了,竟然跟豹子胡言乱语。甚至说起了英语。 她的话豹子根本听不懂,也不买她的账,仍旧一步一步紧逼,女孩子一步一步后退。 “嗷,嗷嗷!嗷呜!!”豹子一边紧逼一边嚎叫,嘴巴张开,好像和面的面盆。 “哎呀妈呀!”巧燕一下子没站稳,又摔在地上,被灌木给甩了一跤。 但是她依然没有停留,手扶着地上的积雪,一点点向后退。 眨眼的时间,豹子将她逼迫出去十多米远,再向后就是断崖了。 山崖的旁边有个山洞,刚好可以容下一个人。 女孩子的身体瘦小,完全可以钻进去,眼前的豹子体格,应该钻不进去。 巧燕在后退的同时,眼睛早已瞄准了那个不大的山洞。 忽然,女孩子发力了,趴起来就跑,三步并作两步冲向了那个山洞,不管三七二十一,一脑袋扎了进去。 土豹子就这样,你不动,它不动,你若动,它的动作比你更加迅猛。 发现巧燕要逃,豹子立刻火了,身体形成一条流线,蹭地扑了过来。 巧燕的身体是灵巧的,因为她不胖,冬天衣服也穿得很少。 现在的女人就这样,为了保持身材,宁可冻死饿死,各个臭美地不行。 瘦弱跟灵巧救了她一命,扎进山洞,拼了命地往里爬。 她根本不知道这个山洞有多深,顾头不顾腚,只要不被土豹子咬伤,咋着都行。 巧燕的身影进了山洞,土豹子猛扑过来,一脑袋也扎了进去。 豹子的体格果然大,脑袋进去了,两条前蹄子却没有进去。 于是,它叫唤地更厉害了,“嗷嗷嗷,嗷呜……!”两条蹄子抓在山石上哗哗直响,洞口的山石被它抓得到处飞溅。 巧燕的呼叫声也变了腔调,简直竭嘶底里:“啊~!滚开,滚开啊!坏东西!” 出出溜溜往里爬了十多米远,里面的空间变得大了一点,她坐直了身体,一下子缩在山壁上,身体跟筛糠一样。 土豹子的脑袋跟嘴巴距离她只有七八米远,被洞口卡住了,两只大眼依旧绿油油瞪着她。 “啊!走开啊,走开!滚你麻个淡淡!”她忍不住爆起了粗口。 巧燕的性格彪悍野蛮,假小子一样,她才不管什么淑女不淑女呢。 豹子的声音惊天动地,在山洞里回荡,震耳欲聋,女孩子忍不住抬手捂住了耳朵。 豹子在竭力嚎叫,努力往里钻,到嘴的肥肉不能看着就这么飞了,它不甘心。 但是三分钟以后,土豹子气馁了,无论怎么努力,也无法向前一步。 洞口太窄了,根本过不去,即便进去,也无法出来,它只好放弃。 巧燕哇哇大哭,声泪俱下,吓得不敢出来,都要崩溃了。 土豹子没有得逞,只能望女兴叹,从洞口里将身体缩了出来,然后,它再次扑向那条野猪崽子,继续啃咬。 巧燕是不敢出去的,只能等待,等着天亮,等着土豹子的离开。 她完全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402章身陷绝境2 等了很久,也没见那土豹子走,外面仍然是吭哧吭哧撕裂猎物的呜咽声。 它不走,巧燕也不敢出去。 山洞里漆黑无比,伸手不见六指,不知道里面有没有出路。 于是,女孩拿出了手机,将手机照亮了。 这就是有钱人,早早就配上了手机,手机在那个年代是特别稀罕的,普通人家还买不起。 巧燕的手机是摩托罗拉,也没现在手机那么多功能,只能依靠荧屏的光亮仔细观察。 她发现这个山洞不大,特别普通,这样隧道式的山洞,在仙台山有很多,不计其数,恐怕成千上万。 洞口的位置狭小,里面的空间很大,越是向里,越是宽阔,再向里爬了二十来米,人就可以站起来了。 恍恍惚惚的,巧燕发现那边还有一个出口,完全可以钻出一个人去。 她充满了希望,从那边出去,就可以避开土豹子的袭击,动作够快,逃命不是问题。 可想要爬到那边,还要向前三十来米的距离,地上有很多岩石,磕磕绊绊。 啥也顾不得了,咬咬牙,一个飞扑冲向了另一个出口。 哪知道刚刚迈出几步,脚底下一绊,整个人就摔倒了。 抬手一摸,又摸到了一个毛茸茸的东西。 定睛一看,巧燕再次倒吸一口冷气,立刻魂飞天外……。 将她绊倒的不是别的东西,竟然是一头巨大的黑熊。 黑熊在冬眠,身体跟石头一样,颜色也跟山洞里的石头浑然一体。如果不是摸到哪一身的皮毛,她都不知道那是一只狗熊。 熊一定是从对面的洞口走进来的,因为这边的洞口根本钻不下黑熊庞大的身体,那边的洞口可以。两个洞口是联通的。 仙台山的黑熊进入了一年一度的冬眠期。 每年的春天,大熊会苏醒,醒过来身体非常瘦,不再臃肿,一个冬天的冬眠,将它身内的脂肪给耗干了。 醒过来的大熊也非常饥饿,会拼了命地找东西吃。 春天的仙台山繁荣茂盛,有草根,植物的枝蔓,还有小动物,都是黑熊的食物。 它们几乎每天都在找东西吃,将身体养得胖胖的,为第二次冬眠储备能量。 一旦进入冬季,随着食物的减少,黑熊就会寻找一个地方睡觉。 通常是枯枝烂叶的下面,或者是雪堆的下面,再就是比较隐蔽的山洞。 睡着的黑熊一般都不会醒,醒过来就特别凶猛。 宁可三岁没娘,不想五点起床,扰人清梦者犹如杀人父母,人是这样,黑熊也是这样。 打扰了它的睡眠,它就会跟你急眼,不管三七二十一,起来就咬。 巧燕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为了躲避土豹子,竟然闯进了黑熊冬眠的巢穴。 而她的手摸到的,竟然是黑熊的脑袋,四根手指差一点就伸进了大熊的嘴巴里。 大熊本来睡得正香,一个女孩子无辜闯入它的领地,外加那只土豹子嗷嗷大叫,早就把它吵醒了。 黑熊的心里那个闷得慌,光想骂大街:那个挨千刀的打扰老子睡觉?生儿子没后门儿的,简直是找死! 定睛一瞧:呀,谁家的姑娘!长得还挺俊,真是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正好缺个压寨夫人,不过肚子很饿,是应该吃掉她呢?还是抓回去做媳妇儿呢? 黑熊晃晃悠悠抬起了脑袋,抖起了一身的鬃毛,身体一晃,山洞里尘土飞扬,草沫子乱飞。 “啊——!老天爷啊,熊啊!!”巧燕再一次尖叫了。 今天让女孩子吃惊的次数太多,恐惧的次数也太多,她的神经都要麻木了。 刚刚逃命到一个地方,马上就要逃命到另一个地方,这个世界还有没有天理? 巧燕瞅到了黑熊,黑熊也瞅到了他。 立刻,两只人眼,两道电光撞在一起,巧燕又是后退一步。 “嗷!嗷呜!!”黑熊恼怒了,脖子一伸,一声嚎叫。 把巧燕给吓得大小便失控。也顾不得啥淑女风范了,爬起来就跑。 女孩知道外面是那条土豹子,出去同样是个死,可也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被黑熊咬死啊? 奶奶个腿,娘的个脚!姑奶奶豁出去了,爱咋着咋着吧,被黑熊咬死也罢,被土豹子咬死也罢,反正是个死。 死就死了,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女汉子! 巧燕尖叫着,奔跑着,从山洞的另一个入口飞扑出来。 那只黑熊在后面紧追不放,一人一熊一前一后冲出了山洞。 被巧燕猜对了,那条土豹子还没走,正在外面啃咬猎物。 巧燕大呼小叫,从里面冲出来,刚好跟土豹子跑个迎面。 这一下巧燕更慌张了,想将脚步停止,可双脚不听使唤,一下子再次跌倒了。 她跌倒了,身后的那只黑熊脚步却没有停,跃过女孩的身体,继续向前撞击,咚地一声,跟前面的土豹子撞了个满怀。 土豹子正在吞噬猎物,没明白咋回事呢,黑熊的身体就冲它飞扑过来,将它撞了个趔趄。 土豹子一下子急红了眼,恶狠狠怒视了黑熊一眼,发出一声猛烈的嚎叫:“嗷嗷——!” 黑熊也被土豹子吓一跳,怎么前面会有这种东西?什么地干活? 黑熊,土豹子,都是大山里的王者,它们跟野狼一样,位于仙台山食物链的顶层。 它们都很厉害,但是一般不会发生冲突。 它们也都知道对方不好惹,一旦产生拼杀,那就是两败俱伤。 所以它们都很忌讳对方,走个正面也会相互绕开。 如果两种不同的野兽打斗在一起,那原因只有一个,就是遇到了共同的食物,打算占为己有。 为了食物,它们会浑然不怕。 今天,两个大野兽就撞在了一起,是偶然,也是事情发展的必然。 它们全都看上了巧燕,准备抢夺。女孩成为了它们两个共同关注的猎物,谁也不肯将到手的猎物拱手送人。 黑熊这么一撞,立刻把土豹子给惹火了。 土豹子的身子在地上滴溜一转,腾空而起,嗷地一声,冲黑熊扑来。只一口,就咬在了黑熊的胸口上,将大熊胸口上的毛撕裂了一块。 黑熊痛得呲牙咧嘴,心说:奶奶个熊,老子不咬你,你反而攻击老子,小爷跟你拼了! 大熊忽悠一下站立起来,那个子比人还高,愤怒地利用前爪拍了胸口一下,同样冲土豹子扑咬了过去。 就这样,两只巨大的野兽缠斗在一起,嗷嗷大叫,扯成一团。 黑熊裹住了豹子,豹子也咬上了黑熊,一豹一熊在地上打起了滚,叮叮咣咣乱响,四周的荒草被压倒一片。 谁也不肯认输,巧燕完全吓得傻了,根本不知道咋办? 她想跑,可根本迈不动步子,再说脚也崴了,刚刚站起来,女孩子哎呀一声,又摔倒了。 于是,巧燕在地上拼命地向前爬,打算爬上山坡。 可她万万没想到,两只野兽不会让她走,她向前爬一步,它们打斗的战场就向前跟一步,将她裹在了中间。 而且,这两个野兽都想先下手为强,都想第一个将她撕扯。 土豹子跟黑熊打斗的同时,向着巧燕这边一扑,打算撕裂女孩的衣服。 可黑熊却牵引了它,根本不让它下口,一掌拍了过来,将土豹子打飞了。 趁着土豹子滚倒,黑熊也飞扑而上,想咬巧燕的脖子。 可哪知道土豹子打个滚愤然跃起,却咬向了黑熊的脖子。 黑熊没有办法,只好再次丢弃巧燕,跟土豹子搏斗。 就这样,它们相互牵引,相互撕咬,相互搏斗,嗷嗷大叫,尘土乱飞,谁也不肯让着谁。一时间,打了个不分胜负,平分秋色。 黑熊利用自己厚厚的皮毛跟庞大的身躯向着土豹子猛撞,土豹子也利用自己灵巧的身影,锋利的牙齿跟利爪跟黑熊周旋。 整个山坡成为了恶斗的战场,撕咬声,撕裂声,撞击声响成一片,地上的积雪被扬起,草沫子被扬起,山石哗哗崩裂。 整整搏斗了四五分钟,黑熊跟土豹子谁也没有占到便宜,也没有咬上女孩子一口。 巧燕倒霉了,被夹在中间。她爬到这边,两只野兽的战场就移动到这边,她爬向那边,两只野兽的战场就移动到那边。 她被夹在了中间。 女孩子暗暗叫苦,也吓得魂飞天外。不要说被它们咬上一口,就是被踩上一脚也受不了。 咋办,咋办啊? 五分钟以后,黑熊跟土豹子的搏斗不但没有停止,反而越战越酣,嚎叫声也越来越猛烈。 争斗进入了白热化状态,谁也不肯服输,最后的得胜者,才有权利吃掉女孩,填饱肚子。 巧燕到了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眼看女孩性命不保,危在旦夕,就在这时候,忽然,半空中传来另一声嚎叫:“嗷嗷!嗷呜!” 那一声嚎叫更加雄壮,撼天动地,撕裂苍穹。 叫声没有停止,半空中一条黄色的狼影就从天而降。 巧燕瞅得清清楚楚,那声音也听得真真切切,这分明就是小天翼领的那条狗王……辛巴。。 在最关键的时刻,辛巴来救她了。 第403章身陷绝境3 辛巴并没有走多远,小天翼也用不着它保护,孩子带领的可是一支训练有素的家狗军团。 这只家狗军团完全可以在大山里横冲直撞,不要说狼群,狗熊跟土豹子瞅到也会抱头鼠窜,望风而逃。 任何的野兽遇到狗群,小主人抬手一挥,会把它们瞬间撕裂。 所以,辛巴在断后,防止狼群的迂回战术,从背后偷袭。 它的耳朵好使,一下听到了巧燕的呼叫声,知道有人遭遇了危险,而且立刻判断出,是巧燕。 它知道巧燕是我的朋友,也是学校的老师,三更半夜在密林里容易迷路。所以,辛巴毅然改变方向,顺着女孩的呼叫声奔跑过来。 它的身体化作一团凌厉的旋风,从半山腰呼啸而下,五六里地的路程,简直是从草尖尖上飞过来的。 赶到得正是时候,它看到了一切,山坡下,一只黑熊跟一只土豹子战斗正酣,它们都把巧燕当做了肥美的猎物,女孩被裹在中间根本无法动弹。 辛巴的眼睛腾地红了,脖子上的鬃毛瞬间再次炸立,高傲的头颅一扬,嗖地从山梁上飘然落下。 狼影落下的同时,眼睛早就瞅到了落脚点,只一闪,就把巧燕孱弱的身体当在了背后。 与此同时,两条前爪一起飞出,左边抓向的是土豹子的后背,右边戳向的是黑熊的眼球。 丝丝拉拉两声脆响,土豹子后背的皮毛被狼爪撕裂了一大块,黑熊的眼球也受到了猛烈攻击,眼珠子差点给它挖出来。 黑熊跟土豹子受到粹然一击,全都蒙了,身体瞬间分开,一起将目标瞄准了狼王。 它们根本不知道这条二杆子狼从哪儿冲出来的。但是,它们觉得,这条狼一定是过来抢夺它们食物的,也想分一杯羹。 现在是一个女孩子,三只野兽要抢夺,事态一触即发。 辛巴落地以后桀骜不驯,对眼前的土豹子跟黑熊瞟也懒得瞟一眼,它关心的是巧燕,看女孩子有没有受伤,眼神里显出了无比的温柔。 这种温柔的目光里有关怀,有体贴,有怜悯,有担当,还有点一见钟情。 巧燕差点哭了,辛巴的从天而降,让她看到了生存的希望。 她明白辛巴是来救她的,根本不是跟它们抢夺要吃她。 此刻的辛巴不再是狼,而是人类最忠实的猎狗。 “辛巴!你可来了,救命,救命啊!”巧燕哇地一声抱上了狼的脖子,感激的泪珠滚滚落下。 辛巴伸出舌头,舔了舔女孩的手心,巨大的狼头一摆,两只眼睛同样放出两道电光,将黑熊跟土豹子瞪得倒退数步。 黑熊跟土豹子不打了,同样死死盯着辛巴。 现在,土豹子跟黑熊的关系发生了变化,因为它们出现了共同的敌人,就是这条狼。 而猎物只有一个,一个巧燕根本不够三只野兽分的。 也就是说,谁想要吃到女孩,就必须要击败两个敌人,而这两个敌人都是非常强悍的。 黑熊自不必说,体格庞大,皮毛厚实,不要说狼牙,子弹都打不透。 猎豹的身材弱小一些,但是天生的凌厉跟敏捷,让它跟黑熊比起来毫不逊色。 辛巴的体格在它们两个的中间,没有黑熊庞大,但是比土豹子强得多。 它根本没把这条土豹子放在眼里,也没有把黑熊放在眼里。 关键是这两个敌人一起联手对付它,就有点难度。 如果赶在平时,它一点也不用怕,完全可以以一敌二,跟这两个敌人斗一斗。 可现在,它要顾及巧燕,女孩子是它的牵挂,如何在跟其中一个较量的时候,防止另一个对巧燕发动突袭。 辛巴目光如电,用自己的狼爪勾住了巧燕,把女孩子移到了自己的身后,它庞大的身躯将巧燕保护得风雨不透。 “嗷嗷——”首先是冲黑熊愤然一吼,然后是冲土豹子愤然一吼。 它在向这两个敌人宣布,眼前的女孩是它的私人产物,没有人可以把她从它的手里抢走,要不然老子就跟你们拼命。 土豹子跟黑熊同样不甘示弱,冲着两个敌人一声声吼叫,三只强大的野兽全都扎起一身毛发,谁也不肯退缩。 巧燕躲在辛巴的背后,为它鼓励加油:“辛巴,上!咬它们,它们想吃了我……。” 辛巴好像听懂了她的话,嘴巴一张,四蹄腾空跃起,首先冲黑熊飞了过去。 因为它的脑子瞬间判断出,黑熊要比土豹子厉害得多,只要击败黑熊,剩下那条豹子,眨眼就可以收拾掉。 所以,辛巴跃起的同时,眼睛锁定目标,就是黑熊的脖子。 黑熊的脖子非常短,目标不好找,但却是它的弱点,只要咬中它脖子上的大动脉血管,几分钟的时间不到,它的鲜血就会流尽。 黑熊还有一个致命的地方,那就是它的前胸心脏位置,也就是黑熊脖子下面那片白毛的位置。 只要这个位置受到攻击,一下子就可以将它的心脏掏出来,同样能够达到击杀它的目的。 所以辛巴在飞起的时候,嘴巴上的狼牙奔袭的是它的脖子,两条利爪抓向的是它的心脏。 这两个目标无论哪一个击中,都会对黑熊造成致命一击。 狼的身体在地上卷起一股强烈的旋风,动作快得超乎想象。 但是黑熊一点也不傻,两只前爪早已将自己的前胸跟脖子护得死死的。辛巴的目标出现了偏差,牙齿没有咬在黑熊的脖子上,而是在它的手臂上迅速合拢。 两条前爪也扑空了,被黑熊的另一只利爪死死挡住。 狼的身体撞向了黑熊的身体,一下子将它扑倒了,而且死死咬住绝不松口。 黑熊的手爪被狼咬上,狼牙立刻刺穿了它的皮毛,痛得它嗷嗷大叫,手臂急挥,想把狼甩出去。 可辛巴的牙齿非常厉害,还带倒钩的,根本挣不脱。 于是,黑熊腾出另一只利爪,直奔辛巴的后背,打算给它一掌。 哪知道辛巴的动作灵巧无比,巨大的狼身一闪,迅速躲开了,熊掌怕在了地面的山石上,啪地一声,将一块巨大的山石击得粉碎。 发现黑熊被击倒,旁边的土豹子没有去攻击巧燕,它知道暂时还不能冲巧燕动手,因为辛巴太厉害了,不把狼击败,不将黑熊击败,眼前的女孩谁也不可能得手。 于是,这东西飞身而上,直奔辛巴的屁股就咬。 吭哧一下,狼的屁股被它狠狠咬了一口,辛巴后面的皮毛就被土豹子撕裂了。 辛巴不由勃然大怒,立刻松开了黑熊的爪子,回头直奔土豹子的脖子就啃。 土豹子飞身一闪躲开了,辛巴没有咬上它,但是那黑熊却趁机直扑它的后腿,同样准备偷袭。 辛巴腹背受敌,不敢怠慢,两条后蹄凌空一荡,再次躲开。 就这样,一狼,一豹,一熊,三条野兽再次打斗在一起,场面比刚才还要凶险十倍。 这三个家伙都是为了共同的目标拼斗,这个目标就是巧燕。 巧燕再次被它们裹在了中间,进不得退不得,女孩子焦躁不已,哇哇大哭,在地上滚来滚去。 狼王一边跟它们拼斗,一边还要顾及巧燕,担心被黑熊或者土豹子踩上一脚,更担心它们会趁机给她一口。 辛巴拼了命,在土豹子跟黑熊中间周旋,越战越凶,发了疯一样拼命撕咬,半山坡狼毛乱飞,熊毛乱飞,豹子毛也乱飞。 动物的毛发跟地上扬起的积雪混杂在一起,激起烟尘一片。 巧燕分不清哪个是黑熊,哪个是土豹子,哪个是狼,三只凶猛的野兽跟麻花似的,你拧着我,我缠着你。 很快,土豹子被狼咬得伤痕淋漓,黑熊也被狼咬得遍体鳞伤,辛巴的后背上,两腿上,也是伤痕累累,它们的鲜血滴答在地上,血腥的味道更是让它们兴奋不已,近乎疯狂,激发了更大的兽性。 辛巴就无暇分身了,现在,豹子跟黑熊全都将目标瞄在了它的身上,辛巴成为了它们共同的敌人。 因为它太勇猛了,是三只野兽中最强大的。 猛兽的天性就这样,遭遇到最强大的敌人,必要的时候就会联手。 黑熊在左边,土豹子在右边,一个奋力撕咬,一个拼命撞击,很快,辛巴被逼迫到了悬崖的边缘。 几步以外就是山崖,山崖深不可测,掉下去就没命了,可辛巴却丝毫没有退却,眼睛血红,以一敌二。 土豹子发现已经将狼逼向了断崖,于是回过头来,打算趁机一口将巧燕给吃了。 因为黑熊跟狼缠在一起无暇分身,这个时候的巧燕正是它的美餐。 于是,这东西化作一道黄色的闪电,再次扑向了巧燕。 巧燕吓一跳,忍不住尖叫一声:“啊!辛巴救命!” 说时迟那时快,土豹子的嘴巴已经到了,巧燕不知道怎么抵挡,只好就地一滚。 女孩子的身影滚出去老远,土豹子扑空了,脚步没有收住,出出溜溜滑了出去。 等它再次扭转身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逆转。 辛巴跟黑熊的打斗已见分晓,辛巴的利爪准确无误抓在了黑熊的肚子上,奋力一划,黑熊的肚子被扯开一条半尺多长的口子。 而且,它的牙齿也在黑熊的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这两处攻击,对黑熊来说都很严重,却不是致命的。 它的战斗力太强悍了,皮糙肉厚。 辛巴的的身影在黑熊的身上借一把力,蹭地跳起五六尺高,直接跳过黑熊的身体,半空中扑向了那条土豹子。 狼知道土豹子很狡猾,总想坐收渔翁之利,它不会看着巧燕受伤,更加不允许这东西对女孩子造成丝毫伤害。 半空中,它的嘴巴再次张成了一张大簸箕,与其说扑过来的,不如说吞过来的。 庞大的狼影加上惯性,再次从天而降,通地一声砸在了土豹子的身上。与此同时,狼嘴在土豹子的后背上迅速合拢。 土豹子被狼的嘴巴咬上了,整个脊椎被衔在了狼的嘴巴里。 跟土豹子缠在一起滚下山坡的时候,辛巴的嘴巴没有松开,嘁哩喀喳骨骼的脆响传来,土豹子的后脊椎被辛巴咬得应声而断。 第404章身陷绝境4 土豹子发出一声惨嚎,四肢来回踢腾,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可辛巴就是不松口,直到土豹子的脊椎骨完全断裂为止。 土豹子死定了,脊椎骨粉碎,等于是判处了它的死刑,不要说以后捕食猎物,想站起来都不可能。 一条站都站不起来的野兽,不是活活饿死,就是成为别的野兽嘴里的美餐。 所以,辛巴没有再次攻击,因为它连最后一击的机会也没有了。 就在它扑向土豹子的瞬间,事情再次发生了逆转,巧燕又被黑熊给咬上了。 辛巴浑身一抖,差点傻了眼。 刚才为了救下巧燕,它利用利爪撕裂了熊的肚子,牙齿撕裂了熊的脖子,可这两处伤都不是致命的。 黑熊身上的皮毛非常厚,狼牙嵌入并不深,没咬到它的动脉血管,只是在它的脖子上刺了四个深深的牙洞。 撕裂的肚皮,也没有对熊的心脏造成任何伤害,只是划破肚皮,肠子呼呼啦啦拖了一地。 俗话说受伤的野兽会更加凶猛,黑熊好像没有感觉到疼痛,竟然站直身体,利用两只前爪将自己肠子给盘了起来,然后一股脑填进了肚子上的窟窿里,转而对巧燕发动了第三次攻击。 它来势凶猛,发疯发狂,身子一纵,趁着辛巴跟豹子缠斗的功夫,奔向了到手的猎物。 巧燕的运气很不好,躲开了豹子的致命一击,却没有躲开黑熊恼怒的利爪。 看到黑熊庞大的身躯袭来,巧燕也不知道咋办,就地一滚,刚好抓住一根枯树枝。 她毫不犹豫将枯枝抓手里,冲黑熊的眼珠子就捅。 黑熊急了,一口咬上枯树枝跟巧燕争夺,两只熊掌来回扑闪,屁股向后一撅,将女孩子拖出去老远,巧燕的身下被滑出一条长长的雪痕。 紧接着,熊脑袋用力一摇,巧燕把持不住,只好松手,枯树枝被甩出去老远。 丢开树枝,白森森的嘴巴就奔向了女孩的脑袋。 巧燕发现不妙,赶紧再次咕噜噜翻滚,女孩是脑袋躲开了,屁股却展现在熊嘴前面。 人的屁股肉多,对野兽来说特别解馋。那黑熊就不客气了,吭哧一口,准确无误啃在了巧燕的屁股上。 “娘啊!亲娘祖奶奶嘞!放开姑奶奶的屁屁……!”巧燕嚎叫起来,身子用力摇摆,想把熊嘴巴甩开,两只手也在雪地上乱抓乱挠。 可熊嘴啃上她就是不松口。 好在伤得不严重,,身上的衣服很厚,穿的是棉裤。 城里女孩的棉裤保暖,里面用的不是棉花,而是羽绒,熊牙撕裂棉裤,在丫头的白腚上划了两条深深的口子。 巧燕感到棉裤里湿漉漉的,不知道是血还是尿,就是觉得痛,她惨叫着,挣扎着,在熊脑袋上飞踢。 如果黑熊此刻再给她一口,巧燕必死无疑,事态一触即发。 辛巴顾不得给豹子最后一击了,狼影再次化作一团旋风,从山坡下向上怒卷了过去。 它的动作之快快如闪电,只一闪,沉重的狼躯就跟黑熊撞在一起。 咚地一声,黑熊被撞一个趔趄,脚步没收住,向后倾倒,狼的脚步也没收住,惯性的作用同样向前飞窜。 就这样,三条黑影一起从断崖上掉了下去。 “啊!救命!姑奶奶要归西了——!”巧燕再次发出一声尖叫。 “嗷呜!”黑熊也发出一声惨嚎。 三条影子仿佛三只翩翩飞舞的蝴蝶,从断崖上飘落而下。 掉进山崖的瞬间,巧燕觉得自己死定了。 难道姑奶奶要归位?太阳你全家的死黑熊,生儿子没后门。 这段山崖可非常深,至少七八百米,跟仙台山的仙人沟是连通的,下面是坚硬的磐石。不摔死也会被那些石楞子扯得粉碎。 咋办,咋办? 半空中,不单单人恐惧到了极点,黑熊跟辛巴也非常恐惧。 巧燕不敢向下看,只感到耳朵边风声呼呼直响,腾云驾雾一般,四周哪儿都黑乎乎的,仿佛掉进了无尽的地狱。 黑熊不得不松开嘴,四条蹄子来回乱抓,希望抓住一根救命的稻草,阻止身体继续向下。 就这样,巧燕的嘴巴跟黑熊分离,自由飞翔,熊在下面,女孩在中间,最上面是辛巴。 辛巴不亏是千锤百炼出来的狗王之王,也是仙台山的狼王之王。 暗夜里,它的眼神比平时要晶亮十倍,所有的东西全都瞅得清清楚楚。 高度的警惕让它依然保持了王的冷静跟机敏,下滑的同时,早就瞅准了悬崖上一块凸出的岩石。 身子一纵,两条后腿在岩石上借一把力,下降的速度瞬间加快了数倍,很容易就靠近了巧燕。 当狼身跟女孩的身体持平的时候,吭哧一口,咬在了巧燕的衣服上,就这样,女孩的身体就被它叼在了半空中。 紧接着,巧燕瞅到了不可思议的奇观。 透过朦胧的夜色,她发现辛巴的身影变形了,肚子张开,浑身的毛发蓬松,身体尽力舒展,尽力膨胀,几乎变成一张薄薄的纸。 这是动物的一种本能,很多动物从高处跃下的时候,都会尽力吸一口气,然后身体尽力膨胀。 这样的好处是可以加大空气的阻力,减缓速度,掉下去不至于摔伤。 总的来说,它们就是要把身体变成一顶降落伞,减缓下降的速度,然后寻找安全的落脚点。 当巧燕在抱上辛巴脖子的瞬间,心里立刻感到一种释然,黑也不怕了,鬼也不怕了,摔死更不怕。 辛巴是个勇士,有个勇士肯陪着她死,她觉得虽死无憾! 按说,狼是掉不下来的,辛巴有把握将身体控制,它义无反顾扑下山崖,完全是为了顾及女孩的安慰。 它将生死置之了度外,不怕粉身碎骨,就是不想看到巧燕死。 立刻,女孩的心仿佛被什么东西刺了一下,一股感激之情悠然而起。 就这样,狼叼着她,她裹着狼,一起向下掉,向下掉。 半空中女孩美丽的大眼跟野狼绿油油的双眼四目相对。她瞅着它,它也瞅着她。 巧燕在辛巴的眼睛里看到的不是凶狠,不是霸道,也不是那种不可一世的凶残,那完全是人的眼神,含情脉脉的眼神。 少女的心顷刻间被这种眼神征服了。 不知道向下掉了多久,辛巴四蹄腾空,在半空中不住乱抓。 要知道,目前他们正在向着山谷的下面摔落,时刻性命不保,必须先将身体固定。 只有固定住身体,不摔向悬崖的底部,才能保证活命。 狼王的四条蹄子抓向的是山崖边缘的灌木,树枝,还有枯藤,准备减缓下降的速度,保持身体的稳固。 几次都失败了,下落的速度太快,惯性也很大,狼爪子又不能弯曲,挂在那些灌木上,灌木被拉得刺刺拉拉响,撞在树干上,手臂粗细的树干被撞得应声而裂,喀吧喀吧倾倒一片。 划在岩石上,岩石被抓出一条条裂痕。 瞅准了,山谷里有很多枯藤,纵横交错,仿佛一只只大手,又好像一个个硕大的蜘蛛网,将整个山谷填充。 人跟狼砸在树藤上,树藤形成的大网被撕破,穿出一个个窟窿,继续向下掉。 巧燕一只手抱着狼王的脖子,另一只手同样向着两侧的树藤乱抓。 树藤的阻拦减缓了速度,巧燕终于抓住一根枯藤,抱着辛巴在半空中一荡,悠出去老远不再向下滑落了。 这一次,不知道是狼救了人,还是人救了狼王,总之,他们一起被挂在了半空中。 到这儿为止,巧燕才发现,下面距离仙人沟的谷底还有很远很远。 这一段悬崖树藤跟横木密密麻麻,是这些树藤跟横木救了他们一命,将她跟辛巴托住了。 巧燕嘘一口气,想站起来,可四周根本没有落脚点,哪儿都是树藤,哪儿都是弯弯曲曲的树枝。 而且,其中一根树藤缠在了她的腰上,将她的小蛮腰勒紧了。 山崖那么宽,想从树藤上荡过去,暂时还办不到。 这时候,辛巴晃了晃了硕大的脑袋,身子一扭,将枯藤挣脱,也想把巧燕救出来。 可哪知道苍天根本没有给它这个机会。因为这时候,大黑熊一个飞扑,再次袭来。 黑熊也被那些乱七八糟的枯藤托住了,同样没有掉下去。 猛然瞅到辛巴跟巧燕,撕扯的伤痛让它暴躁不已。 这东西在树藤上晃悠了几下,嘴巴一张,好像洗澡盆,四颗白亮亮的牙齿分外显眼,而且呼出一口浓重的腥气。 巧燕吓得魂飞魄散,正不知如何躲闪,辛巴的狼影已经飞到,瞬间跟黑熊再次搏斗,相互撕咬起来。 两只野兽都跟走钢丝一样,在树藤上翻滚,啃咬。 稀里哗啦,嘁哩喀喳,那些树藤纷纷断裂, 辛巴疯了,黑熊也疯了,山崖的半空中发生了一场悍然大战。 这是一场狭路相逢的争斗,它们的四脚都不着地,全都荡在半空中,谁也没有退缩的机会,只能是勇者胜。 皮肉的撕裂声震耳欲聋,惨烈的嚎叫声更是震耳欲聋。 巧燕就在旁边,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进退两难。 而且缠在她腰上的树藤非常粗大,脚早就崴了,根本无法发力。 她只能期盼着,期盼着辛巴最终的胜利。 只有辛巴赢了,才有机会活命。 第405章狭路相逢 狭路相逢,勇者胜。 辛巴跟黑熊是针尖遇到了麦芒。 这是一对实力相当的对手,也是同一个重量级的拳击手。 黑熊的身体庞大,战斗力强悍,勇猛无敌。辛巴也依靠自己的迅猛,敏捷,灵巧,还有锋利的牙齿跟爪子奋力搏斗。 山谷里嚎叫声荡来荡去,狼身跟熊身也荡来荡去。 很明显黑熊是吃了大亏,因为此刻的黑熊身体同样被一根枯藤缠死,动弹不得。 辛巴却灵巧地跳跃在每一根树藤之间。 它从四面八方对黑熊进行了猛烈攻击,时而撕咬它的耳朵,时而撕扯它的皮毛,时而飞身跃起,从上向下攻击黑熊巨大的脑袋。 最后一口更厉害,尖利的狼牙在黑熊的咽喉上合拢,死死咬住不放。这一口不但咬断了熊的食管,气管也给它咬断了。 猛烈的鲜血喷涌而出,倒灌进了黑熊的肺部,很快就要被自己的鲜血给淹死了。 最后的时刻,黑熊举起两个巨大的熊掌,想拍断辛巴的狼腰。可辛巴的速度更快,猛地松开它的咽喉,叼住一根枯藤嗖地荡出去老远,稳稳躲开了。 黑熊死得很惨,遍体鳞伤,鲜血流尽,咽喉上,右侧的脖子上,分别留下了四颗深深的血洞。 它的肚皮也被划开,肠子呼呼啦啦拖向了半空中。 不知道从哪儿飞出来一群鸟儿,凌空飞过,将黑熊的肠子给啄得四分五裂,争相啄食。 黑熊的身体一点点变得冰凉,挣扎也越来越没有力气,最后一动不动了,眼睛里蒙上了一层雾蒙蒙的东西。 辛巴一个飞跃跳上了最高的一根树藤,努力将狼腰舒展,得意洋洋一声吼叫:“嗷呜——!” 这声吼叫惊天动地,震慑山谷,好像一个战胜的将军吹响了凯旋的嚎叫,一身的狼毛抖起,那样子帅极了。 巧燕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大拇指一竖赞道:“辛巴,好样的!我崇拜你!” 狼王辛巴再次跳过来,伸出舌头舔了舔巧燕的小脸蛋。 这个时候,巧燕才发现辛巴累坏了,大口大口喘着粗气,鼻子跟肚子都是忽闪忽闪。 它一身的鬃毛凌乱不堪,浑身是血,有自己的血,有黑熊的血,也有土豹子的血。 接连击败两个庞然大物,辛巴的体力近乎耗尽,显得疲惫不堪。 巧燕摸着它血糊糊的皮毛,真的不知道该说啥好。 这次没有它,自己就死定了,不被土豹子给咬死,也会死在黑熊的嘴巴下。 是辛巴奋不顾身救了她,当做了最好的朋友。 尽管它不会说话,可女孩子明白狼,狼的心是热的,血也是热的。 她说:“辛巴,谢谢你,谢谢你,你真好!” 狼王继续伸出舌头,舔她的脸,舔她的手,那味道腥气十足,嘴角上还有血,可巧燕却一点也不嫌弃。 巧燕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枯藤挣脱,再次跟狼抱在一起,同样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哪知道,正在辛巴跟巧燕相互偎依的时候,一件意外又发生了。 忽然,上面的半空中掉下一个黄呼呼的东西,面目狰狞,鲜血淋漓,那东西一声嘶叫,从空中愤然跃下,直奔辛巴的后背就咬。 辛巴没反应过来,但是巧燕看到了。那条黄影,正是被辛巴咬断脊椎骨的土豹子。 刚才,土豹子被狼王一口咬断了脊椎骨,并没有死。它变成了残废,辛巴迫于搭救巧燕,所以放弃了最后的一击。 土豹子这东西是非常记仇的,而且残忍无比。 它知道自己活不成了,所以用尽最后一丝力气,爬上土坡,跃下悬崖,打算跟辛巴同归于尽。 半空中,它就瞄准了辛巴的身体,同样直奔它的后背吞了过来。 巧燕吓得吼叫一声:“辛巴,小心啊!” 说时迟,那时快,眼看着土豹子的身体飘落而下,巨大的嘴巴跟长长的獠牙也飘落而下,辛巴想躲开已经来不及了。 再说它躲开了巧燕怎么办?女孩子就在它旁边,土豹子一定会咬上她。 关键的时刻,辛巴的潜能爆发,。 就在豹子的牙齿距离它的后背不到五尺的时候,辛巴敏锐的耳朵听到了风声。 忽然扬起脑袋,巨大的嘴巴一张,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直奔土豹子的脖子啃了过去。 千钧一发的时候,吭哧一口,土豹子的咽喉死死落在了狼的嘴巴上。 就这样,辛巴将土豹子叼在了半空中,豹子哼也没有哼一声,身体就瘫软了,成为辛巴口里的猎物,大半个身子耷拉在了辛巴的嘴巴下。 辛巴一击成功,看得巧燕目瞪口呆。 嘴巴一松,豹子的尸体落进了下面的断崖。 “辛巴!辛巴啊!”巧燕抱上狼的身体,哭得声泪嚎啕。短短两个小时的时间,它不知道救了她几次。 她的心都要酥了,醉迷了,抱上狼脖子再也不肯撒手。 救援的人群是天亮以后赶到的。 其实就在狼群跟狗群混战撕咬的时候,村里人就听到了动静。 当大家手持武器,纷纷扑向打麦场,哪儿已经停止了干戈,只剩下狼藉不堪的战场。 哪儿都是狼尸,哪儿都是热气腾腾的狼血,没人知道小天翼跟狗群去了那里,学校里的老师巧燕也不见了。 孟哥,江百岸,翠花,大东全都傻了眼,只好顺着狗群留下的脚印寻找。 人们一口气冲出二十里,终于在仙人沟那边的断崖上发现了打斗的战场,也发现了辛巴跟黑熊掉下悬崖的痕迹。 江百岸急火攻心,差点晕死过去,扯着嗓子喊:“燕儿,燕儿啊!你在下面吗?还活着没?” 巧燕听到了哥哥的呼喊,哭得更厉害了:“哥——我在啊,救命!” 孟哥跟大东立刻安排绳子,顺着绳子趴下了断崖。 将巧燕跟辛巴拉上来的哪一刻,群众们都惊呆了。发现狼血糊糊的,女孩的身上也是血糊糊的。 经历了半夜寒风的侵袭,那些血液都凝结成了块儿。 狼犬辛巴昏迷不醒,伤痕累累,只剩下最后一口气,昏迷中还在用自己的皮毛帮着女孩取暖。 巧燕的一条腿受伤,造成了骨折,身上同样被撕裂了好几块,裤子都破了,雪白的屁屁亮光耀眼。 江百岸一下将妹妹抱在怀里,心疼地不行:“死丫头!三更半夜,到底咋回事儿,你吓死我了?” 巧燕的第一句话就是:“快!救救辛巴,是辛巴救了我的命!它是我的恩人啊。” 人群把狼抬了回去,将巧燕也抬了回去。 巧燕当天上午就被车送进了县城的医院。辛巴被我爹抱回家,同样包扎伤口。 好在人跟狼都没事,这严重激起了嫂子翠花的愤怒。 当翠花知道这件事是因为小天翼引起的,女人气极了。 她伸手把孩子扯进了屋子,按在了板凳上,命令到:“脱裤子!” 小天翼瞪着懵懂的大眼,忽闪一下问:“大娘,脱裤子干嘛?” 翠花说:“大娘要打屁股,帮你爹教训你一顿,不是你,巧燕姑姑也不会搞成那样,不是你,辛巴也不会受伤。 三更半夜,你追得哪门子狼群,被狼咬了咋办?你可是家里唯一的独苗啊!不行,非打你一顿不可!” 小天翼说:“大娘啊,这又不怪俺,俺是为了保护村子,防止狼杀回来啊。再说俺又不知道巧燕姑姑会跟过来。” “你还犟嘴!?不服气是不是,看俺不打死你!”翠花不依不饶,一下拔下了孩子的裤子,天翼的屁股就显现出来。 嫂子抡起巴掌,啪啪啪,在孩子的屁股上抽打,一边打一边骂:“真不让人省心,跟你爹一个德行!打你,打你!” 翠花打得手都疼了,小天翼不但没事,还格格格笑,说“不疼,不疼,一点也不疼。” 翠花被逗乐了,她怎么舍得真打孩子呢?心疼都来不及,也就是吓唬一下。 可这小子一点都不害怕。 “说!以后还敢不敢半夜领着狗群上山了?” “格格格,不敢了!” “晚上还偷偷溜出去不?” “嘻嘻嘻,不了!” “大娘打得疼不疼?” “不疼!” 没打几下,翠花又哭了,一下将孩子抱在了怀里:“你咋恁不听话啊?是不是想气死大娘?你要是有个好歹,你爹娘回来,俺咋交代,咋交代啊?” 小天翼抬手帮着大娘擦擦眼泪:“大娘,俺以后听话,再也不惹您生气了,保证好好学习,不贪玩了,不哭,不哭。” “乖,真听话,你是大娘的心肝肝,啧!啧!”她又抱上孩子亲两口。 小天翼是全家人的希望,那时候,大家都知道他是我的亲生儿子,是我跟红霞生的。 爹娘知道红霞没死,嫂子知道红霞没死,香菱也知道红霞没死。 全家人,甚至半道街的人,独独隐瞒了我一个。 喜欢一个人就要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跟前妻留下的孽种。 所以翠花带孩子很亲,跟香菱一样亲。从天翼的身上,他们又看到了一个杨初九。 果然,再后来,小天翼老实了很多,很少出去玩了。 他也知道惹下了大祸,担心我回来抽他屁股。 我一般不打孩子,可生气起来是真打,一巴掌下去,屁股就给他拍肿了。 这小王八蛋天不怕地不怕,就怕我,老子一瞪眼,他就吓得蹲那儿不敢动弹,屁滚尿流。 每次回家瞅到我,总是偷偷溜着墙根走。 这或许就是人们常说的……父子是冤家吧。 第406章有点急事儿 巧燕是过完年正月十二出院的。那时候,已经距离她回国过去了整整一个月。 她的腿伤好了,恢复如初,却没有返回Y市,离开县医院,还是来到了仙台山。 走进村子里第一件事儿,就是去看辛巴。 辛巴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再次瞅到巧燕,狼的尾巴摇动起来,跟狗一样,猛地扑进了女孩的怀里。 巧燕抱着辛巴,接连亲了好几口:“辛巴,你还好吧?谢谢你,不是你,我就死了。” 狼的嘴巴里吱吱唔唔,伸出舌头在巧燕的脸上舔来舔去,无比亲热。 巧燕对翠花说:“嫂子,俺可以不可以跟辛巴一起玩,带它出去?” 翠花噗嗤一笑:“当然可以,但是记着别走远。” “太好了,谢谢你,以后,俺跟辛巴是朋友。” 翠花开玩笑地说:“那你以身相许呗,干脆嫁给它算了,给辛巴做媳妇儿。” 巧燕嘴巴一撅:“可惜它是狼,如果是个男人啊,俺还非它不嫁了。” “格格格……。”翠花笑得花枝乱颤,骂声:“不害羞。” “辛巴,走!姐姐带你出去耍。”女孩子一声呼唤,跳出了院子门。辛巴也翘着尾巴颠颠跟在了巧燕的后面。 一人一狼爬上了山坡,渐渐地,距离村子越来越远。 仙台山一年一度的春季来临了,天气已经打春,很多人脱去棉袄棉裤,换上了春装。 巧燕上身穿一件毛衣,火炭一样红,女孩子的披肩发甩来甩去,辛巴在她的后面蹦蹦跳跳。 今年的春天来得比较早,山坡上的草尖尖正在发芽,朦胧中可以瞅到一抹葱绿。 地里的麦苗反青了,全都挺起了绿色的腰杆,几只春燕已经回来,正在衔泥筑巢,池塘边的杨柳再次展出稚嫩的新绿。 野地里是一片繁忙的景象,闲不住的山民有的在为小麦浇水,有的在犁地,有的在为果树施肥。 施肥以后的果树地,必须要翻耕一遍,把肥料翻在地底下。这样,果树开花以后,树叶茂盛,肥料正好使上劲儿。 山里人就是忙,没有节假日,公休日,一直从春天忙活到过冬,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干不完的活儿。 渐渐地,巧燕带着辛巴越走越远,爬上了黑熊岭。 今天,女孩子要好好看看这片大山,前面两次因为事儿多,都没有仔细观察过仙台山。 她喜欢山里的人,山里的狗,也喜欢山里的狼。 这是一片富饶美丽的人间仙境,也是一片不曾被玷污过的世外桃源。 爬累了,坐在山坡上,辛巴就靠过来,扎进了巧燕的怀里。 巧燕的手抚摸着狼脖子上的毛,后背上的毛,她觉得辛巴的后背好宽阔,狼毛也非常长,给了她踏实,也给了她温暖。 长这么大,巧燕第一次跟狼的距离这么近,跟大自然的距离这么近。 她说:“辛巴,你好勇猛,要是个男人该多好,俺就可以堂而皇之跟你恋爱,结婚了,可惜你是狼啊……。” 辛巴听不懂她说啥,从女孩温柔的小手上,它感到了一种善意的理解,再次伸出舌头,舔了舔女孩的脸。 一只兔子战战兢兢从草丛里伸出了脑袋,直楞着俩耳朵,那片草丛很深,兔子的身体也是直立起来的。 猛然,它发现了女孩,也瞅到了女孩身边的狼,慌得它赶紧俯下身子准备逃窜。 可没有逃出几步,辛巴就以罕见的敏捷飞窜了过去,一口咬在了它的脖颈上。 兔子踢腾两下就死了,然后将野兔衔起来,冲到巧燕的身边,嘴巴一松,兔子落在了女孩的脚底下。 “卧槽!辛巴你干啥?谁让你杀死它的,好残忍啊!”巧燕埋怨了一句。可立刻又惊喜起来,说:“好吧,咱俩中午可以吃兔子肉,打牙祭了。” 这只兔子足足七八斤重,够一人一狼饱餐一顿的。 于是,巧燕就升一堆火,打算将兔子烤了吃,跟她当初在国外野营烧烤一样。 打火机一闪,窜出一股火星子,辛巴的身体就是一抖,猛地跳出去老远,身体战栗了一下。 巧燕立刻明白,狼是怕火的,火是野狼的天敌。 俗话说:马怕鞭子牛怕刀,狗怕砖头狼怕烧,虽说辛巴跟人类生活了这么久,可它怕火的天性还在。 巧燕就噗嗤一笑:“瞧把你吓得?过来,过来啊。” 可是辛巴不敢,仍然一个劲地向后缩。 巧燕就笑骂一声:“真是个胆小鬼,豹子跟黑熊你都不怕,竟然怕火?” 剥去兔子皮,将兔子肉用小刀割成一块一块,放在火上烧烤,整个山野就弥漫出一股烤肉的香气。 辛巴蹲坐在地上,嘴巴上流下了羼水。 可它仍然不敢靠近,嘴巴里吱吱乱叫,摇头摆尾,焦躁不安。 巧燕就将一块烤熟的兔子肉远远丢给它,辛巴飞身而起,脖子一扬吞进嘴巴里,狼吞虎咽起来。 吃完一块,它砸吧砸吧嘴,舔舔舌头,觉得味道不错,眼巴巴瞅着女孩,还想来吃二块。 巧燕又丢给它一块,骂声:“贪吃鬼!” 兔子肉没吃完,人饱了,狼也饱了。巧燕就拍拍手,将剩下的肉拎起来,挂在了狼脖子上,说:“拿回去,给你小主人尝尝鲜,天翼一定很高兴。” 辛巴屁颠屁颠乐得不行,于是接着在巧燕的手上舔,在她的脸上舔,最后舌头舔向了女孩的嘴唇。 巧燕的小脸蛋立刻红了,抬手点辛巴脑壳一下,骂声:“无赖!想不到你还会占便宜,真是一条大色……狼!” 辛巴没生气,反而淘气地晃了晃脑袋,用头顶在她的胸口上蹭,用嘴巴在她的脖颈下蹭,将女孩的脖颈填得满满的。 他们简直就是一对恋人,依依不舍的那种恋人。 过了好久,巧燕才说:“哎呀,你闪开,俺有点急事儿。” 巧燕真的有点急事儿,当然是女人的事儿。 因为她尿急,需要走进旁边的树林子去排解。 辛巴是一条公狼,她不想它看她方便,所以就警告它:“不要跟过来,不要偷看!否则俺会生气的。” 辛巴嘴巴一咧,显出不削的神色,那意思,谁乐意看你啊? 就这样,巧燕进了树林子。 这一片树林子是安全的,穿过树林,那边就是仙台山的山道。这附近没有狼,更不会有危险。 所以,辛巴摇摇尾巴走开了,在外面等候。 巧燕走进密林,找到一块茂密的灌木丛,腰带一解,蹲下,身后就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一边排解,她的小脑袋一边四处查看,姑奶奶方便,不会有人偷看吧? 谁偷看,俺就让辛巴咬死他。 四周哪儿都静悄悄的,只能听到鸟鸣。不远处有个放羊的,距离很远,放羊的羊倌没有往这边看。 排解完毕,女孩慌乱地提起裤子,扣上了裤腰带,伸个懒腰,惬意地不行。 那知道手臂没有放下,忽然不好了,一只无情的大手从后边过来,堵上了她的嘴巴。 巧燕大吃一惊,赶紧呼唤。 可身后的人双手很有力气,抱上她根本不松开。 猛地扭身,瞅清楚了,认识,竟然是她老娘江老婆儿的两个保镖。 这两个保镖是江老婆儿派来的。 其实江伯母早知道闺女从国外回来了,也知道她来到了仙台山。 大过年的不回家,竟然在仙台山做起了小学老师,还差点被一只豹子一头黑熊吃掉。 江老婆儿又是心疼又是害怕,还特别生气。 本来想安排保镖到县医院把巧燕抓回去,可到医院却扑空了,巧燕已经出院。 江老婆儿气坏了,一怒之下开车带人直奔仙台山,要把闺女抢回来。 此刻,她的车就停在山道上,四个保安的车也停在山道上。 在汽车里,她远远瞅到了闺女的身影,竟然跟一条狗在一起。 不!那是一条狼!江老婆儿认识它,当然知道辛巴的厉害。 王八蛋杨初九家喂的,上次还差点咬破老娘的腚。 所以她安排两个保安悄悄迂回了过去,绕过辛巴,一下子将巧燕制服了。 巧燕瞅明白两个保安的时候,感到大事不妙,知道老娘安排人来到了仙台山。 她想挣扎,可挣扎不动,两个保安一个拉胳膊一个拽腿,把她扛起来就走。 很快,下去了山坡,已经有人拉开车门,将女孩的身体塞进了汽车里。 江老婆儿勃然大怒,抬手就是一巴掌,骂声:“短命的丫头你气死我!不顾羞耻找公婆。任凭你丫头跑天外,老娘也撵上往回拖!” 她《朝阳沟》看多了,越来越像银环娘。 巧燕哭笑不得,怒道:“妈咪,你讲理不讲理?” 江老婆儿怒道:“别叫我妈咪,听着肉麻,叫我娘。” “娘!你到底想干啥?” “不干啥,逮你回去!好大的胆子,竟然偷偷从国外回来,又到仙台山,仙台山压着你魂儿嘞?到家看我怎么收拾你!” 江老婆儿抬手一扯,就把闺女抱怀里去了,命令司机:“开车!” 巧燕发现不妙,扯开嗓子就喊:“辛巴!救命!” 只喊出一声,江老婆儿再次堵住了闺女的嘴,汽车的车窗摇上去,呼啸一声开走了。 虽然巧燕只喊出一句,可辛巴的耳朵尖,立刻意识到不妙。 等狼影穿过对面的树林,冲上山道的时候,看到了奔驰的汽车,也瞅到了巧燕在汽车里挣扎。 辛巴一声怒吼,撒开蹄子追了过去,这一追,就是五百里 第407章狼犬辛巴 巧燕被江老婆儿从仙台山抓回了Y市,这中间有五百多里的路程。 汽车的速度很快,回到江家别墅天色才刚刚下午,江老婆儿下车,将闺女从车里拖出来,直接拉上了三楼。 房门一开,往里一推,稀里哗啦上了锁,就这样,巧燕再次被关了禁闭。 女孩扑向房门,敲得咚咚响:“娘,你干啥?干啥啊?开门,开门!” 江老婆儿在外面说:“你给我老实呆着吧,别妄想回去那个鸟不拉屎的山窝窝,我绝不会让你一辈子耽搁到哪儿,你是我生出来的,娘的贴身小棉袄,让别人穿走,老娘岂不是亏大发了?” 巧燕说:“娘,你开门啊,我喜欢仙台山,喜欢那儿的人,喜欢那儿的环境啊,我想把学到的一切在哪儿发展。” 江老婆儿怒道:“住嘴!老娘还不知道你?就是为了杨初九!杨初九不是东西,那群泥腿子也不是东西!打老娘的手下,放狗咬老娘的屁股,还反了她了! 你是不是喜欢他?告诉你丫头,人家杨初九有媳妇的,你的付出他不会领情,别再痴心了,你会后悔的!” “娘,你说啥啊?不许侮辱初九哥,他是我心里的大英雄!” “英雄个屁!小滑头一个,不是他,咱家的蔬菜工厂也不会那么不景气,总之,老娘跟他结下了大仇,拐走我儿子,又骗了我闺女,我跟他势不两立!” “娘,你开门听我解释,听我解释啊,仙台山那帮孩子离开我不行的,会影响他们学习……。” 老太太才不管哪个,嘴巴一撇,咧得跟八万差不多,吩咐两个保安看好门,别让丫头逃出来,一天三顿饭从窗户里送进去。 然后她袖子一甩,跟那些阔太太打牌去了。 巧燕又哭又闹,将房门踹得叮叮当当,可这扇铁门很结实,怎么晃也晃不开。 不能从窗户哪儿逃出去,窗户上安装了铁栏杆,钻不过一个人去。 即便钻出去,这儿是三楼,跳下去还不摔伤? 所以,巧燕气呼呼一屁股坐在床上生闷气。 江老婆儿的意图很明显,她是为了闺女着想,不想巧燕嫁给乡下人,也不想闺女嫁给城里人。 她相中的是外国女婿,洋毛子女婿。 出国多好,到国外去发展,在国外安家,前途无量。国外的有钱人多,还方便自己打开国外的市场。 老太婆准备下一步还是把巧燕送出国,上次去米国,这次去澳洲。在哪儿买一座庄园,闺女先去发展,将来自己干不动了,也去哪儿养老。 狗曰的杨初九,去你奶奶个爪,想勾搭俺闺女,没门! 嗯,这次巧燕出国,安排两个保安看着她,将她的护照没收,绝不能再放她回来。 巧燕在家一呆就是一天一晚,不吃不喝,蓬头垢面,意兴阑珊,总是站在窗户前,冲着仙台山的方向出神。 她已经被哪儿的风景哪儿的人迷恋了,也被狼犬辛巴迷恋了,心丢在了仙台山,魂丢在了仙台山,命也丢在了哪儿,此刻被锁在家里的只不过是个躯壳。 她无所事事,特别颓废,唯一可以干的活儿就是看电视,然后就是在屋子里溜达,这头溜达到那头,那头溜达到这头。 她没有朋友,找不到可以倾诉的人,从前的闺蜜早就不联系了。 白天还好点,晚上就更寂寞了,感到夜特别长,怎么熬也熬不到天明。 她已经到了嫁人的年龄,从前也有不少人追过她,那些人非富即贵,一个个都是高材生,都是帅哥。 可巧燕一个也看不上。 因为,她总觉得那些人的身上缺少了一种东西,很长一段时间,她都不知道哪种东西是啥。 经历了仙台山之行,经历了上次的死里逃生,她终于明白,那些追求她的人,缺少的是担当,是责任,是雄心壮志,是王霸之气。 美女从来都是喜欢英雄的,巧燕觉得我杨初九是英雄,辛巴也是英雄。 因为我跟辛巴有个共同的特点,可以为了身边的人粉身碎骨,不顾一切。 巧燕需要的,就是这样一个人。 好男人太少了,接近她的男人大多没安好心,还不是为了老娘的万贯家财? 不知道为啥,巧燕非常想念辛巴。 辛巴俊秀的身影,多情的眼神,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还有那矫健的狼躯,跟它抱在一起的温暖,也让她痴迷。 苍天,俺不是真的喜欢上那条狼了吧?为啥会是这样? 她不知道自己咋了,简直被辛巴迷得心神不宁,好想再抱抱狼王的脖子,摸一下它光滑的皮毛。 夜深了,这种感觉尤为强烈,女孩子打开窗户,看着悠悠的仙台山,不知道辛巴现在怎么样了,它过得好不好。 正在哪儿想呢,忽然,家里的墙头上一闪,一条健壮的影子忽悠窜了上来。 紧接着辛巴的狼影就跳进了江家别墅的院子。 苍天,巧燕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悲喜交加,怎么也想不到辛巴会奔袭五百里地过来找她。 这五百里,不知道它是咋着跑过来的,一天一晚的时间,狼已经疲惫不堪,浑身的毛发都开了叉。 巧燕一下堵住了嘴巴,激动地热泪盈眶,隔着窗户喊一声:“辛巴!这儿,我在这儿。” 辛巴脑袋一抬,同样瞅到了她,一声闷吼,嗖地扑过来。 上去三楼的窗户对辛巴来说轻而易举,墙壁上安装了三个空调外机。辛巴两次跃起,飞身跳上两个外机,第三次跳起来的时候,已经爬上了巧燕的窗户。 外面的铁栏杆缝隙很窄,可辛巴的两只爪子还是一个劲地往里抓,好像要把巧燕给勾出来。 巧燕赶紧说:“辛巴,你等着,我来帮你。”于是,她飞身扑向了卫生间,抓起一根拖把。 再次扑向窗户,利用拖把翘动栏杆,铁栏杆左右一晃,缝隙大了点,辛巴的身子顺利通过。 巧燕一下抱上了狼的脖子,顿时充实了很多。 狼再次看到巧燕,同样有悲有喜,一下子扑在女孩的身上,伸出舌头舔她的脸,舔她的手,跟狗一样温顺乖巧。 巧燕说:“哎呀,你好大的力气,压得人家喘不过气来。” 她知道狼犬也在想她,辛巴一天一晚奔袭五百里,就是为了见她一面,这段时间它没吃过东西,也没有休息片刻,累坏了,饿坏了,也清瘦了不少。 可它顾不得饥饿,劳累,摇着尾巴,巨大的身躯抱上女孩,脑袋在她的身上蹭啊蹭,舌头帮巧燕洗着脸。 巧燕没有感到狼恶心,反而觉得它好可爱:“辛巴,再次见到你真好?想俺了吧?俺也好想你……。” 辛巴的忽然出现,让巧燕的心立刻被填得满满的,一点也不再寂寞。 “吱吱吱……”辛巴同样呜咽着,好想在跟巧燕诉说离别之苦。 “俺知道,知道你想俺,你的心俺明白……辛巴,你真好,真好,现在我只有你这一个朋友了,你一定饿坏了吧?” 于是,巧燕就拿起茶几上的点心,送到辛巴的嘴边。 可辛巴不敢吃,疑惑地盯了果盘一眼。 巧燕立刻明白了,辛巴这些年只吃四个人喂的东西,我,小天翼,香菱跟翠花。 其它人喂的东西,它饿死也不吃,除非是亲自捕获的猎物。 巧燕说:“你别怕,这是好东西,我对你没有恶意的,很好吃的,不信尝尝。” 辛巴摇摇硕大的脑袋,浑身的鬃毛乱颤,于是巧燕就拿心,掰开狼嘴,辛巴嗅了嗅,终于舌头一勾,将点心勾进了嘴巴里。 然后,它吭哧吭哧狼吞虎咽起来,样子特别贪婪,尾巴也摇得更欢了。 狼是很少摇尾巴的,它们不是不会,而是懒得摇,因为它们没有必要讨好主人的欢心。 辛巴是一条命苦的狼,从二毛当年把它从狼窝子里掏出来那天起,它的命运就彻底改变,不再是狼,而是变成了一条狗。 现在,你叫它狼也好,狗也罢,都无关紧要,它有着狼的凶猛跟霸道,也有着狗对主人的绝对忠诚。 它本应该驰骋在大山里,成为山林的王者,完全可以主宰自己的命运。 可我却让一条狼生生做了狗,强行改变了它的命运,这种残忍的转变,对它来说不知道是福是祸。 两个果盘的点心,眨眼的时间被辛巴吃了不少。再后来,巧燕就拿着点心往空中抛,叫一声:“接着~!” 饼干抛起,辛巴一个飞身,凌空跳跃,将饼干吞进了嘴巴,嚼也不嚼,咕噜咽了下去。 巧燕笑骂一声:“你真是个贪吃鬼,听说狼走千里吃肉,你怎么也喜欢巧克力?” 嘴巴里骂,心里却兴奋异常,她知道,辛巴的口味早被我强行改变了。而且它完全把她当成了自己人,没有一点戒备之心。 狼吃东西的样子看得她又是欢喜,又是心疼。不是为了她,它完全没必要遭这份儿罪。 果盘里的点心吃完,狼还没饱,于是,巧燕把冰箱里的鸡腿,面包,火腿香肠,全部用来招待辛巴。 最后,辛巴撑得肚子圆圆的,都站不起来了。 巧燕说:“好了,好了,不能再吃了,再吃你就撑死了……对了,你有没有女朋友?” 辛巴没听明白,或许根本不知道女朋友是啥。 巧燕噗嗤又是一笑:“一看你就没有,不如……我做你女朋友怎么样?” 辛巴一声低哼,张大嘴巴,好像在笑,也好像在打哈欠。 “你累了吧?今晚别走了,陪着俺作伴怎么样?俺去洗澡,你看一会儿电视。” 巧燕乏了,打算睡觉,女孩子拉开了洗澡间的门。 她特意嘱咐辛巴:“不许偷看!要不然姑奶奶拔光你的毛!” “吱吱,呜呜……。”辛巴表现出了不耐烦,那意思,谁稀罕看你,不就光溜溜没穿衣服吗? 第408章藏狼 巧燕开始洗澡了,走进卫生间解下衣服,玻璃窗上映出一具苗条的身影。 紧接着,里面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辛巴扭着头,瞅着毛边玻璃那边的人影,脑袋歪过来歪过去。 巧燕在洗澡间里哼着歌,一边搓澡一边说道:“告诉你不要偷看了,还看?真是一个大色……狼。” “吱吱吱,呜呜……。”辛巴就扭过了头,不敢再看,一副蛮害羞的样子。 巧燕一边洗一边问:“辛巴,你们狼洗澡不洗澡?……一定不洗澡,要不然你也不会这么脏?对了,你洗不洗?不如我帮你洗澡吧。洗干净,你一定是一条最酷的狼。” “吱吱,呜呜……” 辛巴其实一点也不脏,经常洗澡,有时候是香菱帮它,有时候是翠花帮它。 香菱离开以后,为辛巴洗澡的任务就落在了嫂子翠花的身上,翠花一个礼拜帮它洗一次。 所以,辛巴是一条干净的狼,毛色又光又亮。 巧燕说:“瞧你脏成啥了,毛都开叉了,怎么会有母狼喜欢你?”女人好像跟狼在说话,也好像在自言自语。 很快,巧燕洗完,女孩子穿上浴袍走出卫生间,不禁吓一跳。 不知道啥时候,辛巴竟然爬上了她的床,跟狗一样卧在了床上。 “苍天,你怎么上了本姑娘的炕!你……给我下来,真淘气!把人家的床都弄脏了,下来啊!!”巧燕生气了,狼一身都是尘土,一身都是草沫子,将床单都给弄脏了。 “真不知道害羞,是不是想占便宜!走开!”巧燕一下拉了辛巴的尾巴,从床上把它拖了下来。 可辛巴淘气地很,站起来飞身一纵,又上炕了,巧燕哭笑不得,真不知道它是故意的,还是累极了想睡觉。 “你起来,多脏啊,弄床上净是毛,起不起?要不然我生气了!”说着,她举起一个枕头,冲辛巴砸了过去。 辛巴却眨巴一下狼眼没动弹,它才不相信她会跟它开战呢,明知道巧燕在吓唬它,所以懒得起。 巧燕真生气了,上去揪了辛巴的狼耳朵,又把它拖在地上,直接拖进了卫生间。 “不洗澡不准上炕,咋就跟杨初九一样邋遢?” 辛巴低着头,一副受委屈的样子:“吱吱吱,呜呜呜……。” 巧燕扥着狼脑袋,将它拖倒了水龙头的下面,打开了淋雨的开关,一股水流哗哗而下,淋在了狼的身上。 辛巴浑身一抖,开始退缩,想冲出卫生间,可巧燕却拦住了出口,堵住了它的去路。 “不准走,我帮你洗,洗完澡可舒服了。” 从前,翠花帮辛巴洗澡,都是用毛刷子,用水瓢,它不习惯淋浴。浑身的毛发一抖,稀里哗啦水珠四射,弄巧燕一头一脸。 女孩子就按着狼的脑袋,不让它动弹,还将淋浴头摘下,在狼的身上冲刷。 辛巴嘴巴里呜呜凄楚,可一动不动。 巧燕帮它洗完了第一次,第二次搭上了香波,用鞋刷子刷,全身上下都刷一遍,最后用清水洗干净,拿一块大毛巾帮着它擦干。 巧燕的霸道将狼给征服了,她没有觉得有一点危险。 这条狼早被我跟小天翼驯好了,分明就是一条狗,不会对人类造成任何危害。 经过她的手这么一弄,辛巴彻底变了个样子,浑身的黄毛再次亮光闪闪。 走出洗澡间,辛巴飞身扑向她睡床的时候,巧燕没有阻拦,反而抱着狼脖子闻了闻它,说:“想不到你一点也不脏,身上还有香气呢,想必翠花嫂在家一定经常帮你洗……真是一条酷毙的狼!” 辛巴的确是一条酷毙的狼。 那年头流行这个词,所谓的酷毙,就是长得太酷,应该拉出去枪毙。 它高大,威武,雄壮,强悍,干净,英俊潇洒玉树临风,站在狼的审美角度上,辛巴是狼里的帅锅。 巧燕喜欢上了它,就那么把它藏在了家里,白天跟辛巴一起吃饭,晚上跟它一起睡觉。 男人藏女人叫金屋藏娇,女人藏男人叫卧虎藏龙。 巧燕藏一条狼在家里,可谓超凡脱俗,应该叫卧虎藏狼。 她舍不得辛巴离开,辛巴也舍不得她,就这样,一狼一人住在了一块。 从此以后,巧燕有了玩伴,也有了倾诉的对象。 她啥都跟辛巴说,说她小时候的事儿,说她上学的事,说她工作上的事儿。 不管是烦心事儿,还是高兴事儿,她啥都告诉狼,没有一点隐瞒。 她将辛巴当做了最好的朋友,最好的闺蜜,最好的知己。 尽管它趴在炕上不做声,可她觉得它啥都听得懂。 辛巴一动不动,忽闪两只狼眼,时不时嗓子里呜呜一下,吱吱一声,算是对巧燕礼貌的回应。 巧燕最后恼了,抬手点了它额头一下,骂道:“你懂个啥?唉,谁让你是狼啊?如果是个人就好办了,俺做你女朋友,你做俺男朋友。……。” “吱吱,呜呜呜……。”狼继续伸出舌头,继续舔她的脸,舔她的唇。 巧燕穿着睡衣,浑身的曲线玲珑剔透,散发出一股女孩幽香的味道,辛巴闻着这味道近乎贪婪,也有点着迷。 “只有你,只有你能听俺诉苦了,这些话俺只对你一个人说,你一定要保密,不许告诉别人,要不然朋友都没得做,过来,拉钩……” 女孩的小手跟狼爪子勾在了一起,拉过勾以后,他们的之间就算有了契约。 “对了,你怎么样?小时候在哪儿长大?听初九说,你娘是仙台山俊美的母狼,你爹大山里的白鼻子狼王。。 你见过你爹吗?你娘长什么样子?小时候生活在初九哥家,伤心吗?你恨不恨初九哥杀死了你娘? “吱吱,呜呜呜……”辛巴还是支吾回应。它是畜生,根本不会说话,当然也不会将它的经历告诉她。 从辛巴强健的体魄,沧桑的身影,充满故事的眼神里,巧燕猜得出来,这条狼小时候很幸福,它不知道最敬佩的主人杀死了自己的母亲。 当初杀死那条母狼,完全是为了给红霞复仇。 而我之所以把辛巴养这么大,也完全是对那条母狼的愧疚,补偿。 谈不上嫉恨,你跟它说了它也不懂。主人是它的救命恩人,也是它的杀母仇人,这种关系极其复杂。 巧燕觉得辛巴好可怜,她抱着它睡着了……。 辛巴在巧燕哪儿呆了足足一个月,从正月一直到二月半, 在这一个月里,她俩成为了无话不谈的朋友。 紧接着,灾难也接踵而来。 起初,辛巴住进巧燕哪儿,江老婆儿是不知道的。 她把闺女关起来,就是想挫她的锐气,惩罚一下,可做梦也想不到闺女的屋子里会有一条狼。而且巧燕会跟那条大狼睡在一条炕上。 最先感到不对劲的,是门外的两个保安,两个保安每天隔着窗户往里送饭。 他们觉得最近巧燕的饭量大增,女孩子一天要吃三碗米饭,一只烤鸭子,多半个肘子。顺便再来三碗汤。 而且越来越喜欢吃肉。 开始的时候,江老婆儿还挺高兴,死丫头终于开始吃东西了,可随着闺女的饭量越来越大,她又担心起来。 奶奶的,俺闺女咋了?孕妇也吃不了那么多,这不养个饭桶吗?吃胖了咋办?就嫁不出去了。 于是,老太太很发愁,过来敲闺女的门,啪啪啪:“巧燕,你开门,开门啊。” 江伯母将房门从外面上了锁,巧燕也从里面上了锁,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也出不来。 巧燕在里面问:“干啥?” 江老婆儿说:“闺女,最近你饭量不小啊?别吃那么多,小心撑着!” 巧燕说:“撑死我算了,反正你又不疼我!” 江老婆儿说:“我不疼你我疼谁啊?你是娘的贴心小棉袄,跟娘说,是不是还在生气?可也别拿吃东西撒气啊?你会胖的。” 巧燕在里面喂狼,一边喂一边说:“对,我就是生气,你不让我出去,姑奶奶这辈子还不出去了。” “嗷嗷嗷……。”听到有生人,辛巴开始叫唤。 巧燕吓得赶紧捏上了狼嘴巴,冲它嘘一声:“你小点声,被我老娘听见,你就完了。” 辛巴不做声了,摇摇尾巴。 江老婆儿问:“只要你听话,娘就不关着你,给你准备好了,改天就出国,房子在那边也帮你买好了。” 巧燕说:“知道了,烦不烦。” 江老婆儿进不去,只好在外面摇头,吃那么多,不知道闺女胖成啥了? 又过几天,江家的保姆,保安,跟园丁开始窃窃私语。大家都说,董事长的闺女开始偷人养汉子了。 因为有人听到巧燕半夜在哪儿窃窃私语,好像跟人倾诉衷肠。 而且她一定藏着小白脸,那小白脸就被她藏在床底下,这个时候说不定孩子都搞出来了。 很快,这种谣言就传进了江老婆儿的耳朵眼里。 起初,她还不信,可谣言越传越烈。于是,她就半夜偷偷去听巧燕的房。 果不其然,闺女在房间里跟人说话,还蛮亲密的样子。 这可把将江老婆儿气个半死。心说:你个恬不知耻的丫头,竟然偷藏野汉子,看老娘不把那野汉子抓住,乱棍打死! 于是,她吩咐两个保安:“踹门,把门踹开!抄家伙儿,捉奸夫!打死了我抵命。” 于是,两个保安一起动手,拿锤子提榔头,叮叮咣咣将门锁给砸裂了。 呼啸一声,老太太带人冲了进去,脚步没站稳,辛巴就扑了过来,她的脖子被一条狼衔进了嘴巴里。 老婆儿吓得魂飞魄散,心脏病差点复发。 第409章抓狼 江老婆儿瞬间蒙了:“老天爷!这是啥?”刺啦,老屎老尿冲了一裤子。 两个保安也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怎么一下子窜过来一头狮子? 仔细一瞅,不是狮子,奶奶的,竟然是一条狼。 “董事长,董事长!”他俩光知道喊,吓得不敢过来。 江老婆儿同样没敢动,浑身哆嗦成一团,头发根都竖立起来,裤子完全湿透。 “闺女,这是啥?救命啊,救命!” 生人的闯入让辛巴无比愤怒,将江老婆儿当做了伤害巧燕的敌人。 狼舌头吐出去老长,四颗长长的獠牙特别锋利,好像要立刻咬断她的喉咙。 巧燕赶紧喝住了狗:“辛巴,你干啥?那是我妈咪,放开她!” 得到巧燕的命令,辛巴这才将两条蹄子放下,再次回到了巧燕的身边,蹲下。 江老婆儿好不容易才把失去的魂魄收回来,怒道:“死丫头!想害死你老娘啊,这是个啥东西?” 巧燕噗嗤一笑:“娘,狼啊,你不认识?上次见过它的,它是初九哥家喂养那条狼崽……辛巴。” “你说啥?杨初九家的狗?上次咬老娘屁股的那个?奶奶个熊!它咋跑咱家里来了?你把它弄出去,多脏啊?” 巧燕说:“它才不脏呢,我天天帮它洗澡,辛巴可听话了。” 看清楚了,的确认识,两年前,江老婆儿风风火火赶到仙台山,第一次把巧燕弄回来的时候,就曾经被辛巴袭击过。 当时,巧燕正在帮着我建工厂,江老婆儿跑梨花村闹事儿。辛巴一怒之下将她赶得疯狂逃窜,都跑树上去了。 奶奶个孙,杨初九的狗在俺家里干啥?怎么会跟巧燕在一块? 女孩说:“这些天都是辛巴在帮着我解闷,娘,它是一条好狼,也是一条好狗。” “那你跟这条狗,啊不!狼,咋回事儿?” 巧燕眨巴一下眼:“没咋啊,俺俩是朋友,最好的朋友。” “你胡闹!哪有跟狼交朋友的?被咬了咋办?这东西容易传播疾病的。” “不会,它可干净了。” “你你你……你想气死我啊,杨初九跟我作对,你竟然帮着他养狗,是不是想把你老娘咬死!” “怎么会呢?娘,它是我的好兄弟。” “好兄弟个屁!赶紧把它弄走,吓死老娘了。” “我不!” “你弄走不弄走?” “坚决不!” “那好,你不弄走,我弄走,看到它我就生气!” 于是,江老婆儿过来跟狗打架,抄起了拖把,冲着辛巴狂欢乱舞。 辛巴脖子一摇:“嗷呜!”一声嚎叫,整个屋子晃荡了三四下,仿佛发生了地震。 那声音震耳欲聋,江老婆儿又打个寒颤,拖把撒手了,嗖地冲出门,一溜烟儿跑下楼梯,换裤子去了。 江老婆儿差点没吓死,巧燕怎么跟一条狼搅合到了一块? 杨初九你个天煞的,不但抢走了我儿子,夺走我闺女,还让一条狼祸害她,老娘跟你拼了! 商场上我打不过你,可我有办法对付你的狼,坚决不能让一条狼在这个家横行霸道。 于是,江老婆儿一个电话打给了城里的缉狗大队,告诉哪儿的人说,自己家一条狼狗从笼子里跳了出来,咋着也弄不住,请你们过来帮帮忙。 老太太在Y市手眼通天,认识很多大人物,缉狗大队的那些小头头们都想巴结她。 一听说江家有条狼狗跑了出来,他们也跟狗一样,颠颠地跑来奉承。 一口气过来十五六个人,每人手里一根套狗杆,还有麻醉枪。 他们身穿制服,头戴钢盔,每人还戴一双防咬手套。 训练有素的队员从皮卡车上呼啸而下,瞬间将整个江家别墅围了个水泄不通。 为首的七八个人在江家保安的带领下冲进了别墅,直奔三楼。 来到三楼的门口,保安说:“麻烦你们了,那条逃出来的狗在董事长女儿的房间里。它非常厉害,你们要小心了。” “放心,交给我们,我们不是白吃饭的。” 组长大手一挥,跟一位冲出战壕的将军似的,抬腿一脚,当!巧燕屋子的门就被他们踹开了,七八个人飞扑而进。 当时,巧燕正在喂辛巴吃东西,根本没想到老娘会这样做。 当缉狗大队的人冲进屋子的时候,她还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你们……这是干啥?谁让你们进来的?” 两个训练有素的队员首先冲向了女孩,将巧燕保护在了身后。 另外的六个人二话不说,直奔辛巴就扑。 巧燕吓一跳,大喝一声:“辛巴,快跑!” 辛巴也预感到了不妙,它想从门口溜出去,可房门已经紧闭了。 它想从窗户上跳出去,可窗户上的栏杆非常狭窄,同样钻不出去。 于是,狼犬嘴巴一张,胡子一抖,直奔他们就咬。吭哧一口,叼在其中一个人的手腕上。 缉狗大队的人身穿特殊制服,防备的就是这个,辛巴的牙齿没有对人造成伤害。 剩下的五个套狗杆一抡,直奔辛巴的脖子。 套狗杆跟套马杆是一个原理,一根白蜡杆子,能长能短,伸缩自如,这头是个绳子套,专套狗脖子。 只要将狗脖子套进去,这边一拉,绳子自动收缩,立刻会将狗制服,任凭狗有天大能耐也逃不掉。 缉狗大队的成立绝不是偶然。 这几年,城里不准养狗,附近的村子也不准养狗,因为工作组那些人的工作没法展开。 人口计划罚款,征收三提六统,那些刁民不听话,家里的狗也跟着反抗,汪汪大叫,咬伤了不少人。 上级一怒之下,成立了缉狗大队,把附近几十个村子的狗全部给绞杀了。 缉狗大队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且他们积累了丰富的经验。 什么样的狗该用什么样的套狗杆,多大的狗该用多少麻醉剂,分寸掌握得恰到好处。 丰富的作战经验让他们得心应手,手到擒来。 可他们忘记了一点,今天遇到的这个对手,不是村子里普通的狗,而是一条狼,而且是一条战无不胜的狼王之王,狗王之王。 其中一个人的套狗杆刚刚过来,就被辛巴一口咬上,咔吧一声,套狗杆被尖利的狼牙咬得应声而断。 另一个人的套狗杆从右侧攻击过来,辛巴脖子一扬,叼上了绳子套,巨大的头颅来回晃荡,那队员就从地上被摔到了窗户上。 另外的三个人还没出手,狼犬的身影一个盘旋,爪子牙齿一起发力,咝咝啦啦,特质的工作服被撕扯了,成为碎片,三个队员的衣服差点被辛巴剥得寸片不剩。 狼杀红了眼了,再次狂吼,直奔一个队员的脖子就咬。 眼瞅着面盆大的狼嘴要在队员的脖子上合拢,血溅当场,巧燕发出了凄厉的惨叫:“辛巴不要啊!不许伤人!” 狼犬的嘴巴就在队员的脑袋下面停止,还是放过了他。 剩下的人吓得面如土色,呼啦一声全缩到了墙根处。 巧燕只好冲辛巴吩咐:“走!快走,走啊!再不走就没命了!”女孩子的眼泪扑簌簌流下,看着辛巴恋恋不舍:“还不快走!” 狼犬同样恋恋不舍瞅了女孩一眼,再次扑向房门。 抬爪子一扒拉,房门开了,俊美的狼影穿过楼道,从楼梯上飘落而下。 门口的两个人根本没拦住,辛巴的身体就从三楼跳在了下面的大厅里。 大门口也有两个缉狗大队的人,一个人拎着麻醉枪,一个人拎着套狗杆。发现狼要逃走,勃然大怒,分左右包抄了过来。 啪地一声,枪响了,一枚麻醉针呼啸而来。 辛巴眼疾身快,巨大的狼躯一摆,躲开了,麻醉针打在了楼梯的栏杆上。 这可把辛巴气坏了,心说找死!就凭你?于是,它的四条蹄子一起飞起,直奔拿枪的队员飞扑。 拿枪的人想再装一支麻醉针,枪管没掰开,狼的爪子就到了。 “嗷呜!”这队员的前胸被狼爪子扑中,不知道辛巴的力气有多大,把这人的身体从大厅门口一下扑到了院子中间。 这小子也够倒霉的,脑袋撞在了一个花池子上,顿时晕死了过去。 辛巴从江家大院的大厅飞窜而出,跳进了院子,立刻,四个手拿套狗杆的人迎面赶来。 辛巴怎么会尿他们?看也没看,就从他们四个人的脑袋上飞了过去,直奔不远处的围墙。 围墙不高,狼身完全可以跳过去。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远处三杆麻醉枪一起鸣响,三枚针管再次飞来。 辛巴的身体越过围墙的瞬间,躲开了两支,被其中一支打在了屁股上。 只是停顿了一下,支吾一声,还是跳了过去,飞过围墙那边消失不见。 所有的缉狗队员从房间里冲出来,在院子里集合。 “队长,队长呢?”有人问。 “刚才被撞飞的那个,脑袋磕花池子上的就是队长。”有人回答到。 其中一个问:“队长晕了,咱们咋办?” 另一个说:“没事儿,它已经中了一支麻醉针。咱们上车追,三分钟它就会晕倒!” 就这样,缉狗大队的人呼呼啦啦冲出江家大院,纷纷上车,冲辛巴逃走的方向追了过去。 辛巴遭遇了人生中最大的磨难,也经受了生命最严酷的考验。 它遭遇了让群狗闻风丧胆的缉狗大队。 被一支麻醉针打在了屁股上,刚刚走出江家别墅没多远,它就浑身酸软无力,脑袋发蒙,眼前渐渐模糊。 麻醉针很快起到了效果,最后它的身体像一座铁塔,晃了晃,终于轰然倒了下去。 第410章身困牢笼 巧燕在三楼的窗户上瞧见了下面发生的一切,她惨叫一声:“不要啊!”同样晕了过去。 天色已经黎明,缉狗队的人没走出多远就发现了晕倒的辛巴。 皮卡车上下来四个身强力壮的缉狗队员,将昏迷的辛巴抬起来扔进汽车的后兜子。 “哇!好大的一条狗,有一百五六十斤吧?恁沉!”一个队员说。 “这不像狗,怎么看怎么像一条狼。”另一个队员说。 “这东西……怎么比狼的个子还要大?如果在深山里,一定是条狼王。”第三个队员说道,他是从山里出来的。 “这东西应该不是狼,是獒,专门逮狼的,狼瞅到它就害怕。”第四个队员说。 “扯淡!獒不是这个样子的,跟狮子一样,一脑袋长毛,身子粗壮。” “噗!你知道个屁?獒分很多种,你说的是藏獒,这东西应该是青狼獒,青狼獒比藏獒厉害好几倍,獒在它面前,应该是孙子辈的。” 大家各抒己见,一个比一个阅历丰富。 总之,辛巴就这样被缉狗队的人拉进了江家,交给了江老婆儿。 “江董事长,狗我们给您拉回来了,以后可要看好了,逃出去伤到人就不好了。”队长点头哈腰,冲江老婆儿献媚。 队长已经醒了,刚才脑袋撞花池子上,没有脑浆迸裂,因为他戴了特质的头盔,就是脖筋差点扭断。 江老婆儿瞟也没瞟他一眼,只是说声:“知道了,你们辛苦了。” 没必要感谢,因为这是他们的职责。老娘每年交那么多税,他们就应该为纳税人服务。 “那好,狗给您卸下来,放笼子里去了,以后有需要,随时给我们打电话。” “慢走,不送!” 几个队员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辛巴的身体拖下车,送进了铁笼子里。 它没有受伤,只是中了一剂麻醉针,麻药的劲儿过去,就会醒来。 铁笼子的门咣当关上,加了一把锁,辛巴就成为了关在笼子里的猎物。 缉狗队的人走了,巧燕从楼上飞扑下来,靠近了铁笼。 女孩子泪眼汪汪瞅着昏迷不醒的辛巴,将铁笼子晃得哗哗响:“辛巴,你咋了?起来,起来啊!对不起,都是我害了你……。” 辛巴躺在那儿没动弹,别管巧燕说啥,它也听不到了。 “娘!我求求你,放了辛巴,放了辛巴吧!它是狼,不是狗!狼是关不住的,这样它会死的!” 巧燕拉着江老婆儿的手苦苦哀求,竟然跪了下去。 闺女越是求情,江老婆儿越是生气,点着巧燕的脑袋直骂:“你个死丫头!为了一条狼竟然下跪?你还知道不知道羞耻?老娘就是要弄死杨初九的狼,让他难过一辈子!” 巧燕说:“娘,你打不过杨初九,拿人家的狼撒啥气?狼是无辜的。有本事你就跟他排开战场,在商场上拼杀,打败他才算本事。对付一条狼,是懦夫的表现。” 江老婆儿怒道:“废话!我要是打得过他,就不尿他家的狼了,就是打不过他,才把气撒狼的身上。听说杨初九把这条狼当兄弟看。狼对他也是忠心耿耿。我杀了杨初九的兄弟,剥皮吃肉,看他还嚣张不嚣张?” “啥?你要杀了辛巴?” “噎死!谁让她当初咬我屁股,我也要咬它屁股上的肉,把它的皮弄件狼皮袄。” “你……好残忍!你如果敢伤害辛巴,我以后就不是你闺女!跟你断绝母女关系!” “切!丫头片子,你少威胁我,老娘这辈子最不怕的就是威胁……来人,把这丫头给关起来!” 一声吩咐,过来两个保安,又把巧燕拉走,再次关在了楼上。 巧燕被拖得趔趔趄趄,大声嚎叫:“娘!我求求你,别害辛巴,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的!” 江老婆儿也就吓吓巧燕,没打算将辛巴怎么样。她才不会跟一条狗,啊不!一条狼较劲呢? 她要用这条狼来牵制闺女,达到送她出国的目的。 辛巴就这样被关进了铁笼子里,一关就是两个礼拜。 在这两个礼拜里,发生了两件事儿。 第一件事儿,自从辛巴住进江家以后,不吃不喝,不休不眠,天天嚎叫。 它的性格暴躁无比,也凶猛无比,将那座铁笼子弄得东摇西晃,稀里哗啦乱响,蹦过来跳过去。 江家大院的别墅也跟着一起乱抖,房顶上尘土呼呼啦啦掉,房子差点震塌。 狼的确是关不住的,更何况辛巴是狼王,原始的野性让它不服管教,渴望自由。 辛巴这么一闹,可把江家从前的那三条狗吓坏了。 江老婆从前喂养了三条狗,都是价值千金的青狼獒。 辛巴奋力一吼,那三条青狼獒吓得再也不敢出窝窝了。 不但如此,而且它们同样不吃不喝,全部生病。 江老婆儿迷惑不解,赶紧找兽医帮着三条狗治疗。 那兽医瞅了瞅三条狗,说:“没救了,剥皮吃肉吧,活不成了。” 江老婆儿问:“为啥啊?” 兽医说:“你家关了一条狼王,狼王是所有狗跟狼的克星,它发出的震慑足以摧枯拉朽,天敌整天在旁边张牙舞爪,三条狗吓得魂儿都没了,失去了生存的勇气。” 那兽医说的没错,辛巴的出现的确把三条狗吓得魂飞魄散,缩在窝窝里整天颤抖,屎尿横流,最终变得奄奄一息。 就这样,半个月的时间不到,三条狗全都被吓死了。 这可把江老婆儿气得不轻,要知道,三条名贵的青狼獒,可不到两百万呢。 真的想把辛巴一枪崩死……可她又担心巧燕跟她闹,寻死觅活。 第二件事儿,江老婆儿终于说动了闺女,巧燕答应再回到国外去。 她的条件是,必须将辛巴放掉,让它再回到仙台山。 巧燕崩溃了,女孩要用自己的自由来换取辛巴的自由。 她说:“娘,辛巴是您闺女的救命恩人,俺答应去澳洲,可你必须答应放了它,让它回到初九哥的身边。” 江老婆儿点点头:“没问题,我等的就是你这句话。说!啥时候走?” 巧燕说:“你啥时候放了辛巴,俺啥时候走。” 老太太说:“不行!你先走,头脚走,我后脚就放了它。” 巧燕说:“不行!你骗俺咋办?辛巴都要饿死了,你饶过它吧。” 江老婆儿说:“你可瞅准了,不是我虐待杨初九的狗,我喂它了,它啥也不吃!” “它不吃生人给的东西。辛巴最忠诚了。你明天放它,俺明天就上飞机。” 江老婆儿点点头:“好,就这么定了,我安排人给你收拾东西,接到你上飞机的电话,我立刻放了它。” 一笔交易就这样谈成了,这一晚,巧燕一直哭到天明。 她是不想去国外的,根本不喜欢那些金发碧眼的外国人。 让她嫁给外国人,不如让她死,还不如嫁给一条狼。 初九哥,俺走了,仙台山,再见了。以后有机会,俺再回来看你们。 第二天早上,巧燕的东西收拾好了,行李箱拉进了大院。 再一次走下楼,女孩的脸色很憔悴,她说:“娘,俺能不能再看辛巴一眼?” 江老婆儿说:“没问题,但只能跟它说几句话,飞机马上就要起飞了。” 巧燕拉着行李靠近了铁笼子,半个月没见,她都不认识辛巴了。 辛巴不吃不喝,瘦骨嶙峋,浑身的毛发再次开了叉。可一双狼眼照样烁烁放光,威风不倒。 本来还在踢腾,焦躁不安,可一眼瞅到巧燕,它立刻安稳了,尾巴摇起来,眼睛里也闪出无比的温柔。 “吱吱吱,呜呜呜……。”狼爪子在铁栏上挠,脑袋使劲往缝隙里钻,好像要立刻冲进女孩的怀里。 “辛巴,辛巴啊……。”巧燕扑过去,隔着铁笼子抱上了狼的脑袋。 她抚摸着辛巴的狼毛,小手穿过栏杆,在狼的后背上抚摸,一遍又一遍。 狼也隔着铁笼伸出舌头,在她的脸上舔,还舔她的嘴唇,舔去了她的泪痕。 她说:“俺走了,你自己保重吧。大城市不适合你,这儿没有你生存的空间。还回到仙台山去吧,回到初九哥的身边,哪儿才是你自由翱翔的天地,俺会想你的。” “吱吱吱,呜呜呜……。”辛巴的爪子从铁笼里探出,同样在女孩的脸上抚摸。 他们就像一对依依不舍的恋人,难分难舍,痛断肝肠。 巧燕把自己的脸蛋使劲往狼脑袋上贴,狼嘴巴上贴,慢慢摩擦,好像要把辛巴对她的不舍再保留一刻。 她不知道下次回国是几年以后的事儿,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辛巴。 总之,它像个男人一样保护过她,照顾过她,给过她温暖,给过她关怀。 掉进仙人沟的那天夜里,它咬死了黑熊,咬死了那条凶猛的土豹子,同时自己也身受重伤,血流如注。 可它依然用残缺的狼毛为她取暖,狼的鲜血都要流尽了,女孩却安然无恙, 以后,她再也不能抚摸它的狼毛了,也不能感受那种温暖了。 为了能还它的自由,她必须离开。 巧燕流尽了最后一滴眼泪,终于咬咬牙松开辛巴的脖子,毅然拉起了行李箱。 辛巴眼巴巴瞅着女孩离开,眼球里,巧燕俏丽的身影越来越小,最终消失不见。 “嗷呜——!!”狼终于发出一声震慑长空的悲鸣,好像一个男人在剧烈嚎啕。 江老婆儿发现,辛巴的眼睛里掉下两滴豆大的狼泪。 狼哭了……。 第411章一路向西 巧燕走出大门,听到了辛巴的狂吼。 她知道它恋恋不舍,她也对它恋恋不舍。 可女孩子还是毅然上车,去了机场。 辛巴也不是江老婆儿放出来的,而是自己跑出来的。 狼这次是败在了现代化的武器上,绝不是败在了格斗中,所以输得不丢人。 巧燕刚走不到十分钟,没等两个保安靠近铁笼,辛巴就暴躁起来。 女孩的离开激起了它愤怒的烈火,张开血盆大口,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将铁栅栏咬得嘎嘣嘎嘣作响。 它的嘴巴跟扳手一样,终于将两根钢筋掰弯了,铁笼显出一个巨大的窟窿。紧接着,狼躯从窟窿里飞窜而出。 这可把两个保安吓坏了,赶紧去抓不远处的套狗杆,已经晚了,狼犬巨大的爪子瞬间扑来,只一下,两个保安就被它扑出去老远。 然后,辛巴的身影直奔大门,三米高的铁门紧紧关闭,仍旧没有拦得住它,身影从铁门的上面飞窜了出去。 它舍不得巧燕,想跟女孩子走,巧燕去哪儿它去哪儿,别管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把心目中的女人追回来。 江家一下乱了套,保姆,园丁,还有剩下的几个保安纷纷大叫:“不好了!狼跑了,逮狼啊!逮狼啊——!” 一声喝叫,江老婆儿颠着一对大脚从客厅里扑出:“咋了?咋了?” “董事长,不好了,狼……跑了,谁也拦不住!” “它那儿去了?” “好像……奔机场的方向去了,看样子想把巧燕追回来。” 江老婆儿一跺脚:“拦住它,绝不能让它去机场,它是狼,咬伤人咋办?” “打电话,报警!通知缉狗大队,快呀!!”所有的人一起慌乱。 辛巴的狼影窜上了大街,偏赶上目前是上班的高峰期,大街上熙熙攘攘都是人。 忽然出现一条大狼,路上所有的人全都惊呆了,纷纷倒退,哭爹叫娘声响彻一片。 人群也一哄而散,跟马蜂似的,倒地的,踩踏的,不计其数。 辛巴没有攻击任何人,它在江家大院的铁笼子里只看到巧燕向西走了,它的影子也一路向西。 根本不知道巧燕在哪儿,觉得向西走,就一定能看到女孩。所以,它撒开蹄子,直奔西环。 它的影子扑到哪儿,哪儿就引起一阵慌乱,哪儿就人声鼎沸,所有的人都在纷纷逃窜,都担心被野狼咬伤。 平地上卷起一股旋风,有的人亡命奔逃,有的人拉着孩子拖着媳妇找地方躲藏。 有的人根本不知道往哪儿跑,躲进了垃圾箱,甚至逃进了路边的阴沟暗壑里。 所有人都是如临大敌,奔跑声,呐喊声,嚎叫声,撞击声,声声入耳,整条大路都乱成了一锅粥。你挤我,我撞你,倾倒一片又一片。 辛巴也在竭力闪避人群,来回飞窜,一个跳跃,上去了一辆汽车,轻飘飘落在了汽车的顶棚上。 那汽车司机听到咚地一声,脑袋探出车窗,差点没吓死。娘啊,狼!赶紧踩刹车,尖利的刹车声震耳欲聋,地上被划出一条深深的车辙,辘轳都冒烟了。 汽车一个趔趄,撞向了一侧的栏杆,将栏杆撞得四分五裂。 后面的几辆汽车一时间无法停止,叮叮咣咣撞在了一起,引起了连环追尾 辛巴发现前路被堵死,只能改变方向,它看不懂红绿灯,直接从大街的十字路口横穿了过去。 吱吱的刹车声继续传来,横向来车的路上同样引起了连环车祸。 狼身在大路上奔跑,好比一条流线,从每一辆汽车的夹缝里穿过。目标不变,一路向西。 它跑到哪儿,哪儿就会引起一片尖叫,路人纷纷躲闪,汽车也横冲直撞。 整个Y市的交通被一条狼弄得瘫痪了,处处出现了拥堵,处处出现了车祸。 此刻的辛巴仍然保持着清醒的头脑,它的目标只有一个,那就是找到巧燕。 它太想巧燕了,忘记了回家,忘记了危险。忘记了饥饿,脑海里净是女孩的笑脸,还有女孩俊美的身影。 它没有走到机场,因为根本不认识去机场的路,再说前面的道路已经被封锁了。 就在辛巴逃出江家大院的哪一刻,江家的人就报了警,通知了警哥。 江老婆儿在电话里告诉那些人,家里逃出去的不是一条狗,而是一条狼。 那条狼是仙台山的狼王,特别凶猛,狮子老虎都不怕,逮谁咬谁。 警哥接到电话,同样吓得虎躯一震,花儿一紧。整个局子都炸了锅。 他们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一条大狼逃出来,在大街上飞窜,咬伤人就糟了。 繁荣的大都市是人类的世界,宁可毁灭这条狼,也不能让一个市民受伤。 于是警哥们立刻通知了交通警,派出所,片警,火警,包括临时工一起出动,全城戒备。 几乎每条路都设置了路障,对辛巴进行围追堵截。 就是勇猛不可战胜的城管也出动了,整个Y市陷入一片大恐慌中。就差调集二炮部队,动用原子弹了。 辛巴跑啊跑,猛然发现了前面的路障,几个身穿制服的警哥也发现了它。 辛巴停住脚步,脖子一扬,高声怒吼,冲他们发出了怨毒的诅咒。 “没错!就是它,抓住它,别让它跑了!” 呼啦,首先扑上来的是缉狗大队的人。 十多个威风凛凛的缉狗大队队员手拿套狗杆冲辛巴扑来。 辛巴学精了,吃过一次苦头,当然知道套狗杆的厉害。 没等缉狗大队的人冲过来,它已经四蹄腾空,飞跃而起。嗖地跳起四五米高,从那些人的脑袋上飞窜了过去。 半空中,狼影化作一条绚丽的彩虹,一根套狗杆再次被它锋利的牙齿咬断。 跳过障碍,越过人群,落在地面上的时候,好像四两棉花,脚步悄无声息。 就这样,辛巴突破了第一道封锁线。 缉狗大队失败了,这次是功败垂成。 但是警哥一点也没慌张,立刻吩咐:“警犬组,上!” 一声令下,第二轮扑过来的是Y市警队最厉害的王牌……警犬组。 警犬组早就准备了二十多条最厉害的警犬,严阵以待。 那些狗将铁链子拉得哗啦哗啦响,早就等不及了。 所有的组员把铁链一摘,那些训练有素的警犬跟潮水一般,直奔辛巴蜂拥而来。 警犬分为左右两组,分别从辛巴的两侧进行包抄。 赶在平时,辛巴根本不尿它们,可现在它已经半个月没吃过东西了,体力严重下降。 其中两条警犬脚步很快,嗖地赶到了它的前面。 这两个不知死活的家伙根本没有猜测到它是仙台山的万狗之王,只是把它当做一条普通的狼。 一左一右,还没有靠近辛巴的脖子,辛巴巨大的狼头一摆,咔嚓,左边这条警犬的半个脑袋只剩下了半拉。 另外的半拉已经进去了它的嘴巴,警犬的脑袋被咬掉了半个。 右边的那个一瞅不好,浑身颤抖,想躲开也晚了,辛巴的两只前爪同样抱上了它的身子,“嗷呜!”狼的身体跟狗的身体就缠在一起。 只是翻滚了一下,辛巴就飞跳而起。那条警犬没爬起来,因为脖子上出现了四个红呼呼的血窟窿。 两秒钟不到,两条最优秀的警犬丧命在了狼的嘴巴里。 然后,辛巴的身影嗖地飞上旁边一个垃圾桶,威风凛凛,尾巴平平翘起,冲身后所有的警犬奋力一吼:“嗷嗷嗷,嗷呜!” 这一声吼叫仿佛打个晴天霹雳,也好像猛张飞喝断长板桥,四周刮起一阵凛冽的旋风,铺天盖地,怒卷而来。 所有的警犬全都停住了脚步,狗蹄子跟泊油马路摩擦,发出咝咝啦啦的脆响。 这声吼叫它们听清楚了,眼前的这条狼正是它们的克星,这是狼王之王,狗王之王。 所有的动物都有它们的天地,狼的天敌是獒,獒的天敌也是狼。 只有训练有素,不可一世的狼王,才是獒王的对手。 这东西正是狼王,任何的狗任何的狼,见到如此高贵的狼王也会情不自禁双膝跪倒,俯首参拜。 二十多条警犬,一多半都吓得扑倒了,身后屎尿横流,大小便失控。 剩下的一小半,苦胆也吓破了,倒地不起,口吐白沫。 辛巴初出茅庐,大显神威,展现了狼王目空一切冠绝天下的风采。 它是在警告这些鼠辈们,任何人胆敢阻挡它的脚步,下场就是死,而且会让它们死得很难看。 狗群一败涂地,那些训狗的警哥也差点吓个半死,他们训练出那么多狗,从来没见过如此霸道的狗王。 这东西不像狗,也不像狼,好像天神下凡,上古时期的神兽。 奶奶隔壁,娘的个腿!还好老子没上去,要不然,脑袋还不被它吞下去? 所有的警哥都是战战兢兢,不知道咋办。 人群中发出一声喃喃自语:“这东西不怕警犬,开枪!打死它!!” 啪!啪!啪!几枚子弹呼啸而出,侧着辛巴的身体飞了过去,打在它脚下的垃圾桶上,火花四射,辛巴的身体就哆嗦了一下。 可它扔然没怕,只是冲那些人怒视一眼,身体就飞窜而起,上去了旁边的一座矮房。 辛巴不得不改变路线了,地上不能走,它只能走半空。 嗖地一声,第一次跳跃,上去了那座三米高的矮房,第二次弹起,已经飞上了不远处一座二层小楼。 它又从二层楼跳上了另一座三层,直逼不远处的六层居民楼。 第412章渴望 仙台山,一座野蛮的大山,男人野,女人野,养出来的狗野,山上的狼更加野。 彪悍的人群诉说着一个个野蛮的故事,从前被无知跟愚昧充实,现在却一步步走向文明。 可惜现实的文明跟山里的野蛮发生了冲突。 这种冲突在辛巴进城以后就体现得淋漓尽致。 城市里没有狼的生存空间,辛巴的命运跟这座钢筋水泥铸造的城市格格不入。 辛巴是无意伤人的。 当初在仙台山,我教训它的第一件事,就是不能随意伤人。 伤人的狗不能要,老子会一棍子捶死它。尽管它是我兄弟,也要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所以,它只能躲闪,只能逃走。 “卧槽!这条狗会飞,会飞啊,拦住它!别让它跑了!” “长江长江,我是黄河,我是黄河,发现那东西了,不知道是狼是狗,可惜让它跑了。这东西会飞,上去了居民楼,接下来请指示,请指示!!” 对讲机的那头传来了领导浑厚的声音:“一定要抓住它,不能让一个市民遭受伤害,必要的时候……击毙!” “黄河明白,马上行动!” 黄河大手一挥,所有的警哥立刻飞上汽车,直奔辛巴逃走的方向追赶。顿时,警笛呜呜乱叫,哪儿都是警灯闪烁。 辛巴真的上去了六层居民楼,目标一路向西,志向不改。 它居高临下,眼睛一直在人群里踅摸,耳朵也直楞起来,希望一眼瞅到巧燕熟悉的身影,听到女孩子的呼唤声。 可惜没有,下面人山人海,没有一个女孩长得像她。 那些警哥发现辛巴从楼顶上探出脑袋,扣动扳机,子弹冲它呼啸而来。 辛巴没办法,只好忽上忽下,忽左忽右,巧妙地躲避那些子弹,子弹打在楼墙上啪啪作响,碎石削子来回飞溅。 一座居民楼走到头,跟另一座中间有五六米的距离,可辛巴还是不停止,飞身跃过。 眨眼的时间,穿过了五六个小区,从这边的朝阳路,飞上了那边的新飞路。低处跳上高处,高处跃下低处。 狼影在阳光的照射下金光闪闪,仿佛一尊天神。 它一点也不怕,根本没把下面的警车放在眼里。在楼层上来回穿梭,如履平地,游刃有余。 十几辆警车追着它整整穿了好几条大街,最后扑向了西环。 西环的那边是Y市的机场,这是走出仙台山以后的第一座大城市,机场刚开通没几年。 再那边,就是一望无际的庄稼地了。 目前,辛巴的身躯站立在西环最高的一层楼顶上,极目远望。 它瞅到了远处郁郁葱葱的大山,也瞅到了机场的广阔。 一架飞机呼啸而起,从楼顶上飞过,发出巨大的轰鸣声。 辛巴被这巨大的轰鸣声吓得缩紧了脖子,赶紧后退,它不知道这个庞然大物是啥。 西环路上到处是人,机场里也到处是人,可它还是没有看到巧燕。 此刻的巧燕正在机场的大厅里,飞机还没起飞。 忽然,外面一阵混乱,很多警车开了过来,警哥们呼呼啦啦下了车,一下子冲进了候机大厅。 “谁是江巧燕?巧燕小姐,您在吗?” 巧燕听到了警哥的呼喊,赶紧站立起来,莫名其妙问:“我是……发生了什么事儿?” 那个代号为黄河的警哥冲过来,握紧了她的手:“不好意思,您今天不能出国了,我们需要您的帮助。” 巧燕赶紧问:“咋了?” “你家的狗,啊不!那应该是一条狼对吧?它出事儿了。” “啊!辛巴,辛巴咋了?”巧燕大吃一惊。 “它逃了出来,正在满大街找你,我们担心它会咬伤人,听说在Y市,只有您能驾驭它……。” 巧燕的行李只等着托运,已经被服务人员拖走,马上要上飞机了。却浑身打个冷战:“辛巴在哪儿?在哪儿?” “它直奔机场的方向来了,我们把它跟丢了。” “辛巴,辛巴!!”巧燕啥也不管不顾了,转身冲出候机大厅,一边奔跑一边喊:“辛巴,我在这儿,我在这儿……。” 可辛巴跟她的距离太远,还是没有看到她,也听不到她的呼唤。 “巧燕小姐,您别跑,快上车,我们带你寻找。” 黄河大哥一下抓了女孩的手臂,将她拉上了汽车。 汽车一边开,黄河一边将半路的经历告诉了她:“你的狼目前还没有伤到人,可它却咬死了我们两条价值60万元的警犬……。” 巧燕眼睛一瞪:“你们不准伤害它!辛巴可乖了,它是不会伤人的。大不了你们的狗,我娘会包赔。” 黄河大哥尴尬一笑:“我知道你们家有钱,可你的狼万一伤人咋办?上级命令,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击毙它……。” “你敢?你敢伤害它,姑奶奶跟你们拼命!” 巧燕咬牙切齿,心如刀绞,也慌乱如麻,别管辛巴在哪儿,必须先找到它,把它送回到仙台山。 辛巴想不到,在它苦苦寻找巧燕的同时,女孩子也在一路寻找它。 巧燕焦急万分,心里在默默祝告:辛巴,你怎么逃出来了?可千万别伤人啊,伤人你就完了,会被击毙的。你死了我咋办?我的朋友,我的爱人,不要让我为你伤心,为你流泪……。” 巧燕也不知道该咋办,这个时候她很想打电话通知我。 整个仙台山,也只有我杨初九可以驯服辛巴,它是我从小带大的,最听我的话。 一声口哨,辛巴就会扑过来老老实实,让它干啥它干啥。 可她知道我没在家,早跑L市找香菱去了,半年多都没回来。 新买的手机,她也不知道号码。就算知道号码,也是鞭长莫及,因为我不可能从L市顷刻间飞回来。哪儿距离Y市可一千五百多里呢。 于是,女孩只好拨通了仙台山哥哥江百岸办公室的座机。此刻的江百岸正在蔬菜工厂开会。 会议室的电话响了,江百岸赶紧抓起话机:“喂?谁呀?” 那头是妹妹痛哭流涕的声音:“哥,不好了,辛巴,辛巴出事儿了……。” 巧燕简单把辛巴的事儿跟哥哥讲述一遍,江百岸立刻皱紧了眉头。心说,杨初九二百五,养条狗也二百五,这不跟老子添乱吗? 按说,一条狗不该这样大惊小怪,那毕竟是一条狗,死不足惜。 可江百岸知道我们家跟这条狗的关系,那是我杨初九的兄弟。虽说是狼,却一直把它当狗来养。 辛巴如果有危险,回来第一件事,我会扭断他的脑袋。 江百岸不敢怠慢,大手一挥:“散会!今天不谈人的事儿,谈狗的事儿。” 会议室里人群走光,他开始跟翠花商量,咋办?辛巴在Y市到处乱窜,万一咬死人可不是小事情。 翠花也吓一跳,说:“初九不在,谁也降不住辛巴。不如……俺去试试。” 江百岸赶紧说:“好,咱俩立刻走,开车去Y市,将辛巴拉回大山。” 就这样,江百岸带着翠花一起去了Y市。 可就在他们赶往Y市的路上,辛巴就出事儿了。 此刻的辛巴已经漫无目的,在大街上乱窜。 跑到机场,它没看到巧燕,心情非常失落,于是,它开始在街道上来回奔跑,见女人就扑。 扑倒一个,瞅瞅是不是巧燕,不是就放开。跟巧燕身影差不多的女人,全都被它给扑了个遍。 一条街没走到头,至少二三十个女人被它给扑倒了。 可没有一个人受伤,整条街的人全都吓得哇哇大叫,纷纷逃窜。 没有人知道狼在大街上找什么,大家都觉得它在乱扑人。 被扑倒的女孩子吓得魂飞魄散,一个个尿湿了小裤裤,拉了一裤裤。 辛巴的要求不高,只希望看到巧燕,再舔舔她的脸,舔舔她的手,感受一下女孩温暖的怀抱,别无其他。 狼影好比一阵旋风,从一条大街刮向另一条大街,一个路口刮向另一个路口,每一条街道都留下了狼的身影,每一条大路上都引起了交通堵塞。 公安干警,缉狗大队,城管大队,还有几个消防中队竭尽全力,也无法靠近它。 因为辛巴太灵巧,也太勇猛了,可以躲子弹,还可以窜上房顶,在半空中穿行。 大都市的人太多太多,女人的穿着也各色各样,每一个被辛巴扑倒的都不是巧燕,都不是那张熟悉的小脸。 辛巴疯狂了,暴怒了,仰天吼叫,上蹿下跳。 它是有机会逃走的,完全可以返回仙台山……但是它没有。 它对巧燕的爱已经深到了骨髓,它甘愿为女孩去死,浑然不怕。 用生命换来临死前的惊鸿一瞥,它也甘心。 夜已经深了,路上的行人越来越少,差不多每条大街都被封锁了。辛巴也将所有的大街转悠个遍。 它的声音如泣如诉,觉得巧燕不要它了,永远抛弃它了,狼心在撕裂,狼眼继续在流泪。一边走,泪珠一边掉在地上,砸出一个个小坑。 猛然抬头,它看到一座学校,一群孩子背着书包走进校门口,准备去上晚自习。 立刻,辛巴充满了希望。 因为巧燕是老师,在仙台山小学教过哪些孩子们。 它不知道山里的学校跟城市里的学校有啥不同,总之,觉得孩子上学的地方,就一定能看到巧燕。 所以,辛巴狼躯一扭,撒开蹄子冲进了学校。 整座校园又是一片混乱。 第413章插翅难逃 这是Y市一家很大的小学,此刻,正是孩子们上晚自习的高峰期, 三到六年级的小学生熙熙攘攘冲进校门,正准备走进教室。 忽然闯进来一条狼不狼狗不狗的庞然大物,所有的孩子都吓坏了,女孩们哇哇大叫,男孩子也疯狂躲闪。 城里的孩子没见过狼,也没见过这么大的狗,很多人家里的宠物狗,还不够这条狗塞牙缝的。 操场上一片哗然:“啊!什么东西啊?妈呀——!” “一定是动物园的笼子没关好,跑出来一只野兽,揍它!” “打它!” 接下来,淘气的孩子冲辛巴丢书包,扔书本,砸石块,这个贸然闯进校园的不速之客把孩子们吓得茫然无措。 铺天盖地的书包跟石块向辛巴丢来,狼只好夹起尾巴逃走,飞身跃上旁边的老师办公室,然后向着教学楼猛冲。 辛巴觉得自己很不受欢迎,这儿的孩子跟山里的孩子不一样。 山里的孩子喜欢狗,而且家家户户喂狗,他们甚至把狗当做家里不可缺少的成员。 很多山里人在吃饭的时候,跟狗是一起的,人吃狗也吃。 可城里的孩子却用武器攻击它,这让辛巴迷惑不解。 跳上一座三层楼房的屋顶,辛巴停住了脚步,呼呼喘着粗气,肚子一鼓一张。 此刻的它已经劳累到了极点,也饥饿到了极点。 半个月没吃东西,加上一天的劳累,弄得它几欲晕厥,前心贴后背。 下面是y市宽阔的街道,街道上的路灯分外耀眼,灯红酒绿,弥虹闪烁,大都市的繁荣是仙台山没法比的。 此刻的仙台山一定是静悄悄的,山民恐怕已经进入了梦乡,也正是山里狼群出来觅食的时候。 它看不到伙伴,看不到巍峨高挺熟悉的山峰,也看不到一个亲人。 它觉得自己好孤独,希望可以站得更高,看得更远。希望一下子瞅到小主人杨天翼,看到那些曾经熟悉的一张张小脸。 可惜没有,啥也没有,每一张面孔都那么陌生。 它的眼睛在四处扫描,寻找着更高的落脚点。 最后,一眼瞅到了学校的最高层,那是12层的教学楼。 现在,辛巴不得不爬上去,第一是为了躲避那些警哥的追杀。第二是希望站在最高的位置上寻找巧燕。 “大家快看,找到了,就是它,在哪儿,没错!别让那条狼跑了!” 几个来回巡逻的巡警终于发现了它,于是,一把把麻醉枪向它瞄准,一把把手枪也向它瞄准。 “啪啪!啪!”子弹跟下雨一样,充满药液的针管也跟下雨一样向它飞来。 辛巴的身体猛烈一震,吱吱一声尖叫。 一枚子弹打在了它的右腿上,狼的右腿冒出一股黑烟,深深穿了一个洞,紧接着血如泉涌,整条腿都被染红了。 “吱吱吱,呜呜,嗷嗷,嗷呜——!”辛巴又是一声尖叫,强忍着剧痛,一点点向上爬。 “警长,警长,我是黑猫,老鼠已经找到,在新飞路小学里,请指示,请指示。”其中一个代号为黑猫的警哥,拿着对讲机跟上级开始通话。 那头的警长声音四平八稳:“迂回包抄,寻找合适的狙击位置,绝不能让一个孩子受伤!” “黑猫明白,大家跟我来!” 黑猫大手一挥,呼呼啦啦,所有的警员全都冲进了学校,立刻分为两组。第一组疏散孩子跟老师,第二组寻找狼的位置。 而且,不远处的缉狗大队,城管大队,还有更多的警哥正在源源不断赶来。 学校的校门被封锁了,里面的老师跟孩子正在纷纷被送出,全副武装的公家人员拿着武器冲入,一个个严阵以待。 辛巴从一层层楼顶上飞过,楼顶走尽,可距离前面的12层,还有七八米的距离。 目前,它占据的位置是三层教务处的楼,想要从这边跳上那边,是非常困难的,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摔得骨断筋折。 但是这难不住辛巴,它向后退了几步,毫不犹豫飞了过去。四条蹄子形成一条直线,直奔那边就扑。 八米宽的走廊,被它飞身一纵灵巧飞过,轻飘飘落在教学楼三层的阳台上。 站稳脚步,狼听到了一声熟悉的呼喊:“辛巴!小心啊!小心!!” 向下一看,狼怔了一下,那条熟悉可爱的身影终于出现了,果然是巧燕。 巧燕赶来了,是代号为黄河的警哥拉她过来的。 狼无辜冲进小学校的消息,终于通知了所有的警员,大家正在风尘仆仆往这儿赶。 巧燕从汽车里飞跳而出,冲它喊道:“辛巴!别犯傻!走啊,快走!回到仙台山去,去找初九哥!” 辛巴好想从这儿扑下去,立刻扑进巧燕的怀里,可下面的警员绝不会让它跳下来,一杆杆麻醉枪继续向它瞄准,继续发射。 爱人近在咫尺,却无法接近。狼眼巴巴看着女孩,女孩也眼巴巴瞅着狼。 辛巴一愣神的功夫,一枚子弹刚好飞过,正中它的肚子。 这一枪不知道是谁打出来的,紧接着,更多的枪响了起来,子弹密如珠帘。 立刻,辛巴的前腿上,屁股上,同时中了两枪。 狼一声惨叫,身子一纵拔腿就跑。 这儿可是死路,躲无可躲,藏无可藏,掉下去是个死,被枪打中也是死,它只能顺着教学楼墙壁上的空调外机攀岩向上。 它的身子纵来纵去,躲闪着那些子弹,也一个劲地向着更高层攀岩。 狼虽然身中数枪,但身体依然非常灵巧,嗖嗖嗖向上攀爬了七八层。 它的血滴滴答答滴在那些空调外机上,又从高处滴滴答答滴在地上。嘴巴里呜呜着,只能距离爱人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啊——!住手!别打了,别打了,不要伤害它啊!”巧燕同样惨叫起来,她的心瞬间被撕裂了,揉碎了,焚毁了……。好像那些子弹不是打在了辛巴的身上,而是打在了自己的心上。 “你们这些混蛋!不许伤害我的狼!滚啊!”巧燕怒发冲冠,开始抢夺那些警员手里的枪,拳打脚踢。 可是很快有两个警员过来阻拦她,束缚了她的身体。 “放手!你们还有没有人性?它是我的救命恩人,我的朋友,我的爱人啊……!” 女孩用力一甩,将两个警员给甩开了,自己也闪个趔趄。 “恁娘隔壁!有本事就冲姑奶奶背后开枪!”说完,她飞步冲上了教学楼的楼梯。 汽车上安装了很多探照灯,所有的灯光全都冲辛巴照亮,狼的目标完全暴露在火力之下。 再有几枪,狼就真的撑不住了,它已经严重受伤。一定会从哪些空调外机上摔下来。 大家都可以看到辛巴的肚子一鼓一张,鲜血将它的皮毛染得血红,它在苦苦支撑。 发现巧燕冲了上去,队长吓坏了,立刻命令停止攻击,小心伤到人。 为了保护巧燕的安全,那队长立刻命令几个手下,赶紧跟上去,千万别让狼伤到江董事长的女儿。 几个警员扑上楼梯的时候,巧燕已经上去了。 女孩一边爬一边哭,脑袋一片空白,心也痛得难受。 她不知道辛巴现在怎么样了,身中数枪,能不能渡过这一劫? 它真傻,既然逃出来了,为啥不返回仙台山,还追着自己不放? 是爱情的执着,还是狼性的转变? “辛巴,我来了,不怕……我再也不会离开你……咱回家……回家。”她一边爬一边哭,觉得这个城市好厌恶,人心好卑鄙,为啥就容不下一条狼? 辛巴到底得罪了谁? 没人懂得它的善良,也没人知道它的勇敢,他们只是把它当做了凶狠的狼,一点机会也不给它。 12层的天台,足足爬了十五分钟,巧燕好担心上去天台,看不到辛巴的狼影,也担心它承受不住伤痛掉下去。 那么高的距离,掉下去就没命了。 如果辛巴真的死了,她决定跟它一起死,她的命本来就是它救的,身子跟灵魂也是它的。 她从来没有过这种牵肠挂肚的感觉,没这么纠结过。 12层的楼道那头是上去天台的梯子,所谓的梯子,就是镶嵌在水泥墙壁上的弯曲钢筋,为维修工人准备的。 上面就是楼顶天台的入口,不大,刚好爬上去一个人。 教学楼上面四层都是空的,没那么多学生,所以就变成了仓库。 巧燕没心思关心这些,爬上楼顶,直奔天台的楼沿儿。 来到边缘处,她抓着铁栏杆向下一看,果然瞅到了辛巴的身影。 辛巴拖着伤腿,身上淌着血,从每一台空调外机上掠过,从阳台的栏杆跟水管子上滑过,距离天台的顶端只有一步之遥了。 可狼的体力也即将耗尽,奋力一跃的力气也没有了。 它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嘴巴张开,白森森的牙齿跟胡子一起颤抖。是痛得,也是冷的。 它的血液就要流干,眼神也迷离起来,浑身哆嗦成一团。可怜楚楚的样子几乎让巧燕晕过去。 “辛巴!上来,上来啊!到我这儿来!求求你了!” 狼王慢慢抬起头,看到了她,嘴巴里吱吱了一声。 它是想上来的,可真的没有力气了,身子慢慢探起,脚下一滑,一条腿眼看就要踩空。 “小心啊!辛巴!千万不要掉下去,过来啊,我拉你!!” 巧燕努力向前,伸出了绵软的小手,她的手距离狼脑袋只有十多公分的距离,可就是够不着它。 最后巧燕急了,奋不顾身,一下子从天台上跳了下去。 “哗!”地一声,大厦下面的人群发出一声惊叹:“姑娘,你不要命了?!” 巧燕没有掉下去,同样跳上了那台空调的外机,一下子扑向了狼。 她悬在半空中,将狼的脖子抱在了怀里。 狼的身体在颤抖,嗓子在呜呜,扑在女孩怀里的一瞬间,它伤痛忘记了,劳累忘记了。 就是此刻死去,也满足了。 第414章刻骨铭心的爱 狼慢慢伸出舌头,舔她的脸,舔它的唇,舔她的眼帘,也舔她的脖子……。 “辛巴,我的辛巴,你怎么样了?伤到哪儿了?”巧燕赶紧检查狼的伤势。 辛巴至少中了五枪,屁股上一枪,前后腿上各中一枪,肚子上被打两枪。 最后两枪是致命的,狼身已经被击穿,鲜血喷泉一样从血洞里冒出。 巧燕的眼泪扑簌簌流下:“辛巴,你痛不痛?不怕不怕,我抱你上去,放心,你没事的,一定会好的。” 巧燕抱着狼的脖子,往上抱它,她感到狼的身子很轻,瘦骨嶙峋,皮包骨头。 在江家这半个月,它啥也没吃,受尽了煎熬跟苦难。 她一点点将狼的身体抱起,放在楼檐上,用力翻上去,将狼拉到楼顶的中间,然后用手去堵狼身上的血窟窿。 不管用,血顺着指缝向外流淌。 她又拿出手绢去捂伤口,还是不管用,鲜血顺着手绢继续渗漏出来。 女孩子手足无措,仿佛世界末日降临,她竭嘶底里嚎哭起来。 她知道辛巴活不成了,狼要走了,他们之间的缘分走到了尽头。她感到了狼的颤抖,浑身筛糠那样。 它太累了,也流干了最后一滴血,五脏都被打穿,送到医院也没救了。 可辛巴还是看着她,眼神里闪烁着喜悦,能够死在她的怀里,它觉得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七八个警哥从天台的入口上来,看到女孩的怀里抱着狼,全都吓得浑身一凛,再次冲辛巴瞄准。 辛巴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出最后一道利闪,它很想跳起来,将女孩保护在身后。 可它根本站不起来了。 巧燕用手蒙了辛巴的眼,将狼抱在怀里死死纳紧:“辛巴,没事了,真的没事了,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你累坏了,我抱着你,睡吧,睡过去一切都会好的……。” 巧燕呆呆傻傻,就那么抱着辛巴一动不动。狼的身体在她的怀里渐渐冰凉,女孩子的心也变得渐渐冰凉。 辛巴就那么死了,没有死在仙台山,而是死在了Y市一所小学的楼顶上。 没有死在跟狼群格斗的战场上,而是死在了巧燕的怀里。 春天的夜晚依旧很冷,女孩子的头发上,睫毛上,结了一层白霜。 她漫无表情,脑子里闪烁的还是跟辛巴在一起的情景。 两个月前,是辛巴将她从黑熊跟土豹子的嘴里抢过来,从哪儿以后,就再也舍不得她,把她当做了最好的朋友。 为了女孩,它一口气奔袭五百里,巧燕也热情招待了它。 她帮着它洗了澡,并且跟它同床共枕了半个多月,还帮着它拍了照,人跟狼的感情融洽地天衣无缝。 他们不仅仅是朋友,不仅仅是知己,也成为了患难的夫妻。 最后的一刻,辛巴还是偎依在她的身边,慢慢死去,它死得很坦然,没有留下任何遗憾。 巧燕抱着它哭啊哭,眼泪都哭干了。 直到哥哥江百岸跟翠花赶到,爬上楼顶,巧燕还抱着狼在哪儿发呆。 江百岸了解妹妹的心,知道妹妹爱上了辛巴,辛巴也爱上了她。 这种爱情是不被世俗认可的,他佩服辛巴是条狼汉子,也佩服妹妹的痴情。 他说:“燕儿,咱回吧,辛巴死了,” 巧燕说:“哥,为啥会是这样?为啥他们就容不下辛巴?辛巴到底犯了什么错?他们要把它打死?” 江百岸说:“辛巴没有错,你没有错,大家都没错。” “那到底谁错了?” “谁也没有错,错的是这个世界。人,狼,各有各的世界,谁也不能逾越雷池一步,在自己的世界里就相安无事,闯入别人的世界就会遭到抵触……。” “哥,这么说是辛巴错了?” “……”江百岸无语了,这种事情他根本解释不清。 辛巴应该是现代文明跟大山里野蛮文化冲突的牺牲品,它们是水火不容的,格格不入的。完全是不同的两个世界。 翠花也说:“是啊巧燕,辛巴真的死了,咱回吧……。” “可是……辛巴怎么办?” 翠花说:“拉回仙台山,把它埋了吧。” “嫂子,可我舍不得它,真的舍不得它……” 翠花说:“会忘掉的,人都要学会坚强,学会忘掉痛苦……。” 巧燕是天亮以后被哥哥跟翠花搀扶下教学楼的,上去了汽车。 辛巴的尸体也被人抬下楼顶,装上了车。 汽车上,巧燕依然抱着血糊糊的狼尸。 就这样,巧燕再次回到了仙台山,也将辛巴尸体拉回到了仙台山。 当天下午,他们三个就把狼埋在了仙台山的山坡上,垒起高高一座坟头,跟埋葬自己亲人一样。 巧燕在坟墓前呆立了很久,还亲自为狼献上了一束鲜花。 她庄严肃穆,胸前挂着一朵小白花。 自此以后,她再也没有离开过仙台山,跟母亲江老婆儿彻底决裂。辛巴的死,让她对母亲恨之入骨。 接下来的几天,她的心情很不好,一直住在学校的老师办公室。 一个礼拜以后,她跑到了哥哥跟嫂子哪儿,对江百岸跟小丽说:“哥,嫂子,俺要成亲了。” 江百岸一愣,问:“跟谁?” 巧燕说:“跟辛巴,俺要嫁给辛巴做媳妇。” “苍天!你说啥?”江百岸吓一个趔趄,说:“妹妹,你疯了吧,竟然要嫁给一条死狼?” 巧燕说:“是,俺决定了,这辈子非辛巴不嫁,俺要做她一辈子的女人。” 小丽说:“妹妹,你吓死嫂子了!简直是胡闹,烧糊涂了吧?”她赶紧过来摸小姑子的额头。 巧燕说:“哥,嫂子,俺没有发烧,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不能让辛巴为俺白死,不能让它留下遗憾,以后,俺就是它的女人。” 江百岸一跺脚:“简直是荒唐至极!我绝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它不是人,就是一条狼,而且已经死了……以后,你跟谁同床共枕,跟谁生儿育女?想毁掉自己一辈子啊?” 巧燕说:“俺知道,辛巴死了,再也不能活了,俺就跟它的相片成亲。俺生是它的人,死是它的鬼……辛巴对俺那么好,不能让它白死!!” 江百岸扑通跌坐在了椅子上,嘴唇哆嗦起来:“疯了!你简直是疯了!你想气死我是不是?” 巧燕说:“别管你同意不同意,俺一定会怎么做,今晚上俺就跟辛巴成亲,你是俺哥,俺希望你为俺主持婚礼,希望你做俺俩的见证。你不来,婚礼照样举行!” 江百岸向后一倒,真的晕死了过去。 巧燕跟辛巴的婚礼还是照常举行了,就在她通知哥哥的这天晚上。 白天她就行动起来,首先开车到县城,买了一件婚纱,最贵最漂亮的那种。 然后到珠宝店买了一枚结婚戒指,同样是最贵的那种。 没有通知亲朋好友,没有置办酒席,没有准备婚车,没有伴娘伴郎,也没打算去礼堂。 因为她知道自己的婚礼没有人会参加。而且全村的人都会笑话她。 可她啥也不在乎,就那么静悄悄跟辛巴举行了冥婚,怀里抱着的是狼的照片。 那是辛巴住在江家,跟她在一块的时候,用数码相机照的。相片里,她的笑容很甜蜜。辛巴也是英姿飒爽。 她亲手布置了新房,这座新房是从一个村民手里买的。 仙台山大地震以后,盖了很多新房子,有个村民住不完,觉得多余,就卖给了她。 她把这儿当做自己的跟辛巴的家。 巧燕绝不是一时头脑发热。她之所以嫁给辛巴,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当然是报复她的老娘江老婆儿。 你不是不让我靠近狼吗?我偏偏要嫁给它,气死你才好嘞。 第二个原因,当然是对辛巴刻骨铭心的爱。 辛巴死在了她的怀里,最后一刻她没能保护它。那种愧疚,遗憾,自责,还有爱恋,全部化作了对辛巴的亏欠,让她良心不安。 她觉得,只有嫁给辛巴,给它一个名分,才算对得起它,要不然这辈子都不会安生。 而且要为它守着,以后,她就是狼的妻子,狼的寡妇! 晚上,她洗了澡,化了装,将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涂了胭脂,抹了粉,勾画了眉毛,将婚纱穿在身上,纱巾也戴在了头顶上。 镜子里是一张粉白俏丽的面庞,女孩今天才发现自己真的好美。 她的个子不高不矮,不胖不瘦,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身体的比例绝佳。乌黑的披肩发甩在脑后,前额上是齐齐的刘海,刘海下是一双黑如乌珠似得大眼。 鼻子高而挺,小嘴巴樱桃那样,粉白的锁骨,两侧的香肩白皙如莲藕,十根手指也像剥了皮的葱。 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女孩子嘴角上显出一股微笑,镜子里立刻绽出一朵半开半合的牡丹花。 一对红烛被点燃,她抱起了辛巴的照片,开始跟它拜天地。 一切都是按照仙台山的民间风俗举行,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送进洞房。 三拜过后,她对照片说:“辛巴,今天起,俺就是你媳妇儿了,你就是俺汉子。咱俩这辈子都不分开,就在这儿过咱们的小日子。” 这个时候,巧燕才觉得爱情真是伟大,跟国籍无关,跟年龄无关,跟学历无关,甚至跟性别种族无关。 从前,做梦也想不到一个高材生,学历丰富的博士生,会嫁给一条狼。 荒唐而又可笑。 可她忍不住,咋着也忍不住。不跟辛巴的照片成亲,她可能会憋屈死。 所有的一切做完,接下来就是跟辛巴一起入洞房了。 她抱着狼的照片走进了卧室,卧室早已收拾干净。轻罗帐,软被窝,床单也是新的。 她将照片放在了床上,然后脱鞋,上炕,将罗帐轻轻放下,衣服也一点点除下,拉过被窝钻了进去。 狼的照片也被她抱在了怀里,女孩子就那么抱着辛巴悄然入睡。 睡梦中,她再一次看到了辛巴雄伟的身姿,女孩的脸上显出一股醉人的微笑……。 她满足了,释然了,仿佛辛巴就在身边……。 第415章衣锦还乡 一段人跟狼的荒唐之恋,就此画上一段圆满的句号。 江百岸的妹妹嫁给了一条狼,这个消息在梨花村不胫而走,很快传遍了仙台山的角角落落。 巧燕却不顾任何人的冷落跟白眼,毅然选择了自己要走的路。 啥?我神经病?你们才神经病呢,一群不懂得爱情的愚昧人。 我疯了?你们才疯了呢,辛巴比你们的男人要好上一千倍,一万倍。 几天以后,她就把自己的长头发剪短了,成为了干净利索的青年发,远远看去,还真像个刚出嫁的小媳妇儿。 有人说巧燕魔怔了,有人说在掉进仙人沟的时候,巧燕就跟辛巴发生了不正当的关系,肚子里怀上了辛巴的狼崽。 也有人说,辛巴奔袭五百里,跑Y市的江家,跟女孩同床共枕了两个月。江老婆儿一怒之下,才找人将辛巴打死的。 反正说什么的都有,众说纷纭不置一词。 尽管那些多嘴的老娘们叽叽咋咋,三人一群五人一簇谈论着巧燕的怪癖行为,可巧燕却置若罔闻不予理睬。 觉得她们就是闲得蛋疼。 巧燕跟辛巴举行冥婚,唯一撕心裂肺的人是江百岸。 江百岸气得差点没吐血,可他根本管不住妹妹的怪异行为。 这严重影响了他的工作情绪,以至于蔬菜贸易公司遭遇了外来势力的攻击都不知道。 就在巧燕跟辛巴照片成亲的这段时日,仙台山贸易公司真的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劫难。 劫难的初期,是让人始料不及的。 江百岸的情绪不好,工厂里的一切,全都落在了翠花的身上。地里的四千亩蔬菜跟一千多亩果树,全部落在了孟哥跟大东的身上。 这个时候,山里来了两个不速之客,一个姓赵,叫赵经理,一个姓李,叫李经理。 赵经理跟李经理是一前一后来到仙台山的。 他们首先找到了翠花,跟翠花说:“嫂子,我们想入股,投资仙台山的蔬菜公司,并且购买你一成的股份。” 按说,有人入股投资是好事儿。公司要发展,当然需要大批的资金注入,于是,翠花就显然应允了。 她把自己的两成股份卖了出去,一成卖给了赵经理,一成卖给了李经理。 目前,仙台山的股份每成已经达到了五百万,两成股份,就是一千万。 赵经理跟李经理在购买翠花两成股份的同时,又分别注入了五百万的资金,合起来又是一千万。 这样,两个人就分别拥有了两成的股份,占到了仙台山总股份的四成。 翠花在出售自己股份的时候,没跟任何人商量。因为其中三成的股份是她自己的。卖与不卖,完全可以自己做主。 我那三成股份,因为本人没在场,所以她没敢动。 董事会上,没人对新股东提出异议,孟哥,大东跟二东,包括那些寡妇们,都特别兴奋。 因为生意越做越大,将来得到的红利也就越来越多,何乐而不为。 可翠花做梦也想不到,赵经理跟李经理是一回事儿。 他们在占据工厂四成股份以后,又开始对其他的小散户进行了收购。 简单的说,就是当初谁参加了入股,在仙台山企业里有股份,完全可以利用合理的价格卖给他们。 他们出的价格非常高,几乎是目前价格的两倍还多。 那些小散户当初都是几万块,十几万块的投资,目前一下子变成了几十万,上百万。 都是花花绿绿的钞票啊,只要把合同卖给这两个人,立刻可以拿到现金,何乐而不为。 所以,四个村子的村民开始涌动了,纷纷找他们签约,把手里的股份出手了。 当初签约的时候,合同里就写明,入股自由,退股自由,股份买卖自由,各人在公司的股份,有各人自己随意支配。 也就是说,乐意把股份卖掉,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儿,董事会的人根本无权干涉。 起初,翠花跟孟哥都没有反应过来,等他们明白的时候,已经晚了。 仙台山的大小股东有一百八十多家,四个月的时间不到,就被李经理跟赵经理收购光了。 除了孟哥,大东二东,翠花,江百岸的管理干股,跟杏儿瓜妹子的股份,其它的股份全部归在了赵经理跟李经理手里。 就这样,姓赵的跟姓李的,拥有了蔬菜公司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 因为新资金的注入,我从前的三成股份严重缩水,变成了百分之二十五都不到。 就这样,赵经理跟李经理一跃成为了仙台山贸易公司最大的股东。 一场新的商战,再次拉开序幕。 战斗吹响的号角,是二毛一脚踏进会议室开始的。 当时,大家正在召开会议,磋商新的蔬菜下来该怎么加工,果树的果子熟透,该怎么销售,会议室的门被人推开了。 一个身材矮胖,扫帚眉,三角眼,蛤蟆嘴,身穿西装,脸上有一道伤疤的人背着手走进进了会议室。 “哈哈哈,大家好,你们还认识我吗?” 翠花跟孟哥一瞅,全都吓一跳,旁边的杏儿跟瓜妹子也尖叫起来:“二毛!咋是你?你……还没死?” 二毛威风凛凛,说:“当然没死,你们都盼着我死是不是?我的命大得很,杨初九没那么容易害死我的。” 二毛至少失踪了五年,全村的人都认为他死了,谁也想不到,这孙子会忽然从天上掉下来。 第一个站起来的是翠花,嫂子怒道:“你还有脸回来?咋不死外头,你啥意思?” 二毛说:“翠花,你还是跟当初一样调皮,我来接受自己的公司,自己股份的。” “哪儿有你的公司?哪儿有你的股份?你胡说个啥?” 二毛神气十足道:“翠花,你还不知道吧,赵经理跟李经理可是我的人,他们帮着我在仙台山入了股,也帮着我收购了你们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从今天起,我就是这家公司最大的股东了。” “啥?小赵跟小李是你派来的?” “对,他俩的股份已经卖给了我,我现在是这儿最大的股东,也是这儿的董事长,翠花,让让位置吧。” “你……。”翠花气极了,这才知道上了二毛的当。 原来这小子早就对仙台山的蔬菜公司下手了。 做生意就这样,股份的抢夺,就等于公司主导权的抢夺,谁占有的股份最多,谁就有话语权,决策权,谁就是董事长。 二毛的股份最多,所以他堂而皇之成为了董事长。 翠花惊讶了,傻呆呆瞅着二毛。 “咋?不想起?舍不得这个位置?就算你跟杨初九的股份加一块,也比我少了一大截,你们叔嫂两个得瑟够了,以后在仙台山呼风唤雨的人物,该换换了。” 孟哥同样蹭地站了起来,怒道:“二毛,你别这么嚣张?” 二毛说:“我就是这么嚣张,孟哥你放心,我不会亏待你,我对付的是杨初九,跟你没关系。以后,你还是公司得力的干将,我知道你能干,分红不会少你一毛钱。” 孟哥冷冷一笑:“你妄想!我绝不会跟着你干的。” “那好啊,你可以退股,我会按照合理的价格折算给你,还有谁想退股?我照样收购!以后你们的公司全部归我才好呢,老子有的是钱。” 二毛这次是有备而来,早就做了充足的准备。 收购仙台山的股份,跟我做最终的一战,这个决定过年的时候他就开始筹划了。 在将军领的那个饲养场,他有四成的股份,价值三千多万元,还有一成的管理干股。 两年多的时间,所有的贷款全部还清,他还存了差不多两千万。 也就是说,他真正的资产全部加起来,目前已经达到了五千万。 手里有了钱,就胆粗气壮,他觉得是时候一雪前耻了,是时候以真实面目见人了。 不如杀个回马枪,将杨初九那小子的公司给收了,把他赶出仙台山。 以后,老子就是那儿的老大,不但可以报仇雪恨,而且可以衣锦还乡。 二毛不懂得经济管理,可他身边有个最能干的人,这个人就是张德全的老婆……秀莲。 秀莲可是大学生,当初学的就是贸易,经济管理,又跟了张德全那么久,商场上的那些道道她都懂。 而且女人已经深深被二毛迷恋,所以帮着他来对付仙台山的人。 小赵跟小李打的是前战,做的是先锋,二毛准备拿出两千万放手搏一搏。 等到两个手下将那些股份收购得差不多了,他才跳出来。 原来背后的庄家,就是二毛。 此刻的秀莲就站在二毛的身后,她的怀里抱着一个文件夹,面色有点羞愧。 她说:“翠花,对不起,不是俺不念姐妹情,这是生意啊,生意场上无父子。 这里有仙台山那些小股东的所有签约,他们的股份全被我们收购了。加上我们注入的资金,已经占到了公司的百分之五十一。不信的话,你可以看看。” 翠花苦笑一声:“不用看了,张嫂,俺想不到你会跟二毛搅合到一块,帮着他来对付初九,初九可是你的恩人啊,也是你男人的结拜兄弟……你这么做,张老板知道吗?” 秀莲红着脸说:“目前,俺是二毛的秘书,只能向着他,俺那口子不知道,这件事跟他没关系,他也没有权利干涉。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翠花道:“这么说,你是铁了心要跟俺作对了?成为俺商业上的对手?” 秀莲说:“俺只希望咱们可以合作。” 翠花抬手一挥:“今天就谈到这儿,散会!今后的一切,等初九回来再说!” 于是,所有人全都站起来,对二毛怒视一眼,甩手走了。 瓜妹子,杏儿,陶寡妇,都没有搭理他。 所有的人走光,二毛一屁股坐在了翠花董事长的位置上,二郎腿翘在了桌子上。 他感叹一声:“终于回家了,终于衣锦还乡了……。” 第416章夫妻重逢 对于二毛来说,这次真的是衣锦还乡。 他在红薯窖躲避三年,又在外面闯荡两年,目前身价半个亿,怎么能不回来显摆一下? 他要公然跟我挑战,告诉仙台山所有的群众,他才是真正的仙台山庄主,这一带的老大。 杨初九只能靠边站。 而且他严阵以待,只等着我回家,做最后的决战,把公司剩下的股份全部收购,让仙台山企业变成他自己的私有财产。 天色黑了,二毛要回家了,去跟陶二姐团聚。 秀莲问:“二毛,晚上俺住哪儿?” 二毛说:“你住工厂的办公室,坚持几天,这儿的事情搞定,我跟你一起再回将军岭。” 女人问:“你是不是要去见她?……你媳妇陶二姐?” 二毛说:“是,两年没见陶姐,想得不行。” “那俺咋办?咱俩就这么完了?” 二毛说:“怎么会?我的小宝贝儿啊,咱俩是一对啊,我死也不会抛弃你,亲一个……啧啧。”他抱上秀莲的脑袋赶紧亲两口,算是安慰。 秀莲说:“你想见媳妇儿也行,但前半夜必须在俺这儿,把身子给俺,后半夜去陶姐哪儿?” 二毛说:“那怎么行?这次回来,我必须去见她。” “可你还没真正碰过俺的身子,一直是摸,亲!人家好难受……二毛,你是不是一直在利用俺?” 秀莲不傻,知道二毛在利用她。 从前,男人隐姓埋名,潜伏在将军岭的饲养场,收购小赵跟小李的股份,改名字叫赵茅缸,一点点向她靠近,就是为了得到不可告人的目的。 她是半个月前才知道赵茅缸的真名叫二毛的。也知道是二毛当初拐走了自己的男人的前妻……小丽,而且他还是个癞痢头。 二毛把什么都告诉了她。 这次他要拐走她,是为了向张德全复仇,同时也让秀莲帮他对付我杨初九。 可达到目的以后呢?会不会一脚踢开她? 男人的心都是善变的。 秀莲绝不简单,在没有真正得到二毛之前,她根本不会全力以赴。 二毛说:“怎么会呢?我对你是真爱,对陶姐只是感激,报答她当初的救命之恩,再说她毕竟是我娃的娘。” “这么说你们才是一家人了?俺是外来的,第三者,破坏你们幸福的小三?” 二毛说:“不会的,你是我的小心肝,小宝贝,小甜心……。” 秀莲道:“少废话!一句话,给不给俺?立刻给!马上给!不给,俺就帮杨初九对付你,给俺,咱俩就同心协力。” 二毛被秀莲的话给逼到了死角,知道再不付出一点,女人就会倒戈相向。 目前可是他跟我交战的关键时刻,把秀莲稳住,是他得胜的重要因素。 所以,他抬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上了锁,转身把秀莲抱在怀里,伸手就解她的衣服。 秀莲诡秘一笑,也过来扯他的衣服。 办公室里没炕,只有一个大沙发,于是,二毛就将秀莲扑在了沙发上。 屋子里骚动一阵……秀莲得逞了,男人很卖力,两个人全都得到了满足。 事毕,秀莲穿起衣服,说:“可以了,滚蛋吧。” 二毛一边穿衣服一边说:“你这是卸磨杀驴,念完经打和尚。” 女人噗嗤一笑:“真正卸磨杀驴的是你,告诉你,如果你不要俺,俺就完了,到时候啥也没了,一无所有。老娘会不顾一切毁掉你!” 二毛打个冷战,呵呵一笑:“放心,我这辈子都不会不要你,而且要啥给你啥。可我现在必须马上回家,安慰一下陶姐。” 秀莲没有阻拦他,放男人走了。 晚饭过后,二毛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了家。 陶姐已经知道他回来了,二毛衣锦还乡,将仙台山蔬菜公司一半的股份收购,这件事半天的时间不到,就在村子里传得沸沸扬扬。 女人整整等了两年,渴盼着男人回来,守活寡的日子真的不好过。 而且没做饭她就洗了澡,把身子洗得白又白,等待着男人的宠幸。 可惜二毛没有来她这儿,而是先回了一次老宅子。 老宅子里,他的爹老子跟老娘住在哪儿。 爹老子赵栓子疯了,足足疯了三年,屎尿都不知道。栓子婶眼泪都要哭干,疼男人,也想儿子。 二毛走进家门的时候,栓子婶正在给老头子喂饭,赵栓子不会吃,弄得满脸都是饭粒。 二毛慢慢走近屋子,扑通冲老娘跪了下去,抽泣一声:“娘……不孝的儿子……回来了。” 栓子婶浑身一震,手里的饭碗咣当掉在地上,摔个粉碎。 猛然回头,老婆儿嚎哭一声:“俺滴儿啊——!”就把二毛抱在了怀里。 她觉得自己是在做梦,五年的时间,她一直觉得儿子死了,难道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二毛帮着老娘撩起前额凌乱的白发,仔细瞅着母亲。 娘老了,满头白发,脸上的皱纹跟榆树皮一样,岁月的沧桑在她的脸上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痕迹。 他没有在娘的跟前尽过一天孝,反而让她牵肠挂肚,受尽磨难,自己真是该死! “娃,娘不是做梦,不是做梦吧?你真的还活着?” 二毛哭着说:“娘,不是做梦,儿子真的回来了,回来孝顺您了,您放心,苦日子到头了,儿子以后会让你跟爹天天过好日子,吃山珍海味,穿绫罗绸缎。” 母子二人抱头痛哭,哭够了,他才把五年的遭遇一点点告诉娘。 他说他在家里的红薯窖藏了三年,养了三年的伤,在哪三年里,他想着娘。 最后的一年,他无数次返回老宅子看望二老,一刻也没有忘记母亲,没有忘记父亲。 是媳妇儿陶姐救了他,不是陶姐他五年前就死了,陶姐的恩情没齿难忘。 栓子婶又惊又喜,差点晕死过去,抬起手臂,接连咬了自己三口,疼得不行,才相信这是真的。 “回来就好,回来就好,起来,娘瞅瞅……。” 栓子婶目不专情盯着儿子看:“瘦多了,样子变了,娘都认不出了,脸上还多一块疤,这头发……?” 二毛赶紧摘下头套,显出了亮光闪闪的癞痢头,说:“娘,这是假发。” “咦!俺儿子带上假发恁好看,长大了,成人了。娘高兴,高兴……。” 栓子婶不住擦泪,她一天没出门,儿子回来的消息没有传到她的耳朵里。 母子忽然团聚,让她精神振奋。 “儿,你吃饭没?” “没呢。” “那还不回去吃饭?陶姐都等不及了,她是咱家的大恩人,你可千万别亏待她。” 二毛说:“儿子知道,我这就回,娘,你保重,从今后我绝不会让您再受苦,这是我给你和爹买的点心。” “你还不快走?快回家,让陶姐乐呵乐呵……?”栓子婶就记着陶二姐。 这个家没有陶二姐也就完,她把她当亲娘看,送米送面,端屎端尿,忙前忙后,照顾老的,养着小的,还要挣钱,着实不容易。 儿子在这儿多停留一刻,陶姐那边就多耽搁一刻。 她迫不及待要儿子回去,安慰陶姐,算是对儿媳妇的报答。 二毛喔一声,放下点心,再瞅爹娘一眼还是走了。 回到原来的新房子,已经晚上十点了。 门没上闩,陶姐给他留了门。 他进去院子就将门闩插上,飞步冲进屋子。 此刻的陶姐已经穿戴一新,在等着男人回来。 她像个后宫的妃子,两年没有得到皇上宠幸那样等着男人的驾临。 陶姐没有涂胭脂抹粉,没有抹口红,她不会打扮,也不用打扮。 好看的女人是不能打扮的,任何化妆品对她来说都是画蛇添足。 她仍旧保持着那种原始的野性和俊美,嘴角含笑,眼神温柔如水。 那件褂子很新,是当初二毛帮着她买的,本来要当作嫁衣的,可男人始终没有娶她,她也一直没机会穿。 褂子已经不流行了,但还是十分崭新,火红火红的,好像燃烧的火焰。 二毛没说话,陶姐也没说话,不知道该说啥,或许啥也不用说。 该说的话,当初在红薯窖已经全部说完了,这辈子的话都说完了,再说就是重复,就是累赘。 他唯一安慰她的方式,就是亲,就是爱。 而且爱是用来做的,绝不是用来说的。 所以,两个人只是对看一眼,就拥抱在了一块,啃在了一起。 西屋里,五岁的女娃已经睡着,北屋的空间就是留给他俩的。 此时无声胜有声,陶二姐家的炕再次躁动起来,寂寞了两年的女人身子,再次得到了宣泄。 男人跟女人也像两只格斗的狮子,凶猛异常,你啃我,我咬你,恨不得全咬一嘴毛。 衣服不知道啥时候弄没的,被窝不知道啥时候扯开的,土炕上地动山摇,炕席跟被子被扯得咝咝啦啦响,喘气声也一阵比一阵激烈。 足足折腾俩小时,他们才鸣金收兵,风停了,雨住了,脑海里分别闪出一道雨后的彩虹。 陶姐说:“回来了,你终于回来了,俺就知道你有出息,早晚衣锦还乡。” 二毛说:“这都是你的功劳,没有你,就没有我二毛的今天,你是我的命,我的魂,我的神,我的救星,我的全部……。” “俺知道你回来想干啥,干啥俺也不管,可有一样,不能伤害杨初九,不能伤害山里的群众,除了这个,你做啥俺也支持你。” 二毛说:“你放心,我不会伤害杨初九一根毫毛,收购他的厂子,我给他钱,他不会吃亏的。收购那些散户的股份,我也全部给了他们钱。 我就是要让杨初九知道,老子不是怂包,不是饭桶,一样有能力干出一番大事业,一点也不比他差。” 二姐说:“那就行!为了奖励你……再来一次。” 二毛说:“不行!再来三次,两年了,我要把欠你的全部还上,一次还个够!” “格格格……你好坏!” “男人不坏,女人不爱……。” 果然,这一晚他俩真的折腾到天明,抬手的力气都用尽,方才作罢。 第417章忙着呢 第二天早上起来,陶二姐的精神很好,跟施了肥料的庄家一样。 二毛的精神也不错,就是有点腰酸。 跟秀莲折腾一回,又跟陶二姐折腾四回,前前后后折腾五回,男人都要被抽干了。 吃过早饭,二毛没停留,直接去了工厂。 他的魔爪越伸越长,盯上了工厂更多的股份。 杏儿的,瓜妹子的,陶寡妇的,大东二东,孟哥,包括江百岸一成的管理干股,都被他死死盯上了。 他要逐个收购,逐个击破。 目前,这几个人的股份加一块,也就占一成多,可多一成股份,就多一个跟我决斗的筹码。 等他收购到整个公司百分之六十五,剩下的百分之三十五就好办了,因为那百分之三十五是我跟翠花的。 他打算在我回到仙台山以前,必须把孟哥,江百岸跟几个寡妇搞定。 所以,他下手了,第一个要找的是瓜妹子。 又一个傍晚,他来到了瓜妹子的家,此刻的瓜妹子已经成为了二东的媳妇。 二东不在家,到批发市场担任经理去了,只有女人一个人在。 走进瓜妹子的家,女人早就严阵以待,她说:“二毛,你还是回来了。” 二毛说:“是,可惜你没等我,嫁给了二东。” 瓜妹子说:“老娘等你个屁!不怕告诉你,就算你真的回来,老娘也不再尿你了,跟杨初九为敌,就是跟我瓜妹为敌!” 二毛点点头,话锋一转问:“这两年,你过得好不好?” 女人说:“不错,二东对俺很好。” “那你一定很幸福。” “没错,没有你,俺一样幸福。” “那就好,本来我还不放心,看到你这么幸福,我很欣慰,你变了。” 瓜妹子的确变了,至少爱干净了。 从前的瓜妹子很丑,一脸的雀斑,脑袋上的头发焦黄枯干,像个乱鸡窝。 自从嫁给二东,她天天洗澡,还爱上了做头发,美容。 目前的瓜妹子变得越来越白,脸上,脖子上,手上,再也看不到皴了,而且学会了擦胭脂抹粉,身上的狐臭也没有了,还有香气呢。 那些雀斑经过处理,褪去了不少,显出了女人少有的粉红。 二东也变化了不少,同样每天洗澡,黑胖子变成了白胖子。 这儿是瓜妹子的新家,五间大瓦房,窗明几净,屋子里的家具家电都是新的,大彩电,高档沙发,席梦思床。床上的被窝也是新的,地面特别干净。 仙台山在变,山里人的生活在变,瓜妹子当然也随之改变,目前的瓜妹子年入几十万,跟二东的股份加一块,势力绝对不容小视。 二毛点点头,心里有点酸楚。 尽管他没有真心喜欢过瓜妹子,可女人对她有恩,那种恩情是无法偿还的。 他又想起了土窑村,想起了水窑村,也想起当初他俩在工地上干活那两年。 那时候,他们跟真的夫妻一样,相敬如宾,还发过永不背弃的誓言。 现在那些誓言全部都成为了屁话,各奔东西,各自有了自己的家庭。 瓜妹子问:“二毛,你这次回来,就是为了对付初九吧?” “是!我只针对他一个人,跟其他人无关,不过,我要收购公司所有的股份,希望你可以把现有的股份卖给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不错的价格。” 瓜妹子冷冷一笑:“你觉得俺会卖给你吗?” 二毛说:“会,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你的股份我早打听清楚了,在公司还不算真正的大股东。 你当初入股是十五万,目前的分红加上工资,每年可以拿六十万,加上二东的顶身股,你俩可以拿差不多八十万。 现在,你把股份给我,我给你一百五十万。当然,以后的分红你可以照拿,工资也照样拿。合同给我,立刻能得到一百万五十万,你可以考虑一下。” 哪知道瓜妹子又笑了:“你以为买了俺的股份,俺一年还能拿那么多?简直是笑话!没有杨初九,仙台山没人能拿到那么多钱,俺绝不会把自己的股份给你,让你去对付初九。” 二毛咬咬牙:“两百万。” 瓜妹子说:“这不是钱的问题,是情义问题……。” “两百五十万!” “俺说了,跟钱无关……。” “三百万,这是最高的价格了,是你当初入股的二十倍。看在咱俩当初的情义,我才给你这么多,出去不要乱说。” 瓜妹子傻了,问:“你从哪儿弄来那么多钱?” 二毛说:“这个你别管,总之,我要把仙台山的蔬菜公司一口吞下,你拦不住的。” “这个……俺要跟二东商量一下。” “好,我等你们商量的结果,你放心,我只要股权书,别的不要,你跟二东的职位不会变,工资不会变,而且以后的收入会越来越多。” 瓜妹子被打败了,因为她从来没见过那么多钱,一张纸可以卖三百万,赶上谁也会眼馋。 一生拼搏是为了啥?还不是为了钱?有了钱啥都能买,当然包括情义。 “二毛,你这样做,到底是图啥?” 二毛说:“啥也不图,就是想比杨初九过得好,让他哭着喊着回来求我。” 瓜妹子伸出大拇指说:“还是你行,够狠!” “行!那你跟二东商量一下,我要去下一家了。” “慢走不送!” 二毛离开以后,瓜妹的心里就翻开了锅,不知道咋办,这股份是留着还是卖掉? 卖掉吧,二毛一定会用这股份去压杨初九。 不卖是傻逼,在工厂干多久,才能拿三百万? 于是,瓜妹子一个电话打到了批发市场,把村子里的一切告诉了男人二东。 二东拿起电话,将媳妇儿骂了个狗血淋头,咬牙切齿问:“你答应他了?” 瓜妹子说:“还没有。” 二东怒道:“告诉你!一千万咱们的股份也不能卖,这是对初九哥的背叛!任何人都能背叛初九哥,就是我俩不能!” “可是二东,二毛给的价格太诱人了,三百万啊。” “你懂个屁!三百万禁得住花吗?会坐吃山空的,有初九哥在,以后咱们会拿更多。卖给二毛,初九哥就完了,臭娘们!你要对不起初九哥,回家我打断你的腿!” 咣当!二东在那边将电话机摔在了地上,因为股份的事儿,两口子第一次出现了矛盾。 二毛从瓜妹子哪儿出来,又去了杏儿哪儿。 他跟杏儿的关系一般,当头就问:“嫂子,你的股份卖不卖?瓜妹子哪儿我出到了一百五十万,你的,我可以出两百万。” 因为当初杏儿入股,比瓜妹子多得多,她的股份当然就比瓜妹子更多。 杏儿没搭理他,说:“这俺要问问初九,初九说卖,俺就卖,初九不让卖,俺就不卖。” 二毛一笑:“股份是你的,卖不卖是你的自由,关杨初九鸟事儿?你问他干啥?” 杏儿说:“跟着初九有饭吃,他不干,俺就不干。他干,俺就跟着他,总之他去哪儿俺就到哪儿。” “想不到你对杨初九竟然忠心耿耿。” 杏儿说:“那是,只有他把俺当人看,只有他不嫌弃俺是伯虎星。” “好,既然这样,我先干倒杨初九,然后回来再收拾你。” “随便!老娘才不在乎呢,尽管放马过来。还有其他事儿没?没有就滚蛋!老娘要解衣服睡觉了。” 二毛想不到杏儿会把他给轰出来。 第三个要去的地方,当然是陶寡妇哪儿。 陶寡妇跟大东已经躺下了,两口子正在炕上造人,二毛吃了个闭门羹,根本没进去陶寡妇家的门。 于是,他就去敲陶寡妇的窗户,啪啪啪:“陶嫂,你睡了没?” 陶寡妇大汗淋漓,一边跟大东忙活一边问:“谁?” 二毛说:“我。” 陶寡妇说:“二毛,恁娘隔壁!打扰老娘造人的过程,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陶寡妇当头就骂,把二毛给骂蒙了,他说:“我找你有事儿,干嘛骂人?” 陶寡妇说:“扰人清梦犹如杀人父母,扰人房事儿,犹如杀人子女。龟孙子王八蛋,有啥事儿,等俺两口子忙完再说!” 喔,二毛明白了,大东正在屋里的炕上跟陶嫂交公粮,人家两口子顾不上。 于是他只好说:“那行,你俩继续,我就问一件事儿,你在公司的股份卖不卖?” 陶寡妇跟大东继续忙活,动作不停,问:“几个钱?你出多少?” 二毛说:“你跟杏儿当初是一样的资金入股的,我两百万收购了杏儿的股份,也给你两百万。” 陶寡妇在窗户那边只甩出两个字:“不卖!” 二毛问:“那你多少钱卖?” 陶寡妇又送给他五个字:“滚恁娘隔壁!”再接下来,窗户里面就是哼哼唧唧的声音,陶寡妇不搭理他了。 二毛觉得没趣,只好说:“累死你们两个王八蛋!”然后甩手走了。 第四个要去的地方,是孟哥哪儿,来到孟哥家的时候,孟哥跟孙桂兰也在屋子里忙活。窗户上显出了女人没穿衣服的影子。 屋里竟然开着灯,二毛还是敲窗户,啪啪啪。 把孙桂兰气得不行,女人怒道:“谁?” 二毛说:“我,嫂子,我找孟哥有事儿,你让他出来一下。” 一听是二毛,孙桂兰没好气地说:“顾不上!忙着呢!” “喔,你问问孟哥,公司的股份他卖不卖?” 孙桂兰也甩出五个字:“卖恁娘隔壁!” 仙台山的人都讨厌二毛,根本没人搭理他,二毛也知道自己人品不行。 可他不死心,继续问:“你们家的股份,我可以出个不错的价格,两百万咋样?我给你们现钱。” 这次孙桂兰只回答了他一个字:“滚!!”窗户猛地打开,当!女人扔出一个笤帚疙瘩,正好打二毛脑壳上。 二毛受到粹然一击,跟被门夹了尾巴的狗那样,抱头鼠窜。 一边跑他一边骂:“不卖就不卖呗,打我干啥?喂不饱的骚娘们儿!!” 第418章祭狼 总之,剩下的几个股东被二毛给缠上了,逮谁问谁。走个迎面,他的第一句话就是:“你的股份卖不卖?” 以至于孟哥,江百岸,陶寡妇,瓜妹子跟杏儿对他特别厌烦,再后来,大家甚至都不上班了,躲着他走。 一天晚上,江百岸,孟哥,召集几个寡妇开了个会,会议的地点,是孟哥的家。 江百岸说:“目前,公司的股份就剩下了我们几个,初九不在。剩下的股份绝不能卖给二毛,要不然这小子就无法无天了。” 陶寡妇跟孙桂兰怒道:“死也不给他,这王八蛋,半夜三更乱敲门,打扰老娘造小人,真不是东西!” 翠花沉默了良久,说:“这件事都怪江百岸!” 江百岸问:“我咋了?” 翠花说:“你可是公司的总经理,股份被人收了都不知道,你干啥吃的?” 江百岸只好说:“对不起,我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妹妹嫁给了一条狼,我心如刀绞。” 江百岸难辞其咎。按说二毛不会那么容易得逞的。凭着江百岸丰富的经验,一定有未卜先知的能力。 可巧燕怪癖的行为的确弄得他焦头烂额,觉得对不起列祖列宗,稍一分神,事情就搞成了这个样子,到了难以收拾的地步。 “好吧,我对不起初九,对不起大家,我认错。” 杏儿怒道:“你认错管个毛用?赶紧想办法补救啊。” 江百岸说:“目前补救已经来不及了,二毛这个人城府太深,而且有小赵小李跟秀莲做帮手,我们几个都不是他的对手。” “那你说咋办?就看着他这么嚣张?” 江百岸说:“目前能降服二毛的,只有一个人?” 翠花问:“谁?” “杨初九,把初九请回来,分分钟可以把二毛搞得粉身碎骨,你们不要小看初九,他才是我们这群人里真正的老大。” 孟哥一直没做声,这个时候也点点头说:“百岸说的对,还是把初九请回来吧。完全可以挽回败局。” 于是,当天晚上,孟哥一个电话,打到了L市,我的手机响了。 那时候,我又找了香菱整整五个月,疲惫不堪回到L市。 目前,没有什么比香菱离开更加糟糕的事儿了,工厂的股份被收购,也变得微不足道。所以我接到孟哥电话的时候,没有感到吃惊。 孟哥将村子里的情况对我诉说一遍,最后说:“初九,你回来吧,救救仙台山,救救咱们的公司。” 我躺在床上,只是喔了一声。 “那你啥时候回来?” 我说:“改天。” “你快点,都火烧屁股了!二毛已经收购了百分之五十一股份,成为了真正的当家人。其他人的股份,也眼看不保,没人禁得住诱惑,因为他给的价格相当高。” 我说:“既然他给的价格高,那就卖给他呗。” 孟哥说:“初九,你发烧了吧?股份卖给他,那你咋办?他会利用我们的股份来压你,到时候你会被挤出公司的。” 我说:“没那么严重,大不了我的股份也给他,就怕他买不起,早晚噎死他!” “初九你啥意思?” 我说:“没啥意思,你告诉瓜妹子跟杏儿,如果二毛再缠着他们,立刻把股份卖给他。赚钱的事儿,不干是傻逼!!” “你的意思,让我们把股份出售?” “是,不单单你们的股份要出手,我的股份早晚也会给他,没办法,他已经把我给逼到了死角。” “那咱们以后的生意……还怎么做?” 我说:“该怎么做就怎么做,就按我说的办。” 孟哥不知道我的葫芦里卖的是啥药,只好喔了一声。 电话机旁边一大群人,江百岸,杏儿跟瓜妹子,大东二东都在场,全都听得清清楚楚。 杏儿说:“疯了,杨初九疯了!这不等于白白送给二毛一个工厂吗?” 孟哥沉思片刻,说:“初九不像是开玩笑,他一定有自己的主意,既然他让咱们卖,那就卖掉好了。” 几个人一商量,果然决定卖掉了。除了翠花剩下的一成,还有我的百分之二十五,剩下的全部给了二毛。 接下来的几天,开始签约合同,孟哥,杏儿,瓜妹,陶寡妇,包括大东跟二东的股份,全部给了二毛。就这样,二毛收购了公司百分之六十五的股份。 第二天我没回来,一直拖延了一个礼拜,等到所有人把合同签约完毕,这才回家。 开着摩托车回到村子的时候,正是八月十五左右。早熟的白菜还没上市,夏季的蔬菜刚刚销售完没多久。 一身的沧桑,全村的人几乎都不认识我了。 此刻的我一脸尘土,满脸络腮胡子,风尘仆仆,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一年多的风餐露宿,将我折磨得体无完肤。 跨下的那辆铃木王摩托车也差点歇菜,一年的时间行程六万多公里,足足绕了地球一圈半。 因为我开摩托车去过青海,到过新疆,穿过内蒙,还去过西双版纳,所有香菱可以到达的地方,几乎都找遍了。 最后一次,眼瞅着抓到了,又被她给跑了。 媳妇儿故意躲着不见,让我心如刀绞,也冷如死灰,几乎丧失了斗志,不得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仙台山。 摩托开回到村子的时候,村里人都在窃窃私语。 “刚才过去的,是不是杨初九?” “看身影像,看脸盘又不像,初九是小白脸,这人一脸的胡子。” “没错,就是杨初九回来了,那是他的摩托车,铃木王,四个村子就那么一辆。” “天哪!想不到他会回来,跟二毛的一战在所难免,大家等着看好戏吧。” 我将摩托车开进家门,停住,到水缸前面舀水洗脸,屋子里的人纷纷扑出。 首先出来的是俺爹俺娘,爹吓一跳:“娃啊,你这是咋了?咋变成了这样?” 娘几乎认不出我了,一下扑过来抱了我的肩膀:“真的是初九?娘瞅瞅?” 我说:“爹,娘,真的是我,你们不认识儿子了?” 娘说:“胡子头发恁长,脸也瘦了,一定吃了不少苦,快歇歇,翠花……初九回来了。” 第二个从屋子里出来的,正是嫂子翠花,翠花也不认识我了,瞪大双眼。 楞了好一会儿,嫂子才扑过来抱紧我:“冤家!你咋才回来,才回来啊!呜呜呜……初九,辛巴……没了,咱们的工厂……完了。” 我说:“我知道,啥都知道,小红已经把啥都告诉我了,嫂子不哭,不哭。” 翠花说:“你回来就好了,二毛就没那么容易得逞了,嫂子有希望了。” 翠花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从前,现在,将来,我都是她的主心骨,没有我的存在,嫂子就撑不下去。 爹说:“回来就好,回来就好,先吃饭,吃过饭再谈其他事儿。” 我洗了脸,却没有吃饭,第一件事就是买了很多冥纸,提一瓶子酒,拿一盒烟,上去了仙台山的山坡。 我要祭奠一下辛巴,那是我的好兄弟。 一屁股坐在辛巴的坟墓前,……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噼里啪啦往下掉。 真的心如刀绞,七年了,辛巴当初被红霞从狼洞子里抱回来,在我的家整整生活了七年。 它不仅仅是我的兄弟,朋友,更是我的亲人,跟哥哥在我心里的位置一样。 我看着它一点点长大,教会它各种技能,教会它听懂人话,它是这个家不可或缺的成员。 它还救过小天翼的命,救过我跟香菱的命。大地震的时候不是它,我跟香菱也就砸死了。 辛巴的死让我痛断肝肠,摘心摘肺地疼。 它怎么会喜欢上巧燕?大哥,你可是狼啊,应该喜欢狼,你没资格喜欢人的……。 如果我当初在家,辛巴或许就不会死,我的离开等于间接害死了它。 我觉得它有点蠢,不过蠢得很可爱,最后,能死在巧燕的怀里,它应该是知足的。 我点着一根烟,插在了辛巴的坟头上,然后拿起一瓶红酒,倒在了泥土里。说:“辛巴,你安息吧,对不起,是我改变了你的命运,祸害了你的一生。” 的确,如果当初我没有养它,而是将它放回大自然,或许辛巴的命运又是另一个样子。说不定此刻已经坐上了狼王的宝座。 是我的一意孤行,让它从一条狼变成了一条狗,然后又跟人类产生了感情。 所以,害死它的就是我! 遗憾,愧疚,不舍,疼痛,全部化作泪水,一个劲地流。 没有人想到,我为啥会哭一条狼,哭得还那么伤心。 哭够了,擦干眼泪,觉得心情舒畅了不少。 翠花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她问:“找到香菱了没?” 我说:“没,就算找到,她也不会跟我回来,因为她故意躲着我。” 翠花说:“你尽心了,香菱是为了成全咱俩。” 我说:“知道,这丫头早就做好了走的打算,这件事不怪你。” “那你以后咋办?还会不会去找她?” 我说:“看缘分吧。或许我跟香菱的缘分已经到头了。” 翠花又扑过来,抱上了我,说:“那咱俩的缘分,是不是该开始了?” 我不知道咋回答,或许香菱跟我哥当初一样,都是为了成全我跟翠花。 翠花跟香菱是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他们选择了两条不同的路。 香菱为了心爱的人幸福,一直在付出,倾尽一切,等没有啥可以付出的时候,就选择了离开。 而翠花却一直在争,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甚至不顾叔嫂之间的伦理。 无所谓谁对谁错,因为爱情本来就是盲目的,不顾一切的。 至少在我看来,把心爱的人推给别人,这种人是蠢的。 翠花说:“初九咱回吧,厂子俺可以不要,股份可以不要,但不能没有你。” 我轻轻把她推开了,说:“暂时我还不能接受,等我静一静再说。” 两个人相跟着回家,天色已经晚了。 路过打麦场的时候,翠花停住了脚步,女人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加速起来。 抬手一扯,她就把我按倒了,按在了麦秸垛上,又亲又楼。 第419章针锋相对 翠花扑过来,显出一如既往的冲动,疯了一样扯我的衣服,吻我的脸。 眨眼的时间,衬衣的五个扣子崩飞了,胸膛果露出来。 我的脸上是胡子,胸前是胸毛,女人的手摸着我的脸,也摸着那些胸毛,一遍又一遍。 性感的小嘴巴不断亲吻,从额头亲到鼻子,鼻子亲到嘴巴,嘴巴亲下来,又去啃脖子,最后脑袋埋在我的怀里。 女人的焦躁跟急迫也让我很躁动,自从香菱离开以后,整整一年没碰过女人,其实我也……憋得慌。 躁动归躁动,可就是冲动不起来。 香菱的失踪,辛巴的死,工厂的没落,仿佛三座大山压得哥们喘不过气来,那还顾得上想那个事儿? 可又不忍伤害翠花,所以任凭她胡来。 翠花一边亲一边说:“初九,香菱走了还有俺,咱俩开始吧……成亲吧……过日子吧,等了这么久,俺再也熬不住了。” 女人真的熬不住了,做了26年的大闺女,生理的焦渴让她不能自制,她嫁给哥哥八年,守了八年的活寡,哥哥也八年没回过家。 不是为了我这个小叔子,她早就走了,说不定嫁几回了。 我也是为了留住嫂子,才这么拼的。 我随时可以娶她,她跟哥哥没有结婚证,他俩的婚姻在法律上是不成立的。 可真娶了她,万一香菱回来咋办? 真的喜欢嫂子吗?为啥香菱一走,会撕心裂肺地难受?还苦苦找了她那么久? 接下来我开始挣扎,说:“嫂子,别……伤天害理,伤天害理啊,我想香菱,不能接受你……。” 翠花说:“香菱走了,不会回来了,跟你哥一样,除非咱俩成亲……。” “那也不行,没有亲耳听到她跟我离婚,没有收到她签过字的离婚协议书,我绝不能碰你……。” 翠花说:“那行,你不碰俺,俺也不碰你,咱俩还是亲,还是摸……。” 说着,她抓着我的手穿过自己的领口,在胸口上摸,娇弱的身子也跟我紧紧相贴。 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我的呼气也特别沉重。 就这样,我跟她摸在了一起,亲在了一起,也缠在了一起。 跟从前没有离家的时候一样,只是摸,只是亲,只是缠,没有其它。 完全是弥补对她的亏欠,反正从前不知道亲多少回了,摸多少回了,抱多少回了,多一次少一次也没啥。 这一晚,她再次把我亲个遍,摸个遍,我也再次把她亲个遍,摸个遍。 不知道摸了多久,翠花终于打个冷战不动了,我也不动了。俩人躺在麦秸垛上,喘了好一会儿气。 翠花说:“初九,你留胡子好性感,俺稀罕……。” 留胡子的男人往往会显示出一种野性跟成熟,大部分的女人是喜欢这种野性跟成熟的。这样会更加激发她们的情绪。 所以,这一晚,我跟翠花整整摸了三回。 心里也后悔了三次,一个劲地骂自己:活该没老婆!香菱也活该离开你!任何一个女人,自己男人跟别的女人摸,都是无法承受的,不走才怪! 杨初九,你狗曰的自作自受……十足的贱人! 虽然后悔,可仍然按耐不住翠花的引诱。 鸡叫头遍俺俩才回家,那时候早就半夜3点了,竟然跟翠花在打麦场整整滚了六个小时,把一个麦秸垛给摊平了,碾碎了。 走进屋子,才发现屋子里好冷,空荡荡的,黑漆漆的,没有香菱的家,还真不像个家。 后半夜没睡着,还是想着香菱。 天亮以后,早早起床,烧一锅开水洗了澡,然后刮去了胡子。 稍一打扮,我帅男的风范就再次展现,镜子里是一张成熟男人的面庞。 翠花已经在做早饭了,扫了院子,呼唤爹娘起来吃饭。 坐在餐桌前,嫂子的脸还是红红的,眼光不敢跟爹娘相碰,爹跟娘也低着头呼噜饭。 两位老人家早知道我跟嫂子那点事儿了,昨晚三点才回来,用脚后跟也能想到叔嫂两个干啥去了。 爹跟娘却装作不知道。 为了打破这种尴尬,第一个说话的是我:“嫂子,吃过饭,你跟我到工厂去一次。” 翠花问:“到工厂干啥?现在工厂不是咱的了,是人家二毛的。孟哥,陶寡妇跟杏儿他们的股份也卖给了二毛,目前跟工厂都没关系了。” 我说:“知道,你的一成股份还有我的百分之二十五不还在工厂吗?我想二毛已经做好了准备,等着收购。他这个时候比我还着急,你信不信?” 翠花问:“初九,你真的打算把股份卖给二毛?” 我说:“当然,他给的价格高,为啥不卖?当初,咱俩是三百万入的股,目前至少可以卖一千五百万。 你已经卖给了她两成的股份,存款一千万了,我再把剩余的股份卖掉,这样,咱俩就有了两千五百万的积蓄,加上从前的积蓄,咱家在银行至少有三千万的存款。 这还不算罐头厂,L市新开的分厂跟四千亩地后续的收入,你猜猜,咱家所有的固定资产加起来,能有多少?” 翠花摇摇头说:“不知道。” 我说“我告诉,不下一个亿。” “多少?”翠花瞪大了眼,我爹娘也瞪大了眼:“一个亿?” 我说:“是,二毛自作聪明,想利用两千多万跟我一个亿的资产博弈,简直是找死!他觉得收购了公司,就能控制我,把我赶出仙台山,那是做梦!” 翠花眨巴一下眼:“初九,咱家真有那么多钱?” 我说:“当然,我说了,这是加上两个罐头厂跟四千亩地,罐头厂是咱们自己的,四千亩地不算是公司的股份。 我们有地,有人,掌握着大量的人力资源跟土地资源,控制着蔬菜加工所有的原料,还有销售渠道。那些销售渠道的人根本不认识二毛,只认我杨初九。所以,二毛收购的只是一个空厂。 目前,他已经砸进去了两千五百万,早就赔大发了。 我打算让他把所有的资产全部赔进去,而且还要收购他在将军岭饲养场的那四成股份。让这小子白折腾一番,裤子都赔掉,你信不信?” 翠花的眼睛里充满了亮光,点点头说:“信!俺当然相信你有这样的能力,可你打算怎么做?” 我说:“第一步,当然是把剩下的股份卖给他,你的一成,我的两成半,全部给他,套取他两千万现金。” 翠花说:“初九,俺不懂,啥也不懂,不知道你想干啥,但是俺相信你,你认为对的事儿,就去做吧,俺无条件支持你,俺那一成的股份也归你支配,你想咋着就咋着。” 我说:“好,吃过饭,咱俩一起去工厂,跟二毛的较量,从现在开始!” 我的回归等于给了翠花信心,也给了孟哥和江百岸他们信心,四个村子的所有人,全都有了信心。 大家都在拭目以待,准备见证仙台山公司成立以来,跟山外人的第一次较量。 吃饱喝足,碗筷放下,我拉着翠花走了。 走进工厂办公室,还是一屁股坐在了董事长办公桌的椅子上。 翠花就在我旁边。 俺俩在等,等着二毛一脚踏进来。 果然,半个小时后,二毛来了,左手拎着一瓶红酒,右手拿俩酒杯。两只酒杯相撞,叮叮当当作响。 五年的时间不见,我真的不认识二毛了,这小子变化不小。 第一是瘦了,比从前瘦了很多,三角眼变大了,颧骨也暴凸出来。 光光的癞痢头上戴了假发,脸上有一道伤疤,从嘴角的位置一直扯到眼角。 那道伤疤上还留着针线缝合的印记,衣服里的所有伤痕,全都留着针孔跟丝线缝合后的痕迹,面目显得十分狰狞。 当初,陶二姐把他从野狼谷用荆笆拉回来,他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浑身是被狼牙撕裂的伤痕。 陶姐不是医生,根本不知道咋着治疗,只能用纳鞋底子的大针跟线绳子缝合。 女人的巧手下出现了奇迹,还真把这小子给救活了。 可他也留下了后遗症,伤疤暂时无法消除,受伤的两腿因为骨头没长好,出现了畸形,走路像鸭子似得左摇右摆。 不过他依然精神抖擞,三角眼光芒四射,那是一种只有胜利者才会拥有的得意眼光。 二毛走进来,微微一笑,贯通伤的缘故,让他的笑容十分难看,跟哭差不多。 他说:“初九,咱哥俩又见面了,不是冤家不聚头啊,想不到我还活着,对不对?” 我说:“还真没想到,小子,你的命真大!” 二毛说:“那些狼咬不死我的,上天留我一条命,让我成为你命里的克星,来刨你家的祖坟,这一局,你败了。” 翠花气极了,怒道:“二毛,你别这么嚣张!当初你作恶多端,死有余辜!初九杀你是天经地义!再说不是初九,你爹娘早就饿死了……你老婆也饿死了。” 我抬手一挥,拦住了嫂子,仍旧冲二毛微微一笑:“这红酒不错,一起喝一杯呗?” 二毛将两只酒杯倒满,递给我一杯,说:“杨初九不亏是杨初九,死到临头还这么镇静。 看来咱俩都是龙,仙台山有两条龙,今天,两条龙只能剩下一条,不知道是我倒下,还是你倒下?” 我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说:“你是条虫,我根本没把你当做龙,因为你不配!” “切!初九,你还是那么自信,我已经收购了你公司那么多股份,只剩下了你跟翠花的。现在,我准备把你俩也赶出去,让这家公司成为我的私有财产。给个痛快话,你想卖多少钱?” 我问:“那你觉得我跟嫂子的股份加一块,值多少钱?” 二毛说:“我算过了,一千五百万,看在咱们是乡亲的份儿上,我出一千八百万,够意思吧?” 我摇摇头:“这样,你出两千万,我就卖给你,而且会立刻签约!” 二毛说:“行,两千万就两千万,我答应你。” 我问:“你有那么多钱吗?据我所知,你目前的存款都花光了,还贷了一部分款,为的就是收购孟哥跟杏儿他们的股份。你已经没钱了,凭啥收购我的股份?” 二毛哈哈一笑:“这个你别管,我当然有办法弄钱,倾家荡产也要打败你!” 我说:“行!合同拿来吧,我签约了,一个礼拜之内,我必须要收到那两千万!!” 第420章暗地里的较量 二毛说:“行,没问题,保证一个礼拜之内,钱打你账号上。” 我说:“好,这一局还真是你赢了,佩服你,以后,我退出仙台山蔬菜贸易公司,这一片市场交给你了。” 二毛冲门外摆摆手,进来一个人,竟然是秀莲。 秀莲手里抱着文件夹,再次见到我,脸蛋红扑扑的,十分尴尬:“初九……。” 关于秀莲的事儿,翠花跟孟哥已经跟我说了,她目前是二毛的秘书。 表面上是老板跟秘书,暗地里却是相好,因为他俩也偷偷……摸。 我说:“秀莲嫂,你行啊,竟然跟了二毛,攀上高枝儿了。” 秀莲红着脸说:“初九,对不起,你救过俺的命,可这是生意,生意场上无父子……。” 我赶紧摆摆手:“没事儿,我不计较,你跟二毛下手挺狠,小刀挺快,这下把兄弟害惨了。” 秀莲十分不好意思:“初九,站在我个人的立场上,是不想害你的,可我毕竟是二毛公司的秘书……真的对不起。” 翠花在一旁怒道:“秀莲姐!你咋就跟了二毛?他早晚会害死你的!” 秀莲抿抿嘴说:“俺……乐意,害死俺……也心甘。” 我说:“别废话了!好良言难劝该死的鬼,既然她找死,你拉也拉不住,合同拿来,我签了!” 秀莲从文件夹里拿出两份合同,递给我一份儿,二毛一份儿。 大手一挥,二毛首先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赵茅缸。 我在另一张合同上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从这一刻起,仙台山贸易公司跟我无关了,我的股份,翠花的股份,全部归属了二毛。 丢下笔,我问:“二毛,现在你满意了?” 二毛说:“满意了。” “钱呢?啥时候到账?” 二毛说:“很快!一个礼拜之内,放心,一毛钱也少不了你的。” “从现在开始,工厂归你了,那帮工人也归你了,销售市场当然也是你的,这间办公室跟我没关系了,对不对?” “可以这么说。” “那好,我走了,古德拜,拜拜……。”说完,我拉起翠花的手,打算离开。 二毛却一下拦住了我:“初九,你别走!” 身子一扭,我怒道:“还有啥事儿?是不是想羞辱我?” 二毛说:“我怎么可能会羞辱你?初九,别看你当初害过我的命,差点死在你手里,可我从心眼里佩服你!你是好样儿的!人中之龙,千载难逢的奇才。你这样的奇才离开,是我最大的损失。” 我问:“你到底想说啥吧?有话说,有屁放!” 二毛说:“我想聘用你,做我的总经理,我知道你的才干,仙台山这样的工厂,八个到你手里,玩着也能干。我给你两成的管理干股,蔬菜公司,加上我在将军岭的饲养场,所有的利润加起来,两成的干股。 只要你踏踏实实跟着我,咱俩一起干!绝对可以杀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我们可以开更多更多的厂,赚更多更多的钱。” 从二毛的眼光里,我看到了他的真诚,这小子是真的佩服我。 一个乡下的泥腿子,高中毕业生,短短五六年的时间,就让四个村子脱贫,从全村总收入不到一万块,一直到总产值半个亿,五六千万,不得不说这是个奇迹。 二毛走过很多地方,跟很多人打过交道,像我杨初九这样的人,一个也没遇到。 我是他的对手,可完全可以转变为他的帮手,为他创造高额的利润。 我点着一根烟,慢慢抽了一口,说:“二毛,我不死心,这样败给你真的不死心,我还想再玩玩,如果以后真的玩不过,再跟着你干,行不行? 从前的事儿,你不对,我也不对,咱俩都干过傻事儿,我希望你不计前嫌。” 二毛呵呵一笑:“我本来就没有计较,如果还恨你,就不会给你这么高的价格了。” 我点点头:“行!那咱俩一言为定,今年年底,一局定输赢!” 二毛说:“好,我接受你的挑战!” 就这样,我拉着嫂子走出了办公室。 过车间的时候,车间的员工呼呼啦啦冲出来一片。那些工人全都对我恋恋不舍:“初九,你别走……。” “初九哥,你怎么会输给二毛?接着跟他斗啊!” “杨初九,我瞧不起你,就这样认输了?你个怂包!” 我真不知道该跟这些好心的群众说啥,自古以来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跟二毛这一局,的确是我败了。 一下子跳上了大院的高台上,我冲着大家喊:“乡亲们,我杨初九输了,自古以来都是认赌服输!二毛赢得很光彩,我不是他的对手! 你们换了新东家,不要有情绪,好好干,别跟钱过不去,别跟自己的生活过不去。以后我杨初九如果发达了,还会请大家回来……你们回车间去吧。” 说完,我拉着翠花冲出了工厂,出门就嚎啕大哭起来,跟俺爹死了一样,表示对工厂的恋恋不舍。 光打雷不下雨,哭声不小,没有眼泪。 这声号哭,就是哭给二毛看的,我要告诉他,自己的心血被人抢走了,好心痛啊。 果然,二毛嘚瑟起来,翘着二郎腿,叼着烟卷,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秀莲说:“二毛,咱们这样是不是太过分了?你瞧初九哭成啥了?” 二毛说:“我要的就是这个下场,看的就是杨初九痛哭流涕的样子。小样儿,跟我斗!惹急了,老子一脚把他踢出仙台山!” 秀莲却隐隐感到了担忧,说:“仙台山的蔬菜公司,咱们收购的并不理想,前前后后,砸进去两千五百万,今天收购杨初九的跟翠花的股份,又是两千万。咱们的账上已经没钱了,上哪儿再填补?” 二毛说:“不怕,小鸡儿不鸟,自有便道。我手里还有半个饲养场,把饲养场卖掉一部分,换两千万,送给杨初九。” 秀莲道:“可是这样,咱们就失去了饲养场原有的股份,万一蔬菜公司不赚钱,就没有退路了。” 二毛说:“没事儿,杨初九能把蔬菜公司干得有声有色,我同样可以。你知道吗?去年到今年,两年的时间,仙台山的蔬菜公司就盈利六千万。 六千万啊,那些群众跟杨初九全都赚发了,现在这公司被老子快手拿下,不到两年,我同样可以挣出六千万。” 秀莲说:“希望你的算计没错。那好,俺立刻联系人,把将军岭的股份卖掉。” 现在,二毛必须要卖掉将军岭的股份了,因为他真的没钱了。 合同上写得清清楚楚,那两千万必须在一个礼拜之内到账。 也就是说,剩下的七天,他有两条路可走。 第一条路,把将军岭的饲养场抵押给银行,从银行贷出两千万, 第二,直接找个买家,卖掉三成的股份,换取两千万。 这样的话,他在饲养场还有一成的股份,加上一成的管理干股,也不算亏。 到银行贷款比较麻烦,光审核也得半个月,还是直接卖掉划算。 很快,二毛开始找买家了。 正在他瞌睡的时候,来一个枕头,一个很大的买家来到了将军岭。 电话是饲养场一个主管打来的,问二毛,他的饲养场卖不卖? 二毛跟秀莲听到这个消息,当天夜里就坐车回到了将军岭。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他瞅到一个不认识的人,那个人同样是个光头,衣冠楚楚,腋下夹着一个公文包。 跟光头一起来的,还有一个长头发的青年,两个人一起站立,跟二毛握手。 光头说:“二毛哥是吧?久仰久仰。我叫陈光亮,这位是我的合伙人,名字叫孙长毛。我们两个想跟你谈一谈饲养场股权收购的事儿。” 二毛立刻说:“欢迎,欢迎,不知道光亮哥在哪儿发财?” 光头说:“在L市。我们特意从L市过来的,想在仙台山发展自己的企业,没别的能耐,就会喂猪,喂牛。从头干起觉得发展太慢,所以一合计,干脆收购你们这儿一部分股份算了,咱们合伙做生意。” 二毛说:“可以,欢迎合作。” 光头直入主题,没有一句废话:“我们已经找人估算过了,目前您在饲养场的股份是四成,加上一成的管理干股。我们只收购您三成,价格大概是两千万,剩下的一成跟管理干股,你还可以继续留着。” 二毛一愣,心说,这两个人一点也不简单,竟然知道我三成股份的准确产值,丝毫不差。 看来他们早有预谋。 这个价格是合理的,饲养场就在哪儿,猪,牛,羊,驴各种家畜的价格都可以算出来。谁也唬不住谁,谁也骗不了谁。 再接下来,就进入了谈判期,光头跟长毛一个劲低压价,二毛跟秀莲一个劲地提价。 第一天竟然没谈成,光头跟长毛也没走,住在了将军岭。 第二天第三天接着谈,两个小子不紧不慢,时间拖啊拖。把二毛都给拖傻了。 光头跟长毛等得及,二毛等不及,因为我跟他的合同写得清清楚楚,一个礼拜钱没到账,我可以随时撤销合同,也可以向他索要滞纳金。 两千万的滞纳金,也不是个小数目。 直到第六天的下午,谈判才算成功。二毛将三成了股份卖给了长毛跟光头。合同一签,两千万就顺利到了二毛的账上。 这些钱在二毛的账上只待了不到四个小时,就转账到了我的银行账号上。 二毛上当了,做梦也想不到,长毛跟光头是我安排过去的。 在他拼命收购蔬菜公司的当口,我也在收购他的饲养场。 这就是一场博弈,暗地里的较量,股份的争夺。 第421章第一轮攻击 二毛在准备跟我做最终决斗的时候,就已经注定了败局。 他得到了一座蔬菜工厂,可我却得到了两千万,同时拥有了饲养场三成的股份,抄了他的后路。 做生意就是这么转过来转过去,三转两转,我的钱到他那儿,他的钱到我这儿,最后,把这小子都绕晕了。 起初,二毛没明白过味来,觉得自己用饲养场的三成股份,换了我跟翠花在蔬菜公司三成半的股份,这笔买卖挺划算。 可这个时候,他已经一脚跳进了陷阱里不能自拔。而且这个陷阱,我为他挖好久了。 当初,在他收购孟哥,瓜妹子跟陶寡妇,杏儿的股份时,我在L市拖延了七八天,就是在想对付他的计策。 现在,这个计策成功了。 接下来,我对他进行了连番的攻击,两千万到账的第二天,第一轮攻击就开始了。 首先给张德全打了个电话,电话打过去,Y市的张德全正坐办公室的老板椅上扣脚丫子。 “叮铃……。”张德全拿起电话,拔下了嘴巴上的雪茄,一边搓脚气一边问:“谁?” 我说:“我,初九,张哥你还好吧?” 张德全说:“不错,能吃能睡。初九,你啥时候回来的?” 我说:“回来三四天了,张哥,有件事我要跟你说,当初拐走恁媳妇小丽的那个无赖,二毛,你还记得吧?” 张德泉说:“记得,咋了?” “现在听说他在将军岭,准备把你新媳妇也拐走,你还不知道吧?” 张德泉一愣:“二毛在哪儿?七八年没见过他了,那小子还活着?” 我说:“活着,赵茅缸就是二毛,早在你饲养场干好几年了,而且跟你媳妇,就是俺嫂子勾搭好几年了,俩人都睡不知道多少回了,想不到你还蒙在鼓里?” “你说啥?赵茅缸……就是二毛?我聘用的总经理?占有我饲养场四成股份的那个?” 我说:“噎死!就是他,你媳妇早跟他好了,如果你现在回家,说不定能把他俩捉奸在床。我敢肯定,此时此刻,秀莲嫂子就在二毛的被窝里。” 咣当!一声,张德全的电话掉在桌子上,发出一声愤愤不平:“我说看赵茅缸恁眼熟,感情是当初拐走小丽的二毛!王八羔子仙人板板,勾搭老子一个媳妇不算,新娶的也不放过。老子跟他拼了!” 张德全气坏了,五雷轰顶。 最近,他一直觉得秀莲不正常,媳妇夜里都不让他碰,原来是有了新相好。 二毛那小子真可恶!不行,我要回家,拧掉他的脑袋。 于是,张德全一声令下,带上四个保镖,连夜赶回了家。 他要把二毛的脑袋锤扁! 不可否认,我这招有点损! 弹指挥间,就能让二毛遭受一顿毒打,饲养场的一成管理干股,张德全一定会收回去。 睡了人家的老婆,剩下的那一成股份也别要了,因为张德泉不会让二毛白睡秀莲。 被我猜对了,就在张德全连夜从Y市赶回家,准备把媳妇捉奸在炕的时候,秀莲跟二毛正在饲养场的办公室里缠绵。 这段时间,一男一女如鱼得水。 张德全半个月不回一次家,秀莲寂寞难熬,天天在饲养场跟二毛鼓捣。 他俩的关系,全厂的员工都知道,独独瞒住了张董事长。 这天傍晚,秀莲没回家,二毛也没有返回仙台山。 仙台山的蔬菜公司,他交给了小赵跟小李,这边的饲养场股份刚刚出售完毕。 二毛吁口气,说:“终于把杨初九给赶进了死胡同,秀莲,咱们大获全胜了。” 秀莲也乐得不行,说:“二毛,你真有本事,以后,咱们可以转型蔬菜了,杨初九占据的半壁江山,全部成为了咱们的私有产业。真好,啧啧啧……。” 她抱上二毛的癞痢头,接连亲了好几口。 恋爱的女人是蠢的,出轨的女人更加蠢,处处向着野汉子,那怕自己捞不到一点好处。 她没有因为背叛我而感到羞愧,反而觉得为二毛付出是心安理得。 二毛就那么抱着秀莲,滚倒在了办公室的床上,抱他,亲她,摸她。 秀莲也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冲动,跟二毛打滚,一张床被压得嘎吱嘎吱响。 俩人的衣服不知道啥时候扯光的,全都一丝不挂。 生过孩子的女人完全成为了丰润的少妇,摸哪儿都是鼓胀的,哪儿都是滑溜的,还泛出一股淡淡的奶香。 从前,二毛一直在学我,只是跟秀莲摸,俩人没有干出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自从仙台山那次女人要挟成功,二毛就被彻底征服,而且对秀莲流连忘返。 他回到梨花村跟陶二姐是夫妻,俩人彻夜鼓捣。来到将军岭跟秀莲又是相好,俩人又彻夜折腾。 他把两个女人玩耍在鼓掌之间,如鱼得水,逍遥快活。 可咋着也想不到,大祸正在悄悄降临。 两个人你啃我,我咬你,全身摸个遍,亲个遍,接连打了好几次冷战方才罢休。 事毕,他们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二毛问:“逮不逮?” 秀莲说:“逮!俺恨不得天天跟你逮。” 二毛说:“等我拾掇了杨初九,回头就拾掇张德全,到时候咱俩名正言顺,保证天天让你逮。” 秀莲将二毛越抱越紧,说:“茅缸,你跟陶姐离婚吧,咱俩成亲。以后,咱就是两口子了。俺可以帮你把张德泉整垮,得到他的家产,然后远走高飞。” 二毛说:“好,远走高飞,这辈子都不分开!” 话随这么说,可二毛却不敢这么做。 他对秀莲只是利用,利用完了,可以给她一部分钱。就算远走高飞,也不会带上她,因为舍不得陶二姐。 陶姐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男人逢场作戏在所难免,对秀莲根本没当真。 折腾完一阵,休息片刻,秀莲又来劲了,再次将二毛压在了身下。 可就在这时候,办公室的门却咣当一脚被人踢开了,四个身强力壮的保安鱼贯而入。 最后一个进来的是张德泉,里面的谈话老张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他的鼻子都要气歪了,拐杖点在地上啪啪响。 二毛跟秀莲同时吓一跳,赶紧去摸电灯的开关。啪嗒一声电灯照亮,一对狗男女同时又打个冷战。 真是怕啥来啥,最害怕张德全,可张德全还是出现了。 老张被眼前的一切弄得头晕目眩,浑身颤抖,差点没晕死过去。 他前前后后娶过五个老婆,其中两个病死,两个跟着野汉子私奔。 只有第五个老婆秀莲帮他生了个儿子,本来日子美满,家财万贯,生活幸福。可做梦也想不到,秀莲还是没有逃掉红杏出墙的命运。 那么多的绿帽子扣他脑门上,绿化了他的家庭,绿化了他的全身,无奈的屈辱让他暴跳如雷。 他呆呆指着一对红条条的男女,几乎说不出话来:“你……你们,你们?……给我打!” 四个保安已经将男人跟女人同时按在了炕上,秀莲跟二毛都是动弹不得,仍旧保持着原来的姿势。 保安问:“董事长,打谁?” 张德全说:“赵茅缸,把赵茅缸给我打死!打死我负责。” “好嘞!”四个保安将拳头抡圆,叮叮咣咣一顿胖揍,差点把二毛打回姥姥家去! 他们是真打,拳打脚踢,用板凳摔,用椅子砸,其中一个保安还拉出一根皮带,生生将二毛从炕上给抽在了地上。 二毛顾头不顾腚,双手抱着脑袋,哭爹叫娘,嘴巴里喊着饶命,心里却想,随便吧,打不死就行,大不了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眨眼的时间,他被打得遍地鳞伤,鼻青脸肿,鼻子嘴巴向外窜血,只有进的气儿,没有出的气了。 秀莲在旁边吓个半死,女人顾不得穿衣服,光着身子从炕上扑下来,猛地将二毛抱在了怀里。 她的嚎叫声竭斯底里:“别打了!别打了!要打,就打俺吧,是俺勾搭他的……当家的,饶命啊!” 张德全一听更加生气,贱妇竟然护着贱夫,这个时候还在为他苦苦求情。 他气得抡起拐杖,当!抽在了秀莲的后背上,只一下就将女人抽出去老远。 “你个忘恩负义的东西!我带你那么好,你却偷汉子!我管你吃,管你喝,管你穿……你竟然给我戴绿帽子,看我不打死你!把他们两个……吊起来!” 四个保安得到董事长的吩咐,两个拉胳膊,两个拽腿,将一对贱人拖出办公室,嗤地一声,绳子一荡,一男一女赤身果体就被吊在了院子里的梧桐树上。 七年前的一幕再次展现。 当初,二毛在将军岭割麦,跟小丽相好那会儿,也是这样被张德全捉奸在床,也是这样被吊在了树上。 今天,除了地点不一样,跟七年前的那一幕简直一模一样。 上次是张德全觉得把他打死了,扔进了村南土窑旁边的山沟里。 今天,老头儿差点崩溃,却不想打死他。 一个老婆背叛,是女人人品问题,五个媳妇三个跟野汉子私奔,他就不得不自我反省了。 都怪自己不是男人,拴不住女人的心。打死二毛也没用,杀人是要偿命的,还是教训一顿算了。 二毛被吊在树上,头上的假发掉了,显出本来的面目,张德泉瞅得就更清楚了。 果然是那个死光头,曰他娘嘞!专门跟老子作对,拐我媳妇……。 二毛睁开眼,冲张德全微微一笑:“老张,今天我又犯你手里了,想杀就杀,老子绝不皱一下眉头。” 张德全问:“一句话,公了还是私了。” “公了怎么说,私了怎么说?” 张德全道:“公了,把你打个半死,移交法办。私了,你不用挨打,但你在饲养场剩下的一成股份必须给我。总经理的位置也没有了,一成的管理干股也没了,你马上卷铺盖滚蛋,从此不能在将军岭出现。” 二毛噗嗤一笑,说:“私了……必须要私了,因为这样可以免受皮肉之苦。” 张德全点点头,吩咐道:“好,合同拿来,让他签字。” 旁边的保安赶紧拿出一份合同递给二毛,顺便给他一支笔。 二毛头朝下吊在树上,刷刷刷签下了自己的名字……赵茅缸。 就这样,他在饲养场一成的股份跟管理干股都没了,一晚的时间成为了穷光蛋。 第422章失算了 第一轮攻击就这样宣告成功。 借刀杀人,不费吹灰之力,一个电话就弄没了二毛两成的股份。同时,让他遭受了一顿皮肉之苦。 这一招的确歹毒,按说,我是不想这样做的,因为有损本帅哥的名誉。 可二毛来势汹汹,生意场上的残酷搏杀,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也难怪老子手下无情。 再说,就算我不打小报告,他跟秀莲之间的丑事,张德全早晚会知道。 二毛之所以尽快出手三成股份,就是想趁早拜托张德全,免得他跟秀莲的事儿东窗事发。 到那时,就真的屁也捞不着了。 老子只不过把将要发生的事儿,提前了一下而已。 让张德全跟二毛翻脸,还有一个好处。 老张可是仙台山蔬菜公司最大的客户,每年拉我上千万斤蔬菜。 跟二毛闹翻,张德全就不会要二毛的蔬菜了,完全可以削弱二毛的蔬菜销售市场。 可谓一箭双雕。 老张一摆手,两个保安将二毛从树上放了下来。 张德全说:“你滚吧!以后这家饲养场跟你没关系了!” 二毛说:“没事儿,我不在乎,因为我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早晚我会杀回来,弄你个倾家荡产。” 张德全怒道:“就凭你?你也配?好吧,老子等着你,看你咋杀回来?” 就这样,二毛走了,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其实他连袖子都没挥,因为根本没穿衣服,只带走一件花裤衩。 “二毛!你别走,别走啊,你走了俺咋办,俺咋办啊!茅缸子……。”秀莲在后面一个劲地呼喊。 可二毛根本没回头,连夜打车离开了将军岭。 “天啊,俺这是咋了?人财两空,人财两空啊,啊呵呵呵……。”秀莲被吊在树上嚎啕大哭起来。 她知道自己跟二毛完了,再没有破镜重圆的可能,而且癞痢头以后不会再见她。 二毛走了,张德全跟秀莲的账还没完,老张几乎气个半死,用鞭子狠狠抽了秀莲几十下,将女人打得遍体鳞伤。 打几十鞭子还是不解气,他又用鞋底子抽女人的屁股三百六十五下,把秀莲的屁股打得又红又肿,阳光灿烂。 最后一招更猛,竟然用燃烧的雪茄狠狠在秀莲的屁股上用力拧,咬牙切齿! 嗤地一声硝烟弥漫,秀莲扭着身子惨叫起来,女人的屁股被老张用烟头烫了个窟窿眼儿。 秀莲遭了老罪,被男人打得爬都爬不起来,在炕上一躺就是半个月。 张老板还没完没了,半个月以后回家,又把女人抽一顿,旧伤上摞起了新伤。 秀莲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从哪儿以后一病不起。 张德全再也不让女人掺和生意上那些事儿了,还安排两个保安看着她,女人走哪儿,保安跟到哪儿,不给她任何跟野汉子碰头的机会。 二毛悻悻回到了梨花村,他觉得自己还没有输。 丢掉了饲养场一成的股份,却得到了仙台山整个蔬菜公司,仍旧信心满满。 可他没想到,我的第二轮攻击又开始了。 第二轮攻击,就是蔬菜的原料控制。 仙台山一年一度的大白菜成熟了,到了上市的季节。同时也到了蔬菜工厂储存原料的旺季。 没有原料,保鲜蔬菜就无法加工,加工不出来保鲜蔬菜,就不能赚钱。 可这个时候,他竟然一颗白菜也收不上来。 那四千亩地是我的,地里产出来的白菜也是我的,老子乐意卖给谁就卖给谁。 我宁可卖给菜贩子,交给大东二东,在本地消化,就是不卖给二毛。 我的白菜分三路,第一路,当然是给二东一部分,让附近几个城市的菜贩子到仙台山批发市场批发。 第二路,交给张德全,拉到山东沿海一代,直接用船运到东北,或者棒子国。 第三路,给Y市的张姐,将蔬菜运上火车,沿着蒙古草原直奔察哈尔,向西销售到哈萨克斯坦,再向北直冲俄罗斯。 走不到欧洲,白菜就销售了一多半。 俄罗斯跟棒子国,每年的白菜价格高得惊人。在地里四毛钱装车,到棒子国能卖到折合人民币三四块。 除去一切的运费,消耗,仍旧有一块五以上的利润。 这次是我跟他们合股干的,利润对半分。因此,四千亩的白菜,又是一个天价。 今年卖菜,这些利润都是我跟嫂子翠花的,仙台山蔬菜贸易公司散架了,不复存在了,所有群众的股份都被二毛收购走了。 既然你们的股份全部卖给了二毛,我的利润当然不会分给任何人。 闲不住的,可以给我打工,打工只能领工资,却没有任何的分红。 这样一来,后半年仙台山群众的收入就没那么多了,山里人终于意识到自己干了傻事儿。 可等他们意识到的时候,已经晚了。 陶寡妇的车队还在,仍旧是那六十辆三马子,三马子队挣的也只能是运费。 因此,二毛不但没有击垮我,反而是帮了我的大忙,让我甩去了所有的累赘跟负担。 四千亩地,其中五百亩,是承包给了四个村的村民,那些村民也不愿意将蔬菜卖给二毛。 所有的蔬菜都是统一管理,统一销售,在地里,我就把那五百亩白菜给收了。 菜源收不上来还是其次,最关键的,二毛工厂产出来的保鲜菜也卖不出去。 因为他没有自己的销售市场。 张老板,张姐,还有当初从江老婆儿哪儿拉来的十多个大贩子,今年都不拉保鲜菜了,全部帮着我运输大白菜。 一辆辆空车开到田间地头,一辆辆满载的重车呼啸而去,仙台山的山道上熙熙攘攘络绎不绝,好一番繁忙的景象。 这个时候,二毛才感到上当了,原来自己花五千万收来那么多股份,到手的却是一座空厂,他越琢磨越不是滋味。 从前,二毛是这样想的,仙台山是蔬菜基地,不缺原料,想收多少有多少。 产出来的保鲜菜不发愁卖,他可以接过我原来的客户,控制我原来的市场。 工人更加不缺,仙台山有的是劳工。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些员工是跟着我走的,我到哪儿,他们到哪儿,市场也是围着我一个人转的。 仙台山之所以发展迅猛,靠的不是一个蔬菜加工厂,而是我这个领头雁,带头羊。其次,是所有人的汗水努力。 群众的汗水才是真正的股份,而那些汗水,不是用钱可以计算的。 瞅着漫山遍野的拉菜车,瞅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二毛一屁股坐在了工厂办公室的椅子上,颓废到了极点。 他说:“大意了,失算了,上当了,赔钱了……。” 小赵跟小李也感到了不妙,问:“毛哥,咱们赔了多少?” 二毛说:“四千万,最少陪四千万,我们只得到一座空厂。这里的车间加上机器,一草一木都算上,也就八百万左右,其他的钱都打了水漂。” 小李跟小赵全都打个哆嗦,问:“为啥会赔那么多?” 二毛说:“不怪杨初九,是我自己偷换了概念。高估了那些股份的产值。那些股份,是他们劳动成果的分红,不是固定产值。 没人为我劳动,自然就没有那么多的产值,所以,就拿不到分红。而他们的分红,是根据当初入股的多少算的。” 小赵跟小李差点被绕晕,没听明白,摇摇头说:“不懂……。” 二毛说:“不但你们不懂,当初我也不懂,秀莲也没搞明白。你说啥也没搞明白,我就颠颠收他们的股份,这不……傻逼吗?” 小赵跟小李接着问:“那你们当初是咋着算的?” 二毛说:“杨初九应该是这样运作的。比如,他跟大家合伙,集资一百块,然后他带头领着大家,把这一百块的本钱运作发挥到了极限。一年创造利润一百万。 然后根据每个人集资的多少,去分这一百万。他控制了货源,控制了市场,控制了劳工的资源。 而我跟秀莲却死死盯着那一百万的利润,只看到那一百万的利润,异想天开用一百万去收购他们那价值一百块的股份。 却没有想到货源不是自己的,市场不是自己的,那些劳工也不是自己的。 结果收购以后才发现,那只是一百块,你说这是不是傻逼?” 小赵跟小李点点头:“这样算来,的确够傻逼的。不过,咱们可以夺他的货源,夺他的市场,夺他的员工,照样把这一百块的运作发挥到极限啊?” 二毛摇摇头:“有些东西是夺不走的,杨初九在蔬菜行业摸爬滚打了七八年,早就是根深蹄固。 在他的眼睛里,市场就是资产,劳工是资产,货源也是资产。而这些资产,却没有写在合同里。 就算写在合同里,菜贩子不买我们的菜,工人不帮我们干活,我们仍旧是赔钱。这一局,我赔惨了。” “这么说,咱们花五千万,只得到一个价值八百万的工厂?剩下的四千万,全落杨初九跟那些群众的腰包里去了?” 二毛说:“是,这是我们自己一脚跳进来的,哭着喊着把钱砸给人家的。那么大个肉包子砸过去,怪不得杨初九眼皮也没眨一下,就把三成的股份给了我。因为这孙子早就看到,货源我夺不走,劳工我夺不走,市场我更加夺不走。” 小赵跟小李问:“那接下来咋办?” 二毛说:“接下来,我先晕一会儿……。” 说完,他咣当晕倒在地上,老半天没爬起来。 第423章挽回败局 傍晚,二毛浑身无力意兴阑珊,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家,一脑袋扎在了炕上,仿佛大病一场。 陶姐已经做好了晚饭,将饭菜端上餐桌,呼唤道:“二毛,起来吃饭了。” 二毛没吱声,也懒得起。女人就过来摸他的额头,问:“咋了?哪儿不舒服,是不是累了?” 哪知道二毛一下子抱紧陶姐,竟然嚎啕大哭起来,说:“陶姐,我对不起你,真的对不起你。” 陶二姐莫名其妙问:“咋了?到底咋了?出啥事儿了?” 二毛说:“陪了,咱们的生意赔了,我几年的心血全都没了……呜呜呜。” 陶二姐却噗嗤一笑:“不就赔钱了嘛,赔就陪了呗。” “我瞒着你,卖掉了将军岭所有的股份,那些股份打了水漂,啥都没了。” “没就没了呗?” “我对不起你,还跟别的女人睡觉了。” “睡就睡了呗。” “你不生气?” 陶二姐说:“俺生啥气,你不是还活着吗?俺也活着,大家都活着就有希望,就没有过不去的火焰山。” “可咱家成了穷光蛋,除了那个破厂,我一分钱也拿不出来了,你跟孩子都要受苦。” “那俺就跟着你受苦,当初不也从穷日子过来的嘛?” 二毛问:“你为啥就不生气呢?你应该打我,骂我,跟我闹,跟我离婚,然后抱着孩子回娘家,为啥还对我这么好?” “俺干嘛要生气?干嘛打你骂你?干嘛跟你闹,俺也没娘家人。” “至少你应该骂我一顿,出出气啊,这样我心里才会好受些。” 陶姐的笑更加温柔,抱上了男人的脖子,脸腮也贴上了男人的癞痢头:“俺知道你不好过,知道你做生意很累,为了这个家不容易。 你想俺跟孩子过好日子,想在俺面前证明,你是最棒的,啥都比杨初九强,其实你不用证明,俺知道你就是最棒的,全世界最棒最棒的男人。 你的钱俺不在乎,你在外面有多少女人,俺也不在乎,生意场上风花雪月在所难免。别管你跟几个女人睡过,也是为了挣钱,为了养这个家。 你才是俺最大的财富,俺一辈子的希望,有你,有俺,有炕,有孩子,足够了。跟着你讨饭,吃糠咽菜,只要一家人不分开,啥也不是问题,你是多少财富也换不来的……。” “陶姐……哇!”二毛哭得更惨了,将陶姐越抱越紧,疤脸也在女人的胸口上蹭来蹭去,把陶姐的衣襟弄得湿漉漉的。 他想不到陶姐这样豁达,豁达得那么伟大。 陶姐没文化,说不出啥豪言壮语,却句句说到了他的心坎里,她的善意,谅解,鼓励,给了他莫大的安慰。 这时候二毛才意识到,所有的钱都是过眼云烟,有个完整的家,有陶姐跟孩子才是一生最大的财富,有家就有希望,有媳妇就可以一切从头再来。 陶二姐任凭他哭,还一边帮他擦眼泪。 二毛说:“陶姐你放心,这一局我会扳回来的,一定会扳回来,我是一只打不败的小强,最终会战胜杨初九。” 陶二姐眉头一皱:“你还想跟初九斗?你打不过他的。” 二毛说:“打得过,一定能打得过他,你放心,我还有办法,夺回属于咱们的一切!” 陶二姐摇摇头:“二毛,算了,初九已经手下留情了,命中注定,你不是他的对手。” “手下留情个屁!不是他死,就是我亡!为啥三绕两绕,他就把我的钱绕没了呢?全进了他的腰包?不用问,我在饲养场的股份,就是他收购的,这小子一定在偷着乐……我到底哪儿错了?” 陶姐说:“二毛,你没错,起初你收购蔬菜公司的股份,并没有错。那些村民的股份虽说是虚拟产值,可在杨初九的手里,就是实实在在的钱。 你用那样的价格去收购村民的股份,是对的,因为价格再低,他们不可能会卖给你。 你错就错在,不该收孟哥的那一份,不该收购陶寡妇,杏儿,跟瓜妹子他们的股份。不该把江百岸赶下台,更不该夺走翠花董事长的位置。 收购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就该适可而止。剩下的那一半,让他们去打拼,去盈利,你只需要坐享其成,每年就能得到上千万的红利。 可你却把那几个寡妇赶走了,孟哥跟江百岸也赶走了,还梦想把翠花跟初九也踢出局,这就是大错特错。 俺告诉你,三个仙台山贸易公司,也换不来一个杨初九。初九在,你就能赚钱,没有初九,你就会一败涂地。 你把他给逼急了,碰了他的兄弟,他的亲人,最不该的是,你欺负了她嫂子翠花,他能不跟你拼命吗?” 二毛恍然大悟,说:“对对对,你说的太对了,我不该去惹翠花。翠花是杨初九的软肋。要不这样,我再把一半的股份卖给杨初九,让他重新接手仙台山贸易公司。这样的话,杨初九一定会为我拼命。” 陶二姐说:“你又错了,自从你把初九踢出局,就注定你大错特错。现在蔬菜工厂已经不值钱了,最多八百万,杨初九就算收购一半,也只能给你四百万,甚至四百万都出不到。你想想陪了多少钱,再说好马不吃回头草。” 二毛又说:“对对,此刻的杨初九一定会来压我,想白白把工厂收走,我不能让他得逞!” 二毛犯糊涂了,手足无措,完全乱了方寸,他根本不知道咋办,脑子里也乱成了一锅粥。跟他当初在饲养场大刀阔斧精明强干的姿态截然不同。 这小子都被我给弄蒙了,媳妇儿反而成为了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他说:“你一定知道该咋办,对不对?二姐你说,咱们该咋办?我一切都听你的。” 陶二姐咬咬牙:“好,既然你决定了,明知道是败俺也占你这边。反正已经赔了,还不如干脆陪到底,跟杨初九顶着干,咱们这样,明天开始集资。” “集资?” “对。” “咋着集资?” 陶二姐不得不帮着二毛了,别管咋说,二毛总归是她男人,她当然要偏向自己男人。 女人就是这样,跟谁睡觉跟谁亲。哪怕男人走的路是错的,她也要陪着他一错到底。 陶二姐说:‘咱们已经没钱了,可仙台山的群众有钱,因为他们刚刚卖掉手里的股份,全都有存款。 咱们可以把到手的股份再卖出去,让他们入股,大概可以筹集资金一千万。 有了这一千万,就可以跟杨初九搏一搏,首先买一批菜囤积起来,作为工厂的货源。车间的工人是现成的,先把保鲜菜加工一部分,然后再跟杨初九争夺市场。” 二毛问:“怎么争夺?” “让利啊,给那些菜贩子让利,让他们帮着我们销售保鲜菜,杨初九的菜当初卖到了东北,棒子国,还有俄罗斯,咱们也往哪儿的市场冲,一下子就会把他的市场冲垮掉。 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谁帮着我们把菜卖出去,我们就给他分红。不出三年,咱们的损失全部都会弥补回来,挽回败局!” 二毛瞪大了眼,傻呆呆瞅着陶二姐, 二姐问:“你瞪着俺干嘛?” 二毛说:“你行啊媳妇儿,三日不见刮目相看,这些东西,你那儿学来的?” 二姐说:“杨初九教的,当初他就是这么经营的,没吃过吃肉,可俺见过猪走。” 二毛跟第一次见到陶姐那样,几乎不认识她。这还是当初那个傻乎乎的女人吗?还是哪个哭啼啼可怜楚楚的寡妇吗? 商场的磨砺跟打拼,把每一个仙台人全都磨成熟了,有了经商的头脑,陶姐也不例外。 女人这么一说,二毛的脑子顿时豁然开朗,又充满了信心:“好,明天我就挨家挨户集资,决定跟杨初九大干一场,这个办法真好。” 陶二姐噗嗤一笑:“俺帮你出了这么个好主意,你该咋报答俺嘞?” 二毛说:“无以为报,还是俺媳妇儿聪明,那就千里江陵(一日还)呗。” 陶二姐摇摇头说:“不行!万里江陵(十日还)。” 二毛说:“行!为了你,我甘愿精尽人亡。” 就这样,俩人晚饭也不吃了,解衣服上炕,鼓捣起来。 这一晚,二毛很卖力,再次看到了希望。不过他没有万里江陵,三千里江陵没走到头,就偃旗息鼓,鸣金收兵了。 事毕,俩人都是汗津津的,呼呼喘气,胸口上下起伏,陶二姐问:“老实交代,俺俊,还是哪个秀莲俊?” 二毛抱着女人湿漉漉的身体说:“当然是你俊。” “俺白,还是秀莲白?” “你白。” “俺的腿功好?还是秀莲的腿功好?” “当然是你的好,你可以跳芭蕾,哪儿都软,哪儿都白,哪儿都好。” “那你以后还去找她不?” “不找了,有了你,谁也不找了。” “说话算话?” “当然,我可以对天发誓!” “千里江陵,再还一次!” “媳妇饶命,明天再还吧,今天我的小腰都要折腾断了……。” 二毛终于败下阵来,两个人一起进入了梦乡。 计划拟定,第二天早上就开始行动了,二毛跟陶姐写了四张布告,分别贴在了四个村子大队部的门口。 没到上班的时间,四个村子的大队部就聚集了一帮人,都在看二毛跟陶姐的布告。 布告:今有仙台山蔬菜贸易公司董事长赵茅缸,面向所有群众集资入股,入股自由,退股自由,年底根据股金的多少拿取分红,希望大家踊跃加入,来者不拒。 很快,二毛集资的事儿就在村子里传开了,闹得沸沸扬扬。 翠花也瞅到了布告,忧心忡忡回到了家。 她说:“初九,二毛又开始集资了,打算跟咱们接着斗,你可要做好准备。” 我一听呵呵笑了,说:“二毛这小子就会穷折腾,当初收购了村民的股份,现在又打算把那些股份卖出去,简直他娘的穷折腾,脱了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第424章移花接木 不可否认,陶二姐这一招特别厉害,一旦被她融资成功,二毛的蔬菜加工厂一定会起死回生。 但我却没有尿他们两口子,因为本帅哥有十足的把握,他们不可能融资成功。 此刻仙台山的群众已经觉醒了,今年八月,没人拿到分红,所有人都吃了大亏。 卖掉股份,损失的是他们自己,大家再也不会上二毛的当。 孟哥,江百岸跟杏儿他们反而纷纷劝我融资,跟二毛争夺村民手里的存款,说决不能看着他把村民给坑了,必须要保住所有人的财产。 可我现在不缺钱,根本用不着融资。 将二毛饲养场的三成股份收购,我跟翠花在银行还存了一千五百万。 再说这四千亩白菜卖掉,结算以后,至少还有能盈利两千万。 而且我还有一定的资金储备,就是小宁跟小红在Y市的罐头厂。 那个罐头厂的资金储备也已经达到了千万以上,这些成就是我自己都没想到的。 我呵呵一笑说:“算了,村民挣点钱都不容易,再说我也不想为那些小股东卖命,想自己干。” 孟哥说:“初九,你想抛弃我们,不要我们几个了?” 江百岸也说:“是啊初九,蔬菜公司没了,我也没用武之地了,以后咋办?” 我说:“我可以聘请你们啊,百岸哥,以后你还是我的总经理,孟哥,你也是我的经理,还接着干村长,可以从我这儿拿干股。只要你们跟着我,还跟当初一样,几个经理的位置不变。” 杏儿,瓜妹子,还有陶寡妇一听乐坏,欢呼起来:“初九,你说的是真的?” 我说:“当然是真的,公司卖掉,我们是赚钱的,而且赚了几千万。根本没赔钱,赔钱的是二毛。现在我们有钱了,可以再成立一家公司啊,公司的名字我都想好了。” “你快说,叫啥,叫啥?” 我说:“叫……翠花蔬菜水果贸易公司。” “啊?怎么取这么个名字?” “这名字很好听啊,因为你们的新董事长还是翠花,我还是副董事长。” 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全都明白了,还是跟当初一样,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翠花。 唯一缺少的是没了蔬菜加工厂。 杏儿问:“可我们没了厂子,咋办?以后保鲜菜的市场,还不都给二毛?” 我说:“你放心,我们很快就会有新厂,而且半个月之内就会接手,里面的设备一点也不比仙台山的差。” “我擦!真的?快告诉我们,新厂在哪儿,在哪儿啊?”杏儿跟瓜妹子都等不及了。 我只说了两个字:“保密。” 在把二毛架空的同时,我已经准备在筹备新厂了。 新厂没在别处,就在Y市,也就是江百岸老娘从前的朝阳蔬菜公司。 朝阳干不下去了,苦苦支撑了两年。在这两年里,我控制了货源,控制了市场,江老婆儿的蔬菜工厂几乎无利可图。 最后的几个月,工人的工资都开不转。 其实江伯母根本没在乎朝阳那点收入,她们家的生意盘子很大,像朝阳这样的蔬菜工厂,在别的城市至少还有两座。 而且,她在做钢铁贸易,最近准备收拢资金,投资房地产,朝阳蔬菜工厂对她来说,只不过是蝇头小利。 所以,他准备把工厂卖掉,一只在寻找接受工厂的买家。 起初,她想把工厂卖给张德全,并且亲自跟张德全约见了一次。 可张德泉最近心情不怎么好,老婆偷人,把他弄得精神颓废至极。 他说:“老嫂子,我是不会接受你蔬菜工厂的,保鲜菜的确赚钱,可不是我的强项,你想卖的话,我给你介绍个买主,保证能给你个不错的价钱。” 江老婆儿鼻子一哼:“你想我卖给杨初九对不对?做梦!老娘就是一把火将工厂烧了,也不会给杨初九。” 张德全呵呵一笑:“不会的,我帮你介绍的这个人不是杨初九,而是L市的。他们刚刚收了我饲养场三成的股份,特别有钱。” 江老婆儿说:“好吧,只要不卖给杨初九,咋着都行!你帮我约见他们吧。” 就这样,张德全把长毛跟光头介绍给了江老婆儿。 经过一番讨价还价,工厂的设备按照废铁的价格,车间跟厂房已经略显老旧,里面的工人全部辞退,地皮全都是租的。 一揽子收购计划算下来,价值是五百万左右,地皮的承包期还剩三十年。 剩下的三十年,有长毛跟光头每年付给地主承包费。 就这样,合同一签,半个月的时间不到,长毛跟光头就把朝阳蔬菜工厂给收了。 江老婆儿没想到,长毛跟光头就是我派去的,真正收购她工厂的仍旧是我。 等她明白过味来,已经晚了,我跟江百岸早就顺利接手。 仙台山的大白菜卖掉了大部分,剩下的全拉进了朝阳蔬菜公司的冷库里,江百岸也走马上任,成为了朝阳公司的总经理。 这可把江老婆儿气坏了,气势汹汹去找张德全算账。 来到张德全的公司办公室,老婆儿将价值三十万的皮包一下砸在了张德全的桌子上,怒道:“老张,你骗我?” 张德全问:“我咋了?” “当初你说过,我的蔬菜公司不会给杨初九,为啥接手的不是长毛,也不是那个光头?” 张德全说:“老嫂子,这不能怪我啊,我咋知道长毛和光头跟杨初九是一伙儿的?你头天把这厂子卖给他俩,第二天他俩就把厂子卖给了杨初九?” 江老婆儿怒道:“这分明就是杨初九在背后搞鬼,长毛跟光头就是他安排的,买厂的钱也是杨初九出的,这就是他的奸计!” 张德全呵呵一笑:“你上当了,我也上当了,杨初九偷换了一下概念,你就钻进了他的圈套。” 木已成舟,工厂已经出手,合同都签约,钱也到手,她后悔也晚了。这家工厂跟她没有任何关系,干着急也没办法。 江老婆儿咬牙切齿:“杨初九这个人真可怕,他想咋着就一定能做到,花样百出,你跟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以后你要小心他。” 张德全说:“你放心,以后在生意场上真跟他交手,我就绕着走。” 一招移花接木,江伯母的工厂就成为了我的,这就等于我把方圆几千里的保鲜蔬菜全部控制,从此以后,江老婆儿退出了这一代的蔬菜市场。 江百岸再次回到了Y市,正式接手了老娘当初的公司。不过这次,他是为我打工。 新工厂开业,当然需要大量的熟练工人,于是,我开始在村子的大喇叭里喊:“全体群众注意了。谁想到Y市的蔬菜公司打工,立刻到翠花哪儿报名,三天以后到Y市上班,工资是从前工厂的一倍半,有经验有技术的优先。 没有经验的,我们可以培训,免费培训,带薪上岗,希望大家踊跃报名。” 用大喇叭这么一喊,奶奶的,当天晚上我们家的门就被挤爆了。 乡下人当然都想到城里去打工,有钱以后买车买房,在城里安家。 所以,半道街的小姑娘,未婚少女,还有寡妇老娘们,全都过来报名。一晚的时间,二毛蔬菜工厂的人被我挖空了。 第二天早上,二毛跟陶二姐到工厂去上班,发现车间空荡荡的,一个工人也没有了。 白菜没收上来,入股的布告贴出去好几天没人搭理,工厂的工人又走个精光,二毛跟陶二姐彻底傻了眼。 陶二姐问:“二毛,咋办?工厂就咱俩了,一堆废铁,你五千万就换来了这些。” 二毛噗嗤一笑:“杨初九这是跟我杠上了,他要挖空我手下所有的技工。” 陶二姐说:“咱们现在就涨钱,加双倍的工资,把那些工人都挖回来。” 二毛摇摇头:“没用的,从前这儿的技工,都是翠花培训出来的,她们跟咱们不是一条心。” “那你说咋办,任由杨初九这么欺负?” 二毛说:“杨初九没有欺负我们,他所有的圈套都摆在我面前,而且告诉我,这就是个圈套,你别往里跳……可我就是不信他,非要跳进去不可,是我自己找死!!” 陶二姐长叹一口气:“看来,俺要出绝招了。” 二毛一愣:“你还有绝招?” 陶二姐说:“是,这是逼不得已的绝招,俺必须亲自出马。” 为了自己男人的事业,陶二姐真的出绝招了。 她打算出卖自己的色相,继续勾搭本帅哥,企图钻进我的被窝。 这是女人送给我的厚礼,也是希望我手下留情,放她男人一马。 从前,陶二姐无数次勾搭过我,不过一次都没成功。 因为她知道我身边不缺女人,有香菱,有翠花,杏儿,瓜妹子,甚至匋大明没成年的闺女花儿,都要跟我相好。 半道街的女人全都哇哇往上扑,恨不得立刻钻老子的被窝。 现在,她觉得应该成功。 香菱走了一年多,我家的炕也空了一年,身为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我一定会……憋得慌。 她要弥补我男人的饥渴,期望我同情二毛。 晚上,女人吃过饭,特意烧一锅水,把自己洗得白又白,她还擦了胭脂,抹了粉,涂了红嘴唇,穿上了比较露的衣服。 陶姐打扮一番,真的特别俊美。 二毛知道媳妇要去干啥,真有点舍不得,含着泪把她抱在了怀里说:“陶姐,别……。” 陶姐说:“二毛,这是俺唯一能为你做的,当初,你不止一次蛊惑俺钻杨初九的被窝,现在咋就舍不得了?” 二毛说:“现在跟当初不一样,当初我卧病在床,怕委屈你,现在我好了,不用再委屈你,我可以啥也不要,但不能没有你。” 陶姐说:“俺保证这是最后一次,只要初九点头,你就有活路,要不然,你就真的完了。” 陶二姐用力推开二毛,冲进了茫茫的夜幕,直奔荒地的窝棚而来。 第425章三刀留情 陶二姐知道我没在家,一直住在荒地的窝棚里。 之所以住地里的窝棚,是因为四千亩白菜上市,白天黑夜有人拉,必须要有人照应。 而且我习惯了住窝棚,不想回家。 香菱离开一年,家里的炕空了一年,寂寞死了,憋得难受,回家也是暖冷被窝。 翠花就住我隔壁,真的怕熬不住,跟嫂子看出啥见不得人的事儿。 爹娘可常年在家,万一被爹娘撞到,那我们家就热闹了。 住在田野里,摸不着看不到,也就对翠花不思不想了。 天气非常冷,11月半了,眼看进去十二月。四千亩白菜卖了三千亩,还剩一千多亩。 大部分的菜都囤在地里,上面蒙了厚厚的草苫,这样不容易冻坏。 一千亩菜卖不完,只能全部拉Y市的冷库里,暂时储存起来,明年开春后加工成保鲜菜。 我不想把所有菜都拉Y市的工厂,来回折腾损耗很大,运费也是一笔不小的开支。 我在等,等着二毛熬不住的一天,再把村子里的工厂收回来。 到那时,这一千亩菜不用运出大山,还是在仙台山的工厂继续加工,这样省时省力,可以免去不少的麻烦。 正瞌睡呢,来个枕头,陶二姐找来了。 她来到荒地的时间是晚上12点一刻,那时候我早解衣服躺在了炕上。 地里的窝棚是用活动板房搭建的,里面生了火,特别暖和。小屋子没门,只有一条棉布帘子,一挑就开,所以陶姐进来得很顺利。 此刻的我,正在跟周公下棋,忙活一天,晚上想好好休息。 哥们依然保持了原来的习惯,睡觉不喜欢穿衣服,裤衩也不穿,从来都是一丝不挂。 这就给了陶二姐机会。 女人蹑手蹑脚进来,进门就解衣服。 没怎么费力,很容易就解光了,因为她今天的衣服很少。 十冬腊月的,她也不嫌冻着,本想利用薄衣服蛊惑我,可想不到我已经睡了。所以,她被子一揭,就出溜进了本人的棉被。 睡得正香,忽然一个冷冰冰的身体进来,弄得我打了个冷颤,嘶——地抽口冷气。 赶紧睁开眼,大喝一声:“谁?” 陶二姐说:“俺,好冷,初九,还是你这儿暖和。” 我吓一跳,说:“陶姐你干啥?为啥不穿衣服?摸进来干啥?” 女人说:“跟你在一块,还穿个毛,过来,给姐暖暖手。”说着,她的两手只往我咯吱窝里捞,俩爪子跟冰块一样。 吓的我一个地往后缩,赶紧说:“三更半夜你干啥?孤男孤女成何体统?你男人二毛知道,还不打扁我的头?” 真的很害怕,担心这是二毛的计策。她媳妇进我棉被,说不定二毛就在外面。 一旦我跟陶姐抱一块,天知道癞痢头会不会抄一块板砖冲进来讹人。 那样的话,老子这一千亩菜就没了,还不全被他讹走?比到城里找一百个姑娘都贵。 再说,我不喜欢陶姐。 没错,这女人很俊,也很白,可她毕竟是二毛的老婆。 一想到她的嘴巴被癞痢头的蛤蟆嘴亲过,她的身体被二毛的爪子摸过,我他娘的就恶心。 二毛那小子刷牙了吗?洗手了吗?有点膈应。 女人说:“怕啥,俺知道香菱不在家,你憋一年了,嫂子帮你解解乏?” 我说:“滚!你走不走?不走我喊人了。” 陶二姐说:“不走!初九,咱俩耍吧,俺不会告诉别人,再说从前你摸过俺的身子,哪儿都摸过,再摸一回也没啥。” 没错,我的确摸过她的身子,当初大暗病哪会儿,她也被感染了,帮她按摩治病来着。 到时候,她全身被我摸个遍,对于她身体的每一个零件,比二毛还要熟悉。 特别是女人屁股后面的那个梅花胎记,至今还记忆犹新。 我说:“陶姐你咋这样?还有完没完?是不是二毛让你来的?” 陶姐说:“俺来你这儿,他当然知道,不过也是俺乐意的,初九,你就从了人家吧。” “从个毛!你勾搭我不下四五次了吧?再这样,老子就跟你彻底断绝来往。”说着,我赶紧找衣服穿,想从棉被里出溜出来。 可陶姐一下缠上了我,光溜溜的身子缠我的后背,缠我的胸口,还一个劲地把本帅哥往被窝里拖。腰都抱上了,向外一挣,把她也差点拖出被窝。 奶奶的,还走不成了。 其实我也很冲动,结婚以后的男人,一年不碰媳妇,谁也熬不住。 当然,每个男人都有自己的解决办法。我的解决办法就是两个……憋着。 陶姐一边拉我一边说:“初九啊,一次疼,二次痒,三次美得忘爹娘。你就行行好,跟俺好一次吧。” 我一边抓衣服一边说:“回去找二毛,让你男人跟你好。是不是想讹人?我可没钱。” “俺没打算讹你,是稀罕你,嫂子一直稀罕你的。你就不能真的稀罕俺一次?免费大赠送啊。” 懒得搭理他,首先找到一条秋裤,赶紧往里伸腿,秋裤穿好,一个飞跃下了炕。 可秋裤的松紧带被女人的手抓住了,还是只往炕上拖。 我一挣,她一松手,啪嗒,松紧带弹回来,差点崩掉老子的二鸭子。 陶二姐忽然急了,猛地拉亮了屋子的灯,灯光一闪,她的手里就多了一把刀子。 女人的刀子已经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冲我大喝道:“杨初九!想俺死在这儿,你就走走看!” 猛一回头,吓的我差点坐地上,水果刀锋利无比,已经在她雪白的脖子上流下了一道红印。 我提着裤子问:“你到底想干啥?” 她的样子楚楚可怜,跪在炕上,全身哪儿都是雪白无暇,一丝不挂。特别是一对圆圆,膨胀鼓大,看得我直眼晕。 不可否认陶姐很俊,嫁给二毛这样的人,是一朵鲜花插在了狗粪上。可女人乐意,她就喜欢癞痢头。 而且我立刻明白了她的来意是啥,就是想我放二毛一马。 陶二姐怒道:“今天你跟俺耍也要耍,不耍也要耍,不然,俺就血溅当场,死在你面前!” 我莫名其妙瞅着她,说:“你有病啊?为了二毛何必这么拼?” “俺就是为了他拼!同时也是为俺自己拼!当初俺喜欢的就是你,不是二毛,你为啥就不给俺一个机会?” 我说:“你把刀子放下,危险!” 女人说:“你马上解衣服上炕,快点!要不然俺就真的下刀子了。” 我说:“行!除了这个,你想要啥,我都答应你,咱别这样胡来行不行?” “不行!一句话,上不上炕?” 我不信他拿刀子会真的捅自己,所以脖子一梗:“坚决不上!” 没想到女人真的出手了,没有割向自己的脖子,噗嗤,反而捅在了自己的腿上。 立刻,土炕上鲜血四射,染红一片,血液顺着刀柄呼呼往外冒。 我吓得浑身一抖,差点晕过去:“你干啥?不想活了!” 一个飞身跳上炕,赶紧拿枕巾为她包扎伤口。没想到女人无情地推开了我,脸色还是冷冰冰的:“抱上俺,快点!” 我心说:抱个毛?苦肉计演得挺逼真。真抱上,二毛拎着板砖一定会冲进来。 稍微迟疑了一下,女人的刀子噗嗤一声,又扎在了另一条腿上,这次刺进去足足两寸。 这是要命的节奏!想不到她会用自残要挟我。二话不说,上去我就抱了她的腰,赶紧夺她手里的刀子。可陶姐的手却把刀子握得更紧,没夺下来。 “初九你别动!就这么抱着别动……。” 我问:“亲娘祖奶奶,你到底想干啥?” 女人说:“抱紧了……别松手,杨初九,你终于抱上俺了,知足了……。” 简直是个神经病,为了温情一抱,连捅自己两刀,你值得吗? 陶二姐一只手握着刀柄,一只手勾了我的脖子,身体慢慢倒在了我的怀里。 我能感觉到她身体的颤抖跟绵软,也看到她的面容在极度扭曲,疼痛的感觉让她不能自制,冷汗淋漓。 她的呼气也不均匀,脸色煞白。 我问:“接下来呢,干啥?你快说,快说啊……。” 陶二姐说:“接下来……亲俺,快点!” 还要亲?这是真正的讹人,如果不亲,不知道女人下一刀子,准备捅自己那个位置。 刚一愣神,女人的刀子又刺了过来,这次刺的是自己的肚子。 噗嗤,刀子又刺进去两寸,这次,肚子上多出一个窟窿。 目前是三个窟窿,两腿上的窟窿正在飙血,弄得满炕都是,被窝都红呼呼,湿漉漉的。 我毫不犹豫,感觉抱上她的脑袋亲一口,一边亲一边说:“行了,别闹了!求求你……。” 陶姐说:“不行!俺说的是亲嘴巴,不是脸蛋!” 想不到白亲了,竟然亲错了,只能抱上她,在嘴巴上又补一口。 陶二姐这才笑了,问:“初九,俺会不会死?” 我说:“如果你再补一刀,刺得再深一点,就差不多了,你为啥要寻死?” 陶姐说:“俺在替二毛还债,希望这三刀可以抵消你对他的愤恨。俺这辈子只稀罕过两个男人,一个是你,一个是二毛,俺不想你俩两败俱伤,看在这三刀的情分上,你放他一马……行不行?” 我差点崩溃,只好咬咬牙说:“行!你住手,别再糟践自己了,看在你的面子上,我把工厂高价收回来,中不?” 陶二姐问:“你准备出多少钱?” 我说:“五百万,五百万中不中?” 女人说:“不行!最少一千万,你给二毛一千万,厂子归你,然后他离开仙台山,你们俩永不相欠。” 那个工厂根本不值一千万,最多也就值八百万。 与其说女人威胁我,不如说想为二毛挽回两百万的损失。 那个工厂,除了我,也没人买得起。 我知道不答应她不行,不就是多出两百万吗,老子认了。如果她再给自己补一刀,就真的完了。 其实,陶姐的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她完全可以要挟我归还二毛的饲养场,也完全可以要我再买回蔬菜工厂的股份,把那两千万吐出来。 可她没有这么做,她知道那是二毛活该,只是想把他的损失降到最低。 她做了最大的努力。 第426章以牙还牙 陶二姐都翻白眼了,身体越来越软,手臂也酸软无力。趁着这个机会,我赶紧夺了她手里的刀子。 当啷将刀子扔在地上,拉一条棉被,瞬间裹上她的身体,抱起来冲出活动板房,直奔家的方向奔跑。 必须马上帮她疗伤,缝补伤口,要不然女人就完了,会失血过多而死。 我不敢怠慢,衣服也没穿,大冬天的光着膀子,下面也只是一条秋裤,死死将女人的身体抱在怀里,大步流星往家跑。 鲜血滴滴答答掉在地上,淌了一路。 一边跑一边安慰她:“陶姐,你别死,千万别死啊……你死了我就说不清道不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只要你不死,咋着都行,是二毛的,我全还给他……。” 可女人的眼睛紧紧闭合,啥也听不到了,两滴泪珠从鬓角上滑落而下,两只手也无力地垂了下去,耷拉在我的腋下。 不知道咋着跑回家的,来到家门口,我开始疯狂踹门,咣咣咣:“嫂子,开门!快开门啊,爹!娘……!” 院子门差点被我撞散架,爹娘跟嫂子翠花一起听到了呼喊,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赶紧穿衣服。 房门打开,血糊糊的场面差点让翠花吓得晕过去,我老娘也蹬蹬后退两步:“苍天!咋了?这是咋了?” “纱布!棉花!酒精,针线,快点!陶姐快不行了!”我懒得说那么多废话,抱着陶姐直奔西屋,西屋是我家的药房,里面有我所有吃饭的家伙。 冲进屋子,翠花赶紧拉亮电灯,扑向了医药柜子,呼呼啦啦抱过来一大堆东西。 “陶姐这是咋了?为啥你俩都没穿衣服?这是搞啥?”翠花莫名其妙问。 我把女人的身体放在炕上,只说了两个字:“自残!” “啊?他为啥要自残?” “还不是为了二毛?这狗曰的!” 夺过翠花手里的银针,抬手一抹,二十多根针准确无误刺在了陶姐的穴道上。 银针刺穴的目的就是控制血流,减少疼痛。很快,女人的伤口就不再喷血了。 然后我用药棉帮着她清理伤口。 陶姐的伤其实并不严重,左腿伤口深一寸,右腿伤口深两寸,肚子上的刀口也深两寸。 最近的陶姐营养好,明显胖多了,肚子上的脂肪厚,没有被拉断肠子,还真是谢天谢地。 将三处伤口清理一遍,然后帮着她缝补,最后上了金疮药,缠上了纱布。 还没有忙活完,门外就冲进一个人,正是二毛,二毛一边哭一边嚎:“媳妇儿,你咋了?咋了啊?……杨初九!你还我媳妇儿!” 说着,这小子飞扑过来,揪了我的脖领子,当当就是两拳。 二毛这两拳很有力气,这王八蛋最近一直参加劳动,体格比从前健壮了不少,力气也大了不少。 而且是竭尽全力,打得老子满眼冒金星,两只耳朵直嗡嗡,眼前面金灯换银灯,腿肚子转筋咯嘣蹦。 立刻,我的鼻血流了出来,滴滴答答向下淌。 这一下把老子打急了,我丢开手里的纱布,瞬间抓住了他的手腕。 轻轻一拧,二毛的手腕就被拧成了麻花,单膝一顶,顶在了他的腿弯上,向前一跪,二毛支持不住,就爬在了地上。 我把他按在地上,又是一顿胖揍,拳头如雨,也不分鼻子眼了,专门打脑袋。 眨眼的时间,二毛的脑袋就被我打成了烂冬瓜,把他痛得嗷嗷大叫:“杨初九,我曰你娘!” “赵茅缸,我曰你娘!” 二毛说:“你狗曰的睡我媳妇!” 我说:“放屁!是你媳妇主动钻我被窝的,管老子屁事儿?” “竟然拿刀子刺我媳妇儿,爷爷跟你拼了!今天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胡扯!不信问问你媳妇儿,是他自己捅自己的。” “你才胡扯,陶姐没那么傻。” “王八羔子仙人板板,她还不是为了你?她在帮你还债,想我放你一马。都怪你,把仙台山搅合地一团糟,不是你这么来回折腾,陶姐怎么会这样?” “要怪也怪你,是你收购我的饲养场在先!” “扯淡!你不收我的蔬菜工厂,我会去收你的破饲养场?” “是你把老子引进野狼谷,让狼咬死我先,你不害老子,我怎么会跟你狗曰的作对?” “是你祸害仙台山村民在先,逼死了杏儿的男人跟孩子,搞得全村人不得安宁,老子是为民除害!你罪有应得!” “是你逼得老子走投无路先,不是你整天追着老子打,我也不会跟你争那个村长位置。你他妈还抢走了小丽,让他嫁给狗蛋。” “是你摸我嫂子翠花在先,你不摸翠花,老子怎么会追着你打!打死你狗曰的!!” 当当当,我又补了三拳。 二毛说:“有本事你就打死我,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此仇不报非君子!” 我说:“你从前不是我对手,现在不是我对手,将来也是我手下败将,老子不鸟你!” “有本事你放开我,站着别动,看我不打死你?” “老子才不是傻逼,站着让你打!” 一时间,院子里弄得鸡飞狗跳,吵嚷声一片,把全村的群众都吵醒了。 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穿上衣服出门查看。发现我按着二毛在揍,所有群众都不敢过来。 孟哥在墙那边也听到了吵嚷声,穿上衣服爬上了拦马墙。 他大吃一惊,顾不得走门了,直接从拦马墙上翻过来,赶紧解劝:“初九你松手,快点!这样会打死他的。” 仙台山四个村子,也只有孟哥能劝得住我,别人没这个本事,也没这个资格。 我说:“不松!让他赔礼道歉,跟全村的人赔礼道歉,跟杏儿赔礼道歉,然后做出补偿,要不然我就捶死他!” 二毛说:“我呸!你狗曰的把老子骗进野狼谷,让狼把爷爷咬成残废,小命差点丢掉,该道歉的那个是你!” “我道恁娘隔壁!再吃我一拳!” 抡起拳头刚要给他最后一击,翠花忽然扑过来抱上了我的手臂。 嫂子苦苦哀求:“初九!算了,你干嘛啊?放开他!难道你还想他再死一次?你会坐牢的!” 我没办法,只好松开了二毛,在他的屁股上踹了一脚:“滚!离开我家,以后别在我面前晃悠,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二毛还没完没了拉,瞬间从地上抄起一块板砖,准备再次跟我拼命。 还好孟哥眼疾手快,上去抱了他的腰:“二毛,算了!你打不过初九的!别自取其辱。还不快去看看陶姐的伤?” 二毛这才丢掉砖头,再次扑进西屋,抱着陶二姐嚎啕大哭起来:“亲啊,你咋恁傻,恁傻啊……呜呜呜!” 陶二姐醒了,眼睛微微睁开,鬓角上仍旧淌着泪,她说:“二毛,初九答应俺了,他会放你一马,工厂,他准备收走了……。” 二毛一跺脚:“我不用他可怜!” 我怒道:“谁有功夫可怜你?我是可怜陶姐。告诉你小子,蔬菜工厂目前的价值也就五百万,撑死了八百万,现在我出一千万,把工厂收回来。 拿了这一千万赶紧滚蛋!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别在仙台山晃悠!” 二毛呵呵一笑:“老子偏偏在仙台山晃悠,就是不走,就是在你眼皮子底下,气死你!这儿有我的家,老子还是梨花村村民,有本事你一把火把俺家给烧了。” 他的话差点把我逗笑,这小子本来就是个无赖,诚心恶心我。 还真拿他没办法,不可能再杀了他,杀人偿命欠债还钱,为这样的人陪葬,不值得。 二毛没死,我心里不但没有后悔,反而特别庆幸。 他活着,就证明我当初没犯杀人罪,良心的谴责跟愧疚就减少了很多,不用再背杀人的罪名了。 同时也觉得二毛十分可怜,他就是个可怜虫。 从始至终,他也没干过啥十恶不赦的事儿,当初村子里那些脑残勾当,不能完全有他背负。那不是他的错,是这个脑残的世界,他只不过是脑残世界的牺牲品。 一路走来,他同样披荆斩棘,艰难坎坷,利用勤劳的汗水跟机敏的头脑才有了今天的局面,有了身价几千万的资产。 可一时的不慎选错了对手,搞得一败涂地。 我说:“陶姐,你回吧,好好养伤,放心,明天我就让人拟定合同,后天就会跟这人渣签约。一千万,一毛钱也不会少你的。” 陶姐抽泣一声说:“谢谢你,初九,谢谢你看在俺的面子上,给他一条活路。” 二毛就那么抱起陶姐走了,跟鸭子一样左摇右摆,背影很沧桑。 看着他的背影,我的心一阵凄楚:何必搞成这样?我是不是太狠了? 可这能怪我吗?这小子不自量力,非要把我置于死地,老子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我爹跟娘也叹口气,说:“初九,你俩小时候那么好,怎么长大成仇人了?瞧这事儿弄得……。” 孟哥冲所有人摆摆手说:“没事儿了,一天的乌云散了,谁回谁家,谁钻谁被窝,谁抱谁老婆,没有老婆的就抱煤气罐,大家全都散了吧。” 人群呼呼啦啦散去,东天边闪出一道曙光,天亮了。 收购工厂的合同,是白天拟定出来的。当天晚上,孟哥就去了二毛哪儿一趟,让他签了字。 二毛心疼地不行,他是不想卖掉工厂的。 可不卖掉,就真的成为穷光蛋了,将会一无所有。 原料搞不来,员工走干净,市场我被彻底占领,蔬菜行业里没了他的生存之地。拿回一千万,等于赚了一千万。 其实我还有一招没有使,也是二毛没想到的,那就是工厂的地皮。 那五十亩地的承包权还在我的手里,是一百年。 也就是说,工厂是二毛的,地皮却是我的,惹急了,老子就拆了他的工厂。 既然事情顺利解决,陶姐又把自己搞成那样,我也只好放他一马。 第427章手下败将 仙台山股权争夺战经历了长达半年,终于以我的全面胜利二毛的全面失败而告终。 二毛一共损失不到四千万,饲养场弄没了,蔬菜工厂没了,所有的资产缩水成为了一千万。 直到后来,他也没搞明白自己那四千万是怎么弄没的。 本来计划挺好,怎么转过来绕过去,五千万就成了一千万呢?其他钱一少半进了群众的口袋,一大半进了杨初九的口袋。 这小子一口吞了老子的饲养场,还把江老婆儿的蔬菜工厂也买了,势力比从前大了几乎两倍。 老子竟然为这孙子白白忙活了两年,心里越想越不是滋味,愤愤不平。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他不服气。 目前的他还顾不上跟我斗气,媳妇儿陶姐的伤要紧。 他把陶姐抱回了家,放在炕上,再次哭了个稀里哗啦:“媳妇儿,你咋恁傻,恁傻啊?为啥要折磨自己?为啥跟杨初九低三下四?” 陶姐说:“二毛,俺不这样做,你就真的完了,工厂在你手里就是一堆废品,一堆废铁。让杨初九买回去才能创造利润。这样至少可以帮你挽回一千万的损失。你还没输,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二毛哭着说:“我不在乎钱,也不在乎工厂,只在乎你,你没事就好,你才是我的一切……呜呜呜。” 陶姐摸着男人光光的癞痢头,安慰他:“俺知道杨初九的弱点,见不得女人流泪,见不得女人可怜……这是唯一能跟他较量的办法。这样的结局很好,至少你活着,俺活着,一家人还在一起。” 二毛咬牙切齿说:“我还有机会,一切可以再翻身,等你的伤好了,咱的家还会再发展起来的。” 陶姐说:“好,俺等着,等着你发达的一天,你一定会成功,俺愿意跟你一起分享成功。” 俩人抱一块还分不开了,黏黏糊糊说了很多甜言蜜语跟鼓励的话。 二毛对陶姐很关心,女人受伤不能下炕,他就为她端屎端尿,端茶送水,一日三餐亲自送到嘴边。 还用汤匙喂她,就像当初二毛在红薯窖,陶姐这样一口一口喂他一样。 从前,她为他付出过一切。现在,他也要为她付出一切。 七天以后,女人的纱布拆了,线也拆了,一个月以后,伤口就彻底痊愈了。 下炕的头几天,陶姐不能走路,还好当初二毛使用的拐杖还在,他就拿出来给媳妇儿用。搀着她走,一步一挪,两个人寸步不离,直到二姐丢掉拐杖的那天。 眨眼的时间,到了年关,又是一年春来到,外面的鞭炮声越来越烈了,家家户户备年货,包饺子。 二毛跟陶姐也包了饺子,饺子煮好,二毛却一个也吃不下去,心里堵得慌。 这他娘的叫啥事儿?钱都没了,还过个屁年?……杨初九还不乐疯? 陶姐就劝他:“二毛,别灰心,俺说了,一切可以从头再来。 过完年你那也别去,咱就在仙台山创业,可以开饲养场,买一块地圈起来,专门喂牲口。俺知道你的本事,喂牲口是一把好手,咱谁也不靠,就靠自己的双手。” 二毛叹口气说:“山里没有闲地,上哪儿弄饲养场啊?” 陶姐说:“咱可以承包,村北有块地,大概五十亩,地势比较平缓,当初杨初九看那块地小,打井不值当,所以就没有开荒,咱可以跟大队说说,把那块地承包下来。用推土机整理一下,然后盖上牲口圈,在里面喂猪,喂牛,养羊……。” 二毛说:“好,这个主意不错,你说咋办就咋办?” 过完年没到初五,二毛就行动了,去找了一次孟哥。 孟哥是村长,目前是有义叔的干儿子,跟二毛本来就是本家。 他说:“孟哥,我想要村北那块地,你承包给我吧。说句话,每年要多少租金?” 孟哥吃一惊,说:“啥?你要承包村北那块地?” “是的,我想办养殖场,踏踏实实致富,给个机会呗。” 孟哥摸着下巴有点为难,说:“糟糕,那块地我已经答应给初九了,他也想在那块地上 养牛,养羊,作为罐头厂的原料。” 二毛一听气坏了,怒道:“这王八蛋,啥都跟老子争,啥都比老子抢先一步!他出多少钱?我给你加倍!” 孟哥说:“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是先来后到问题,杨初九出一百五,打算承包五十年。” “我出三百,承包一百年!” 孟哥说:“二毛,你这不是让我为难嘛?大队都开过会了,过去元宵节杨初九就准备拉砖盖厂房了。” “那他跟大队签约没?” 孟哥说:“没。” “那这块地就是我的,我都出三百了,你让杨初九过来,我跟他竞标。” 孟哥没办法,只好拿起电话,给我打了过去:“初九,村北的那块地,二毛想要,你看……咋办。” 我接住电话楞了一下,问:“他想干啥?” “跟你一样,开办养殖场,喂牛喂羊,喂猪。” 我想了想说:“那算了,我不要了,合同给他吧,还按每亩一百五,签约五十年。” 关于那块地,我没跟二毛争。原因很简单,是可怜陶姐,也是对当初差点害死二毛的补偿。 做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做人不能赶尽杀绝。你想做个好人,行!老子就给你一个机会。 就这样,那块地顺利归了二毛,二毛开始筹划在那五十亩地上修建养殖场了。 合同是年初六签约的,初七他就找来了一辆推土机,十天的时间,把那五十亩地推平了。 这边推着,那边他就让人拉砖,砸地基,垒围墙。 两个月不到,里面的围墙,牛圈,猪圈,还有羊圈,全部建设完工。杏花儿刚刚开罢,他的饲养场就开业了。 二毛几乎把那一千万全部投进了饲养场,种牛,种羊,种猪,也不知道从哪儿拉来的,一起赶进了圈、 他用了十个员工,专门帮着他管理牲口。陶姐伤好以后,也卷起袖子,露出洁白的胳膊儿参加了劳动。 回到仙台山的二毛几乎不怎么见人,整天闷在饲养场里,跟牲口为舞。 他也没脸见人,怕村子里的人看笑话,因为他成为了我的手下败将。。 饲养场建起来以后,翠花气愤愤找到了我,说:“初九,你神经了?那块地是咱的,凭啥让给二毛?” 我问:“你要那块地干啥?” “你说了,为罐头厂储备原料,也打算开饲养场。现在饲养场被二毛占了,一年损失多少,你知道吗?” 我说:“知道,可做人不能赶尽杀绝对吧?他想要就给他!毕竟当初是我把他骗进野狼谷,弄成这样的。 我想弥补过失行不行?再说咱们收购了他的饲养场,里面有成群的骡马,猪牛羊,你还怕罐头厂没原料?” 翠花说:“初九,你就是心软,人家二毛可狠着嘞,等他羽毛长满,还会接着跟你斗。小心到时候会吃亏。” 我说:“那是将来的事儿,他想跟我斗,我接招就是了,放心,她打不过你小叔子的。过来,亲一个……别难过。” 说着,我把翠花扯进了怀里,赶紧在她身上摸,以示安慰。 翠花就这样,别管生多大气,被我一摸,立刻就老实了,猫儿似得温顺。 她抬手点我额头一下,嗔怒道:“你呀,狠起来像狼,柔起来又像羊。那个才是真正的你啊?” 我说“那要看对谁,对待敌人,我会像秋风扫落叶那样残酷无情,对待朋友,我会像春天那样温暖。朋友来了有好酒,敌人来了有猎枪。” “那对待俺嘞?” “对待嫂子,我会像拖拉机爬山坡那样,爱得轰轰烈烈。” 翠花噗嗤一笑:“你这是啥比喻?真有那么爱俺?” “那当然了。” “可你为啥还在接着找香菱?找香菱还不如直接找你哥,让你哥一纸休书把俺给休了,然后俺就可以明目张胆嫁给你了。” 我的手停止了在翠花肚子上滑动。 是啊,我真的爱翠花吗?既然爱为啥不娶她? 是香菱的牵绊,还是在等待哥哥回家以后的休书?都无从知道。 内心深处好像不乐意跟翠花成亲,一直想保持这种神秘感。 偷偷亲,偷偷摸,偷偷震撼才更刺激,更心动,更神秘。 如果一天真的把她娶回家,或许就没有这种神秘感了。再摸她的时候,也跟左手摸右手差不多。 我说:“你再等等,等我找到香菱,如果她铁了心要跟我离婚,我立马娶你。” 翠花说:“那俺要等到啥时候,姑奶奶都快耗不起了。” 我说:“很快,很快!” 这一晚,翠花没走,在工厂的办公室过的夜,俺俩又亲了整整一晚,摸了整整一晚上。 没干别的,就是亲亲,摸摸,没穿衣服,光身子摸的。 第二天早上,我一边穿衣服,一边跟翠花交流。 仙台山企业等于来了个大洗牌,从前的小股东统统没了,只剩下了我跟翠花。 资产不但没有因为这次震荡遭受波折,反而多出来两千万。 很多职位必须要重新调整,江百岸到朝阳蔬菜工厂去了,仙台山的厂子转一圈又回到我手里,可惜没了总经理。 这个总经理的位置可把我愁死了,该给谁。 大东,二东,还有光头跟长毛全都严阵以待,纷纷在争这个位置。 孟哥是村长,不适合担任总经理,村子里那些事儿就够他忙活了。 其他的人,根本排不上号,不是文盲就是流氓。 翠花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哎呀对了,初九,你忘了一个人,这个人完全可以担任仙台山的总经理。” 我问:“谁?” 翠花说:“江百岸的妹妹,巧燕啊……。” “喔……。”我恍然大悟,怎么把她给忘了? 第428章雷厉风行 巧燕已经回到仙台山多半年了,自从嫁给辛巴,她就没怎么出过门。 女孩子至今仍是仙台山的老师,在教一帮小学生。 留学博士生教小学,真是大材小用。所以,我牵着翠花的手走进了小学校的门,打算请她出山。 进门就听到了朗朗的读书声:“盼望着,盼望着,东风来了,春天的脚步……近了。” 看到我跟翠花,巧燕冲窗户外面微微一笑,教室的讲台上就展开一朵芬芳的牡丹。 一直等到下课铃响,巧燕才走出教室,她问:“翠花嫂,初九哥,你俩是找俺吗?” 我说:“是,你……真打算这样当一辈子老师?” 巧燕说:“当老师也不错啊,至少生活安逸,可以天天跟辛巴在一起。” 我说:“对不起,都怪初九哥不好,当初没在家,辛巴才死了,可你也不该这么固执,非要嫁给它!这不胡闹吗?也特别荒唐!” 巧燕说:“俺乐意……俺就喜欢辛巴,乐意为它守着,守一辈子。” 这是巧燕的个人隐私,她乐意嫁给一条死狼,嫁给一张相片,那是人家自己的事儿,根本不管我蛋疼。 作为朋友,我只能劝解,听不听是她的事儿。 我说:“你马上收拾东西,还回Y市去。” 巧燕问:“干嘛?” 我说:“把你哥换回来,你去管理朝阳蔬菜公司,让你哥江百岸回来,继续管理仙台山工厂,以后,哪儿的总经理就是你了,每年我给你一成的管理干股。” 哪知道巧燕说:“俺不去。” “为啥啊?” “因为那儿没有辛巴,没有仙台山,俺去了,会距离辛巴越来越远。” “要不这样,你管理仙台山工厂,还做总经理,干股仍旧拿一成,行不行?” 巧燕说:“行!只要不离开仙台山,回到那个伤心地,咋着都行。” 我说:“好,明天你就别上课了,直接到办公室上班。” “好……。”巧燕爽快地答应了。 女孩不想回到大都市,有自己的苦衷。 在她的心理,Y市是个伤心邪恶的地方,一个充满噩梦的地方,因为辛巴就死在Y市。 她特别忌讳那个城市,到哪儿立刻会想起辛巴。 干脆还是留在仙台山吧。 果然,第二天早上起来,巧燕就走马上任了,成为了仙台山企业新的总经理。 她穿戴一新,齐耳短发,脚上是一双高跟皮鞋,神采奕奕。 这是个坚强的女人,也是个柔弱的女人。 她的坚强主要表现在工作方面,是个工作狂,三天三夜做文案可以不休息。 她的柔弱,主要表现在感情方面,每次回家,都抱着辛巴的照片哭。有时候一哭就是一整晚。 可哭完以后洗干净脸,痛哭的表情立刻就会喜笑颜开,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去。 女人的脸变得可真快,都让我惊讶。 巧燕不亏是国外回来的留学生,管理经验真有一套。 上任以后,她就给所有的员工定做了工作服,工作章程,而且拟定了员工守则。 她以身作则,身先力行,不迟到,不早退,所有的员工全都听她的。 而且,她根据能力的大小,将杏儿,瓜妹子,陶寡妇的工作做了调整。 我这人平时喜欢看面子,迟到早退不算啥,不会因为谁晚上班早下班扣任何人的工资。 大家乡里乡亲的,谁家没点事儿? 可在巧燕这儿绝对行不通,迟到十五分钟,扣五十块钱,迟到一个小时,全天工资扣光。 上工衣衫不整,警告一次,三次警告不执行,奖金扣光。 很快,工厂就走向了正规化,企业化,有条不紊。 可她的严厉跟苛刻,弄得工厂的人怨声载道,所有的员工背地里都骂她是女魔头。 几天的时间不到,陶寡妇一个月的工资被扣光了,杏儿被记过两次,瓜妹子当月的奖金也全没了。 于是,几个女人纷纷到我这儿告状,说:“初九啊,你怎么把咱们的工厂交给一个山外人?巧燕那丫头欺负我们,你把她赶走,换个人做总经理。” 我问:“陶嫂,你这个月迟到三次,都干啥去了?” 陶寡妇说:“给孩子喂奶,俺家娃娃整天吃不饱。” 我问:“你确定是给孩子喂奶?不是给俺大东哥喂奶?” 陶寡妇脸一红,说:“好吧,俺承认,是给你大东哥喂奶,早上懒得出被窝。大东抱着俺不撒手,他说清晨做起来比较爽……这么一爽,上班就迟到了。” 我说:“如果全厂的员工都跟你一样,早上不起,跟男人在被窝里亲热,没人上班,咱们的工厂还咋开? 记住,以后跟大东哥折腾的时间改到晚上,白天必须全身心投入工作,没有规矩不成方圆。我聘请巧燕做总经理,治疗的就是你们的懒病。” 陶寡妇吐吐舌头说:“知道了,以后俺再也不白天跟你大东哥鼓捣了。” 然后问杏儿:“你呢?到车间为啥不穿工作服,不戴帽子,被巧燕记过两次?” 杏儿红着脸说:“俺……忘了。” 我说:“你那是不长记性,知道不知道巧燕是为你的安全考虑?车间里那么多机器,头发缠机器上咋办?你那是找死! 还有,咱们做的是保鲜蔬菜,严格消毒的,万一掉里面头发咋办?咱们工厂的声誉就毁了。你买一棵菜回家,也不想吃出一缕头发对不对?” 杏儿红着脸说:“对,初九,你教训的是。” “知道错了吗?” “知道了……。” “还不把帽子戴上?你可是车间主任,带头违反规定,不罚你罚谁?以后注意。” 杏儿不做声了,老老实实呆在一边。 最后一个是瓜妹子,我问:“你嘞?一个月的时间早退三次,光往家跑,家里压着你魂儿嘞?还是你家失火了?你回家那么早到底干啥去了?” 瓜妹子腰一叉,竟然开始跟我犟嘴,说:“杨初九,你没良心,为啥安排二东到批发市场去?让俺两口子两地分居?” 我一愣:“这跟你早退有关系吗?” 瓜妹子说:“有,晚上俺摸不着他,他也摸不着俺,把老娘都要憋死了。 二东一个月才回家三次,那可是俺俩最宝贵的三次机会,俺要给他做饭,暖炕,准备给他生娃。 不回家跟他鼓捣,怎么怀上孩子?” 女人大吵大闹,口水喷我一脸,跟浇地一样。感情早退,是为了跟男人鼓捣孩子。 我抬手擦把脸说:“就你稀罕男人?江百岸一个月都不回家一次,人家小丽姐也没憋成你这样。工作时间,回家跟男人鼓捣,少做一会儿你会死啊?告诉你,以后再出现不告假早退现象,当月工资扣光!” 瓜妹子怒道:“扣就扣,谁怕谁?杨初九,你就是向着巧燕,老实交代,你跟她是不是有一腿?香菱走了以后,你是不是也憋得慌,看上巧燕那丫头了?她的话就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 我说:“你少胡搅蛮缠,总之,我把工厂交给巧燕,一切都按照她的规矩来。不听她的指挥,你就自动辞职!” 现在的工厂跟从前的工厂截然不同,正在大整顿。 从前,她们这伙娘们是不用下车间的。因为那时候他们是股东,自从股份卖给二毛,就跟工厂没关系了,成为了雇工。 雇工当然要听总经理的。作为董事长不能包庇,要不然就没法管理了。 所以我觉得巧燕做得对。 瓜妹子愤愤不平,怒道:“巧燕就是喜欢你,瞧她整天擦胭脂抹粉那样子,给谁看?还有那对乃,整天用罩子箍蹦蹦的,就是在引诱你,她看你的眼神能把你给吞下!恨不得活吃了你!” 我说:“你嘴巴放干净点,说白了还不是嫉妒人家长嘞俊?人家巧燕有身段有脸蛋,哪像你,一脸的麻雀屎,多少化妆品也盖不住。” 瓜妹子一听急了,跳着脚跟我骂:“你说啥?谁一脸麻雀屎?杨初九我杀了你!”她张牙舞爪,想过来抓我的脸。本帅哥吓得赶紧一步跳开了。 山里人的懒散跟正规化的企业再次出现了矛盾。 巧燕就是要让仙台山工厂走向正规化,国际化,办成全市全省一流的企业。 她雷厉风行,谁的面子也不看,首先拿几个开厂的元老开刀了。 我没法管,只好撤退,目前必须给她最大的信任。 不过,瓜妹子的话有一半是真的,那就是……巧燕同样喜欢我。 当初,她执意要嫁给一条死狼,完全是对母亲江老婆儿的报复。 跟辛巴相片成亲不到一个月,她就觉醒了,觉得自己鲁莽了。 人怎么能跟相片成亲呢?这辈子不毁了吗? 生理的需求咋办?难道就这样孤独一生?做母亲的权利也没有? 所以夜深人静的时候,她总是抱着辛巴的照片哭,渴望辛巴活着,渴望他变成一个男人,而不是一条狼。 晚上,我走进巧燕家的时候,女孩没吃晚饭,还在那儿哭。肩膀一抖一抖,样子煞是可怜。 我给她倒了一杯水,说:“哭一会儿就行了!犯不着天天哭。辛巴是死了,不是还有我们大家吗。” 巧燕抱着辛巴的相片说:“你懂个屁!” 我问:“你到底想咋着吧?是不是想找个跟辛巴一样有担当的男人?行!没问题,交给我,咱们仙台山的大小伙子你随便挑。挑中了,哥给你做媒,中不?” 巧燕一听不哭了,眨巴一下大眼:“是不是俺选中谁,你都会为俺做媒,让俺嫁给他?” “是,只要是没结婚的,离过婚的,都可以,有媳妇的不行!” “你放心,俺挑的这个绝对没媳妇,而且跟辛巴一样有担当。样子帅,博学多才。” 我说:“草!仙台山还有这样的男人?谁敢比我帅,我立刻毁他的容!谁敢比我有才,老子立刻爆锤他一顿!” 巧燕说:“俺相中的这个人就是你。初九哥,香菱嫂把你一脚蹬了。你没媳妇儿了。那干脆娶俺吧,咱俩做两口子……。” “你说啥?”巧燕的话把我弄蒙了,没明白咋回事,女孩柔软的身子就扑过来,一下抱上了我的腰,短头发的小脑袋也埋在了我的胸前。 “初九哥,俺知道香菱嫂不会回来了,你也不会娶翠花,那就直接娶俺吧,咱俩今晚就洞房……。” 第429章与众不同 还好哥们的意志比较坚强,一下把她推开了,说:“你打住,立马打住!谁告诉你香菱不会回来的?她走亲戚去了好不好?” 巧燕说:“你别骗俺,走亲戚走两年?全村人都说香菱嫂一脚蹬了你,是想成全你跟翠花。 你瞅瞅,俺一点也不比翠花嫂差,这儿比她鼓,这儿比她圆,这儿比她大,保证能生儿子,你就跟俺成亲吧……。” 巧燕一边说,一边在自己身上比划。 的确,这丫头比翠花年轻地多,朝气蓬勃,热情似火,是仙台山继往开来的村花。 整个工厂的男工,包括村子里的所有男人无不对她垂涎三尺。每每瞅到她,全都会流下恬不知耻的哈喇子。 可大家都知道巧燕高傲,是富家女,跟他们那些泥腿子根本不是一路。 所以,那些男人只会对巧燕仰望,望美兴叹。 恋爱中的女人都是白痴,跟年龄无关,跟学历无关,跟社会经验无关,只跟她们的荷尔蒙有关。 一旦看上某个心仪的男人,她们会觉得这个男人哪儿都是好的,哪儿都是帅的。 两年多的接触,本人的魅力深深折服了她,这丫头分明是把辛巴当做了是我。 我说:“巧燕,你是江百岸的妹子,自然也是我妹子,我只能是你哥……。” 巧燕说:“俺不让你做俺哥,要你做俺男人,俺不小了,该恋爱结婚了,也该生孩子了,咱俩一起生娃吧……。” 说着,她的手不老实起来,在我的身上摸啊摸,捞啊捞。火辣,激情,简单,直接……。 我赶紧说:“巧燕,你可是博士生啊,咋跟个小姐一样?你的智商哪儿去了?” 巧燕说:“博士生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也要恋爱,跟男人亲嘴,上炕,生娃,俺就是要跟你生娃……谁让你那么……优秀?” 我一边挣扎一边问:“我哪儿优秀了?你告诉我,我改!” “你那儿都优秀,有知识,有文化,有涵养,有魅力,能担当,脑瓜子好使,仙台山贫穷几千年,你一出现,立刻就改天换地。你抬手一挥,我老娘的蔬菜工厂就被打败,成为了你的资产。 你抬腿一踢,二毛的公司立刻灰飞烟灭。 你不优秀,能打败我娘?能打败二毛?连我哥那样的高材生你一眼都能看透,并且立刻重用,独具慧眼啊……。” 被她这么一说,我还有点小得意,看来我的确与众不同。 可也不能因为这个跟她上炕啊? 巧燕扯上我的衣服,还不想我走了,接着夸赞:“其实当初俺稀罕的不是辛巴,它毕竟是一条狼,而是你啊初九哥。 俺等的就是一个机会,香菱嫂跟你离婚的机会。现在她走了,俺正好可以填补你的空虚……咱们先上炕,再拿证,然后再成亲……。” 不亏是大都市出来的丫头,就是开放,要先斩后奏,她这种开放弄得我受不了,甚至感到了恐惧。 感情女博士遇到好男人,脑子里也会填满浆糊,羞涩跟矜持都不顾了。 一个飞身,我从炕上跳下来,赶紧挣开她,说:“妹妹,你冷静,其实我不是啥好人,我有生理冲动的,再摸……你就吃亏了。” 巧燕说:“吃亏就吃亏呗,俺乐意让你摸……哥,咱俩就轰轰烈烈爱一场吧。” 爱个毛!真是入乡随俗,在仙台山生活半年,巧燕出国的鸟语全都变成了家乡的老土话。 妈咪,爹地不叫了,改成了呼爹唤娘。 本姑娘,本小姐,人家,还有我,这些称呼也没有了,统一改作了……俺。 她甚至跟山里的那些女人打成一片,学会了她们身上原始的野性。 而现在,她的野性正在我的身上爆发。 如果没有香菱,没有翠花,从前没有结过婚,今天我就真的顺从了。巧燕太吸引人了,撩得我受不了,差一点就控制不住。 她已经发育成熟,该大的地方大了起来,该圆的地方圆了起来。比起两年前不知道丰满多少倍,白嫩多少倍。 而且细眉大眼,鼻梁高鼓,樱桃小口,咋看咋像年画上的电影明星。 可嫂子跟香菱的影子在我脑子里一个劲地闪,牵制着我的神经,让我不得不推开她一步跳出家门。 巧燕在后面喊:“初九哥,别走啊……再聊会儿嘛。” 我是真不敢聊了,担心聊炕上。江百岸如果发现我夺走她妹妹的贞操,还不把老子的脑袋榭肚子里去? 一溜烟地跑了,跑出去老远,心里还在砰砰跳。 同时也有点后悔,多好的一颗白菜啊,以后只能看着她被猪给拱了。 想上就上呗?装得什么正人君子,简直是脑残! 我这人就这样,看到美女就想上,上了吧,又后悔,想负责任。 当初对红霞是这样,对香菱是这样。虽然没跟翠花有过事实,可毕竟亲了她,摸了她,所以把一辈子都搭进去了。 命中注定我是个善良的人,正派的人,一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人。 尽管现在都管我这样的人叫……傻逼。 回到家才想起来,今儿去巧燕哪儿干啥。 喔,对了,是为了告诉她,对陶寡妇,杏儿跟瓜妹子那些老员工照顾,别对她们那么苛刻。 被巧燕这么一撩拨,啥都忘了。 刚刚插上门栓,打算回屋子睡觉,忽然,院门又响了。啪啪啪,有人拍门。 “谁呀?”我只好再次把门打开,仔细一瞅,外面站着两个鸟人。 这俩鸟人我认识,一个是小赵,一个是小李。 小赵和小李都是经理,从前是跟二毛的。 二毛在养殖场的时候,这两个人就是他的左膀右臂。二毛回到仙台山收购蔬菜公司,这俩混蛋也是他的帮凶。 现在两个混蛋失业了,没活干了,被二毛抛弃了。 我的气不打一处来,怒道:“你俩干啥?” 小赵跟小李点头哈腰:“初九哥,俺找你有点事儿。” “有话说,有屁放!天晚了,老子要睡觉了。” 小赵说:“初九哥,你是个大好人,赏碗饭吃呗,我们想撵着你混。” 我一愣:“啥?你们俩不跟二毛了?” “二毛的公司全被你收了,他也养不起俺俩了,就把我们给踢了出来。听说初九哥能够量才施用,我们只好来投奔你。” 喔……明白了,这两个人想在我这儿找工作,彻底离开二毛。 我问:“那你俩都能干啥?” 小赵说:“我会喂牛,喂羊,喂猪,牲口有病,啥病都能看。” 小李说:“我会劁猪,煽狗,阉割骡马,给母猪播种,让奶牛怀崽子。总之,二毛当初的哪点本事,俺哥俩差不多都学会了。” 我搔着脑袋想了想,这俩人一定有奇才,要不然二毛也不会那么器重他们。 既然是人才,那就必须重用,被别人抢走,那是我的损失,搞不好会成为对手。 “那行,当初跟着二毛,他每年给你们多少钱?” 两个人伸出三个手指头:“年薪三十万。” 我点点头:“那这样吧,你俩还到将军岭,管理饲养场的那三成股份,帮着我喂牛,喂羊,养猪,养驴,只要干得好,我给你们年薪五十万。” “卧槽!真的?” “当然,我杨初九向来说话算话。” “哎呀,初九哥,你真好,仙台山第一大煽人啊。认识你真是三生有幸,从今天起,俺哥俩鞍前马后为你效力,保证鞠躬尽瘁,精尽人亡!” 我说:“别拍马屁了,我给孟哥打个电话,明天你俩就直奔将军岭。代替二毛的职位。要是饿瘦了一头牲口……。” 两个人一起说:“那就剥了俺俩的皮!” “行了,这下满意了?还不乖乖去睡觉?” “得令——!”俩小子颠颠走了,兴高采烈,乐得不行。 走进房间,我立刻拿起电话,打给了孟哥,电话铃响半天,竟然没人接。 这可把我气坏了,于是隔着墙头喊:“孟哥……接电话。” 孟哥正在洗脚,他媳妇孙桂兰已经睡着了,懒得出被窝。 孟哥只好抓起话机,一边擦脚一边问:“隔着一道墙,你打得哪门子电话?咱俩站拦马墙上说不就行了?” 我说:“有电话不用,不白装了吗?外面冷。钻被窝里说话,岂不更好?” “那你说,到底啥事儿?” 于是,我把公司里的人事调动跟猛哥简单说了一遍。 我告诉他,目前江百岸在管理Y市的朝阳蔬菜工厂,巧燕在管理仙台山的蔬菜工厂,这两个总经理的位置不能动。 然后,安排小赵跟小李去管理将军岭养殖场三成的股份。这两个小子从前跟过二毛,有经验有技术,有天生管理牲口的才能。 光头跟长毛,这两个人的任务已经完成,还是让他俩继续回L市,帮着小红姑娘建设哪儿的罐头分厂。 至于杏儿,瓜妹子,还有陶寡妇,大东二东,全部交给巧燕,让她量才施用。 你孟哥,仍旧担任仙台山四个村子的村长。 如果你们有啥事儿,不用通知我,直接通知嫂子翠花,跟她商量。 孟哥吓一跳,问:“初九你咋了?哪儿不舒服。” 我说:“我没事儿啊。” “那我咋感觉你像是交代临终遗言?跟哥说,是不是得了绝症?咱们可以找最好的医生。” 我呵呵一笑:“你想哪儿去了?我要出门。” “你去干啥?” 我说:“找媳妇啊。继续把香菱找回来。走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总之没香菱,我就活不成了。” 孟哥不说话了,轻轻放下电话。 我是第二天早上出发的,就那么偷偷走了,没有告诉巧燕,没有告诉翠花,甚至没跟爹娘告别,再次离开了仙台山。 解了仙台山公司的困局,不得不重新踏上寻妻之路。 跟二毛之间的一战,只不过是我寻找香菱途中发生的一段小插曲。任何磨难也无法阻挡我把媳妇儿找回来的决心。 还是开着那辆摩托车,车后是香菱的画像,呼呼啦啦冲上了仙台山的山道。 此刻,已经距离香菱离家出走,整整过了两年。 媳妇儿,你到底在哪儿,让我再亲亲你吧……。 第430章人情冷暖 两年前,香菱离开仙台山以后,日子一点也不好过。 为了成全我跟红霞,为了小天翼的幸福,她依然走出梨花村,冲上了新修的山道。 她就那么默默走了,一步一回头,看着渐渐缩小的山村,泪眼婆娑。 初九哥,俺走了,或许以后再也不回仙台山了,你跟红霞姐好好过吧,就当俺死了。 香菱是偷偷离开的,以至于我醒过来,都没发现。 步行一天,才走出茫茫的群山,上去了那条国道。 一路上,她看到村子里的人就躲着走,尽量绕开,免得被人发现以后走不成。 上去公交车,她的心里还是很难过。 仙台山毕竟养育了她二十多年,这里有她爹,她娘,她男人,还有她家的祖坟,更有她的初恋。 现在却不得不离开了,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把初九哥跟红霞姐拆散,也不能眼睁睁看着小天翼没有亲娘。 俺就是个第三者,破坏红霞姐终身幸福的小三,不是俺,红霞姐早跟初九哥好了,小天翼也不至于成为没娘的孩子。 她觉得我跟红霞支离破碎的婚姻,都是她害的。 所以上车以后,她不是向北,没有进县城,而是直接向南,距离仙台县越来越远。 因为她知道,我一定会疯狂地找她,会安排人到县城去堵车,不让她走。 汽车在大山里转悠了两个多小时,最后才彻底摆脱大山,奔向了不远处的四水县。 香菱是从四水县城倒车,奔向L市的。 她漫无目的,一站一站坐,到终点站以后,再倒车,到底要去哪儿,自己也不知道。 就这样走一站坐一站,走到了一个她自己也不知道的地方。 汽车停住,她才发现,这儿是平原上的一个大城市,名字叫L市,已经离开仙台山一千多里了。 香菱觉得我找不到她了,就决定安顿下来。在这儿找工作,扎下根,过自己的下半辈子。 哪儿的黄土不埋人,哪儿的歪脖子树不能上吊啊?所以自己不必窝在仙台山。 俺媳妇儿不傻,出门的时候带了很多钱,皮包里是大把大把的现金。 那时候,家里已经很有钱了,我每个月给她的家用,也是个天文数字。 她的包包里足足装了三十万。 当天上午,她觉得带那么多现金危险,于是就用身份证到银行开了个新账号,存了二十五万,只留下五万块零花。 她租住了一座民房,在哪里安定下来,接下来就开始找工作了。 虽说不缺钱花,可必须找工作,因为只有工作才能让他感到充实。 L市的工作很难找,特别是女孩子。 力气活不少,都是搬搬抬抬的,要不就是泥瓦匠,可惜这些活不适合香菱干,因为她是女孩子。 于是她就在大街上转悠,看有没有合适自己的工作。 转悠过来,转悠过去,终于找到了,她看到了一个招聘启事,是招人给孩子补课的。 香菱是老师,为小学生补课当然不在话下。 于是她就撕下了那个广告,找到了那户人家。 开门的是个疤脸,特别肥胖,脑袋也很大,又黑又状,有种慎人的感觉,一看就是道上混的。 香菱怯生生问:“大哥,是不是恁家招家教?要为孩子补课?” 那疤脸瞅到香菱嘿嘿笑了。说:“是,小妹妹,你哪儿的人,干什么工作的?” 香菱说:“俺没工作,到这儿投奔亲戚,没想到亲戚搬走了,俺想找活干,俺从前做过老师,想给孩子补课,来养活自己。” 那疤脸非常客气地说:“好俊俏的妹子,进来吧,别客气。” 香菱走进屋子,疤脸显得很亲热,又是倒水,又是让座,还叫出了一个十来岁的小姑娘。 疤脸说:“这就是我女儿,小学快毕业了,准备升初中,功课一直不好,那就麻烦你教她吧。” 香菱一看那小姑娘还挺可爱,于是就点点头答应了。想不到疤脸第一天就会聘请她,做了家教。 于是香菱有了工作,每天给疤脸的女儿补课,教她读书。 渐渐地,香菱跟四周的邻居都认识了,那些邻居就奉劝她:“小姑娘,你呀,赶紧走吧,那疤脸不是啥好人。” 香菱问:“咋,他还能吃了俺?欠俺的钱?俺才不怕呢。” 邻居说:“那疤脸是开煤矿的,家里特别的有钱,可他是个无赖,喜欢玩女人,你不走啊,他早晚会被他欺负。” 香菱有点不信,说:“还无法无天了,光天化日,俺不信他敢对俺行凶。俺男人杨初九可比他厉害多了。” 香菱没听邻居的话,一直在疤脸的家里教了半个多月。 那疤脸对她很好,工资也是每天结算。时不时还留她在家吃饭。 渐渐的,疤脸就露出了凶狠的本色,看香菱的眼光总是色眯眯的。 香菱那么漂亮,一下子就亮瞎了这王八蛋的眼。 水灵灵的大姑娘啊,一口能咬出水来,这么漂亮的女人,咋就到我家了呢,真是天上掉馅饼。 疤脸看香菱的眼神很不正常,好像钩子,哈喇子也差点砸到脚面。 可他一直没敢对香菱下手,因为他媳妇盯得紧。 疤脸的媳妇是个瘦子,脑袋上稀稀拉拉几根黄毛,跟瓜妹子有一拼。 她还跟瓜妹子一样,长一脸的麻子,好像个被谁捅了一棍子的马蜂窝。 她眼睛不大,嘴唇很薄,没胸没屁股,五短的身材,皮肤有点黑。 如果谁的力气大,完全可以把女人装进男人的大肚子里面去。 长得丑不可怕,可怕的是她不知道自己丑,反而觉得美得不行,买一大堆化妆品往脸上抹,跟抹墙糊腻子一样。 而且每天站镜子前面臭显摆。 香菱很怀疑,一个那么高大肥胖的男人,一个这么瘦弱的女人,晚上……那女人怎么受得了? 她有点想笑。 那女人脾气泼辣,嘴巴好像小辣椒那样毒辣,整天吩咐男人干这干那,把丈夫指挥得跟孙子一样。 原来,疤脸跟人合股开煤窑,是媳妇儿娘家人出的钱,那女人的娘家在本地非常有实力。所以疤脸怕她。 香菱每天教她闺女上课,女人总是盯着香菱的一举一动,跟防贼一样。 每次香菱补课完毕,回家的时候,女人的眼光总是在俺媳妇儿的身上扫阿扫。不知道是找东西,还是羡慕香菱的身材。 还好半个多月没有发生过任何事。 这一天是礼拜天,香菱按惯例去跟他家孩子补课。 今天疤脸多了个心眼,让媳妇领着孩子出去了,家里没别人。 香菱敲响门,疤脸的眼睛就是一亮:“呀,香菱妹子,你来了,请进,请进!” 香菱进去,眼睛来回的踅摸,问:“孩子呢?” 疤脸说:“孩子不在,跟他妈到她姥姥家去了。” 香菱说:“那俺明天再来。” 她说着就要走出家门,可疤脸却一下子把门堵住了,嬉皮笑脸说:“别急嘛妹子,来了就多坐一会儿,我去给你倒水。” 香菱说:“不了,俺到别家去,俺还接了别的家教。” 疤脸说:“那怎么行?吃了饭再走。” 香菱想走,可那疤脸拦着她就是不放开,没办法,只好坐在了沙发上。 疤脸帮着香菱倒了一杯水,眼睛一个劲的在女人的身上瞄,问:“妹子,成家了吗?” 香菱脸蛋一红说:“成了。” “有孩子没?” “没有。” “你男人干啥的?” “喔,开厂的,一个蔬菜加工厂,一个水果罐头厂,每年能挣两千万。” 疤脸噗嗤一笑说:“妹子,你吹吧,你男人如果能挣两千万,还用你出来做家教?” 香菱撇撇嘴,懒得跟他说那么多,反正那个家已经跟她没关系了。 疤脸问:“是不是跟男人闹矛盾了?离家出走了?” 香菱只好点点头。 “出来多久了?” “才半个月。” 疤脸问:“都出来半个月了?半个月没男人碰,憋得慌不?” 一句话不要紧,香菱吃了一惊,立刻意识到这小子没安好心。 她脸蛋一红说:“管你……什么事儿?” 疤脸说:“妹子,你男人真不是东西,这么漂亮的媳妇儿不知道珍惜,真是傻逼,不如你跟我吧,咱俩好,保证把你当神仙供着。” 他说着就凑了过来,一下子抓住了女人的手,使劲一带,就把香菱带进了怀里。一张肮脏的嘴巴凑过来,要亲香菱的脸。 香菱吓坏了,开始尖叫:“你放开!无赖,你干啥?滚开!救命啊)” 这时候的香菱才知道,自己掉进了魔窟里。 她的力气小,疤脸的力气大,一下子就把女人按在了沙发上。 疤脸将她死死按住,衣服一拉,就扑过来,在香菱的肩膀上亲。 香菱来回躲闪,可还是没有逃脱男人的魔爪,撕拉一声,上衣的扣子被撕裂了,露出一大片洁白。 把那疤脸馋得,跟见了猪头肉的乞丐那样,一个劲的咽唾沫。把女人按住,又来解自己衣服。 香菱急得手舞足蹈,竭力反抗,来回乱抓。终于,她瞅到了桌子上的一个花瓶。 身子一扭,猛地抱上花瓶,用力向疤脸的脑袋砸了过去。 哗啦!花瓶碎裂了,疤脸的脑袋被俺媳妇儿给开了瓢。 就这样,疤脸华丽丽晕倒在了血泊里。 趁着这个机会,香菱赶紧拉衣服遮掩身体,冲向了门口,拉开门跑了。 一路上她哭哭啼啼,回到住处躺倒在棉被上,哭了个昏天黑地。 她又想起了我,想起了曾经温暖的家,想起了冬暖夏凉的土炕,还有男人的怀抱。 觉得自己离开家,失去男人的保护,完全是个错误。 第432章世态炎凉 从哪儿以后,香菱再也没有蹬过疤脸家的门。 第一次找工作打算自立,就这么失败了。 世态炎凉,人情冷暖。在这个世界上,只有本老公对她是真心的,总是宠着她,护着她。 其他的男人,不是贪图她的姿色,就是贪图她的身体。 一直哭到日落西山,香菱爬起来想打个电话。 当然是打给我,让我过来将疤脸的脑袋砸扁。 可她冲上大街,摸到公用电话亭话机的时候,再一次犹豫了。 这电话不能打,付出多大的勇气才离开家啊。一个电话过去,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 初九哥将再也不能跟红霞姐团聚,小天翼将再也见不到亲娘。 俺可以挺过来的,完全可以!所以她咬咬牙,还是离开了电话亭。 她在炕上爬了好几天,一个礼拜才爬起来。 现在,不得不出去另找工作了,总不能这样闲着,没工作,30万也不够花,会坐吃山空的。 俺媳妇儿没脑子,几乎不下地,韭菜麦苗都分不清。除了当老师,跟我一起喊炕,其它的啥也不会干。 她也不像我,三十万,一年的时间就能变成一百万,甚至几百万。将金钱的运作发挥到极限。 她不会做生意,只会花钱,平时大手大脚惯了。 于是,她再次走上大街,在大街上转悠,寻找新的生活方式。 这一次香菱学精了,多了个心眼,不再去找家教那么危险的工作,她想帮忙照顾孤寡老人。 老人总不会对自己造成伤害吧?老人好像都是无害的。 找啊找,终于找到了,又一张招聘启事出现在她面前。 这次是一个退休的老工人,因为退休,儿女不在身边,需要请人做保姆照顾生活。 也不是啥重活,就是帮着那老人打扫房间,做做饭,洗洗衣服,收拾一下家务什么的,每月的工资是八百块。 钱多钱少香菱不在乎,反正她也不是为了钱。于是她就去了,拍响了那个老工人的家门。 房门打开,香菱一眼看到了一个慈眉善目的老人,一头的白发,带着花镜,文质彬彬的样子。 一看就非常的博学。香菱是老师,敬重博学的人。 香菱问:“大爷,是你这儿招保姆吗?” 老工人是个教授,发现香菱的手里拿着一张招聘广告,上下打量了她一眼。 女人特别干净,年轻,漂亮,体格也健壮,一脸的朝气,立刻点头说:“是啊是啊,姑娘,你要做保姆?” 香菱说:“是,大爷,俺啥活都能干?恁聘用俺吧。” 老教授立刻说:“那好,试用期三天,可以的话,就上班吧。” 香菱立刻卷起袖子忙活起来,帮着那老头洗菜,做饭,收拾床铺,忙得不亦乐乎。 干净是女人的天性,经过香菱这么一收拾,老人的屋子马上干净了很多,一尘不染了。 老教授兴奋极了,立刻说:“不用三天了,你现在就可以上班。我可以给你签约合同,签约五年,只要你干,下个月就可以加工资。” “真的?”香菱一听乐坏了。 老人说:“你是我第一个相中的保姆,一看就是山里来的,不但踏实肯干,而且善良勤劳。”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香菱兴奋地不能自抑,她想对着天空喊:“初九哥,俺找到工作了,俺可以养活自己了!” 果然,第二天香菱就跟人签约了合同。 傻乎乎的媳妇儿放着自己男人不伺候,反而去伺候一个素不相识的老头子。 那个合同的期限是五年,就是说,在以后的五年里,她只能在老教授家干活,不能擅自离职,要不然人家有权利告她。 香菱觉得完全可以,五年的时间,说不定初九哥早把红霞姐请回家了。 人家两口子早产几窝崽子了。 俺不能生育,只能孤独终老,了却一生,看着他们幸福。 不能生育,是香菱一生的伤疤,也是她离开我最根本的原因。 从此以后,香菱有了落脚点,晚上回到自己租住的屋子里睡觉,白天就兢兢业业,把老教授的家里收拾得井井有条,饭菜也做得香甜可口。把那老头伺候得舒舒服服。 香菱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充实,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平平淡淡。 她的脸上也显出了少有的笑色,唯一不满意的地方就是……憋得慌。 现在香菱才知道,女人根本离不开男人。 白天还好点,干起活来啥都不想,晚上回家躺炕上身上就特别难受。 谁让俺不能生育,不能怀崽子呢……哎! 她就爬在炕上哭,泪眼婆娑,泪水把枕巾都弄湿了。 有时候她彻夜睡不着,一直在想着我们从前的日子,想着给我做饭,一起吃饭,吃过饭在炕上打滚,嬉闹。 不知道初九哥过得好不好,红霞姐是不是回家了。他两口子该团聚了吧?小天翼也跟亲娘团聚了。一家人在一块真好,俺的付出是值得的。 摸够了,想够了,天也快亮了,眼皮发沉,才慢慢闭上眼眯一觉。 可惜香菱没在老教授哪儿干多久,只是干了一个月就走了。 因为那教授显出了无赖的本色,他是教授,但也是个叫兽。 老王八蛋专门调戏小姑娘,前前后后,已经有三个保姆被他欺负了,香菱是第四个。 一个月以后,到了结算工资的时候,教授甩给他一叠钞票,足足两千块。 香菱吓了一跳,说:“大爷,当初咱说好了,每月八百,你咋给俺两千?用不了那么多。” 教授说:“香菱,给你,你就拿着,你干得好啊,干得好就该得到奖励,剩下的那一千二,是你的奖金。” 香菱说:“大爷,恁误会了,俺不是为了钱,俺男人有钱。” 教授呵呵一笑:“谁不是为了钱?香菱你别骗我,不是为了钱,你会伺候我这么贴心?好好干,下个月还会给你涨。” 香菱不好意思,只好把钱收下了,但她的心里却忐忑不安。 老教授发现女人收下钱,眉开眼笑,又拿出一个金黄色的盒子,递给了她。 香菱问:“这是啥?” 教授道:“打开瞅瞅,大爷送给你的礼物。” 香菱打开一瞅,想不到盒子里是一条金光闪闪的项链。她惊呆了,赶紧问:“大爷,您这是干啥?” 老头说:“送给你的啊,两万多呢,收起来吧。” 香菱摇摇头说:“大爷,俺不要。这东西俺家有,初九帮俺买了好几条,不但有项链,还有耳环子,耳坠子,手镯子,每一样都好几万。俺真的不稀罕。” 那教授冷冷一笑:“姑娘,既然你男人那么有钱,你还出来打工?” 香菱道:“谁说男人有钱,女人就不能出来打工?有钱那是俺男人挣的,俺要创造自己的价值。别说俺有钱,就算穷也不能要你的,俺从来不接受劳动报酬以外的东西。” 香菱说的是实话,仙台山的女人就这样,人穷志不短,从不接受别人的施舍。 因为你接受了别人施舍,就必须要接受别人的附加条件,天知道他下一步想干啥。 香菱心有余悸,不属于自己的东西,她就不要。 教授叹口气说:“你那么漂亮,没有好的首饰太可惜了,美女是要首饰去衬托的。来,大爷帮你戴上。” 教授得寸进尺,一边说,一边向着香菱靠近,要帮她戴上项链。 香菱吓得一步步后退:“大爷,使不得,使不得……” 教授呲牙一笑,终于露出了他叫兽的本来面目。 “香菱,你不知道,我老婆死得早,一直想再续弦,可是找了很久,也找不到合适的女人。你在我这儿干了一个月,我观察了你一个月,真是个十足的好女人,不但年轻,漂亮,充满活力,而且非常的勤劳。 你嫁给我吧,我一定对你好,我孩子都大了,非常的孤苦,有一大批财产,将来死了,这些东西都是你的,房子也是你的,你可以做富婆。” 老教授拉了香菱的手,要往怀里抱,张口一笑,露出了满口的大金牙。 香菱的脑子轰隆一声,感到天旋地转,这才明白自己再一次掉进了魔窟里。 这老家伙够狡猾的,并没有对她立刻下手,而是想一点点诱惑她的心,又是加工资,又是送项链,于露出了本来的面目。 香菱一个劲的往墙根缩:“你干啥,松开,老流氓!再不松开俺喊人了!” 教授说:“你喊吧,你喊破天也没有人搭理,我们这层楼里就我一家,没有别人。让大爷亲一口吧,你真是太美了。” 老教授伸出枯如树皮的老手,一下子摸向了香菱的脸,另一只手摸向了女人的胸。跟鸡爪子一样。 香菱恼羞成怒,猛地抬起手,啪!!一击响亮的耳光抽过来。结结实实给了叫兽一巴掌。 也赶上香菱的力气大点,一掌拍过去,那叫兽的身子滴溜溜转了七八个圈,眼冒金星。 老头儿捂着脸倒在沙发上,半天没有分出东南西北来。 趁他一愣神的功夫,香菱拉开门跑了。 女人一路走,一路哭,失落极了,再一次尝到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也尝到了世道的险恶。 回到住处,她爬在土炕上,又是一天没起来。 第433章媳妇儿怀孕了 香菱找的第三个工作,是L市南郊的一家造纸厂。 那个造纸厂,就是后来我收购以后,用来建罐头分厂的五十亩地。 那时候我没到L市,没有见到红霞,也没有启动收购的计划。 俺媳妇儿到哪儿报名,韩厂长一瞅她长嘞漂亮,恁俊,哈喇子差点甩出去八里地,当天就录用了她。 香菱租住的房子距离这儿很远,来回要三十里。于是她就买了一辆自行车,每天上下班。 那个纸厂大部分都是女工,男工没几个。香菱的到来一下子让纸厂炸锅了,所有的女工都喜欢她。因为她干净,整洁,时髦,对谁都亲热。 几个男工跟韩厂长也好比野狗嗅到了热乎乎的红薯皮,天天往车间钻,找香菱说话,跟她靠近。 “哎呀香菱,你长勒真俊,有对象没?有男朋友没?” 香菱总是莞尔一笑:“有了,早成亲了,俺男人也是开厂的,一个罐头厂一个蔬菜加工厂,每年挣五千万,除去给所有股东的分红,俺家还能落两千万。 俺儿子六岁了,正在上小学。可调皮了,叫小天翼。” 韩厂长立刻觉得香菱在胡扯,你男人每年挣两千万,还到我这儿来打工?吹吧……。 天下的男人全都一个德行,南方姓开放,北方打麻将,喝酒吹牛逼,全国都一样。想不到女人也有这么能吹的。 于是,韩厂长问:“香菱啊,既然你男人那么能挣钱,你出来干啥?咋不在家做富太太,享清福?” 香菱就叹口气:“一言难尽啊,他在外面有了新的相好,俺生气了,于是就离家出走。” 喔,原来是她男人有了外遇,包养了二奶,真不是东西! 起初,韩厂长根本不信,再后来,他无意中瞅到了香菱的包包。那包包十分名贵,至少价值十万,真正的鳄鱼皮,国际名牌。 他还瞅到了包包里的现金,最少五万块,都是扎扎响的钞票。 最显眼的是包包里的首饰,金镯子,金耳环,钻石项链,还有一对脐环。 那对脐环,是我送给香菱结婚五年的礼物,专门带肚脐上的,一般在衣服里面。 这东西,她只戴给我一个人看,晚上,就俺两口子的时候。 平时香菱不乐意戴,那东西晚上睡觉硌得慌,一不小心就会划伤。 有次,差点拉伤我的二掌柜,弄得两口子那晚啥事儿也没干成。 这次出来,她把属于自己的东西都带出来,不准备回家了。 这败家娘们,在家大大咧咧,出门也是大大咧咧,根本不知道财不可外露,否则会招来杀身之祸。 韩厂长瞪大了眼,这次终于相信了香菱的话。 好在包里的东西他没敢动,悄悄放回了远处。 这时候的韩厂长看上的不是香菱那五万块现金,也不是那个名贵包包跟金银首饰。 他瞧上的是香菱的身子,把她鼓捣到手。 天上掉下来这么俊一个女员工,不亲亲,摸摸,抱怀里暖暖,简直是人神共愤。 把她娶了,不但人是我的,包包里的东西自然也是我的……。 他做人的目标就是能杀错不放过。 于是,接下来的十多天,他变得无比殷勤,立刻升了香菱的职,让她做了纸厂车间的工长,领班,十多个女工都归她管。 他一点点在讨好香菱,甚至想着,将家里的黄脸婆毒死,把香菱娶回家。跟这么美的媳妇过一辈子,奶奶的,少活十年也乐意。 这小子异想天开,可没等他下手,香菱只是在纸厂干了半个月就辞职了。 因为一件改变她命运的大事儿,让她不得不辞职。 香菱怀孕了。 起初,她根本不知道,因为她觉得自己不可能怀孕。 几年前医生就检查过,她有生理病,软巢发育不良,一辈子不可能怀上崽子。 可那个笨蛋医生忽略了一点,就是香菱的男人本老公我,可是按摩的顶尖高手。 按摩秘术博大精深,能让瞎子看见,瘸子走路,哑巴说话,让女人生孩子更不在话下。 中国足球队那是没碰到我,如果统统躺下,被老子按摩一遍,早他妈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过去的三年,我天天睡觉前为媳妇按摩,摸来摸去,就这样把她的病摸好了。 两口子最后一次鼓捣,是香菱离开家的前一晚,也就是两个半月以前。 可惜这傻乎乎的女人没经验,整天头晕恶心,浑身没劲儿,还以为自己伤风感冒了。 那天,香菱正在领着人裁纸,忽然感到一阵恶心,哇哇呕吐。 她捂着嘴巴冲进厕所,可吐半天,啥也没吐出来。 旁边的一个大姐问她:“妹子,你这是咋了?” 香菱摇摇头说:“不知道,可能吃坏东西了。” 大姐就问:“你是不是感到整天奢睡,早上不想起,恶心,还想吃酸的?干活没劲儿?” 香菱说:“是呀,你咋知道?” 大姐说:“根据一个过来人的经验,俺想你可能是怀孕了。” 香菱吓一跳,说:“不会吧,俺怎么会怀孕?” 大姐问:“那你跟男人睡过不?” “睡过。” “最后一次跟你男人折腾,是啥时候?” “两个半月以前。” “你的例假多久没来了?” “两个月了。” “那就是怀孕了,恭喜你妹子,要当娘了。” 香菱还是不相信,觉得那是天方夜谭,于是决定,到医院检查一下。 她告了假,一个人骑自行车去了L市的一家妇产医院,检查的结果出来,让她五雷轰顶。 果然怀孕了,一粒种子成功播进了她的肚子里,并且生根发芽,正在茁壮成长,足足两个半月。 香菱在被闪电劈中的同时,心里又惊又喜,还有一丝忧伤。 惊讶地是,初九哥的按摩秘术果然神奇,准头也好,最后一炮竟然崩准了,一击命中。 欢喜的是,自己终于可以当娘了,成为了一个完整的女人,有了跟初九哥的爱情结晶。 忧虑的是,有了孩子到底要不要回家? 不回家,孩子在哪儿生?以后咋带?单身妈妈是非常辛苦的,再说孩子生下来不能没有爹呀? 可如果回家,红霞姐咋办?她跟初九哥才是一对啊。 俺把初九哥从她身边夺走了五年,已经够残忍了,难道真的要夺走一辈子? 香菱迷茫了,徘徊了,拿着医生的检查结果,摸着自己的肚子,在马路上转悠了整整一天。 最后,她咬咬牙决定了,把剩余的幸福让给红霞姐,自己退出。 做单身妈妈咋了?俺有能力把孩子养大。 孩子没爹咋了?长大以后,跟红霞姐一样,把他送给初九哥不就行了? 香菱又犯傻了,鼓足勇气走向电话亭,拿起电话,直接将电话打到了Y市的罐头厂。 接电话的是小宁:“喂……。” 香菱抽泣一声:“小宁妹妹……。” “香菱嫂,是你吗?你咋了?” 香菱说:“是俺。俺想你告诉红霞,俺要结婚了。” “啥?跟谁?初九哥呢?你跟初九咋了?你现在在哪儿?” “俺把初九一脚给蹬了,让红霞跟他好吧,俺退出了……。” 小宁差点没吓死:“嫂子你到底咋回事?快说啊。” 香菱终于说起了平生的第一个谎言:“俺不喜欢杨初九了,跟他过够了。出来两个月,俺又喜欢上一个男人。俺要跟那男人成亲了。你让红霞赶紧回家,要不然初九就被杏儿跟花儿抢走了。” “卧槽!你在哪儿啊?想急死俺啊?初九哥根本没在家,找你去了,走两个月了都。你到底在哪儿?” 香菱丢给了小宁最后一段话:“总之,俺跟他完了,你让红霞赶紧跟初九好,祝福俺吧,喜酒就不请你喝了。” 说完,她匆忙地挂上了电话。 小宁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赶紧找人查那个电话的来源。最后,一个员工将那个电话号码锁定了L市。 小宁闷地不行,一口气冲进了Y市的美容医院。因为此刻的红霞正在做手术整容,还没从医院出来。 他跟红霞说:“姐,香菱嫂子到L市去了?初九一直在找她呢。” 红霞大吃一惊:“这丫头,咋跑恁远,她想干啥?” 小宁说:“很明显,香菱嫂子想成全你俩,决定随便找个男人,赶快成亲。这样你就能跟初九哥破镜重圆了。” 红霞没说话,两滴眼泪从纱布里滚滚流出。 小宁说:“红霞姐,那你到L市去吧,把香菱嫂子找回来。同时,咱们要建设分厂,也准备在L市,到哪儿以后,你一边建设分厂,一边找香菱嫂……如果她真的跟别的男人成亲,代替俺祝福她。这件事千万别让初九哥知道……。” 红霞抽泣一声:“香菱……太傻了,干嘛这样糟践自己?。” 又过了两个月,红霞终于整容成功,拆掉了纱布。 她带着光头跟长毛直奔L市。可等他赶到L市的时候,再也没看到香菱的踪迹。 香菱再一次离开大都市,不知道去了那里。 红霞一边寻找,一边忙活新厂的建设,最后将目标锁定了那个造纸厂。 我跟她在工厂的半路上遭遇,纯属巧合。把那个韩厂长胖揍一顿,也是他活该。 可惜根本没有认出红霞,也没有找到怀孕的媳妇儿。 人生无数次的擦肩而过,无数次的生死离别,将我跟两个女人的关系越拉越远,甚至遥不可及。 第434章香菱再回磨盘岭 香菱打完电话就到造纸厂辞职了,离开L市,开始了新的征程。 她骑着自行车顺着大路漫无目的走,半个月的时间,又走出去一千多里。 她也不知道要到哪儿去,反正走走停停,渐渐地,走进一座大山,走进了一个熟悉的小山村。 那个小山村就是当初的磨盘岭。 香菱闷得慌,咋走着走着,又到磨盘岭来了? 磨盘岭,就是当初香菱被人贩子拐走,卖进去的那个村子。 当初,我跟赵二为了把香菱救出来,直接杀奔磨盘岭,到哪儿以后,差点一把火将整个村子烧了。 历经千辛万苦,终于把香菱救出,并且娶了她,眨眼的时间,过去了差不多六年。 香菱做梦也想不到,还会回到这里。 既然来了,她想去看看,再瞅瞅自己曾经生活了三年的那个家。 她推着自行车走进村子,村子里的人已经不认识她了。 不过山村很熟悉,没有变样,跟她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 没有街道,高低不平,大部分的住户都在半山坡的土疙瘩上,那条小河仍旧是潺潺流淌,当初逃出去的那片密林也在。 路过那条熟悉的小河,香菱瞅到了一个女人的身影,在洗衣服。 那女人名字叫密容,同样是被人贩子拐过来的。 当初被拐卖来的时候,香菱要死要活,是密容嫂跟她谈心,她才肯吃饭的。 香菱停下自行车,甜甜喊了一声:“密容嫂……。” 密容扬起头,瞅了香菱半天,没认出来,问:“你是谁呀?” “噗嗤,俺是香菱啊,你不记得了?” 扑通,密容嫂惊得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尖叫起来:“老天爷!你个小笔咋回来了?” 小笔是骂人的话,也是乡下女人亲密关系的称呼,密容终于认出来了,的确是香菱。 当初香菱离开的时候又干又瘦,形容枯槁,现在穿金戴银,皮肤又白又细,完全是个富太太的模样。 “密容嫂,你还认识俺吗?” 密容说:“我忘了谁也不会忘记你,死丫头!你那儿冒出来的?天上掉下来的?” 香菱咯咯笑个不停:“你还跟当初一样,老四……俺四哥还好吧?” 老四,就是香菱当初嫁给的那个男人。 离开五六年,她不知道老四咋样了,恶婆婆跟恶公爹咋样了,那个家咋样了? 当初我跟赵二把香菱抢走的时候,老四没在家,到山外打工去了,等他回来,香菱早走几个月了。 密容的脸色立刻低沉下来,说:“自从你当初离开,你婆婆就病死了,公公没多久也病死了,家里只剩下了老四……老四想你想得不行,一直盼着你回来,眼睛都哭瞎了。” “那他现在还好吧?” 密容说:“不好,他……疯了,整天疯疯癫癫,捡垃圾吃,没人给他做饭。” “那……你能不能带俺回家瞅瞅。” 密容说:“好,你家还是哪个样子,俺领你去。” 就这样,密容嫂前面走,香菱后面跟。 密容进村子就喊:“老四媳妇回来了——老四媳妇回来了——!” 女人的嗓门亮,半道街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 冲上老四家没有院墙的院子,密容嫂将洗衣盆丢在地上,一下子扑进了老四的屋。一巴掌拍在了男人的屁股上。 “老四!老四!快醒醒,香菱回来了,你媳妇回来了!” 老四正在睡觉,根本不信,翻个身说:“密容嫂,你骗俺。” “俺骗你干啥?香菱真的回来了,不信你瞅瞅……。” 老四慵懒地揭开被子,隔着窗户棂子冲院子里一瞅,男人哇地哭了:“香菱……俺地亲啊……!” 男人嚎哭着扑出门,一下子跪在了院子中间,瞬间哭成了泪人儿。 再一次见到老四,香菱的心里酸酸的,不知道为啥,眼泪在眶眶里打转转。 一眨眼六年了,物似人非,老四的爹娘都死了,男人只剩孤身一人。 那一年,老四收到香菱离开的电报,风风火火从工地赶回家。走进家门的时候,已经是人去屋空。 香菱走了,连声招呼也没打,当时他就疯了。 他不吃不喝,在炕上一趟就是七八天,整天恍恍惚惚。起来以后,也不干活,不洗脸,不刮胡子,整天脏兮兮的。 唯一的爱好,就是坐在家门口的圪梁梁上向着远处眺望。 他渴望一眼看到女人的身影,可一天没看到,一月没看到,一年也没有看到。 一直过了六年,爹死了,娘死了,仍旧没瞅到女人的身影。 他懒得做饭,懒得干活,整天破衣烂衫,饿了就捡拾路边的垃圾充饥。 他心里很清楚,啥都明白,可一句话也懒得说,见不到香菱根本没心思干活,一直靠街坊邻居的救济。 密容嫂,还有村子里的很多人,都给老四送过吃的。 如今的老四,身上的衣服脏得能拧出油来,脸上的泥有一煎饼厚,头发像个乱鸡窝,手臂上跟脚脖子上的皴也跟车轴差不多。 男人就那么可怜楚楚跪在她面前,嚎啕大哭,把香菱给哭蒙了,陪着他一起哭。 当初住在这儿的时候,恶婆婆待她不好,坏公爹带她不好,可老四对她却不错。 男人从没有对她动过粗,唯一的一次,也是恶婆婆胁迫的。 他是个老实巴交的乡下人,因为穷,知道娶个媳妇不容易,对香菱是言听计从。 就算那次她飞起一脚,把老四踢成了残废,男人也没责怪她。 现在,老四依然是残废,当初女人的一脚,彻底治住了男人的凶猛。 生理不想要,可是心里想要,老四喜欢香菱已经喜欢到了骨髓里。 香菱赶紧过来搀扶他,说:“四哥你起来,起来啊……。” 老四抱上了香菱的腿,说:“只要你答应留下,不走,俺就起来。” 香菱只好说:“俺答应你,留下,不走,你起来吧。” 老四这才从地上爬起,赶紧接过女人手里的自行车。 喜从天降,香菱的回归就像一击雷电,把老四瞬间给劈醒了。 他兴奋起来,也欢畅起来,赶紧收拾屋子,扫地,抹桌子。 屋子里哪儿都是尘土,被子上是厚厚的一层泥,房顶上烟熏火燎的,八仙桌子也脏兮兮的,靠背椅子更是东倒西歪。 他擦亮了桌子,叠了被窝,扫净了地,特别是香菱当初住过的屋子,收拾得一尘不染。 珍藏多年的花被窝拿出来,给女人铺在了炕上。 他还亲自下灶火,刷干净了多年不用的锅灶,帮着女人做饭。 这顿饭男人吃得特别香,狼吞虎咽。 当初香菱走的时候,磨盘岭十分贫穷,村子里没电灯。 现在虽说有电灯了,可仍然很穷,全村哪儿都是茅草房。 看着男人吃饭,香菱说:“四哥,你该理发了,头发恁长。” “喔喔,俺知道,马上理。” “该洗澡了,你身上恁脏。” ”知道了,马上洗。” “四哥,俺这次回来,不是跟你做夫妻过日子的……。” 老四说:“我知道,你是来看看俺,不过俺知足,你回来就好。” “四哥,俺遇到坎儿了,过不去了,想在你这儿住些日子,把孩子生下来……。” 老四低着头,瞅着香菱微微鼓起的肚子,问:“你告诉我,是不是那个杨初九对你不好,把你赶出来了?哥去拧掉他的脑袋!” 香菱说:“不是,他对俺很好,亲着嘞。” “那你为啥一个人出来?一定是他欺负你了,俺听说了,他很有钱,是个大老板,挣不少钱,一定在外面有女人了,妹子你等着,我去揍他!帮你出气!” 老四气呼呼的,没有把她当媳妇,完全是当成了亲妹子。 亲妹子被男人欺负,回到娘家,娘家人当然要去算账,帮着妹子出气。 “不是嘞,不是嘞,俺跟他的事儿,一句话跟你说不清,总之,是俺看不上他,跟他没关系。” “那你这次来,是不是就不走了?” “嗯,至少一年半载不会走。以后,你就是俺……哥,这儿就是俺娘家,行不?” 老四沉思了一下,说:“行!安心住在这儿,谁欺负你,哥替你出气!” 也只能把香菱当妹子了,因为老四不是个完整的男人,六年前那一脚,弄得他至今无法雄起,猥琐不震。 他爱香菱,却啥也给不了她。就是想整天见到她,每天看着她开心,他也开心。 自此,香菱再一次住在了磨盘岭,这么一住,又是两年。 她跟老四真的成为了兄妹,全村人都认为他们是两口子,可的的确确是兄妹。 老四住北屋,香菱住西屋。 自从香菱回来,老四一反常态,胡子刮了,脸洗了,衣服换了,人也热爱劳动了。 他每天下地干活,抡开膀子锄地,收割,播种,啥活也不让香菱沾手。 香菱就在家洗洗涮涮,给老四做饭。 香菱的肚子越来越大,四个月以后就大显形了,微微鼓起。 六个月以后,女人走路都很困难,手脚浮肿,老四就招呼密容嫂,过来陪着妹妹说话。 密容嫂很乐意,一边纳鞋底子,一边说:“哎呀,肚子真大,这要是老四亲生的,那该多好?” 香菱说:“去你的!这孩子是初九的,俺男人的。” 密容说:“你男人都不要你了,你还得瑟个啥?俺要是你,打死也不走,杨初九俺见过,是个帅小伙,那么好的男人,挣那么多钱,穿金戴银,死在那个家也不走。” 香菱就说:“你懂个屁!爱一个男人,就要学会放手!放手是大爱,占有是自私的爱。” “哟哟哟,瞧你能得?俺看你是自作自受……。” 接下来,香菱把自己的离开跟无奈的原因一股脑告诉了密容嫂。 密容嫂感动地不行,说:“妹子啊,你真傻,女人豁达是应该的,可像你这么豁达的,头一次见,把自己男人推别的女人怀里,你真是傻透了。” 香菱说:“至少这样俺心里踏实,俺做了可以为初九哥能做的一切。” 香菱就是傻,我的傻媳妇儿。 我喜欢的就是她的傻,其实我比她更傻,直到把她找回来的那天,才知道我跟她是绝配。 俺俩傻到了一块儿。 第435章老婆生孩子 香菱离开的那年是她26岁的四月,生产日期,是她27岁这年的二月。 那一天,老四到地里锄地,麦苗脚脖子高了,正在浇水的时候,天气很旱。 磨盘岭的庄家依然是望天收,村里没有一眼机井。 山里打井不容易,不像平原,十米二十米就能打到水。 山里的地下水位深,一眼机井要几十万,甚至上百万。 好在磨盘岭一带雨水调匀,就算雨季晚来两天,锄锄地就过了。 饭后,香菱到猪圈前喂猪,将一桶猪食提起来,用瓢往猪槽里舀。 用力一提,闪了个趔趄,紧接着肚子就剧痛起来。接下来裤子湿了,女人的羊水破了。 于是,她手扶着猪圈墙滑了下去,一边倒一边喊:“四哥……四哥!密容嫂……密容嫂……!俺要生了,好痛好痛啊!” 偏赶上密容嫂拿着鞋底子来找她聊天,听到了香菱的呼喊,女人扑过去吓一跳:“哎呀妹子,你咋了,摔跤了?” 香菱说:“俺足月了……该生了,快!叫医生,喊接生婆,快呀……。” 密容嫂是过来人,生三个娃了,经验丰富,她本人就是有名的接生婆。 赶紧把香菱搀扶到了屋子里的炕上,然后给她裹上了被子,到地里去喊老四。 她敞开亮嗓门,一嗓子从山谷的这头吼到了那头:“老四——快回来吧!你妹妹要生了!你妹妹要生了!” 女人这么一喊,老四距离村子三里地也听得清清楚楚,锄头都不要了,丢下就往家里跑。 冲进家门,他慌乱地不行,赶紧问:“俺干啥,俺干啥,能帮上啥忙不?” 密容嫂就说:“快,烧开水,找毛巾,剪刀,用开水把毛巾剪刀消毒。” “喔喔……。”老四心里又惊又喜,赶紧添灶火,烧一大锅开水。 开水烧好,他把毛巾跟剪刀全都消毒完毕,香菱哪儿还没动静。 女人的羊水破裂,孩子不是马上要生,首先来的是阵痛,而且一阵会比一阵痛。 剧烈的疼痛让香菱无法忍受,扯着嗓子嚎叫:“初九,初九啊……你个没良心的!俺要帮你生娃了,你死哪儿去了?” 密容嫂一边帮她擦汗一边劝解:“没事,没事,嫂子在呢,你四哥也在,全村的群众都会帮你,使劲……这都怪你,放着富太太不做,非要离家出走,你要是跟着初九啊,这时候早进城里的产房了。” 香菱说:“你别唠叨了,痛……痛啊。” 密容说:“痛就对了,当初跟你男人舒服的时候,又跟谁说来着?现在知道痛了?现在的痛,是当初舒服换来的代价。” 密容嫂的话把香菱逗笑了,无言以对。操蛋娘们净说操蛋话,不过那是实话。 老四在外面急得直跺脚,来回转圈,担心密容嫂一个人搞不定。 于是他咬咬牙,把全村有名的接生婆全都请过来了,还有那个赤脚医生,也请了过来。 接生婆来了一屋子,纷纷给香菱加油助威,就差擂鼓呐喊了。 赤脚医生还年轻,才二十多岁,名字叫晓晓,他从前管香菱叫嫂子。 当初,香菱逃走,还借过他钱,晓晓把积攒的三百块全都给了香菱,当做逃走的路费。 再后来香菱回到仙台山,我给晓晓这小子邮寄了三千块,算是报答。 晓晓背着药箱子想进去,门帘子没挑开,却被老四拦下了。 晓晓问:“咋了四哥?” 老四说:“你不能进去。” “为啥啊?” “你是……男的,男女授受不亲。” “喔……。”晓晓明白了,老四是担心晓晓亵渎他妹子。于是笑笑,只好蹲地上跟老四一块抽烟。 两个男人在外面,一大群老婆儿老娘们在里面,好多人一起努力,孩子还是没生。 香菱在生娃的时候遇到了轻微的难产,嚎叫声呼天动地,把梧桐树上的鸟雀惊得扑扑楞楞飞了个干净,半条街的狗也跟着乱汪汪。 老四跟晓晓急得在院子里抽了两盒烟,烟头扔一地。 香菱痛得不行,光想骂这伙人笨蛋。 如果初九在就好了,他的按摩秘术天下第一,用手一摸,孩子立刻顺利生产。 可惜这伙人都不懂按摩催产,只能干等着。 从中午过后羊水破掉,一直到当天晚上11点半,随着一声婴儿的哇哇啼哭。孩子终于降生了。 是个女娃,密容嫂把孩子的脐带剪断,用温水洗干净,裹上小被子,放在香菱的面前。 香菱瞅着孩子俊俏的模样,这才甜甜笑了。 密容嫂说:“这闺女将来跟你一样,一定是个俊丫头,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香菱说:“让四哥取吧,四哥说叫啥,就叫啥。” 密容嫂就喊:“老四,你过来,给这娃娃取名字。” 老四受宠若惊,站院子里没动弹,说:“孩子的名字,应该她爹取,俺没资格哩。” 香菱说:“你是俺哥,这孩子的舅舅,谁说你没资格?哥,你就取吧,你取啥她叫啥。” 老四晃着脑瓜子瞅半天,一眼瞅到了院子里的梧桐树。 香菱疼痛的呼喊,把院子里的鸟儿全都惊飞了,只剩下一只喜鹊没走,那只喜鹊翘着尾巴,叽叽喳喳叫得很欢畅。 于是老四说:“就叫她鹊儿吧,杨喜鹊。” 密容嫂在里面说:“咦!真难听,没文化就是可怕,啥年代了,还取这名字?” 香菱说:“就叫她这个名字,俺哥取的,一定中听。” 从此以后,我有了女儿,她的名字叫喜鹊。 再后来,喜鹊回到仙台山,我也觉得这名字难听,干脆把那个喜字隐掉了,直接叫她鹊儿。 等密容嫂把香菱收拾干净,帮着女人裹紧被子,才呼唤老四跟晓晓进屋子。 晓晓是来帮着俺媳妇打破伤风针的。而老四却一下抱紧了孩子。 瞅着那孩子,他激动非常,比自己亲生的还要亲。 他觉得自己的命跟这一对母女连在一起了,再也分不开了。 香菱做梦也想不到自己会再次回到磨盘岭,而且这次跟上次绝对不一样。 从前的恐惧,焦躁,愤恨,跟不满全都没有了,村子里的村民也亲热无比。 如今住在这里,反而有种踏实的感觉,尽管这儿的条件苦,比不得梨花村。简直可以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她就是觉得这儿亲,跟回到娘家一样。 可能是因为恶老婆儿跟恶公公不在了,这个家没有了暴力跟约束,剩下的只是老四的单纯跟大度。 他也觉得自己完全融入了这个家。 生产以后的几天,全村的人都来看她,拿了不少的鸡蛋,小米,还有红糖,山民的热情让她受宠若惊。 香菱觉得,她应该为村里人做点事儿。 于是她问:“四哥,自从俺走后,那些孩子们咋样了?” 香菱在这儿当过老师,教过那些孩子们,她还在想着那些娃娃。 老四说:“没有学校,全村的孩子都没上学,有的上山放羊,有的下地劳动。” 香菱问:“那他们为啥不上学嘞?孩子没文化,将来咋办?” 老四说:“没有学校,没有老师,所有的老师都不想到这儿来。谁让咱山里穷?还有,村子里的孩子少,成立个学校,不值当。” 香菱就说:“四哥,俺给你钱,你帮俺在这儿建一座学校吧,俺来做老师。” 老四吃了一惊:“你真的不打算走了?” 香菱点点头:“如果可以的话,俺想在磨盘岭教一辈子书。” 老四一听,蹲在地上捂着脸哭了,说:“妹妹,你以后就是俺亲妹子,只要你不走,让俺干啥俺干啥。” 接下来,香菱安排老四,召集附近几个村子的年轻人修建学校了。 大山里修一座学校,至少需要十五万。 人工可以不要,所有村子出人工就行了,反正大部分的男人闲着没事干。 于是,老四就成立了一个建筑队,把附近几个村子的青壮年集合起来。 首先是选择学校的位置,找山坡上一块平地。地基是人们一点点挖出来的。石头是一点点从附近的山上采集来的。 香菱满月以后,去了一次省城,取了十万块,购买了钢筋跟水泥。 水泥跟钢筋,也是村子里的三马子拉过来的。 这座学校整整修建了四个月,七月左右才完工。 学校有六个教室,都是框架结构,山石垒砌,非常坚固,上面是水泥浇筑的屋顶,可以抵挡大地震的侵袭,屋顶上搭了一层绿瓦,可以防止漏雨。 教室是一到六年级,跟两个老师办公室相连,四周没有垒砌院墙,走出教室就是操场。 操场非常大,又平又整齐,香菱还安排人弄了两个篮球架。 教室修建完毕,教学用具还要购买,新任的村长跟上面申请了桌椅板凳,其他的东西,村子里自己添置。 可山民们都很穷,根本没钱。香菱不得不再去一次省城,将剩余的十万块取出来。 那一天,女人走出银行的门,包包里装满了现金,刚刚上去出租车,偏赶上我在旁边的拉面馆吃饭。 我瞅到了香菱,香菱也瞅到了我。 慌得我丢下摩托车,直奔香菱的方向奔跑。 香菱吓坏了,赶紧上车,冲那司机说:“大哥,那人是个流氓,想欺负俺,帮俺甩掉他。” 那司机看到香菱很漂亮,车后的我满脸络腮胡子,凶神恶煞一样。 他说:“我最见不得这个,看哥的,把他甩脱,累死这王八蛋!” 于是油门一踩,出租车跟飞机滑翔在跑道上差不多,达到了时速二百五。 本来我都抓住后尾箱了,那小子一脚将油门踩到底,弄得老子鞋底子直冒烟。 就这样,我跟香菱再一次擦肩而过。 第436章山村教师 回到磨盘岭,香菱趴在炕上哭了很久。 她对我恋恋不舍,我也对她恋恋不舍,命运的安排让我俩形同陌路。 哭够了,她抱着孩子说:“鹊儿,今天娘看到你爹了,还是那么帅,还在找俺,找咱娘儿俩。你说他傻不傻?为啥不跟你红霞姨在一块嘞?他们才是一家人啊。 长大了你别学他那么固执,要学她的聪明才智,学他的善良,带着大家致富,懂吗?” 孩子才五六个月,啥也听不懂,只是哼哼哈哈笑,用小手抓她的脸。 虽然没有男人,可香菱很知足,现在,她的心被孩子填得满满的,生活也特别充实。 她一边忙活孩子的事儿,一边忙着去小学校教那些学生们上课。 新学校终于开业了,没招到多少学生。 因为磨盘岭一代村子不多,人口稀少,而且一点也不集中。 方圆几十里四五个村子哩哩啦啦,也就一两百户,只招收了七八十个孩子。一到六年级的教室也稀稀拉拉,每个教室十多个人。 孩子招不起来是其次,关键是没有老师,村长跟上面申请了很久,可没有一个老师乐意到这儿来,文教局的人也很头疼。 于是香菱就想,不如在几个村子里招老师,谁有文化,上过初中的,都可以过来教学。 几个村子被她踅摸个遍,上过初中的只有一个人,就是那个赤脚医生晓晓。 晓晓不但上过初中,而且上过中专,学的就是医药护理。 他的生活同样很艰难,村里人不多,山民参加劳动,大多身体很健康,病号少,所以他那个诊所就显得冷冷清清。 于是,香菱就抱着孩子找到了他,说:“晓晓,你过来帮俺的忙吧,来做老师,白天到学校上课,晚上给人看病,做你的赤脚医生。” 晓晓尴尬一笑:“香菱姐,俺笨嘴拙腮,话都说不利索,怎么会上课?再说教书也不挣钱。” 香菱就说:“那你想要多少工资?俺来出,姐有钱。” 晓晓赶紧说:“俺不是那个意思,其实俺很想当老师的,可就怕教不好,耽搁了孩子们。” 香菱噗嗤一笑:“你一定能教好,俺相信你。” 晓晓说:“那好,明天俺就去,你让俺干啥俺干啥。” 就这样,晓晓收拾一下,换上一身崭新的中山装,走马上任了,成为了新学校的老师。 老师有两个,一个是香菱一个是晓晓,一男一女。香菱教语文,音乐,美术。晓晓教数学,体育,还有品德。 第一天上课,晓晓显得特别拘谨,走上讲台含羞带骚,大姑娘一样。 他在上面讲,香菱抱着孩子在下面听,晓晓首先冲学生们鞠躬,腰弯得很了些,一脑袋磕在了桌子上,眉头差点碰个疙瘩,弄得全班学生哄堂大笑,香菱也跟着笑。 不过晓晓讲课很认真,声音也带着奶味,是个俊秀的奶油小生。 他就是个大孩子,香菱很难相信,在这样粗犷的大山里,会有这么干净文质彬彬的后生。 山里人穷,姑娘们大多嫁出了大山,没人乐意呆在山窝窝里,甚至有些姑娘远远地嫁到了城里,所以晓晓二十六岁了,仍旧是单身,没媳妇儿没对象。 他比香菱小一岁,当初,香菱找他借钱的时候,他才二十出头。 晓晓是非常乐意当老师的,因为已经深深暗恋上了香菱,从当初香菱被拐卖进磨盘岭的第一天,他就喜欢上了她。 他做老师,也是为了能常常看到香菱,跟她在一块。只不过他腼腆,害羞,不好意思张口,更加不愿意破坏别人的家庭幸福。 十多分钟以后,他就进入了状态,讲课有条不紊,眉飞色舞,有时候妙语连珠。弄得全班的学生都精神振奋。 香菱一边听一边点头,心说,晓晓不当老师,真是可惜了。 下课以后,学生们做运动,丢沙包,跳绳,玩老鹰捉小鸡,一下将香菱孩子的天性给激发出来,于是,她把孩子往摇篮里一放,跟学生们耍到了一起。 他们玩老鹰捉小鸡,晓晓做老鹰,香菱当老母鸡,身后的学生当小鸡崽,嘻嘻哈哈的笑声充满了整个操场。 除了老鹰捉小鸡,他们还玩丢手绢:“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 整个校园活跃起来,体育课上,教室里,老师的办公室,经常会出现香菱跟晓晓成双入对的身影。 星期一到星期五上课,周末跟节假日的时候,两个人就一起到附近的村子招生,谁家孩子该上学了,家长不乐意,他们就苦苦相劝,说孩子没文化真的不行,将来就浪费了。 想要日子好过,就必须要有知识有文化。穷,不要紧,免收学费,或者先欠着,啥时候有了再交。 在他俩的艰苦努力下,学校终于招来了上百个孩子,七岁到十二岁年龄的,差不多都上学了。 老四也没有闲着,为学校做出了很大的贡献。放学以后帮着孩子们值日,扫地抹桌子。他常常把操场打扫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成为了免费的校工。 这还不算,他甚至跑到了山那边,一口气跑出去二十多里,将更远处人家的孩子也招到了学校。 距离磨盘岭七八里的地方有一条河,在两座山崖的中间,那条河非常宽,也非常深,当地上叫它普陀河, 普陀河常年水流湍急,夏季的时候流量特别宏伟,足足几丈深,就算是冬季,河水也浩浩荡荡,深不下两丈。 普陀河特别长,足足一两百里,河两边净是林立的悬崖,高不可攀。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好像一把利斧,在大山里劈了一下,将山这边跟山那边的世界隔断了。 其实走到磨盘岭,还不算真正的大山,真正的大山还在河那边。 那边的山里人更苦,好像一群生活在原始社会的蛮荒人。 那边的孩子更加缺少教育,九成的人都没文化,斗大的字不认识一箩筐。 发现河这边修建了学校,那边的人也想孩子到这边接受教育。 可普陀河上没有桥,最近的桥也距离这儿一百多里,孩子想要上学,必须绕道两百里。特别困难。 好在两座山崖的中间有一条悬索,从这边拉到了那边。大多数的人想要进城,全都从悬索上过。 那边的人家家都有滑轮,每次到这边赶会,赶集,都是把鸡鸭鹅装进竹筐里,将竹筐挂在身后,滑轮系在腰里,挂在悬索上,用力一拉,嗤地一声从那边就滑到了这边。 距离这边十几米的时候,滑轮停止,他们就拉着悬索一点点向着这边靠近,落地以后,才摘掉滑轮,背着东西去赶集,上会,或者再走七八十里,到乡镇去。 东西卖完,换成钱,然后购买柴米油盐,再从这边滑到那边,供养一家人的生活。 河面最狭窄的距离也有六七十米,人被吊在上面,下面一两百米才是普陀河的河面。 这样是非常危险的,稍有不慎滑轮出现故障,就有掉下去的可能。 几十年来,从这条悬索上掉下去的人不计其数。 老四是利用滑轮从这边滑到那边去的,见村子就进,一家一家询问,帮着晓晓跟香菱招生。 孩子们小,大人们不舍得,害怕孩子掉进河里去,所以老四就承诺他们,帮着孩子们度过那条悬索。 有大人送更好,没有大人送,他管免费接送,让孩子安全渡过去。 功夫不负有心人,在老四的努力下,又招来四十多个学生。 这四十多个学生是很苦的,每天天不亮就起床,然后呼唤同伴,跟他们结伴同行。 有的孩子更远,需要走二十里的山路,拿着葵花杆子照明,走悬崖跨峭壁,走到悬索边的时候,天才刚蒙蒙亮。 那时候,老四已经等在这里了,年龄大点的孩子自己过,年龄小的,老四就用吊篮把他们一个个拉过来。 黎明的曙光下,悬索上净是孩子们滑动的身影,跟串糖葫芦差不多。全部过来,然后再走七八里,才能赶到学校。 下午放学,老四就把所有孩子召集起来,将他们带到悬索边,再一个个送他们过去。 后来的两年,他一直是风雨无阻,不知道送过多少孩子,也不知道送过多少趟。 老四这样做,同样是为了香菱,只要香菱乐意,他就赴汤蹈火。 他把香菱当亲妹妹看,也当成了自己的全部。 他还成为了香菱的保姆,香菱上课的时候,他就帮着她照看孩子。女人下课,要给孩子喂奶了,他就扭转身,躲得远远的。 鹊儿两岁的时候,呀呀学语,喊出的第一个称呼不是娘,也不是爹,而是……伯伯。 香菱让孩子管老四叫伯伯,直到现在,鹊儿仍旧管老四叫伯伯。 晓晓,老四,两个男人的无私付出,让香菱享受到了家庭的温暖。她是一帆风顺的,等于多了哥哥,也多了弟弟。 俗话说日久生情,长年累月的相处让晓晓无法忍受了。终于一天,他开始对香菱吐露爱慕之情。 那天,放学了,孩子们走干净了,黄昏的落日也已经收尽最后一丝余辉。 老四不在,抱着孩子回家做饭去了,香菱在办公室批改作业,晓晓将黑板擦干净,回到到了办公室,一眼瞅到了女人的身影。 香菱生过孩子以后,嫣然是个丰润的俏妇了,楚楚动人。披肩发顺滑油亮,映衬着洁白的两腮。 女人的腰没有变粗,仍旧跟铅笔杆一样纤细,袖子卷起来,闪出两条冰雕一样的玉臂。浑身香气四射。 那是一股成熟女人的味道,香气冲进晓晓的鼻孔,一下子让他醉迷。 他很想伸手摸一下香菱姐的手臂,也很想嗅一下她的头发。 身不由已慢慢向着女人靠近,呼吸急促起来,心跳也加速到了极限,面红耳赤。 第437章爱在深处 正在备课的香菱听到了背后呼哧呼哧男人喘气的声音。猛回头吓一跳:“啊!晓晓,咋是你?吓死俺了!” 晓晓赶紧后退一步,问:“香菱姐,你咋还不走?” “俺在批改作业,还剩几本,马上就走,晓晓,你咋也没走?” 晓晓说:“你不走,俺咋能走?俺担心你一个人害怕。” 香菱噗嗤一笑:“这附近啥也没有,俺怕啥?你快回呗。” 晓晓没打算走,反而问:“姐。” “嗯。” “你就打算在这儿做一辈子老师?不回去了?” “嗯,看情况,或许真的不回去了。” “那如果俺初九哥找来咋办?你也不走?” “可能走,也可能不走。” “俺觉得你应该回去,跟初九哥团聚,他有钱,有势力,能更好地保护你。” “姐不用他保护,再说了,姐跟他已经断绝关系了。” “姐……一个女人带孩子是很辛苦的,既然你不想回,就没打算在磨盘岭成个家?” “这个……俺没想过。” 香菱真的没想过,离开我她心痛不已,也纠结不已,特别后悔。可既然迈出这一步,就没打算走回头路。 “姐,你应该成个家,应该得到男人的关爱,你这样的女人就像温室里的花儿,是需要呵护的。” 香菱沉思良久,苦笑一声说:“暂时没考虑,以后有机会再说吧。” 晓晓再也按耐不住,还是脸红脖子粗,喘着粗气,努力了很久,终于说:“姐……俺稀罕你,你嫁给俺吧,咱俩做两口子,俺想照顾你,照顾鹊儿。 俺稀罕你很久了,从当初你被人贩子拐卖过来,俺就稀罕你。你长嘞恁俊,是俺见过的最干净,最漂亮的女孩。求求你,可怜可怜俺,给俺个照顾你的机会吧。” 大男孩的胆子终于大了起来,伸手拉上了香菱的手,一下子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 香菱又吓一跳,赶紧挣扎,说:“晓晓,你咋了?发神经了?松手,快松手!被别人看到不好。” 晓晓的嗓子焦渴难忍,眼睛里满是泪,激动不已,根本不肯松开。 他说:“姐,俺知道自己配不上你,跟初九哥没法比,给你买不起首饰,买不起好吃的好喝的,也买不起好衣服穿。可俺的心绝对会比他更热,更疼你……。” 香菱不知道咋劝他,只是一个劲地挣扎,说:“晓晓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在俺心里,天底下没有比你初九哥更好的男人了,谁也比不过他,俺的心永远是他的,身子也永远是他的。你别胡思乱想了,赶紧回家好好休息,以后俺只能是你姐,你只能是俺弟。” 晓晓说:“俺不!俺不做你弟,俺就要做你男人,照顾你,呵护你,守你一辈子!姐,咱俩好吧,让俺抱抱你吧,亲亲你吧……。” 说着晓晓一下将香菱抱在怀里,过来亲她的脸,抱她的肩。 香菱吓坏了,挣扎得更厉害:“晓晓你打住!听俺说……晓晓!” 啪!一级响亮的耳光抽来,重重拍在了大男孩的脸上,晓晓的脸颊立刻鼓起老高。香菱的力气大,一巴掌将这龟孙子抽得闪个趔趄。 可惜我没在场,如果老子在,就不是抽耳光了,直接弄残废。 王八羔子仙人板板,亲我媳妇儿,小子活够了!不弄死你? 再说也不怪晓晓,主要俺媳妇儿太漂亮,生完孩子还那么俊,不是逼得天下所有男人犯罪嘛。 你可以不接受他,但不能阻止他爱你。 一巴掌抽过,香菱也后悔了,赶紧过来搀扶他,晓晓却吓得缩到了墙根处。 他说:“姐,你就那么狠心?” 香菱说:“晓晓,别怪姐,俺不是故意想抽你的,姐真的对你没意思,如果从前有哪点让你误会了,俺给你道歉。” 晓晓的眼睛里含着泪:“姐,你说,俺哪点不如初九哥,可以照着他学,姐,你稀罕俺吧?” 香菱说:“晓晓,你永远变不成杨初九。俺就是爱他,姐的心十八岁那年就被他勾走了,二十一岁那年身子就给他了,以后不会再稀罕任何人了。 你是个好男人,善良,真诚,帅气,一定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女孩。姐配不上你,真的……。” “姐,这么说弟弟永远没希望了?” “不能这么说,咱们现在不是挺好嘛,你是俺弟,俺是你姐,咱俩还是那么亲,是亲情,不是爱情,懂吗?” 晓晓沉思片刻,说:“懂了,俺知道了,对不起……。”然后,他捂着脸站起来,脚步沉重走出了办公室的门。 接下来的几天,他一直没来学校,闹起了小情绪,也可能是跟香菱赌气。 于是,学校里的工作全都落在了香菱一个人的身上。香菱忙地不行,晚上到家找他,这小子也是闭门不见。 最后老四急了,翻墙头冲进了晓晓的家,提着脖领子把这小子从炕上拎了起来。 晓晓说:“四哥你干啥?烦着呢。” 老四说:“你烦个屁!我还不知道你?起来,上课去!” “俺不去,以后俺再也不做老师了,不教孩子们上课了。” 老四说:“你敢!不去学校,我立刻捶扁你!把你家房子放火烧了,就凭这一点,你也比不过杨初九。” “俺咋了?” “据我所知,杨初九一直在找香菱,足足找了三年多,你知道他是谁吗?仙台山的董事长,手下员工好几千,总产值已经达到了好几个亿。 可他把啥都丢了,家丢了,爹娘丢了,数亿的资产也丢了,骑一辆破摩托,找遍了大半个中国,最远去过西藏,青海,蒙古大草原,东北,甚至去过云南跟海南岛。 他放着好吃的不吃,好喝的不喝,风餐露宿,忍着风刀雪剑,现在还在找香菱。 为了自己的媳妇儿,可以抛弃一切,踏遍几十个城市,这一点你比得了吗? 为了自己的嫂子,他同样披荆斩棘,种白菜,开工厂,带着全村寡妇致富,一个农民,几年的时间,就让四个村子脱贫,家家存款几十万,这一点你做得到吗? 杨初九不是人,他是神,你永远不可能超越他。 再瞧瞧你,有啥出息?被人拒绝就垂头丧气,一蹶不振,还是不是个男人? 有本事就站起来,堂堂正正做个男子汉,让香菱瞧得起,跟杨初九一争高下。有本事就把香菱从他手里夺回来,绝不是这样做缩头乌龟!” 老四的一番话把晓晓给骂醒了。 是呀,杨初九是人,我也是人,谁也没长三头六臂,他可以拴住香菱姐的心,为啥我不能?他可以为香菱姐付出一切,我照样可以。 所以他立刻振奋起来,洗脸换衣服,当天晚上就到学校值班去了。 老四之所以知道我的一切,是因为他看了最近的电视。 电视台上有我的身影。 最近,不单单仙台县电视台,Y市电视台,各大报纸,广播电台,就是各大城市的电线杆子上,也是农民企业家杨初九的身影。 上面是我的画像,硕大的广告牌,下面是治疗牛皮癣,脚气,跟生理病的小广告。 这些广告是翠花跟江百岸搞的,也是小红搞的,为的是推销仙台山的蔬菜水果,跟L市的罐头。 画像上的我左手抱一颗大白菜,右手拿一瓶罐头,风度翩翩英姿煞爽。我跟人民币一样,都要家喻户晓了,媒体纷纷过来采访。 农民企业家,带领全村寡妇种白菜,开罐头厂,八九年的时间身价过亿。 特别是L市罐头厂开业以后,这边省城的报纸跟电台也整天采访。那些记者跟苍蝇一样,整天追着我转。 尽管我一直在找香菱,坚持了好几年,也在电话里指导几个工厂的工作。每次回到L市,都忙得不可开交,那些记者跟报社编辑络绎不绝。 我还把找媳妇儿的寻人启事弄上了电台跟报纸头条,可惜磨盘岭穷,家家户户没电视。 有电视也看不到,因为大山里没信号。 老四是进城以后,在电线杆子上瞅到我画像的,也是在一家面馆里看电视的时候,瞅到我被采访的。 他没见过我,不认识,可他知道,电线杆子跟电视上的那个二货,就是香菱的男人。 此刻的老四同样纠结不已,甚至产生了给我打电话,将香菱送回家的渴望。 他同样爱香菱爱得发狂,真舍不得她走。 香菱再一次进城的时候,也瞅到了我的画像,在一家门市部的电视里看到了我找媳妇儿的寻人启事。 堂堂六尺男儿在电视里哭得稀里哗啦,像个娘们:“香菱,你在哪儿?我的傻媳妇,你回来吧,想死你了……你到底是死是活,过得好不好?冷了咋办?饿了咋办?被人欺负了咋办? 有困难记得找警察,找当地的有关部门,可别死扛着。也别犯傻,任何时候,活着才是最重要的……记得给我打电话,咱家的电话号码一直没变。” 香菱哭了……感动地要死,差一点就忍不住将电话打过来。 可她最终还是忍住,我越是找她找得发疯,女人把自己隐藏得越深。 这时候,她才知道,自己离开的三年多,仙台山企业在我跟翠花的努力下,已经突破了五个亿。 目前我有两家罐头厂,两个蔬菜加工厂,一家饲养场。而且正在L市开办一家新的肉联厂。 家里还有一千多亩果树,四千亩蔬菜。此刻的仙台山已经成为了水果基地跟蔬菜基地。 L市的养殖业跟果树也非常兴旺,罐头的产值逐年增加。 我啥都不缺,就是缺个媳妇儿。 从那些广告还有电视台的采访里,香菱知道红霞还没回家。也知道我至今是单身,没有跟嫂子翠花成亲。 于是,女人做下了一生中最错误的一件事。她偷偷跑到L市,给我邮寄了一封信。 那封信是从L市一家邮局寄出的。为了防止我找到她,女人特意跑到了一千里以外的邮局。 那封快件两天以后就到了仙台山。 打开信封的一刻,嫂子翠花五雷轰顶,她一个电话把我叫回家,我瞅到那封信,同样是五雷轰顶。 第438章木已成舟 四年了,香菱终于来信了,那封信直接邮寄到了仙台山。 是翠花打电话把我叫回来的。 那时候的我正在广东,继续寻找香菱,同时,也在寻找蔬菜公司跟饲养场最新的出路。 翠花说:“初九,你回来吧,香菱来信了。” 我不敢怠慢,当天坐车返了回来。 这个时候,工厂已经拥有十几部车了,我也有了专业的司机。那辆铃木王摩托车光荣退休。 汽车很快,一天一晚开到了家,进门我就扑进屋子,抱上了香菱的来信。 那封信翠花已经看过了,不想剧透。 疑惑地拆开快件包装,首先掉出来的是一张照片。 那是一张三人合照,一个是香菱,一个是个刚出生不久的女娃,还有一个男人,胡子拉碴,不认识他是谁,但至少也有四十多岁。 我不知道这张照片是啥意思,只好看信。 信上是香菱娟秀的字体:初九,你还好吧? 眨眼过去了四年,日子真快。俺天天想你,可再也回不去了。 因为俺找到了在这个世界上比你更爱俺的男人。你看那张照片,就是俺的新男人。中间的孩子,就是俺跟他新生的娃娃。 从前,俺不能生娃娃,原来不是俺有病,是你不行!为啥离开你,被别的男人一碰,就怀上娃娃了呢? 初九,你还是找个医生看看吧,免得将来跟你的新老婆生不出孩子,影响传种接代。 俺不会告诉你俺在哪儿,别找了,找到俺也不会跟你回家,因为俺一家三口很幸福,很幸福,很幸福。 还有,请你帮俺照顾爹娘,俺知道你一定会把俺爹娘当做你亲生爹娘孝敬的,就像红霞姐死了以后,你照顾茂源叔一样。 最后俺祝你跟新媳妇生活快乐,鸳鸯戏水,比翼双飞。 曾经爱过你的女人……香菱。 瞅着这封信,我的双手开始颤抖了,心脏开始绞痛,差点晕倒,一阵一阵发懵。 这么说香菱又成亲了?跟这么年老一个老头子?一瞅就是个庄稼汉,特别的普通。 他们还生了一个女娃,那女娃最多也就一周岁。 香菱走四年,跟那男人成亲,孩子一周岁,那孩子绝对不是我的嘛。 她没有告诉我她的具体地方,做梦也想不到她会再次回到磨盘岭。 当初的磨盘岭可是一个让她恐惧,束缚,常常做恶梦的地方。打死我也不相信她会到哪儿去。 而且这封信充满了嘲讽,充满了鄙视,还有一丝炫耀。 她好像在炫耀自己的男人,炫耀自己的娃娃,也在炫耀自己幸福的小家庭。 一个年近半百的老头子有啥好炫耀的? 这还不算,竟然把前夫一顿好损,你嫁人就嫁人吧,竟然说我生理不行,不会有孩子。 我真的不行吗?那成亲五六年,天天晚上跟我一起喊炕的是谁?整天说多么逮,多么爽的人又是谁? 我不相信这老头子会比我更猛,更强。这王八蛋会跟香菱一块生娃。 可事实摆在面前,由不得我不信,那孩子的眉宇间透过一股英气,天真,可爱,大眼睛,小圆脸,翘嘴巴,分明就是小时候的香菱。 这是严重的屈辱,男人的自尊第一次受到打击。 当时,如果我仔细瞅瞅照片上的日期,就会发现,这是鹊儿的一周岁相片,怀孕的日期正是香菱离开的前几天,那个时候她跟这老头子还没见面。 可照面跟信的内容让我一下子疯了,脑子空白了,啥也不顾了。 香菱怎么变成了这样?浪费我一片苦心,天南海北找她四年,她却在跟一个庄稼汉风流快活,还生了一个野种。 真是生可忍孰不可忍,一怒之下咝咝啦啦将相片撕个粉碎,也将那封信撕了个粉碎。 女人的无情跟背叛给了我迎头一击。 击垮了我的斗志,击毁了我的灵魂。将我的身体以及我的世界击得粉碎,然后随风飘散,随波逐流……。 我疯了,一头冲进了茫茫的大雨里,在雨地里奔跑,冲出家门,冲上大街,一口气冲上山道。 翠花一瞅不妙,赶紧追了出来,一边追赶一边呼喊:“初九,你干啥,别干傻事儿啊!” 风雨太大,我没听见。顺着山道奔跑出去老远,然后又折回来,一口气冲进打麦场,扑通!跳进了池塘里。 池塘里的水瞬间淹没我的头顶,我懒得呼喊,懒得求救。 其实也不用求救,我根本淹不死,从小就是游泳的健将,就是想把自己憋死。 如果香菱想气死我,她已经得逞了,因为我真的快要死了。 翠花从家里跟我上到了山道,又从山道上跟回来,同样来到打麦场旁边的水塘。 看着我一脑袋扎水塘里半天没上来,嫂子吓坏了,扯着嗓子喊:“救命啊!杨初九自杀了!孟哥!大东二东,快来呀!” 打麦场的那边是学校,可惜学校早就放学了,天色早已黑透,老师办公室在那头,雨大风大,电闪雷鸣,根本听不到,工厂距离打麦场还很远,别管翠花咋着喊,也没人搭理她。 一口气潜下去两分钟,觉得自己快憋死了,再也支持不住,才一个猛子翻上来。 然后,我用力拍着池塘的水面,竭斯底里呼喊:“香菱!你咋恁狠心,恁狠心啊!” 我在水塘里哭,翠花站在岸边也哭了:“初九,你干啥,上来,上来啊!” 我说:“老天爷,你打个雷劈死我吧!” 咔嚓!一个炸雷下来,劈在了水面上,不过距离很远……他妈的,上帝也有打偏的时候。 翠花吓坏了,同样乱了方寸,也不顾风雨的浇泼,不顾池塘的深浅,一个猛子扎过来冲着我这边游。 这池塘特别深,中间的位置不低于五米,可惜她不会游泳,浮上来以后四肢乱踢腾,接连喝了好几口脏水,没到跟前就呼喊起来:“初九,救命,救命啊!” 我冷静了一下头脑,猛地扑向了翠花,将她的身体抱在了怀里。女人抬手抹一把脸,不住咳嗽。 “初九,你干啥?干啥啊?你死了俺咋办,俺咋办啊?别犯傻,想死俺跟你一起死!” 不知道咋搞的,一下子愤怒了,怒气冲天,所有的怒火全都化作了对香菱的报复。 你不是跟野男人睡觉吗?我也睡。 你不是跟别的男人生了孩子吗?我也跟别的女人生。 为了你,我一直在逃避翠花,只是摸她亲她,没跟她有过事实。 今天老子就是要跟翠花睡了,把她快手拿下,生个孩子给你看。 我真的疯狂了,迷茫了,无助了……所有对香菱的恼怒,愤慨,化作了对翠花的亲吻。 我将翠花死死纳紧,在水塘中将她抱在怀里,拼命地亲,拼命地吻,拼命地啃。 嫂子的身体侵泡在水里,衣服湿透了,曲线玲珑剔透,她还是那么白,脸是白的,脖子是白的,手臂也是白的。 衬衣被搓了上去,显出一段洁白细长的腰。 翠花被我亲得喘不过气来,开始的时候竭力挣扎。 她知道我想干啥,如果赶在平时,巴不得我亲她,吻她,跟她有事实。 可是现在不行,她知道我不是自愿的,是在报复香菱,所以一个劲地往外推我:“初九,你冷静,冷静啊!说不定香菱在骗你……。” 我啥也听不进去,就那么一味地亲着。 几分钟以后,翠花也把持不住了,过来亲我,水塘里,一男一女就拧成了麻花。 我不知道怎么把翠花抱上岸的,也忘记怎么把她衣服除去的。暴风骤雨里,两个人就那么滚在了湿漉漉的麦秸垛上。 只是记得暗夜里嫂子的身体很白,白的像雪,跟我当初第一次看她洗澡的时候一模一样。 雨水浇泼在我俩的身上,一点也不冷,抱得紧当然就不冷了,越冷抱得越紧,缠得越紧。 我裹着她,她缠着我,俺俩就在麦秸垛上打滚,最后钻进了麦秸垛的深处。 一声凄楚的呼叫从麦秸垛里传出,守了整整十年寡的女人,终于在嚎叫跟呼喊中结束了自己二十八年的闺女生涯。 从这一刻起,翠花终于是我的人了,我第一次占有了她,把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翻开了她女人生涯的又一篇章。 我完全可以感到她痛苦的面容,还有她撕裂的疼痛,因为女人的一排小钢牙狠狠咬在了我的肩膀上,将我的肩膀咬得鲜血淋漓。 她的手爪也很厉害,在我的后背上,肩膀上留下了无数的血道道。 翠花哭了。 很多女人第一次都会哭,而且会哭得很伤心。 陶二姐说过这样一句话,一次痛,二次痒,三次爽得忘爹娘,这句话让我深有感触。 不是过来人,没有经历过男人的女人,无法得到如此宝贵的经验。 当初红霞的第一次,她哭了,是轻轻垂泣。 香菱的第一次,是从磨盘岭回来,在那个风雨过后的山洞里,篝火旁,草毡子那边偷偷给我的。 那时候,她咬着牙,嘴唇都咬肿了,想大喊大叫,却被我用手使劲捂住了嘴巴。 因为她哥赵二在草毡子那边,我怕他起来揍我。 现在的翠花是嚎啕大哭,纵情地哭,反正风大雨大,也没人听得到。 按说,作为一个过来人,我是知道温柔的,可香菱的背叛,完全让我把怒火发泄在了翠花的身上,忘记了怜香惜玉。 风停雨住,一切归于自然,翠花的拳头在我的身上拼命敲打,一边打一遍骂:“初九,你好粗暴,痛死人家了……。” 冷静下来的时候,我有点后悔,咋就把翠花给咔嚓了呢? 我哥回来咋办?还不捶死我? 可后悔也晚了,木已成舟,生米做成了熟饭。 所以我叹口气说:“别得了便宜卖乖,这不正是你一直想要的吗?我要娶你,跟你成亲。婚礼马上举行!” 第439章又娶媳妇了 香菱的一意孤行不但把事情给弄得一团糟,而且弄巧成拙。 她的本意是让我跟红霞破镜重圆,却想不到我把翠花给弄进了麦秸垛。 在香菱的退让跟帮助下,红霞也努力过,就是上次买造纸厂那次,找香菱的途中跟她相遇。 那时候,红霞的内心也燃起一团希望,想回到从前的家。 可我对香菱的真爱跟执着让她同样望而却步,女人最终也选择了退让,不忍下手。 就这样,我跟三个女人的感情再一次变得支离破碎。 翠花哭得更厉害了,将我越抱越紧,说:“初九,你知道这一天俺盼了多久吗?你坏死了,坏死了……呜呜呜。”一边哭,两手继续在我肩膀上拍打。 我说:“别哭了,收拾收拾准备出嫁吧,咱俩好好过日子。” “那香菱咋办……?” “不去管她,是她背叛我在先!” 翠花说:“好,咱俩不离不弃,过一辈子……。” 俩人抱紧,又在麦秸垛里折腾一次,直到筋疲力尽才手牵手拖着水淋淋的身子回家。 我选择跟翠花成亲了,这个消息在工厂刚一宣布就不胫而走,整个仙台山又一次炸了锅。 新的谣言也纷纷四起。 有人说:“杨初九这小子有病,被香菱一脚给蹬了,原来他哪方面的功能不行,不能让女人满足,香菱一怒之下离家出走,女人熬不住,在外面跟野汉子相好了……。” 也有人说:“胡扯!咱们初九哥猛地很,强地很,你没见他俩天天喊炕?天天跟香菱嫂鼓捣?他劲儿太大,香菱受不了,这才走了。香菱嫂不走,就被初九哥给折腾散架了,女人离开是为了逃命……。” “你们全都胡说,据小道消息,香菱在外面相中了小白脸,比初九哥更帅,女人都是喜欢小白脸小鲜肉的……。” “啥呀!你们全都不知道,初九跟香菱打架了,把媳妇儿打跑了,因为他真正喜欢的是翠花,把香菱打跑,就能跟翠花成亲了……。” “没错,没错,那天下雨,初九把翠花给咔嚓了……。” “翠花怀上杨初九孩子了……。” 反正说的都有,梨花村,杏花村,桃花村,野菜沟,四个村子的男人,女人,小姑娘,老娘们,三人一组五人一簇全都窃窃私语。 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儿,他们跟亲眼见了一样,一个个闲得蛋疼,吃饱了撑的。 管得住人手,堵不住泱泱众口,爱说啥说啥吧,老子权当他们是放屁!反正,我就是要娶翠花。 想娶翠花,首先要跟香菱离婚,可离婚证不能办,因为要找到香菱,让她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当事人必须在场。 可王八蛋才知道香菱去了哪儿? 我们的工厂是大型企业了,有自己的法务部门,也有自己的律师,那律师姓张。 张律师说:“法律规定,两口子分居两年,就可以成为离婚的理由,现在你俩分居四年了,离婚的条件早就成熟,可没有嫂子的签字,你跟翠花仍旧属于私婚。” 我说:“不管了,私婚就私婚呗,爱咋着咋着,先跟翠花成亲,将来香菱回来,要多少财产,给她不就完了?” 我这人是长虫吃扁担,直杠一条,从来不把简单的问题复杂化,总之,豁出去了,谁让她背叛我在先?找了野男人,生了野种,还在我面前炫耀, 就这样,我跟翠花开始办喜事儿了,喜帖全发了出去,布置新房,购买新家具,置办酒席,所有的一切都在紧锣密鼓进行着。 从前仙台山人成亲,都是用大骡子大马,披红挂彩,吹吹打打,有钱的人家用花轿,没钱的人家用骡子,把新娘接回来。 随着时代的变迁,很多规矩都变了,大部分的小青年选择去教堂举行婚礼。 教堂个毛,老子是爱国者,纯种中国人,当然按中国的礼仪来,让洋婚礼见鬼去吧! 我说:“就在村子里办,到时候工厂放假一天,村民都来帮忙,宴席摆他三百桌,大家一醉方休,这个月的薪水翻倍。” 立刻,仙台山企业所有员工全都欢呼起来。 日子定在割麦后的五月十九,头十天仙台山就热闹非常。 现在跟从前不一样了,我杨初九有钱了,身价五个亿,有钱就可劲儿地花。 孟哥,江百岸跟大东二东帮着我跟翠花操办,四个人领二百号人也没忙过来。 仙台山这头到那头,哪儿都是红灯笼,哪儿都是红绫子红绸缎,绵绵延延七八里。四个村子铜锣开道,净水泼街,跟过节一样。 听说我杨初九娶新媳妇,县里的领导,市里的领导,甚至省里的领导也来了,汽车足足开来几百辆,十天的时间流水席不断,谁来谁吃,啥时候来啥时候吃。 二东管采买,婚礼上的副食,蔬菜,肉类,烟酒,全都他一个人供应。 大卡车一车一车拉,把几个副食店跟批发门市都给拉空了。 二东累得都爬不起来,几个晚上没睡觉,回到家也不想跟瓜妹子鼓捣。 把瓜嫂给憋得不行,跳着脚骂:“杨初九,你娶个媳妇儿成精了?为了个翠花,瞧把俺男人累成啥了?” 虽然忙得不可开交,累得要死,可每个人都很欢喜,很快乐。 我跟翠花婚礼的宏大,不单单轰动了仙台县,整个Y市都轰动了。 办喜事儿的这天更热闹,家里根本摆不下,于是,酒席从梨花村这头开始,呼呼啦啦,一直摆到野菜沟的村那头,不下五百桌。 天知道怎么来这么多人?五个工厂,几千号员工,再加上主管,经理,总经理,跟四个村子的群众,根本查不清楚有多少。 再说我跟翠花成亲,不一定花自己钱,客人都随份子的。 最少的五十,多的是几百上千,孟哥跟江百岸,还有大东二东,随礼都在万元以上。 当初跟香菱办喜事儿,那时候还没多少钱,也就牵头大青骡子,戴一朵大红花,抱上她往骡子背上一放,回家请街坊邻居简单吃一顿,晚上衣服一解,窝窝一钻,就算完事儿了。 之所以把动静搞这么大,主要是想让香菱知道,气气她。 你跟那个庄稼汉有这样的排场吗?有这样的能力吗?花得起钱吗? 你不是喜欢炫耀吗?不是喜欢攀比吗?那咱就一起炫耀,一起攀比,看谁比得过谁。 这不是婚礼,完全是斗气,你刺我一刀,我给你一剑,直到把对方刺得鲜血淋漓,痛不欲生。 不知道香菱瞅到我跟翠花如此宏大的婚礼,会气成啥样子,想想都兴奋。 这段时间,最闲暇的人反而是翠花,我啥也不让他沾手,只管安安生生做新娘。 跟翠花住一个院子,从前她是嫂子,现在变成我媳妇,必须要就亲。 婚礼头一天小夫妻不能见面,必须住娘家,第二天把她接回来,才算成为真正的两口子。 没娘家,暂住在邻居或者亲戚家,从住的地方把媳妇接走,就叫就亲。 于是,头一晚,翠花就住在桃花村的陶寡妇哪儿,大东麻溜溜腾地方,在办公室凑合一夜。 这一晚我一直没睡,不知道是兴奋还是难过,也许是喜忧掺半。 喜的是,经过十年的磨砺,跟翠花有情人终成眷属,再也不用偷偷摸,偷偷亲了。以后是光明正大摸,光明正大亲,站大街上谁也管不着。 亲滴溜溜的媳妇儿,我的私有财产,亲坏了摸坏了也不用人赔,馋死你们这群王八蛋! 忧的是,就这样跟香菱散伙了……?自己都不相信。从前的海誓山盟哪儿去了?让狗吃了? 香菱啊,你咋恁狠心?你说过要跟我白头到老的,我也答应跟你一起变老,将来死了埋在同一口棺材里,这辈子咱们是夫妻,下辈子还是夫妻,生生世世不分开。 以后,再也亲不到你的小嘴,摸不到你的小手了,也无法抱着你洁白紧绷的身子在土炕上打滚了。 亲,这不是做梦吧?希望这个梦赶紧醒,就算你现在回来,我立刻跟翠花解除婚约。 媳妇儿,还是原配的好啊……知不觉,我的眼泪滚滚流下,被窝都弄湿了。 这一晚,我在仙台山家里流泪的同时,远在两千里磨盘岭的香菱,同样在流泪。 我哭了一晚,她也哭了一晚。 那一晚,她抱着孩子,一直垂泪到天明。不知道她从哪儿得到我跟翠花成亲消息的。 第二天天不亮,我就到卫生间洗了澡,换了崭新的新郎装,太阳刚出来,仙台山就鞭炮齐鸣,然后手捧鲜花去接新媳妇。 万众瞩目下,被人群簇拥着,首先来到桃花村,走进了陶寡妇的家。 陶寡妇的家早已人满为患,一大帮小姐妹在为翠花化妆。 此刻的翠花同样被一群女孩簇拥着,镜子是一幅花容月貌。 不胖不瘦瓜子脸,白中透红胭脂团,柳眉弯弯杏子眼,樱桃小口碎玉含,胳膊如同雪莲藕,恰似三月白牡丹,一枝梅花压百枝,大概是嫦娥女离了广寒。 苍天,平时翠花不打扮都那么好看,这么一整理,奶奶的,惊得老子瞪大眼,哈喇子飞到屋外面。 啥也不管了,啥也不顾了,飞步扑过去,将翠花拦在臂弯里,抱上就走。 瓜妹子,杏儿,陶寡妇还有小宁,李燕,巧燕,一起过来阻拦,说:“初九哥,你猴急个啥,还没给上轿钱呢?” 江百岸跟猛哥都在旁边,手里提着皮包,皮包里是喳喳响的钞票。 我说:“跟孟哥和江百岸要,我不管那个事儿。”说完,抱着翠花跑了。 一口气把翠花抱出院子,翠花在我的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别管仙台山的婚礼怎么变,抢媳妇这一出不能少。 十年前,我就是这样把红霞从娘家抱出来的,七年前,是这样把香菱从娘家抱出来的。 今天,翠花成为了我抱回来的第三个媳妇儿。 第440章抱着妹妹上花轿 抱着翠花走出家门,桃花村更是人山人海,男女老少都来瞧我娶媳妇。 上到尧舜禹,下到桃杏梨,上下五千年,仙台山几十辈子人没见过这么大的场面,当初的皇帝老子出行,也不过如此。 这次跟翠花成亲,没用大青骡子,茂源叔家的那头骡子老了,光荣退休。 也没用高级轿车,用的是花轿,八人抬的花轿是租来的,上面披红挂彩。 八个身强力壮的小伙子早就站列两旁,八个姑娘把鼓打,八个孩子捧鲜花,八个老头扯二胡,八个壮汉吹喇叭,八个炮手点大鞭,八个娘们把洋号拉。 把翠花放上花轿,轿帘子放下,孟哥将手掌搭在嘴巴上,扯嗓子吼一声:“大姑娘上轿喽!起——!” 紧接着,咚——!当——!三声礼花炮在半空中炸响,锣鼓喧天,号子声,二胡声,喇叭声,一起吹响。 前面汽车上的高音喇叭也开始奏乐,第一部唱得是《抬花轿》,第二部唱的是《朝阳沟》……人欢马叫,跟出殡埋人差不多。 前面是执事仪仗,中间是大花轿,花轿的后面是送亲的车队,足足一百五十辆高级轿车,车队绵绵延延排出去八里地。 我今天也威风无比,骑一匹高头大马,胸口带着大红花,跟花轿并行。 这种结婚仪式不土不洋,完全是八十年前地主老财娶媳妇那一套。 我不喜欢,但是翠花喜欢,因为当初跟我成亲的本应该是她,她利用当年的那种仪式,完全是在弥补从前的亏欠。 西门外三声炮花轿启动,杨初九骑大马我喜气盈盈,鼓乐齐声吹,弟弟弟弟大,洞洞洞洞大,弟弟洞洞大大悦耳动听。出村口吹的是《百鸟朝凤》,半路上吹的是《鸾凤和鸣》。 茂源叔拿着唢呐鼓足了腮帮子,大东哥拉二胡如醉如迷。 仙台山还有个千百年不变的规矩,接亲的队伍要出西门,就是从村子的西面出去。 送亲的队伍要进东门,就是从村子的东边进去。依仗队跟车队必须要拥着花轿绕村子一周。 因为队伍太长,前面的仪仗队都进梨花村我家门口了,后面的车队在桃花村还没排开。一直排到野菜沟的村那边。 来到家门口,仪仗队散开,我老爹老娘已经在门口等不及了,小辈们给二老抹了黑脸。 这是我爹娘第四次迎娶儿媳妇,也是第四次被人抹黑脸。 第一次是翠花跟我哥成婚那会儿,那时候穷,啥也没有,擦屁股都用半截转。半锅熬菜,五斤猪肉,全村人抢个不停,手慢的,汤都喝不上。 第二次是我娶红霞那会儿,哥从外面邮寄回来三万块,才帮着我俩办了喜事儿。 第三次是娶香菱那会儿,日子已经很宽裕了,大鱼大肉管够。 这一次娶翠花,是前所未有的宏大,前所未有的富足,不但有大鱼大肉,好烟好酒随便喝,随便抽。 爹跟娘脸上都是黑乎乎的,被人涂满锅底灰,但是却眉开眼笑。 两位老人家没有因为我把嫂子娶回家而生气,反而激动非常。 十年的时间,我跟翠花之间的感情全被他们看在了眼里。 我俩一起经历过大暗病,经历过大蝗灾,大地震,大狼灾,大火灾,无数的磨难跟经历,早就把小叔子跟嫂子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 十年的时间并肩作战,一起开荒地,种白菜,办工厂,建立了战友般的亲密关系。 从前是战友,以后也是战友,只不过战壕改变了,从前在田间地头,在工厂办公室,以后挪在了家里的土炕上。 我跟翠花的成亲是顺理成章的,感情熟透了,就像熟透的南瓜,瓜熟蒂落,水到渠成。 在他们看来,翠花别管跟那个儿子成亲,上那个儿子的炕,都是一样的。 将来生出的儿子,都管他俩叫爷爷奶奶,都是老杨家的种。 所以爹娘哭了,一边擦泪,还一边笑。 花轿停住,轿帘子挑开,我把翠花又抱出来,跨过火盆,直接就抱进了院子。 进门先拜天地,孟哥又开始喊:“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两口子上炕!……礼成……鸣炮!!”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就响彻起来。 一拜二拜的时候还好,第三次对拜,我跟翠花的腰弯得狠了些,俩脑袋碰在一起,立刻引起所有人哄堂大笑。 孙桂兰在后面一推,翠花没站住,就扑在了我的怀里,群众们笑得更欢了。 于是,就有人喊:“杨初九,跟翠花亲一个……!” 这边一喊,那边也随声附和:“是呀,是呀,亲一个……亲一个……。” 亲就亲呗,抱就抱呗,反正亲不是一回了,抱也不是一回了。 我也耍起了二百五,大庭广众抱上翠花的脑袋,吧唧来一口。 翠花一下把我推开了,脸红得像块绸子布,爹跟娘也笑弯了腰。 把翠花送进洞房,还没站稳,一大帮哥们就过来把我拉走了,到外面喝酒。 他们都知道我的酒量,频频举杯,那些领导们也赶紧过来巴结。 酒不醉人人自醉,我的酒量早就是千杯不醉了,可今天仍旧喝高了,晕晕乎乎,六亲不认。 翠花在洞房一瞅不好,赶紧对孙桂兰说:“嫂子,你去劝劝初九,别喝那么多,喝多了,晚上影响正事儿。” 孙桂兰噗嗤一笑,问:“影响啥正事嘞?你不害羞。” 翠花的脸更红了,说:“还能有啥正事儿?两口子那点事儿呗,明知故问。” 桂兰嫂说:“呀呀呀,你俩在打麦场都搞多少回了,这才一晚上不搞,就熬不住了?” 翠花说:“去你的,谁熬不住了?” 孙桂兰问:“现在满意了?你跟初九历经九九八十一难,终于修成了正果,心里美吧?不止心里美,身子也美!” 翠花叹口气说:“就是亏了香菱,俺知道,是香菱的退出,才成全了俺跟初九。” 孙桂兰说:“提那个女人干啥?她就是忘恩负义!” 香菱目前不招人待见了,全村人都开始嫌弃她,孙桂兰也恨她。 谁得罪杨初九,就是仙台山人的公敌。 目前,我的威信已经深入人心,所有仙台人全都以我马首是瞻。 是我让大家过上了好日子,是我让他们住进了新房,有了存款,也是我让他们活得挺直了腰杆子,活得有尊严。 我是群众心里的魂,心里的神,仙台山最大的擎天柱。谁得罪我,就是在挖他们的墙角,刨他们家的祖坟。 香菱的背叛,让全村群众鄙视她。 可没有人知道香菱的苦衷,我也不知道。 我是晚上十点钟回到洞房的,当时孙桂兰还没走,等着扫抗呢。 喝得有点多,眼前的东西晃呀晃,翠花跟桂兰嫂也分不清了。 没抱上翠花,首先抱上了桂兰嫂,我说:“媳妇儿,咱睡吧……。”吧唧,吧唧,抱上孙桂兰的俏脸蛋啃了两口。 没想到孙桂兰急了,抬腿给我一脚,怒道:“往哪儿亲呢?你老婆在那边……。” 仔细瞅瞅,看清楚了,抱错了,我说:“桂兰嫂,干脆别走了……一块洞房呗。” 孙桂兰抬起手,利用九阴白骨爪抓在我脸蛋上,使劲拧,一边拧一边骂:“兔崽子,敢睡老娘,看你孟哥不剥了你的皮……!” 我问:“俺两口子洞房,你在这儿干啥?暖炕啊?” 孙桂兰说:“不是暖炕,是扫抗,扫完炕俺就走,不影响你俩的好事儿。” 翠花赶紧扑过来抱上我,说:“初九啊,你咋喝恁多?瞧这醉得……来,俺给你倒杯水。” 翠花扯着我倒水,孙桂兰在哪儿扫抗,拿着个笤帚狂欢乱舞:“扫扫蚊帐,多收高粱,扫扫被子,多子多福,扫扫煤火台儿,生个孩子有俩眼儿……” 我说:“放屁!谁家孩子不是俩眼儿?难道……。” 翠花一听吓坏了,赶紧捂住我的嘴,怒道:“胡说八道啥嘞?二百五!炕扫完了,咱睡呗……。” 孙桂兰也噗嗤笑了,丢下笤帚说:“不打扰你俩好事儿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加油努力啊,争取弄个大小子出来!……俩眼的……。” 女人关上门走了,屋子里就剩我跟翠花。 女人将我放在了炕上,过来扯衣服,夏天衣服不多,三两下我就溜溜光了。 翠花也爬上了炕,扯了自己的衣服。 抬手我就去拉灯,却被翠花拦住了,我问:“咋了?” 翠花说:“新婚第一晚,屋子里的灯不能灭,要着到天亮。” 我问:“为啥?” 翠花说:“这样象征着长长久久啊,傻帽,都成亲三次了,这个规矩都不知道?” 不是不知道,是忘了。 我才不管哪个呢,上去将灯拉灭了。 翠花吃一惊,问:“你干啥嘞?” 我说:“今晚咱俩成亲,外面一定有人听房,不用问,大东二东,建斌,还有长毛跟光头,这几个混蛋在外面竖着耳朵听呢……开着灯鼓捣,都被他们看见了,咱家的东西,凭啥让他们瞧……掏钱了吗?” 翠花说:“对,有理,拉灯,拉灯……。” 啪嗒一声,屋子里的灯光拉灭了,一片黑暗。 被我猜对了,那几个小子就在外面瞪着眼睛看。 本来他们想瞅瞅,我跟翠花能不能鼓捣点真事儿出来,结果里面拉灯了。 于是几个小子就很扫兴,说:“初九哥不够意思,竟然拉灯,真不是东西!” 建斌说:“杨初九可是听房的高手,咱们跟他斗,一点便宜也占不到,还是回家抱自己媳妇儿吧。” 几个小子摇摇头,各回各家。 咋着也想不到,我跟翠花成亲第一晚熄灭灯光,会引起国际慌乱。 因为第二天,某国的世贸大楼就被一伙人给轰了。 那国的领导立刻锁定了目标……拉灯。 第441章兄弟情深 这一晚,我跟翠花都没有拘谨。俩人在一块十年了,谁都清楚谁,包括身体。 摸过来抱过去,从大暗病第一次帮她按摩开始到现在,都不知道摸多少回了,谁身上有没有痦子,几根汗毛都清清楚楚。 天长日久的相处,让我们之间没了神秘感,也没有娶红霞那会儿第一次的悸动跟心跳。 只是踏实了很多,心安理得了很多。从前在打麦场是偷偷摸摸,现在是堂而皇之放在了桌面上。 一切都是那么顺理成章,一切都是那么水到渠成,这一晚,我光明正大占有了她。 冷清了四年的屋子再次有了女人的活气,寂寞了四年的土炕终于躁动起来。 翠花跟当初的红霞和香菱一样,喊破了喉咙,汇入了新的喊炕大军。 这一年,我娶了翠花。 这一年,仙台山的天还是蓝的,水还是绿的,禽流感刚刚过去不久,口蹄疫正在爆发。 这一年,互联网开始走进千家万户,出现了很多网络名词,二B,神马,浮云,给力,正在悄悄兴起,还没有元芳你怎么看。 这一年,凤姐正在闪亮登场,炒得正火,芙蓉姐姐退出了历史舞台,小月月也蠢蠢欲动。苍老师可能还是闺女,也可能不是闺女了,没人知道她第一个男人是谁,反正不是我。 城里出现了更多的临时工,拆迁队,他们全都穿上了制服。穿着衣服是执法人员,脱下衣服就是地痞流氓,这群人永远都是生儿子没丁儿,生闺女没眼儿的,媳妇儿都是没后门的。 这一年,人们照相已经不穿衣服了,娶媳妇丈母娘是要车要房子的,孩子的爹是谁,很多女人已经搞不清楚了。 城里的红灯区越来越多,暗病在各处悄悄流行,可随着医学的进步,所有的暗病都不再是病了。 这一年,传呼机已经不再流行,手机在城里人手一部,在乡下购买的人也越来越多。背投电视,大屏幕彩电走进了大山,VCD听说也要改成DVD,甚至EVD。 桥底下,大路旁,卖光盘的越来越多,很多光盘里的人都不穿衣服,他们还会很多不为人知的动作。 这一年,那山,那狗,那人,都在悄悄发生着改变。 人生的尴尬也是我跟翠花成亲第一晚开始的,睡到后半夜,忽然,家里的街门响了、 啪啪啪:“爹,娘!开门啊……初八回来了,你们的儿子回来了。” 我跟翠花没听清,都懒得起,劳累一天,又折腾半夜,早就累散架了。 爹跟娘听到了门响,起来开门,执拗……房门打开,娘一眼瞅到外面的人,蹬蹬蹬后退两步,差点跌倒。 外面的人扑通冲二老跪了下去,哇地哭了:“爹!娘!儿子回来了,初八回来了,儿子不孝,回来孝顺您了……呜呜呜。” 娘不知道咋扑过去的,尖叫一声:“俺滴儿啊……你可回来了!啊呵呵呵……。” 爹跟娘瞅清楚了,外面的人正是我哥杨初八。 哥哥终于回来了,一身的疲惫一身的沧桑,身后扛着被窝卷儿,跟从天上掉下来的一样。 爹跟娘将哥哥抱在怀里放声痛哭,失散了十年,找了他十年,怎么也按耐不住重逢的惊喜。 爹说:“初八,儿啊,你咋才回来?才回来啊……这些年你那儿去了,俺们都当你……死了!” 哥说:“爹,一言难尽,初八不孝顺,让爹娘受苦了,您打我一顿,打我一顿吧……。” 爹怎么舍得打哥?赶紧扯着他的手,将他扯进了屋子,一边扯一边喊:“初九!翠花!快出来,你哥!你哥回来了……。” 一句话不要紧,我从炕上跳了起来,赶紧找裤衩穿。汗衫往脖子上一套,顾不得扥下来,趿拉着鞋子就要冲出屋子。 翠花吓一跳,问:“咋了?被马蜂蛰了?” 我说:“哥!哥回来了!” “啊?苍天,他还是回来了。” 没等翠花将衣服穿好,我推开门冲出屋子,直奔堂屋。 堂屋里,哥哥就那么站在中间,笑容可掬看着我,喊了一声:“初九!长高了,也长大了!” 再次瞅到哥哥,我百感交集,真的有很多话要说,思念,怨恨,渴盼,愤怒,一下子堵在了嗓子眼,竟然啥也说不出。 当然,最多的是愧疚,羞于见人的愧疚,好像欠下了哥哥一辈子的债。 我发现哥哥老了,瘦骨嶙峋,面色苍白,满脸的络腮胡子,头发也乱糟糟的。 他身后的行李卷还没来得及放下,脸上手上净是污垢,一定赶了很远的路,吃过很多的苦。 “哥——!”我喊了一声,却没有扑过去,双膝一软,不由自主跪了下去。 愧疚啊,难过啊,这混蛋偏偏在我跟翠花的新婚夜回来,抢了他老婆……咋交代啊? 我在迎接暴风骤雨的到来,希望哥哥痛扁我一顿。拳脚相加,抽两级耳光,摁地上爆捶才好呢,因为这样可以心里好受一点。 可哥哥却没有这么做,反而弯腰过来搀扶我,说:“初九,你这是干啥,干啥啊?快起来!” 我说:“哥!你咋才回来啊?嫂子她……。” 哥哥说:“初九,你快起,哥知道,啥都知道,你不用解释,娶了翠花对不对?” 我点点头:“嗯。” 他说:“娶就娶了呗,反正我俩没结婚证,没结婚证就不是夫妻。不算数的。当初哥离开,也是为了成全你俩……哥是回来给你俩道喜的。” “哥,我对不起你,你打死我算了……。” “初九,别这么说,哥知道你跟翠花都是好样儿的,开荒地,种白菜,建工厂,领着全村人致富,让仙台山所有人脱了贫。 报纸上哥瞅到过你,电视上哥瞅到过你,收音广播里也是你的事迹,现在的你已经家喻户晓,哥哥以你为荣,以翠花为荣,你俩都是我的好弟弟,好妹妹……。” “哥啊……!”真不知道说啥,抱上他的腿我就哭了,声泪俱下。 想不到哥哥这么豁达,被翠花说对了,他当初离开,就是为了我俩。 我跟红霞结婚的时候,他就想回来,可惜那时候他无法面对翠花。 因为他知道翠花喜欢的是我,回家以后,那种关系将会无比尴尬。 翠花没有娘家,没有去处,他回来,翠花将没有立锥之地,走不是,留也不是。 为了给翠花留下充足的生存空间,他只能在外面忍辱偷生,一天天熬活。 红霞死了,我又娶了香菱,香菱离开,我跟翠花终于成亲,他是在电视上瞅到我跟翠花的宏大婚礼,这才决定回家的。 哥哥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我这个弟弟,为了翠花,他是个伟大的哥哥,我杨初九一奶同胞的亲哥。 也只有亲哥,才会考虑事情这么周全,才会这么付出。 我真不知道咋着感谢他,只能抱着他哭。 “哥呀,这些年你那儿去了?我跟爹娘一直在找你,打听你。” 哥哥放下行李,接过来娘倒的茶水,变得眉飞色舞,说:“哥这些年到过很多地方,去过很多大城市,一直在帮人打工熬活,增长了不少见识。 村子里的事儿我都知道,知道红霞不在了,知道香菱离开了,也知道你跟翠花一路的艰辛。 在报纸电视上瞅到你的身影,我逢人就说,这是我亲弟弟,好厉害,我是他亲哥,我为弟弟骄傲,可那些人还不信,初九,你真的好棒……看到你这么有出息,哥真的好开心……。” 我说:“哥,你咋不早点回来,跟别人熬啥活,咱家又不少你一口吃的?” 哥却低下头,说:“我回来……翠花咋办?现在回来不正合适吗?看到你俩终成眷属,哥开心,为你俩高兴……谢谢你跟翠花帮我照顾爹娘这么久,哥祝福你俩。” 我瞅到哥的眼睛里满是泪花,他的确很开心,因为我是他一生的希望。 小学一年级开始,他就背着我上学,一直背了六年。 初中以后,每次返校,回家,都是哥哥接我,送我,风雨无阻。怕我掉进山崖,怕我磕着碰着。 十二年的学费,是他用汗水换来的,而我能为他做的,就是撕扯了那张大学录取通知书,帮着他省下婚礼的费用。 这种默契的兄弟情深,在仙台山屡见不鲜。那时候穷,孩子都上学……上不起啊。 翠花早来了,就在门外面,抽抽搐搐,扭扭搭搭,想进来,又不敢进来。 因为她害怕见到我哥,不知道该说啥。 她又想起跟我哥新婚夜,被他剥下衣服的情景,脸蛋红了。 哥放下水杯,冲翠花大度一笑,招招手:“翠花,过来,来呀,杵门外面干啥?当电线杆子啊?别害羞……。” 翠花终于一步跨过门槛,不知道咋称呼,嘴巴噘半天才喊出一声:“初八,哥……。”那声音小得,跟蚊子哼哼差不多。 哥说:“以后把初八俩字去掉,只叫我哥就行了,手伸出来……。” 翠花不知道哥哥要干啥,只好伸出手,还以为哥要打她。 哪知道哥转身拿起行李,从里面拉出一个油布包包,轻轻放在了翠花的手里, “哥……这是啥?”我问。 哥说:“钱,你俩成亲,哥也没啥送的,这些年打工存了十万块,算是给你俩的贺礼,也算你俩帮我照顾爹娘的报答。” 果然,那油布包里是钱,一张张都是火红的票子,一捆又一捆。 翠花的手在颤抖,说:“哥,你知道的,俺跟初九不缺钱,这可是你十年的汗水啊,这些钱应该你拿着,将来娶个比俺更好的媳妇。” 哥哥的笑声更加爽朗,说:“我有初九这样出息的弟弟,大企业家,以后还怕没大姑娘肯嫁?说不定她们哇哇往咱家扑嘞,收下吧,不然哥要生气了。” “哥……。”我跟翠花再也控制不住,一起扑进他的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 第442章哥哥的婚事 我哥回来了,这个消息在仙台山再次不胫而走,立刻引起了轰动。 很多人觉得,杨初八回来,一定会跟杨初九大打出手,兄弟反目成仇。 因为翠花当初是杨初八的媳妇,现在被杨初九明媒正娶回家,初八能干?还不把兄弟的脑瓜子拧下来当球踹? 初九不被他哥打死才怪。 很多人等着看好戏,等着哥哥跟我翻脸。 可事与愿违,让他们失望了,俺哥俩的关系好得很。 兄弟的和睦也是孝顺的一种,哥俩不打架,爹娘才心宽。 从此以后,家里热闹起来,餐桌上也热闹起来,少了香菱,却多了我哥,饭菜还是一样的香甜。 哥哥暂时住在家,住的是翠花从前的屋子,睡得也是翠花从前的土炕。房子这边是我跟翠花的新房,那边是哥哥的卧室。 翠花从那边被我抱这边以后,她从前的屋子就空了,正好哥哥来住。 翠花贤惠地很,把我哥当做了她亲哥,不但帮着哥做饭,洗衣服,有时候还叠炕。 开始的几天还好,后来哥就受不了啦,说:“翠花,你别老往我屋子里跑。” 翠花噗嗤一笑,问:“咋了?” 哥说:“这样不好哩,外人知道要说闲话的,初九现在是有身份的人了,这样对他名誉不好。” 翠花却说:“怕啥?你是俺亲哥,谁家妹子不帮着亲哥洗衣服做饭?身正不怕影子斜。” 哥说:“那也要避讳,我绝不能让初九的名誉受到一点伤害。” 再后来,哥就变得勤谨了很多,每次早上起来,都把炕叠得整整齐齐,脏衣服也赶紧洗了,不让翠花沾手。 衣服跟炕的问题解决了,新的问题又接踵而来,每天哥哥起床,休息都不好,眼睛总是红红的,一脸疲惫,好像没睡踏实。 有天早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跟他走个迎面,我问:“哥,你咋了?眼睛恁红?没睡好?有心事?” 哥的脸腾地红了,说:“初九啊,按说,哥不该多嘴,可不说又不行,以后晚上你跟翠花……能不能小点声?大呼小叫,还以为咱家半夜杀猪嘞……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啊。” 喔……明白了,晚上跟翠花鼓捣的时候声音太大,打扰哥的休息了。 要知道,他可是单身,没媳妇,这对他来说是煎熬,也特别残忍。 我的脸也红了,赶紧说:“不好意思,关键是翠花,不让她叫……她非叫。” 哥说:“以后注意点,影响仙台山的安定团结啊,都这么喊,别人咋睡?” “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注意。” 于是,这天晚上我跟翠花在一块,声音就小了很多。 将媳妇抱怀里的时候,翠花又想喊,刚刚喊出一句:“啊!”我赶紧堵住她的嘴。 翠花使劲掰开我的手问:“你干啥啊?” 我说:“不许喊,哥都说了,这样影响他休息,咱俩叫唤,他受不了的,咱是饱汉子,他是饿汉子。” 翠花噗嗤一笑:“可不叫出来……不舒服嘞。” 我说:“那就忍着,反正不能叫。” 于是,翠花就不叫了,脸蛋憋得通红,这种忍着不叫的感觉,让女人很难受,也很粗暴。 她就手脚并用,在我的身上连抓带挠,连啃带咬,小钢牙不断撕扯,弄我后背上,脸腮上净是牙印,还有爪子印儿。 第二天早上起来,哥哥发现了我腮上的牙印,他就叹口气,直接卷起棉被,搬工厂去住了。 我挺不好意思的,跑工厂门卫室里问:“哥,你咋了?咋不回家住?” 哥说:“算了,就住这儿吧,挺好,省的影响你俩。” 我说:“不影响的,还是住家里舒服。” 哥说:“别介,哥不想你遭罪……。” 哥哥的忍让把我弄得感激涕零,不亏是俺亲哥! 住进工厂,别管我跟翠花咋叫唤,他也听不到了,就算声音传到工厂,他用被窝蒙上脑袋,耳朵塞上棉花,也就解决问题了。 再接下来,哥哥就白天回家吃饭,晚上到工厂给我看大门,很少在家待了,把空间完全留给我跟翠花。 爹跟娘倒没说啥,前前后后我娶了三个媳妇,两口子天天呐喊,爹跟娘早就习惯了,麻痹了,充耳不闻,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 晚上回到家,我又问翠花:“是不是住咱隔壁的人,全都受不了?难道我俩的动静真有那么大?” 翠花白我一眼,嗔怒道:“你说嘞?从前你跟红霞,香菱鼓捣的时候,俺就住那边,每天吵得不行,蒙上脑袋,耳朵填棉花也不管用。俺就是这样熬过来的,一直熬了十年……。” 哎……看来是我粗心了,从不顾及别人的感受。只不过翠花那时候敲墙了,哥哥没敲墙。 我说:“以后为了仙台山的安定团结,咱俩还是小点声吧……。” 翠花说:“那也要小得下来才行,想喊的时候,谁也忍不住啊……。” 我说:“那以后,你就嘴里衔半张烙饼……。” “噗嗤!”翠花笑了,说:“啥也不衔,就咬你,你的肉比烙饼好吃……。” 哥哥回来七八天,就那么住在工厂的门卫室。 我不想他工作,因为怕累着他,小时候为我付出那么多,现在是报答他的时候了。反正我又不缺钱,咋着也养得起他。 我的钱就是他的,家里的产业,有他一半。 可孟哥却说:“不让你哥工作不行啊,这样他没有存在感,花你的钱他也不好意思,给初八安排个好位置吧,要不然把我的经理位置让出来。” 我说:“那不行!反正工厂有的是闲职位,随便找点活儿,多给俺哥开点钱就行了。” 于是,我跑进门卫室,问:“哥,你想干啥工作,尽管开口,咱们厂有的是位置,你想做经理,还是做董事长?” 哥却噗嗤一笑:“我啥也不做,看大门就行。” 我说:“那咋中,我咋能让你看大门嘞,要不然,你来做董事长。” 哥摆摆手说:“初九啊,哥啥也不懂,做经理反而会拉你后退,我就是一看大门的命。帮着亲弟弟看大门,我乐意……。” 我说:“那你就做保安经理吧,可这个位置,小了点儿……。” 哥说:“不小了,搬砖一辈子,现在升为经理,知足了,厂子的安全就交给我,放心吧。” 就这样,哥踏踏实实帮着我看大门了,兢兢业业。 接下来就是哥哥的婚姻问题了,这是我做弟弟的责任。 爹跟娘也着急地不行,二儿子有媳妇了,大儿子还单着,必须要给哥哥成个家。 两位老人反正没事儿,天天往刘六媒婆家跑,让她帮着哥介绍对象。 他们也在村子里踅摸,看谁家有大姑娘,因为哥的年纪大,寡妇也行,带个孩子也不是问题。 刘媒婆一听乐了,说:“前进叔,婶子,您看俺中不?俺就是寡妇,没孩子,身体健康,相貌端庄,胸大屁股大,将来一定能生儿子。 那是俺男人死得早,他活着,俺身后早就一嘟噜一串了。如果行,今晚俺就进初八的被窝,保证舒服死他!” 爹跟娘就红了脸,上下瞅瞅刘媒婆,摇摇头。 这女人也不算丑,关键作风不好,喜欢偷汉子。 仙台山前前后后,四个村子很多男人都跟她相好过。因为刘媒婆男人死的早,她熬不住。 娶这样一个女人回家,无疑是辱没门风,所以俺娘说:“你不错,不过,俺想给初八找个更好的,麻烦你了。” 刘媒婆就撅起了嘴巴,埋怨道:“送上门的好东西都不要,后悔去吧!” 爹跟娘的话也传到了我的耳朵里,立刻遭到了我的反对。 我说:“绝对不行!我杨初九的哥怎么能娶个寡妇?更不能带孩子,要娶也要娶黄花大闺女!” 爹说:“你哥多大了?三十一了,上哪儿找黄花大闺女去?” 我说:“有的是!你别管了,哥哥的婚事儿交给我,实在不行,我就用钱把她砸晕,专砸黄花大闺女,砸也要把她砸我哥的炕上。” 爹说:“那行,我不管了,娶个黄花大闺女更好。” 这天晚上,吃过饭,我就去了小丽哪儿,跟小丽说了,让她留意下,村子里,工厂,只要是好看的黄花大闺女,只要相中我哥,出多少钱都不是问题……坚决不要寡妇。 哪知道小丽急了,眼睛一瞪:“杨初九你胡扯!寡妇咋了?带孩子的咋了?俺就是寡妇,就带着孩子,不跟江百岸一样过日子? 你杨初九的哥哥是金疙瘩?还是银锭子?多个胳膊,还是多条腿?有俩臭钱,瞧你那得瑟样儿?” 我道:“我说的又不是你,瞧把你急得?” 小丽怒道:“你映射的就是俺,俺当初嫁过张老板,跟过二毛,跟过狗蛋,那又咋了?你问问江百岸,老娘伺候他舒服不?” 我说:“行行行,怪我,找错了地方,不该找你做媒,对不起了。寡妇好,寡妇妙,寡妇好得呱呱叫,经验丰富,知道疼男人,我错了还不行吗?” 我简直是个脑残,找谁不行,偏偏来问小丽,明知道她跟过四个男人。 江百岸在旁边说:“初九啊,寡妇的好处……奥妙无穷,你无法领会,我就喜欢寡妇。” 跟他两口子说不到一块,一对神经病,于是只好告辞。 回到家,躺炕上,还是睡不着。 哥哥的婚姻牵动着我的心,欠他的太多了,不知道咋弥补,只有赶紧找个新嫂子,让哥跟我一样幸福,才算是补偿。 翠花也知道我整天忙活啥,一下爬在了我旁边,说:“初九啊,现在的好女孩不多了,要嘛拜金,要嘛风流,要嘛守不住自己的身子。20岁以后的闺女,从前还行,现在不好找了。” 我说:“鬼扯!多了去了,陶花是闺女,小宁是闺女,李燕是闺女,巧燕也是闺女,都是好女孩,实在不行,只能考虑巧燕跟李燕了。” 没想到翠花上来扯了我的耳朵,怒道:“杨初九,老实交代,你咋知道她们是闺女?难道你帮着她们检查过身体?” 第443章哥哥的婚事2 言语上的失误想不到会让翠花误会。 我赶紧说:“本老公是猜地,我发誓,绝对没看过她们,更没碰过她们,要是骗你啊,让我摔倒坐榴莲上,屁股扎成马蜂窝。” 翠花咯咯一笑:“杨初九,俺还不知道你?总是吃着盆里的瞧着锅里的,见美女就上,见秋千就荡。 说!除了俺跟香菱红霞,你在外面到底还有几个女人?当初跟李燕咋回事儿?跟巧燕咋回事儿?跟小宁和陶花咋回事儿?” 翠花扯着我耳朵轻轻拧,不是很疼,为了配合她,我故意装作呲牙咧嘴的样子求饶:“哎呀,翠花嫂饶命,其实判断一个女人是不是闺女很简单,用守宫砂就行了。” “守宫砂……是啥?”翠花莫名其妙问。 我说:“是按摩工具的一种,轻轻点在女人的手臂上,如果是完璧的闺女,守宫砂会颜色鲜亮,久久不散,如果是过来人,经历过男人,守宫砂点上,二十分钟不到就会褪色,最后被皮肤吸收。” 翠花惊讶了一下:“天下还有这么奇妙的东西?” 我说:“当然了,当初我跟李燕开按摩门诊的时候,一直用守宫砂,因为这涉及的客人的隐私。总不能人家进店,张嘴就问,你是闺女还是媳妇吧?她们还不用耳刮子抽我?” “喔,这么说,你帮李燕按摩过,帮着巧燕小宁跟陶花都按摩过,用守宫砂试验过她们了?” 我点点头:“你真聪明,就是这样的。” 哪知道翠花一听更生气了:“那你还说没碰过她们,想不到都摸了,竟然骗俺,找死啊你?” 卧槽!女人真是麻烦,对于这种事情,从来都是打破砂锅问到底。 翠花是女人,同样落入了俗套,还他奶奶的解释不清了,越描越黑。 “那你说,俺跟她们几个比起来,谁更俊,更漂亮,更白?。” 我赶紧说:“当然是你,你最俊,最漂亮,最白……比她们任何一个都白,要不然我干嘛娶你,不把他们几个快手拿下?” 翠花这才松开手,说:“量你也不敢!” 我道:“的确不敢,有你这个母老虎在,任何女人在我面前,都是过眼云烟,都是米田共。” “啊?竟然骂俺是母老虎,杨初九,看俺怎么收拾你,今天俺就做一回老虎给你看。”翠花说着,撩被子扑过来,一下扑在我的身上,连啃带咬,连掐带拧。 “哎呀,媳妇儿饶命!” “让你不老实,嘻嘻嘻……。” “咯咯咯……。” 被窝扑闪起来,棉被里躁动起来,相互撕扯一阵,俩身子又溜溜光了,房间里再次充满了温馨跟快乐。 两口子又折腾一晚上。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因为帮哥哥锁定了目标,就是李燕跟巧燕,她俩跟我哥的年龄相仿。 小宁不行,太小了,刚刚成年,陶花也不行,小姑娘还在上学呢。 所以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巧燕的家。走进她家的门,巧燕刚刚起来,还没吃饭。 发现我进来,她乐地不行,说:“初九哥,你咋来了?一块吃点呗。” 我说:“不吃了,巧燕,跟你商量个事儿。” “初九哥你说呗,啥事儿?” 我还不好意思呢,觉得自己像拉皮条的,也像人贩子。 可为了哥哥的幸福,拉皮条也要做一次了。 “巧燕,初九哥帮你介绍个对象呗?” 一句话没说完,巧燕的嘴巴就撅了起来,脸色也耷拉下来,怒道:“俺不嫁!” 我说:“没人让你嫁,就是帮你介绍个男朋友,喜欢就在一块,不喜欢就拉倒。” 巧燕怒道:“坚决不行!俺是有家室的人,有男人的。俺有你,有辛巴,谁也不嫁!” 我说:“你别骗自己了,当初那么荒唐嫁给辛巴的照片,就是为了气你老娘,难道你想这么孤苦一辈子?天下的好男人多得是,比如……我哥。” 巧燕眼睛一瞪:“卧槽!俺明白了,你想把俺说给你哥是不是?” “对,我哥很不错的,善良,诚恳,负责任,天下最好的男人,我想你做我嫂子。” 巧燕噗嗤一笑:“你哥俺见过,看大门的杨初八,可惜他不帅。” 我问:“那你看,我帅不帅?” “你还凑合,一般般,勉强算是帅哥。” “那我哥是帅哥他哥,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你是个很不错的女孩,还是咱们公司的总经理,跟我哥是绝配,肥水不流外人田,跟了我哥,仙台山的蔬菜工厂归你俩,我把一半的财产送给你们。” 巧燕一听更加生气了,明显受到了侮辱,怒道:“杨初九你放屁!!你以为俺住在仙台山是为了钱,为了你的产业?俺老娘的财产不比你差。” 的确,巧燕不是为了钱,人家老娘江老婆儿也是富豪。 虽说目前我的财产跟江老婆儿不相上下,可巧燕绝对不会为了钱嫁给我哥。 当初,她喜欢的是我,留在仙台山也是为了我。可惜那时候我有媳妇,而且跟香菱感情很好。 嫁给辛巴,她完全是一种无奈,一种报复,一种倾诉。 前段时间,她勾搭过我一次,那是因为香菱走了,机会来了。 现在我又娶了翠花,机会又没了,所以她对我还是冷若冰霜。 我懂得她心里的苦。 我说:“对不起,我只是帮你跟我哥牵线搭桥,你不乐意,就算了。” 巧燕说:“你都多余来一趟,还有事没事儿?没事儿俺就吃饭上班了,赶紧滚蛋!” 她竟然下了逐客令。 我说:“行,我滚蛋,你再考虑一下。” “坚决不考虑!考虑个毛?如果你跟翠花离婚,立刻娶俺,俺会考虑,除了这个,你啥也别说。” 没办法,我只好离开,知道她对我哥半点意思也没有,强扭的瓜不甜。 回到家,心里很难受,还好我有一线希望,李燕哪儿没通知,不如把李燕从Y市弄过来,跟我哥相亲。成不成的,这是个机会。 于是,我抓起电话,一下打到了李燕的按摩门诊,那头的李燕抓起话机:“喂……初九。” 我问:“你现在有事儿没?” 她说:“忙死了,好几个客人,都等着让老娘摸,摸得手都酸了。” 我说:“那你抽空到梨花村来一趟呗,有好事儿。” 李燕噗嗤一笑问:“啥事儿?你找我就没好事儿。” 我说:“这次绝对是好事儿,赶紧来吧,打扮漂亮点。” 她说:“行!那我收拾一下立刻去,杨大董事长有情,天大的事儿也先搁一边。” 李燕根本不知道啥事儿,剩下的客人也不管了,交给两个雇佣的小妹打理,然后她描眉画眼,当天下午就赶到了仙台山。 女人果然打扮很漂亮,淡施脂粉,燕子一样扑闪过来。进门她就抱上我欢呼:“初九!想死俺了……来!亲一个!” 涂满口红的嘴巴撅起来,却没亲上我的脸,因为翠花在旁边。 翠花也跟她抱在了一起,俩女的跟多年不见的闺蜜一样。 李燕单刀直入:“初九,风风火火把俺叫梨花村,有啥事儿?” 我只说了两个字:“相亲!” 李燕说:“我曰他爹嘞!你让老娘相亲?跟谁?” 我说:“我哥。” 李燕目前也算风流人物,她的按摩门诊开七八年了,当初跟我一起开的。 我退出以后,她就一个人独自支撑。不过现在按摩门诊大多了,是从前的三倍还大,雇佣了不少人,手下员工二三十个。 按摩门诊就那样,龙蛇混杂,也算半个娱乐场所,到哪儿消费的,大多是有钱人,高官,巨商。 当然,也难免有道上的人物。 很多人不是为了按摩,完全是为了去哪儿调戏小妹,不怀好意。 丰富的工作经验让李燕对付那些男人游刃有余,八面玲珑,她的脾气也开朗,泼辣,大大咧咧,特别粗俗。 她跟各种各样的男人打过交道,知道怎么对付她们,不但会把他们的钱留下,还不会让店里的小妹被人欺负。 她在Y市的社会关系搞得不错,根深蒂固,有我杨初九保驾护航,有她老姨江老婆儿的面子在哪儿,那些地痞无赖也不敢胡来。 所以我肯定,目前的李燕仍旧是闺女,而且是三十岁的老闺女,至今没交男朋友。 不知道她在等啥,但是知道,她绝对不是在等我。可能没有碰到合适的。 李燕眉毛一扬问:“俺凭啥跟你哥相亲?你哥帅不帅?” 我说:“帅!帅哥他哥,你说帅不帅?一会儿咱们去饭店,跟我哥一起,先沟通一下,如果相中我哥,你俩就好吧,以后就是我嫂子了。” 李燕笑得更厉害了,说:“好啊,当初没把你杨初九勾搭到手,勾搭你哥也不错,老娘以后就做你嫂子,分你的家产,打你的屁股!” 我说:“欢迎分我的家产,欢迎打我的屁股,只要你真对我哥好,我把你当神仙供着。” 李燕跟翠花先走的,开车去了仙台山的县城。 目前的仙台县已经非常繁华了,豪华的酒店到处都是。 位置已经定好了,迎宾楼的三楼雅间。 我跟哥是两个小时后赶到的,哥也是被我骗过去的。 开始的时候,没告诉他相亲的事儿,只是说有个亲戚多年不见,想见见他。 衣服是半路上帮着哥换的,崭新的西装,崭新的板裤,程亮的皮靴,一身的名牌。 那条领带也四千多。 其实我哥挺帅的,跟我差不多,只不过我的个子比他高了一点,肩膀比他宽了一点。 哥这几年受苦了,繁重的体力活累得的他腰弯背驼,一脸的络腮胡子。 为了我,他把自己的一生都耽搁了,看着哥佝偻的身影,我的眼泪夺眶而出。 哥,弟一定要让你幸福。你赶紧跟李燕好吧,结婚生孩子。 你的幸福,就是我的幸福。 第444章一见钟情 哥的胡子也是半路上刮的,路过县城一家美发店,顺便帮他洗了头。 这么一拾掇,俺哥还真是帅哥他哥,帅极了。他真实的年龄也就比我大两岁,一点也不老。 来到宴宾楼的三楼雅间,翠花跟李燕已经等在哪儿了。 走进屋子,我赶紧介绍:“李燕,这是我哥,杨初八……哥,这位是李燕。” 哥惊愕了一下问:“初九,你这是……?” 我说:“不好意思,我骗了你,今天带你出来,是帮你相亲的。” “相亲?……初九,你简直是胡闹!” 我问:“咋了?你不想找女朋友?不想结婚成家?娶媳妇美着嘞,奥妙无穷啊,不信问问翠花。” 哥说:“我问个屁!谁让你给我相亲的?” “哎呀,你是我哥,帮你相亲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就当交个朋友,人家大姑娘都来了,你就别推辞了。” 李燕显得非常豁达,大方地伸出手,说:“初八哥,幸会,幸会,常听初九提起你,今天一见,果然是帅哥他哥,帅得冒泡了,请坐,请坐。” 哥显得十分腼腆,坐不是,站也不是,脸红脖子粗。 李燕噗嗤一笑:“坐呀,俺还能吃了你?你弟弟跟弟妹在旁边呢。” 哥这才坐下,说:“李燕妹妹,对不起,初九没有说清楚,我不知道他是带我相亲,太唐突了。” 李燕说:“没关系,初八哥,初九当初就说你是天下最好的哥哥,他是你带大的,小时候背着他上学,可亲了。” 哥说:“初九是我弟,唯一的弟弟,我不疼他疼谁?那个哥哥不疼弟弟啊?” 李燕说:“可像你们这样好的兄弟能有几个?好羡慕你们兄弟情深。” 哥说:“如果你有个哥哥,照样会疼你的。” “可惜俺没有哥哥,那以后你就做俺哥咋样?俺想找个人疼。” 刚见面,两个人的话就很投机。我一瞅有门,反正目前吃饭还早,不如让他俩先熟悉一下。 于是赶紧拉起翠花的手,说:“那你俩聊,我跟翠花先上个厕所,一会儿过来。” 我跟翠花是心有灵犀,冲她眨巴一下眼,翠花立刻明白了,说:“好啊好啊,初九陪着俺上厕所,你俩随意。” 俩人手拉手离开了。 从厕所出来,俺两口子没好意思靠过去,反而远远坐一张桌子上喝果汁。 雅间的门开着,哥瞅着李燕,李燕也瞅着我哥。 翠花叼着果汁管子,吸得吱吱响,问:“初九,你瞅瞅,他俩能不能成?俺看李燕跟咱哥有夫妻相。” 我也叼着果汁管子,跟翠花俩脑袋碰一块,说:“我看行,李燕的眼光火辣辣的,恨不得把咱哥给吞了,这是一个女人对男人的欣赏,她是相中了咱哥。” “这么说有门?” “不但有门,还有窗户嘞……。” 说的没错,李燕真的相中了我哥,一见钟情。 女人的脸红了,李燕见到男人很少红脸的,她是从男人的堆里摸爬滚打出来的,经历的男人不计其数。除非是碰到心仪的,她才会表现出少有的羞涩。 俩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在里面说啥。哥漫不经心,李燕的身子也晃呀晃,胸口来回甩呀甩。不是穿着衣服,胸前的两团肉都甩门外面了。 李燕问:“初八哥,听初九说你在外面摸爬滚打了十年,刚回来没几天?” “嗯。” “那你在外面做啥活儿嘞?” 哥说“搞建筑,搬砖和泥。” “做小工啊?” “差不多。” “那你为啥这么久不回来?非帮着别人搬砖?初九那么有钱……。” “喔,初九有钱那是我弟的,不是我的,我要靠自己的双手丰衣足食,不想靠弟弟的关系。” “你好有志气,当初俺跟初九认识那会儿,你才走没多久,一眨眼快十年了。那时候他就跟俺说,有个一表人才英姿煞爽的哥哥,今天一看,果不其然。” “妹妹,你见笑了,我没那么帅,初九才是帅哥。我就是一搬砖和泥的小工,泥腿子,没啥本事,也没啥才能,所以没有交女朋友,因为根本养不起。” “可你老实啊,看着挺让人踏实,文质彬彬,很有涵养,一瞅就是干大事儿的人,前途不可限量。” “呵呵,你会算命?怎么知道这些?” “俺不会算命,可俺见过的男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各种各样的人都打过交道,你有做领导的风范,一瞅就是当领导的,气度不凡,这可不是拍你的马屁。 而且,你从没有做过土建,没有搬砖和泥,因为你的手上没有老茧,还有你端酒杯的姿势,沉稳老练,绝对不是一个普通的农民, 桌子上的这瓶红酒,价值最少一万,你的眼光却轻描淡写,不削一顾。 还有你的皮肤,比初九还白,而且绝对不是那种苍白,很少遭受风水日晒。 所以,俺敢肯定,你骗了初九,也骗了翠花,你在外面最起码是做生意的,而且是做大生意的。” 哥的笑容凝固了,端着酒杯的手颤抖了一下,说:“小姑娘,好毒辣的眼睛!看来我在你面前没有任何秘密了。” 李燕说:“当然,俺的眼睛就是毒,跟你说了,俺开按摩门诊,见过的大人物不下数万。任何男人在俺面前也无所遁逃。” 哥哈哈笑了,是爽朗的大笑,说:“看来我是碰到知音了,我也来说说你吧。” “请讲。” 哥轻轻放下酒杯,说:“初九应该是你的初恋,你喜欢过初九。但是因为翠花,或者红霞,香菱的缘故,你当初无法靠近他。 你努力过,但后来却失败了,所以就灰心失望了。 刚才进门,你看我的眼神很不正常,是因为在发掘我跟初九到底哪儿不一样。 因为我跟初九很像,是亲兄弟,身上难免有他的影子。所以你想跟我好,就是希望我可以代替他,圆了你心里的那个梦,对不对? 你是个傻姑娘,有很多机会认识更好的男孩,但是却一次次放弃了,都是因为我弟弟初九。所以现在,你仍然是个大姑娘。 现在我就告诉你,我很喜欢你这个大姑娘,喜欢你的执着,喜欢你的单纯,你是我梦寐以求的好女孩……可惜咱俩没有缘分……。” 李燕也傻了眼,她的眼睛毒辣,没想到我哥的眼睛更加毒辣,一下子说穿了她的心事儿。 “初八哥,为啥啊?咱俩为啥没有缘分?是不是你还喜欢着翠花?” 哥摇摇头说:“不是,我跟翠花早完了,现在她是我妹妹,弟媳。我跟你没有缘分,是因为别的。” 李燕问:“那是为啥啊?” 哥没有直接回答,反而问:“你是按摩医生对不对?听说初九把他大半的按摩绝技都传授给了你?” “是,俺是初九的学生,按摩诊所也是他帮俺开的,正是有了这手绝技,所以俺才可以纵横医术界七八年,威风不倒!” “好,既然你是个很不错的医生,那你帮我号号脉。”哥说着,把手放在了桌面上。 李燕甩甩头发,也把手伸出来,摸在了哥哥的手腕上。只摸了一下,她就打了个冷战:“初八哥你……你……?” 哥抬起一根手指轻轻吁了一下,说:“别作声,千万别告诉初九。” 李燕的眼睛忽闪一下,眼泪差点出来:“这……就是你回到仙台山的原因?” 哥说:“是,医生说了,我最多能活三五年,三五年啊,娶媳妇,岂不是祸害人家?所以,我跟任何女人都是有缘无分。” 李燕一听,泪珠子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摸清楚了,我哥有病,而且病在肝子上,应该是……肝癌。 肝癌是哥回家最重要的原因,因为他不想死在外面,想死在仙台山,埋在自家的老坟上。 李燕一下抓住了哥哥的手,说:“初八哥,你的命……好苦啊。俺俩好吧,俺喜欢你,想照顾你……。” 哥说:“不行!我不能坑任何人,更不能坑你。” 李燕说:“俺喜欢被你坑,你跟初九一样,是好人,哪怕你只活一天,俺也照顾你一天。咱俩不愿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愿同年同月同日死……。” 哥说:“那我就更不能喜欢你了……你是个好女孩,这样会毁掉你的一辈子。” 第一次见面,李燕就抱着哥哥的手痛哭流涕,声泪俱下。 我跟翠花就在不远处瞅着,俩脑袋碰一块,两根管子喝一瓶汽水。俩脑袋都扭向这边,脖子都扭酸了。 翠花说:“初九你瞅……他俩拉手了,拉手了!……哎呀,哭了!李燕哭了……你哥可真有本事,一下子就将人家女孩弄哭了。 不对劲,想不到你哥是个情场老手!他在外面是不是学坏了?看起来笨嘴拙腮,三脚踢不出一个屁,竟然有这么一套。” 我一边喝汽水一边说:“赶紧喝吧,饮料也堵不住你的嘴,我早说了,我杨初九的哥哥绝不一般,当初没嫁给他,是你的损失。” 翠花白我一眼:“听你那意思,俺现在就该跟你离婚,重新跟你哥过?那你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再娶一个呗。” 翠花抬手敲我脑壳一下,骂声:“你想得美!俺才不会嫁给他呢,笨嘴拙腮,还不闷死?” 的确,我跟哥哥不一样,哥哥沉稳,老练,内敛,含蓄,不张扬,不炫耀,稳如泰山。 这是他的优点,也是他的缺点,他的美在内心,十足的男子汉,可嘴巴不会逗女孩子开心。 我就不一样了,茶水管够,见到漂亮女孩子,老子能天南海北扯三天,话题不带重样的。 上到尧舜禹,下到桃杏李,就没有我不知道的事儿。 天下所有的漂亮女孩都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没脑子。不喜欢内敛的男人,就喜欢我这种油嘴滑舌的。 所以,大部分的女孩都容易被骗,容易上当。 还好我是好人,如果心眼歪一点,李燕,巧燕,小宁还有陶花,全都会被我给咔嚓掉,那些寡妇也不会放过,早跟她们折腾多少回了。 没办法,上天注定,我本善良……。 第445章再快点 我跟翠花看到了痛哭流涕的李燕,也看到哥哥抬起手安慰她,帮着女人擦去了眼泪。 瞧那意思,李燕恨不得一脑袋扎我哥怀里去。 估计谈得差不多了,我跟翠花眼前的饮料瓶子也空了,这才走进雅间。 李燕赶紧擦干眼泪,我哥也赶紧把手从她的脸上放下来。 我说:“摸呗,没事儿,随便摸,就当我没看见。” 李燕破涕为笑,说:“就不让你看。” 我说:“啥都看到了,看来你俩谈的不错,我是不是该叫你一声嫂子了?” 李燕说:“早呢,八字没一撇呢,你得意个啥?” 我说:“别介,赶紧的,谈差不多就办喜事儿,我等着当小叔抱侄子呢。” 哥脸色一沉:“别胡说!初九,上菜吧。” 于是我大手一挥:“上菜!” 菜上齐,大家呼呼啦啦吃起来,酒席上就我跟翠花高兴,吃得尽兴。 哥吃了不多点,李燕都没怎么动筷子。 吃饱喝足打个饱嗝,我说:“哥,我走了,你跟李燕再玩会儿,厂子里还有好多事儿呢。” 哥说:“我跟你们一起回呗。” 李燕说:“初九,你跟翠花先走,傍晚,俺开车把你哥送回去。” 就这样,我跟翠花拉着手走了,没做电灯泡。 我希望哥跟李燕的关系发展快点,再快点,最好我离开,他俩就在酒店直接开房。 早点弄出个小侄子我才高兴呢,那样哥跟李燕就能奉子成婚了,我完成一桩心愿,爹跟娘也完成一桩心愿。 哥是傍晚时分被李燕送回家的,李燕没在仙台山过夜,直接开车返回了Y市。 当天晚上,哥回家吃饭,我问:“哥,咋样,喜欢李燕不?你俩一下午,就没在酒店开个房?” 哥的脸色又一沉:“少胡说!人家还是大姑娘呢。” 我说:“你就不能把她从姑娘变成媳妇儿?很快的,十多分钟就搞定了。现在的女孩都是……曰后再说,先拿下,然后再谈感情。” 哥没说话,脸色还是很难看。 不知道为啥,哥这次回来一直是心事重重,话比十年前少多了。 沉默很久,他说:“初九,我跟李燕的事儿就此打住,以后谁也不准提,我不想坑了人家。” 我说:“哥,啥叫坑啊?现在的女孩子巴不得被人坑呢,很多女孩也巴不得赶紧遇到流氓,你就流氓一次呗。” 哥说:“你住嘴……算了,这辈子我都不成亲了。” “那怎么行?你不成亲,爹娘也不甘心。” “总之,我的婚事以后别忙活了,我自己定。” 哥好赖吃了几口,又回厂子去了。 我跟翠花走进屋子,觉得莫名其妙,到底哥哥跟李燕说了啥?李燕为啥哭那么伤心。 第一次跟个陌生男人相亲,就哭得稀里哗啦,感动成这样,除非是碰到心目中的男神。 难道哥的魅力会把李燕打动成那样? 也就是我哥,换上别人,看我不揍死他? 天下除了我杨初九有这样的魅力,别人坚决不行! 谁比我帅,老子就毁他的容。谁比我有魅力,那是找死!我就打得他满地找牙。 魅力在我亲哥哪儿,就算了。 进屋子我就拿起电话,又给巧燕打了过去,电话里传来一阵抽泣声:“喂。” 李燕还在那儿哭,我问:“你咋了?感动成这样,当初跟我在一块,也没见你哭恁伤心?我哥是不是给你用了催泪瓦斯?” 李燕说:“初九,你别胡扯!” 我说:“给句话,我哥咋样?相中了没?” 李燕说:“初九,你哥是个好人,俺这辈子……非他不嫁!” 我说:“那就行,一句话,啥时候办喜事儿?啥时候入洞房?” 李燕说:“那也太快了,俺跟你哥是第一次见面,咋着也要相处一下。” 我说:“相处个毛啊?当初我跟红霞三句话不到就成亲了。跟香菱从磨盘岭回来,半路上俺俩就咔嚓了,还当着她哥的面,回家就办喜事儿。你跟我哥就不能再快点?” 李燕说:“感情是双方的,现在俺是剃头挑子一头热,你哥……相不中俺。” 我问:“那你想咋着?要不我把俺哥灌醉,送你炕上去,你俩先把生米做成熟饭?” 李燕说:“杨初九,你缺德不?俺李燕根本不是那种水性杨花的人。” “给个痛快话,到底想咋着?” “俺想……把你哥弄Y市来,让他帮俺管理按摩门诊,先培养一下感情,然后……再考虑结婚的事儿。” 我说:“行,没问题。就这么办,明天捆,我也把他捆你那儿去,别管了。” 说完,我咣当挂上了电话。 翠花已经解下衣服,准备休息了,躺在我旁边,媳妇儿一边帮着自己按摩一边问:“成了?” 我说:“成个屁!李燕乐意,咱哥不乐意。” 翠花说:“为啥啊?李燕那么好,完全配得上他,你哥还得瑟个啥?” 我说:“天知道咋回事儿。哥从前不这样的。可能是跟你上次的婚姻让他产生了恐惧。他害怕结婚,也害怕女人,变得谨慎了。” 翠花说:“难道你哥不知道那种事儿……很美?三十好几了还单身,真不知道他咋熬的?。” 我一边解衣服一边说:“你以为天下女人都跟你一样啊?没男人受不了。天下男人都跟我一样啊?没女人受不了。我哥很稳重的好不好?” 翠花说:“你哥是不是有病?不喜欢女人?” 我瞪她一眼:“你哥才有病嘞……。” 翠花一边按摩自己的胸口一边说:“俺就是猜猜,瞧把你急得?” 我问:“你在哪儿按啥嘞?那么起劲儿?” 翠花道:“书上说,女人每天睡觉前按摩胸口,对身体有好处,可以达到丰胸催产的效果。将来有孩子,奶水会很足。” 我眉头一皱,说:“鬼扯!你是不给我面子。” “咋了?” “你男人是按摩大师,放着一个按摩大师在旁边不用,非要自己按,你傻啊?再说你的胸本来就不小,再按……就炸了。” 翠花说:“俺是担心你忙,白天累一天,晚上还要帮着媳妇儿按摩,多累啊。人家心疼你……。” 我说:“我乐意,帮着媳妇按摩,再苦再累也值得,放着我来……。” 说完,我一撩被子扑了上去,将翠花裹在怀里,帮着她按摩起来。 一边按摩我一边问:“感觉咋样?” 翠花说:“不亏是按摩大师,手法真好!嫁给你是俺这辈子的福气……老公,使点劲儿……。” 我是第二天早上把哥哥送到Y市李燕哪儿的。没有捆,也没有绑。 起初,我还以为哥哥不乐意,只是跟他说:“哥,你到Y市去吧,李燕想请你帮忙。” 没想到哥哥顺利答应了,就这样,我让司机开车,把他送到了按摩门诊。 哥哥这次回来真的有心事,而且是天大的心事。 他回家的原因有三个。 第一个,十年没回来,想见见爹娘,或许这辈子他是最后一次见爹娘的面了。 第二,祝福我跟翠花,同时也想了却十年前跟翠花的那段感情。 第三个原因,也是最重要的一个,是想回来治病。治不好也能埋在祖坟上,叶落归根。 他真的病了,而且病得不轻,是绝症。 这期间,他找过很多医生,包括国外有名的医生,那些医生全都对他的病束手无策。 最后,一个很有权威的医生说:“不如回家吃中药吧,利用气功疗法,或者按摩疗法都可以。特别是按摩疗法,不但能减轻痛苦,而且能阻止癌细胞的扩散。 很远的地方有个仙台山,仙台山有个著名的按摩大师,叫杨初九。 这个人有起死回生的能力,经过他的手按摩的病人,几乎没有得癌症的,他能让瞎子看见,瘸子走路,哑巴说话。 他能把粗的按成细的,短的按成长的,软的按成硬的,弯的按成直的,死的按成活的。 女子足球队要是有他做教练,那些队员躺倒,统统被他按摩一遍,第二天就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第三天就直接把球踢外太空去了。 不过这个人高傲地很,一般不出手。只要他肯出手,你就有福了,一定能治好。” 哥哥听了就苦苦一笑,因为天下没有人比他更加了解杨初九了。 杨初九就是他亲弟弟。 可他不相信按摩秘术有这样的功效,可以治疗癌症。 他觉得医生在安慰他,给他最后的希望,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理回来的。 可回家几天,他一直很沉默。担心被我一按,立刻知道他的病情,也担心爹娘知道了会悲痛欲绝。 他不想看着爹娘跟亲弟弟伤心欲绝的样子,所以一直在苦苦纠结。 跟李燕相亲的这天,他的病没有瞒过李燕的手。 李燕是我最出色的大弟子,伸手一摸,就知道哥哥的病在肝经。 我跟翠花离开以后,他俩又谈了很久,李燕建议我哥住到Y市来,由她帮着哥哥按摩治病。 这样的话,不但可以慢慢治疗,也不用担心家里人知道了伤心难过,一举两得。 所以这天,他乖乖地被我给送到了Y市的按摩门诊,哥哥跟李燕的这段感情才算真正开始。 哥走下了汽车,西装穿得很齐整,身体还是那么瘦弱,脸上的胡须青光光的,颧骨的棱角犹如刀刻斧凿。 但他站得很直,威风不倒,脸上永远是那副和蔼的笑容,让人一瞅如沐春风。 李燕从门诊里扑出来,呼唤一声:“初八哥,你可来了……。”一头就扎进了他的怀里。 哥哥轻轻把她推开了,李燕就拉了他的手,两个人身影相随,迈进了门诊部的大门。 从此以后,再也没有分开。 第446章无聊的蜜月 粗心的我不知道哥哥有病,也不知道他到李燕哪儿是为了治病。 他是死马当作活马医,那时候已经立下遗嘱,把名下所有财产交给亲弟弟继承。 他究竟有多少财产,我是后来才知道的。山外闯荡十年,他已经是某市的房产巨头了。 自从到李燕哪儿,就很少回家了,过年过节的时候才回来看看,给爹娘买点好东西吃。 这混蛋隐藏得好深好深,内敛地有点过分。 哥哥离开以后,我跟翠花的生活恢复了平静。 新婚燕尔,还没有渡完蜜月,如胶似膝,亲亲我我。 白天俺俩没事儿做,晚上也一直鼓捣。 翠花完全代替了香菱的位置,没有影响到我的生活跟任何习惯,甚至比当初香菱在的时候还要甜蜜。 这种甜蜜让人觉得无聊。 工厂特别繁忙,可董事长却闲得蛋疼,我遭遇了人生中最空虚的一段时光。 企业发展到一定规模,那些钱不挣也由不得你。 因为手下的员工很拼命,每个人都想实现自己的理想跟人生价值。 在他们为自己的理想跟人生价值奋力拼搏的同时,也在为企业带来高额的利润。 那么董事长的钱,当然也就滚滚而来,企业仍旧以每个月翻倍的利润上涨。 翠花比我忙,她是个工作狂,接见客户,陪着客人吃饭,签约,到市里县里开会,任何事儿都要亲力亲为。 而我却溜溜逛逛,成了仙台山最大的闲人。 老子才懒得浪费那些脑细胞呢,谁爱拼拼去,别管谁拼,都是在为俺两口子打工。 我只要管好江百岸,孟哥,大东,二东,长毛,光头,小赵,小李,小宁,小红跟那几个寡妇经理就可以了。 也不用管,为了挣更多的钱,他们每个人都很积极,也懒得跟我说那么多废话。 巧燕的贡献最大,企业化的管理,严谨的结构安排,让每个人都一丝不苟,兢兢业业。 所以我就闲得蛋疼,常常背着手从工厂到家,再从家到工厂,这儿走走,哪儿看看。 最后实在无聊,干脆抗一张锄,到地里去锄地。 扛着锄头从家里出来,没走到地里,全村都是惊讶的眼光。 这个问:“呀,杨董,你咋还锄地嘞?” 那个说:“哎呀初九,你还干活嘞?稀奇,稀奇啊。” 我问:“没见过锄地的董事长吧?” 他们说:“没见过。” “今天就让你们见见。” 扛着锄从大街走过,仙台山的街道完全变了样子。 路面硬化了,街道很整齐,从前高低不平乱七八糟,纵横交错的房屋也不见了,茅草房一座也看不到了,哪儿都是红砖瓦房,像孟哥跟江百岸,还有大东二东,都他娘住上三层小楼了。 磕磕绊绊的道路跟用半截砖擦屁股的年代一去不再复返。 走出村子,穿过小石桥,那边的山道也很平整,桥头上的老柳树很粗,三个人都抱不过来,不知道多少年月了。 去年的一场暴风骤雨,雷电下来,将老柳树从中间劈开了,烧毁了大半。 可今年春天,老树又发出了新芽,柳条依然婀娜多姿。 地里都是人,有的在浇地,有的在喷洒农药,有的在摘果子,有的在摘蔬菜。 所有的地全有专门人员管理,也都分了组,各司其职,孟哥的安排很得当。 一千亩果树早就进了丰产期,滴滴坠坠挂满了枝头。 四千亩蔬菜分为了好多块,白菜两千亩,豆角五百亩,西红柿五百亩,黄瓜茄子五百亩,青椒尖椒五百亩。其它的是西瓜,冬瓜,南瓜。 这些菜都是换着茬种,五年换一遍。很多菜是不能重茬的,比如茄子,还有西瓜,重茬的话,容易枯死。 种一季菜,会留下很多病菌,换茬就能解决这个问题, 孟哥专门聘请了县里有名的技术员,这些技术员就是仙台山的蔬菜跟水果顾问。 所以,一千亩果树跟四千亩蔬菜这几年的涨势十分良好,每年都能喜迎丰收。 抗着锄到地里,还没开始锄呢,瓜妹子过来了,一下抢了我的锄,说:“哎呀初九,你干啥嘞,放下,放下!” 我问:“咋了?” 瓜妹子说:“这一千亩地是俺在管理,啥时候浇水,啥时候施肥,啥时候打药,啥时候锄地,俺说了算,再说谁还锄地,现在全用除草剂了。” 这娘们把锄一夺,恨不得将老子踹出来。 妈的!这可是我的地,我说了还不算了。 没办法,只好放下锄,到果树地里帮着人摘果子。 杏儿领着一帮人忙得正欢,两个人一个篓子,摘下的都是红彤彤熟透的桃子。 我卷袖子就上去,准备下手帮忙。杏儿也尖叫一声:“哎呀初九哥,你干啥嘞?别动,。别动!” 我问:“咋了?” “你不会摘,都弄脏了,你没看别人都带手套吗?桃子上都是桃毛,再把你两万块的西装给弄脏。再说你还没过完蜜月嘞,干啥活儿。” 我说:“没事儿,我……闲得慌。” 杏儿说:“闲得慌就吃,这些桃子可好吃了,鲜着嘞,俺的董事长,你就别添乱了。吃饱喝足,抹嘴回家,赶紧跟翠花一起弄个小董事长出来。” 其他的娘们也跟着起哄:“是啊,初九哥,回去跟嫂子折腾呗,董事长干啥活儿?再说你在这儿杵着,我们还咋干?不自在啊。” 忽然,我觉得自己跟村子里的群众脱节了。 在他们的眼睛里,我就是董事长,仙台山最高的领导,跟他们抢活儿干,那是瞧不起他们。 而且他们的确不自在。 况且为了找香菱,我四年都没下过地了,跟群众生疏了,距离拉远了。再也不能跟从前一样,一块赶着骡子卖菜,一块在地里挥汗了。 我在他们的心里高高在上,剩下的只是膜拜,站一块他们都很拘束。 没办法,只好拿起一个桃子吭哧咬一口,低着头往回走。 桃子真甜,可甜的不是从前的味儿。 从前的桃子是甜到心里,现在的桃子只是甜在嘴巴上,不知道那是缺了一种啥味道。 走进工厂,也没地方去,看大门的两个人在下棋,看到我来,人家立刻不下了,全部立正,稍息,向前看,跟卫兵一样。 我说:“接着下,咋不走了?飞象,飞象啊,你的臭棋快死了。” 俩门卫脑门子上的汗哗哗流,战兢兢说:“对不起董事长,上班时间,俺俩不该下棋。” 我说:“我没怪你俩,接着下啊?谁跟我杀一盘!” 两个门卫赶紧说:“对不起,俺俩马上值勤,您忙您忙。”俩小子提着保安棍走了,跑的比兔子都快。 我闷得不行,难道老子脸上刻着一条龙,把你俩吓成这样?摇摇头,只好走进了工厂的办公室。 办公楼一共六层,我的办公室一直在,不过不经常去,四年都没去过了,一个人钻里面忒没意思。 所以我身子一扭,走进了江百岸的办公室。 江百岸在里面正忙,不可开交,脑袋埋在两堆文件中间,抓耳挠腮。 我说:“百岸哥,咱哥俩一起喝酒呗。” “忙死了,不喝。” “一块下棋呗。” “不下!没看我累成狗了吗?” “那,一块喝杯茶,聊聊天呗?” 江百岸烦地不行,合上文件说:“初九啊,你要是没事儿呢,就出去散步,钓鱼也行,要不就跟翠花出去旅游,别扯我这打工仔的后腿行不行?” 我一听恼了,说:“瞧你小子那得瑟样儿?当个总经理了不起啊?信不信我炒了你?” 江百岸说:“就是因为担心你炒了我,所以才这么忙。 老板!我是在为你打工啊,你这样,影响我的业绩啊。 再说,你没事儿别老往我办公室跑,知道的,咱哥俩不错。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俩有不正当关系呢?小心有人背后捅刀子。” 我说:“我还真想捅你,不过不是用刀子,而是用拖把,刺你个浑身发癫!” 江百岸一般是不回梨花村的,他主管是Y市的蔬菜公司。 他回家一般都是两件事,第一件事儿是跟妹妹巧燕交接工作,整合销售渠道。 第二件事就是憋得慌了,回家找媳妇儿泻火。 其它的事儿在他看来,统统都是浪费时间。 那边的办公室,巧燕也忙得焦头烂额,十多个主管排着队等着她签字。 车间里的女工也忙得不行,低着头只管摘菜,淘洗,照看机器的运作,忙着封装。 十多辆挑车呼呼运作,在车间里来回乱窜,装货卸货。 四年的时间没怎么回家,我一下子成为了真正的孤家寡人,竟然没人搭理了。 这是我的工厂吗?是我的企业吗?除了钱,其他的咋就跟我没有一点关系了? 我感到一种莫名的失落。 只好低着头回家,系上围裙,帮着娘摘菜做饭。 娘吓一跳,说:“儿子,赶紧回屋歇着去,累一天了,饭有娘来做。” 我说:“娘,你咋还做饭?实在不行咱雇个保姆呗,又不是雇不起。” 娘说:“你给俺住嘴!俺跟你爹还年轻,啥都能干,有点钱没地方花了?” 我早想为爹娘雇保姆,可爹老子跟我娘都不许,说被人伺候不舒服,伺候人还差不多。 围裙没摘我就进了屋子,无聊地爬土炕上。 我跟翠花一直睡土炕,睡不惯席梦思弹簧床。那东西没底儿,往上一趴有种跳悬崖的感觉,害怕! 晚上两口子鼓捣,弹簧床颤得太厉害,再给颠地上,就不划算了。 还是土炕踏实,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 屋子里哪儿装修都不错,梨花木包门护口,窗帘子都是名牌,一万多块的钢琴买回来,没弹过一下。 真皮沙发都没坐过,不过依然干净。 翠花到县里开会一天没回来,我的世界好寂寞。 我没了人生的落脚点,失去了存在的价值,还不如二毛饲养场的一头种猪。 爬炕上好久,外面的天才黑,大门口传来一声汽车的鸣笛,我知道翠花回家了。 赶紧一个飞跳蹦跶下来,系着围裙冲出屋子。 一下将翠花抱在怀里,空虚的心情总算得以填补。 第447章一窝小狼崽 我将翠花抱怀里赶紧亲她,手拉手扯屋子里,按在了炕上帮她按摩。 一边按一边问:“媳妇,累不?来!让老公摸摸,哎呀,瞧你这一头的汗。” 天气热,翠花脖子上湿漉漉的,后背上也湿漉漉的,有点腻滑,不过手感很好,滑不留手,香气四射。 她闭着眼睛享受,摇头晃脑说:“还是嫁人好,进门就有老公伺候,还是专业的按摩大师,从前俺咋没这福气?” 我说:“现在知道嫁给我好了吧?以后铺床叠被,提尿盆,吃喝拉撒,我一个人全包了,专门伺候你一个。” 翠花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有啥条件,说呗?” 我说:“媳妇,咱生个孩子呗,现在我闷得慌,没活干,生个娃玩玩呗。” 翠花道:“咱不是有小天翼吗?” 我说:“只有小天翼一个,太孤单了,再说又不是亲生的,孩子还是亲自生的好。” 翠花说:“俺不,生孩子好疼的,俺怕疼。” 我说:“这是你的宿命,谁家女人不生孩子?不生孩子取媳妇儿干啥?” 翠花说:“生不生孩子,又不是俺一个人说了算,那要你多努力。” 我说:“我天天在努力,也观察你生理期好久了,到日子我就忙活,可你为啥没怀上嘞?” 翠花说“俺咋知道,蜜月还没过完,你就想要孩子,是不是太心急了?” 我说:“急个毛,现在的女人啊,孩子都在怀里揣着呢,男人一崩一个准儿。” 翠花说:“那就听天由命,有俺,有你,有炕,还怕没孩子?早晚的事儿,再说俺又没采取避孕措施。” 的确,我跟翠花从来没有采取过任何措施。 从前跟香菱红霞的时候,也没有任何措施。 红霞是跟我没过完蜜月就被野狼扑进悬崖的,香菱是天生的不孕症。 现在娶了翠花,我巴不得立刻将她肚子搞大,弄个亲生的出来。 传说中的套,从来没用过,估计那东西不怎么好用,影响节奏感,实体感。 我说:“闲的蛋疼啊,咋办?我这次回来,怎么会弄得一团糟?生活全乱了。” 翠花说:“实在闲得慌,就去钓鱼,人家都旅游度蜜月,咱也去旅游吧?” 我说:“不去!哪儿也没仙台山好,我想工作。” 翠花说:“你已经是董事长了,还干啥工作?董事长就该钓鱼,下棋,陪着领导喝酒,泡夜总会,逛歌厅。” 我说:“没兴趣,我忽然觉得失去了目标,成为了废物,好怀念当初赶着骡子卖菜的日子。” 翠花说:“回不去了,巧燕接手以后,把企业管理得跟铁桶一样严密,好多事儿俺都插不上手,也插不上嘴。当初你说过,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所以俺也当甩手掌柜了。” “那咱俩就这么一块废着?我这个董事长有啥用?” 翠花道:“你可别这么说,你是咱家的顶梁柱子,也是整个仙台山的顶梁柱子,顶梁柱子就那样,杵哪儿不用动弹,房子不塌就行,剩下的活儿俺来干。” 我问:“有啥活儿?” 翠花说:“需要干的活儿多着嘞,抹桌子扫地,收拾屋子,做饭……好了,别按了,围裙解下来,俺要帮着娘做饭了。” 翠花说着,要解下我腰里的围裙,我说:“算了,改天请个保姆,别累着你。” 翠花说:“那怎么行?别管咋说,俺都是你女人,都是杨家的儿媳妇,一定要孝顺公婆,照顾老的,养小的。” 翠花的确勤谨,别管在工厂多忙,多么霸道,多么盛气凌人,回家就变得特别温柔。 女董事长不可一世,做事情雷厉风行,可一到我面前,就像一只温顺的猫。拱啊拱,缠啊缠。 翠花让我有种征服感。能把一个女董事长征服在身下,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的确很有成就感 我问:“我干啥?” 翠花噗嗤一笑:“你赶紧休息,睡觉,养精蓄锐,晚上把本老婆伺候舒服就行。” 她还真把我当种猪了。 媳妇儿走进厨房,帮着娘做饭。娘不让我沾手,翠花围着锅台转,她却没有一点意见。 我只好背着手在院子里转圈圈。 天要黑了,夕阳落下,小天翼从学校回来了,背着书包,一身的泥。 这小子瞅到我,总是溜着墙根走,眼光不敢跟我相碰。 孩子靠近墙根的狗窝,狗窝的洞口上堵着一条草毡子。 可能怕我发现啥,天翼慌乱地将狗窝上的草毡子遮掩了一下,好像在藏东西。 天翼今年九岁了,正在上三年级。 他都没跟我说过话,哎……父子两个好像一对冤家,咋着也不是亲生的,跟儿子的距离好远好远。 我一招手,说:“天翼,过来。” 孩子首先打个哆嗦,尴尬一笑:“爹,咋嘞?” 我说:“你神神秘秘的,藏啥嘞?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爹?拿出来我瞅瞅。” 天翼一下将身子堵在了狗窝前面,说:“没有,啥也没有。” “胡说八道!闪开!一定藏了啥东西。” 我上去把孩子扯开了,伸手就掀草毡子。 小天翼吓坏了,尖叫一声:“爹!别呀!” 已经晚了,草毡子呼啦一下揭开,往里一看,吓得我面如土色。 奶奶个孙,狗窝里竟然藏着一堆毛茸茸的东西。 仔细一瞅,我更是噤若寒蝉几乎坐地上,还以为是一窝狗崽子呢,闹半天是一窝狼崽子。 狼崽子整整九只,满满挤了一窝,横七竖八,九个小脑袋。 腾地一下,我的怒火窜天而起,眼睛一瞪:“小王八蛋!不好好学习,整天撩猫逗狗,哪儿弄来的狼崽子?” 小天翼吓坏了,赶紧解释:“爹,这不是狼崽子,是狗崽子。” “放屁!以为我瞎啊?狼跟狗也分不清?你是不是去掏狼窝子了?谁让你去的?被咬了咋办?屁股撅起来!” 我要抽孩子屁股了,可小天翼不服气,第一次跟我犟嘴:“爹,这真不是狼崽子,十足的狗崽子啊。是俺利用仙台山的新狼王,跟甜甜家的母狗配出来的。” “啥?”我差点没吓死,小甜甜是孙桂兰跟猛哥的闺女,今年刚刚七岁。 我跟猛哥关系好,两家的孩子关系也好,天翼跟小甜甜好得跟一个人一样。 当初,孟哥曾经说过,要跟我定娃娃亲,被我给拒绝了。 狗屁娃娃亲,简直是胡闹,孩子长大了再说。 可没想到这俩孩子竟然领着狗私自上山,跟仙台山的新狼王去配……孙桂兰家的母狗竟然跟新狼王生了一窝小狼狗。 我气得嘴唇哆嗦,猛一抬手,咣!打在了他屁股上。 小天翼哇地哭了:“爹,这不是狼,不是狼啊?” “王八羔子!我才不管这东西是狼是狗,谁让你领甜甜上山去的?被狼咬了咋办?你桂兰大娘跟孟伯伯还不哭死?好大的胆子!领着狗去挑逗狼王的极限,找死啊你!” 天翼一边哭一边说:“不会的,爹!俺知道狼王喜欢桂兰大娘家的狗,它俩关系可好了。谁也不咬谁。” 仙台山的白鼻子狼王退休了,新的狼王接替了它的位置。 狼的世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胜者为王。 一条狼王,不可能在狼王的宝座上待多久,一旦变老,战斗力不行,就会被新的狼王代替。 每年的春天,狼到生理期的时候,就会群殴,决斗,为了争夺婚配权相互厮杀。 老狼王也会卫冕决斗,打得过其它狼,它就会继续坐在王者的宝座上,一旦失败,就会沦落为普通的狼。 新的狼王会重新管理狼群。 新狼王一般都是狼群里的佼佼者,都是高大健壮的大公狼。 这种大自然的优胜劣汰,可以保证狼群继续繁衍,生生不息。 我不知道四年的时间,老狼王到哪儿去了,新狼王又是谁。 更加想不到,天翼会领着小甜甜上山,利用家里的狗跟狼王婚配,弄出九只狼狗崽子出来。 这是相当危险的,小王八蛋想气死我。 所以我下手很重,一巴掌下去,天翼的屁股就肿了,鼓起老高。 天翼开始喊了:“奶——!大娘——!爹打我嘞,救命啊!” 我娘跟翠花是孩子的保护伞,把他宠坏了。 果然,娘跟翠花系着围裙从厨房跑出来,跟两只护仔的老母鸡一样,将天翼保护在了身后。 娘说:“初九你疯了?打孩子咋嘞?他可是你亲生的……。” 娘差点说漏嘴,翠花轮着勺子怒道:“初九!干嘛下手那么重?你想断子绝孙啊?” 我抬手一指,怒道:“你们瞧瞧,他都干了啥?” 翠花歪着脑袋往狗窝里一瞧,嗷地一嗓子抱上我脖子,双脚离地,身体都吊了起来,哆嗦成一团:“娘啊,狼!天翼,你从哪儿弄来那么多的狼崽子?” 娘也吓一跳,碗差点摔地上。 天翼说:“大娘,这不是狼,是狗,狗啊。刚刚满月,它们可乖了,不咬人的。辛巴死了以后,咱家就没狗了,村子里也没狗王了,俺想弄一条狗王出来。” 的确,辛巴的死是家里的损失,也是全村人的损失。 当初,狗王辛巴喜欢上了巧燕,跑进城里被人用枪打死在学校的天台上。 尸体拉回来的那天,天翼抱着狗哭得爬不起来。 孩子跟辛巴之间的感情比跟我好。 两岁那年,是辛巴用自己的牙齿跟利爪,还有一身长长的狼毛保护了孩子的生命。 没有辛巴,天翼让野狼衔进山谷的时候,早被狼群分吃了。 辛巴不仅仅是它最好的玩伴,也等于是它的父亲。 他今天弄九条狼狗崽子出来,就是为了填补失去辛巴的痛苦。 这是我绝对不允许的,因为第一代的狼狗根本喂不熟,长大了凶残无比。厉害的程度超过野狼,跟村子里的狗也格格不入。 这九条狼崽,就是九个祸害。 所以我说:“翠花,按着天翼,别让他动,我把这几只狼崽子处理掉。” 说完,我就拿过一个竹篓,将九只狼狗崽子丢了进去,背起来就走。 一口气爬上仙台山,将那九只狼崽子放生了。 可做梦也想不到,九只狼崽子会剩下一只。最后,这条狼崽会成为举世闻名的神獒。 第448章剩者为王 翠花对我的话向来是言听计从。 我说让她按着儿子,翠花就把儿子抱在了怀里。 将竹篓子背在肩膀上的时候,天翼哭得声泪俱下,一个劲地踢腾,不断挣扎:“爹!俺求求你,别弄走狗崽,别弄走它们啊!他们很可怜的,是我的朋友。” 我说:“狗屁朋友!从今以后,你只能好好学习,少给我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再发现你撩猫逗狗不务正业,屁股打肿!!” 说完,我就冲出家门,走进了夜幕里。 身后是孩子竭斯底里的嚎哭声跟翠花的劝慰声,翠花说:“天翼,咱不要狼崽,哪东西会咬人的。” 娘也说:“是啊孩儿,想玩狗,奶奶帮你买条狮子狗,那东西会看家,还干净,可乖了。” 天翼打着滚哭:“俺不要!不要!俺就要狼崽,就要狼崽!” 我没有搭理他,上去了黑熊岭,觉得不够远,又向南走了十五里地,进了原始密林的深处。 看到一片平坦的草丛,将竹篓子放下来,九只狼崽也从竹篓里一一抱出。 我想把它们放回大自然。 山林才是它们的自由翱翔的天地,至于能不能活,只能听天由命,看它们的造化了。 这东西不能养得时间长,一旦跟人相处久了,就会沾染人气。将来回到大自然,也跟别的狼无法相处。 可能会被其它狼当做异类吃掉。 趁着它们的身上还有野狼王的味道,早放早好。 目前是夏天,大山里不缺食物,地鼠,蚂蚱,蛐蛐,山鸡蛋,都可以让它们生存下去。 到冬天还有五个月的时间,那时候它们已经是一群半大的狼了,完全可以照顾自己。 九只狼崽好可爱,在地上跑来跑去,吱吱尖叫,绒球一样。 谁也不肯离去,反而围着我的腿脚转,撕扯我的裤腿,轻咬我的脚丫子。 我也心疼它们,可不得不放它们走。 背着竹篓往回赶,九个可怜兮兮的小家伙却跟了过来,仍旧吱吱尖叫,谁也不肯离去。眼巴巴瞅着我。 我抱起一只狼崽说:“你们断奶了,满月了,是时候回到丛林了,人类不适合你们居住,我不想辛巴的悲剧在你们的身上重演……别怪我狠心……。” 说完,我就跑了,心里跟被猫爪子挠一样,也像是丢弃了一群可怜的婴儿。 九只小家伙最终没有撵上我,就那么被我给丢进了丛林里。 那一晚,仙台山上小狼的鸣叫声响了一夜。 家里,小天翼睡着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悲伤的泪珠。 我心疼狼崽,也心疼儿子,轻轻帮他抹去了腮边的泪痕。 第一次觉得自己这个爹当得很失败。 回到卧室,翠花说:“初九,你是不是太狠了?这会伤孩子心的,你跟他的关系本来就不好。” 我说:“那也不行!你还记得辛巴吗?是我害了它,它本应该做狼王的,我却生生将它变成了狗。狼就是狼,无法跟人的世界融合。” 翠花说:“它们虽然是狼,可却是狗生的,至少一半是狗的基因啊。” 我说:“那更不行!这东西长大厉害得很,全村的狗会被它们咬死,山上的狼也会被它们撵光。” 翠花问:“你咋知道?” 我说:“因为,这来自山里猎人一个古老的传说,你不懂!天翼这次利用家狗跟狼王婚配,生出的是九只狼崽,所谓九狗必出一獒,三虎必出一豹。 九只狼崽生存下去,一定有一只是獒。知道啥是獒吗?” 翠花摇摇头:“不知道。” 我说:“这东西比狮子老虎都厉害,传说是上古的神兽,不过,要经过特殊的训练。 小天翼不知道从哪儿学来的,一定是听到了这个传说,才利用家狗跟狼王弄出九只狼崽的。 他想鼓捣出一只獒,代替当初的辛巴。一旦被他训练成功,仙台山就完了。” 翠花还不信,问:“这么可怕?你咋知道这些?” 我说:“我是他爹,他那点小心眼我还搞不懂?全部放掉,让它们回归自然,獒就不存在了。” 翠花噗嗤一笑,说:“不懂,不过,生孩子的事儿俺懂,与其讨论狼孩子,不如咱俩赶紧造孩子。” 女人说着把我抱上了,两个人又缠一块,开始发明新人类。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到孩子的房间去找他,想舍下脸皮赔礼道歉,可小天翼却不见了。 知道他上山去找那九只狼崽了,一天没回家。 傍晚,天翼回来的时候一脸疲惫,浑身无力,发起了高烧。 他在山林里转悠很久,也没有找到那群狼崽,不知道它们到哪儿去了。 翠花吓一跳,赶紧把天翼抱怀里,伸手摸孩子的脑门。 “哎呀,初九,孩子发烧了!你快来啊!” 我同样扑过去将他抱紧了,果然,额头滚烫滚烫的。 “儿子,你咋了?这是弄啥啊?都怪爹不好?对不起,对不起……。” 天翼却把我推开了,没有搭理本爹老子,一个人进屋子里,躺在了炕上。 第二天天不亮,他又上山去了,又是一天没归。 就这样,天翼前前后后找了三个月,直到三个月后奇异的事情发生。 在这三个月里,九只狼崽的命运发生了改变。 它们没有被别的野狼收养,也没有找到回到村子的路,更没找到小主人,而是掉进了一个封闭的山谷里。 那个山谷不大,也就篮球场大小,不过很深很深,足足十几米,四周到处是悬崖峭壁。 可能跟着我的气味回家,走半路上一不小心滑进去的。 起初应该是掉进去一只,其它的狼崽不忍离去,嗷嗷尖叫,最后一起滑了进去。 掉进深谷的第一个礼拜,九只狼崽特别饥饿,饿得眼睛都绿了,深谷里没食物,它们变得焦躁而又疯狂。 第二个礼拜,九只狼崽开始相互攻杀了,进入残忍模式。 一只狼崽被咬趴下,其它的狼崽飞扑而上,很快吃光了它的肉,骨头渣子也不剩。 第三个礼拜,再次进入大饥饿,八个兄弟已经不是同胞了,全都变成了强者渴望的美食。 于是,它们继续攻杀,咬死一只,其它的再次一拥而上,将咬死的那只同样吃掉。 大自然的优胜略汰在小小的山谷里再次重演,倒下去的是弱者,存活下来的是强者。 两个半月以后,九只小狼只剩下了一只,这只吃掉了最后一个的肉,陷入了最后的饥饿。 它变得凶猛无比,眼睛绿油油的,眼珠子晶亮有神,发出两道凌厉的电光,一声声咆哮。 前爪在深谷的山壁上又抓又挠,想冲出去,但每一次都失败了。 山壁特别光滑,四周是九十度角,这儿成为了残酷的牢房。 这条狼崽已经长成了半大,经久的残杀让它吃掉了所有的兄弟,成为了最威武最强壮的一只。 它就是传说中的獒王。 獒王就是这样产生的,那个传说在不经意间应验了。 关于獒王的传说,最先是我爹告诉我的。 深山里的老猎人,就是这样训出獒狗的。 首先找一只健壮的母猎狗,越凶猛越好,八月十五月圆之夜,让它跟大山里最凶猛的头狼或者狼王产生感情,然后婚配。 婚配不成,就算是失败了。 一旦成功,那条强壮的母猎狗就会怀孕生子,产下狼王的崽子。 最好一窝是九只以上,数量不对,也就等于失败了。 狼崽产生的日子,一般都在春暖花开的二三月,四五月就满月了。 这个时候就进入了下一步,把所有断奶的狼崽扔进土井里,让它们饥饿以后相互攻杀,撕咬,吃对方的肉。 最后剩下的哪一只就是獒,再饿个半死,谁把它救上来,喂第一口东西吃,那么这个人就是獒唯一的主人。 而且獒会对主人忠心一生,惟命是从。 这东西只要缓过那口气,跳出土井,仰脖子一吼,五十里之内的狼就会吓得抱头鼠窜。 獒天生就是逮狼的高手,见狼就咬。狼王瞅到獒也会怯怵三分,望风而逃。 它会比野狼王更加凶猛残忍,也会比家狗更加忠诚。 自古以来,数以万计的驯兽师,老猎人,穷尽一生,都想弄一只獒出来,可真正养出来的却少之又少。 这东西根本弄不成,弄成了也无法驾驭。搞不好会乱咬,一口咬断牛脖子。 也不能买卖,因为你买回家也没用。当初它在死亡之间徘徊的时候,喂它第一口食物的不是你,它不会对你感恩戴德。 所以,不是自己的主人,拉回家,它不但不听你的话,甚至会攻击你,将你撕成碎片。 这个传说当初爹对我讲过,不用问,也跟他的孙子讲过。 所以小天翼才以身犯险,跃跃欲试。 可他没想到我会把这群狼崽子放生,我也没想到事情会弄巧成拙,生生弄出了一条獒王。 小狼崽在深谷里度过了三个月,直到这一年的深秋,它都要饿死了,浑身亮光光的皮毛全部卷曲,只剩下一幅骷髅。 它倒在地上,眼睛里的亮光也渐渐消失,只有进的气儿,没有出的气儿了。 狼崽心说:“卧槽!谁他妈给我一口东西吃,老子就做谁终身的奴仆,做孙子都不是问题。好饿啊……大爷大娘,给口吃的吧……救救命吧。” 它的脑袋甚至产生了幻觉,看四周的山石都像牛肉干。 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等着死神的呼唤。 就在这时候,救星出现了,小天翼的脑袋从山谷上冒了出来。 “甜甜,小狼!这就是我们丢失的小狼啊,快!救狼,救它啊……。” 小天翼的身后是孟哥家的闺女小甜甜。 这名字取得……牙碜。不知道孙桂兰搭错哪根筋。非给丫头取这么个名字。 猛一听,还以为是棉花糖呢。 小甜甜眨巴一下俊美的大眼,说:“天翼哥,这……不像咱们丢失的狗崽啊。” 天翼说:“一定是,俺认识它,它的耳朵上还有俺做的记号,真的只剩下了一只。” 天翼的话没说完,身子从断崖上出溜了下去。 孩子将狼崽抱在怀里,狼崽的眼神第一次闪出乞怜跟温柔。 天翼的眼泪也掉了下来:“伙计,俺找你们三个月了,你就是獒,就是獒啊……。” 天翼抚摸着狼毛,从怀里拿出一块牛肉干,送进了狼狗的嘴巴。 在他的心里,辛巴又活了。 第449章獒王出世 狼崽是挣扎着将肉干衔进嘴巴里的。 本来它都要死了,食物的香气又让它的精神换发起来,斗志昂扬。 吃第一口食物,舌头一卷就进了硕大的嘴巴,第二口就是吞了。 三五口以后,简直就是个强盗,疯了似得吭哧吭哧,恨不得把天翼的手指跟手臂也一股脑吞下。 可天翼却不怕。 这小子绝不简单,生下来就有一种天生的大胆子,混世魔王似得,啥都不怕。 两岁那年被野狼衔进狼谷两天两夜,不但没冻死饿死,竟然一声也没哭过。 辛巴在跟那些狼周旋搏斗的同时,还用死去母狼的奶水喂养他,。 再后来渐渐长大,他跟村子里的狗打成一团,也跟山上的狼打成一团。白天跟狗耍,晚上跟狼耍。村子里的狗尊他为王,山上的狼也敬他为朋友。 他竟然听得懂狼语,也听得懂狗语,狗跟狼的每一声嚎叫每一个动作,他都明白它们的意图。 这种天生的才能改变了他的童年,让他跟学校里的其他孩子不一样,显得更博学,更神秘,更大胆。 他知道小狼狗不会咬他,只会抢夺他手里的食物吃。 果然,小狼狗吭哧吭哧将口袋里的肉干吃完,鼻子嗅来嗅去还想要。 不能再喂了,再喂它就撑死了。 经久的大饥饿让它不知道饥饱,也不知道自己的食量,可以一直吃,直到吃爆肚皮。 孩子又拿出矿泉水倒在手掌心里,让狼狗舔舐,毛茸茸的舌头勾在他的手上,痒痒地难受,天翼就咯咯笑起来。 吃饱喝足的小狼狗精神渐渐活跃,天翼说声:“走!”左手抱起狼狗的身体,右手拉起绳子,一点点爬上了三十多米高的断崖。 他在前面,甜甜在后面。绳子很粗,这头垂在悬崖的下面,那头系在一块坚固的磐石上,爬上来很轻松。 上去断崖,将狼狗放在地上,这东西浑身一抖,甩去了一身的草沫子跟尘土,猛地仰起脖子,朝天就是一阵狂吼:“嗷!嗷!嗷呜——!” 这是惊天动地的吼叫,也是震慑长空的吼叫,撕裂苍穹,地动山摇。 平地上刮起一阵猛烈的旋风,整个仙台山都跟着颤抖,四周的枯枝烂叶哗哗往下掉,悬崖上的山石也呼呼啦啦顺着坡坡向下滚。 声音太大了,震耳欲聋,天翼的耳膜差点被震穿,赶紧抬手捂住了耳朵。 小甜甜妈呀一声吓哭了,嗖地躲进了天翼哥的怀里:“啊!吓死了,吓死了,天翼哥救命!” 天翼紧紧抱着甜甜,脸上却显出了惊喜之色。 他知道狼狗的这声吼叫是在向整个大山宣布,它才是这一代尊贵的王者,它就是武林至尊,任何动物听到这声吼叫,都要向它俯首称臣。 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它是一把磨砺了千百年的倚天剑,屠龙刀。尘封的时间太长,今天皓然出世了。 它的出现必然会引起仙台山的腥风血雨,整个大山都将因为它的出现变得惊雷震荡,天翻地覆! 果不其然,这声吼叫好比一颗划过长空的飞弹,一下子穿透云层,在山林里猛然炸响。 五十里之内的狼群全都浑身哆嗦一下,如临大敌,纷纷寻找地方躲藏。 有的狼无法经受,后门里呼呼窜出稀屎,两股战战,趴在地上,动一下的胆子也没有了。 嚎叫声传到村子里,村子里训练有素的狗群也听到了。 那些狗群立刻四散奔逃,夹起尾巴,嗖嗖跑回自己的窝窝,吓得再也不敢出来了。 胆子小的狗,当场吓死好几条。 当时,我正在睡午觉,这声似狼非狼似狗非狗的叫声夺人魂魄,一下子穿透我的骨髓,把老子给惊醒了,猛地从炕上坐起来,出了一身的冷汗。 翠花赶紧问:“初九,你咋了?” 我说:“儿子,不好!儿子有危险!拿鞋,快,鞋子拿来,我要上山去看看。” 翠花不敢怠慢,赶紧拿出一双登山鞋。 等我穿上鞋子,背着猎枪冲上大山的时候,山上啥也没有了,孩子没找到,漫山遍野的狼群也不知道跑哪儿去了,整个大山一片空旷。 我不知道那声吼叫来自哪里,就是觉得心脏都被穿透,灵魂差点被吓没。 娘希匹,格老子,王八羔子仙人板板的,这叫声听着怎么像狮吼虎啸?也像一种从来没遇到过的神兽。 就在我苦苦寻找孩子的时候,小天翼已经带着狼狗跟天天回村了,从另一条山道上下来的。 来到学校那边的打麦场,天翼停住了脚步,说:“甜甜,不行啊,咱不能把狗领家里去?” 甜甜眨巴一下大眼问:“为啥啊,天翼哥?” “主要是我爹,鼻子灵得很,跟狗鼻子一样,能闻出它身上的狼味道。把它放家里的狗窝,我爹一定会知道,说不定会一枪崩了它。” “嗯……那你说咋办嘞?” 天翼说:“把它藏起来。” “藏哪儿嘞?” “咱们把它藏在打麦场的麦秸垛里,天天给它送吃的好不好?” 甜甜点点头说:“好吧。” 于是,两个孩子在一个麦秸垛上挖个窟窿出来,将小狼狗放了进去。 小狼狗很乖巧,一个劲地舔舐孩子的手,还在他的脸上舔来舔去。 天翼说:“你可千万别出声,被俺爹看到你就死定了,乖了,晚上俺给你送东西吃。” 就这样,他们瞒着我,把这条狼崽子养了起来。 或许应该叫它獒崽子,因为此刻的小狼狗已经不是狼了,也不是狗。 它的一半基因是狼,一半基因是狗。 它的肚子跟两肋上的皮毛是黄色的,跟仙台山的野狼王一模一样。 后背上的毛发跟脑袋是黑色的,耳朵又尖又细,跟孙桂兰家的哪条猎狗丝毫不差。 脖子上的毛特别长,宛如一头雄狮,獒狗雄壮的姿态已经崭露头脚。 甜甜说:“天翼哥,咱给它取个名字吧,你说叫啥好嘞?” 天翼点点头说:“还叫它……辛巴,俺喜欢这个名字,辛巴死了俺很难受,俺想它代替辛巴。” 甜甜摇摇头说:“不好,不如叫它……黑虎吧?你看它长得多像一头老虎?也像一头狮子。” 天翼说:“好吧,听你的,咱们就叫它黑虎……黑虎,你有名字了,真好!以后就是俺的好兄弟!” 黑虎的出现是个偶然,这是老天赐给仙台山最大的法宝。 再后来,它跟当初的辛巴一样,一直在领着村子里的狗群保护大山的安慰,震慑狼群,没有一只狼胆敢靠近村子。 而且无数次跟山里的头狼决斗,战无不胜。 当初,我把那九只小狼崽抱上大山的时候,没想让它们死,而是让它们活。 狼崽九兄弟之间的残杀更是我不忍看到的,可事情偏偏那么巧,愣是让一条獒王横空出世了。 从山上回来我还是心有余悸,心脏咚咚跳个不停,老觉得有事情要发生。 可瞅过来看过去,也没发现那儿不对劲。 再后来,那声吼叫就彻底忘记了。 估计也就是做了个梦,自己把自己吓醒了。 从前做梦,还跟孙桂兰睡过觉呢,醒过来怀里抱的还不是翠花? 俩孩子没有引起我的怀疑,我只关心人的事儿,根本不关心狗的事儿。 只是觉得天翼的饭量越来越大,特别能吃。 而且这小子别的不吃,光吃肉……天知道他是在为黑虎储备粮食。 啥鸡腿啊,烤鸭子啊,酱肘子啊,牛肉干啊,还有火腿肠,转身就不见了。 好东西刚放冰箱里,我打开想垫吧两嘴,结果里面却空空如也了。 把我给闷地不行,问翠花:“媳妇,咱家刚买的鸡腿烤鸭酱肘子哪儿去了?上午刚放冰箱里的。” 翠花在抹雪花膏,一边抹一边说:“不知道,可能天翼吃了吧?” 我说:“不对,孩子吃不了那么多?会不会耗子叼走了?” 翠花说:“鬼扯!咱们家耗子打得开冰箱门吗?再说了,多少年没见过耗子了。” 我问:“天翼的饭量有那么大?” 翠花说:“那当然,也不瞅瞅谁儿子?半大小子,吃死老子,你跟他一般大的时候,比他还能吃。买得起好马备得起鞍,生的起儿子管得起饭。咋?养活不起了?” 我说:“不对劲儿,这小子根本吃不了那么多。” 翠花说:“孩子正长个儿嘞,饭量大正常,你每年挣那么多钱,还怕他吃那么点儿?” 我只好摇摇头,任由他去了。 自此,小天翼晚上没在过家,每天半夜很晚才回来。 礼拜天就别说了,更是一整天都不在家,天天拉着孟哥的闺女跟那条獒狗往山上跑。 它们在遛狗,也在训练黑虎的扑咬能力。 再后来,孙桂兰跟孟哥不乐意了,气得不行。 七岁的丫头整天不回家,跟着一个野小子厮混,做大人的不放心啊。 于是,他两口子就隔着拦马喊:“杨初九,你给我出来!” 我走出门,也爬拦马墙上问:“咋嘞?恁两口子吃枪药了?” 孙桂兰怒道:“管管恁家孩子行不行?天天拉俺闺女出去耍,不着家,别把俺闺女拐跑了。” 我甩给孟哥一根烟说:“拐跑不正好嘛,小时候你还说给他俩定娃娃亲嘞,他俩青梅竹马,长大了不正好配夫妻嘛?” 孙桂兰说:“俺娃娃太小,会吃亏的。” 我说:“嫂啊,有个墙头咱是两家人,拆开墙头就是一家人,我早想把这墙头拆掉,跟你合成一家了。将来孩子成夫妻,不正好配成一家人嘛。” 孙桂兰说:“你想得美!俺一把屎一把尿养大的闺女,凭啥便宜你杨初九家?” 我说:“你还不乐意?我乐意不乐意还在两说。将来我的全部财产,都会交给天翼管理,这万贯家财还不是你家甜甜的?进门就是少奶奶,穿金的戴银的,吃香的喝辣的,你这个丈母娘还不乐死?” 孙桂兰噗嗤一乐:“还真是这个理儿,那就让他俩好吧,你说话不能不算话!” 我说:“君子一言,快马加鞭!” 第450章订婚派对 俗话说父子天性母子连心,不知道为啥,我就是跟小天翼亲。 表面上对他吆五喝六,非打即骂,可内心深处就是爱。 尽管我不承认他是我亲生儿子,可那种父子连在一起的骨肉亲情怎么也难以割舍。 而且他长得越来越像我,鼻子像我,嘴巴像我,眼睛像我,脸盘像我,体型也像我。 分明就是九岁的杨初九,我当年的轮廓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用翠花的话说,我们爷俩就是一个窑厂里烧出来的砖块,说他不是我的种,谁都不信。 怪不得全村人都说,他是我跟那个叫小红的女人胡搞,弄出来的私生子。 还有句话说,儿子是爹老子上辈子的冤家,上辈子欠人家债,还不起,这辈子投胎来做儿子,就是为了讨债。 估计我上辈子一定欠他不少钱,这辈子别管他捅多大窟窿,做为爹老子,我都要为这狗曰的补上。 小天翼的身世不是众所周知的秘密。 爹娘知道他是我亲儿子,是他们的亲孙子,红霞没死,是茂源叔跟茂源婶子告诉他们的。 翠花知道这一切完全是猜测的。 因为当初小天翼的出现太突然,也太巧合了,由不得翠花不胡思乱想。 总之,到目前为止,这个秘密一直瞒着我一个人,谁也不想我知道。 我也懒得知道,因为很忙,忙得不可开交。 跟翠花过完蜜月,我就陷入了再一次的繁忙,而且在迎接新的挑战。 一场大劫难再一次扫荡了我的企业,让我的事业摇摆不定,惨遭风雨。 这次劫难,最先是有张德全订婚开始的。 张德全又订婚了,在我跟翠花蜜月还没过完的时候,他就下了请帖,要老子参加他的订婚派对。 那时候,我刚刚把九只狼崽子放生没几天。 一天早上,Y市一个人来到仙台山,给我下请帖,他是张德全的秘书。 请帖是这样写的,滋有为兄张德全,于农历六月十八举办订婚仪式,恳请我弟杨初九参加,鞠躬拜上。 这封请帖让我纳闷地不行,对翠花说:“张德全又要娶新老婆了,这是他第五次结婚。” 翠花说:“啊?张德全有六十了吧?咋还娶媳妇儿?他受得了吗?” 我说:“六十多了,没办法,娶几个媳妇那是人家的私事儿,他让咱俩一起去,咋办?” 翠花说:“那就一起去呗,有吃有喝的,不去白不去。” 我说:“行!那你打扮一下,穿漂亮点,咱俩一块,吃它个稀里哗啦。” 就这样,我和翠花一起到Y市,参加了张老板的订婚仪式。 我与张德全认识六七年了,当初跟着茂源叔的戏班子讨生活,就为他老婆看过病,还摸遍了秀莲的全身。 那时候,张德全的第三个媳妇儿小丽刚被二毛拐走没多久,秀莲是他娶的第四房老婆。 偏赶上秀莲怀孕,孩子没生出来,憋得休克了,大家都以为女人死了,所以大办丧事。 丧事上,我一眼瞅到棺材里滴答出来的鲜血,立刻判断秀莲没死,女人是假死性休克。 于是,赶紧让张德全开棺,帮他休克的老婆生儿子。 一手按摩绝技,顺利救活了他媳妇儿跟儿子两条人命,成为了他家的大恩人,从哪儿以后,老张就跟我拜把子做了兄弟,成为忘年交。 可这老家伙运气不好,每个媳妇儿都偷人,小丽跟二毛相好了,拐进仙台山。秀莲后来也跟二毛相好了。 那时候的二毛改变了容貌,也改名字叫赵茅缸,生生在张德全眼皮子底下,又抢走他一个老婆。 这可把张德全气坏了,心脏病差点复发。 他一怒之下,占有了二毛在饲养场剩余的股份,还把秀莲一顿海扁,打得遍体鳞伤,最后用烟头烫女人屁股上好几个窟窿眼儿。 这死变态把女人糟践个够,最后一脚踢了出去,再也不要她了。 就这样,秀莲在张德全的生活里消失,不知去向,到底是死是活,没人知道。 接连四次婚姻失败,张德全没有气馁,反而老当益壮锲而不舍。 这不,又开始勾搭第五个小姑娘了。 我杨初九是他的忘年好友,也是生意上的伙伴,他订婚,第一个通知的就是我。 所以,我跟翠花应邀参加,风尘仆仆赶了过来。 目前本帅哥也属于上流社会的人,气度不凡,风度翩翩,脑袋上的头发一边倒,梳得溜光水滑,还喷洒了很多古龙水,苍蝇落上面也能滑一跤。 身上的西装,板裤也是修整笔挺,脚上的皮鞋是名牌,脖子上的领结也很特别。 翠花就更漂亮了,穿一身华丽的晚礼服,耳坠子,耳环子,手镯子,项链子金光闪闪,猛一瞅分明是个华贵妇人。 翠花本来就美,这么一打扮简直光芒四射,走进宴会厅,那些人都顾不得喝酒了,全都瞪着眼看我老婆,一个个哈喇子能把脚面穿个窟窿。 张德全在Y市是举足重轻的人物,请来的人也非富即贵,要是嘛商界名流,要嘛就是高官要员。 天下所有的男人全都一个德行,见到漂亮小妮子恨不得多瞅几眼。 上到将相王侯,下到黎民百姓,穿上衣服像个人,裤子一抹,全他妈一个鸟样。 张德全看到我乐地不行,端着酒杯过来迎接:“哎呀,我们的蔬菜国王来了,初九,我的好兄弟,就知道你一定来给老哥哥捧场。” 我说:“张哥,你好福气啊,哪儿又勾搭个姑娘?第五次娶媳妇儿了吧?你的身子骨受得了吗?别把人家压坏了,恭喜,恭喜。” 张德全知道我喜欢开玩笑,老脸一红:“见笑见笑,你个混蛋就知道编排我。不是结婚是订婚,结婚的时候再请你喝喜酒。” 然后他赶紧给我介绍其他人,大家相互认识。 其实也不用介绍,大多数都认识,他们也认识我。老张老李和老刘,当官卖地倒石油,干啥的都有。 “哎呀,杨初九,你也来了?幸会幸会,还带着太太嘞,你太太好漂亮。” 我说:“你的也不错,嫂子啥时候生啊?肚子不小了,一瞅就是儿子。” “快了,快了,啥时候你再摸摸她,这样生起来比较顺产,麻烦你了。” “放心,放心,咱哥俩谁跟谁?把你媳妇交给我,保证好好摸,仔细摸,使劲摸……。” 很多人见到我,都哭着喊着让我摸他们老婆,老子不摸,他们还不乐意,感到没面子。 没办法,按摩绝技太有名了,家喻户晓。 里里外外都是人,都是名流,红酒喝了不少。 瞅瞅时间差不多了,我端着酒杯说:“张哥,把新嫂子叫出来呗,让大家瞅瞅,看漂亮不?” 我这么一咋呼,立刻,四周的人全都开始起哄:“是呀老张,新媳妇儿嘞?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呗。” 张德全微微一笑,冲着宴会厅那边摆摆手,很快音乐声响起,新娘子出来了。 老张上去搀扶了新娘子的手,慢慢走过红地毯,洋音乐很有节奏,跟出殡一样。 第一眼瞅到那新娘子,我就惊呆了,简直目瞪口呆。 只见她,行走香风阵阵,体态百媚千娇,巧手丹青难画描,周身上下堆俏,一头青丝如墨染,衫袖半掩描花腕,裙下微露小金莲。 往上看,颜如桃花香腮美,美而俊俏娥眉弯,弯眉杏眼悬胆鼻,鼻梁端正唇如丹,丹珠一点樱桃口,口内两排银牙含。 一走玄女出天庭,二走嫦娥离广寒,三走腊梅耐寒冬。四走轻摇白牡丹,走五步,石榴莲,六步七步百媚生,八步九步好比海棠迎风站。 不但我呆住了,翠花捂着嘴巴也呆住了。 就在大家都为张德全新媳妇儿美貌感叹的时候,地板上传来咣当一声脆响。 我跟翠花的酒杯一起掉在了地上,俺两口子也是一起尖叫起来的:“陶花!……咋是你啊?” 做梦也想不到,张德全订婚的新娘竟然是陶花。 我已经四年没见过陶花了。 最后一次见她,是四年前去找香菱的时候,女孩子在半路上拦截了我。 当时,她非要跟我一起去把香菱嫂找回来,我骗她回家拿行李。 可陶花冲下山坡,我这边油门一拧,摩托车飞走了。 陶花在山坡上跳着脚骂,只骂初九哥是个大骗子。 我走的那一年,陶花已经拿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准备到国都去上大学了。 四年的时间,她应该大学毕业了,可我却一直没见过她。 因为这丫头根本没回过梨花村。 她咋就跟张德全搞在了一起,成为了这老王八蛋的新娘? 我跟翠花瞅到了她,陶花也瞅到了我俩。 “初九哥……?”她也瞪大了双眼。 不知道咋回事儿,一股冲天的怒火从我脑门上升起,猛地抬手,稀里哗啦,旁边的桌子就被我掀翻了。 眼睛一瞪怒道:“陶花!你干啥?这四年,你那儿去了?” 陶花眼巴巴瞅着我跟翠花,撇撇嘴,泪珠吧嗒吧嗒往下掉。然后,女人嚎哭一声,捂着脸,拖着白裙子跑了。 “陶花儿……。”翠花一瞅不好,赶紧追了过去,从宴会厅门口一直追到大街上。 我的眼睛里闪出两把刀子,冲张德全怒喝一声:“张哥!我需要听你解释一下,到底咋回事儿?” 张德全也生气了,怒道:“杨初九!你咋回事儿?干嘛捣乱?掀翻我的桌子扫我的兴?老子订婚招你惹你了?” 我说:“你是真傻还是装糊涂?陶花是我仙台山的人,我杨初九的妹子!你狗曰的老王八蛋勾搭我妹子,老子没烧你房子就不错了!老实交代,是不是你骗了她?” 我他娘才不管这是啥场合呢,天王老子在场也不怕。高官,富商,名流,去你妈妈的吻! 就这样,张德全的订婚派对被我一脚踹散了,差点跟他拼命。 第451章一记耳光 张德全吓一跳:“啥?她是你杨初九的妹子?” 我说:“废话!她没说是仙台山人?没说我杨初九是他哥?明知道是我妹子,你还跟她订婚,信不信我跟你翻脸?!” 我咬牙切齿,上去揪住了张德全的脖领子。 老张尴尬一笑:“初九,我不知道啊,她真没说是你妹子。这样,咱们坐下,慢慢谈行不行?别伤害了兄弟感情。” 我的一番举动把在场的人全都吓蒙了,酒也不喝了,呼呼啦啦往外跑,还以为我要在这儿跟张德全火拼呢。 老张的手下人很精明,知道大事不妙,赶紧把人员疏散,说:“对不起各位,今天我们董事长遇到点小麻烦,订婚派对暂时取消,大家请回吧。” 人员呼啦散去,宴会厅就剩下了我跟张德全的人,大门也关闭了。 一张长桌拉开,这边是我,那边是张德全。两个人都是脸红脖子粗。 我瞪着他练气功,他也瞪着我练气功。 张德全问:“初九,你到底有几个妹子?” 我说:“管你屁事儿?反正是我仙台山的姑娘,你就不能碰!动了我仙台山的女人,你就是不给我面子!” “杨初九,你太霸道了吧?我跟陶花儿是自由恋爱。” 啪!一拍桌子我站了起来,怒道:“放屁!你少侮辱恋爱这个词,因为你不配! 你前前后后娶了四个媳妇儿对吧?恋爱这个词,你也同样跟四个不同的女人说过对吧? 可瞅瞅你那个过到头了?小丽,秀莲,还有前面的那两个,谁跟你白头到老了?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把她们勾搭到手的,你的手段卑劣而又下流! 小丽跟秀莲,当初都是学校的大学生,你利用他们父母到城里看病的机会,贿赂医生开假证明,说他们得了癌症。 你知道这两个姑娘穷,需要钱,于是就假意出手帮助,然后让她们的父母按照癌症去治疗,一通化疗下来,好人也给折腾成为了死人! 伪善的面具揭开,然后又逼着她们还债。因为她们是穷学生,根本还不起,最后只能以身抵债。 老张,你的手段高明啊。这样卑劣的手段,也能称得上是爱? 这次,你对我妹妹陶花又使用了啥手段?谈谈经验呗?我看你怎么编!” 一番话说出来,张德全的老脸青一阵白一阵,虚汗如注:“杨初九,原来你根本看不起我,从心里看不起我。” 我说:“对!我的确看不起你,你为富不仁!一幅伪善的假面具。你骗别的女人我不管,骗我杨初九的妹妹,老子就跟你死磕!” “既然你看不起我,为啥当初要救秀莲的命,还有我儿子的命?” 我说:“两码事儿,那时候我是医生,救死扶伤是医生的职责,秀莲跟你儿子是无辜的,这跟你为富不仁完全没关系!” “呵呵,想不到你做人还挺有原则的。” “废话!你第一天认识我杨初九啊?” 张德全冷静了一下,说:“一句话,怎么你才能答应我跟陶花的婚事?我可以花钱……。” “你说啥?花钱?”我一听,觉得受到了侮辱,气儿更大了:“你以为我杨初九缺钱?会为了钱断送我妹妹的幸福?” 张德全说:“你干啥那么固执?她又不是你亲妹妹,他爹陶大明是个罪犯,家里本来就穷,跟了我哪儿不好?我会真心对待她的。” 我说:“那么今天我就告诉你,陶花就是我亲妹子!当初,大明叔临死前把一双儿女交给我,我就必须对他们负责!决不能嫁给你这个老色狼!” 张德全说:“你别左一个色狼右一个色狼的。换上别人,我早抽他了,也就你杨初九。你去问问小丽,问问秀莲,我啥时候亏待过她们?啥时候不是好吃好喝供着? 是她们偷人!首先对不起我。我才赶走她们的!一群蠢女人!” 我说:“那是你害她们的父母在先,害死人家父母,人家还要笑脸相迎伺候你,陪着你强颜欢笑,生儿育女?!老张,你想得未免太美了吧?” “一句话,开个价,啥条件你能答应?我这人不喜欢废话!”张德全的话干脆利索,斩钉截铁。 “没商量!你敢动陶花一根手指头,我现在就废了你!”我的眼睛几乎冒火,丝毫不退让。 张德全说:“兄弟一场,难道为了陶花,你要跟我翻脸?要知道,我可是你最大的客户,每年给你销售两千万斤白菜。” 我说:“你别用生意上的事儿来压我,我杨初九要是怕,也混不到今天!没了你张屠户,我照样不吃带毛的猪,销售渠道,我自己会打开!我不可能为了自己的生意,毁掉陶花一辈子!” 张德全说:“杨初九啊杨初九,为了一个交往不深的小姑娘这么拼命,你图啥啊?是不是喜欢她?如果你喜欢她,想讨她做小老婆,行!我不跟你抢,谁让你是我兄弟?” 老王八蛋,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气得我抓起酒杯,哗啦一声,浇他一头一脸。骂了声:“无耻!!” 张德全抬手抹掉一脸的水珠子,气急了,怒道“杨初九!想不到竟然跟我动手?信不信我找人揍你,让你出不了这个门?” 我说:“既然敢动手,就没害怕打架,老实说,你这儿几个酒囊饭袋,我还真没放眼睛里!” 张德全说:“行行行,君子动口不动手,我知道你身手好,有两下子,也知道你一口气杀掉过一百多条野狼,狼都怕你。 我不跟你一般见识,陶花我不要了,送给你中不?你拉回去,做妹妹也好,做小老婆也罢,不管我的事儿。 可我告诉你,咱们俩的兄弟今天是做到头了,以后,别想我买你一颗白菜。生意场上相撞,别怪我手下不留情!” 我也冷冷一笑:“行啊,放马过来吧,小爷儿接招就是了。下雨天打孩子,反正我整天闲得蛋疼,正想跟你老哥过过招呢……告辞!!” “恕不远送!!” 就这样,拱拱手我走了,没带走一片云彩,只留下那张掀翻的桌子。 从这天起,我跟张德全之间的矛盾正式产生,一场新的商业鏖战,也由此拉开序幕。 走出宴会厅的大门,我瞅到了捂着脸啼哭的陶花,也瞅到了正在安慰她的媳妇翠花。 看到我出来,翠花问:“跟张老板闹翻了?” 我点点头:“闹翻了。” 翠花说:“就知道你这脾气,天王老子也不怕!闹翻了更好,这人俺瞅着就恶心。” 陶花还在那儿哭,我眼睛一瞪:“你还有脸哭?你脑子被驴给踹了,还是假奶粉吃多了?张德全根本不是好人!老实交代,你咋跟他混一块的?他骗你了没有?” 陶花一边哭一边问:“你指的是啥?” 我说:“还有啥?有没有被他占便宜?告诉我,现在我就进去拧掉他的脑袋!” 陶花说:“现在还没有……。” 我吁了口气,其实张德全这人还是挺守规矩的,是个坏人,不是小人。 小人跟坏人不一样,能得罪坏人,不得罪小人。 坏人再怎么坏,都有他的规矩,有他的底线,他的坏就摆在哪儿,任凭你自己选择。 而小人则不同,常常在你最不经意间下刀子,还是从背后捅你,让你猝不及防。 他们做事情没有底线,为达目的决不罢休,不择手段。 在得不到姑娘的同意之前,张德全不会随便解开一个女人的扣子。 当然,他会不择手段征求你的同意。 我问:“到底咋回事儿?你咋着认识他的?他用啥要挟了你?” 陶花说:“他没要挟俺,是俺自己乐意的。俺乐意嫁给他,你管不着!你算老几,又是俺啥人?俺嫁给谁,管你屁事?” “不知廉耻!!”啪!抬手我就是一巴掌,重重刮在了陶花的脸上,力气不大,可花儿的脸蛋还是被我打了五个手指印。 陶花一瞪眼:“杨初九你混蛋!凭啥打我?” 我说:“就凭你爹临死前把你姐弟俩托付给我!就凭你爹临死前那两滴不舍的眼泪!我有责任保护你,不能明知道是火坑,也看着你往里跳!!” 的确,陶花的爹老子陶大明也是坏人,当初,他两次劫持陶二姐,两次把女人绑进山洞,还跟女人干下了那些不三不四的流氓事儿。 当所有的山民跟公务人员包围山洞,他无所遁逃的时候,陶大明扯着嗓子喊:“杨初九,俺闺女跟儿子就交给你了!帮我照顾好他们,要不然九泉之下老子也不会放过你! 花儿,顺子,跟着你初九哥,好好走正路,千万别学爹,给祖宗脸上抹黑啊。” 这些话时刻像一阵炸雷在我耳朵边响起,所以花儿跟顺子的安危,生活,时刻牵挂着我的心。 我帮着他兄妹两个掏学费,供她们上学,还给他们盖了新房子。婚丧嫁娶,我都要一手包揽,把他俩当弟弟妹妹看。 花儿说:“杨初九你不配!俺就乐意跳火坑,那又咋了?。俺就乐意傍大款,那又咋了?谁都比你强。 四年前,是你把俺扔下的,扔下就走了,让俺一个人孤零零去上学。 俺想你的时候你在哪儿?俺弟出事儿的时候你又在哪儿? 你娶了红霞娶香菱,娶了香菱你又娶翠花,没有往俺这儿瞟过一眼?你是个超级大混蛋!” 其实花儿的话,统统都是废话,说过来说过去,还不是喜欢本帅哥?想代替香菱的位置,跟我过日子? 起初,我也喜欢过她,谁让她长恁漂亮? 可不行啊,我有香菱,有翠花,再勾搭个小姑娘,仙台人的人会咋着看? 老子的脊梁骨都会被人戳穿,根本无法抬头做人。 天下美女多的是,不可能全部拉被窝里去吧? 所以更多的时候,我都是望美兴叹。 第452章帮你揉揉 我问:“你弟?顺子……出啥事儿了?” 翠花赶紧说:“初九,刚才花儿告诉俺,顺子跟人打架,一砖头下去,把一个人打成了植物人,警方将他扣留了,要坐牢。 把弟弟保出来,要花很多钱。陶花不得以,正好碰上了张德全,她想张德全花钱,把顺子保出来,张德全的条件是,要陶花以身相许……。” 老子曰他仙人的不锈钢板,张德全还是老一套,趁人之危啊。 估计他对陶花垂涎很久了,因为花儿毕业以后,就在Y市打工,小顺子在Y市上大专。 我眼睛一瞪说:“你傻啊?缺钱!为啥不跟我要?为啥不跟你翠花嫂子要?还有孟哥,江百岸,大东二东,仙台山那么多人都死绝了?!为啥要去招惹张德全?那是个老银棍!” 陶花抽泣一声说:“俺不!坚决不!这些年俺欠下你的债太多了,根本还不起!俺想自己想办法。” 我说:“你糊涂!还个屁!你是我杨初九的妹子,这钱我让你还了吗?妹子花哥哥的钱,天经地义!!” 陶花说:“那俺就更不能花你的钱,背一辈子债!花了别人的钱,大不了以身相许,可花了你的钱,你能娶俺吗?那你先跟翠花嫂离婚,把俺娶回家,俺就光明正大花你的钱!!” 翠花一听楞了,说:“卧槽!你俩吵架,管俺啥事儿?别掺和俺行不行?陶花,俺凭啥跟你初九哥离婚?” 陶花知道自己说漏了嘴,尴尬地不行,还是哭。 我抬手帮她擦了下眼泪,说:“别哭了,小顺子的事儿交给我,张德全那边我已经帮你打退了,不用你嫁人了。处理完这儿的事儿,赶紧跟我回家,以后不准出来!” 陶花抽泣一声:“初九哥,你咋才回来,才回来啊,四年了,想死人家了……呜呜呜……。” 她再一次扑我怀里哭了,还当着翠花的面,抽抽搭搭,鼓鼓的两团高低起伏,跟我胸口紧紧相贴。 翠花干着急没办法,只好扭过脸不去看。既然说了是兄妹,妹妹爬哥哥怀里哭顺理成章,她当然不能说啥。 我跟翠花没走,当天晚上住在了Y市的酒店里,陶花跟我们住一块,开了两个房间。 小顺子的确被捕了,严重伤人罪。 这小王八蛋用板砖砸人,完全是自卫。 一个月前,有个富二代到学校去捣乱,在校园当众调戏女同学。 当时,那女学生的衣服都被撕扯了,很多学生敢怒不敢言,学校的老师也不敢管。 可小顺子却不顾一切冲过去阻拦,被那富二代按倒一顿胖揍。 他被打急了,抄起一块板砖,咣当!将那小子给砸晕了,脑袋开瓢,倒在了血泊里。 110赶到以后直接把他带走了,带走就没再回来。 因为防卫过当,直接将那小子砸残废,脑颅出血,成为了植物人。 这是个金钱为上的世界,有钱走遍天下,没钱寸步难行。那个富二代家特别有钱,聘请律师起诉了他。 啥正当防卫?啥见义勇为?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钱说了算! 好在法院还没有判,但根据那边的势力,至少会判他十年以上。 陶花急坏了,四处游走,为弟弟寻找门路开脱。 按说,江百岸在Y市,小宁也在Y市,只要陶花说一声,他们不会不管。可陶花跟小宁不熟悉,也不想找江百岸。 她觉得这些年欠下我的东西太多,不想跟初九哥找麻烦。 偏偏赶上她毕业以后到张德全的公司应聘,在哪儿做公关。不得已的情况下,只能去求张老板。 张德全啥人?见美女就走不动道,他答应帮陶花救小顺子。可条件是,女孩必须要嫁给他做媳妇儿。 先订婚,订婚以后就把她弟弟救出来。 陶花咬咬牙,既然不能嫁给初九哥,嫁给谁不是嫁啊?答应她!大不了姑奶奶一百零二斤豁出去了。 就这样,她成为了张德全订婚的新娘。 其实我早想跟张德全闹翻了,小丽跟秀莲的事儿虽然跟我无关,可我特别鄙视那老王八蛋。 如果不是他每年收我两千万斤白菜,早一脚把他踹河里去了。 所以,今天跟他翻脸,老子绝不后悔! 回到酒店,定了房间,第一件事是给江百岸打电话。 我说:“百岸哥,桃花村的小顺子被公案那边抓走了,你想办法把他捞出来,花多少钱都不是问题。” 那边的江百岸赶紧立正,稍息,抓着电话机庄严肃穆:“知道了董事长,我一定照办,放心,三五天之内就有结果。” 老子是董事长,何必亲自动手?一个电话就搞定了。 至于怎么跑,怎么疏通关系,怎么请律师,那是江百岸的事儿,要不然我花钱雇佣他干啥? 将手机关闭,心里有点难受,刚才那一巴掌打得重了,陶花会不会记恨我? 别管咋说,她都是个少不更事的小姑娘,别一巴掌给拍坏了。 于是,我推开陶花房间的门,准备赔礼道歉。 陶花已经换好了衣服,脸上还挂着泪痕。我嘿嘿一笑,问:“还生气呢?” 陶花嘴巴一噘:“懒得理你……。” 我问:“还痛不痛?过来,初九哥瞅瞅,帮你揉揉。” 陶花竟然很听话,主动把脸蛋伸过来,让我揉。 按摩秘术同样有消肿化淤的功效,不摸不知道,摸摸好奇妙,我两只手按着她的俏脸蛋,轻轻挤,慢慢揉,这样,陶花看起来就有点呲牙咧嘴了。 其实打得不重,就是几条红印儿,我才舍不得真打她呢。 陶花说:“你轻点,狗爪子真凉。” 我问:“打你一巴掌,恨初九哥不?从小到大,没挨过巴掌吧?” 陶花说:“没有,不过俺不恨你,你是俺哥,妹妹犯错了,做哥哥的当然要打,换上别人,还懒得打呢。你打俺是疼俺,打是疼,骂是爱,最爱就是揉脑袋,你揉死俺吧……。” 我说:“你能这样考虑问题,那最好了,以后有啥事儿,别去乱找人,如今社会关系太复杂了,别人帮你,大部分是有条件的,你会吃亏。 再遇到这样的事儿,直接来找初九哥,只有初九哥帮你是没有条件的,知道吗?” 陶花点点头说:“知道了……。” “我不在,就找你嫂子翠花,找江百岸跟孟哥也行,只要是仙台山的事儿,他们都会管,千万别自己乱闯,一脚跳坑里,初九哥想捞你,也够不着了。” 花儿抽泣一声,眼泪又下来了,说:“俺知道,天底下你最疼俺……比俺爹娘在的时候还要疼……哥,你别走了,俺跟你回仙台山。这儿的工作俺也不干了,回家撵着你种菜。” 我说:“行,你是大学生,人才啊,仙台山就缺人才,毕业以后不回村,帮着别人打工,傻不傻啊你?回家,咱回家,以后哥守着你,就再也不怕被人欺负了。 碰到合适的,再给你找个好对象,放心,哥一定给你找个博学多才的帅哥,会很帅,很帅……比蟋蟀还帅。” “哥……呜呜呜呜。”陶花又爬我怀里哭了,这次哭的声音更大。 小顺子是当天晚上从看守所被放出来的,谁也想不到事情会这么顺利。 因为江百岸在Y市土生土长,人际关系特别好,手眼通天,找到了Y市的公案局长,那个局长跟江百岸竟然是表亲。 其实小顺子那点事儿根本不算个事儿,不但没罪,还有功呢。学校那么多的人证物证,谁也不是瞎子。 关键是那富二代势力庞大,有人撑腰,小顺子这边没人。 那局长还问呢:“百岸哥,蔬菜大王杨初九,跟这个小顺子啥关系?” 江百岸在电话里说:“那是我们董事长的……小舅子。” “卧槽!这关系?”局长吓一跳,赶紧说:“怪不得小顺子那么横,初九哥跟我们领导可是好哥们,我们领导的媳妇儿都被初九哥摸多少遍了,早说有这层关系,谁还抓他啊? 那行,晚上我安排人把他送你哪儿去,跟初九哥说一下,改天也帮我媳妇儿摸摸。” 从我开始给江百岸打电话,到江百岸把小顺子送回酒店,最多两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已经不是伤人的问题了,是Y市两大富豪的势力对比,后台势力相等的情况下,当然是秉公办理。 再一次见到小顺子,我几乎都认不出他了。 自从陶大明死了以后,我都没怎么仔细看过这小子。 今天才发现小顺子成年了,成为了一个大小伙子。 他个子不低,一米七以上,很瘦,染一脑袋黄毛,流里流气。 往哪儿一站三道弯,晃着膀子颠着腿,得瑟地不行,七个不忿,八个不服的样子,大模大样喊我一声:“初九哥……。” 我上下瞧了瞧他,说:“你干嘛?古惑仔啊?站好了,立正,稍息!” 这小子尽量让自己站直点,可咋着站也不直。 很想教训他一下,以大哥哥,或者姐夫的身份教训。可张半天嘴,啥也说不出来。 因为这件事他没错,而且做得挺好,很有仙台山人的风范,没给我丢脸。 话到嘴边变了味儿,问:“被抓走几天了?” 小顺子说:“快一个月了。” “在里面习惯不?有没有被人欺负?吃得饱吗?” 小顺子说:“谁敢欺负我?我说我姐夫是杨初九,监狱长跟那些狱警全都吓坏了,一个个巴结我。别人在里面吃咸菜,啃窝头,我在里面抽好烟,啃鸡鸭鱼肉。” 当!上去我就踹他一脚,怒道:“你小子行啊,竟然学会自保了,以后不准说我是你姐夫!听到了吗?这样对你姐不好。” 小顺子咕嘟一声:“我还不知道你?……早想跟我姐睡觉了,早晚还不是我姐夫?” 第453章走错房间 他最后咕嘟的哪句,我根本没听清,蚊子哼哼似得。 其实小顺子可想我跟她姐发生关系了。 因为那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成为我小舅子,站别人面前得瑟。 就这也得瑟地不轻,一砖头把那富二代砸成植物人,他一点也没害怕。 因为他知道,只要陶花到我哪儿一哭,老子会毫不犹豫把他捞出来。 站人堆里,他还老跟别人说,我是他姐夫,他是我小舅子,我早把他姐给咔嚓了。 龟孙子王八蛋,仙人板板,没少污蔑老子。 真懒得搭理他,很快到了吃饭的时间,外面的服务生进来说:“杨董,您的饭准备好了,在餐厅吃,还是帮你搬房间里来?” 我说:“还是到餐厅去吃吧,弄个干净的雅间。” “好的,8号房,我们已经给您安排好了,您请。” 接下来,我跟翠花,陶花,顺子到餐厅去吃饭,就当为这小子接风洗尘了。 饭菜很丰盛,好酒好菜摆一桌子,还有两瓶好酒。 小顺子一点也不客气,胡吃海塞,饿死鬼投胎差不多。 陶花一个劲地拉他:“顺子,你矜持点,别那么没出息。” 小顺子抄起红烧肘子说:“我吃我姐夫的,不用客气,不吃白不吃!” “你……?”陶花的脸红了,怒道:“啥姐夫啊?初九哥救了你,咱应该感谢人家。” 小顺子赶紧端起酒杯,说:“初九哥,我敬你,你是个好姐夫,可不是个好董事长。” 我端起酒杯抿一口,问:“为啥我不是个好董事长?” 顺子说:“你呀,一身土腥味,穿上龙袍也不像太子,咋看咋像泥腿子,多有钱也甩不掉那种乡下农民的俗气。” 我问:“那在你的眼睛里,董事长应该是啥样子?” 顺子说:“怎么着也该雇佣二三十个保镖,一出门前呼后拥,有人拉车门,有人给打伞,手下小弟呼来喝去,左手抱个老婆,右手抱个二奶,挥金如土……。 再瞧瞧你,每天扛个锄去锄地,回家系上围裙还做饭,晚上给媳妇儿洗脚,捏肩捶背,你丢不丢人……?” 我端着酒杯哑然一笑:“小子,你警匪片看多了吧?谁说董事长就一定要雇佣保镖,包二奶养二房?谁告诉你董事长就不能给媳妇捏肩捶背,洗脚? 年龄不大吧,思想那么不纯洁,我就喜欢给你翠花嫂按摩……乐在其中。这种感觉,你无法体会。” 小顺子撇撇嘴:“你可是身价过亿的董事长,一点身份也没有,谁服你?老婆不听话就揍她!揍老实为止……帮她洗脚,惯不死她?” 翠花一听,都要气死了,小顺子分明在挑拨俺俩的关系。 不过他是孩子,所谓童言无忌,没工夫搭理他。 接下来还是吃饭喝酒,顺子开始灌翠花喝果汁,三两下把翠花灌趴下了。 翠花说:“累死了,瞌睡,俺回屋休息了,初九,一会儿你来。” 媳妇儿就那么回房走了,做梦也想不到,顺子竟然在翠花的果汁里放了安眠药。 再接下来,他开始灌陶花,端起酒杯说:“姐,这次没有初九哥,你弟就完了,来,咱敬初九哥一杯,谢谢他的救命之恩。” 陶花没办法,只好端起酒杯喝。三下五去二,她也醉了,趴在了桌子上。 顺子把他姐送回房间,然后到雅间继续跟我喝。 我也想睡觉,不是不想陪他,是因为这小子不够格。 我杨初九啥身份?乡里领导,县里领导,都不敢随意请我喝,市里的领导找我,都要提前预约。 像什么包工头啊,承包商啊,分量不够的,更加没资格,只配跟大东二东接触。 小顺子不知天高地厚,还真把自己当我小舅子了,一个劲儿地灌老子。 真想揍这龟孙子,可谁让他是陶花的弟弟?没办法,喝呗。 顺子说:“初九哥,弟弟以后就撵你混了,毕业以后我哪儿也不去,就在仙台山,做你的马前卒,你说往东,我不往西,你说打狗我不骂鸡。 一句话,你指哪儿,我打哪儿?以后,你就是我顺子的亲哥,弟弟敬你。” 我说:“不喝了,天晚了,明天再说吧。” 顺子说:“不行!你不喝,我就给你跪下!” 扑通!这小子还真跪了下去,弄得我不喝不行,只好连干三大杯。 眨眼,俺俩喝了五瓶,小顺子最多装一瓶,剩下的四瓶,全进我肚子里了。 小王八蛋竟然把我灌醉了,弄得老子眼前面晃呀晃,找不到东南西北。一只鞋掉哪儿了,都不知道。 瞅瞅差不多了,顺子说:“那行,弟弟扶着你去睡,好好休息。” 说完,他还真的搀起我,走进了他姐的房间。 我跟翠花房间就住陶花房间隔壁,顺子之所以把我弄他姐房里,是故意的。 这小子的城府很深。 当初香菱离开,顺子就异想天开,觉得我一定会娶他姐。可咋着也想不到我会娶了翠花。 陶花成天哭,他也陪着掉泪。 今天,他要完成姐姐的心愿,也要完成自己的心愿,尽快让我变成他姐夫,他自己好变成我小舅子。 事情就那么成了,酒店的门全都一样,王八蛋才分得清那个是那个? 走进屋子,发现床上躺个人,理所当然,我就把陶花当成了翠花。 陶花也醉了,女孩子脸蛋红扑扑的,似笑非笑。 我喊一声:“翠花,我来了。”就倒在了她旁边。 小顺子拉一条被子,把我跟陶花盖在一起,然后乖乖走出了房间。 大概睡了有一个小时,酒劲儿越来越大,恶心地不行。 于是,我只好爬起来,推开卫生间的门,进去呕吐。 哇哇吐半天,心里好受了点,掀开马桶盖子,拉出水龙头,又撒一泡尿。 天旋地转,再次回到卧室,关闭点灯,就把衣服脱了。 夏天,天气太热,屋子的空调不知道谁关了,穿着衣服睡觉是遭罪。 所以我不但把自己弄得溜溜光,顺便也帮旁边的女人解了衣服。 心疼媳妇儿啊,中暑咋办?找半天,没找到空调遥控在哪儿。 就这样,陶花跟我一起溜溜光了。 屋子里很黑,根本看不清,顺理成章将陶花抱在了怀里。 起初,没啥反应,因为跟翠花睡觉成为了习惯,老婆已经成为了生活的必须。 翠花的皮肤依然那么滑,那么紧绷,柔软,就是胸口好像一晚的时间小了点。 香气也比从前浓烈了很多,好像抱怀里的不是女人,而是一个大花篮,刚刚新摘的梨花花篮。 一下子我就被梨花簇拥了,心神荡漾起来,也顾不得那么多,抱上女人把她越纳越紧。 我感到翠花哼了一声,她也把我给抱紧了,女人缠了过来。 她还是满嘴酒气,不过很香,嘴巴上好像还粘着新鲜的酒滴。 不由自主,我就伸出舌头,去勾她的嘴巴,希望把那滴好酒舔去。 翠花也张开嘴巴,咬上了我的嘴唇…… 屋子里躁动起来……。 初次的疼痛让女人发出一声竭斯底里的惨叫……。 于是,我下意识地去堵她的嘴巴,嘴巴捂紧,她就叫不出声了,摇头晃脑。 我堵翠花嘴巴的原因,就是怕惊动其他的客人,这儿是酒店,不是家里的炕。 两口子大呼小叫,人家会以为这儿是屠宰场,不是酒店。 就这样,我在不经意间把陶花给征服了,留下了后悔终生的一幕。 不知道翠花的反应为啥这么大,跟上次在打麦场一样,还是连抓带挠,抓我肩膀上后背上都是血道道。 两排小钢牙也在我的脖子上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痕迹。 开始的时候,女人反应很大,四肢踢腾,再后来竟然疯狂了,指甲抓得越来越厉害,小嘴巴也啃咬地越来越猛烈……。 我的后背上变得血肉模糊,酒精的麻醉没让我感到多疼痛,反而激起了更大的渴望。 直到两个人一起被雷电击中,浑身哆嗦,才偃旗息鼓,收兵回营……。 后面的半夜,没觉得那儿不对劲。 第二天早上睡得正香,忽然感到屁股疼。 猛地睁开眼,吓一跳,只见翠花怒目而视,手里抓着一只凉鞋。 她竟然用凉鞋抽我屁股。 我揉揉眼问:“咋了?干嘛虐待你老公?还用上了鞋底子,那要不要鞭打,滴蜡啊……?” 翠花气得呼哧呼哧喘粗气,嚎叫起来:“杨初九!你干的好事儿!” 我问:“到底咋了?” “你……你,竟然背着俺跟陶花干下这种事儿?你对得起俺!混蛋!” 啪!又来一下。 这一次她的力气更大,把我抽得浑身发癫,好比通上高压电,抬手一摸,屁股肿得跟沙丘差不多。 我刚要发火,大骂一声:“你疯了?”往旁边一瞅,奶奶个孙,吓得嗖地冒一身冷汗。 只见陶花赤身果体躺我旁边,一丝不挂。我的魂都飞了,忍不住一声尖叫:“啊!” 声音太大,陶花也给惊醒了,女孩仔细一瞅,同样叫唤起来:“天啊……初九哥,咋回事儿啊?你咋跑俺的屋里来了。” 陶花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抓起毛巾被,缩到了墙根处,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她扑闪着惊恐的大眼,莫名其妙瞅着我跟翠花,下身的疼痛还在继续。 三个人的目光一起落在了床单上,床单上是几滴桃花般的落红。 第454章还我清白 翠花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无法承受看到的一切。 她手里的凉鞋终于掉在了地上,然后捂着脸哭着跑了,咣当关上门。 那只凉鞋是陶花的,就在床边。 刚才翠花走进屋子,看到两个溜溜光的身体,不堪入目的场面,才愤然抽我的。 抽的好,抽得妙,抽死我算了……。 我吓得赶紧穿衣服,提上裤衩,抓起背心,套身上就追了出去:“翠花,你听我解释啊……。” 翠花跑远了,一边走一边哭。 我赶紧追上,拉了她的手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真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咋糊里糊涂就进了花儿的房间,把她当成了你啊……。” 翠花抬手又是一巴掌,怒道:“现在你爽了!满意了?以后不用眼巴巴瞅着花儿了,到手了应该很得意吧?” 我说:“我杨初九啥样的人,你还不知道?误会,就是误会而已!” 翠花说:“那改天俺也误会一下,跟别的男人上个炕试试。” 我说:“你敢!敢背叛我,我就把野汉子剥皮抽筋!” 翠花说:“你背叛俺可以,俺为啥不能背叛你?” “我说了,这就是个误会……对了,小顺子,这一切都是小顺子搞的鬼,昨晚我就看那小子不对劲!” 翠花说:“你别诬赖好人,杨初九你变了,有钱以后膨胀了。” 我说:“膨胀个毛!我咋说你才相信,给你跪下中不?” 抓着她的手,我真打算下跪,可翠花却甩开我,再一次跑了。 我赶紧追上,问:“你去哪儿?” “要你管!回家去,找你的花儿去吧!”翠花说完,上去了一辆出租车。 我不敢怠慢,跟着他同样上去,抱上了她的身体。翠花说:“你下去……!” 我说:“你下去我就下去。” “杨初九你干啥?还有完没完?恨死你了!” 我说:“恨!你就打我呗,打死我算了,本老公绝对不还手。” 夫妻两个吵,前面的司机不耐烦了,问:“二位,走不走?” 我说:“走。” 他说:“去哪儿?” 翠花说:“仙台山。” 我说:“Y市大学。” 两个人是一起脱口而出的。 司机问:“到底去哪儿?” 我说:“Y市大学,快点,要不然老子就砸了你的车!” 我抓着翠花的手,没让她动弹,翠花挣啊挣,最后被我抱怀里死死的,动弹不得。 她问:“去Y市大学干啥?” 我说:“找小顺子,证明我的清白。” 就这样,出租车直奔Y市大学的门口。 Y市大学是一所不入流的学校,虽说挂了个大学的牌子,可里面却是十足的专科,也就是个大专学校。 小顺子就在那儿上大专,明年才能毕业。 一个月没到学校去,今天他到哪儿去报道。 来到大学门口,我扯了翠花的手下车,甩给司机一百块,说:“不用找了!”然后直接进了学校的大门。 翠花被我拉得趔趔趄趄,问:“初九,你干啥啊?松手!” 我说:“不松!松开你就跑了,媳妇儿没了,上哪儿去找?我才没那么傻。” 进门我就打听,大三的教室在哪儿,一个好心的保洁阿姨指给了我。 来到教室门口,我扯着嗓子喊:“陶顺子!你给老子滚出来!” 教室里好多人在上课,顺子听到了我的呼喊,站起来走出了教室。 他点头哈腰一笑:“姐夫,你咋到俺学校来了?没回仙台山?” 我问:“老实交代,昨天晚上把我灌醉,你到底送进了那个房间?” 小顺子噗嗤一乐:“翠花嫂的房间啊。” 我说:“你放屁!再说一句!要不然就揍你!” 我眼睛一瞪,顺子就害怕,只好老实交代:“好吧,我把你送到了我姐的房间。你知道的,我姐盼了你这么久,真的好想跟你在一块,所以我就借花献佛……不过你不吃亏的,我姐可是正派的黄花大闺女……。” “你……你个兔崽子,坑死我了!” 当!抬腿就是一脚,一脚踹在了顺子的屁股上,把这小子给踹得抱头鼠窜。 “初九哥,你说话不算话,说好了不揍我,你还揍?还董事长呢?” 我说:“我打死你个龟孙子王八蛋!你让我在翠花面前咋做人?全村群众咋看我?老子英明一世,全毁你手里了!” 我几乎气个半死,小顺子成为了破坏我跟翠花夫妻感情的罪魁祸首。 跟陶花一晚风流,将让我在梨花村再也抬不起头。 我跟张德全已经没啥区别了,同样是流氓,同样是银棍,吃着碗里的,瞅着锅里的。 全村的人还不笑掉大牙?多少人在瞅着我的一举一动,只等着编制花边新闻。 最可恨的是,毁掉了陶花,她以后咋嫁人? 愤怒,焦急,恼恨,无奈,一股脑爆发,不打他个生活不能自理,我就不叫杨初九。 发现我挥着拳头扑来,小顺子抱着脑袋就窜,俩人围着校园操场转圈圈。 翠花在后面一个劲地撵,说:“别打了,初九,你会打死他的!” 终于撵上了,我揪了他的脖领子,摁地上就揍。 小顺子顾头不顾腚,抱着脑袋往下缩,我拳打脚踢,将他打得嗷嗷大叫。 就是教训一下,没下死手。 想下死手,一巴掌下去,就将他拍散架了,再说他是陶花的弟弟,不可能真打。 小顺子一边躲闪一边求饶:“姐夫,你不识好歹,得了便宜卖乖,跟我姐睡了,扭头就揍小舅子,这是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念完经打和尚。不是我的巧意安排,你俩的事儿能成?” 想不到他成语用得这么好,我怒道:“不是你的巧意安排,我的一世英名还毁不掉!揍死你个狗曰的。” 最后,我打累了,小顺子也是鼻青脸肿,都成了熊猫眼。 我抓着头发蹲在地上,差点大哭一场。 不是懊悔,是心疼陶花儿啊。 赶在十年前,红霞,香菱跟翠花没出现那会儿,和陶花睡就睡了,大不了娶了她。 可那时候她还小,我生她未生,她生我已老。 刚刚成年,就把人家咔嚓了,该咋办?用啥弥补? 给她钱?陶花要的根本不是钱。 今天的事儿,在我跟翠花之间也是一道深深的伤疤,深深的裂痕,以后在媳妇儿面前根本无法抬头。 我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把这道伤痕复原啊? 小顺子站了起来,说:“姐夫,你还打不打?不打我就去上课了。” 这小子潇洒地不行,被我打一顿不但没生气,反而感到无限荣光。 我说:“滚!从我眼前消失,从今以后别再我前面晃荡,要不然还打你!” 小顺子喔一声,拍拍屁股上的土走了,还吹着口哨。 翠花说:“别愣着了,咱走呗。” 我问:“你还生气不?” 翠花说:“生气,气死俺了!一个月之内,你睡沙发,不准进卧室!更不准碰俺!”女人说完,一个人走了。 我只好站起来,同样拍拍屁股上的土,颠颠跟在她后头。 回到酒店的时候,两个房间都空着,陶花已经走了。 服务生告诉我,女孩收拾了行李,先一步回桃花村去了。 没办法,收拾一下,只好跟翠花一起回去。 一路上都没说话,翠花撅着嘴,看着窗外,我拉她,她气哼哼再次甩开。 前面的司机小王发现俺两口子谁也不理谁,吓得没敢作声,只管低着头开车。 好不容易走进家门,翠花还是气呼呼地,摔门下车,冲进了卧室。 她一屁股坐炕上,仍旧撅着嘴,跟谁欠她八百吊那样。 我赶紧倒了一杯水,端到了媳妇面前,恭恭敬敬道:“你喝水……。” 翠花没搭理我,将脸蛋扭一边。 我只好放下水,过来按摩她的肩膀,一边按摩一边说:“你要是真生气,就接着打。鞋底子,电棍,绳子,皮鞭,老虎凳,辣椒水,捆绑,滴蜡……都不是问题,我保证不还手。 现在事情清楚了,我是无辜的。可毕竟背叛了你,让你难受了,我……接受惩罚。” 不是我这人贱,两夫妻就该这样。 在媳妇儿面前低三下四不算啥,磕头作揖也不丢人。男子汉的尊严算个屁!跟家庭的和睦比起来,鸟都算不上。 只要能把媳妇逗乐,踏踏实实跟你过日子,就是本事,就是手段,怎么做都不过分。 我杨初九是个有本事的人,大丈夫能伸能缩,能大能小,能直能弯,被窝里放屁……还能文能武(能闻能捂)。 红霞,香菱,翠花那个不是对我死心塌地? 在外面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在家里勤勤恳恳伺候女人,这才是男人。 翠花抓住了我的手,脑袋慢慢靠在了我的怀里,女人的眼角滴下两滴泪珠。 我问:“你原谅我了?” 翠花说:“你杨大董事长都亲自帮俺按摩了,低三下四成这样,还能咋着? 初九,俺知道这件事不怪你,是小顺子耍的手段,俺必须对你好,对你不好,你就真被别的女人抢走了……。” 我感激涕零,赶紧说:“谢谢你的原谅,以后我会加倍对你好,下不为例!” 翠花说:“那你赶紧去洗澡,刚摸完陶花,洗了手再来摸俺……。” 我说声:“得令……。”颠颠地冲进了洗澡间。 一天的乌云就这样散去了。但是我知道,翠花心里的这个疙瘩,是根本无法解开的。 第455章未雨绸缪 几天的时间不到,仙台山的流言再次纷纷而起。 我跟陶花在Y市一晚风流,被四个村子的群众传得沸沸扬扬,家喻户晓。 可能从前关于我的流言太多,全村人都麻痹了,这件事没有在企业里引起多大的波澜。 大山在改变,生活在改变,所有人的思想都在逐渐开放,有身份的人,谁不是三妻四妾,家里有个做饭的,外面有个好看的,远方有个思念的。 随波逐流而已。 反正我是麻痹了,就是可怜陶花,毁掉了一个黄花大闺女啊……。 可让我想不到的是,陶花并没有因为这件事受到影响,女孩反而变得精神焕发。 早上起来去工厂,远远瞅到陶花,我赶紧躲着她走,低着头跟个罪人一样。 可还是被陶花瞧见了,女孩子呼唤一声:“初九哥……。”蹦蹦跳跳飞了过来,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陶花的样子变了,头发盘了起来,身上的衣服也换成了短裙,头上打着蝴蝶结,下面光俩腿。 白得像雪,光得耀眼,蚊子落上面也要拄拐棍,要不然会滑一跤。 后悔啊,遗憾啊,为啥那天晚上就喝醉了,没好好感受一下这个美好身体呢? 陶花的情绪很好,那天的事儿好像忘记了,以为我没听见,又喊:“初九哥,你去干啥?” 我的眼光不敢跟她相碰:“不咋,不咋,到工厂去瞅瞅。” “那咱俩一块去呗。” 我问:“你到工厂干啥?” 陶花大眼睛一眨:“你忘了?俺去工厂工作啊,正找你嘞,你答应过俺的,要俺在村里找活儿干,撵着你种菜,杨董,赏碗饭吃呗?还有啥职位不?” “这个……?”我哑然了。 陶花是我弄回来的,女孩子要生活就必须工作。而且我已经答应过她,让她到工厂去。 我说:“那个啥,企业的人事调动不归我管,你去找巧燕吧,她是总经理。不过这丫头拧得很,恐怕你要投简历应聘,跟其他人一样,走程序。” 陶花说:“大哥,你可是董事长啊,竟然说了不算?” 我说:“不是我说了不算,安排个人进去根本不是问题,问题是你的职位,巧燕能量才施用,放心,你去找她,她会给你个合适的岗位。” 陶花说:“那行,俺去找巧燕姐,咱俩那晚的事儿……你别放在心上。睡一觉,不算啥的,再说是俺乐意的。” 女孩子说完回眸一笑,蹦蹦跳跳又走了。 那晚的事儿,她根本没当回事,还乐得不行。 终于从女孩变成女人了,跟占了多大便宜一样,吃亏的那个好像是我。 花儿走进了总经理办公室,将自己的简历放在了巧燕的办公桌上。 这一下让巧燕作难了,因为她不知道啥工作适合花儿。 做经理吧,企业的经理位置全都满了。 做主管吧,女孩又没啥工作经验。 到车间去?那是扯淡!把董事长的情人放车间,不找死吗,杨初九还不训死我? 这些天,我跟陶花的那些事儿,巧燕同样如雷贯耳。 她对花儿又是羡慕,又是嫉妒,更多的是无奈。 早想跟杨初九来一个晚上,没想到被花儿抢了先,这丫头快我一步,着实可恨。 最后巧燕咬咬牙,说:“花儿,这样,初九哥的身边还缺个秘书,你给他当秘书吧。也就抄抄写写,拿个文件,端茶送水啥的。” 花儿对这个工作很满意,于是,当天就进了我的办公室。 我那个办公室就是个样子,一个礼拜都不进去一回。 因为本董事长是甩手掌柜,该干的活儿,其他人全都帮着我干了。 对于花儿的这个工作位置,我心有余悸,更加不敢随便去办公室了,免得翠花怀疑。 晚上,躺棉被里,我跟翠花说:“媳妇儿,巧燕安排花儿……做了我的秘书,你有啥意见不?有意见请指示。” 翠花说:“没意见,挺好。” 我说:“巧燕也是,明知道我是甩手掌柜,屁事儿没有,自己闲得都蛋疼,还安排个秘书。” 翠花说:“那不挺好嘛,以后你就……有事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我瞪大了眼,半天没说话,最后使劲推了她一把,说声:“无聊……。”就不理她了。 接下来的几天,仙台山一如既往地平静,所有的山民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这种平静让人感到压抑,疯狂。这是一种暴风骤雨来临的前奏。 有经验的企业家一鼻子就能嗅出其中的火药味。 这种味道不单单我闻出来了,江百岸跟孟哥闻出来了,就是远在Y市的我哥杨初八也闻了出来。 第一个打电话过来的,就是我哥。 哥在电话里说:“初九,你要小心了,得罪了张德全,他很快就会对你下手。” 我呵呵一笑说:“知道,让他来吧,我等着他呢,严阵以待,绳索钢叉,专绊快马!” 哥说:“初九,这个张德全可非常不简单,他的势力跟你不相上下。在商场上摸爬滚打多少年了,手段毒辣,而且阅历特别丰富。” 我说:“那也不怕,我正想跟他过过招呢。” 放下电话,我立刻告诉花儿:“通知巧燕,孟哥,大东二东,还有小赵小李,把江百岸也从Y市叫回来,咱们开会!” 会议的主题,就是怎么迎接张德全即将到来的挑战。 因为我已经预感到,老小子在向我下手了。 经过判断,我觉得张德全第一个要下手的地方,应该是将军岭饲养场,我那三成的股份。 那三成的股份,是我当初从二毛的手里买回来的。 里面有三千头猪,三千只羊,还有三百多头荷兰牛,五百头肉驴。 这些资产经过两年多的发展,目前已经价值四千多万。不仅仅是两个罐头厂的原料,也是我在L市肉联厂的坚强后盾。 糟糕的是,这三成的股份,全都在张德全的眼皮子底下。 而且,饲养场占据的那块地,是张德全本人的。也就是二毛当初在将军岭割麦的那一百亩麦地。 真担心这老家伙会把我的三成股份一口吞下。 如果他不讲情面,把老子从那块地上赶出去,我一点办法也没有。 地皮是人家的,饲养场是人家的,我每年给他租赁费。 可如果人家不要租赁费,非要把地收回去,我那几千头家畜,近千头牲口,该安置到哪儿? 再建一个饲养场不是难事,难的是一时半会建不好。 一两年的时间,那些牲口跟家畜可就没地方呆了。 而且张德全一定会这么做。 所以我很发愁,知道这老家伙必定会给我一刀,掐住我的死穴。 孟哥说:“初九,咱们把那些猪羊跟奶牛,驴子运回来吧,运回到仙台山。先放在山谷里养,饲养场慢慢建。” 我说:“不行啊哥,那可不是小数目,赶回来,路途遥远,数千头牲口,一直拖拉几里地,那该需要多少人工,半路上损失了咋办? 用车拉回来,工程是非常浩大的,至少需要几百辆车。再说拉回来往哪儿安置?饲料咋办,咱们连仓库都没有,牲口会掉膘的。 目前正是夏季,雨水淋了咋办?牲口会生病的。万一爆发瘟疫,咱们多年的积蓄就全都完了。” 江百岸说:“那干脆卖掉好了,咱们卖给张德全,这样一了百了。” 我说:“更不行!牲口卖掉,罐头厂就无法经营了,肉联厂也就无法经营了,原料供应一旦被张德全控制,他会讹诈我们,趁机提价,咱们的损失会更大。” 巧燕说:“那……要不这样,咱们找个人,可以完全驾驭的人,把饲养场卖给他,这样,饲养场的那三成股份就等于换了法人代表,这个人跟张德全无冤无仇,老张一定不会难为他。这一招叫李代桃僵,移花接木。” 我说:“也不行!张德全绝非善类,从前我对他有恩,看在情面上,他还不好意思下手,一旦换人,那三成股份早晚被他控制。 因为这一代做生意的,除了我杨初九,没人是他的对手。” 二东一听急了,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初九哥,当初你就不该为了陶花跟老张翻脸。为了一个丫头,打乱我们全盘的计划,给企业造成如此大的麻烦,真不值得!” 我眼睛一瞪:“你放屁!陶花是我妹子,就是整个饲养场没有了,也不能眼瞅着我妹子跳火坑!东西没了,可以再置,陶花的幸福没有了,她就真的完了。” 二东说:“啥妹子啊?你都跟人家上炕了,说白了就是二嫂。” “你给我住嘴!老子让你来是想办法的,不是卖后悔药的!” “那你说咋办?” 我摸着光光的下巴,捋着空气,摇头晃脑说:“我的意思很简单,购买张德全四十亩地,也就是说,把我们饲养的家畜占据的地全部买下来。包括里面的设施,还有他的仓库。 这样的话,我们所有的东西不用动,饲养场三分一的地,就是咱的。他张德全再有办法,也不会从老子的地上,把老子赶走。” 江百岸一拍桌子说:“好主意!可万一人家张德全不卖,咋办?” 我说:“不可能,价钱合适,他一定会卖,我打听清楚了,将军岭的地不值钱,他们那儿一亩地是两万,老子给他三万,四十亩地最多也就一百二十万。 这一百二十万对我们来说,是九牛一毛,却完全可以解决大问题。” 孟哥也点点头,说:“莫说三万,五万也可以买,两百万对我们的企业来说,同样是九牛一毛。 将军岭那块地我看过,四水县县城正在发展,早晚会扩建,一旦把哪儿的地占下,我们坐着就发财了。” 我说:“好!既然这样,孟哥,买地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你脾气好,找张德全去谈。” 孟哥说:“别管了,没问题。” 就这样,事情决定了,我开始收购张德全的地了,这场商战正式拉开序幕。 第456章哥哥的妙计 孟哥一个电话打到了Y市,张德全听了以后一愣,但紧接着就笑了。 这老家伙是非常精明的,老子一撅腚,他就知道我拉啥屎,我要对他下手,打算先发制人了。 于是,他装作若无其事说:“这个事儿,我要找初九亲自谈,明天,我去你们梨花村,你让初九等我。” 孟哥没办法,只好点点头:“中!不见不散。” 张德全是第二天上午来的,开来两辆车,还带了四个保镖。 走进工厂办公室,我在哪儿严阵以待,脸色冷若冰霜。 张德全一幅笑面虎的样子,好像我那天跟他翻脸,完全没当回事儿。 我说:“张董,你来了,坐!”内心对他充满敌意,丝毫不敢懈怠。 张德全说:“来了,初九兄弟,你蔬菜工厂的规模是越来越大了,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想不到他会跟我打哈哈,沉稳而又老练。 我说:“今天请你来,不是打哈哈的,买地的事儿,想必孟哥已经对你说了,一句话,卖,还是不卖?” 张德全拄着文明棍,皮笑肉不笑说:“你喊我一声哥,我就卖给你。” 我问:“就这么简单?” 张德全说:“当然,你喊我一声哥,就还是我兄弟,兄弟买哥哥的地,那还不好说?你喊我十声哥,那一百亩地,包括里面所有的牲口,我都会卖给你,不会要你的高价。” 我楞了,问:“你啥意思?打算退出饲养场,不干了?” 张德全说:“是,喂牲口不赚钱啊,养殖业本来就是亏损的,我不像你,有罐头厂,有肉联厂,喂多少牲口也不愁销售。 我啥也没有,当初牲口喂出来,也是卖给你。现在咱俩闹翻了,我的牲口你也不买了,干脆,全给你得了!”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老子只要他四十亩地,他却要把整个饲养场给我。 是不是我打你左脸,你把右脸也伸给我? 脱你的外衣,你把裤衩也脱下来? 吃错药了?脑子进水了?被驴踢了?还是三鹿吃多了? 我问:“你几个意思?” 张德全说:“没意思,就是想退出饲养场,不干了,早想卖掉,卖给别人,还不如卖给你,至少你会善待那些牲口。” 我问:“那一百亩地嘞?” “也给你。” “你打算要多少钱?” 张德全说:“不多,七千万,咱俩合伙做生意这么久,我的家底你知道,里面牲口的数目,价值就是七千万,一百亩地,我白送给你。” 我说:“张董,你吃错药了吧?送这么大的便宜给我,里面是不是掺和了五步断肠散?想毒死老子!” 他的话由不得我不怀疑。老实说,地皮不值钱,值钱的是他那六成的分子。 单单那六成的分子,价值也在七千万以上,还有一成,是总经理干股。 不过那一成股份不能算数,饲养场卖掉,也就没总经理了。 张德全说:“初九,你是聪明人,我耍啥手段,也逃不过你的法眼,所以就不耍手段了。就这样,如果可以,咱们马上能签约,你今天拿钱,明天我就退出饲养场。 以后你在将军岭那一百亩地上随便折腾,爱咋折腾咋折腾,跟我没关系。” 我说:“七千万,不是个小数目,我做不了主,必须要开董事会。” 张德全说:“狗屁董事会,整个董事会就你跟翠花俩人,仙台山的企业就是你跟翠花的。你俩还是两口子,你直接说回家跟老婆商量不就完了?” 我说:“是,当然要回家请示媳妇儿。我一个人说了不算。” 张德全说:“那行,你回家跟翠花商量吧,三天以后我听你的答复。不过,我还有一个建议。” 我问:“啥建议?” 张德全说:“你一分钱也不用出,咱俩可以换,把你Y市的罐头厂给我,我把将军岭的股份给你,鸡蛋换盐,两不找钱。 你那个罐头厂是五十万收购的,现在每年的产值也就一千来万。我出七千万,你小子一定会乐死?” 我更加惊讶了,问:“老张,你到底想干啥?” 张德全说:“不干啥。就是想赔钱,钱太多花不完,白给你六千万。” 不对劲儿,一定有啥后招等着我,可我一时没明白过来。 我说:“那行,我先考虑一下。” 张德全离开以后,我摸着下巴想了很久。他老奸巨猾,一般人还真不知道他是豆腐干还是面筋。 饲养场一百亩地,换我Y市的五十亩地,罐头厂的车间跟所有设备,换他所有的牲口。 这件事表面上来看,我是赚了,简直是在捡钱。 可总觉得哪儿不对劲儿。 张德全刚刚离开,江百岸进来了,他说:“初九,刚才你俩的谈话,我全都听见了,这件事可千万不能答应!” 我问:“为啥?应该是咱们赚了,白白捡一个饲养场啊。七千万的牲口,还有一百亩地,以后咱们的罐头厂跟肉联厂,绝对不会缺货源。” 江百岸一跺脚,怒道:“你糊涂!!张德全要的根本不是咱们的罐头厂,而是要罐头厂那块地。你知道那块地值多少钱吗? 今天我就告诉你,价值至少在一个亿,他想搞房地产!!” 忽悠一下,我明白了,原来如此……。 江百岸说的没错,当初我购买罐头厂的时候,那块地在Y市的郊区,还不太值钱。 现在,Y市整整向北扩展了十几里,早就把罐头厂给包围在市中心了。 那块地皮经过八年的时间,已经飙升了二百倍,目前价值都他妈一个亿了。 张德全把那块地皮收购走,在上面盖楼,然后再卖出去,至少能翻几倍的利润。 那就是赚几个亿啊。 这老家伙胃口不小,看来的确想退出养殖业,进军房地产。 我说:“怪不得呢……,我说他屁颠屁颠给我那么大的便宜,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江百岸说:“初九,张德全这人的确不简单,早有进军房地产的打算,饲养场在他的手里那是鸡肋,可有可无。 将军岭距离四水县城还远,地皮不值钱,可Y市的罐头厂却不然,咱们站的是黄金地段。 张德全把罐头厂收了,他啥也不弄,闲上两年,一倒手卖出去,至少能多赚一倍。那块地皮能炒出个天价。咱们要是卖了,那是把蛋糕白白送给他!” 我说:“有理,有理,如果我们把罐头厂结业,同样在上面盖楼,是不是同样可以多赚几个亿?” 江百岸微微一笑:“那当然!只要你一声令下,我立刻可以拿到这块地的开发权。” 我说:“好,那就不卖,等着升值,可……咱们的那三成股份咋办?” 江百岸说:“还是按照老样子,购买老张四十亩地。” 我说:“行!就俺你说的办。”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我沉得住气,张德全沉不住气,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他说:“初九,咱俩换地的事儿你想得咋样了?跟翠花商量好了没?” 我说:“没呢,我再想想。” “还想个毛啊,要不这样,我把将军领的饲养场送给你,再给你一千万。另外,给你在旁边再盖一座罐头厂,你看行不?” 我说:“我再想想。相好了答复你。” 又过了十天,我办公桌上的电话铃又响了。 一瞅是Y市打来的,就很不耐烦,抓起话机怒道:“老子说了,再想想,你打个毛啊?烦不烦啊你?” 没想到电话的那头却传来笑呵呵的声音:“初九,我是你哥,这是跟谁发脾气嘞?” 听到是哥哥的声音,我的气一下子全消了,赶紧说:“哥啊,咋是你?还以为张德全呢。” 哥问:“最近咋样,咱爹好不好?娘好不好?” 我说:“咱爹好,娘也不错,你在李燕哪儿还行吧?” 哥说:“还行,这个按摩门诊还中,生意火爆。” “那就行?对了,你跟李燕发展到哪一步了?搂抱了没?亲嘴了没?钻被窝了没?我啥时候可以抱侄子,啥时候可以名正言顺叫她一声嫂子啊?” 哥说:“很快,初九,听说张德全要用饲养场换你Y市的罐头厂,有这事儿没?” 我说:“有,不过那块地我不会卖,至少一个亿,他的饲养场也就价值七千万,换了我会很吃亏。” 哥哥说:“这样,你跟张德全说,只要把饲养场给你,再出三千万,还帮你另盖一座罐头厂,你就把那块地给他。这样的话,你不但不会吃亏,而且会大赚。 我看过了,将军岭那块地不错,守着一条公路,那块地很有潜力,将来会飙升得很厉害。” 我一听,纳闷地不行,问:“哥,你咋懂这个?竟然懂房地产的运营?哪儿学来的?” 因为哥哥这段话,绝对不是一个土建工人能说出来的。 首先,他的话很有远见。其次,这种生意只赚不赔,不会担任何风险。 第三,这是在教会我讨价还价的办法,可以白白套出三千万。 没个十年八年的经历,没有超人的卓见,他不会说出这么一番话。 那头的哥哥却呵呵一笑:“听哥的没错,你凭空加三千万出来,再白弄一家罐头厂,张德全照样会答应,而且立刻跟你签约。” 我说:“哥,可万一咱们以后进军房地产,再想把那块地收回来就不容易了,张德全不会那么轻易放手的。” 哥哥说:“你放心,那块地交给他,他也守不住,早晚还是你的,因为会噎死他!他根本吞不下! 搞房产不是光有地皮就行,还需要大量的资金建设,他的钱买了你的地皮,就没钱盖楼了,所以必须要拉投资。 到那时候,你把所有的钱再投进去,占有他的股份,那块地弄成啥样子,照样有你说了算!”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妙计啊哥!你不去干董事长,简直是屈才了!” 哥哥呵呵一笑,挂掉了电话。 我万没想到,那头的哥哥真是董事长,他不但在帮着我打败张德全,而且成为了我以后进军房产业最大的支柱……。 第457章罪恶深重 做生意就是一个字……倒。 来回这么一倒,钱就来了。 倒来倒去,倒来倒去,有时候那些钱是怎么倒过来的,你自己都搞不清楚。 就好比那个罐头厂,当初我跟翠花一起收购的时候,投资是五十万。 工厂开起来头几年,我都没怎么去看过,甚至怎么运营的都不了解。 可谁能想到八年以后,那块地会飙升二百倍,总价值达到亿元? 风吹草帽扣鹌鹑,时机来了不由人。 罐头厂这些年盈利多少,养活了多少员工,就别说了。就算躺那块地上整天抽烟喝茶打麻将,老子现在也是亿万富翁了。 那块地我还是卖了,跟张德全顺利签约。 经过三次谈判,他将饲养场给了我,外加三千万。另外还答应在饲养场旁边,再给我弄一座罐头厂。 总价值是一亿零五百万。 最后张德全说:“杨初九,罐头厂我就不帮着你盖了,折现吧,给你五百万,自己买块地,爱盖成啥盖成啥。” 我说:“行,你帮我盖的,我还不中意呢。” 合同签约的第二天,我顺利接手了张德全的饲养场,他也顺利接手了我的罐头厂。 饲养场的员工没动,谁该干啥干啥,就是换了东家。 而罐头厂的员工,却在纷纷撤离,因为张德全将罐头厂关闭了,所有的员工全部赶了出去。 这可把小宁气坏了,女孩子风风火火跑仙台山来找我。 咣!抬腿一脚,她就踢开了我办公室的门,气得胸口高低起伏。 “杨初九,你干的好事儿!谁让你把罐头厂卖掉的?你知道这十年,俺付出了多少心血吗?你混蛋!!” 我吓一跳,赶紧站起来赔礼道歉,说:“行行行,我混蛋中不?这不没时间告诉你吗。” “放屁!你就没把俺当回事儿,卖厂,为啥不给俺这个总经理说一声?你心里还有俺吗?” 我说:“有你,你的工资照发,分红照拿!再说,咱们已经启动盖新厂的计划了,将来你还是厂长,兼任总经理,这不一样吗?” 她说:“一样个屁!十年啊,俺的青春在那块地上奉献了十年,洒下了多少汗水跟心血,每寸土地俺都是有感情的,一砖一瓦,每个机器零件,俺都有感情。 还有哪儿的员工,没了厂,几百个工人失业,他们吃啥,喝啥?老婆孩子靠啥养活?你让他们咋活?” 我说:“大姐,那块地是我的,是卖是留,就是白送给人家,好像也不管你的事儿吧?瞧把你急得?那又不是你的嫁妆? 知道啥是生意吗?亏你还是名牌大学出来的毕业生,所谓的生意,就是把金钱的利益最大化。卖掉厂子,我可以赚更多的钱,为啥不卖?不卖是傻逼!” “可是俺的心血咋办?俺的厂房,机器,还有栽种的那些花儿啊,花园一样的家,没了……呜呜呜呜。” 小宁这丫头就是死心眼。 不可否认,这些年她为我立下了汗马功劳。 没有她的努力,仙台山种出来的果子就不会有那么好的销量,山民的腰包就不会那么鼓。 是罐头厂每年帮着我销售了一千亩的山果,也销售了饲养场大半的牲口。 她的努力,让仙台山一半的人有了大量存款,生活得更富裕,活得更有尊严。 女孩子功不可没,是我杨初九的胭脂宝马,左膀右臂。 我笑了,帮着她擦眼泪,一边擦一边说:“妹妹呀,别哭了,哥知道你跟老厂有感情。可卖掉老厂,咱们才有更多的钱,办更大的事儿。” 她说:“哥,厂子没了,那俺咋办?能干啥啊?你以后会不会炒了俺?” 我说:“哥怎么会炒了你呢?这次让你回来,就是参加新厂的建设。 我在将军岭饲养场的旁边,又买了一块地,还是五十亩。休息几天,你就到哪儿去,工程师建筑师全都听你一个人的调遣。 你说咋盖就咋盖,喜欢种花,没问题,到时候工厂的闲地,你随便种。厂房的建设,按老厂的来可以,重新设计也没问题,我根本不闻不问。 机器安装,工人的聘用,也是你说了算。至于老厂的员工,工资照发,薪水照拿,新厂建起来,咱们继续聘用。满意了吧?” 小宁一听,这才不哭了,问:“真的?” 我说:“骗你干啥?我杨初九一句话掉地上砸个坑。” 小宁破涕为笑,说:“这还差不多,哥,你这是搞啥嘞?云山雾罩的。” 我说:“别管咋搞,都是为了让你们这些人吃得更好,穿的更暖,过得更舒适……相信哥。” 小宁说:“嗯,俺信你。” 就这样,小宁暂时住在了仙台山。 小宁今年应该二十七,说她在罐头厂干十年,有点夸张,不过七年时间还是有的。 当初,我把她从电老虎黄局长的手里救下来的时候,她才十七岁。 第二次见到她,她已经是Y市工程大学的大二生了。 那时候,她正在罐头厂做暑假工,跟小红在一块。 我收购那个罐头厂的时候,正好缺厂长,于是就聘用了她。 毕业以后,她没到别处找工作,仍旧在哪儿抛撒热血,眨眼成为了老姑娘。 直到现在,她都没搞对象,也没谈男朋友。 我知道,她跟花儿,巧燕一样,一直在眷恋着我。 我杨初九真是罪孽深重,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大姑娘,勾走了多少少女的心。 小宁也是受害者之一。 谁让我恁优秀,人见人爱,花见花开,棺材见了打开盖,弟弟见了翘起来? 如果说帅是一种罪,那么我已经罪恶滔天。 有时候,我都埋怨老天爷,为啥让我那么有魅力,这不坑人吗? 我这么自卖自夸,是不是有点表脸? …… 跟张德全第一个回合,算是打了个平手。 趁着这个机会,我想解决一下小宁的婚姻问题。 晚上,钻被窝里,我问翠花:“媳妇儿,小宁回来了,这姑娘还在还是单身。” 翠花说:“知道,你想咋着?” 我说:“不咋?给咱妹妹找个对象呗。厂子里那么多棒小伙儿,你看谁合适?” 翠花的话不阴不阳:“小宁嫁给别人,你舍得?” 我问:“你啥意思?” 翠花噗嗤一乐:“小宁那么俊,干脆收了房算了,把花儿也收了房,你弄个三妻四妾,晚上,一个暖被窝,一杯捏肩捶背,一个帮你生娃,岂不更好?” 翠花还在为我跟陶花的事儿耿耿于怀。 我说:“你无聊不?咱能不能不提这个?” 翠花一下抱上了我,问:“那你老实交代,那天晚上,跟陶花在一块,舒服不?她白不白,腿功好不好?” 女人真是无聊透顶,总是想方设法套你的话。 如果我说陶花很白,腿功很好,翠花一定会抽死我,上次就差点用鞋底子把我抽晕。 如果我说,你比她白,比她俊,翠花又一定不相信,说我骗她。 女人真是搞不懂,不知道她小脑袋瓜整天想啥。 所以我只好打马虎眼,说:“不知道,那天喝多了,没看清。” 翠花说:“那要不要俺给你个机会,再把陶花弄你炕上,这回瞧仔细点?” 我说:“那好啊,那就明天吧,把陶花弄我炕上,我一定好好看,仔细看,上下左右摸个遍。” 翠花一听就恼了,上来揪了我的耳朵,使劲拧,说:“杨初九,就知道你的花花肠子,巴不得再跟陶花睡一次,巴不得再娶个小老婆是不是?看俺不拧死你……。” 说着,她把我压倒,连掐带拧,又啃又咬。 我赶紧说:“媳妇儿饶命,我哪儿敢啊?你这么说,我只好配合你的意思。有你就够了,足够了。” “说的是实话?” “千真万确。” 咬一会儿,掐一会儿,翠花不动了,将我越抱越紧,眼睛里含着泪花:“初九,俺知道你是好人,知道你不会胡来。 你从不会在外面拈花惹草,红霞死了以后,你才娶了香菱,香菱走了以后,你才娶了俺。 咱俩一起经历了多少磨难啊?大暗病,大蝗灾,大地震,大火灾,大狼灾,风风雨雨,坎坎坷坷,披荆斩棘。 这种感情是别的女人无法跟你共患的,也是别的男人无法跟俺共患的。咱们的感情经历了生与死,血与火的考验,是无坚不催的。 在俺眼里,没有任何男人的魅力超得过你。在你的眼里,没有任何女人的魅力能超得过俺。咱俩是棒打不散的鸳鸯,这辈子在一块,下辈子还会在一块。 初九,俺的好老公,俺不信你,还会信谁?想做啥,你就去做吧,不用顾忌俺的感受,俺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翠花的一番话,说得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是爱她的,爱地发狂,翠花也是爱我的,同样爱得发狂。 同时,我也爱过红霞,爱过香菱。 为了红霞,我怒斩了仙台山一百多条野狼。为了香菱,我风风雨雨找了她四年。 生命中的三个女人,给过我欢乐,同时也带给了我无尽的磨难。 他们给了我奋斗的动力,也给了我生存的勇气,让我的生命变得无限灿烂,色彩斑斓。 我因为娶过红霞而自豪,也因为娶过香菱而骄傲,更为有了翠花这样的好媳妇而荣耀。 她们三个都是好女人,我奋斗一生,就是在尽力珍惜她们,爱护她们,让她们穿得更暖,吃得更好,过得更舒适,活的更潇洒。 所以,我同样是个好男人。 好女人碰上好男人,本来应该幸福。可命运的安排又一次次让我们饱受挫折。 我抱上翠花也哭了,说:“媳妇儿,你真好,我杨初九这辈子积了啥德,会碰上你跟香菱红霞这样的好女人?老天带我真是不错。” 翠花说:“你那是走了狗屎运,别哭了,赶紧造人吧……弄个小人出来,就更幸福了。” 我喔了一声,再次把媳妇儿抱怀里,狠狠折腾了一次,实施造人计划。 给小宁找对象的事儿都忘了。 第458章重开按摩门诊 我跟张德全之间的较量,没有因为两块地的互换而终结,反而像点燃了导火索的炸药,危险才刚刚开始。 起初,那老家伙就是想用半个饲养场,换我Y市的那块地,可他想不到我会凭空给他加三千万,外加一个罐头厂。 因此,在这件事儿上,他没有占到便宜。 他之所以那么急切签约,是因为我的那块地值钱,飙升地很厉害,两年以后,价值就是一亿五千万。 因此,他用一亿零五百万的价格买下,也不算吃亏。 近几年,已经有多商人进军房地产了,Y市的房产公司也不断孕育而生。 江百岸的老娘两年前把蔬菜公司卖给我,就是想收拢资金,进军房产,而且已经大发横财。 小道消息,江老婆儿依靠炒卖地皮,两年的时间已经弄了两个亿。 可她购买的大多是城市郊区的闲地,虽说有利可图,可利益不是很大。 炒卖地皮风险很小,回报高,不单单Y市,全国各地只要是靠近城市的地,大多飙升得很厉害。 张德全就是因为看到这一点,才迫不及待要把我的那块地弄到手的。 跟他那么多年关系,他的家底老子最清楚不过,满打满算,也没多少钱。 除了在将军岭的饲养场,他还倒卖蔬菜跟副食,另外,在Y市有一家建材市场。 饲养场不挣钱,最近口蹄疫跟疯牛病在欧洲爆发很厉害,牲口的价格一路下滑。 而且养殖业本来就是投资大收益小的生意,费人工,费草料,忙活一年,到头来能保本就不错了。 我之所以比他强一点,靠的就是罐头厂跟肉联厂,自己能够消化。 所以,他退出养殖业,也是正确的。 帮我贩卖蔬菜,他这些年赚了不少,可同样耗时耗力,付出跟收益不成比例。 如果说赚钱的话,也只有那个建材市场。 建筑材料销售的火爆,让他嗅到了房产业高额的利润。现在,他像一只闻到死尸味道的秃鹫,准备展翅俯冲,扑击猎物了。 办公室里,张德全正在抽雪茄,眉头紧皱,浓烈的烟雾从他的嘴巴跟鼻孔里呼呼冒出。 旁边是他的随身秘书。 “董事长,跟杨初九签约了,地是我们的了,接下来咋办?” 张德全说:“盖楼,卖房子,正式搞开发。” 秘书说:“可咱们的钱不多了,能动的也就五千万,其他的都是固定资产,把房子建起来,至少需要五六个亿。其他的钱从哪儿来?” 张德全又吐出三个字:“拉投资!把咱们的建材市场跟新买的地皮抵押给银行,可以再套两个亿出来,然后再拉几个房产公司入股,房子卖掉,大家分利润就可以了。 还有,计划书通过审核,咱们就大量宣传广告,销售期房,那些业主的预付款,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秘书说:“不如,咱们把杨初九拉过来,这小子可是土豪,最近有钱地很,用他的钱帮着咱们盖楼。” 张德全打个冷战说:“千万别!咱们宁可跟其他人合作,绝不能跟杨初九合作。” “为啥啊?” “因为这是个只能占便宜不能吃亏的家伙!这王八蛋是个搅屎棍,三搅合,两搅合,咱门的钱就进他腰包里去了。 这次购买罐头厂特别艰难,小王八蛋就是在跟我斗气,凭空让老子多出了三千五百万。 他的背后一定有高人指点。这种人不能得罪,不能合伙,你只能躲得他越远越好!!” 秘书说:“可是……现在咱们很难拉到投资伙伴。Y市干房产的,没有几家,最大的一家,好像就是江氏房产公司。” 秘书说的江氏房产,就是江百岸的老娘。不过江老婆儿很忙,在附近又买好几块地,把钱都占住了。 张德全摇摇头:“江家哪儿不行,势力还不够,咱们应该到外省去拉投资,听说有一家叫龙胜公司的,刚刚入住Y市,你可以联系他们一下,外地人好欺负,在咱们的地盘上,当然有我们说了算。” “好的,董事长,我立刻安排人跟他们联系。昨天,江百岸跟咱们联系了,说杨初九愿意入股,而且已经准备好了资金。” 张德全说:“不行!不但不能让杨初九进来,老子还要牵制他,决不能让这个搅屎棍踏进咱们公司一步,我正在想办法对付他。” 张德全的确在想办法对付我,而且已经奏效了。 从前,他是我最大的客户,每年帮我销售两千万斤白菜。 这老家伙忽然投资房产,不去搞运输,我的白菜第一次出现了滞销。 今年,夏阳菜跟顶上白菜刚上市,价格就很低。 顶上有从前的一块钱降到了现在的五毛钱。 夏阳有从前的七八毛,也降到了三四毛。 收入低,山民就不挣钱,我也不挣钱,把我愁得不行。 我的菜很少在仙台山当地销售,大部分都卖给了棒子国,东北,还有俄罗斯。 一个Y市,加上四周的几个城市,吃不了多少菜。 因为四周种菜的不止我杨初九,也不止仙台山。大部分的城市郊区,那些村民都开始种菜,菜是越来越多。 所以,我的菜大部分都制成了保鲜菜,销售到国外去了。 张德全的转行,等于我失去了棒子国跟俄罗斯两大市场,产品不积压才怪? 眼瞅着两个工厂机器呼呼生产,囤积的保鲜菜越来越多,我的心也被堵得死死的。 不加工还不行,因为不能眼瞅着那些菜烂掉。 我纠结了,翠花纠结了,江百岸跟孟哥同样纠结了,仙台山工厂出现了开业以来第一次的磨难。 翠花问:“初九,咋办?不如咱们先把机器给停了。” 江百岸说:“不能停!机器一停,咱们就彻底完了,现在是蔬菜上市的高峰期,不加工全都会烂掉,还不如加工出来,放仓库里。” 翠花说:“可两个仓库早就满了,放不下了,几万吨蔬菜,保鲜的成本也是个不小的数目。” 孟哥一口一口抽烟,大东二东只搔脑袋,他们一起问:“初九,咋办?你倒是说话啊?” 我说:“张德全在挤我们,他早就跟从前的运输公司放了话,不能跟我杨初九做生意,棒子国,跟俄罗斯的蔬菜通道是他打开的,跟我翻脸,他立刻就关闭了通道,把咱们的出路给堵死了。” “那你说,到底咋办?” 我说:“很简单,靠人吃饭是不行的,必须靠我们自己,重新打一条通道出来。” 翠花问:“咋打啊?那有那么容易?” 我呵呵一笑:“别忘了你老公是干啥的?一手按摩绝技冠绝天下,重开按摩门诊,专门摸外国人,老子就不信,摸不来两个客户。” 孟哥一拍桌子说:“这个办法好!还是跟当初一样,开按摩门诊,拉客户!” 我又准备重操旧业了,反正闲得蛋疼,准备摸两个外国人玩玩,拉几个洋妞蔬菜商。 按摩门诊开在哪儿好呢?我踅摸了半天,准备开在Y市的一家贸易大厦旁边。 那个贸易大厦可不简单,是Y市的经济贸易中心。 只要是在Y市做生意的外国人,差不多都住哪儿,贸易大厦里有他们的办公场所,22层的大厦,每一层差不多都是办公室,旁边就是宾馆。 外国人也形形色色,亚洲的,欧洲的,非洲的,美洲的,澳洲的,七大洲四大洋的人都有。 有黄头发的金丝猫,也有黑头发的韩国妹,还有棕色头发的黑妞,金发碧眼五大三粗的美洲老娘们。 宾馆的右侧有一家门市部,很大,五百多平,二十多个房间。 如今有钱了,干脆付了两年的租金,我就在哪儿安营扎寨了。 再次返回Y市,我带了两个人,第一个人是翠花,我媳妇儿。 因为俺两口子是分不开的,晚上没媳妇儿抱,我也睡不着。 第二个人,就是江巧燕,江百岸的妹妹。 之所以把巧燕带过来,因为她是归国华侨,不单单英语好,还精通日语,韩语跟俄语。 要摸外国人,没有翻译是不行的……谁让我不懂鸟语? 两个董事长,一个总经理,放下架子帮人按摩,可见打开一条产品通道是多么的不简单。 可这是我唯一跟外国人沟通的办法,也是唯一靠近她们的手段。 门市部是三天装修好的,第四天购买了所有设备,第五天就点鞭放炮开业了。 时间不等人,拉不来客户,老子的蔬菜就烂光了。 我跟翠花巧燕全都换上了工作服,开摸了。 开摸以前,必须要打广告,于是,我们到贸易大楼里散发传单。 传单是用不同的语言印制的,有英语传单,也有韩语跟日语传单。 我告诉翠花跟巧燕,最好只联系俄罗斯人,岛国人跟韩国人。 因为这是咱们的近邻,蔬菜好运输,再远的地方够不着。运输成本高,人家也不一定吃咱的菜。 翠花跟巧燕抿嘴一笑,点点头答应了。 按摩门诊开业的前三天,一个客户也没有。 第四天,终于有个小妹妹探头探脑走进了门诊部。 巧燕立刻笑眯眯迎了上去,热情招待,翠花也赶紧倒茶。 俩女的叽里咕噜谈半天,那女孩才答应试试中国的按摩秘术。 巧燕说:“初九哥,这位是韩国妹子,初次到Y市来,你可要手轻点,人家是第一次。” 我活动活动手指说:“放心,我会小心的?保证温柔,妹妹,请!” 那韩国小妹一点也不客气,开放地很,冲我一笑,三两下就把衣服解了,趴在了按摩床上。 第一次观察韩国妹子,奶奶的,果又白又滑,除了翠花跟香菱,从来没见过这么好的皮肤。 好像是用奶油捏的蛋糕,白得鲜亮,香气四射。 我重操按摩了,在仙台山蔬菜冲出亚洲走向世界的同时,我的按摩秘术同样冲出亚洲,走向了世界。 整个仙台山也因为我的一双巧手,再次改天换地。 第459章重操旧业 我不想重操旧业的,是张德全生生把我给逼回到了从前。 这是我打开蔬菜销售通道的唯一捷径。 工作没有高低贵贱之分,只有挣钱跟不挣钱之分。 人穷志短,马瘦毛长,饿你三天,不要说最低贱的工作,做贼抢钱你也干。 所以,我没觉得多丢人,依靠汗水挣钱,自食其力,这样才踏实、再说我的付出,等于是在为仙台山人找条活络。 按摩是一种伟大的光荣的职业。我要将按摩技术传遍全国,发扬光大,代代不息,最好传播到世界各地。 这是老一辈人留下的历史瑰宝,应该源远流长。 按摩床上的妹子差点耀花我的眼,首先从头部开始,然后是脖颈,肩膀,后背,腰部,两腿,最后是脚底按摩。 手法变化莫测,分别用了推,拉,揉,按,压,捣,挤,拽,甩……。 起初,那妹子只是哼哼,然后嚎叫起来,扭曲起来。身子一个劲地乱挺,嘴巴里也含糊其辞,嚷着一些听不懂的言语。 按摩秘术就这样,不同的人要使用不同的手法。可以根据人的身体状况,皮粗状态,选择按摩的力道。 体格健壮皮肤粗糙的人,必须要用力,力气小的达不到按摩的效果。 皮肤细腻,瘦弱无力的,要轻柔,温和,力气太大,客人会感到疼痛,严重的会被拉伤。 而力道的合适程度,完全决定于按摩师丰富的经验。 这种经验是经过千锤百炼的,也是无法传授的,凭的就是感觉,用眼一扫,就能判断出使用力道的大小。 当初,我只是传授了李燕各种按摩手法跟技巧,后面的经验同样是女人自己摸索的。 可李燕不行,往往掌握不好,所以我离开的那段时间,女人的按摩门诊就很冷清。 经过十来年的磨砺,李燕的按摩门诊也火爆起来,因为她的经验丰富了。 可她的技术只是流于表面,无法深达骨髓,所以,至今不能掌握按摩秘术的精要。 当然,作为师傅,必须要留一手,要不然就会教会徒弟,饿死师傅。 行家一伸手,就知有没有,经过我的手上下一按,那妹子的灵魂都要出窍了,一个劲地乱喊:“亚麻得……干巴得……。” 也不知道是韩国妹子,还是岛国妹子。 语言不通,让我无法跟她交流。还好有巧燕在,我只管按摩,巧燕跟她沟通。 而翠花在门诊部只是端茶送水,抹桌子扫地,成为了杂工。 第一个过程按完,那女孩就睡着了,睡得还挺香,我抓一条毛巾帮她盖身上,这才走出门口抽烟。 巧燕帮着我擦汗,问:“初九哥,累不?” 我说:“还行,燕儿,这小妮子到底是哪儿的人?” 巧燕说:“棒子国啊,人家还是小萝莉呢。” 我问:“啥叫萝莉?” 巧燕说:“落伍了吧?奥特了吧?萝莉就是小姑娘。” 我问:“那亚麻得……干巴得……啥意思?” 巧燕脸一红噗嗤笑了:“就是……不要啊,停止啊……轻点啊,好舒服。” “喔……。”我也笑了:“感情棒子女人喊炕……这么好听?” 巧燕一听笑得更厉害:“初九哥,啥喊炕啊?人家那是有感而发好不好,称赞你的手艺。” 我说:“反正都一样,那你没问她干啥的?是不是生意人,会不会买咱们的白菜?” 巧燕说:“那有那么快?这小女孩到Y市,纯粹是旅游,在棒子国应该是工薪阶层。” 我说:“靠,这不白按了吗?摸半天,感情是个穷人,浪费我的感情,亏我还按那么起劲儿……。” 巧燕说:“初九哥,咱们不可能一口吃个胖子,刚才俺跟她谈了,让她帮着咱们拉两个客户,她说有个同学,老爸就是棒国的船业大王,专门跑运输的,也做蔬菜生意。 她答应帮咱们拉过来,到那时,我再跟她同学谈。” 我点点头说:“行!你告诉她,只要帮着咱们拉来一个客户,以后她到咱们这儿按摩,不收一分钱,全套服务。临走的时候,给她一张VIP卡。” 巧燕说:“好的,没问题,你就等着吧,不出一个月,俺至少给你拉来七八个客户。” 那小姑娘是傍晚时分醒来的,精神百倍,还冲我一个劲地伸大拇指。 从她的表情里,看得出她对我很赞赏。 果然,第二天天刚亮,我们仨还没起床,外面就有人敲门。 巧燕癔症着脸过去开门,门刚刚打开,呼呼啦啦进来一大片,都是女孩子,一个比一个漂亮。 昨天的那个女孩也在其中。 我吓一跳,从卧室里跑出来问:“干啥啊?拆房子嘞?” 那小女孩一下拽了我胳膊,冲那几个女孩叽叽咋咋,又是一通棒子语。 我问巧燕:“她说啥?” 巧燕兴高采烈:“初九哥,这些女孩子,都是昨天那妹子帮我们介绍的客户啊,她们都是连夜坐飞机过来的,全找你按摩,船王的闺女也在其中。” 我一听乐坏了,赶紧说:“那还等啥,抄家伙,开摸啊……。” 立刻,脸也没洗,我就忙活起来。翠花也忙活地不行,对她们热情招待。 一个一个按摩,第一个按的就是那个船王的女儿。 他奶奶的,不知道人家棒国妹子咋长的,就是白,就是干净,一个比一个白,一个比一个干净。 我在哪儿按,巧燕跟她们谈话,叽里咕噜不知道说的啥。 总之,从巧燕的笑容里,我看到了希望。 第一单生意就这样谈成了,那个船王的女儿给她爹老子打了电话,首先要我们一船蔬菜。 一船就是一万吨,大约两千万斤,整整拉一艘货轮。 合同是第二天中午签约的,然后巧燕立刻给大东打电话,安排车,将保鲜菜拉烟台的港口去了。 汽车没停,直接开上船,卸下集装箱,连集装箱一块拉走了。 孟哥跟大东租了一个车队,两百多辆汽车浩浩荡荡,从港口的这头排到那头,哪儿都是仙台山的拉菜车,整整排出去四五里地。 终于,仙台山的蔬菜工厂压力减轻了,可还远远不够。 第一个客户打发走,第二个客户是十天以后进门的,是个台人。 那是台岛的一个妇女,三十多岁。她在贸易公司的大楼里工作,做某公司的代理商。 这个妇女名字叫小梅,说一口流利的闽南话,可惜我还是听不懂。 于是就问:“姐,您会说普通话吗?” 小梅姐微微一笑:“会,我普通话很好的。” 她的普通话的确不错,可舌头好像捋不直,跟含着糖块说话一样。 我扑哧一笑:“姐,您需要啥帮助吗?” 她说:“腰酸,背痛,浑身无力,想请师傅给按一下。” 我说:“没问题,请进,保证服务到位。” 小梅姐就躺下了,她长得不错,齐耳短发,两个耳钉特别耀眼,还有点害羞呢。 少妇的矜持跟羞涩让她显得楚楚动人。只是比我大一两岁,喊人家一声姐根本不过分。 服务行业就这样,必须对客人尊敬。 我开始帮她按摩,一边按一边问:“姐,您在贸易大楼里,是干什么工作的?” 我尽量用普通话,尽管我的普通话也不标准,但至少可以跟她沟通了。 小梅姐说:“主要倒腾奶茶,你们平时喝得珍珠奶茶,就是我们公司生产的,我是奶茶代理商。” “喔,那你们的生意真大,姐……这样按不舒服,我建议您……把外衣给除了,这样才能按摩到位,要不然效果不好。” 她问:“可以吗?会不会……不雅?” 我说:“不会的,你就当我们这儿是泳池,穿着泳衣游泳就行了,我想为您服务更周到一点。” 小梅姐羞羞涩涩,还是把外衣给除了。 也没啥,翠花就在旁边,有个女的在旁边,小梅姐的胆子就大了。再说光天化日的,我也不能咋着她。 果然,外衣除去,再次按摩就舒服多了。 我一边按,一边看着她的肤色跟脸色:“姐,您是不是平时休息不好,压力大,常年失眠,多梦,还出虚汗啊?” 小梅姐说:“是呀,你咋知道?” “很简单,因为我是中医啊,我们的按摩技术,也是从中医学里演化而来的,讲究望闻问切。 你的面色苍白,眼圈浮肿,眼睛里有血丝,舌苔暗黄,皮肤干涩,这就是睡眠不好的缘故。 还有,您的肝经不好,应该有轻微的脂肪肝,而且气血两亏。所以,我想您平时一定喜欢吃西餐,牛肉啊,三明治啥的。那些东西不好,是垃圾食品。 应该多吃蔬菜,像白菜啊,木耳啊,芹菜啊,这些东西不但养肝护血,还能美容养颜。” “噗嗤……。”小梅姐笑了,问:“小伙子,你叫啥名字?” 我说:“杨初九……姐,不知道弟说的对不对?” 她说:“对极了,你不愧是名医,没办法,工作压力大,经常熬夜,吃饭也不正常,被你这么一按啊,真是舒服多了……平时我都不相信中医的,今天是碰到了高手。” 女人闭着眼睛享受,我的手从她的脖颈上滑过,后背上滑过,一路向下,直奔两腿。 最后抓住她一只脚,用力按在了脚底的穴道上,女人就发出一声尖叫:“哎呀,舒服!手法真好。” 我说:“你的胃不好,有轻微的胃溃疡。” “太对了,继续。” 再一按,她又是一声尖叫:“奶奶的,得劲!” 我说:“您的心脏不好,有轻微的心肌炎。” “哎呀弟弟,你简直是神仙,比大医院的医生判断都准。我常常吃药的。” 找准第三个穴道,再一按,这娘们就晃荡起来,扭得好像一条蛇,浑身哆嗦。 “您的肾也不好,轻微的肾炎,姐,您全身咋没有一块好地方?” 女人说:“没办法,工作压力大啊,为了养家不得不拼命!” 我说:“那我以后有的忙了,你要常到我这儿来按,舒筋活络,保证百病全消!” 女人说:“你按死姐吧,姐不活了……。” 第460章物超所值 一通按摩下来,女人的精神果然活跃了很多,然后坐沙发上喝茶。 小梅姐说:“初九啊,我在大陆这么多年,从没见到过这么好的按摩师傅,技术哪儿学来的?” 我说:“无师自通,自学成材。” “哇塞!你好不简单。从小到大,一直干这个?” 我说:“不是,本来我是农民,种菜的,可惜蔬菜的销量不好,只好重操旧业了。” 小梅姐问:“你种了多少菜?如果种得多,姐倒是可以帮你销售一部分。” 我一听赶紧问:“姐,那你想买多少菜,你要多少,我有多少,全都是保鲜蔬菜,你拉回去,放半年再吃,也特别新鲜。” 小梅姐喝口茶,微微一笑:“那你有多少啊?” 我说:“足足几万吨,挤压了两个大仓库。” 小梅姐噗嗤又笑了,说:“初九,我第一眼瞅到你,就知道你不是普通人,几天前我就打听清楚了,棒子国船王从你这儿拉了两千万斤蔬菜,有这事儿没有?” 我说:“有,那你这次按摩……是假,买菜是真?” 小梅姐说:“对头,我就是想拉你的菜。” 我说:“哎呀姐,你咋不早说,我再给你按按,你是财神奶奶啊。” 女人说:“初九,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不知道可以吗?” “您说,只要能办到,我一定为您服务。” “我有一个请求,想成为台岛地区最大的蔬菜销售商,一旦跟你签约,你的菜不能卖给别人,只准卖给我,你把台岛的蔬菜市场全部交给我,以后姐就是你最大的代理商了,价格你说了算。” 我一听更加兴奋了,王八蛋才不乐意呢。 我管你谁,只要买我的菜,给我钱,你爱给谁吃不管我的事儿,拉回去喂猪也跟我没关系。 我问:“那您,想要多少,多少钱?” 小梅姐说:“那个棒子妹妹给你多少钱,我就多少钱。” 我说:“每公斤两块二,我给您拉附近港口去,直接上船。不过船必须有您来找。” 女人放下水杯,不卑不亢道:“好,没问题,跟她一样,也给我来两千万斤,一万吨的。合同我已经拟好了,咱们现在就可以签约。” 我没想到小梅姐这次来,就是冲我的菜来的,而且张口又是五万吨。 其实,东边的海岛上因为人多地少,种菜是很不容易的。 再说哪儿比较发达,蔬菜不适合机械化操作,形不成规模,所以一直依赖进口。 也都是从这边的港口运送到那边的港口,全都用船只。 比如某岛国,岛屿不大,人口密度却不小,哪儿都是人脑袋,一人一张嘴,每天都要吃。蔬菜的需求量简直是个天文数字。 棒子国几乎不种菜,完全靠进口,当初张德全把蔬菜市场瞄准一岛两国,眼光长远,是很有卓见的。 他退出蔬菜市场,关闭了蔬菜通道,这几处的人几乎都吃不到啥菜了,蔬菜的价格一路飙升。 很多商家发现其中有利可图,将手主动伸了过来。 只可惜他们不知道,当初张德全运到他们嘴边的蔬菜,就是仙台山的。 小梅姐运气好,暗暗查访了很久,终于找到了蔬菜根据地。 碰上这么个财神奶奶,那还有啥可说的?立刻将她按倒,又狠狠按摩一通。 从此,小梅姐成为了我向海外拓展的最大客户。 我至少帮她按摩了五六次,她的精神状态也越来越好。 小梅姐是个很普通的女人,皮肤不怎么好,脸蛋白净,后背上的皮肤却很粗糙,还有痦子呢。 不过我没嫌弃她,咱看中的是人家口袋里的钱,给钱,当然要服务周到,不能挑剔。 再说帮人按摩的次数太多太多,我他娘都麻痹了,啥样的皮肤都见过。 小梅姐拉走五万吨保鲜蔬菜,等于彻底解决了仙台山的燃眉之急。两条蔬菜通道就这样被我打开了。 又过了十天,第三条蔬菜通道再次被打开,是两个俄罗斯人。 这天,来了一男一女,两个人应该是夫妻,全都金发碧眼。 这一男一女同样是贸易大厦来的,也是小梅姐帮我介绍的。 我没有跟外国人按摩过,今天是第一次,心里难免有点怯怵。 我是山里人,别看这几年成为了暴发户,可还是见世面太少。 两个俄罗斯人进门就叽里咕噜一通鸟语,弄得我头都晕了。 还好巧燕听得懂,赶紧翻译:“初九哥,他们是俄罗斯的,小梅姐帮忙介绍的,听说买菜送按摩,他们想试试你的手艺,按摩得好,才会买咱们的菜。” 我说:“没问题,你问问,是按摩男的,还是按摩女的?” 巧燕说:“当然是女的,那男的不让你按。” 我说:“行!你让她进来吧,翠花,上茶!!” 翠花将茶水端了出去,招待那男的,那小子翘起二郎腿,一边看海报一边喝茶,还一边抽雪茄。 女的进门就吓我一跳,他奶奶的,简直是个绿巨人。 洋女人跟东方女人不一样,她们的身材高大,头发金黄,眼珠发蓝,一下子让我想起了仙台山上的野狼群。 而且这女的大粗胳膊大粗腿,往哪儿一站,把我给比成了矮个子。 她的肩膀宽,跟堵墙一样。腰身粗,像个汽油桶。 不是所有的西方女人都叫麦当娜,也不是所有的西方女人都有一幅魔鬼般的身材。 无可挑剔,我只能笑脸相迎。 想不到这女的还懂两句汉语,说:“小盆友,哈喽,顾得摸您,好好按,按好了,姐姐给你糖吃。” 曰她爹嘞,把老子当三岁小孩了。 我让这女人把衣服给除了,衣服刚刚解下,就熏得我头昏眼花,恶心呕吐,好像怀了孩子的孕妇。 这女人不知道啥味儿,从腋下散发出来,跟进了火葬场差不多,也像揣个捂了三天的死耗子。 这就是西方女人跟东方女人的不同。 西方女人常年吃肉,而且半生不熟,所以有严重的体气,那种体气是东方人无法忍受的。 而东方女人则不同,她们平时的主食是蔬菜,别管走到哪儿,哪怕两个月不洗澡,也有一种天然的草木清香。 这女人弄得我差点捂着鼻子从按摩室冲出来,巧燕也皱紧了眉头。 我问:“巧燕,她多久没洗澡了?” 巧燕说:“其实人家每天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洗澡,只可惜那种体气无法消除,你别挑剔了,干活吧。” 我说:“我帮她按摩一次,至少少活两年。” 巧燕说:“初九哥,俺知道你受苦了,为了仙台山的人过上好日子,奉献了一切。这次,你就当为国捐躯了。” 我说:“那行,你给我拿个口罩过来。” 巧燕没办法,只好帮我带上了口罩,她自己也带一个口罩。 带上口罩,那味道还呼呼直往鼻孔里钻。 我小声问:“她味道这么大?她男人怎么受得了?” 巧燕说:“你不懂,西方男人跟东方男人也不一样,他们的鼻子都退化了,闻不出来。” 喔,怪不得大家都管他们叫洋毛子,感情洋毛子的鼻子都有问题。 再次走进按摩室,我还是满脸堆笑,强颜欢笑,皮笑肉不笑。 巧燕利用俄语,让她躺下。 咕咚一声,那女人像半截铁塔似得,倒在了按摩床上,跟搬倒一个汽油桶差不多。 也好比半空中砸下一块磐石,差点把老子两万块的按摩床给砸散架。 我还是硬着头皮帮她按摩了。 帮着这种女人按摩,力气小了可不行,因为她的体格庞大,力气小了就是挠痒痒。 不可否认,这女人很白,是白种人,可她的皮肤也太粗糙了。 我第一次发现,俄罗斯的女人毛孔是特别粗大的,而且那汗毛特别硬,跟猪的鬃毛一样。 甚至还带倒钩,摸上去都拉手,好像在摸一个榴莲,也好像在摸一只刺猬。 她们的皮肤跟东方女人的洁白柔滑截然不同。 如果让我娶这样的女人做媳妇……那还是杀了我算了!找个歪脖子树也行,老子立刻解下裤腰带上吊。 好在不是我媳妇儿,真不知道外面客厅喝茶的那位,晚上怎么下得去嘴? 刚上来我就用了八分力道。 普通人四分力道就行了,碰上柔弱的女孩,只用二三分的力道,完全可以达到预想的效果。 这位大嫂子我必须用八分力道,否则按不透她厚厚的脂肪跟粗糙的皮肉。 一拳头下去,这女人就嚎叫起来,浑身一震,大呼一声:“欧!买嘎的!!” 这句我听出来了,是英语,英语是世界统用语言,因为用俄语已经无法表达她的感慨了。 从脖子开始,左右十六下,然后是肩膀,接下来是后背。 女人后背上的肥肉也跟着乱颤,渐渐发红,出现了光泽。 她的吼叫声也杀猪宰羊,好像我的手里拿着一把杀猪刀,拉她一样。 按摩到腰部的时候,按摩床已经装不下她了,因为她来回踢腾,大喊大叫。 我恨不得找根绳子,把她捆猪一样捆起来。 觉得八分力道还是太大了,于是改作了七分。俄罗斯娘们才不嚎叫了,肩膀身子晃动,闭着眼睛享受。 她的胳膊腿都很粗,弯腿曲臂的时候让我很费力,跟抗一根檩条子差不多,差点把老子压趴下。 不一会儿就弄得我气喘吁吁,大汗淋漓。 巧燕在旁边帮着我擦汗,一边擦一边说:“初九哥,为了仙台山,辛苦你了,加油,加油啊……。” 足足忙活一个小时,才将这巨人全身按摩一遍,那时候,我已经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了。 女人整理好衣服,走出按摩室,一个劲地伸大拇指:“OK!OK!中国师傅,不简单!顶呱呱!好样的,物超所值……。” 那俄罗斯男人发现媳妇很满意,赶紧过来跟我拥抱,拍着我的肩膀用不太熟练的中文说:“兄弟,签约,签约吧,我也要你一万吨蔬菜。” 巧燕跟他们签约完毕,两个俄罗斯客户走出大门,我累得一屁股蹲地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第461章留一手 我跟翠花巧燕一共在那个按摩门诊呆了两个月的时间。 按摩的人不计其数,有老朋友,也有新结识的朋友。一共拉来八个客户,打通了五条蔬菜通道。 第一条通道,是棒子国的船业大王。 那个船业大王并不是开造船厂的,之所以称他为大王,是因为他开了一家海运公司,手下掌握几十条大船,跑的就是海上运输。说白了,就是棒国的海上倒爷。 只要能赚钱的东西,面粉,蔬菜,罐头,水果,大蒜,他啥都倒腾。 第二条通道,是来自隔壁海岸的小梅姐,她控制了那边海岸居民吃的大部分蔬菜。 也就是说,只要仙台山的蔬菜想卖到那边去,只能给她一个人。这样,她一年就能帮我销售两万吨蔬菜。 两万吨,就是四千万斤,也就是仙台山每年蔬菜产值的一多半。 因为我一共才四千亩菜地,一年收两季,七成的菜都被她一个人拉走了。 据听说,某岛国南部大半个蔬菜市场也被她占领了。 第三条通道,当然是俄罗斯那个胖娘们跟她男人。那是北方有名的蔬菜商,同样每年一万吨。 其他的两个客户虽说需求量不大,但也可以帮我销售几千吨。 这样的话,仙台山的蔬菜供应量就远远不够了,于是孟哥,江百岸他们就在附近的城市收菜,在各大批发市场建立了很多收购点。 方圆千里的菜农,纷纷将蔬菜交给我们的网点,然后拉仙台山跟Y市的两个工厂加工。 加工好的蔬菜被装上车,一路浩浩荡荡向东,直奔几个港口。一路向北运往了东三省,再有东北进入俄罗斯,直奔欧洲。 还有一路,装上火车皮,穿青藏,过草原,走戈壁,奔向了中东。 再加上从前的老客户,早已控制了国内的好多市场,就这样,仙台山的菜不但卖遍全国,而且真正走向了世界。 张德全想扼住我的脖子,觉得关闭蔬菜通道就可以重创我的元气,却没想到老子会来个杠后开花,四面炸开,产品不但没有滞销,反而出现了脱销,菜价一路飙升。 两个月的时间不到,两大工厂的仓库被拉空,也是我鸣金收兵,凯旋回营的时候了。 准备离开的头天晚上,我抱着翠花感到挺不好意思。 我说:“媳妇儿,对不起啊,你看我整天在这儿摸别人媳妇儿,还当着你的面摸,你不但不生气,每天还端茶送水,帮我擦汗,真是不好意思啊,委屈你了。” 翠花却噗嗤一笑:“有啥好委屈的?俺乐意!你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俺?为了仙台山的群众?让所有人都过上好日子? 所以你摸得有理,摸得伟大,摸得光荣。初九,你放心大胆地去摸吧,尽情地摸。 摸过来一个客户,咱们山里人就多一份收益。多一个小伙不再打光棍,多一个孩子上得起学。仙台山的好日子,都是你摸出来的。” 我想不到翠花如此豁达,抱着她差点哭了,感激涕零:“媳妇儿,娶了你,真是我这辈子的福气。” 翠花说:“但是有一样,你每天晚上必须要洗手,洗净了才能摸俺。” 我说:“早就洗过了,很干净,还有香气嘞,不信你闻闻?”说着,我把手凑到了翠花的鼻子前面。 翠花说:“咦!一股火葬场味,不行,再洗三遍,那个俄罗斯娘们太脏了。” 于是,我就颠颠下床,又洗三遍手,这才溜进棉被,跟翠花抱在一起。 两口子刚抱一块,还没鼓捣呢,一个惊天的噩耗传来,旁边的手机响了。 是李燕打来的,李燕的声音带着哭腔:“初九不好了,你来一趟吧,你哥……晕倒了。” 我一听浑身打个冷战,赶紧问:“咋回事儿?你快说,别哭啊。” 李燕说:“初九,其实你哥回来就有病,他是……癌症,快承受不住了。” “卧槽!你咋不早说?真是没脑子!”轰隆一声,眼前一片空白,我差点从床上栽下去,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哗流淌。 赶紧找衣服穿,一边穿一边对翠花道:“媳妇,快!起来,瞅瞅咱哥去,哥……快不行了。” 翠花也吓一跳,问:“哥咋了?” 我只说了两个字:“癌症……。” 我跟翠花,巧燕,是半个小时后感到李燕哪儿的,那个按摩门诊就在蔬菜加工厂的旁边,江百岸的眼皮子底下。 当初,这是江老婆儿的工厂,被我给收购了,按摩门诊也在这儿开了不到十年。 我冲进屋子的时候,发现江百岸也在,哥哥躺在床上,非常虚弱。 三四个月不见,哥哥比从前更瘦了,眼窝深陷,面色蜡黄,眼睛特别大。他的衣服也显得很宽大,好像一根竹竿子挑着一件外衣。 我呼唤一声:“哥……。”就扑了过去,抓住了他的手。 哥微微笑了,说:“初九,你来了?” 抓住哥哥手腕的第一件事,就是帮着他号脉,这一摸不要紧,整个心都要凉透了。 他的脉搏跳动很快,很微弱,时缓时急。丰富的经验立刻让我判断出,他得了癌症,而且已经进入了晚期。 我眼睛一瞪,冲李燕怒道:“你没脑子啊?!我哥病成这样,为啥现在才说?你想害死他啊?” 李燕一听哇地哭了:“初九,不怪俺,不怪俺啊,是你哥他固执,不让俺告诉你。” 我的眼泪流得更猛了,想啊想,盼啊盼,整整盼了哥哥十年,想不到回到家他却身患绝症,将要再次离我而去。 我的心跟刀子割一般疼,抱着哥说:“哥,你咋恁傻,恁傻啊?” 哥哥摸着我的头发,声音坚毅而又从容,仿佛早就看透了生死:“初九,千万别把这件事告诉咱爹,咱娘,我不想两位老人家难过……病,咱慢慢治,治得好就治,治不好,把我埋在咱们仙台山的祖坟上……。” 我哭着说:“哥,你放心,弟弟一定治好你,你这是轻度的肝昏迷,暂时不会有生命危险。” 肝病就这样,晚期的时候容易引起肝昏迷,脑供血不足,还容易产生幻觉。 到这个时候,已经距离死亡不远了,随时都能倒下,在肝昏迷中离开。 我绝不会让哥哥死,说:“快!上按摩床,我帮你检查一下,快点!李燕,愣着干啥?” 几个人手忙脚乱,赶紧把哥哥搀扶上了按摩床。 哥哥的衣服解下,我的心再一次酥了,他瘦得皮包骨头,两侧的肋骨根根凸起,脊椎骨也跟蒜头那样,摸上去硌手。 他的手臂跟两腿也瘦成了干柴棒子。 怪不得躲在李燕的门诊部不回家,原来就是担心我跟爹娘瞅到他这样,会伤心欲绝。 抬手一抹,几十枚银针已经刺在了哥哥的后背上,然后,拿过李燕递来的火罐,用火焰烤一下,飞快扣了上去。 每一根钢针上扣一个火罐,直到火罐的吸力将针完全吸出,然后从针孔里将乌血吸出来。 那些钢针全部被吸出,哥哥的后背上已经是鲜血淋漓。 哥说:“初九,算了,别白费力气了,哥找过国外知名的大医生,根本没救了,只能靠输蛋白维持生命,还是赶紧帮我安排后事吧。” 我说:“你别说话……我不相信那些笨蛋医生,弟一定能治好你的。” 将火罐一个个起下,我双手开始帮他按摩。同样是从脖子开始,然后是捏双肩,手指按压后背。 我告诉李燕:“你要一步一步看好了,今天,我就教会你治疗肝病的按摩术,以后,我哥就交给你了,每天这样帮着他按。” 李燕问:“初九,你这种按摩方法,俺咋没见过?” 我说:“废话!当初根本没教你。” 女人说:“操!想不到你临走还留一手。” 我说:“那当然,全部教会你,我以后吃啥,喝啥?今天不看你是我嫂子,是我们杨家的人,对我哥这么好,这辈子你都学不会。” 李燕一边瞅一边问:“这些也不是你的全部吧?你还留了多少手?” 我说:“少废话,看仔细了,按摩秘术第一式……佛光初现……第二式大鹏展翅……第三式,蜻蜓点水……第四式,大海无量……第五式……。” 我的手飞快在哥哥的后背上动作,按,压,挤,推,拉……。很快,哥哥的后背上大汗淋漓,那汗水是黄色的。 一通按摩完毕,哥哥已经睡着了,这才拿条毯子,蒙上了他的身体。 翠花端来了茶水,李燕看得目瞪口呆。 我问:“学会了没?每个穴道的位置跟按压力度瞅清楚了没?” 李燕是行家,毕竟已经干了十来年的按摩,看一遍就会。她非常聪明,一点就透。 她问:“你这几招行吗?” 我呵呵一笑:“当然行,至少可以控制他肝上的癌细胞不再扩散,病情不再延续……不过这要长期按摩,不能间断,你知道长期……是啥意思吗?” 李燕说:“知道,不就是每天钻被窝,帮你哥按吗?这一点俺做得到。” “那就好……。” “这么说,你哥哥得救了?” 我说:“不知道,但可以保证,我哥五年之内死不了。” 李燕有点生气,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怒道:“杨初九啊杨初九,老实交代,为啥从前要留一手?你到底还隐瞒了俺多少?” 我说:“大姐,当初咱俩只是合作伙伴,非亲非故,我为啥要将杨家的按摩绝技全部传给你? 如果你是我嫂子就不同了,那就是我杨家的人,以后跟我哥生出的孩子,也是我杨家的种。这样就能代代相传,我保证一招不留。” 李燕说:“杨初九,你真狡猾,这不是欺负人吗?” 我问:“那你到底喜欢不喜欢我哥?想不到做我嫂子?” 李燕抿抿嘴,说:“废话!当然想,要不然俺也不会跟他相亲,不会把他弄Y市来。” 我说:“那好,既然这样,明天你就关闭按摩门诊,跟我哥回家。到仙台山跟他成亲。” 哪知道我的话被旁边的哥哥听见了,他睁开眼再次抓紧了我的手:“初九……别!这样会害了李燕的,你哥死不足惜,耽搁人家姑娘一辈子……那是造孽啊。” 李燕一听,眼泪再次流出,蹲下同样抓住了哥的手:“初八哥,俺喜欢你,真的喜欢你,你娶俺吧……这辈子俺非你不嫁,大不了一起死,你头天病死,第二天俺就割腕,咱俩埋在一口棺材里……。” 第462章唤醒记忆 李燕是铁了心要嫁给我哥,我准备给他俩办喜事儿了。 起初,哥哥不乐意,说会坑了人家,可李燕却要死要活。 最后我说:“哥,你还是娶了李燕吧,这女人我知道,漂亮,踏实,善良,勤劳,你打着灯笼也难找这样的媳妇。” 可哥说:“万一我死了咋办?她岂不是要守寡,孤苦一生?” 我说:“你放心,有我在,你那有那么容易死?咱们中西药结合,再加上我的按摩秘术,你想死都难。我可以把全世界著名的肝病医生请过来,帮着你治。 为了咱爹,咱娘,你就答应吧,好歹给家里留条种,爹娘可盼着抱孙子了。” 最后,哥点点头答应了。 于是,我立刻让李燕结业了按摩门诊,陪着哥哥回了仙台山。 李燕跟我哥是头前走的,司机小王开车。 我跟翠花则留在Y市,帮着哥哥采买,值班家电,家具,还有一切的应用。 我嘱咐小王,到路上慢慢开,可别把我哥给颠着。小王说:“初九哥你放心,回家一路顺风,哪儿都是公路,颠不着。” 果然,小王开车很稳当,李燕就陪着哥坐后面。 一路上,女人的脑袋都搭在哥哥的肩膀上,而哥却显得很缅甸。 女人的大胆让他窘迫不已,一个劲躲闪。 李燕含着泪问:“初八哥,你是不是不稀罕俺,嫌俺长嘞丑?‘ 哥说:“不是,你俊嘞很,跟电影明星一样好看。” “那你为啥离俺那么远,俺还能吃了你?” 哥说:“我知道你真心喜欢的不是我,而是初九,你想在我的身上找到初九的影子,我……只不过是他的替代品。” 李燕说:“不是,从前或许是,但现在绝对不是!俺是真心喜欢你,因为你比初九更像男子汉。 你勇于担当,为了他的幸福,甘愿抛弃自己的幸福,拱手将喜欢的女人推到他怀里,而自己在外打工十年,苦苦煎熬。 为了他,你不肯住家里,就是不想亲弟弟发现你的病心里难过。 你处处为弟弟着想,为家里人着想,是个伟大的哥哥,负责任的哥哥,也是个孝顺的儿子。俺想,将来你也会对俺负责任……遇到你,是俺的福气。” “你真这么想?” “真的,初九是很能干,聪明无比,敢闯敢拼,可跟你比起来,他就像个孩子,让俺没有安全感。你是俺等了一辈子的男人……。” “李燕……。” “初八哥……。” 一男一女激动不已,俩人终于在车后面抱一起,恨不得立刻亲吻。 前面的司机小王慌得不行,一个急刹车,差点把车开山沟里去。 他说:“初八哥,李燕姐,你俩好火爆,亲吧,该咋亲咋亲,就当我是空气。” 李燕眼睛一瞪:“不准偷看,要不然把你眼珠子挖出来!” 司机小王就吓得不敢作声了,反光镜也扣上了。 汽车开呀开,终于靠近了村子,哥说:“小王,把车停下,我想自己走一走。” 小王说:“那怎么行?初九哥知道,还不剥了我的皮?” 哥说:“没事儿,我只是想好好看看仙台山,看一眼少一眼了。” 汽车慢慢停下,哥从车上下来,李燕搀扶着他的手,俩人还真像一对甜蜜的小夫妻。 哥说:“小王,你先回吧,让李燕陪着我就行,我想到处走走,找回一下童年的回忆。” 反正距离村子不远,小王就把车开走了,李燕搀扶着哥哥的手,顺着山道走。 哥哥在一点点回忆,回忆当初的仙台山,回忆跟我在一起的那些日子。 当初他离开的时候,山里还没有路,到处是崇山峻岭,山道非常狭窄。窄的地方,自行车都过不去。 现在有公路了,又平又整,并排开四辆汽车都不是问题。 十年前,这附近也没有这么多的菜地,到处是荒山坡,长满了荒草。 现在,哪儿都是一望无际的肥沃良田,麦地,玉米地,大豆,高粱,最多的是蔬菜。 八卦田从梨花村村西开始,绵绵延延,一直到野菜沟的村东,足足七八里。蔬菜大棚也越来越多,很多人从蔬菜转型,在培育木耳,蘑菇了。 山道的两侧也热闹非常,开起了很多门市。有补胎的,小饭馆,扎啤厅,还有油站。 有路的地方就有人家,还有小型的羊场,鸭子厂,猪场,哩哩啦啦,一直贯穿山路四十里。 这在从前是难以想象的,哥哥笑了,笑地很甜。 李燕问:“初八哥,你笑啥?” 哥说:“李燕,看到没,十年前这儿还是一座荒僻的大山,山民们很苦很苦,吃的是窝窝头老咸菜,穿的是手工粗布衣服。出门都露腚,你看现在,都发展成啥样子了?” 李燕说:“是啊,这都是初九的功劳,没有初九,仙台山就不会崛起,是他领着人致富,靠着勤劳的双手,带着大家一点点变好。” 哥说:“所以,我为亲弟弟骄傲,你知道吗,这段山路,我背着初九不知道走过多少次。 那时候,他在我后背上,有一颗糖也剥了皮送我嘴巴里。 爹娘进城买两块点心,他都舍不得吃,总是留给我。我们兄弟俩因为一块点心,推推让让,你送我嘴里,我再送你嘴里……哥哥你吃,弟弟你吃。 我出门打工,挣钱让他上学,十二年的时间,他给我捧回来几十张奖状。他学习一直名列前茅,是我一生的希望。 可我对不起他,当初为了跟翠花成亲,耽搁了他的学业。他本来应该是大学生的,这时候说不定早成为博士,硕士了……作为哥哥,我心里有愧啊。” 李燕说:“初八哥,你别难过,初九跟俺说过,当初那个录取通知书,是他自己撕扯的。他是为了省下钱,让你跟翠花办喜事儿。为了你,他同样付出了很多,把改变一生命运的机会给丢失了。” 哥点点头:“所以,有这样的弟弟,是我一生的幸福。我可以自己不幸福,但绝不能让弟弟不幸福……可我要走了,以后不能再帮他了……。” 李燕说:“初八哥,初九现在不是很出息吗?你瞅瞅,他为仙台山置办了多少东西啊?” 哥说:“是,我弟是最好的,最优秀的,早看出他是一条龙,早晚腾云驾雾,叱咤风云,他没有让我失望。把仙台山搞这么好,我杨初八有三头六臂,也办不到。 目前他有两个蔬菜厂,两个罐头厂,一家肉联厂,还有一个价值上亿的饲养场,四千亩地,销售市场占据半壁江山,养活了仙台山上千号人跟几千的外来工,他是我的自豪啊。” 李燕说:“是,俺也为他自豪,因为他是俺……小叔子。” 李燕搀扶着哥哥,还是走得很慢,仍旧在找回那些失去的回忆。 走进一家瓜田,哥哥又笑了,脑子里立刻映现出六岁那年一起跟我偷瓜的情景。 那一年,我四岁,哥哥六岁,哥俩一起到茂源叔家的瓜田里偷南瓜。 我很调皮,用小刀将一颗大南瓜割开口,往里拉一泡屎,然后堵上。 几天的时间,那个破裂的南瓜口就长合拢了,但是那泡屎却还在里面。 瓜熟蒂落,茂源婶子将南瓜摘回家,切开下锅的时候,才发现我那泡米田共还在,弄满厨房都是臭气。 因为这个,茂源婶子气呼呼找俺家,拍着膝盖骂了三天街。 现在,茂源婶子已经不在了,大地震的时候砸死了。可那块地还在,茂源叔今年依旧种的是南瓜。 初冬了,南瓜秧子还没有搂去,满地的秧子早就焦黄枯干,可当初的那一幕,哥哥仍旧还记得。 再往前是一片果林,郁郁葱葱,桃树地的桃叶子随着严冬的到来正在飘落。 从前这儿没有桃树的,曾经是一片酸枣林。哥哥又想起八岁那年拉着我上树打枣的情景。 哥哥拿一根竹竿,嗖嗖嗖爬上最高的树枝,杆子一挥,哗哗乱响,红圈的枣子就跟下雨一样,哗哗落下。 哥哥在上面打,我坐地上吃,枣子打头顶上啪啪响,把我给砸哭了。 哥哥就出溜下来哄我,说:“初九不哭,哥哥不好,最大的枣子给你……。” 我就不哭了,吃饱吃足,还装两口袋,哥俩高高兴兴回家。 酸枣的味道至今在哥哥的嘴巴里回味无穷,弟弟的哭声也在耳朵边回荡。 美好的童年,留下了多少难以割舍的回忆? 十二岁那年,哥哥十四岁,那一年山洪下来了,到处是积水。 哥哥背着我去上学,走的也是这条山道,大雨是半路上下起来的,但必须要赶到学校去。 哥哥把褂子脱下来,光了膀子披在我身上,一路的寒冷让他涕泪横流。 脚底下一滑,一脚没站稳,掉进了悬崖里。 最关键的时刻,哥哥用力把我推了出去,而他自己却挂在了半山腰的一颗小树上。 我一边哭喊,一边向下爬,将褂子甩给他,让他抓紧,想把他拉上来,可哥哥却一个劲地喊:“初九小心!危险!!” 那一次是死里逃生,可回到家哥哥却大病一场,半个月没爬起来。 看着眼前笔直的山道,哥哥知道,再也没有孩子会掉下去了,因为他弟为山里人修了一条路。 我们哥俩在这块山野上掏过鸟窝,荡过秋千,捅过马蜂窝,被高年级的同学欺负,他还光着膀子跟人打过架。 那是个无知和贪婪的年代,很多兄弟在水塘边玩耍的时候,掉进河里,冲下游五六里才找到,活着的只知道哭,却不敢下去救。 很多兄弟吃东西的时候你挣我夺,当仁不让。 很多兄弟因为一件衣服,一个花书包,一杆铅笔,你抓我挠,在院子里摔跤的。 也有很多兄弟分家,你多个盆子,他多个舀子大打出手,头破血流的。 还有很多兄弟分家以后,因为赡养老人,你推我,我推你,多花一分钱都反目成仇的。 而哥哥从小到大,一直是我的保护神,兄弟俩的感情一如既往。 他在竭力回忆着过去的一切,想把从前知道的尽量在脑海里留一刻,再多留一刻。 说不定哪天就死了,能记住多少,记住多少吧。 他是个嘴含金子一样怕开口的男子,有着一颗火热滚烫的心。 可这颗心却在一点点冷却,因为癌症是不治之症,他无法逃过这一劫。 第463章哥哥成亲了 哥哥跟李燕的婚礼如期举行,定在这一年的国庆节。 我之所以安排在国庆节,是想工厂的员工放假以后全部过来帮忙,当然要热热闹闹越喧闹越好。 我杨初九的哥哥成亲,怎么能小家子气?最起码也要跟我和翠花成亲一样,宴席摆他五百桌,汽车来他二百两。从仙台山这头一口气排到那头。 别人成亲我不知道,反正我成亲是赚钱的,谁也不是白吃,都要随份子的。 哥哥却说:“初九,太浪费了,请本家的几个爷们坐几桌就行了,花那钱干啥?” 我说:“你别管,不能亏了嫂子,人这辈子只成亲一次,免得将来后悔。大花轿我都帮你预定好了,咱不来西式,仍旧是中式。请上歌舞团,响器班子,接连吹三天。” 哥哥拗不过我,还是按照我的说法来。就这样,他跟李燕成亲了,有我亲自操办。 成亲的这天,果然声势浩大。 李燕的家住在仙台县城,他爹娘是县医院的医生,来不少客人。 不过这次乡里领导,县里领导跟市里领导没有亲自到场,只是安排人送来了贺礼。 鞭炮响,雷声震,杨家又添一新人。迎亲的队伍从仙台山浩浩荡荡,一直排到了县医院家属楼的门口。每一辆车都是披红挂彩,所有人都是喜气洋洋。 一路上都是吹吹打打,二踢脚,三响雷随便点,响器班子坐大货车上鼓足腮帮子吹。还是洞洞大呀弟弟大,咣咣咣,屋里娃。 来到李燕的家,李燕的爹娘李叔跟李婶安排好了,胸口带着大红花,同样被人摸了黑脸。 走进屋子,李燕已经被一帮小姐妹打扮一新,花枝招展,楚楚动人。 按说,接新媳妇儿必须要抢,也就是抢媳妇。可哥哥在生病,没有那么大的力气,抱不动她。。 这个时候就有人喊:“杨初九,抱你嫂子出门吧,替你哥哥抢媳妇儿呗……。” 按说小叔子背嫂子,也不算个啥,可我不能越俎代庖啊。 无非就是多花点钱,他们要的是上轿礼,反正我杨初九有的是钱,而且穷得只剩下钱了。 于是,我把皮包拉开,拿出一大叠钞票,往半空中一撒,大喝一声:“上轿礼到!别抢媳妇儿了,抢钱吧……。” 轰地一声,屋子里的人就炸开锅了,纷纷弯腰抢钱。 趁着他们乱哄哄的时候,我安排哥哥拉上李燕的手,就那么跑了。 两个人嘻嘻哈哈跑出家门,走进家属院,外面的花轿正在等待。 八个轿夫抬花轿,哥哥挑开轿帘子,李燕坐上去,女人含羞带骚,身穿大红,一生最光辉灿烂的时刻到来,让她激动非常,也十分满足。 她说:“初八,咱有这一回,值了!” 哥哥放下轿帘子,八个轿夫就将轿子抬上了车。 我是这样安排的,嫂子上轿以后,将花轿抬上车,有汽车拉回去。来到村口的时候,再把轿子弄下来,直接抬回村拜天地。 因为梨花村距离县城四十多里,八个轿夫生生抬回去,不累死这帮龟孙子才怪。 回村的半路上,唢呐照样吹,锣鼓照样响,洞洞洞当!七八隆冬强东强。 一路上顺风顺水,来到村口,轿子被八个轿夫抬下来,围着村子转半圈,从西门大街进了家。 这一年,是我爹娘最高兴的一年,因为他们接连娶回来两个儿媳妇。 两个儿媳妇敞开肚子,噼里啪啦,三五年还不给生三五八个孙子?有孙子抱,我爹娘就高兴。 进门首先拜天地,大东是司仪,扯着嗓子喊:“初八哥要拜天地了,新人就位!一拜天地……二拜俺大爷大娘……夫妻对拜……两口子送进洞房……接下来上炕……大家闹洞房了——!” 喊声没完,大东二东就迫不及待,首先冲进去,开始闹洞房了。 光头,长毛,小赵,小李,也晃着膀子往里挤。我眼睛一瞪怒道:“滚蛋!闹啥洞房?想闹,回家抱着媳妇儿闹去!” 因为担心哥哥的身体,我直接把这帮王八蛋给轰走了。老子是董事长,眼睛一瞪,他们就害怕。 哥哥就那么把李燕给牵进了屋子,我没让任何人打扰他俩,知道哥哥的身体很虚弱。 估计头一晚上,跟李燕也鼓捣不出啥事儿,能保住命就不错了。 为哥哥成亲,是我做弟弟的责任,更是我对他亏欠的弥补。 我是真骗了他,因为根本不知道按摩秘术能不能治疗癌症。一点把握也没有,就算是坑李燕,也要坑一次了。 只要让哥哥满意,要我的命也行,绝不能让他留下遗憾。 即便哥哥成亲以后有天不在了,我可以利用钱补偿李燕的损失。 心里本来就难受,谁闹洞房我揍谁! 哥哥没在意,嫂子李燕也没在意,他俩的手始终紧紧拉在一起。坐在炕沿上,李燕说:“初八哥……俺知足了,咱俩终于成亲了。” 哥问:“后悔不?嫁给一个病秧子,你恐怕要守活寡。” 李燕说:“俺乐意,俺看上的不是你杨家的万贯家财,相中的就是你这个人,你活着就是俺男人,一天是夫妻,永世是夫妻。” 新婚的头一天,他俩没有欢笑,反而抱在一起哭了。李燕是在赌,用感情,用我教会她的按摩秘术赌自己的幸福。 这一局她赌对了,因为哥哥的病不但没有再恶化,以后的日子反而越来越好。 在中西医的结合跟按摩秘术的作用下,他一天比一天健康。到最后,癌细胞反而神奇地消失了。那些为他治病的医生,也感到不可思议。 除了我为他聘请名医,按摩针灸,嫂子李燕的爱,也成为了他活下去的动力。 哥哥成亲的头一晚,宴席很久才散,孙桂兰帮着哥嫂扫了炕,离开了。然后,哥哥跟李燕宽衣解带。 我在外面喝到很晚,因为市里的几个领导晚上才过来,不得不招待他们。 回到屋子,已经是半夜11点,翠花却没睡,还在那儿嗑瓜子。 我问:“你咋不睡?” 翠花噗嗤一笑:“等你嘞。” 我问:“等我干啥?” 翠花说:“等你一起听咱哥的房啊。” “啥,你想听房?” “那当然了,咱们村的规矩,不是哥哥成亲,小叔子听房吗?” 我说:“你无聊,那是从前,其实,哥哥成亲小叔子听房,不是为了听哥嫂鼓捣,而是大人在间接教会小叔子男女之间那点事儿。 谁让那时候封闭,啥也不懂啊?现在咱俩都成亲那么久了,你不用学经验了,还听个毛毛雨?” 翠花说:“初九,可俺……想听。你说,李燕还是不是闺女?她知道不知道夫妻俩的那点事儿?万一不会呢?咱可以教她。” 我说:“你傻啊?还教李燕?李燕是大专生好不好?人家学生理卫生的时候,你还在家锄地嘞。再说她本来就是医生,人的生理她那儿不知道啊?” 我懒得搭理她,赶紧解衣服睡觉。哥哥成亲我是最累的,啥都是我跑。 翠花咯咯一笑,扑上了炕,在我脸上啃一口,说:“咱听听呗,听听呗,好刺激,好新鲜的。俺想知道,别人两口子,是不是跟咱一样。” 我苦笑一声:“你呀,啥时候这么八卦?那有弟媳妇听大伯子房的?” 翠花哼一声:“成亲三天之内不分大小,啥大伯子弟媳妇儿的?你说你去不去吧?” 我说:“不去!你也不准去,我最看不起听房的,不道德。” 翠花一听笑得更厉害了,说:“那俺当初跟你哥成亲,你咋听?” 我说:“那时候我小,啥也不懂,爹娘让我学经验呗。” “那你都学到了啥?” 我说:“啥也没学到,你那时候都不让我哥碰,衣服都没解,学个屁呀!” 还真是,那时候不但我糊涂,翠花也糊涂。 她是糊里糊涂嫁给我哥的,也是糊里糊涂成为我嫂子的。谁让山里穷,没受到良好的教育,少男少女也不懂得恋爱。 一切都是父母的安排,两边大人一谈,中间按个媒人,花轿一抬,就是夫妻了。 也就是哥哥的手伸向她扣子的瞬间,她才明白咋回事的。 可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她还以为跟男人拉拉手,亲亲嘴,就会有孩子呢。 最初,翠花是害怕生孩子,怕疼。再后来,才知道男人跟女人必须要上炕睡觉。还要有一番不可告人的动作。 她不想跟别的男人睡,就是想跟我杨初九睡,有孩子也是俺俩生。 现在的翠花,早知道两口子是咋回事儿了。 我抱着翠花睡了,睡到半夜,往旁边一摸,没人! 不知道媳妇干啥去了,正好想撒尿,于是推门上厕所。 刚刚打开门,就瞅到哥哥跟李燕的窗户上趴着一个人,正是翠花。 翠花的耳朵差点直楞起来,捂着嘴巴,嘻嘻笑着仔细听。 我赶紧过去拉她,小声问:“你干啥啊?无聊不?” 翠花说:“俺刚好上厕所路过,不听白不听。” 我问:“你到底想听啥?” 翠花说:“俺想听听李燕第一次叫不叫。” 我问:“人家叫不叫,管你屁事儿?” 翠花说:“她叫唤,就证明还是闺女,不叫唤,就证明早不是闺女了。” “人家是不是闺女,跟你有啥关系?” “废话!如果你哥娶的不是闺女,咱家岂不是很吃亏?” 我感叹一声,翠花变了,咋跟孙桂兰,瓜妹子,陶寡妇一样无聊? 无论多么矜持的女人,一旦经历过男人,成为媳妇,就会变得很操蛋。 哎……仙台山不缺的,就是这群操蛋娘们。 第464章难言之隐 翠花接连在我哥跟嫂子的窗户口趴了三个晚上。 结果啥也没听见,那边的屋子鸦雀无声,不要说鼓捣,咳嗽一声都没有。 这就让她很纳闷,按说,新婚的小夫妻干柴烈火欲罢不能,刚入洞房应该一块凑合才对,可为啥就各睡各的呢? 难道他俩就不憋得慌? 她跟环行太平洋一周没发现新大陆那样垂头丧气,而且一个劲地打哈欠。 晚上不睡觉,白天就没精神,所以坐办公室里,也整天哈欠连天精神不振。 真是闲得蛋疼。 第四天晚上,她又闲不住了,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爬起来,又打算去听。 我说:“媳妇儿,咱别折腾了行不行?注意身体,不听房你会死啊?” 翠花说:“听上瘾了,不听睡不着,所以必须听。” 我说:“你不嫌冷?冻着咋办?因为听个房,再把自己弄感冒,多不划算啊?” 翠花说:“穿厚点就不冷了,帮帮忙,把本老婆的呢子大衣给递过来。” 我一听急了,伸手又把她拖被窝里,说:“你真是有病,实在不行啊,我就给你弄两张盘看看,欧美的,岛国的都行,也比这个强。你为啥忽然对听房这么感兴趣?” 翠花说:“俺不信李燕还是闺女,不信她能熬到现在,她都三十了,比你还大一岁,怎么可能是闺女嘞?” 我说:“哎呀,就算她不是闺女,也跟咱没关系是不是?我哥乐意……你以为都像咱俩啊,弄得地动山摇,四邻不安才算两口子?” 翠花说:“反正听不到李燕叫唤,俺心里不踏实。” 我紧紧抱着她,没让她动弹。最后实在拗不过,我说:“她不叫,咱叫中不?可能人家两口子害羞呢。要不,咱俩给他俩做个表率,咱俩一叫唤,他俩也一定跟着叫唤。” 翠花噗嗤一笑,说:“有理,初九,还是你有办法。” 于是,女人的身子一缩,俺两口子又抱一块……叫唤起来。动静很大,果然地动山摇,惊天动地。 作为仙台山喊炕大队的总队长,我当仁不让。 在工厂我跟翠花是领导,晚上喊炕俺俩也是领导。 每天晚上,我跟翠花不喊,四周的群众都不敢作声。 每次都是俺俩喊第一声,其他的小夫妻才紧紧跟随,纷纷汇入喊炕大军的。 独居池中如虎踞,杨柳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那个虫儿敢作声? 可任凭我跟翠花怎么喊,我哥跟李燕也是无动于衷,他俩整整成亲七八天,还是没啥动静。 最后,我跟翠花都麻痹了,不管了,爱咋着咋着吧。 第十天早上,我起来到厕所去拉屎。 蹲茅坑上以后才发现一个重要问题……又没带手纸。 于是,我一边抽烟一边喊:“翠花……拿纸来。” 翠花正在厨房做饭,腰里系着围裙,手里抡着勺子,煤气火上咝咝啦啦响。 媳妇儿听见了,可特别忙,于是说:“没空!自己想办法解决。” 咋解决?从前还行,可以用半截转,土坷垃。 可随着时代的发展,山村的变迁,半截砖跟土坷垃已经光荣退休,永远退出擦屁股这项光荣而又伟大的工作了。 家里的房子经过两次返修,院子屋子都是一尘不染,厕所里也是一尘不染,根本就没有半截砖跟土坷垃。 咋办……? 于是我说:“不给本老公拿纸,难道想我用手指?实在不行,我就用裤子了,谁洗衣服臭死谁。” 翠花没办法,只好冲着外面喊:“嫂,嫂,你过来。” 李燕在扫院子,赶紧问:“咋嘞?” 翠花说:“帮个忙,到俺屋子的炕上,给初九拿点纸,他蹲厕所里,出不来了。” 李燕很不乐意,眉毛一挑怒道:“掉茅坑里了?恁男人拉屎,凭啥让俺拿纸,你咋不去?” 翠花说:“我正做饭嘞,帮着初九拿纸,到厕所走一圈,做出来的饭,你还咋吃?不嫌脏啊?好嫂子,去呗,去呗。” 李燕没办法,只好丢下扫帚跑我屋里拿一卷纸靠近了厕所。 来到厕所门口,她没进去,只伸过来一只手,拿着手纸说:“大少爷,您老拉屎有功了,本嫂子还要伺候你,拿去吧。” 我接过纸说:“谢谢……。” 李燕转身就要走,我一下叫上了她,说:“嫂,你先别走。” 李燕问:“干啥?” 我说:“聊会儿天呗,我蹲这儿闷得慌。” 李燕说:“臭烘烘的,有啥聊的?想聊,出来再聊。” 我说:“别介,有几句悄悄话,小叔子想对你说。” 李燕的后背靠在了厕所的墙上,道:“有话说,有屁放!” “嗯……嫂,你跟俺哥……到底咋回事儿?” “你哥咋了?俺咋了?啥事儿也没有啊。” 我说:“嗯……你别骗我,跟俺哥成亲十天了,你俩为啥没动静呢?嗯……。” 李燕问:“你想要啥动静?” 我说:“两口子鼓捣的动静呗,一瞅你就不是仙台山人。” “你们仙台山人咋了?” “嗯……我们仙台山人,嗯……都喊炕……你跟俺哥,嗯……咋不喊炕嘞?嗯……。” 李燕问:“啥叫喊炕?” 我说:“就是两口子鼓捣,发出的声响,就是叫唤,你晚上没听到别人都叫唤吗?嗯……。” “听到了,俺就不叫唤,多难听啊。” “你是不是跟俺哥还没开始?是不是啥也不懂?嗯……要不要我找个人教教你,嗯……。” 李燕说:“教个毛?你以为俺不懂啊?傻帽。” “既然懂,为啥不跟我哥一块?嗯……我哥经过这段时间按摩,状态好多了,不影响传种接代的,嗯……。” 李燕叹口气:“可你哥……不让俺碰……咋办?” 喔,明白了,李燕是很火爆的,问题出在我哥哪儿。 哥之所以不碰李燕,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担心自己活不长,李燕会守寡。一旦自己死了,没孩子还好,女人可以净身出户,无牵无挂。 可有孩子了就是牵挂,以后生活会特别苦,他不想坑人家。 第二个原因,还是因为翠花。当初跟翠花的婚姻让他产生了恐惧,一碰李燕,立刻让他想起十年前的翠花,这叫婚姻恐惧症。同样是病,不过是心理病。 我说:“嗯……那行,你走吧,没事儿了,哥哥的思想工作我来做。” 李燕说:“拉你的屎吧,管的事儿还不少。” 我说:“废话!这关系到我杨家的香火问题,关系到我小侄子能不能顺利生产问题,你说管不管我的事儿?” 本来我想加一句,还关系到你的某些生活问题,可话到嘴边,却没有说出来。 李燕走了,我抓起手纸,擦干净了身后的臭粑粑。从容地站起来,提裤子,系腰带,走出厕所的门。 洗脸刷牙以后,开饭了。 香菱的离开,没有影响到我们家庭的热闹,饭桌上反而因为多了李燕而显得更加活跃。 爹,娘,我跟翠花,哥哥跟李燕,加上小天翼,七个人,饭桌上呼呼啦啦响。 小天翼吃饱喝足,抓起书包走了,孩子要上学。 爹跟娘吃过饭也走了,俩人去管理那八分菜地。 现在有钱了,可老人家还是闲不住,不干活没意思,要不然会闲出病来。 丢下八分菜地,就当他们锻炼身体了。 于是,饭桌上就剩下了我们两口跟哥哥两口。 放下碗筷,我抽一根烟,也想尥蹶子回工厂去,可哥哥却说:“初九,你别走,我有话说。” “哥,你说,啥事儿?” 哥说:“初九,你看,我在家里闲着没事儿,整天给你们添麻烦,打算还回到Y市去,跟李燕一起开按摩门诊。” 我说:“不行!哥啊,咱家还缺那点钱?你是病人,必须要有人照顾,你不用工作。我养你。” 哥坦然一笑:“初九,哥知道你有钱,完全养得起我,可我在家里住得不习惯啊。我还想回到Y市,因为城市里有很好的医院,我检查方便。 再一个,十年没回家,乍跟家人住一块,真不得劲,破坏了你跟翠花的生活。我跟李燕也感到很拘束。有些事儿……放不开做啊。” 我猛地抬起头,脑子里灵光一闪,终于知道自己大意了。 怪不得他至今不碰李燕,闹半天是因为爹娘,因为俺两口子。 兄弟俩住一个院,的确不雅,上个厕所也不方便。 虽说院子里分了男女厕所,可大伯子跟兄弟媳妇儿难免会撞车。 大伯子想进去撒尿,兄弟媳妇在那边蹲着,难道这边淅沥沥,那边也哗啦啦? 晚上,兄弟两口子在这边咿咿呀呀乱叫,大伯子跟嫂子也陪着他们一起叫? 哥是个矜持的人,内向的人,嘴含金子怕开口的人。有些事儿可以忍耐,有些事儿是不能忍耐的。 话粗理不粗,等于是我束缚了他的自由。 我感到很不好意思,尴尬一笑:“哥,对不起,我做事儿欠考虑了,那你跟嫂子还回城里去吧,我已经联系了哪儿的肝病医生,每个礼拜帮你复查一次。 嫂子,我哥到哪儿以后,别让他干活,多休息,吃好的,督促他每天吃药,要是饿瘦了,我不会放过你。” 其实李燕也想走,赶紧说:“好,你哥交给俺就行了,俺保证每晚帮着他按摩,初八,咱今天就走。” 他俩都迫不及待了,我只好安排车把他们送走了,还是送回哪个按摩门诊。 那个门市我已经花钱帮着哥嫂买下,楼上住人,楼下是按摩厅,哪儿就是他俩的家。 哥哥跟李燕是当天上午回到按摩门诊的,刚刚进门就紧紧抱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李燕激动非常,说:“初八,终于解脱了,终于不用听杨初九跟翠花喊炕了,咱俩有自己的小天地了。” 哥说:“是,以后咱俩就住这儿,一辈子也不分开。” 李燕说:“俺要在这儿给你生儿子,生一大堆儿子,咱俩……开始吧?” 哥哥摇摇头:“不行,先复查一下,我的病有希望才可以,要不然,你还是走吧。就当咱俩假结婚。” 第465章迎接挑战 哥哥病情好转的消息是他跟李燕回到按摩门诊半个月以后传来的。 那一天晚上,女人打来了电话,兴高采烈,她说:“初九,初九啊,好消息,天大的好消息!” 我拿着话机问:“咋了?啥好消息,你怀孕了?” 李燕说:“不是,没那么快,你哥,是你的哥的病有好转了。经过一个月的按摩治疗,他的肝肿瘤控制住了,不再扩展,而且有慢慢回缩的现象,血液跟尿检各方面指数都在慢慢恢复正常。 看来按摩秘术真的对治疗癌症有效,俺有希望了,咱家也有希望了!” 我一听乐坏了,恨不得跳起来:“真的?哎呀太好了!嫂子谢谢你,是你给了我哥活下去的勇气,是你每天帮他按摩的功劳,我代表咱爹咱娘,给你磕头了!” 砰砰砰,我跪家里的土炕上,冲电话机磕了三个响头,青砖磕裂好几块,感动地泪如雨下。 李燕在那边也说:“真的有希望了,前些天,你哥一直担心传染俺,不敢跟俺一块睡。现在,啥都不是问题了。” 我吃一惊:“啥?你跟我哥一直分开睡?” “是,你哥怕传染俺,也怕将来对孩子不好,所以俺俩成亲那天,就分开睡了。” 操!怪不得翠花啥也听不到,这不坑人吗?其实肝癌是不传染的,肝炎才传染。 哥哥的担心也不无道理,很多肝癌患者,都是因为肝炎跟肝硬化,最终形成肿瘤的。 他爱李燕,就不想她染病。我哥也真是,放着那么一个大姑娘睡旁边,竟然不碰,他真熬得住。 估计是肝部疼痛,让他对男女间的那点事儿没兴趣。 他娶李燕,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爹娘满意,了却二位老人的心愿。 我说:“嫂子,你是俺家的大恩人,谢谢你,我哥哥的病有天好了,我把你当神仙供着。” 李燕说:“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初八是你哥,也是俺男人,俺比你更疼他。” 哥哥的病真的一天天在好转,李燕的身子也是在按摩门诊被我哥给破掉的。 翠花想瞅也瞅不到,当然,那是两个月以后的事儿了。 我的心终于释然了,压在心头的一块大石头也被掀翻,精神更加抖擞起来。 甩去所有的包袱,我再次开始了新的战斗,也就是准备跟张德全正式拉开战场。 商战还在继续,而且一直没停止。 张德全堵了我的蔬菜通道,收购了我城里的那块地,正在大张旗鼓搞房地产。 这小子一直在拉投资,他甚至跑到了江老婆儿哪儿,想跟江百岸的老娘一起干。 可江伯母在Y市买了好几块地,根本没啥钱了,只能投资五千万。 张德全把地皮跟建材市场也抵押了出去,从银行贷了两个亿,加起来是两亿五千万。 可这远远不够,想把那块地的楼全部建起来,至少需要六到七个亿。 计划书审批下来,张德全很为难,问江伯母:“咋办?资金还差得很远。” 江伯母说:“不用怕,有计划书,咱们可以先打广告,卖期房,业主的钱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然后再拉投资。” 张德全说:“小散户加入的不少,全都几百万,根本不解渴,必须拉大的合作伙伴注资才行。可咱们都是新人,拉不来伙伴啊。” 江伯母道:“听说Y市新注册一家房产公司,名字叫龙胜,手笔很大,资金雄厚,咱们是不是可以把他们拉过来?” 张德全说:“拉过了,我已经三次去接见他们董事长,可他们董事长就是不见。 有人说,龙胜的董事长病了,正在治疗,有人说他出差去了。 龙胜的资金的确雄厚,听说在外省已经做了很久,不下五个亿。可他们的董事长却神龙见首不见尾,根本不知道是谁。 我查过了,法人代表是个陌生的名字。” 江伯母说:“要不?咱们把杨初九拉过来?那小子可有钱,而且早已做好了加入我们公司的准备。” 张德全说:“千万别!老子的楼就是不盖,也不能让那小子乱搅合。杨初九的聪明,咱俩人捆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他会一口把这块地连同所有楼给吞了。” 江伯母说:“我也不想跟他合伙,可咱们的资金缺口还很大,工期又赶那么紧,市政那边催促得也很紧,违约是要罚钱的。” 张德全说:“我再跟龙胜那边谈谈,想办法见一下他们的董事长,大不了,多让一些股份给他们。” 计划书下来,工期就决定了,这片居民楼第一期要在明年冬天以前盖起来。第二期要在后年冬天盖起来。 合同一签,就有了法律效应,质监局那边的人也死死盯着,开春必须下手。 没钱,还下个毛手啊? 张德全决定,先用这两亿五千万打底,一边盖一边再拉投资,反正距离完工还有一年多的时间。 就在张德全为投资忙碌的时候,我在仙台山这边也紧锣密鼓张罗资金,准备好了投资。 用江百岸的话说,仙台山贸易公司,早晚要改作仙台山房产公司,所有的实业必须转型。 因为以后,各种生意都不好做,只有建材跟房产是大蛋糕。在相当长的一段时间里,房产的利润将是蔬菜跟罐头利润的十到二十倍。 也就是说,还是这么多本金,用来做罐头,卖蔬菜能挣一亿,投资到房产,就可以赚十到二十亿。 仙台山已经完成了原始资金的储备,是时候向着更高难度挑战了。 会议室里吵吵嚷嚷,大家都是各抒己见。 孟哥说:“初九,咱们在Y市再买一块地吧,自己干,没必要跟张德全淌浑水,那老家伙不好对付,万一耍心眼,我们就功亏一篑了。” 大东二东却说:“初九哥,咱们没必要在大城市里折腾,三线城市也行,利润低,风险也小啊。不如到L市,或者县城也行。” 江百岸摇摇头说:“不行!必须到大城市去搞,而且Y市是咱们的第一站,因为只有大城市的房子才好卖。目前,咱们的资金还不行,买地以后,盖楼就不够了,投资又不好拉,到那时会骑虎难下。 唯一的办法,就是跟人合作,初试锋芒。咱们跟张德全合作,小试牛刀,大后年,就可以成立自己强硬的团队。我愿意为初九打前锋。初九,你说呢?” “是啊初九哥,你说咋办?” 我叼着烟卷一直没做声,吞云吐雾,心里激动不已,也感慨非常。 是时候搏一搏了,机不可失失不再来。 我问:“百岸哥,你老实交代,目前咱们仙台山企业,有多少资金储备?” 江百岸伸出三根指头说:“三个亿。” “卧槽!你那儿弄来那么多钱?”他的话把我吓一跳。 从前说我有五亿资产,说的是固定资金跟流动资金加起来的总资产。 我的固定资产很大,但大多都变成了厂房,机器,牲口,还有那几块地皮。 最初估计,能动的也就八九千万,啥时候弄来这么个天文数字? 江百岸呵呵一笑:“初九啊,你很久不管事儿了,自己有多少钱都不知道。 四年前你离开那会儿,咱们的资产大概一亿五六千万。经过这四年的发展,我们早就突破了五个亿,而且每个月还在增加。活动资金储备已经完成了两个亿。 今年你卖了罐头厂,凭空又套出三千万,再加上这段时间你到Y市开按摩门诊,拉过来好几个大客户,单单是夏天跟秋天的收入,就超过了六千万。 如果再咬咬牙,到明年,我把各个工厂的资金再压缩一下,还能帮你弄到八千万。” 我一拍桌子跳了起来,怒道:“王八蛋!有这么多钱,你还让老子到城里开按摩门诊!涮老子玩的是吧?我曰你个仙人板板,本董事长差点累成狗!” 江百岸说:“那是你乐意,我又没让你去做按摩工?再说了,没有你在按摩门诊的努力,咱们也不会多出那六千万。那是你打通销售渠道赚来的。按摩工没白做啊。” 江百岸这么一说,到明年的春天,我在银行的储备,应该可以达到差不多四个亿。 有四个亿,我还尿谁?就张德全跟江老婆儿那块地,老子一口就吞了。 所以说:“目前,我不会再买地,也不会跟张德全和江伯母合作,我准备……把那块地夺回来,把计划书也夺回来,那座楼,咱们自己盖!” 江百岸跟孟哥一听全都瞪大了眼,翠花跟瓜妹子陶寡妇她们也唏嘘不止。 “初九,你可别鲁莽啊,咱们没干过房地产,小心一脚陷进去,拔不出腿来。” 我冷冷一笑:“不会的,你们等着吧,以后Y市的房产巨头,只会剩下我杨初九,不会再有别人。我想要的东西,任何人也别想夺走,那块地,本来就是我的!只是在张德全哪儿放两天。” 我准备分三步走,第一步,大量积累资金,随时准备一脚踏进张德全的公司、 第二步,逐渐收购他的股份,把这小子一脚踹出去。 第三步,成立自己的团队,把那片楼盖起来,然后一点点卖掉,利润全都是我自己的。 进去张德全的公司其实并不难,他不想也由不得他,老子当然有自己的办法。 一下子砸三个亿进去,明年再追加一个亿,立刻就是公司最大的股东了。 大股东就有决策权,到那时候张德全的底气就没我足,还不任由老子摆布? 我还有个办法,就是稀释股权,把股权稀释一下,张德全跟江老婆儿别看占股份不小,就无利可图了。 到时候说不定会乖乖把股份卖给我。 所以我信心满满地。 第466章又过一个年 单单靠我一个人的力量还不够,我跟张德全一起盯上了龙胜公司,都想跟这个公司套近乎。 目前,谁把龙胜拉过来,谁就会成为最后的赢家。 所以,我跟江百岸一起又到Y市走一趟,准备找他们的董事长谈谈。 Y市城北有一座大楼,是龙胜公司的办公地点,据听说他们的董事长就住哪儿。 我跟江百岸首先走进了龙胜,发现那儿很冷清。 稀稀拉拉没啥人,也就几个工作人员。找半天,没找到管事儿的,只找到一个副总经理。 那个总经理年纪不小了,对我们很客气。 我问:“你们董事长嘞?咋神龙见首不见尾?我联系他很久了,咋着也联系不上。” 总经理说:“对不起啊,我们董事长病了,正在治疗,新公司刚刚注册,所以比较闲暇,您有事儿跟我说也一样。 您叫杨初九对不对?我们董事长说了,如果一个叫杨初九的人来找他,让你回家等,他会主动联系您的。” 我说:“请问你们董事长高姓大名?” 总经理说:“恕难回答。” “那他是哪儿人?家住哪里?” “无可奉告!” “他多大了?在哪儿养病?” “跟你没关系。请回吧……。” 卧槽!牛逼个鸟啊?我气急了,拉起江百岸的手走出了公司的大门。 江百岸说:“初九,你生啥气?做生意就这样,是咱们求着人家。” 我说:“屁!老子最不乐意跟没诚意的人合作,没了张屠户,我也不会吃带毛的猪。算了,我准备自己干,过完年,你给我将张德全那块地顺手拿下,要不然,回家抱孩子去吧!” …… 其实我对搞房产一点也不懂,简直是门外汉。 钢筋水泥混凝土的标号都不知道,更别说那些专业的名词跟术语了。 白菜几毛钱一斤我懂,一箱罐头,从东北运到海南,除去运费,人工,卖几个钱不赔,我也知道。 这就是所谓的隔行如隔山。 可是我手下有能人,江百岸是工程师,当初学的就是建筑。 还有他妹妹巧燕,博士生,那可是建筑业的元老,而且是从外国深造回来的。 小宁是大学生,还有陶花,那也是北大出来的高材生。 这还不算,江百岸独具慧眼,这两年从全国各地的高校,聘请过来很多人才,干啥的都有。有广告宣传人才,市场营销人才,各种贸易管理人才。 强将手下无弱兵,老子跟当初的曹操一样,统兵百万,战将千员,还有雄厚的资金做后盾,我怕他们个鸟啊? 手里面有三个亿闲钱,咋花啊?发愁……而且那些钱,还在每天往上涨。 就是站山头上扬,也够我跟翠花扬三天三夜的。 干脆拿出来玩一把,趁着年轻,学学人家咋搞房产的。 江百岸前前后后,往张德全哪儿跑了三次,都没有成功。 老张说了,谁都欢迎,再小的股东都可以加入进来,就是不要杨初九。 杨初九就是一泡屎,一块牛屎放锅里,会坏掉他一锅汤。 说白了他就是怕,怕我进去跟他捣乱,三忽悠两忽悠,把他的钱忽悠到我的口袋里。 跟我合作多年,这小子是真害怕了。 起初,他就没想咋害我,道理很简单,他知道老子有逆鳞,摸不得,唯一的办法就是躲。 他这么一躲,弄得我还没办法了。 年底腊月的时候,不好的消息传来,张德全搞到钱了。 他成功说服了龙胜公司,从哪儿搞来三个亿。从此以后,那块地就是泼水不进,不再收任何股东了。 我心里很不服气,因此,对龙胜公司产生了抵触心理,看做了仇敌。 不过,这个年依然过得挺好,虽说没有踏进房产业,可钱还在,放银行也跑不掉。 今年有钱了,所有工人的工资上涨五分之一,管理层的奖金也增加一半。 目前,仙台山的人在企业里已经没有股份了。两年前,他们的股份就卖掉,卖给了二毛。 把公司又从二毛的手里收购回来,就全部成为了我跟翠花的私有财产。 山民拿的只能是工资跟奖金,再也没了分红。 企业的效益那么好,你眼馋也没用,谁让你们当初无知,鼠目寸光? 孟哥,江百岸,大东二东,小赵,小李,长毛,光头,巧燕,小宁,小红,还有那几个寡妇,他们拿的也不是分红,而是提成,根据销售的业绩提成。 所以,这些人的收入依然不减,甚至比当初的股份还要多一点。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响,我他妈竟然三十了,眼看奔四。心里难免有点失落。 拜年的人很多,全村的人都来俺家给俺爹俺娘拜年。 爹跟娘是好客的,脾气也好,准备了几百个红包。 爹说:“咱家有钱,全村的孩子来,十五岁以下的全部给钱。每个人五十块,这叫压岁钱,不能小家子气。还有刚结婚成亲的,也要给钱。算是新媳妇的见面礼。” 我说:“只要您二老高兴,咋着都行。” 翠花兴高采烈说:“爹,娘,俺跟你俩一起给大家发钱。” 就这样,年初一,一早上的时间,散出去两万块。村里的孩子从俺家门口,一直排到村子外头。 还不都是大人挑唆的?没办法,他们的父母是我工厂的员工,孩子花点就花点吧。 目前,四个村子的人,加上外来工,仙台山的人口已经突破五千。 孩子的数量也逐年增加,那个小学校都快装不下了。 小天翼是我儿子,爷爷奶奶更是慷慨地不行,压岁钱一万。 小家伙乐得屁颠屁颠的,说俺大爷回来,还能给俺一万,小爷今年发财了。 哥哥跟嫂子李燕是初一上午回来的,果然,同样给了他一万块。 我说:“哥,你跟嫂子挣点钱不容易,小心把他惯坏了。” 哥憨憨一笑:“我就这么一个亲侄子,天翼是你儿子,也我的儿子,压岁钱怎么能少?” 我说:“谁说亲的,后的好不好?我又不是他亲爹?” 哥哑然一笑,知道自己说漏了嘴。 关于小天翼的身世,嫂子李燕是最清楚的。 因为当初红霞从仙人沟掉下去,是李燕的爹娘救了她。小天翼也是在李燕家生的。 现在,李燕跟我哥成亲,成为了我嫂子,两口子是没有秘密的。 两口子晚上钻被窝都谈论啥?当然是谈论各种秘密了。 就这样,嫂子那张贱嘴,把天翼的身世跟我哥说了 我哥听了以后当然激动非常,天翼是纯种的杨家人,压岁钱怎么能少? 李燕蹲下,捧着小天翼的脸说:“娃啊,明天大娘去你姥姥家,跟大娘大爷一块去拜年呗。” 天翼正在换牙,说话满嘴跑风:“好,俺乐意跟大娘去。不过俺要带上黑虎。” 李燕问:“黑虎是谁?” “就是俺偷偷养的那条狗,可厉害了,专门逮狼。” 李燕说:“好,你去,狗也去。” 新姑爷年初二要去给丈人丈母拜年,我哥跟嫂子也不例外。 所以,第二天他俩就一起去了,李燕亲自开车去的,临走的时候带上了小天翼。 嫂子之所以要带上小天翼,是因为李叔叔跟李婶婶想看看孩子。 当初,天翼在他们家出生,一直到满周岁,李叔叔跟李婶完全把他当成了亲孙子。 眨眼十年不见,还挺想孩子的,偷偷告诉闺女,咋着也要把天翼弄家里,再见见。 嫂子跟哥是中午十点到县城的,李叔叔跟李婶婶已经准备好了,大摆筵席招待新姑爷。 三个人进门,李婶婶没有迎接闺女,反而一下把天翼抱在了怀里。 “呀!俺的小乖乖,小人精,可想死奶奶了,来,奶奶亲一口。”吧唧吧唧,李婶婶亲了天翼好几口。 天翼已经长大,不喜欢被人亲了,所以赶紧挣扎。 他搞不清楚眼前的人是谁,为啥对自己那么亲? 李婶婶说:“十年前啊,你可招人疼了,奶奶天天抱你,咋?大了就不认识了?” 还真不认识了,一周岁的小王八蛋能记住个啥?天翼从来不记得自己在这儿生活过。 当年,他还不会说话,没有学会直立行走,就被红霞抱回了仙台山。 起初,是住在茂源叔跟茂源婶子哪儿,那是他的亲姥姥亲姥爷。 因为我刚刚娶了香菱不久,红霞不敢露面,于是就走了。 偏偏赶上香菱有不孕症,医生鉴定不能生孩子,于是茂源叔赶紧趁着这个机会,把孩子送给了我。 说是送给我,说白了是让他认祖归宗。 这个秘密,一直隐瞒了我十年。 天翼一个劲地躲闪,最后躲李燕背后去了。 李婶婶说:“这小子还知道害羞呢。” 李燕说:“他不是害羞,是怕生,娘,他十年没见您,早跟您生疏了。” 尽管这天李婶跟李叔一直在用好东西逗他,给他压岁钱,孩子还是不跟两位老人说一句话。 天晚了,李燕喝醉了,不能开车,哥哥又没驾照。于是,他们两口子住在了娘家。 小天翼自己一个房间。晚上,哥哥过来看孩子,防止他踢被子。 偏赶上李婶也过来看孩子,于是娘儿俩坐下,哥哥又询问起当初关于红霞的一切。 李婶说一声:“红霞跟天翼的命好苦啊……。” 接下来,她把当初这一对母子的遭遇,又跟哥哥叨叨一遍。 哥哥静静听着,叹息不已:“哎,红霞跟初九,真是无缘啊……。” 谁也想不到小天翼会醒,而且他俩的谈话,被孩子听得清清楚楚。 哥哥跟李婶离开以后,天翼的眼角滚落出两滴晶莹的泪花。 第二天他就失踪了,从嫂子李燕哪儿消失的。 没人知道他去了哪儿。 天翼踏上了千里寻母的征程。 第467章千里寻母1 早上起来,嫂子李燕呼唤孩子吃饭,走进天翼的屋子,看到棉被敞开着,屋子里却空无一人。 伸手一摸,被窝都凉透了。 起初,她以为孩子上厕所去了,于是扯着嗓子喊:“天翼,赶紧洗手洗脸,刷牙吃饭了。” 喊半天没人搭理她,李燕就很奇怪,推开厕所的门,发现里面没人。 哥哥也起来了,第一件事就问:“天翼嘞?” 嫂子说:“不知道,可能跑出去耍了吧。” “喔,那赶紧招呼他吃饭,吃过饭还要回家上坟嘞,初三祭祖。” 于是,李燕就下楼去找,将整个小区踅摸一遍,整整找俩小时,嗓子都喊冒烟了, 孩子毛也没看到一根。 李燕害怕了,赶紧冲回家拉了哥哥的手,说:“初八,不好了,天翼不见了,不但孩子没了,他带来的那条狗也没了。” “啊!有这事儿?是不是走丢了?咱们赶紧找!”哥哥立刻穿外衣,拉上嫂子的手再次冲上了县城的街道。 李叔叔跟李婶婶发现不妙,也跟着下楼去找。小区里没有,大街上没有,闹市区也找遍了,同样没有。 李燕作难了,说:“这疯孩子,咋跟他爹一个鸟样,不让人省心!是不是到批发市场,找他二东叔去了?” 哥说:“大过年的,二东早回家跟瓜妹子团聚了,批发市场应该没人了。” 李燕说:“你咋知道?可能他就在那儿呢。” “那好,咱俩一起去。”于是,两口子又跑到了批发市场。 县城的蔬菜批发市场很大很大,我在哪儿租赁了一大块地,还承包一个大仓库,专门放蔬菜。 三十来个工人全部回家过年,二东也不在,但是有一个人值班。 李燕询问那个值班人员,见过小天翼没有?那人说根本没见天翼来过。 侄子的凭空消失,让镇定自若的哥哥第一次感到了慌乱。 孩子弄丢了,咋跟初九交代?那可是我们老杨家的种啊。 要是有个好歹,爹娘还不急死?杨家就断根了,兄弟俩就守这么一根独苗。 再说以后红霞回来,有啥脸见她? 哥哥的双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说:“报警!通知初九,招呼所有人,全部出来找。这件事儿可千万别让爹娘知道,快呀!” 嫂子喔一声,冲进了旁边的派出所,哥哥马上拨通了仙台山我屋子里的电话。 大初三的,我刚刚上坟回来,还没坐稳呢,电话铃响了,来电显示,是哥哥的手机号码。 我拿起电话说:“喂,哥,咋了?啥时候回来?” 哥的声音带着哭腔:“初九,回不去了,哥真没用,把你儿子……弄丢了。” 我首先楞一下,接着就笑了,问:“天翼咋了?” “他丢了,找一天了找不到。哥对不起你,真该死!” 我说:“哥,你别着急,天翼不会那么容易丢的,仙台山大不大?方圆八百里,这小子拉着狗在山林里来去自如,狮子老虎都不怕。 区区一个县城,能让他迷路?可能贪玩,忘记回家了,别着急,他自己会回来的。” 哥说:“初九,我不放心,有种不好的预兆,你到县城来一下吧。” 我说:“好好好,我马上去,你可千万别着急,病才刚刚有点起色。” 我是当天晚上来到嫂子李燕家的,也是当天晚上把人撒出去的。 一个电话,从仙台山召集过来二三百号人,漫山遍野搜索,把附近的山头找个遍,把整个县城翻了个底朝天,整整找十天,那小王八蛋也没有露面。 差点没把本爹老子给吓死。 我也预感到不妙,是不是绑架,敲诈,勒索? 方圆几千里的人,都知道我杨初九有钱,身价几个亿,我儿子可是绑匪首选的第一目标。 那几年,有五六个亿的资产,绝对可以称得上是县城第一首富了。 杨董事长的儿子丢了,同样引起了县委的高度重视。派出所,片警,城管大队,缉狗大队,甚至各大工地的拆迁队都出动了。 领导们命令,所有部门取消度假,立刻归队上班,全部出去帮着杨初九找儿子。 可一个月过去了,天翼还是没有消息。 …… 小天翼根本没在仙台县城,也没回梨花村,而是踏上西去的公交车,直奔L市去了。 大伯跟李家奶奶的谈话,那天晚上被他听得清清楚楚。 这时候天翼才知道,自己的身世原来这么离奇。 娘不是他的亲娘,爹也差点不是他的亲爹。 亲娘竟然另有其人,跟爹生活没超过一个月,就被野狼扑进了悬崖,他是在李奶奶家出生的。转悠了好几圈,才回到自己那个家的。 那我亲娘嘞?哪儿去了?小家伙闭着眼继续听……原来在L市,一个罐头厂做厂长。十年没跟爹见过面,爹还以为她死了。 可怜的母亲对儿子一定望眼欲穿,儿想娘亲难叩首,娘想儿啊泪双流。 不知道娘长啥样子?不行,我要把娘找回来,现在就出发。 天翼是后半夜出发的,收拾了行李,带上了獒狗黑虎。没惊动任何人,悄悄下了楼,直奔公共汽车站。 他的行李很简单,只有一个大书包,书包里是一把弹弓,数十枚钢珠。一把小巧的铁弓,还有五十根打磨锋利的利箭。 这把铁弓是我爹给孩子做的,高强度纤维板做的弓背,牛筋做的弓弦,梨花木做的弓托。 弓托的这头有扳机,旁边是助力杠杆。用手扳动杠杆,很小的力气就可以把铁弓拉满,搭上利箭,扣动扳机。一箭飞出,射程可达一百二十米。 八十米的有效射程,射穿一头野狼的脑袋不是问题。 我爹也是,把这小王八蛋惯坏了,没事,你给他弄这些干啥,多危险啊? 射伤人咋办?我他妈有多少钱,也不够给他孙子擦屁股的。 更可气的是,这把铁弓做的特别精致,上面有瞄准器,小天翼经常上山,已经练到了箭无虚发,百发百中。 一把铁弓,一条猎狗,让他纵横八百里仙台山,群兽闻风丧胆,无不望风而逃。 每年的寒暑两假,他没少拉着孟哥的闺女往山上跑,每次出去都是收获颇丰,捕获不少的猎物。 用我爹的话说,有其父必有其子,因为小时候我也没少上山打猎。他老人家同样是最有经验的猎人。 小天翼有钱,书包里有两万一千块,正是爷爷奶奶跟大伯给他的压岁钱。李奶奶还给他一千呢。 领着狗来到汽车站的时候,天还早得很,孩子找了很久,才找到向西去的公交车。 不过仙台县城距离L市一千多里,中间要倒车好几次。 可是不怕,小爷有钱我怕谁? 等了好久,天色快亮的时候,司机才来,打开车门,等车的人开始上车了。 孩子上车买票,牵一条狗,把那司机跟售票员吓一跳。 售票员是个女的,看到那条狗吓得嗷一嗓子,裤子都湿了:“娘啊!这是啥?谁领过来一头狮子?” 黑虎已经长半大了,被孩子训练了半年,深通人性。 它的确很像一头狮子,仙台山野狼王的雄姿跟孙桂兰家那头恶狗的勇猛,在它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它后背上的毛是黑色的,脖子上的毛也是黑的,特别长。长长的鬃毛几乎遮盖了两只獒眼,两只眼睛烁烁放着蓝光,好像两道穿破夜空的闪电。 四条蹄子特别粗大,脖子很短,身体成流线型。 孩子往上挤,狗也晃着尾巴屁颠屁颠往上挤,还真把自己当个人物了。 不仅仅把售票员吓得半死,其他的乘客也一下子炸开,轰地一声退出去老远。 “哎呀,谁那么没公德心,把狗给带上车?下去!” “不是狗,是狮子,狮子啊……苍天,那个动物园门没关好,跑出来的吧?” “不是狮子,也不是狗,分明是条狼嘛!老天爷,小心它会咬人!!!” 司机发火了,怒道:“这东西的主人是谁?” 小天翼说“叔叔,俺,这是俺的狗。它不咬人的,可乖了,黑虎,坐下!” 一声命令,黑虎乖乖坐在了车上。 司机怒道:“把你的狗弄下去!公交车上不能带狗!听到没有?谁家的孩子,你家大人嘞?” 天翼说:“俺没大人,俺爹没来……。” “那你下去,把你的狗牵走。” 天翼说:“叔叔,俺求求你,带上它吧,俺保证它不咬人。” 司机眼睛一瞪,过来拉天翼的手,想把孩子赶下车。 哪知道手还没伸过来,黑虎不干了。 獒狗就这样,对主人绝对忠诚,任何靠近主人的人,它统统视作对主人造成伤害的敌人。 保证主人的生命跟财产安全,是獒狗唯一的责任。 黑虎的面盆嘴巴张开,显出两排亮光闪闪的牙齿,浑身的鬃毛一炸:“嗷呜!”一嗓子就扑了过来。 司机从座位上刚刚站起,就被黑虎的身躯生生给按了下去,两只爪子搭在了他的肩膀上,脑袋也被獒狗裹在了怀里。 当时,黑虎的嘴巴距离司机的脑袋只有不到三公分,舌头伸出来,羼水滴滴答答,弄那小子一头一脸。 只要黑虎嘴巴一合,那脑袋立刻会被狗嘴给咬掉半个。 司机不敢动了,脸色青了,出一身冷汗,下面的裤子也湿了,尿水顺着裤腿子呼呼啦啦流淌。 车上的乘客也不敢动了,鸦雀无声。 小天翼问:“叔叔,可以开车了吗?” 司机赶紧喔喔两声,踩离合,挂挡,汽车开走了。 一路上汽车都没停,黑虎的两条爪子也没有离开司机的肩膀。 一直来到终点站,汽车停稳,那些乘客跟兔子似得呼呼啦啦冲了下去。 小天翼把狗叫开,领着黑虎下了车,那司机才白眼一翻,华丽丽晕死过去。 第468章千里寻母2 到达终点站,已经离开仙台山差不多三百里了。 这是一个不太繁华的乡镇,身后的大山依稀可见,走进了大平原,时间是中午11点。 小天翼很饿,吃点啥好呢?街道上冷冷清清,卖啥的都没有。 因为是过年,所有的店铺全都关张,饭馆也歇业了。 天翼就走进一家代销点,买了两包点心,一瓶矿泉水,自己吃点,给狗吃点。 第二辆车是中午过后来的,天翼再次上了车,继续一路向西。 不过这次他学精了,没有让狗上车,只买了自己的票。 按说,十岁的孩子不用买票,可这小子看上去根本不像十岁,体格健壮,胳膊腿都很粗壮,一瞅就是大孩子,好像十三四岁。 买票后汽车发动,天翼在车里冲黑虎做个手势,命令道:“黑虎,上去!到车顶上去!” 黑虎领命,一个飞跃,嗖地跳起三米多高,四条蹄子落在了车顶上,然后稳稳当当卧下去,腹部跟车顶紧贴。 它利用车顶的掩护,遮掩了自己的身体,骗过了售票员跟司机的眼睛。 又开出去二百里,到达终点,孩子从车上下来,黑虎也就从车顶上蹦跶了下来。 黑虎简直棒极了,一点也不用小主人担心。它的灵巧,机敏,还有活跃的头脑,让它对人类的生活游刃有余。 天翼摸摸狗的脑袋,算是奖赏,狗也舔舔小主人的手掌。 接下来,天翼发现了一个严肃的问题,一件不幸的事情发生了。 书包里的钱没了,两万一千块,一张钞票也摸不到。 书包上有个很大的窟窿,应该是被人用刀子割的。 在汽车上,他碰到了割包的,小偷把他的钱给偷走了。 好在那只弹弓在,钢珠子在,小铁弓也在。 小家伙搔搔脑袋,不知道发生了傻事儿,奶奶隔壁,谁把小爷的钱弄走了?生儿子没定眼的。 回头再瞅那辆公交车,已经顺着原路开走,看不到了,车上的乘客也早就离开。 没有钱,前面的路可咋着赶,距离L市还有五六百里呢? 没钱,吃啥?喝啥?饿了咋办?车票靠啥买? 换上普通的孩子,一定会哭个稀里哗啦,求爷爷告奶奶,跟路人乞讨。 可小天翼却没有,丢就丢了呗,反正俺爹又不缺钱。 娘希匹的,谁偷老子钱,让谁媳妇得非典,浑身长疮,脚下流脓。 这终点站还是一个乡镇,相对来说比较繁华。 住哪儿好呢?肯定不能住旅馆。 就算有钱,旅馆的老板也不让他住,第一是没身份证,第二,旅馆是给人开的,不是给狗开的。自己住进去,狗咋办? 孩子瞅来瞅去,忽然,瞅到一个桥洞子,他噗嗤笑了。 那桥洞子不错,里面有干草,完全可以藏身。 至于吃的,就更不用发愁了,没钱买,老子就抢,就偷! 孩子开始抢吃的了,乡镇上有几家饭馆,过年的时候没有关张,照旧在营业。 天翼仔细一瞅,发现一个是卖拉面的,一个是卖烧饼夹肉的。还有一家是熟食店,里面啥都有,酱肘子,烤鸭子,烧鸡,火腿,香肠,熏兔……。 直接冲进去抢,估计不行,被老板逮住,还不打破小爷的脑袋? 咋办捏?小家伙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他有的是办法。 首先打开书包的夹层,里面有个线团。 那线团就是纳鞋底子用的绳子,足足三十多米长。 首先用水将线团弄湿,然后缠开,系在了一根利箭的尾部。 之所以把线团弄湿,是因为绳子湿了以后,拉起来有劲。 将利箭搭在小铁弓上,助力杠杆一撬,弓弦就被拉成了满月。 然后他躲在暗角里,冲熟食店那只最大的烧鸡瞄准。 扳机一扣,利箭嗖地一声呼啸而出。啪!不偏不倚,正好射在烧鸡上。 抬手拉,那只烧鸡就从熟食店的柜台上飞起,直接飞他怀里去了。 二十来米的距离,射一只烧鸡好比探囊取物,这小子的能耐还真大。 熟食店的老板刚一扭头,脑袋再转过来,最大的烧鸡没了,把他闷地不行。 赶紧低头寻找,桌子底下,柜台外面,哪儿也看不到,还以为被耗子给拖走了。 就这样,天翼跟黑虎一起打了牙祭。给狗一根鸡腿,自己啃另一根鸡腿,剩下的装在了书包里。 转身绕到那边的店铺,他的眼睛又瞅到了烧饼店里的烧饼。 于是,趁着烧饼店的老板不注意,再一箭飞出,噗嗤!箭杆很长,一下子穿了七个。 抬手一挥,七个烧饼又到了他的怀里。 他把热乎乎的烧饼掰开,将鸡腿肉夹里面,吭哧咬一口……烧饼夹鸡肉,味道还挺不错。 吃饱喝足,瞅瞅天也晚了,于是孩子就唤上狗,直奔那个桥洞子。 只要找到娘就好办了,娘哪儿啥都有。 孩子数着天上的星星,抱着狗唱起来:“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的孩子像块宝,投进妈妈的怀抱,幸福享不了……。” 他的眼睛里满是憧憬。 冬天的夜特别冷,桥洞子里风很大,一下从这头吹到那头。 于是,孩子就跟狗抱紧,利用狗的皮毛取暖。 黑虎也把小主人裹紧,让他免受寒风的侵袭。 这种生活对城里的孩子来说,可能很稀罕,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是对于小天翼来说,已经司空见惯了。 小天翼野得很,当初拉着孟哥的闺女上山打猎,冬天就是这样过的。 五六岁的时候,是辛巴陪着他上山,辛巴的皮毛更厚,身躯更大,也是这样裹着孩子取暖。 辛巴死了以后,就换上了黑虎。冬天上山,天晚了赶不回来,人跟狗只能这样取暖,在山林里过夜。 有时候孩子贪玩,在打麦场睡着,也是这样抱着狗偎依。弄得爹跟娘漫山遍野乱找,我跟翠花,香菱,也没少操心。 所以,他这次失踪,对我来说早就习以为常,屡见不鲜,就知道这小王八蛋没事儿。 钱没了,孩子的旅程受到影响。打车票的钱也没有,他只能第二天起来步行。 早上醒来,他睁开眼,松开狗仔细一瞅,日上三竿,太阳晒屁股了,于是赶紧起。 揉揉惺忪的双眼,他说:“黑虎,咱们走,找俺娘去。” 刚刚走出桥洞子,天翼就吓一跳,因为前面站着一个小姑娘,气势汹汹拦住了他的去路。 那小姑娘说:“你是小偷,别走,偷俺舅舅家的烧鸡。” 小姑娘年级不大,十岁的样子,跟他差不多,脑袋上竖两只羊角辫子。 身上的衣服有点破,肩膀上还打着补丁,不过小脸蛋很圆,一脸的朝气。 天翼问:“你是谁?干嘛拦着我?” 小女孩说:“俺叫樱子,来俺姥姥家走亲戚,你夜儿个偷俺舅舅的烧鸡,俺啥都看到了。烧鸡还给俺。” 天翼说:“俺饿了,所以才偷东西吃。俺爹说,偷吃的不算偷,因为要填饱肚子。” 小姑娘俊美的大眼一眨巴,说:“俺不管,反正你就是小偷,偷东西就不对。要不然,俺就告诉老师。” 天翼说:“你去告吧,你老师才不知道俺是谁。” 小姑娘张开双臂说:“你不能走!赔钱,要不然俺就告诉舅舅,让俺舅舅逮住你,交给警察叔叔。” 天翼呵呵一笑:“别!你饿不饿?反正烧鸡没吃完,要不然咱俩一块吃吧。” 小女孩眼睛一亮,问:“真的?” “真的,鸡屁股还没吃,归你,一只翅膀也归你。” 小女孩说:“这还差不多,那好,咱俩一块吃。” 于是,天翼拉着她的手坐下,俩孩子一起啃烧鸡。果然把鸡屁股跟鸡翅膀给了她,小女孩吃得很香。 一边吃,天翼一边问:“好吃不?” 女孩说:“好吃,俺舅舅舅妈小气,不舍得让俺吃,夜儿个,还说那烧鸡是俺偷的。” 天翼问:“你叫啥来着?” “俺叫樱子,你叫啥?” “我叫天翼,仙台山来的,你嘞,你家住哪儿?” 女孩说:“俺家住在将军岭,离这儿一千多里呢。” “那你咋到这儿来了?” 女孩说:“俺姥姥家住这儿,爹跟娘带着俺过来看姥姥,在这儿过年。” “喔,那个卖烧鸡肘子的,是你舅舅?” 小女孩一边啃一边说:“嗯。” “你舅舅卖烧鸡,你应该天天有烧鸡吃吧?” 樱子说:“才不是呢,舅舅舍不得给俺吃,说要卖钱的,俺看着眼馋,舅母还用眼睛瞪俺。” 喔,天翼明白了,樱子不是这儿的人,住很远。 她到这儿来是走亲戚的,住在舅舅家,舅舅是个王八蛋,有好东西也不给外甥女吃。 看樱子的样子,家里应该很穷。 半只烧鸡吃完,天翼问:“你吃饱了没?” 樱子摇摇头:“没有,真好吃,俺还想吃。” 天翼说:“那行,我再去偷,你等着,千万别告诉你舅舅。” 樱子说:“行!偷过来,鸡屁股留给俺,俺还要一只鸡腿。” 天翼说:“没问题。”于是,俩孩子拉上了手,一起去偷樱子舅舅的烧鸡。 三分钟不到,樱子就被小天翼策反了,成为叛徒……因为她是个馋丫头。 天翼这次的收获更加丰硕,转眼的时间,又用箭射来一只烧鸡,一大块酱肘子。 两个人孩子跟狗一块吃,吃饱了,骨头扔一地。 天翼问:“这次应该饱了吧?” 樱子擦擦嘴巴说:“饱了,天翼哥,谢谢你。” “你多大?” 樱子说:“俺十岁,你嘞?” “俺也十岁,你几月生?” “三月。” “俺是十月生,那俺应该叫你哥,天翼哥——。” “樱子妹妹,你回吧,我走了,不能跟你玩了。” “你去干啥?” “找俺娘。” “那你娘嘞?不要你了?” “嗯,小时候娘就没了,不要俺了。” “你好可怜,天翼哥,不如咱俩交朋友呗……以后,俺就是你女朋友。” 天翼说:“我不,俺有女朋友了,是孟伯伯家的闺女,叫甜甜,俺长大了,要娶她做媳妇儿嘞。” 樱子说:“你别娶她了,娶俺吧。俺长大嫁给你,给你生孩子……。” 天翼说:“不行!俺爹说了,一个男的不能娶俩媳妇,只能娶一个,要不然他会打我屁股嘞!” 樱子说:“那你娶俺,别娶她,把她当妹妹不就行了?你爹就不会打你屁股了。” 天翼想了想说:“行,那现在,你就是俺女朋友了,长大了,咱俩结婚。” “好,那咱俩拉钩,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 就这样,两个懵懂的小手指头拉在一起,留下了终生的约定。 如果我当时在场,一定会被弄得啼笑皆非。 小王八蛋,弟弟还没花生米大,就开始学大人搞恋爱了,这么快就给我找儿媳妇。 现在的孩子都早熟,熟得你不可思议,熟得你震惊。 他俩知道啥叫恋爱,啥叫结婚吗? 我跟他娘洞房的时候,都搞不清男人跟女人是咋回事儿。 总之,俩十岁不到的孩子就那么定情了,而他们定情的缘由,是因为一只烧鸡。 第469章千里寻母3 最让我意想不到的是,他俩还相互给了定情的信物。 小天翼送给樱子的,是一把弹弓,还有五十颗钢珠。 那把弹弓特别小巧,精致,同样是我爹帮孙子弄得,是天意的心爱之物。 而樱子送给天翼的,竟然是一个精美的铅笔盒。 那是樱子偷偷跑回姥姥家,给娘要钱买的。 将铅笔盒送到天翼手里的时候,天翼打开,发现铅笔盒里面用小刀刻了几个字,磨盘岭张湾村大队,樱子送。 她这是间接告诉小天翼,她家的住址。 临走的时候,两个孩子恋恋不舍。樱子说:“天翼哥,俺等着你,你一定要来娶俺。” 天翼还当真了,把铅笔盒收了起来。同时,也把仙台山的地址留给了她。 这混蛋可比他爹老子彪悍多了,因为我十岁的时候,还不知道自己老婆在哪儿呢。 接下来,天翼拉着狗就走了,离开了那个不大的小镇。 前面的路还剩六百里,孩子是一步步走过去的。 整整走了十几天,白天,他拉着狗赶路,晚上就睡桥洞子,破房子,山洞。 口渴了,他就跟人讨碗水喝,喝山泉,饿了就偷附近村民的鸡,鸭,鹅。 箭法太好了,那些鸡鸭鹅根本逃不掉,一射一个准。 鸡鸭被射趴下,黑虎就一扑而上,将猎物衔进嘴巴里。 等那些丢失鸡鸭的村民发现,孩子跟狗早跑没影儿了,鸡毛鸭子毛都没剩下。 我曰他娘嘞!当初在磨盘岭救香菱那会儿,磨盘岭大队附近的几个村子的鸡鸭,都被我跟赵二偷光了。 想不到我是偷鸡的高手,十年以后,我儿子也不含糊。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还真应了哪句老话。 小天翼赶到L市以后,年早就过完,元宵节都过去了,眼看就要到正月二十。 其实他还不到十岁,距离满九岁还差两个多月。 乡下人说的是孩子的虚岁,不是周岁。虚岁是从娘肚子里怀上,就开始算的。 他不知道红霞住在哪儿,唯一知道的就是,娘是开厂子的,叫红霞。 其实,我跟红霞的那个罐头厂,还距离L市很远,足足二十里。可孩子不知道,一直在城市里面转悠。 天翼在城里又转悠了五六天,成为了小叫花子。 这时候的他衣衫褴褛,破衣烂衫,哪儿都是泥垢。头发很长,乱糟糟的,像个鸡窝,上面还有草棒子呢。 因为常常睡山洞,睡草垛,弄得跟泥猴子一样,脸蛋完全是个花脸猫。 不过他依然精神抖擞,逢人就问:“叔叔,你见过俺娘没?俺娘叫红霞。” 路人都不愿意搭理他,天知道哪儿来的穷孩子,要饭花子。 “找娘啊?回家找去!你娘在你爹怀里呢。” “大娘,大娘,你见过俺娘没?” “你娘长啥样?” “不知道。” “不知道你娘长啥样,你就找?吃谁的奶长大的也不知道?你爹嘞?” “俺爹在家。” “那你爹真是王八蛋,把你一个人丢外面,这样的爹呀,真不是人!好可怜的娃。” 迎面走来一个姑娘,天翼立刻抓住了她:“姑姑,姑姑,你见过俺娘没?她叫红霞。求求你,告诉俺吧。” 那姑娘嫌弃孩子的脏手,一声尖叫:“你松开!谁家的野孩子!这么没教养,弄脏我的衣服了。” 天翼小小年纪,就品尝了世态炎凉,人情冷暖。 有可怜他的,就丢给孩子一块钱,有嫌弃他的,就推一下,踢一脚。 凡是踢我儿子的,都没好下场。因为黑虎会张开嘴巴,啃谁一口。 有的人瞅到一个小叫花子领着一条瘆人的狗,大老远就躲开了,根本不敢靠近。 天翼找啊找,走啊走,在L市转悠了很久。 第七天,他的命运开始转变,因为他走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L市北郊,有一座著名的场地,哪儿是一家狗场。 所谓的狗场,就是专门喂狗的地方。 不过,哪儿喂养的不是普通狗,也不是宠物狗,而是斗狗。 所谓的斗狗,就是战狗,最凶猛的猎狗。 这家狗场的后台老板,利用战狗赌博,这儿也是L市最大的斗狗场。 斗狗场有数百条狗,全都是世界上有名的品种,什么青狼獒,藏獒,岛国佐斗犬,阿根廷杜高犬,高加索犬,意大利护卫犬,巴西獒犬,罗威纳犬,美洲斗牛梗……等等等等。 每一条狗的价值都在十数万到几百万不等。 很多人拉着自家的狗,到这儿跟狗场老板喂养的狗决斗。 他们的赌注很大很大,甚至还开了外盘,每一场决斗下来,都是上千万的输赢。 简单地说,就是前面两狗打架,后台老板发财。 天翼是无意中闯进来的,刚刚过完年,斗狗场特别热闹,人山人海。 看到人多的地方,孩子就往里扎,希望可以找到生身之母。 可他却一头扎斗狗场来了。 天翼牵着自己的狗,不知道这伙人是干啥的,于是就在旁边看。一瞅不要紧,兴致立刻被提了起来。 原来下面是个很大的场地,两只恶狗在打架,高台上的人正在欢呼雀跃,纷纷鼓励加油。 瞅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只跟狮子一样的藏獒,在跟一只美国斗牛梗决斗。 这只藏獒一瞅就是身经百战,身体雄伟无比,小耳朵,一身黄毛,四条蹄子跟牛腿一样粗,嘴巴张开,獠牙足足四寸。眼睛一瞪,就闪出两道电光。 黄色的藏獒脖子一扬,朝天一阵狂吼:“吼吼!吼吼吼!”声音惊天动地,四周弄得飞沙走石。不远处的几条狗当场吓得浑身哆嗦,一动不动。 很快,铁笼打开,窜出一只黄色的,跟这条藏獒大小差不多的狗。 看样子像一条癞皮狗,耳朵很尖,竹笋一样,猛一瞅,那狗脸仿佛鬼脸,眼圈是黑色的,眼球是蓝色的。 这是美洲的斗牛梗。 世界上最厉害的狗,根本不是藏獒,也不是雪獒跟青狼獒,根据专家分析,就是美洲的斗牛梗。 斗牛梗也分很多种,其中最厉害的,应该是牛头梗。就是狗脑袋看起来像一头牛,而眼前的这条斗梗,正是牛头梗。 这东西的脑袋呈三角形,身体呈流线型,往哪儿一站,庞大的身躯也像一头犀牛,让人不寒而栗。 小天翼赶到的正是时候,因为此刻那条藏獒已经斗败了一条意大利护卫犬,气势正盛。 藏獒桀骜不驯,虎视眈眈,完全没有把那条笨拙的家伙放眼睛里。 两条狗开始决斗了,藏獒嘴巴一张,呼啸着扑了过去,直奔斗牛梗的脖子就咬。 斗牛梗丝毫不乱,一声长吼,同样直奔藏獒就扑。 眨眼的时间,两条狗混战在一起,沙地上尘土飞扬起来,风沙弥漫。尘土一下子将两条狗给遮掩了。 等人们从迷茫中惊醒,胜负已分,牛头梗已经咬上了藏獒的脖子死死不放,直直将獒狗拖出去老远。 藏獒吱吱乱叫,脖子上的鲜血在急促流淌。 斗牛梗就这样,咬合力度是藏獒的五到六倍,向来以凶狠自居。咬上猎物,牙齿就不松开,直到把猎物拖死拖垮,鲜血流干为止。 这是一条训练有素的斗牛梗,是狗场老板的镇馆之宝,价值一千五百万,从美洲一家牛场购买来的。 他找来了专业的驯兽师,从小把它驯养长大,为狗场立下了汗马功劳。 这家狗场,就是他用这条牛头梗赢来的。 凶猛的藏獒还是没有斗过它,怎么挣扎也无法将牛头梗的牙齿摆脱。 而牛头梗的牙齿也越嵌越深,最终刺透了藏獒脖子上的大动脉血管。 藏獒感到眼前渐渐模糊,最后扑通倒在了地上。 吭哧!斗牛梗又补一口,藏獒的脑袋就被切掉半拉,全部进了牛头梗的嘴巴。 这条狗大口大口吞咽,完全把藏獒的身体当成了点心。 接下来,它脖子一扬,同样发出一声怒吼,半空中就打出一道旱天雷,在场的人全都吓得心惊肉跳。 那狗场的老板站了起来,得意洋洋,大声喊到:“还有谁不服气,尽管放马过来!老子的狗今天包圆了!” 他这么一喊,可把小天翼气坏了,心说,你牛逼个鸟啊?不给你点厉害看看,你还以为小爷没货。 于是,天翼在黑虎的后背上拍了拍,说:“黑虎,上去,教训它!” 黑虎早就忍耐不住了,跃跃欲试。 它天生好斗,看到同类打架,立刻想冲过去撕咬。四条蹄子抓在地上咝咝啦啦响。浑身的长毛炸成了刺猬。 可没有主人的命令,它不敢贸然出击。 得到主人的口令,天翼最后一个字没落,黑虎的身体仿佛一条利箭,已经从观众台上弹射了出去。 观众台距离下面的角斗场很高,足足七八米,黑虎的身影是从半空中飞下来的。 那条斗牛梗已经发现了强敌入侵,也已经做好了迎击的准备。 可它的动作还是慢了点,做梦也想不到黑虎的动作会那么快。 在千分之一秒的时间里,只看到黑影一闪,就啥也不知道了。 它甚至没瞅到黑虎长啥样子,是公是母,是黑是白,半个脖子就跟身体脱离,耷拉在了地上。 黑虎就像一场旋风,在角斗场打个盘旋又飞了回来,卧在了小主人的身边。 此刻,那条斗牛梗才轰然倒下。 而黑虎则吐着舌头,心不跳气不喘,它的牙齿上甚至看不到一丝血迹。 整个斗狗场一片哗然。 第470章不可思议 时间在那一刻停止,人们甚至忘记了喝彩,忘记了鼓掌。 第一个叫起来的是狗场老板:“我曰他娘!谁家的狗?哎呀我的宝贝疙瘩哟!” 那老板白眼一翻,抬手捂上胸口晕死了过去,他心脏病复发了。 一千五百万啊,就这么没了,被黑虎给咬成了一堆狗肉,赶上谁也会心疼。 紧接着,观众台上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大家纷纷赞叹:“好狗啊,好狗!” 发现老板晕死过去,四周的工作人员吓傻了,立刻拉起散场的电铃,通知大家今天的比赛结束,想斗的话,明天请早。 眨眼的时间,人群呼呼啦啦走光,小天翼擦擦鼻涕,拉着狗同样打算离开狗场,可他没有迈出狗场的大门,就被人给拦下了。 “小家伙,你别走!”是个中年人。 天翼一回头,问:“咋嘞?为啥不让俺走?” 中年人说:“我们老板有情,请您过来做客。” 天翼问:“有大肘子吃吗?” 那人说:“有,吃啥有啥。” 天翼最喜欢吃大肘子了,他觉得自己的狗获胜,应该得到奖品。最起码也会得到一个铅笔盒,笔记本啥的,说不定还能捧一张奖状,拿一朵小红花呢。 于是,他屁颠屁颠跟那人走进了狗场的办公楼,黑虎跟在后面。 走进办公楼,发现气味不对,一眼瞅到了刚才那狗场的老板。 老板是个大金牙,已经缓过神来,坐在沙发上正大口大口喘粗气,四颗金牙亮光闪闪。 他的旁边是一大帮人,足足二三十个,一个个西装革领虎视眈眈,眼睛仿佛一把把坠子,充满了凶恶,刺得天翼连连后退。 孩子预感到了不妙,全身立刻戒备起来,难道这些人要找后账?俺的狗咬死了他的狗,他要俺赔? 赔就赔呗,反正俺爹有钱,不就一条狗吗? 果然,老板发飙了,一拍桌子站了起来:“你是谁?哪儿来的小王八蛋!知道规矩吗?咬死我的狗,你疯了?!!” 天翼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说:“活该!谁让你的狗没本事,没本事就该被咬死,又不怪俺。” “你……?小兔崽子,你家住哪儿?把你家的大人叫来,我要跟他讨个说法!” 老板看出来了,这是个野孩子,口音也不像本地人,或许是个没爹没娘的要饭花子。 娘希匹仙人板板的,这小王八蛋哪儿蹦跶出来的? 天翼问:“叔叔,你找俺到底啥事儿?” 老板仍旧捂着胸口:“咬死我的狗就完了?你想怎么赔?” 天翼说:“那你找俺爹吧,俺爹有钱,一百条狗也赔得起!” 老板怒道:“你爹是那根靓葱?他有钱也赔不起!你知道老子这条狗多少钱吗?一千五百万!!把你爹卖了都赔不起!!” 天翼呵呵一笑:“俺爹有钱,赔得起的,你的狗还没俺爹一辆车值钱。” “卧槽!小兔崽子,一瞅你就是有爹生没娘教的野孩子!年纪不大吧,牛逼吹得不小。 你爹老子那么有钱,你也至于混成这个样子?乱草堆里过的夜吧?干柴堆里爬出来的吧?还有你那条狗,毛都打卷了?” 小天翼擦擦鼻涕,根本就不鸟这老板,回敬一句:“你才是有爹生没娘教的野孩子!” 身为仙台山第一首富杨初九的儿子,他见过的大世面多了。 乡里县里的领导全都对他爹点头哈腰,市里省里的领导都跟他爹称兄道弟。 公案局长,公案厅厅长,酒桌上都给他爹老子敬酒。 在孩子的心里,他爹老子就是无所不能,天大的窟窿都能堵上,更何况是一条狗。 老板旁边的小弟气得吱吱哇哇乱叫,一个个摩拳擦掌:“老板,把这小子活埋了算了!给咱的狗报仇!” 老板眼睛一瞪:“放屁!你碰他一下试试?他的狗不会让任何人走出这间房子。知道他旁边这条狗叫啥名字吗?这是獒王,獒神!传说中的灵兽,一群没见识的家伙!” 别看老板眼睛瞪得不小,却不敢碰小天翼一下,因为他是玩狗的行家,知道黑虎的厉害。 动它主人一指头,这群人加一块,也不够黑虎啃的。 小天翼说:“叔叔,你放俺走吧,俺还要去找娘嘞,要不,你的狗让俺娘赔,俺娘也有钱。” “你娘又是谁?” “俺娘叫红霞,开厂的。” 狗场老板仔细想了想,没听说L市那个开厂的叫红霞。 因为红霞早改名字了,叫小红。这一代的人都尊敬地称她为……红姐。 狗场也不是一般人开的,普通人干不了,都是道上的人物,这老板本身就是道上的大哥。 从前是黑帮老大,现在洗白了,可做的仍旧是见不得光的生意,而红霞的生意却是正宗的大生意。 虽说正邪不两立,可他们相互都认识。 可惜老板不知道,如果知道天翼的后台是开罐头厂跟肉联厂的红霞,吓死他也不敢跟小天翼叫板。 因为此刻的红霞在L市早就今非昔比,手眼通天,屈指可数。随便一招手,就可以召集几千员工,把狗场夷为平地。 那老板噗嗤一声笑了,说:“小朋友,我的狗你可以不赔,但是我有个条件。” 天翼问:“啥条件?” “你跟我混咋样?我收你做小弟,还有你的狗,老子一并收了,以后你领着狗帮我赚钱,十条狗的钱也能赚回来。” 从老板的邪笑里,天翼预感到了危险,孩子说:“你不怀好意,想坑俺。” 老板说:“我怎么会坑你呢?只要你跟了我,天天有大肘子吃,还有烧鸡,烤鸭子,叔叔每天让你吃好的,穿好的。” 天翼一听,咧着豁牙的嘴巴笑了,说:“那俺要吃鸡屁股。” 老板说:“没问题,鸡屁股全给你,吃多少有多少。” “真的?” “当然,到叔叔怀里来,叔叔疼你。” 天翼发现老板的大金牙一点也不好看,里面充满了欺骗跟讹诈。 可他真的好想吃鸡屁股,鸡屁股的诱惑,勾起了他的馋虫。 就在这时候,忽然,进来一个人,还是刚才那中年人,靠近狗场老板的耳朵,嘀嘀咕咕说了两句话。 老板一愣:“他……来干啥?有请。” 那中年人冲门外喊了一声:“有请赵董事长。” 门口人影闪动,走进来一男一女。 天翼瞅到哪一男一女立刻兴奋起来,大叫一声:“二毛叔!陶婶子!” 认出来了,走进大门的两个人一个是二毛,另一个是陶二姐。 陶二姐跟二毛怎么到L市来了呢?很简单,他们是来做生意的。 两年前,二毛跟我一场鏖战,被打得一败涂地。五千万的资产就那么没了,最后变成了一千万。 他利用那一千万在梨花村开起了饲养场,规模还不小,而他喂养出来的牲口,大多都卖到了L市。 L市的罐头厂是我开的,肉联厂也是我开的。 目前,整个城市,包括四周几百里的所有县城,人们吃的猪肉,牛肉,羊肉,全都来自我跟红霞的肉联厂。 当初,我利用巧计,将一大批牲口发放给四周的村民,让他们帮着我饲养,牲口长大再回收。这样,不但省时省力省人工,也提高了四周村民的积极性。 四年的时间,随着养殖规模的扩大,这儿成为了牲口饲养基地,还形成了超大规模的牲口市场,全国各地的人,都到这儿倒腾牲口。 二毛也不例外,年前就卖了一大批牲口,这次来,是引进牲口幼崽的。 他跟这狗场的老板已经结交好几年了,是忘年交。刚才在角斗场,他俩把下面的情景看得清清楚楚,也瞅到了小天翼。 陶二姐知道我在找儿子,做梦也想不到天翼会在L市出现。所以迫不及待冲进来,打算把天翼带回去。 天翼扑了过来,扑进了陶二姐的怀里:“婶子,这个大金牙,他欺负俺……。” 陶二姐抱上了天翼,怒道:“小王八蛋!你咋到这儿来了?知道不知道你爹找得你好苦?” “哎呀婶子,你咋跟二毛叔到这儿来了?” “我们是来做生意的,苍天!还好碰到了俺俩,要不然你就完了。” 陶二姐也乐地不行,她是眼瞅着小天翼长大的,本来跟我关系就很好。我儿子失踪的事儿在仙台山传得沸沸扬扬,善良的女人同样很担心。 狗场老板大吃一惊,问道:“赵茅缸,你跟这孩子……认识?” 二毛冷冷一笑:“何止认识,跟他还一个村的,这是我大侄子! 王老板,我劝你别打这孩子的注意,这小家伙可不简单,如果你知道他爹是谁,一定会吓得尿裤子。” 大金牙一愣:“二毛兄弟,你别吓唬我,他爹是谁管我个屁事?总之,弄死我的狗,他一定要赔钱。” 二毛说:“他爹是杨初九,仙台山第一首富,那可是个厉害的角色,你威胁他儿子,那是活得不耐烦了,他分分钟可以让你倾家荡产,像你这样的狗场,他一口气能收五六个。” “你说啥?杨初九?就是咱们这儿肉联厂跟罐头厂的后台东家?”大金牙打个寒战。 二毛说:“没错,L市的肉联厂跟罐头厂,在杨初九的众多生意里只不过是九牛一毛。你还跟他斗吗?我跟他从小一块长大,那小子一个回合,就把老子给弄得人仰马翻。” “那……他儿子咋弄成这样?不可思议啊。” 二毛说:“世事难料,谁知道这兔崽子咋搞的,学会了离家出走。” “那我的狗……只能跟杨初九要了?” 二毛又是呵呵一笑:“没必要,不如咱们两个联手,一起发财怎么样?” “这话怎么说?” 二毛道:“我知道小天翼的狗厉害,咱们用他的狗,在L市开个赌局,把那些赌徒的钱全部赢过来,这样的话,可以赚回你那条狗五倍的钱,利润对半分,怎么样?” 大金牙嘿嘿笑了,说:“我看行!正有此意。” 二毛也冷冷笑了:“杨初九,当初你把老子弄残废,又骗走老子四千多万,今天,我要用你的儿子找补回来!等着断子绝孙吧……。” 第471章战狗大赛 二毛对小天翼起下了不良心机。 这个不良心机,绝对不是要我儿子的命,而是彻底带坏他,把天翼拉入邪道,培养成为败家仔。 用他的原话说,我打不过你杨初九,可我打得过你儿子。 小天翼既然撞在了我怀里,老子当然有本事把他带坏。 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金牙可是混黑道的,让一个十岁的孩子跟黑道混在一块,整天打打杀杀,长大以后说不定会成为老大。 天翼一旦成为黑道大哥,那就是超级败家仔。到时候,杨初九有多少财产,也不够这小子挥霍的。 这就等于把杨家的根给毁掉了,杨初九还不气死?哈哈,妙哉,妙哉……。 远的不说,单说近的。杨天翼带来的那条狗非常勇猛。时间不用长,短短一个月,就能让他跟大金牙赚个瓢满钵溢。 要知道,那些赌徒可非常有钱,一掷千金,凭着黑虎的勇猛,多么厉害的狗也能打败,一个月赚几千万不是问题。 二毛想想就兴奋。 所以他拉起了小天翼的手,说:“天翼啊,你是好孩子,二毛叔给你个好事,你干不干?” 天翼问:“啥好事儿。” 二毛说:“眼前的这个金牙伯伯可好了,跟你爹是好朋友,他相中了你,想认你做干儿子。只要你喊他一声干爹,他啥都给你。好吃的,好喝的,要啥有啥。” 天翼咧着豁牙嘴巴一笑:“那你咋不跟人当儿子,咋不喊人家爹?” 没有忽悠住。 小天翼精地很,其实二毛忽悠他,已经不是一次了。 当初从将军岭回来,二毛就欺负过天翼。 那时候,天翼才七八岁,每次走大街上,二毛总是拦住孩子,一下抱怀里,伸手往天翼的当里摸,抓孩子的小麻雀 他把天翼的小牛牛抓住,使劲拽一下,说:“天翼,喊爹,快呀,喊我一声爹,二毛叔就给你糖吃,要是不喊,就把你小鸡儿揪掉,喂猫吃。” 天翼知道这孙子没按好心,想跟自己娘香菱睡觉,占便宜。所以他急了,抬手就抓,他的手爪很厉害,抓二毛脸上好几个血道道。 二毛一愣神的功夫,天翼就格格笑着跑了。 今天,他又来这一套,天翼不可能会上当。 大金牙一听可乐坏了,同样说:“是啊娃娃,咱俩做干亲吧,叫我一声爹,啥都给你,包括老子打下的江山,以后也传给你,快叫啊……?” 小天翼抿着嘴,就是不叫,只是喊一声:“金牙伯伯……。” “嗯!不是喊伯伯,要喊爹,喊爹,给你见面礼,给你买小汽车。” 天翼还是不喊,说:“俺不要汽车,也不要爹,俺有爹,俺家也有汽车。” “这孩子,恁犟!不叫算了。” 大金牙是非常喜欢天翼的,可以跟杨初九做干亲,是他梦寐以求的愿望。从现在开始,他把我儿子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两个人定好了计策,准备开赌了,利用黑虎挣钱。把孩子跟狗当成了赚钱的工具。 也就是说,他们准备下更大的赌注,开更大的外盘,希望黑虎把死去那条斗牛梗的钱给挣回来。 计划在紧锣密鼓进行着,二毛跟大金牙都对孩子很好。 当天晚上,天翼跟二毛和陶二姐住在一起,是L市一家豪华的宾馆。 二毛打算,赌完这几局再走,利用小天翼狠狠捞一笔。然后把孩子丢下,交给大金牙,爱咋着处理咋着处理,就当没见过。 可他的心眼没有瞒得过陶二姐的眼睛,陶姐非常不乐意。 晚上,两口子躺在酒店床上,陶姐说:“二毛,小天翼找到了,咱们应该打电话,通知杨初九,或者干脆把孩子送回去。” 二毛说:“别!媳妇,千万别!” 女人问:“为啥?” 二毛说:“小天翼可是咱们发财致富的宝贝,你没见他那条狗吗?多厉害! 我跟大金牙商量好了,利用天翼的狗,跟那些赌徒的狗好好打一架。这样,咱们就能狠狠赚一笔。” 陶姐一听吓坏了,怒道:“你想……用孩子跟这条狗赚钱?那怎么行?俺坚决不同意!” 二毛知道陶姐的脾气拗,于是苦苦哀求:“媳妇儿啊,不是我不仁,是杨初九不义。你还记得当初不? 当初,是他利用奸计把我骗进野狼谷,差点让野狼咬死,在红薯窖痛苦了三年。是他利用骗术,骗走了我饲养场三成的股份,然后又把工厂收购走了。 是他害得咱家元气大伤,要不然仙台山的首富就是我,仙台山的第一夫人就是你,绝不会是翠花。我跟杨初九这么大的过节,他欠我那么多,利用他儿子补偿一下,未尝不可!” 陶二姐说:“你放屁!如果不是初九当初放你一马,你也会有今天?不对人家感恩戴德就算了,还要害人家儿子,你还是不是人?” 二毛说:“我没打算害天翼啊,我又不咋着他,保证把他当小祖宗供着,我只需要用他的狗赚钱,弥补一下当初的损失。 你放心,等咱们赚得差不多了,我一定把他带回仙台山,跟杨初九团聚不就行了?” 二毛真的没打算伤害天翼,就是想挣钱。 他不敢动天翼一根汗毛,一旦我儿子受伤,老子必定追杀他到天涯海角。暂时他还没胆子挑战我的极限。 不过把我儿子带坏,这种想法还是有的,把一个十岁的孩子拉进赌场,本身就是一种罪恶。 陶二姐问:“真的?你真没打算伤害天翼?” 二毛说:“当然,除非我吃了熊心豹子胆,再说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犯法的事儿我不会干。” 陶二姐犹豫了,恩人是恩人,男人是男人。恩人跟男人是不能相提并论的。 对于恩人,她会感恩戴德,对于男人,她会身心相许。男人永远比恩人关系近得多。 女人就这样,跟谁睡觉跟谁亲,在我跟二毛之间,她依然选择了帮自己男人。 所以,女人说:“那好,俺答应你,但你保证不伤害天翼一根毫毛,要不然,俺不会原谅你,以后别想上老娘的炕!” 二毛说:“放心,孰轻孰重,我分得很清楚。” 女人说:“这还差不多,过来,亲一个。” 陶姐抱了二毛的癞痢头,又亲又咬,二毛也身子一缩,缩到了棉被的深处,嘴巴啃上了女人的胸。 陶姐格格一笑,说:“好痒,你轻点……。” “啧啧啧……真好吃,真香甜。” 当然香甜了,因为陶姐正在哺乳期。 最近,陶姐生二胎了,孩子刚周岁,可惜第二胎还是闺女。 目前二毛跟陶姐有两个闺女,大闺女七岁了,当初二毛被野狼咬伤,躲红薯窖的时候生的。二闺女还不到两岁。 两岁的娃娃正在吃奶的时候,他俩雇佣了保姆。 这次出来,孩子没带身边,陶姐的奶本来就很憋胀,又鼓又大,难受地不行。 这下好,被二毛吱吱给抽干了,抽完了左边抽右边,一脸都是白乎乎的。 女人特别痒,打着滚格格笑……两口子抱上,又鼓捣一阵。 这一晚,大金牙包租的哪家酒店很不平静,传来一阵阵杀猪的嚎叫声。 整个旅馆都是地动山摇,好像发生了地震,警哥哥都被招来了。 最后才知道,那是仙台山的优良传统……喊炕! 二毛跟大金牙弄的那场赌局终于开始了,筹备了五天,赌局的时间是七天。 他们请来了方圆几千里之内的斗狗专家,还有各种优良的斗狗。 甚至还从国外请来了不少人,数以万计的赌徒带着自己的狗纷纷扑向L市。 这次的赌注很大很大,获胜者可赢得五百万奖金。 按说,赌博是上级不允许的。 现在,很多的赌场都合法化了,赌场不再叫赌场,而是改做了麻将馆,棋牌室,或者活动中心。 斗狗场表面看起来跟赌博沾不上边,他们是为了促进养狗事业,举办的慈善大赛。 这种挂羊头卖狗肉的招牌,完全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大家全都心知肚明。 可现实就这样,上级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犯法,不出人命,他们就装聋作哑。 斗狗场的雅间屏幕跟外面的监视器链接,几十个大庄家在这儿一边喝茶,一边观赏野狗打架。 他们都下了重注,赌金少的几百万,多的上千万。 根据二毛和大金牙的估算,七天的时间下来,他们最少可以赚七八千万。 除去那条死狗的钱,他们每个人还能分三千万左右。 这两天,两个人对小天翼可好了,好吃好喝供着。黑虎的伙食也很好,吃得皮毛光亮。 它养精蓄锐,已经准备好迎接更大的挑战。 整个斗狗场赶集一样,人山人海,人声喧闹,熙熙攘攘。所有参赛的狗跟狗的主人全都报了名字。 第一局,是上午九点钟展开的。 第一个上来的是个藏人,那藏人身穿皮袍,一通叽里咕噜的民族语, 可惜大部分人都听不懂,还好有翻译。 翻译拿着话筒解释:“第一个参赛的选手,是来自青海的著名獒狗,名字叫多吉。曾经打败过上百条著名獒犬,一直都是藏区的斗狗冠军。下面,有请挑战着……。” 多吉,翻译成汉语,就是金刚的意思。 多吉是一条长毛藏獒,全身发黄,黄色的长毛金光闪闪,特别是脖子上的毛,足足半尺,果真像一头凶猛的狮子。 它的嘴巴很尖,严丝合缝,鼻孔外露,眼睛有神,毛发几乎将头脸完全遮掩。 这样的狗特别内敛,一般是不张嘴的,一旦张嘴嚎叫,犹如洪水滔滔,苍龙长鸣,不要说人,狮子老虎听了也会吓破苦胆。 在这儿,你没必要担心獒狗会咬人,有经验的驯兽师都知道,真正的藏獒是不咬人的。 咬人的獒,那不叫獒,只不过是狗里的二杆子,傻逼而已。 獒,天生是逮狼的高手,它的任务就是看家护院,看护羊群。这东西出生以后的第一要素,就是不能攻击人。 攻击人的獒,会被主人毫不客气打死,根本不能要。除非是主人的财产跟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它才会毫不犹豫出手。 如果谁说,俺家有条藏獒,特别厉害,逮谁咬谁,就是不咬我。那么你完全可以嘲笑他的愚蠢跟无知。 这样的人是傻逼,狗也是傻逼,跟真正的藏獒提靴子都不配。 第472章藏獒多吉 藏獒的神圣之处,不仅仅是它的勇猛,而在于它对人类的绝对忠诚。 早些年,藏区的藏獒特别多,因为那时候山上的狼多。牧民全都用獒狗看护羊群,防止野狼的袭击。 现在,随着自然环境遭受污染跟破坏,还有人类居住面积的不断扩大,狼群越来越少,有的地方狼已经绝种了。 狼群绝种,獒狗就没有了生存的意义,失去了用武之地,所以,数量就越来越少。 真正的藏獒已经没有了,第一代的藏獒几乎绝迹,你走遍整个藏区,也找不到几条。 所以,藏獒的价格被越炒越高,都炒成了天价。没满月的獒崽子,价值都在千万以上。 还有一个最关键的因素,就是气候条件的影响。 藏獒只能生活在藏区的高寒地带,这跟它的生理有关,离开高寒的牧区,藏獒就无法生存。它适应的就是氧气稀薄,温度寒冷的气候。 所以,平原地区喂养的,都不是藏獒,嘴巴里糊弄人,也是自欺欺人。 他们的狗只不过长个獒的样子,甚至是第五代,第六代。不要说跟真正的藏獒比凶猛,藏獒一声怒吼,这些狗就会吓得屙酱尿醋,浑身颤抖。 有的狗听到藏獒的叫声,可能会不吃不喝饿死,或者撞破脑袋自杀。 大金牙一眼就瞅出,这位牧民兄弟带来的,绝对是第一代的纯种藏獒。 这东西无论是行动坐卧,全都是王者风范,桀骜不驯,目空一切,唯我独尊。根本没有把其它的獒狗放眼睛里。 多吉就那么稳稳当当蹲在了角斗场的沙地上,眼睛猛然一睁,果然,四周笼子里的狗全都吓得缩成了一团,根本不敢跟它对视。 很快,挑战者来了,又是一个大家伙。 铁笼打开,窜出来的是一只俄罗斯高加索犬,它的样子跟多吉差不多,同样身材高大,一身长毛,只是毛发比多吉要短一些,不过,蹄子更粗壮,身板更宽大。 这只猎犬同样来自俄罗斯的高寒地区,是一个农场主带来的。 这条狗曾经在俄罗斯创下十连冠的成绩,十战十胜,没有遇到过一个对手。 它的主人是个胖子,此刻正在办公楼的雅间抽雪茄,眼睛死死盯着大屏幕。 狗主人信心百倍,对自己的猎犬战胜那条藏犬丝毫没有怀疑。 铁笼一开,高加索犬就像一个勇猛的巨无霸,蛮横无比,奋力一声怒吼:“吼吼!吼!”那声音犹如狮吼虎啸,震慑山岗,整个斗狗场惊雷震荡。 大金牙的脸色变了,微微发青。 来的都是世界名犬,一个比一个凶猛。他瞅瞅黑虎半大不小的身材,摇摇头,感到了后悔。 跟勇猛的藏獒决斗,跟高加索犬决斗,黑虎行吗? 可几天前,黑虎的纵身一跃,一秒钟的时间不到,把一头斗牛梗的脖子咬断,又让他心里一喜。 他抬手摸了摸天翼的小脑袋,问:“天翼,你可看好了,这儿的狗全都很厉害,黑虎只能胜不能败。干爹的全部家当,都压在你跟黑虎身上了,你可别让干爹失望。” 大金牙以干爹自居,和我抢儿子,这狗曰的真表脸! 小天翼却擦把鼻涕,呵呵一笑:“金牙伯伯,你放心,黑虎不会败的,不要说狗,就是狮子,也会被它瞬间撕成碎片。” 大金牙说:“那就好,干爹知道你是最棒的,你的狗也是最棒的。” 他一口一个干爹,当得还挺美。 黑虎目前可是他的镇馆之宝,决不能第一个出场。必须要在最后,咬死最强硬的对手,赔率到最高,才能赚更多更多的钱。 外面的獒王多吉终于跟高加索犬交上了手。 第一个进攻的就是高加索犬,这条狗依仗庞大的身躯直逼多吉,刚上来就是最厉害的杀招。 多吉严阵以待,一点也不慌乱。 当俄国猎犬暴风骤雨一样的扑击到来的时候,多吉的眼睛放出一道凌厉的光芒,脑袋一偏,身子一跃躲开了。 两条狗身子一错,多吉在最快的时间内扭转了身,灵巧地好比一个陀螺。 硬碰硬的话,它知道自己占不到便宜。它要利用四两拨千斤,将俄国猎犬拖累,拖垮。 果然,高加索犬一击扑空,身子出出溜溜窜出去老远。 当它前蹄一扬,猛然转身的时候,那边的多吉已经将身子扭转,虎视眈眈盯着它。 多吉的嘴巴依然没有张开,不过却严阵以待。 高加索犬勃然大怒,这种以王者自居,不屑一顾的姿态,让它的内心产生了屈辱。 这是对它尊严的最大挑战。 于是,这东西两条前蹄子在地上一挠,沙地上尘土团团飞扬。 “嗷呜!”紧接着,四蹄腾空,嗖地跳起四五尺高,庞大的身躯愤然跃起,再次直奔多吉就扑。 狗本身的重量,再加上下落的惯性,简直排山倒海。半空中,他的嘴巴张大,跟一口面盆差不多,好像要瞬间把多吉的脑袋一口吞下。 多吉的脑袋微微一缩,身子一偏,躲开了自己的致命要害,巨大的獒头一摇,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吭哧就是一口。 动作太快了,高加索犬的血盆大口没有挨到藏獒的皮毛,它脖子上的长毛反而被多吉扯了一口。 落在地上的时候,高加索犬的脖子血淋淋的,被撕开一条大口子。 这东西更加气愤了,它发现多吉是它两年以来,遇到的最为厉害的对手。沉稳,老练,勇猛,凶狠,内敛,不张扬,不浮夸,深藏不露。 四蹄落地,不由得怒气冲天,暴躁不已,第三口奔向的是藏獒的后背。 獒狗的后背至关重要,一旦被咬伤,脊椎就会出现断裂,它将永远退出格斗场,再也没有参加比赛的机会。 说不定会被主人当做一条普通狗给杀掉吃肉。 战狗的宿命就是拼杀,利用最快的技巧将对手击败,杀死,保持自己的地位。 哪知道多吉的脑子更聪明,身体更灵活,没等高加索犬的嘴巴在它的后背上合拢,仿佛一条泥鳅,嗖地从它的肚子下面飞了过去。 等高加索犬再转过身子,藏獒多吉已经窜出去七八米远了。 三次扑击不中,高加索犬的气势就严重衰落,这就是所谓的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人的斗志是这样,狗的斗志也是这样。 高加索犬气馁了,心说卧槽!这哪儿是打架,分明是逃跑战术嘛。这条藏獒个子不小啊,为啥就不出手,光躲闪? 它完全低估了多吉的战术。要知道,多吉可是高原獒犬,L市一代是平原地区。 高原的藏獒一旦踏入温暖的平原,不可能立刻适应。 首先是这一代的氧气含量大,剧烈的喘气容易造成氧气中毒。越是奋力扑击,对身体反而越是不利。 傻乎乎的高加索犬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多吉却意识到了。 还好目前是初春,天气比较寒冷,如果是炎热的夏季,这两条狗走不到L市,半路上就热死了。 多吉在等待,积蓄能量,以逸待劳,寻找最后的致命一击。 果然,高加索犬经过三次扑击,无法承受了,它在剧烈喘气,肚子一鼓一张,鼻孔也一吸一张。 这样的喘气,会有更多的氧气冲进它的肺部,造成大脑吸氧过多,以至头晕目眩。 多吉终于开始反击了,它早已选择了最佳位置,站的是上风口,高加索犬站的是下风口。 一年一度的沙尘暴正在悄悄来临。沙地上的沙石四处乱舞。高加索犬的眼睛微微一合,正是多吉攻击最好的时机。 机不可失失不再来,多吉四蹄一蹬,同样是从半空中压下来的。 不过它压下来奔向的根本不是高加索犬的脖子,而是它的后背。 咬它的后背有两个好处,第一个好处,无论这东西怎么挣扎,也无法反击。 即便反击,也无法咬上自己的要害。 高加索犬的脖子短,身子长,想扭身,跨度太大了。 多吉成功了,上下四颗牙齿终于在高加索犬的后背上合拢,四颗四寸的长牙深深嵌入,肉钩子一样,死死勾在了猎犬的皮肉跟骨骼上。 等到这条笨狗反应过来,翻身扑咬的时候,根本够不着多吉的前半身,只是撕裂了獒狗后腿上几根长毛。 咔嚓一声,高加索犬的脊椎骨被多吉齐齐咬断。 听到骨骼断裂的声响,多吉没有恋战,后蹄子奋力一跃,逃走了,根本没有给对手反击的机会。 虽然只有一击,但是这一击是致命的。 “嗷嗷,吱吱吱……。”高加索犬打着滚嚎叫起来,再也没有站直身体,它成为了残废。 胜负已分,多吉没有张扬,还是回到原来的位置,稳稳当当卧了下去。 看台上是一片掌声,两条狗从交手到分出胜负,没超过三分钟。 如果按照狗的凶狠程度比较,藏獒不是最厉害的,充其量排第五。高加索犬的排名在它之上。 可那条傻狗没脑子,看不懂天时地利人和,失去了最有利的战机。 第一个回合就这样完了,藏獒加一分,赔率明显上升。 很快,第二回合开始,又一个铁笼打开,这次跳出来的是一只阿根廷杜高犬。 阿根廷杜高,全世界最厉害的狗,排名第三,比藏獒高两个级别。 这东西的毛是白色的,浑身发白,好像一条泥鳅。 它的个子也很大,猛一瞅跟狼差不多,也是小耳朵,长嘴巴,蓝眼球,凶狠无比, 在阿根廷,杜高是专门用来猎杀大型猎物的,主要是野猪和山地狮,也就是说,这东西斗的就是狮子,可见是多么的凶悍。 它会在崎岖险要的地形里咬住野兽,直到猎人赶来杀死猎物为止。 它的血液里汇集了大型猛犬的强横,坚韧和力量。 它外观优雅,肌肉形状健美,曲线光滑,平衡能力甚佳,足以冲破阻挠直取猎物。 它是高贵的伴侣和忠心、不可侵犯的护卫者。 它的力量,坚韧,灵敏的嗅觉和勇气使它成为了在阿根廷广阔地形复杂的区域里猎捕野猪,美洲狮和其他食肉动物的最佳犬种。 杜高犬刚刚出来,多吉就打个寒战。 它知道,挑战自己一生最凶悍的对手来了。 可它不知道,还有一个比杜高犬更为凶悍的对手,正严阵以待。 那个对手,就是蹲在一个十岁孩子身边的黑虎。 第473章最终对决 多吉战胜这只杜高犬没超过三秒钟的时间。 因为它知道自己的体格跟耐力。 站在青藏的大雪山上,它谁都不怕,完全可以跟杜高犬耗时耗力一较高下。 可在平原上不行,这儿的氧气含量太大了,长时间的僵持会严重削弱它的战斗力。 所以,它跟杜高一交手就采用了速战速决的战术,准备立刻击中它的要害。 没等这条白狗拉开架势,多吉就发动了最为猛烈的进攻。 它跟关云长温酒斩华雄那样,仿佛一根利箭飞了过去。 强壮的后蹄也好像一把拉满的铁弓,黄光一闪,影子就跟那条白影擦身而过。 一个回合过去,多吉庞大的獒身扭转,稳稳当当又蹲在了地上。 它根本没必要再回头一击,甚至瞟也没有瞟杜高一眼,白狗就倒在了地上。 等所有人明白过来的时候,才发现是怎么回事,杜高的一条腿不见了,此刻正被多吉叼在嘴巴里。 零点零一秒的时间里,多吉就将杜高的一条前腿齐齐咬断。 那条白狗都没明白咋回事儿,感觉到疼痛已经晚了,站立不稳,扑通栽倒。 杜高的惨嚎声竭斯底里,同样成为了残废,沙地上鲜血四射,染红一片。 阿根廷来的那位朋友哭了,同样嚎叫着冲上去,抱上了自己的狗。 不仅仅在场的观众,大金牙的额头上也是冷汗直冒。 我曰他娘嘞,獒王多吉果然名不虚传。 他问旁边的那个中年人:“老周,现在多吉的赔率是多少?” 老周说:“一赔十,多吉已经成为了这次角斗的热门。” 大金牙点点头,说:“还不够,立刻请第三条狗出场。” 第三条出场的狗,是一条短毛狗,褐色的皮毛,身材同样高大,毛色跟绸缎子一样光滑。 这是一条岛国佐斗犬,全世界排名第二。 佐斗犬体格强壮、体态威严、步态大而有力。 它的性格勇敢无畏、淡漠沉着、战斗无声,最厉害的就是忽然发动袭击。 而它的脾气秉性看上去竟是那么地安静和驯服。一旦发怒起来,战斗力撼天动地。 大部分的国家都明令禁止饲养这种跟魔鬼般邪恶凶残的猛兽。 这东西刚跳出来,多吉就是故技重施,丰富的经验立刻让它看出,这是极为残忍霸道的对手。 没有等它拉开架势,多吉就闪电般袭击了过去。 可这次多吉却失算了,跟佐斗犬比快,它的动作显然慢了很多。 两条黄色影子再次交错,这一次倒下的是多吉。 佐斗犬的牙齿太厉害,生生在多吉的右侧划开一条口子,那条口子又深又长,多吉的半截肠子都流出了肚子。 它晃了晃,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佐斗犬刚要上去撕咬,却被自己的主人喝住,没有继续进攻。 轰地一声,观众席上再次哗然。佐斗犬的赔率立刻上升,成为了一比二十。 也就是说,如果这时候让黑虎出马,一旦获胜,大金牙跟二毛的赌注就能翻二十倍。 大金牙点点头说:“可以了,天翼,看你的了,让黑虎出击!” 小天翼领着狗来到了角斗场,小家伙没有意识到任何危险。 他摸了摸黑虎光滑的皮毛,说:“黑虎,就看你的了,杀死这小曰本,替多吉报仇。” 其实天翼和黑虎根本不认识多吉,就是觉得藏獒不该败给一条曰本黄毛狗。 奶奶个孙,咬死这狗曰的! 天翼的眼睛里闪出两道亮光,黑虎的獒眼里也迸出两道闪电。 战场拉开,黑虎死死盯着佐斗犬,佐斗犬也死死盯着黑虎。 这是两大高手的对决,高手跟高手过招往往都在转瞬间,谁也不敢大意。 它们拼斗的是士气,是内力,是凶狠跟霸道。所以,两条狗没有立刻交手,而是声声嚎叫, “嗷嗷,嗷呜!!” “吼吼!吼!!” 你一声我一声,一个个惊天的炸雷在斗狗场的空地上炸响。 谁的声音更大,就证明谁的气势最旺盛,谁的声音被压下去,就证明谁占了下风。 这么一叫唤,佐斗犬瞅出来了,眼前的这位狗帅哥是狗王之王,更是獒王之王,世界上一切战狗的天敌。 动物在遇到天敌的时候,唯一的选择就是跑,跑得越远越好。 所以,几声嚎叫过后,它的脑袋一低,飞身就想逃窜。 黑虎哪儿肯放它走,四蹄腾空从后面追击过来。 它足足跳起三四米高,闪电一般奔袭过来,从后面抱上了佐斗犬的后背。 牙齿也在那一刻合拢,咬上了佐斗犬的后脖子。 一个翻滚,沙地再次被染红,佐斗犬的脑袋就跟身体脱离,狗尸被甩出去老远。 整个观众台再次震惊,变得鸦雀无声,足足停顿了五六秒,才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 第一天,黑虎就一举夺冠,身价倍增,跟斗牛梗齐起名了。 这一口咬出了气势,咬出了威风,让黑虎一战成名。 同时,大金牙跟二毛也大发横财,赚了四千多万。 佐斗犬只不过是黑虎第一个击败的对手,接下来,它接连又斗败了三条斗牛梗,稳居战狗之王的宝座。傍晚时分,仍然精神抖擞,精力充沛。 大金牙乐坏了,冲过来抱上小天翼就亲一口,说:“儿子,乖儿子,你是我亲儿子。有了你,干爹发财了。” 这时候,让他管天翼叫亲爹都不是问题。 晚上,他大摆筵宴,热情招待了二毛,陶姐,跟小天翼。 斗狗大赛整整举行了七天,第七天的时候,黑虎已经击败了四十多个对手。大金牙跟二毛每人分了四千多万。 把二毛乐得不行,这可比开厂挣钱多了,老子从来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挣过这么多的钱。不但省水省电省人工,而且没费吹灰之力。 早知道这样,我他娘还干个毛工厂啊?直接开赌场不就行了? 矛盾也是在第七天的时候产生的,二毛最终还是没有把我儿子领进邪道,小天翼顺利回到了母亲红霞的身边。 因为长毛跟光头出现了。 L市很多人喜欢看斗狗,长毛跟光头也不例外。 偏赶上今天是礼拜天,工厂放假,五六十个男工全都在这儿看稀罕。 长毛跟光头是认识天翼的。 从前,这两个人不断回到仙台山,跟我交代L市的生产情况跟销售情况,对天翼可熟悉了。每次来,都给孩子带不少好吃的,天翼平时也管他们叫叔叔。 最后一场决斗,长毛跟光头就在看台上,当时,黑虎正在跟一条牛斗更决斗。 他俩首先瞅到了黑虎,然后又瞅到了天翼。 小天翼连蹦带跳在为黑虎鼓励加油,孩子兴高采烈,狗也咬得特别欢。 长毛说:“哎呀,光头哥,你瞅,那不是天翼吗?” 光头问:“在哪儿?” “最大的铁笼旁边,蹦得最欢的孩子,不就是他?” “卧槽!这小王八蛋!咋到这儿来了?可不就是他吗?” “初九哥找他快一个月了,都急死了。他在呢么到斗狗场了?“ “那还用问吗。一定是被人给骗了,天翼会吃亏的。” “那现在咋办?” “给初九哥打电话,把孩子抢过来!” 长毛跟光头也是俩二百五,对我跟红霞忠心耿耿,决不能看着天翼任人摆布。 所以,他俩抬手一挥,身边的几十个人从看台上冲了下去,直奔天翼就扑。 “天翼别走!小王八蛋!跟我回去!” 天翼猛地瞅到长毛跟光头,咧着豁牙的嘴巴也笑了:“长毛叔叔,光头叔叔。……” 两个人一起将孩子抱上,拖上就走。 天翼被俩大人夹在中间动弹不得,一个劲儿地挣扎:“我的狗,还有黑虎呢,带上它!!” 大金牙一瞅不干了,怒道:“抢我儿子,拦住他们!” 于是,狗场的人同样一扑而上,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两帮人立刻形成了对峙。 光头跟长毛眼睛一瞪急了,怒道:“你们干啥?滚开!” 大金牙叼着雪茄,冷冷一笑:“你们是哪儿的,为啥抢我儿子?” “你儿子?你也配!也不掂掂自己几斤几两?王八蛋!把路闪开!” “不说清楚,谁也别想走!这是我的地盘!” “呵呵!”光头笑了:“你的地盘,也不打听一下,在L市谁敢跟我们嚣张!抢我们初九哥的儿子,小子你活腻歪了! 弟兄们,给我打!把这狗场砸了,一把火烧了!初九哥为咱们撑腰!” 话音未落,轰地一声,斗狗场上就炸开了锅,罐头厂跟肉联厂的人,就跟狗场的那帮员工交上了手。 一时间,狗战场变成了人战场,这一通打啊,简直是混战。起初是几十个人,再后来是几百人交织在一起,打了个天昏地暗。 很多铁笼子也被撞开了,笼子里的狗来回乱窜。 那些战狗相互瞅到对方就眼红,于是,狗群也交织在一起,你咬我,我撕你。 整个斗狗场乱成了一锅粥,分不清哪儿是人,哪儿是狗,到处尘土飞扬,厮杀声连天。 长毛跟光头没有动手,严格保护着天翼的安全,上了汽车。 黑虎一眼瞅到小主人离开,气坏了,吭哧一口将那条斗牛梗的脖子咬断,撒开蹄子去追汽车。 汽车就那么开到了罐头厂。 工厂的红霞已经接到了通知,正好走出办公楼,打算过去处理械斗事件。 刚出办公楼就瞅到长毛跟光头的车驰进工厂的大门。 首先跳出来的是个孩子,孩子同样一眼瞅到了母亲。 红霞的身子晃了晃,差点晕死过去,眼泪狂涌而出。 天翼叫了一声:“阿姨,你见过我娘吗?她开厂的,名字叫红霞。” 红霞感到自己的身体在颤抖,心跳在加速,脑子里嗡嗡响。她不知道怎么从楼梯上奔跑下来的,也不知道啥时候张开双臂的。 “儿子,我的儿子!天翼啊,俺是你娘,俺就是红霞啊……小乖乖,想死娘了……。” “娘——!” 儿子扑了过去,女人也扑了过来,一对母子终于紧紧抱在一起。 第474章悲喜交加 红霞是认识天翼的,从一岁到十岁的照片差不多都有。 一岁前的照片,是她抱着孩子在县城的照相馆照的,一岁以后的照片,是李燕每年给她邮寄过来的。 她时刻牵挂着孩子的安危,红霞跟小宁也一年往梨花村跑好几趟。 来到L市的这几年,李燕跟小宁几乎年年给她邮寄儿子的照片,红霞也每天拿相片出来瞅,看着出神。 今天,天翼一下子出现在面前,立刻唤起了她原始的母性,再也控制不住,一下将儿子抱紧了。 日日夜夜思念,她多想孩子再吃她一口奶,亲口唤她一声娘啊,可惜当初离开的时候,天翼还不会说话,如今奶水也没有了。 第一眼,天翼就认出了母亲,俗话说父子天性母子连心,血缘的亲情,母性的温柔,一下子让他确定,眼前的人就是亲生母亲。 孩子哭了,红霞也哭了。 “娃啊,还记得娘不?你吃过娘的奶,躺过娘的怀,十年了,娘可见到你了……。” 天翼说:“娘,俺刚知道,刚知道还有个亲娘,娘啊,你咋到这儿来了?为啥不跟爹在一块啊。” 红霞没法说,因为故事太长,再说十岁的孩子也听不懂。 她只能把天翼越抱越紧,越抱越紧,亲他的脸蛋,抱他的肩膀,弄天翼一脸都是口水。 母子两个哭了个稀里哗啦,抱完了亲,亲完了再抱。 红霞发现儿子果然长大了,看起来有十三四岁。 小家伙特别浑实,胳膊腿都很粗,脸蛋也肉呼呼的。这就证明香菱没亏待他,翠花也没亏待他,他的伙食好,生活也好,只是一路奔波,憔悴了很多。 这是她跟我当初爱情的结晶,两个人恋爱过的见证,更是她身上掉下来的肉,她全部的希望。 如果没有儿子,红霞说不定就没活下去的勇气了。 天翼瞅着娘,一路上过来,睡梦里曾经无数次想象过母亲的样子,在他的心理,母亲是年轻的,美丽的,温柔的,更是慈祥的。 今天一瞅果然如此,跟他想象中的一模一样。 孩子见到娘,有理没理哭一场。他抬手帮着红霞擦去了眼泪,说:“娘,不哭,不哭,咱回家,回家……。” 红霞说:“娃啊,娘回不去了,那个家娘也进不去了。” 天翼说:“俺不,娘,咱跟爹一起过,一起过好不好?回家,一家人再也不分开。” 红霞苦苦摇着头,牵了孩子的手:“娘有家,回咱俩的家,以后,你跟娘一块过。” 天翼说:“别!咱跟爹过吧,俺想仙台山,想爷爷,想奶奶,更想爹。” “好,先住下,以后再说行不行?让娘好好看看你。” 红霞不知道哭了多久,也不知道流了多少眼泪,一直舍不得撒开儿子。 天翼跟红霞抱头痛哭,将长毛跟光头哭傻了。 为啥天翼会抱着红姐喊娘?他俩啥关系?哭恁痛? 母子?……扯淡!红姐怎么可能是天意的娘,那香菱嫂又是谁? 光头跟长毛闷地不行,你看着我,我瞅着你,四只眼瞪得跟牛蛋差不多。 红霞知道瞒不住了,啥也瞒不住了,随着儿子千里寻母,她的身世将完全被揭开。 揭开就揭开吧,没啥见不得人的,再说初九已经跟翠花成亲了,根据初九的脾气,绝对不会跟翠花离婚,再娶俺。 长毛问:“红姐,咋回事儿?初九哥的儿子,干嘛叫你娘啊?” 红霞说“没错,我就是天翼的生身之母,就是当初掉进山崖里的红霞,是初九的第一个媳妇儿。” 光头说:“卧槽!原来你是……嫂子?” 红霞点点头:“嗯。”接下来,她一五一十把当初发生的一切全部跟长毛和光头说了。 光头跟长毛傻了眼,做梦也想不到红姐跟初九哥之间有这么一段可歌可泣的故事。 最后俩人一合计,说:“咋办?” 长毛说:“打电话,告诉初九哥,红霞姐还活着,天翼也找到了娘。” 两个人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已经知道了。不单单知道天翼来了L市,也知道红霞没有死的消息。 最初,是娘告诉我的。 天翼整整失踪了二十多天,我也安排人找了二十多天,最后找烦了,也就不找了。 反正不是亲生的,丢就丢了呗,天知道哪儿来的小王八蛋,说不定找他亲爹老子去了。 我知道天翼的亲娘是小红,可不知道小红就是红霞。 那天晚上,爹跟茂源叔一起进了我和翠花的屋子,还有我娘也系着围裙冲了进来。 茂源叔当头就问:“天翼呢?我外孙子呢,找到了没?” 我正在看图纸,摇摇头漫不经心说:“没。” 茂源叔怒道:“为啥不找?” 我说:“找不到,可能找他亲爹老子去了,不是亲生的跟我就不是一条心,这家伙喂不熟,吃了我多少好东西啊。” 一句话不要紧,茂源叔的怒火窜天而起,抬手就是一巴掌,下面咣当就是一脚。 “你混蛋!王八羔子!你知道不知道,天翼就是你亲生的儿子,红霞还没死!他是红霞生的!” 我一听,首先楞了一下,说:“茂源叔,别开玩笑了,红霞是我亲眼看着掉进仙人沟的,还能有假?你干嘛骗我?” “咣!”娘抬手也甩我一盆子,菜盆子准确无误扣在了我的脑门上。 我吓一跳,问:“娘,你干嘛打我?” 老太太气得嘴唇发青:“打你?惹急了老娘不踹死你!你茂源叔根本没骗你,天翼就是你亲生的。 你跟红霞成亲不到一个月就怀上了他,红霞掉进山谷里失忆了,在李燕家生下了天翼。 再后来,你跟香菱成亲,红霞恢复记忆,才把天翼送回来的,她抱回来的,就是你的亲生骨肉啊。 你瞅瞅,他那儿不像你,你小时候啥德行,现在的天翼就啥德行。他就是我们杨家的种,我的亲孙子啊。不把我孙子找回来,我不活了! 俺地天儿啊……俺的地儿啊……天塌了哈,地陷了哈……孙子没了,这日子可咋过啊哈……呜呜呜呜。” 娘往地上一坐,抹着腿哭开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翠花手里的碗筷掉在了地上,我手里的图纸也落在了桌子上,脑袋嗡地一声,眼前一片空白,不知道是惊是喜。 惊的是,小红竟然是红霞,红霞不但没死,而且活得很好。 喜的是,一家人终于可以团聚了,失踪了十年的前妻终于有了消息,挤压在心头多年的阴云也烟消云散了,如释重负。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揪上了茂源叔的袖子:“叔,你说的是真的?红霞真的没死?那个小红就是红霞?” 茂源叔也老泪纵横:“千真万确,初九,为了你,红霞……受苦了……。” 我蹬蹬蹬后退两步,扑通坐在了炕沿上,热血狂涌,整个心乱成了一团麻。 那个小红我见过,现在的她已经不是过去的红霞了,她整容了,跟从前的容貌一点也不一样。 在我的心里,她早死了,早就变成了仙台山的一座孤坟。 直到现在,红霞的坟还在仙台山的山坡上,当初没找到她的尸体,只是立下了一个衣冠冢。我每年到那个衣冠冢上去祭拜她,从不间断,还跟她说过很多话。 现在,忽然知道她还活着,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把她找回来?继续过日子?一家三口倒是其乐融融,吉祥三宝,合家完美。 可翠花咋办?她同样是我媳妇儿,一个家两个媳妇儿,这……怎么相处? 可不把她找回来,让她一个人在外面飘着,吃那么多苦,于心何忍? 我该咋办?咋办? 半个月前,哥哥跟嫂子李燕回家,把事情诉说一遍,我就知道天翼一定到L市去了。 从前孩子小,村子里的流言蜚语很多,香菱不是他亲娘的消息早传他耳朵里去了。 可他不信,以为人家骗他,现在孩子大了,知道不是香菱亲生的,不去找红霞,还会找谁? 我没有担心天翼的安危,反而为红霞的事儿苦苦纠结。 这一晚根本睡不着,辗转反侧,翠花也在旁边偷偷抹泪。 翻腾了好久,翠花终于说:“初九,你去L市吧,把红霞接回来,跟她过日子吧……你俩有孩子,才是完美的一家,俺本来就是个外人,现在决定退出,咱俩……离婚吧。” 我翻身把翠花抱在了怀里,帮着她擦去了眼泪,说:“你别犯傻。我杨初九不是那种忘恩负义的人,红霞我会接回来,至于怎么相处,我再想想。” 翠花说:“别想了,俺真的决定退出,红霞为你受了那么多苦,是时候回家了,以后,俺就做你……妹子……。” 这一晚翠花哭了好久,我也安慰了她好久。 翠花哭,绝对不是因为自己委屈,而是心疼天翼,心疼红霞。 从前,她只是猜测,猜测红霞没死,猜测天翼是我亲生的,现在猜测变成了残酷的事实,女人的位置特别尴尬。 第二天早上起来,翠花跟我的关系一下拉出去老远,女人默默帮着我收拾了行李,脸色平静地好像一池秋水。 我跟小王坐上车离开家,直奔L市,一路上,脑子里仍旧在翻搅,整个心也在翻搅。 汽车整整开出去一千多里,越是靠近L市,我越是恐惧,想立刻见到红霞,又害怕见到她。 再次见面该说啥?是抱在一起痛哭,还是亲她吻她? 哭是免不了的,亲吻估计很难办到。 时间就像一把钢刀,隔断了我跟她的一切,两个人也好像身处不同的世界,感情早被无奈的时间摧残了,冲淡了,忘却了。 她十年的悲苦让我心疼,可再也唤不起当初的那种渴望。 汽车终于开到了L市的罐头厂门口,红霞就在工厂的门口等着我。 女人的眼睛仍旧泪汪汪的,充满了憧憬跟期盼,也充满了热情跟火辣,但更多的是无奈。 儿子天翼就在她的身边,拉着娘的手,母子二人的身影在晨曦中特别清晰。 女人在等待丈夫,儿子在等待父亲,就像一个男人出差未归,女人跟孩子在村头焦灼渴盼一模一样。 我走下汽车,呼唤一声:“红霞……。”根本忍不住,悲痛,渴盼,思念,纠结,懊悔,一股脑化作泪水,尽情泼洒,一下子将他们母子抱怀里,跪在了地上。 第475章无奈的纠结 这次认出来了,真的是红霞,越瞅越像。 四年前,这块地购买的时候,红霞刚刚整容没多久。 女人曾经努力过,试图钻进我的棉被,再次跟我投入从前的生活。 可那时候香菱刚刚离开,我一口一个香菱,一口一个媳妇儿,找不回香菱誓不罢休,让红霞产生了退缩。 她最终撒开了手,还是让我找香菱去了。 如今,红霞的轮廓还在,女人还是那副小蛮腰,没有因为生过孩子而变得臃肿,也没有被繁重的体力活儿累垮。 她的脸蛋仍旧那么光滑,剥了皮的鸡蛋似得,看不到一丝鱼尾纹。特别是一双忧郁的眼神,更让我确定她是前妻无疑。 我说:“红霞,你真傻,真傻啊?为啥四年前不告诉我实情,为啥不回家啊?我对不起你……。” 红霞一边哭一边说:“初九哥,不怪你,真的不怪你,是俺命不好,是命运的安排拆散了咱俩这么多年。” “亲啊,这些年你咋过的?小脸恁瘦,一定想孩子想我,你受苦了。” 红霞说:“俺不苦,真的不苦,至少心里有希望,晚上睡不着的时候俺就想你,想孩子。想咱从前的家,你跟天翼就是俺的希望。” 我有一肚子话要对红霞说,可不知道怎么开口,突如其来的兴奋让我不能自制。抱上她跟孩子就是亲,就是吻。 谁说不能亲?俺本来就是两口子,丈夫亲自己老婆合情合理,不亲还不正常呢。 工厂的门口一大片人,很多人感动地流下了眼泪。 长毛跟光头摆摆手,让所有人散去了,没有打扰我们一家人的团聚。 天翼说:“爹,娘,咱回吧,回咱自己的家。” 我说:“走,回家……。” 所谓的回家,并不是回到仙台山,而是去红霞哪儿。 红霞在这儿买了房子,一百多平,已经购买三年了。 来到L市她就没打算回去。 回去干啥?别给初九添堵了,想孩子,看看照片就行,免得翠花尴尬。 现在我忽然来到L市,怎么能住酒店?当然住红霞哪儿。 L市的南郊,新盖一座小区,红霞的房子就在哪儿,12楼。 上楼梯,开门,走进屋子,我的手一只没有离开她的手跟孩子的手。 一屁股坐床头上,没看屋子的摆设,没看这儿的装潢。 装潢跟摆设管我屁事?我要好好看看红霞,十年没见她,怎么也要看个够。 红霞的脸红扑扑的,说:“初九,找到孩子,你就回吧,跟翠花好好过日子,咱俩的缘分……完了,到头了。” 我说:“不行,你跟我一起回去,见见咱爹,咱娘,老人家好想你,还有你爹茂源叔。跟前没人怎么行?再说我……离不开你。再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在外面受苦。” 红霞抽泣一声又哭了,说:“初九,俺回去翠花咋办?俺不想破坏你俩的感情。她已经是你媳妇儿了,还有……香菱,她心里一直有你。” 我说:“香菱改嫁了,嫁给了一个老头子,从我生活里消失了。” “啊?怎么会呢?”红霞说:“她一定不会,估计是骗你的。” 我说:“她把自己的结婚照都邮寄过来了,还跟那老男人生了一个女娃。” 红霞的眉头皱紧了,如果说香菱真的嫁人,那完全是因为她。是她的出现破坏了我跟香菱的夫妻生活。 女人的退出是在成全她跟我,所以,红霞觉得心里更难受。 既然伤害了一个女人,就不能伤害另一个女人,伤害了香菱,就不能再伤害翠花。 她说:“初九,这由不得你,俺不会跟你走,你还是把孩子带回去吧。命中注定,俺没福气留在那个家。” 我心里也难过地不行,爱红霞,更爱翠花。 红霞的回归,一定会让翠花难以自处,说不定她也会走,可目前啥也不顾了。 我说:“不行!你不走,我也不走,留在这儿陪着你。” 红霞说:“初九,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俺心里有你,永远是你的,啥都是你的,你还是走吧,俺可以记得你,但你最好忘掉俺。” 我说:“不行!我必须为你分担痛苦,两个人一起痛苦,就能减少一半的痛苦,两个人一起快乐,就能获得双倍的快乐,我要补偿你……。” 可事实是已经无法补偿了。 人生能有几个十年?如今的红霞早就不是我当初认识的红霞,而且样子变了,两个人变得特别拘束。 天色很快晚了,到了睡觉的时间。 小天翼没睡,我跟红霞也没睡,因为不知道睡在哪儿。 睡隔壁房间?那不可能,十年没见啊,有多少话要说,有多少思念要倾诉。 红霞知道我为了她,当初杀死了一百多条野狼。有这样的好男人,知足了。 我也知道她为了我一直在苦苦煎熬,苦苦忍耐,至今仍旧是单身。 估计红霞一定……憋得慌,需要男人的安慰。 要不要安慰一下?可两个人钻一条被筒子里,咋对得起翠花? 真她娘的难受死人。 别怪我拿不定主意,赶上任何人,都会这么作难,这么纠结。 所以,我决定跟红霞聊天到天亮,啥都聊,从离开到现在,有十年的东西可以聊,三天三夜也聊不完。 天翼钻进了被窝,说:“爹,娘,睡觉吧。” 红霞帮孩子掖紧了棉被,道:“你睡吧,爹跟娘一会儿睡。” 天翼说:“俺不,俺要跟娘一起睡,娘,你抱抱俺吧。俺就想睡在娘的怀里。” 十年前,天翼每次睡觉,都是躺在娘的怀里,红霞还唱儿歌呢,她多想再抱着孩子享受一下做母亲的快乐啊? 于是,女人脱了鞋,果然上炕,抱上了儿子。 天翼又咧着豁牙的嘴巴笑了,说:“爹,你也睡,跟俺娘一块睡。” 我说:“睡个毛?赶紧闭眼,要不然打你屁股!” 天翼说:“只要你跟娘一起睡,打俺屁股也行。爹不睡,俺就不睡,以后不上学了,天天逃课。” 小王八蛋,竟然威胁老子,我曰你娘! 可我怎么睡?真的上炕?那多不好意思啊。 红霞说:“孩子让你睡,你就睡呗。” 我没办法,只好喔一声,上了炕,红霞在孩子这边,我在孩子那边。 小天翼一边一个,这只手臂抱了我的脖子,那只支手臂抱了红霞的脖子,现在他觉得自己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了。 我跟红霞的脸都是红红的,相互瞅瞅,不知道说啥好。 这是和谐的一家,完美的一家,好比一个等腰三角形。三角形是最稳固的形状,相互支撑,相互依托。 红霞的床很大,放个三角形也不显得拥挤。 弄恁大个床,我一下就联想到红霞喜欢踢被子,滚炕。 跟她当初嫁给我的时候一样,晚上头朝这边睡,第二天起来,就头朝哪边了。 而且她跟仙台山其他死去男人的寡妇相同,应该每天晚上……自摸。 失孤的女人,大多都是靠自摸聊以慰籍的。 我的脑子里甚至联想到红霞从前聊以慰籍的样子,从床的这边滚那边,那边又滚这边,衣服挺没了,浑身颤抖,如醉入迷。 脑子越是这样想,越觉得对不起她,越觉得是对她的亏欠。 女人的身子也寂寞了十年,恐怕早就焦渴了,从她潮红的脸颊上完全看得出来。 小天翼抱上爹娘,还是没睡,瞪俩大眼。忽然说:“娘,咱俩换换地方,你跟俺爹挨在一起睡。” 红霞吓一跳,赶紧说:“不行,娘不能跟你爹一块睡。” 小天翼说:“俺不管,村子里甜甜的爹娘就是这样睡的,还有栓子的爹娘,晨晨的爹娘,都是这样睡的。爹睡左边,娘睡中间,孩子睡右边。” 红霞说:“咱家跟其他人家不一样。” 天翼问:“咋不一样。” “爹不该跟娘一块睡,应该跟……翠花阿姨睡一块。” 天翼说:“俺不,就不,娘你过来,必须过来。俺爹睡觉喜欢放屁,俺怕他熏着俺。” 孩子来拉红霞的手,主动出溜那边去了,红霞拗不过,只好睡在了中间。 小天翼说:“你俩都别动,就这样睡,俺看着你俩。” 这一下,弄得我跟红霞更加拘束了。 红霞跟天翼换了地方,我的身体就跟她的身体挨在一起了。 女人热烘烘的,香气四射,长长的头发扫着我的脸。虽说不是当初的那张脸,还是跟当初一样俊俏,一样美丽。 我的心彭拜了,苍天,回家咋跟翠花交代?一家人的关系这么混乱,咋着调解啊? 红霞的脸蛋还是那么红,娇羞可爱,我想忍来着,可根本忍不住。 手伸过来,不由自主进去了她的衣服里面,恨不得立刻补偿她,立刻让她再次尝到做女人的快乐。 当时,我也不知道咋了,就是觉得她比翠花可怜,摸摸,安慰一下也好。 红霞浑身哆嗦,赶紧挣扎,小手啪地抽在了我的手背上。 我只好把手探了回来,过一会儿还是忍不住,脑袋慢慢向着她靠拢,亲在了她的脸腮上。 红霞浑身一抖,啪嗒又是一巴掌,抽在了我的脸上,女人眼睛一瞪,小声说:“你想死啊?当着孩子面呢。” 最后一声脆响,把小天翼惊醒了,孩子又睁开双眼,问:“你俩……啥情况?” 红霞赶紧说:“蚊子,你爹脸上有蚊子,我拍死那只大蚊子。” 天翼说:“娘,你骗俺,二月天没蚊子的,你俩干嘛穿着衣服睡?应该光着睡才对,快!把衣服脱了。” 我说:“干嘛?睡你的觉!人不大吧,管事儿不少。” 天翼说:“俺孟伯伯跟桂兰大娘睡觉就不穿衣服,二东叔跟瓜婶在一块睡觉,也不穿衣服,人家两口子睡觉,都不穿衣服的。” 小王八蛋懂得还挺多,真想抽他,他是不是偷看孟哥跟孙桂兰睡觉了? 红霞没办法,只好说:“初九,咱脱吧,只脱外衣,别让孩子扫兴。” 就这样,我把毛衣脱了,红霞也把毛衣脱了,俩人只穿一件衬衣。仨人合盖一条被子。 天翼拉起我的手,搭在红霞的脖子上,这才闭上眼。 我知道儿子在干啥,他不想我跟红霞分开,他渴望这种和睦的生活。 爹跟娘在一块,真好……。 第476章十分完美 再一次跟红霞邂逅,两口子啥也没干成,就那么干抱了一晚。 孩子在身边,啥事也干不成。 还有一个原因,红霞拘束我也拘束,好像两个从不认识的人,忽然躺炕上一样陌生。 时间冲淡了一切,磨平了我对前妻的回忆,再说红霞的容貌完全变了。 最重要的是,不想对翠花背叛。 各种纠结,各种难受,全部交织在一起,很难真正冲动起来。 不过,今晚我抱了她,亲了她,两只手也趁着孩子睡着以后,摸了她的肚子,胸口,还有两腿。 红霞跟当初一样白,一样滑,一样的香气宜人,整体轮廓也比从前大了很多。 掉进山崖的那年,她才十九岁,十年以后,身体各处的零件比从前都大了一号,两团更鼓,屁股更圆润,两腿更修长。不过摸起来还是那么得心应手。 我的脑海里拼命在找回跟她成亲一个月的所有感觉,所有说过的话。 那一年,我用一批大青骡子把她牵回家,嫂子翠花也跟哥哥成亲刚刚五六个月。 一场大火烧毁了全年的收成,是她帮着我到舅舅那儿要来了贷款,积攒了创业的第一桶金。此后,承包的五十亩地才有了收成。 种菜的那一个月里,我俩拉耧,翠花扶耧,一起撒过菜籽,一起浇水,一起施肥,她跟翠花还满大街淘换人粪尿。 新婚的小夫妻往往都是很甜蜜的,如胶似膝,甜言蜜语,肩膀上拉着绳子,还你捏我一下,我碰你一下,搞得嫂子翠花在后面妒火中烧。 晚上俺俩还一起喊炕,我裹着她,她拥着我,在家里那条破炕席上翻滚。 初次的疼痛让女人咬紧牙关,冷汗淋漓,第一声嘶嚎永远印刻在了我的脑海里。 不到三十天的时间,俺俩在那条土炕上不知道翻滚过多少次,荡漾过多少回。每一次都是神情荡漾,死去活来,腾云驾雾。 她全身被我摸个遍,我全身也被她摸个遍,肩膀上,肚子上,胸口上,留下了无数牙印,后背上也被她抓得净是血道道。 是我把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也是她把我从少年变成了真正的男人。 我经历过不少女人,可最难忘的还是红霞,因为她是我人生的第一次。 一句话,没有她,我就不可能顺利承包那五十亩地,不会有后来的高额收入,更不会有人生的跟今天的辉煌成就。 她在我的生命里至关重要。 就算后来掉进山崖,一别十年,她也在背后默默支持着我,为我守住了罐头厂跟肉联厂的半壁江山,无怨无悔。 这样的女人,怎么能不招人爱,不招人疼? 所以,我摸她摸得天经地义,合情合理。 再咔嚓一次也不过分,这是她应该得到的报偿。 孩子睡着以后,红霞没有挣扎,任凭我亲,任凭我摸。 女人的脸蛋还是那么潮红,呼吸很粗重,心跳很快,体温也很高。 她抽抽搐搐也想摸我,但又欲遮还羞,手抬起放下,放下再抬起来,最后还是搭在了我的胸口上,小声嘀咕一声:“初九,翠花知道会难过的,伤天害理,伤天害理啊……。” 我说:“没事儿,跟翠花比起来,你更可怜,应该得到的更多。” “可翠花……咋办啊?反正俺是不回去,就在这儿,以后你想俺,就到这儿来,俺的门永远为你敞开。回到仙台山,你还跟翠花在一块……行不行?” 我说:“行!那我就算有两个家了,两个媳妇儿,这边是你,那边是翠花。只是不知道翠花乐意不乐意?” 红霞说:“不乐意还能咋着?已经这样了。 按说这不算啥,现在的有钱人那个不是勾三搭四,家里有个做饭的,外面有个好看的,远方有个思念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红旗飘飘。” 红霞的出现,让我成为了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老子平时最看不起对媳妇不忠的男人,见到这样的人就生气。 你连结发的妻子都能背叛,王八蛋才会跟这种人做朋友。可今天,不得不变成这样的人。 我想得还挺美,可明知道翠花根本无法忍受这些。 摸了个遍,亲了个够,外面的天亮了,打算把红霞抱旁边的房间去,俩人折腾一番。 可没想到,我家的小王八蛋醒了,天翼在旁边拉了娘的手:“娘,俺要尿尿,嘘嘘……。” 红霞就叹口气,推开了我,说:“晚上咱俩……继续,现在不行了,孩子醒了。” 我也特别恼火,心说王八羔子,早不尿晚不尿,偏偏这时候尿,尿你娘隔壁啊?打扰老子跟你妈的好事儿。 大失所望,都说孩子是夫妻的第三者,今天一瞅,还真是。所以,我的脑袋砸在枕头上,呼呼睡着了,赶紧眯一觉。 董事长不用上班,一家人早上九点起床的,简单吃了份早点,有两件事需要处理。 第一件事儿,就是孩子上学问题。 仙台山的小学早就开学了,孩子耽搁了大半个月,应该赶紧回到学校去。 也就是说,我必须把天翼再拉回仙台山。 可红霞说,最好在L市找个学校,让孩子暂时跟她,十年没见孩子,她想跟孩子相处一段时间。 我说:“不行,还是回仙台山吧,家里有爹娘,有我在,我镇着,这家伙还老实点,慈母多败儿,跟着你,他还不翻天?你根本管不住他。” 红霞犹豫了一下,说:“那行,孩子跟着你会更好点,不过寒暑两假,一定要把他带过来,让我们母子团聚。” 我说:“没问题。” 第二件事,就是红霞是不是回仙台山,跟翠花有个交代。 忽然多一个女人跟翠花抢老公,不畅谈一次怎么行?家庭的矛盾需要调解。 可红霞摇摇头说:“算了,不回去了,翠花的脾气俺知道,俺回去,她一定会走。她走了,会跟俺一样可怜。” 我说:“那行!我跟孩子一个礼拜以后回去,趁着这段时间,你跟他好好聚聚。” 是该好好聚聚了,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团聚,怎么能说分就分? 饭后,我跟红霞去了罐头厂,也去了一次肉联厂。 现在,那个罐头厂已经很大很大了,员工五六百号人。不但盖起了厂房,安装了最新式的机器,每年的产量也比从前Y市的罐头厂大得多,年创利润上亿元。 那个肉联厂更大,从前来过几次,员工同样很多,足足七八百号人。 上千的员工,全都是红霞一个人领导,长毛跟光头做她的助手。 从前,那些员工见到红霞总是喊她总经理。现在,所有人见到她,都是恭恭敬敬喊:“大嫂!” 走进工厂,好多人都跟她开玩笑:“红霞嫂,你现在是总经理加嫂子,身份地位提高了。” “小红姐,那我们以后称呼您总经理,嫂子,还是董事长夫人啊?” “红姐,你跟俺初九哥再次重逢,一定悲喜交加吧?十年不见,还不一次折腾个够?昨晚,你跟俺初九哥一夜弄几回?听说你们仙台人都喊炕的,你俩喊了没?” “是啊红姐,谈谈经验呗,爽不爽,逮不逮啊?” 一天的时间不到,红霞秘密的揭开在两个工厂就传得沸沸扬扬,所有员工都知道了。 红霞脸蛋一红,眼睛一瞪,怒道:“干活也堵不住你们的嘴?少废话!不好好干,小心老娘炒了你们!” 光头在旁边说:“哟哟哟,身份变成董事长夫人,果然不一样了,胆粗气壮了,学会训人了,初九哥,管管你老婆呗。” 长毛说:“初九哥才不会教训红姐呢,亲还来不及呢。初九哥,当着大家伙的面,跟红姐亲一个呗。” 长毛这么一说,车间的人全都跟着起哄:“是啊,初九哥亲一个,红霞姐亲一个……亲啊!” 红霞窘迫地不行,脸早就红得像块绸子布,抬手给了长毛跟光头每人一巴掌:“就数你俩调皮!” 巴掌拍他俩后脑勺上,一点也不疼。 “呀!小红姐发飙了,董事长夫人生气了。” “你再说,看俺不抽死你?” 整个工厂特别喧闹,所有人都是嘻嘻哈哈,拿俺两夫妻打趣。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抱上红霞就亲了一口。 亲他个小舅子,亲就亲了,怕啥?十年前就不知道亲多少回了。 这么一亲,所有员工立刻沸腾起来,欢呼声一片:“初九哥,好样的,够男人!” 红霞却回头点我额头一下,嗔怒道:“你呀,二百五,他们说亲你就亲啊?还当着那么多人的面。” 我说:“你本来就是我媳妇儿。” 小天翼在旁边也咧着嘴笑了,乐得不行。 第一天视察了两大工厂,剩下的两天,我准备带红霞跟儿子逛逛。游乐场,商场,全部逛一遍。 还要买首饰,金耳坠,金项链,金耳环,玉镯子,更多更多的衣服。 这些东西从前香菱有过,翠花有过,红霞也应该有。 十年前很穷,裤子都穿不起,亏欠了红霞那么多,现在,我要一次性补齐。 果然,从游乐场出来,我们就奔向了商场,把所有东西全部购置齐备了。 司机小王成了搬运工,汽车后兜子都装不下了。 我是西装革领,名牌皮靴,红霞也换上了最漂亮时髦的连衣裙。 至于天翼,完全一副小少爷的模样,同样是儿童西装,小家伙的头发也理了,油光光的。 孩子这边拉着我的手,那边拉着红霞的手,一家人依旧其乐融融,十分完美。 此刻,我没有忘记翠花,可为了弥补红霞,只好把翠花先放一边。希望她能够原谅我的自私。 从商场出来,天翼嚷着非要吃肯德基,于是,我跟红霞只好带孩子去。 没走出多远,就看到前面饭店橱窗闪出两个人影。 天翼抬手一指:“爹,你看,二毛叔,金牙伯伯,他们在哪儿吃饭呢。” 我瞅到了二毛,也瞅到了大金牙,看到这两个人,老子就怒火冲天,气不打一处来。 竟然拉着我儿子去赌博,看我不把你俩的脑袋榭肚子里去。 于是,老子袖子一卷,冲进了那家饭店,上去揪了二毛的脖领子。 当!一脚把他从酒店大堂给踹马路上去了。 第477章翠花走了 从小到大,二毛挨过我无数次的打,就数这次挨得最冤。 因为他根本没看清我从哪儿蹦出来的。 人影一闪,屁股上一疼,他就爬大街上去了。 拍拍屁股坐起来还闷地不行,大喝一声:“杨初九!这次老子哪儿又招你了?” 我说:“你个王八蛋,竟然拐带我儿子去赌博,今天不打你,我就不叫杨初九!”说完,袖子一卷,我冲上大街,再次将二毛按到,挥拳就揍。 二毛根本跑不掉,也不敢跑。第一是理亏,第二,确实不是我的对手。 他只能抱着脑袋求饶:“初九,你听我解释,我没有拐带你儿子,只是教会他咋着挣钱。” 我说:“挣你麻痹!我自己的儿子自己会教,用得着你?你就没按好心,毒害祖国的花朵,摧残我杨家的根苗,揍你个仙人板板!” 二毛知道这一顿打早晚要挨,反正跑不掉。 打就打呗,反正已经赚了四千万。一个礼拜能赚四千万,打死也值! 所以,这小子不但没有求饶,反而说:“你打死我吧,锤死我吧,大不了二十年后,老子又是一条好汉。” “曰你娘!你也算好汉?捶死你个王八蛋!” 我拳头如雨,不但把二毛打蒙了,饭店的客人也被打蒙了。大家都不吃了,纷纷冲出来看热闹。 其实前天斗狗场就发生过一场悍然大战,斗狗场的员工跟罐头厂肉联厂的员工干了一仗。 斗狗场人多势众,我们这边的人没占到啥便宜,今天打二毛,也是为那些员工出气。 这么一打,把陶姐跟红霞吓坏了,两个人女人一起扑过来,拽了我的手臂。 红霞说:“初九,别打了,这样会打死他的。” 陶姐也说:“初九,你消消气,我们真的没有亏待天翼,不信你问问他,在俺跟二毛哪儿,他吃得好不好?住得好不好?” 我眼睛一瞪,冲陶姐怒道:“他是你男人,你当然向着她,被他给睡傻了吧你?没脑子啊?他想害我儿子。” 赶在从前,我可能不会发这么大脾气,也不一定胖揍二毛一顿。因为从前不知道天翼是我亲生的。 现在知道他是我的种,那种父爱骤然爆发,老子绝不会让任何人害我儿子,更不准人利用他。 天翼也说:“爹,别打了,二毛叔这几天对俺不错,还让俺吃鸡屁股,大肘子嘞。” 我说:“你懂个屁!就知道吃,一个大肘子,几个鸡屁股就把你小子收买了?他想害你,你知道赌博危害有多大吗?” 陶姐一下子将二毛保护在了身下,苦苦哀求:“初九,放过他吧,要打你就打俺,别打他。” 我不可能打陶二姐,别管咋说,女人是善良的。 只好停手,指着二毛的鼻子怒道:“今天不是看在陶姐的面子上,我非打死你不可,回家也饶不了你!” 二毛鼻青脸肿,都成熊猫眼了,说:“杨初九,你行,我知道打不过你,以后生意场上,咱俩走着瞧。” 听他那意思,想在生意场上跟老子一较高下。 生意人有生意人的决斗方法,不能跟泼皮无赖一样,动不动打架。 生意场上的斗智斗勇,谁把谁搞得倾家荡产,才算是本事。 我说:“行!老子等着你,那咱就生意场上见。就你那点家产,还不够老子塞牙缝的。” 的确,二毛不行,满打满算所有家产加起来,也才几千万。加上这次斗狗赢回来的四千万,最多一个亿。 而我杨初九不说固定资产,单单是资金储备就已经达到了四个多亿。 跟我斗智斗勇,他算个屁!惹急了,老子一口把他吞了。 大金牙在餐桌上也傻了眼,赶紧把二毛搀扶起来,帮他拍拍屁股上的土,说:“二毛,这小子是谁?要不要找几个人,教训他一顿。” 二毛一下将大金牙推开了,怒道:“滚一边去,这是我们仙台山人自己的事儿,不用你管,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二毛就这一点不错,知道远近。 我打他,是看得起他,换上一般人,老子还懒得动手呢。 我杨初九啥身份?你就是出一万块让老子揍,我他妈都懒得出拳头。 大金牙说:“你咋不知道好赖?我是向着你。” 二毛说:“向你麻痹!我乐意被杨初九揍,不行啊?他三天不打我,我都浑身痒痒。” 大金牙问:“为啥?是你小子贱,还是欠揍?” 二毛说:“你不知道,我的事业发展这么快,都是杨初九揍出来的,他打我一次,我的家就发展一次,这些年不是他揍我,我的事业根本起不来。” 大金牙苦笑了,看来世界上还真有欠揍的人。 二毛说的没错,他的家产就是老子用拳头打出来的。 当初第一次挨打,他跑去了将军岭,把小丽给拐回来,白捡一个媳妇儿。 第二次挨打,在外面逃亡两年,又捡一媳妇儿,就是瓜妹子。 第三次挨打,被我骗进野狼谷,让狼群咬个半死,三年以后再回将军岭,成为了千万富翁。不但娶了陶二姐,还有了亲生的骨肉。 第四次挨打,他窝在梨花村不敢出来,开起饲养场,两年的时间,赚了五千万。 打得他越狠,二毛的事业发展越快。 老长时间没揍他,二毛还不乐意呢,心说,初九啊,再打我一顿吧,最近老子生意又不行了。 特别是这两年,我的罐头厂跟肉联厂原料收购,帮了他大忙。 他喂养的牲口,大多被我给收了,没有我杨初九,他那儿来那么大的销量? 当然,也是看他媳妇儿陶姐的面子。要不然,老子才不要他的牲口呢。 我们俩在生意上不断来往,不断买卖,可又好比两只癞皮狗,见面就咬,见面就掐。 还真应了那句话,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 大金牙笑容满面,赶紧伸出手点头哈腰:“呀呀,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的杨董事长?杨董您好,久仰大名,如雷贯耳,幸会幸会。” 他要跟我握手,我没搭理他,反而问:“你是谁?” 陶姐赶紧帮我介绍:“这位就是跟二毛合作的伙伴,周董,外号大金牙,他是开狗场的。” 关于大金牙,天翼已经跟我说了,我也到他那儿看过。那个狗场也是赌场,面积不小,占地一百来亩,在L市的北郊。 那块地不错,我一眼就相中了,买过来等着升值,或者盖楼,潜力不错,将来一定大发横财。 今天可是个机会,不如……老子把他那块地收了。 于是我问:“你就是大金牙?” “是的,是的,正是兄弟。你儿子是我干儿子,初九兄弟,咱俩是干亲啊。” 我心说,亲你麻痹!跟我抢儿子,真表脸! “就是你把我儿子领赌场去的?” “喔,那不是赌场,是狗场,我们参加的是娱乐活动,慈善大赛。” “周董,当着明人不说暗话,我儿子小小年纪,你就给他灌毒,我很不高兴。” 大金牙尴尬一笑:“对不起杨董,我很喜欢小天翼,这孩子太招人喜爱了,我也想跟你套近乎,希望以后可以合作,我把他当亲儿子看。” 旁边的司机小王一听不乐意了,怒道:“你不配!我们杨董可是堂堂正正的生意人,不喜欢跟古惑仔混一块的,还不快走!” 大金牙赶紧说:“我知道杨董不简单,可我已经洗白了,杨董,给我个重新做人的机会,怎么样?” 我说:“你欺骗我儿子,我就不能容你,小王,通知长毛跟光头,将他那块地给收购了。把这老小子从L市轰出去!” 大金牙吓一跳,赶紧说:“杨董别!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我可就这么一点产业。” 我想了想,做人不能太绝,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于是说:“要不这样,我只收那块地皮,上面的斗狗场还是你的,算你四成的股份。 你不是想跟我合作吗,好啊,三年以后,这一代开发,你把狗场卖掉,咱们一起开发房产,在那块地上盖房子,怎么样?也算是给你个做正经生意的机会。” 大金牙一听瞪大了眼,简直不敢相信。 这就是说,我准备给他的斗狗场注资,一口气砸几千万。他的生意可以照做,而且会越做越大。 等我腾出手来进军房产的时候,他就可以占四成的股份。 这是天大的好事儿,所以,老家伙乐得嘴巴都笑成了瓢。大拇指一伸:“杨初九就是杨初九,跟传说中的一样豪气,佩服,佩服。” 斗狗场的那块地收购,在紧锣密鼓进行着,不用我亲自动手。长毛跟光头出面就可以了。 本来,我想在L市再多几天的,跟红霞好好享受一下。 可接下来的一件事,不得不让我再次返回仙台山。 爹跟娘打来了电话,告诉我一个不幸的消息。 爹说:“初九,你回来吧。翠花……走了。” 一句话不要紧,我手里的电话掉在了地上,晃了晃,差点晕过去。 翠花还是走了。 她的离开,是我预料之中的事情,可没想到会这么快。 我不得不赶紧让红霞收拾东西,一起赶回仙台山。 红霞是不想回去的,我打算把翠花追回来,让红霞开导她一下。 两个女人必须要见一面,该怎么破解家庭这种尴尬的局面。 于是,红霞跟天翼一起上车,跟着我回到了仙台山。 走进家门,爹说:“初九,你可回来了,翠花已经离开三天了。” 娘递给我一封信,这是翠花留给我的最后一段话。 初九:俺走了,当你再次回到家的时候,俺已经彻底离开这个家,给你和红霞腾出了位置。 你们才是一家人,才是最完美的三角形,俺只不过是你身边的匆匆过客。 你别找俺,找也找不到,现在,俺才明白当初香菱离开时候的心情。 为了最喜欢人的幸福,就必须学会放弃,俺的舍去换来的将是你跟红霞一生的快乐。 所以这种舍是值得的。你别犯傻,也别学当初找香菱那样,傻乎乎找俺四年。 俺想静一静,重新考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 曾经爱过你的人……翠花。 这封信跟当初香菱离开时那封信的内容差不多,上面同样有几个褶皱。 看的出,那是翠花流下的两滴恋恋不舍的泪痕。 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在写这封信的时候,心情是多么纠结,多么痛苦。 手一松,那封信飘飘飘荡荡落在了地上,就像一片随风飘零的树叶。 第478章红霞回到仙台山 悄悄的,翠花走了,她挥一挥衣袖,没带走一片云彩。 娘说翠花是偷偷走的,没有跟二老告别,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女人早已不见,只留下了这封信。 她的行李也很简单,只有一个旅行箱,旅行箱里也就几件换洗的衣服,身上应该有一张银行卡,卡里至少有一两百万。 按说,她应该拿得更多,因为仙台山的所有企业,都是我跟她共同努力创立的,至少有她一半的财产。 可女人啥也没提,就那么消失无踪。 我一口气冲出家门,冲出村子,奔向山道,向着县城的方向奔跑。 知道再也追不上她了,冲上黑熊岭的山峰,我扯着嗓子喊:“翠花——!你回来吧——!” 可翠花再也听不到了,坐上了远去的列车,开始了新的生活。 我的心跟刀子剜一样疼。 生命中的三个女人,曾经一个个离我而去,每一个女人离开,都让我撕心裂肺。 他们都是好女人,都是为了让我过得更幸福,可那种分离的疼痛根本无法忍受。 我跪在山峰上嚎啕大哭起来,说:“你真傻,真傻啊,还有香菱,为啥恁傻啊!” 红霞跟着我冲向了山坡,说:“初九,你不了解我们女人,女人是无法跟别人共享一个男人的。香菱为了咱俩走了,翠花为了咱俩,同样会离开。 就像俺当初为了香菱跟翠花,远离你一样。你去,把翠花找回来吧,俺还回L市。” 我是第二天出发的,再次展开了寻妻之路。 不过这次出去只有十天就回来了。 根本找不到,所有亲戚家找遍了,做生意的那些伙伴也找遍,谁也没见过翠花。 一个女人想藏起来很容易,往深山老林里一扎就可以了。 四周有很多大山,大山里有很多村子,手机信号不通,邮路也不通。 一脑袋扎城市里也找不到,哪儿都是人,不可能全是我媳妇儿。 手机都打爆了,那边也没人接,再后来,干脆成为了空号,她竟然把手机号也换了。 再次回来,我一脑袋扎炕上,根本懒得起,整个心都被掏空。 而红霞这几天却完全不一样,女人显得神采奕奕。 翠花的离开等于给了她机会,以后,她就是正大光明的杨家媳妇儿了。 女人堂而皇之住进了我跟翠花的新房,被罩床单都换了。 开我东阁门,坐我西阁床,脱我战时袍,著我旧时裳,当窗理云鬓,对镜贴花黄。 这十天的时间,她不但睡了我跟翠花的床,翠花的衣裳也拿了出来,站镜子前面比划。 全村的人都知道翠花离开的原因,也都知道了红霞回家的消息。 她本来就是我媳妇,十年前这儿所有的东西都是她的,家是她的,房子是她的,我的钱是她的,孩子是她的,一切都是她的。 她的东西被香菱跟翠花占有了十年,是时候还回来了。 而且,整个蔬菜工厂的人,全都开始叫她嫂子,翠花董事长的位置,自然也落在了红霞的身上。 不过红霞没有过度的兴奋,更没有在我面前张扬。 她还是那么勤劳,孝顺公婆,教育孩子,一天三顿饭按时做好,跟翠花在家的时候一模一样。 女人悄悄靠近了我,问:“没找到?” 我摇摇头:“没。” 她问:“你打算……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咱俩过日子呗,该咋过咋过。” “那翠花……?” “她非要离开,我有啥办法?只有祝福她,以后过得幸福。” “那咱的家产,可有翠花一半啊。” 我说:“你不知道,翠花不会看重这些,当初是有我她才不走,没我,她早走了,钱财对她来说,是身外之物。” “那如果有天她回来,一半家产给她,只要她不跟俺抢你……咋着都行。” 我说:“你放心,既然她选择离开,就没打算跟你争家产,要争早就争了,也等不到现在。” 红霞抽泣一声哭了,说:“初九,俺是不是太残忍了?” 我说:“残忍个毛。这是你应得的,我欠你的。” 就这样,我跟红霞生活在了一起。 跟香菱在一块的时间最长,差不多六年。跟翠花在一起的时间最短,满打满算也就一年。 我是去年这个时候把她娶回来的。剩下的时间,估计将跟红霞一起渡过。。 不过,我永远记得,仙台山的产业有翠花一半。 我无从选择。操蛋的法律不允许男人有三妻四妾,要不然谁也不用走,别管香菱还是翠花,老子早一并收了。 我就没有做过对不起翠花的事儿。那些天跟红霞在一块,就是亲亲,摸摸,别无其他。 事情没个结果,我是不会主动解开红霞扣子的。 翠花的离开,或许就是解决事情最佳的方式,所以这天晚上,红霞堂而皇之钻进了我的棉被。 女人解下衣服,脸色有点羞涩。十年没碰过男人,那种事儿都要淡忘了。 其实……也没十年,那时候卖菜,在县城批发市场旁边的小旅馆,还有Y市的酒店,跟李燕的按摩门诊,红霞都偷偷上过我的炕。 其中三次成功了。 那三次,她也没打算对不起香菱,完全是因为香菱有不孕症,她想再为杨家添个孩子。 现在,我的身体被她一个人占有,家也被她占有,生孩子当然也是顺理成章。 女人出溜进被窝,没有表现出那种莫名的焦躁,就是摸,摸我的胸口,摸我的脸颊。 我抱着她光滑的身子,怎么也无法潮起。 怀里的女人是谁?真是红霞?还是香菱,又或者是翠花?我自己都搞不清了。 她们都是一样的白,一样的滑,身材的大小比例也差不多。 或许三个女人就是一个人,没有从前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红霞没有掉进悬崖,香菱没有出走,翠花也没离开。 翠花就是香菱,香菱就是翠花,这两个女人又都是红霞。 还或者香菱跟翠花根本没有出现过,陪伴在我身边的人,一直是红霞。 这十年就是一场梦,很长很长的梦。我跟红霞的蜜月根本没有渡完,我还是十九岁,转过来转过去,又转回到了。 我忽然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恋爱都是扯淡,感情也是扯淡。 爱得惊天动地又怎么样?海枯石烂又能如何?别管跟谁成亲,全都一个鸟样。 都是一样的吃饭睡觉,一样的生儿育女,一样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一样的白天干活,晚上睡觉。一样的解衣服,两口子钻一个被筒子。 一样的摸,一样的亲,一样的抱,一样的翻滚,荡漾。一样的爽。 爽完以后,又是一样的闭眼,一觉睡到天明。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直到两个人一起双双变老。 或许等你年老以后蓦然回首,就会发现,天底下的女人,本来就是同一个人。 因为年老以后,她们又是一样的丑陋。 我忽然顿悟了,参透了禅机。 就跟芦笙上京赶考,在黄粱梦遇到吕洞宾一样,做了二十年的梦,经历了贫穷跟富贵,经历了生老病死,宦海沉浮,一觉醒来,一切都是虚空,一切都是泡影。 这么一想,心里就舒坦多了。随便吧,狗曰的老天爷,爱咋着折腾咋着折腾我吧。 去他妈妈的吻,别管谁,躺我旁边的,就是我的女人。 所以,我尽情把红霞抱在怀里,亲她,抱她,摸她。 红霞在我的怀里发出细细的低吟,就跟十年前我把她娶过来一样。 开始的时候是呢喃,再后来,女人变成了嚎叫。 我家的土炕彻夜不得安宁,翠花,香菱,红霞,换了一个又一个,可喊炕却一如既往。 暴风骤雨过后,红霞特别满足,说:“初九,俺都快把这事儿给忘记了。” 我说:“忘记了,你的叫声还这么大。” 红霞说:“人家舒服嘛,所以才叫,越叫越舒服。” 我苦苦一笑,还真是,全都一样,别管那个女人,喊炕永恒不变。 红霞忽然问:“你老实交代,当初香菱跟红霞跟你在一块,是不是跟俺一样喊?” 我点点头。 红霞又问:“那谁喊的声音最大,最好听?” 我说:“你……。” 红霞说:“骗人,俺问过了,香菱喊得最好听。咿咿呀呀的,跟唱歌一样。” 我说:“你们女人咋回事儿?这个也相互攀比?无聊不?闲得蛋疼。” “那俺问你,香菱跟翠花走了,你难过不?” 我说:“难过,想死的心都有,当初你掉进山崖,我也想死。你们仨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一样的。” 红霞说:“那俺把翠花跟香菱全找回来,一起跟你喊,咋样?三个女人一起喊,多带劲儿啊。” 我心说:扯淡!纯粹忽悠我。 女人都是口是心非,表面说:老公啊,俺不介意你在外面有女人,只要你的心在俺这儿就行。这些千篇一律的话,统统都是骗人的。 你找个女人试试,她们不把你脑袋捶扁才怪? 她们一边在展现自己的大度,一边又特别小气,完全是在试探男人。 跟我斗心眼,红霞她嫩多了。 我抱着红霞光光的后背,撩起她汗津津的头发说:“我杨初九是有情有义的人,这辈子也只想跟一个女人过,香菱改嫁了,翠花走了,上天把你还给我,我就跟你过一辈子,决不反悔。” 红霞将我抱得更紧,说:“初九,俺知道你有情有义,是个好男人,要不然,翠花跟香菱也不会对你那么死心塌地……让俺回到你身边,是上天的眷顾。” 我说:“好吧,既然上天这么好,那么看在上天的面子上,咱俩再来一次。” “嘻嘻嘻,你好坏。” 两口子抱一块,又折腾一次。 这一晚,我忘记跟红霞折腾了几次,眼前的面容却变来变去,时而是红霞,时而是香菱,时而又是翠花……。 第479章秀莲发飙 红霞从L市回来十天以后,仙台山又来一位新的不速之客。 那人是个女的,长得还不错,二十七八岁,进村就打听二毛的家住在哪儿。 有好心的群众将二毛的饲养场指给了她。于是,女人直奔二毛饲养场的办公小楼。 走进门她就扯着嗓子喊:“二毛!你个死鬼出来!把老娘睡了就不管了?还有没有良心?还俺的青春,还俺的儿子,还俺的男人……你狗曰的出来不出来?要不然老娘烧你家房子了!” 女人蓬头垢面,这么一喊,把二毛跟陶姐一起惊醒了。 当时,陶二姐跟二毛正在被筒子里睡觉,两口子没穿衣服。 从L市回来累死了,一路奔波,二毛又感染了风寒,所以懒得起。 可不起也由不得他,女人的声音很大,也很熟悉,村里的人差不多都听见了。 于是,两口子赶紧提上裤衩子,从窗户上探出了脑袋。 仔细一瞅,二毛的眉头就皱紧了,惊叫一声:“秀莲!你咋来了呢?” 门外的人正是秀莲,张德全的前任老婆。 秀莲气势汹汹,抬手指着楼上的窗户接着喊:“龟孙子王八蛋!赶快下来,包赔老娘一千几百万,俺被你害惨了,家没了,男人没了,孩子没了,你用啥赔!姑奶奶不走了,讹你一辈子!” 秀莲真的被二毛害惨了,两年前,二毛在将军岭那会儿,就跟女人的关系很好。 他是靠着秀莲上位的,也是靠着秀莲得到饲养场那四成股份的,外加一成的管理干股。 那时候,是二毛人生最得意的一段时光,也是他事业发展的顶峰,所有的股份加一块,换算成钱,差不多五千万。 秀莲陪着他睡觉,女人爽,男人也爽,爽完以后再去欺骗自己老公。 因为二毛的容貌发生改变,张德全根本没认出来。如果不是趁着我到外面找香菱,这孙子对我的蔬菜工厂出手,张德全至今还蒙在鼓里。 老子略施小计,差点把这孙子绕晕,将他一多半的钱都绕进了我的口袋里。二毛一败涂地,秀莲也就无家可归了。 张德全不要她了,女人的背叛让老张很没面子。 他将秀莲一顿毒打,抽了几十鞭子,几十鞋底子,把女人的屁股打得鲜血淋漓,还在她的屁股上用雪茄烫了两个窟窿眼儿。 秀莲被赶出家门,足足养了两个月伤才痊愈。 张德全没给她一分钱,家不让她回,孩子也不让她见,彻底跟她断绝了关系。 两年的时间,女人回过无数次家,每一次都被赶了出来,孩子的面一次也没见到。 她身上的私房钱本来就不多,早就花完了,差点成为要饭婆。衣服破破烂烂,头发也脏兮兮的,手上,脸上,脖子上净是泥,跟她从前贵妇人的样子截然不同,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在外面飘了两年多,她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 是谁把老娘害成这样的?对了,就是二毛,那个天煞的。 是他利用了我,挑拨了俺两口子的关系,德全才跟俺离婚的,弄得无家可归。 玩完老娘拔鸟走人,竟然不管不顾,回家跟陶二姐团聚,那王八蛋真不是东西。 姑奶奶不能让他这么得瑟,跟那个陶姐快活,要找他保赔损失。 还听说二毛这两年发展不错,几乎已经可以跟张德全并驾齐驱了,他的事业有老娘的丰硕成果,至少要分他一半的家产。 光分家产还不行,还要把他从陶二姐的手里抢回来,癞痢头是俺的,应该跟俺睡觉,凭啥让你陶二姐快活? 所以,她雄赳赳气昂昂,直扑梨花村来找二毛算总账。 二毛跟陶姐吓得赶紧穿衣服,两个人冲下了小楼。 二毛说:“来就来呗,你喊啥?还怕村里人不知道咱俩的关系?丢人不?” 秀莲怒道:“你敢做,姑奶奶就不怕丢人,你说,当初睡没睡俺?摸没摸俺?咱俩有没有快活?是不是俺帮你发展起来的?” 二毛赶紧说:“是,你说得都没错,你的大恩大德没齿难忘,到底想咋着?” 秀莲也顾不得淑女风范了,所谓人穷志短马瘦毛长。大学生也是人,饿急了照样会抢,会夺。她把腰一叉,说:“把陶二姐给蹬了,咱俩过,这个家是俺的,你的钱是俺的,炕俺也要占一半!” 二毛吓一跳,说:“你胡闹!” 秀莲说:“不答应也由不得你,要不然姑奶奶就不走了,住你家,吃你的,喝你的,晚上睡在你们两口子中间,让你跟陶姐啥事儿也干不成,我他娘的憋死你!!” 二毛说:“你咋恁狠?咱有事儿好商量。” 陶二姐在旁边窘迫地不行,关于自己男人跟张德全老婆那点事儿,陶姐都知道。 起初,她也很生气,但后来一想,二毛跟别的女人睡觉是为了这个家,为了她跟孩子,就想开了。 男人嘛,在外面创事业,风花雪夜在所难免。睡就睡了呗,睡的是钱,睡的是家里的富裕,没有二毛的付出,怎么会有如今的辉煌? 所以她同样劝,说:“秀莲姐啊,你别咋呼。俺知道二毛对不起你,要不然这样,俺出钱,一口价,你想要多少?俺都给。” 秀莲胸口一挺怒道:“想得美!钱跟男人俺都要,你赶紧走,把这个家给俺腾出来。要不然,俺就在村子里嚷嚷,说你男人弓虽女干俺,让他坐班房。俺得不到的东西,你也休想得到!” 这是打算同归于尽玉石俱焚的节奏,秀莲不过了,要跟二毛鱼死网破,陶姐打了个寒战。 二毛说:“陶姐,别搭理她,这女人是个疯子。” 秀莲气急败坏怒道:“疯子也是被你给逼疯得,都是你害的。咋?吃干抹净想不认账?” 二毛说:“那个想不认账?不就跟你睡过几次嘛,有啥了不起的?一句话,给你一百万,爱要不要,不要拉倒!这可比在城里找小姐贵多了。” “啥?你把俺当瑶姐儿?想不到你真表脸!”于是,秀莲往地上一坐,一把鼻涕一把泪哭开了,声音竭斯底里:“俺滴天儿啊,俺滴地儿呀,大家都来看看吧,二毛睡了俺,把俺家挑拨散了……。 男人不要俺了,孩子见不着了,活着也没啥意思了——哈。谁来帮着俺出头,教训这孙子王八蛋啊——呵呵呵呵。” 秀莲啥也不顾了,啥脸面,啥尊严,统统见他娘大头鬼去?老娘就是要男人,要钱。 正是吃早饭的时间,大街上很多人蹲在哪儿呼噜稀饭,群众们听到了哭声,饭也不吃了,呼呼啦啦进来一院子,都在看稀罕。 二毛的老娘栓子婶也得到了消息,风风火火赶了过来。后面是她男人,二毛的疯爹老子赵栓子。 赵栓子疯好几年了,进门瞅见秀莲哭,他却拍着巴掌笑,又蹦又跳。 栓子婶问:“咋了?这是咋了?” 秀莲擤了一下鼻涕,问:“你是谁?” “俺是二毛娘。” 秀莲一听,知道来了救星,抱着栓子婶的两腿告状:“婶儿啊,你儿子睡了俺不认账,你说咋办?睡了俺,俺就是这个家里的人,你就是俺婆婆,婆,你要跟俺做主啊。” 栓子婶一愣,心说,啥时候又多出一个儿媳妇?一定是儿子在外面胡搞,人家女人找家里来了。 要做主也不能为秀莲做主,应该为陶姐做主。她只认陶姐一个儿媳妇,当初如果没有陶姐,这个家就完了。 栓子婶一听生气极了,顺手抄起个洗脸盆,冲儿子的癞痢头劈头盖脸就砸。 一边砸一边骂:“你个天煞的,真不是东西!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相好,咋对得起陶姐,看我不打死你,打死你……。” 二毛的癞痢头差点被老娘的洗脸盆拍成烂西瓜,抹头就跑,一边跑一边解释:“娘啊,俺家的事儿你别管行不行?你又不了解具体情况。” 栓子婶没完没了,拎着洗脸盘将儿子追得满院子乱窜。咣咣咣,又是三下:“俺不知道个屁!还不就是那点事儿?你说,到底有没有跟这女人睡觉?” 二毛说:“睡了。” “你到底想咋着?” “我说赔钱,可她不要。她想把陶姐赶走,占有这个家。” “王八羔子,畜生养的,睡完人家就不管不顾,你还是不是人?” 老太太追着二毛,在饲养场的院子里足足转悠了三圈,最后累得爬不起来,坐门台上大口大口喘粗气。 二毛可是个孝子,不想惹娘生气,拨拉开人群就跑了。心说,爱咋着咋着吧,我先走了再说,老子惹不起,我躲得起。 栓子婶喘够了气,这才过来将秀莲拉起,说:“闺女啊,俺儿子不是东西,我打他了,给你出气了,走,跟俺回家,有事儿,咱娘儿俩掰扯,我给你做主了。” 栓子婶也担心事情闹大,影响儿子跟儿媳妇的名誉,把秀莲扯起来走了,回去了老宅子。 婆婆一走,陶二姐觉得没脸见人,只好冲人群怒道:“散了散了,有啥好瞧的?没见过男人在外面找女人啊?谁回谁家,该干啥干啥。” 大家一瞅,没打起来,有点扫兴,也就纷纷散开。 秀莲来到栓子婶的老宅子,老太太拉着她的手,让女人坐炕沿上,越瞅越心疼。 秀莲一路奔波,脸没洗,牙没刷,蓬头垢面,衣裳千条万缕,沟子都显了出来,估计吃了不少的苦,这是遭了多少罪啊? 是二毛把她害成这样的,作父母的必须要赔礼道歉。 所以她说:“闺女呀,二毛对不起你,俺给你赔礼了,你别跟他一般见识,他就是有娘生没爹教,小时候被俺惯坏了。” 秀莲说:“婶子,俺来不是听你赔礼道歉的,现在俺啥也没了,一无所有,没地方去了,你说咋办?” 栓子婶问:“那你想咋着?” “俺想跟二毛过,把陶姐赶走,俺进这个家,跟二毛成亲。” 栓子婶说:“那可不行!陶姐可是俺的好媳妇,打着灯笼也难找,俺绝不会让她走。” “她不走,那俺咋办?难道就这么让你儿子白睡了?必须给俺个交代!” 第480章管闲事儿 栓子婶没办法,只好说:“二毛给你钱,你就先拿着,再找个好男人不就行了。” 秀莲说:“俺找不到好男人,也没地方去。俺不管,反正赖你家了。” 栓子婶说:“俺是真管不了,儿大不由娘,他早不听俺话了。要不然,婶儿帮你介绍个能管得住二毛的人,只要这个人帮你,你就有希望了。” 秀莲问:“谁?” 栓子婶说:“杨初九,你去求杨初九,他可是二毛的克星,初九眼睛一瞪,二毛就浑身哆嗦,比他爹老子还管用。初九一定会帮你想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秀莲眼睛一亮,噗嗤笑了:“俺咋把他给忘了,这就去找杨初九。” 做梦也想不到,栓子婶老奸巨猾,会把秀莲这个难拿的刺猬生生踢给我。 老子的麻烦又来了。 秀莲屁颠屁颠跑俺家的时候,我们一家人正在吃饭。 董事长嘛,不干活,所以起得晚,吃饭也晚。 女人探头探脑走进了院子,呵呵一笑:“初九,吃饭嘞?” 卧槽!吓老子一跳。 我瞅到秀莲就生气,而且气不打一处来。 这娘们忘恩负义,卸磨杀驴,不是东西,鸟尽弓藏,念完经打和尚。 当初在将军岭她生孩子,因为遇到了难产差点憋死。是老子利用按摩秘术,一双巧手救活了她的命,将她生生从死神的手里拉了回来。 在Y市,她得了抑郁症,同样是老子利用按摩秘术帮她治好了病。 没想到跟二毛睡一觉,良心就大大地坏了,竟然帮着那混蛋来对付我。 两年前收购我的工厂,这娘们蹦得比蚂蚱都欢,为二毛立下了汗马功劳。 如果没她,我的工厂也不会惨遭风雨,损失惨重。 今天你还有脸来,咋不一头撞死? 我没搭理她,刚才她跟二毛在饲养场吵,我在家全听见了,就是不想搭理。 活该!报应啊,谁让你当初背叛老子来着,好心当做驴肝肺,傻鸟做了捣蒜锤。 红霞不认识她,赶紧站起来让座:“请问您是……?” “喔,俺叫秀莲,你家初九的老相识。” “进来啊,进来坐,别客气。” 秀莲真不客气,进门以后一屁股坐我对面,呵呵一笑:“吃啥饭?恁香。” 红霞说:“红薯稀饭,你吃了没?一起吃点呗?” 秀莲明显饿坏了,说:“那就一起吃点吧,俺就不客气了。”也不用人请,她抄起筷子就吃,狼吞虎咽。 她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我没好气地问:“你来俺家干啥?还想祸害我?” 秀莲鼓足腮帮子,拼命地啃馍馍。一边啃一边说:“初九,你说话别那么难听行不行?啥叫祸害?凭良心说,嫂子当初对你咋样?” 凭良心说,两年以前,她对待我还不错。 那时候在Y市,我没少找张德全喝酒,秀莲总是热情招待。自从她跟二毛好了以后,和我的关系才渐渐疏远了。 跟张德全闹翻,我和他媳妇儿再也没来往,把我坑那么惨,都成仇人了,还见面个鸟? 我问:“你说吧,来俺家啥事儿?” 秀莲说:“俺被人欺负了。” “谁?” “赵茅缸,就是二毛。” 我漫不经心,继续呼噜稀饭,嘴巴吧唧吧唧响:“他咋欺负你了?” “他跟俺睡觉,睡完就把老娘一脚蹬了,又回家找他媳妇儿。俺被张德全赶出来了,没地方去,你帮俺想个办法呗?” 我把碗一放,怒道:“帮你奶奶个爪!不管!老子又不欠你的,我帮了你,扭头再害我,我才没那么贱。” 秀莲的脸腾地红了,说:“初九,当初工厂收购的事儿,俺对不起你,你大人不记小人过。 你没把俺当嫂,可俺却一直把你当小叔子,亲滴溜溜的小叔子。今天嫂子落难了,看在当初情义的份儿上,拉嫂子一把吧。” 我说:“拉个鸟!我凭啥帮你?有本事再去跟二毛睡呀?再来害我啊?找你男人去,我又不是张德全。” 秀莲说:“二毛踹了俺,张德全又不要俺,俺只能找你。初九,嫂子知道你是菩萨心肠,大慈大悲的观音,无所不能的如来,在仙台山,就你有本事帮俺,嫂子求求你了,可怜可怜人家吧。” 我说:“你少拍马屁!我没那么伟大,你的事儿管我屁事儿?吃饱喝足赶紧滚蛋,哪儿凉快那呆着去!” 秀莲说:“你这儿就挺凉快,所以俺就呆你这儿,一句话,你不管俺就不走了,晚上睡在你家炕上,不让你碰老婆,我他奶奶的憋死你!” 她还讹上老子了,这年头真是不怕不要命的,就怕不要脸的。树没有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她死皮赖脸不走,还真拿她没办法。 我说:“行!你不走我走,红霞,上午别给她做饭,她是咱家的仇人,当初差点害死我。” 红霞说:“喔,知道了。” 秀莲发现我要走,也不吃了,筷子一放,上来抱了我的腿,痛哭流涕:“初九啊,嫂子没路可走了,但凡有一点办法,也不会过来求你。 你帮着俺想个办法吧,只要救嫂子一命,来世俺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呜呜呜。” 她把我的心给哭软了,我杨初九就是心肠软,见不得人哭,特别是女人的眼泪,一看就犯晕。 本来不想帮她,难不成看着她可怜兮兮寻死觅活? 伸手把她搀扶起来,我说:“你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张德全对你不错,可你非要偷野汉子……偷就偷呗,非要偷二毛,他是啥人,你又不是不知道? 按说,你跟二毛好,不管我的事儿,可你不该帮着他来对付我啊?我可救过你的命,竟然恩将仇报……。” “初九,嫂子错了,真的错了,那时候不知道咋回事儿,脑子直犯晕。” 我心说,你是被二毛给睡得爽了,恩人都忘了。 “好吧,你想我咋办?” 秀莲一听喜出望外,赶紧说:“你帮着俺把陶二姐赶走,让二毛娶俺。” 我眼睛一瞪:“不行!这个你想都别想,陶姐可是个好人,你想害她,我首先废了你!!” “那……让二毛出钱,至少给俺一半家产。然后……白天陪着陶二姐吃饭,晚上陪着俺睡觉。” 我差点笑趴下,哪有这样无理的要求? “那也不行!这个太过分。” “那你说咋办?” 我说:“这样吧,让他给你两百万,然后再把家里的房子给你。这样你有钱花了,也有房子住了,先在仙台山安顿下来,有机会再成个家。 放心,我们仙台山好小伙多地是,那个都比二毛强。也不瞅瞅他那癞痢头,三角眼,河马嘴,真不知道你相中了他哪一点。” 秀莲抿嘴想了想,说:“不行!三百万,俺还要他家的新房子。至于找男人,俺要帅哥,不帅不要,你帮着俺介绍。” 她还真讹上我了,好像老子欠她的,关云长放屁——不知道脸红。 我说:“行!我就这样跟二毛说,还有啥要求不?” 女人说:“没了。” 我说:“好,那我去了,就这些,一旦谈成,你可别后悔。” “保证不后悔。” 我点点头,走出了家门,直奔二毛的饲养场。 老实说,二毛的饲养场自从修建起来,我都没去过。 天知道他生意做多大,到底喂了多少牲口。 他把我当对手,将老子的罐头厂,蔬菜厂,肉联厂摸得门清。可他的产业我至今都搞不准。 道理很简单,我就没把他当个屁。跟我较量,他算个毛,根本不配! 走进去一瞅,里面的布置还不错,哪儿都是牛棚,猪圈,羊圈,还有个很大的牲口活动场,铡草机很先进,好几辆货车,还有大型的仓库跟饲料加工车间。 里面的工人也好几百,忙得不亦乐乎。 当初这个饲养场刚开的时候才一千万,眨眼的时间,已经发展到了五千万。 再加上他从斗狗场赢回来的四千万,二毛的财产又达到了一个亿。 我走到他的办公楼门口,没好意思进去。 半个月前才把他胖揍一顿,好担心这小子冤枉我是来挑事儿的。 我说:“陶姐在没?你出来,我找你有事儿。” 老子找陶姐,我就不说找二毛。 饲养场大半都是陶二姐说了算,跟她说一样,俺俩没矛盾,比较好沟通。 陶二姐一瞅是我,从办公室出来了,笑容满面:“哎呀初九,贵客临门,大驾光临,有何指教?” 我说:“指教不敢当。秀莲哭哭啼啼跑我哪儿去了,要我管你家的闲事儿,她的事儿,你跟二毛打算咋处理?” 陶二姐脸一红,说:“俺知道你公道,你说呗。你咋说,俺咋做。” 我说:“秀莲的意思,要你们三百万,还要你家的那座新房子。你看咋样?” 陶姐眉头也没皱一下,就说:“给她!但是让她写下保证书,以后跟二毛断绝关系,不能再勾搭俺男人。” 哪知道陶二姐的话声未落,二毛在屋子里说:“不行!这样太便宜她了,三百万我出,房子不能给她。” 我在外面说:“那你的意思是……?” 二毛说:“我再给她买一座房子,家里的房子不是我的,是陶姐当初自己盖的。再说了,房子给她,俺两口子住哪儿?” 我想想也是,家里那座房子,本来就是陶二姐自己盖的。是女人的产业,二毛无权分配。 可秀莲毕竟哼哼唧唧陪了他那么久,他也不想亏待人家,只能答应再买一座。 大地震以后,村子里盖了不少房子,还有几座空闲,钱当然有二毛来出。 我说:“行!就这么办,开支票吧,你给我买房子的钱,房产证我直接交给秀莲。” 二毛根本没出来,在里面开了一张三百一十五万的支票,让陶姐给了我。 三百万算是对秀莲的补偿,那十五万,就是房子的钱。 回到家,秀莲瞅到那三百一十五万,乐得合不拢嘴。说:“有家了,也有钱了,初九谢谢你,就是缺个男人。要不这样,晚上,你来陪着嫂子睡吧……。” 我说:“你想得美,别得寸进尺了。” 红霞也吓一跳,赶紧把我保护在身后,冲秀莲怒道:“俺家的男人,凭啥跟你睡?掏钱了吗?” 秀莲噗嗤一笑:“红霞妹妹别生气,俺跟初九开玩笑嘞。当初,俺俩就是这样逗嘴的。” 第481章借刀杀人 红霞说:“你吓死俺,还真以为你要跟俺家初九睡觉呢。” “噗嗤,初九是俺的大恩人,俺才不会祸害他,而且还会帮他。初九,俺还有一件事要你帮忙。” 我一听头疼极了,问:“你还有啥,咋不一下子说清?跟小媳妇放屁一样,零得瑟,说!” 秀莲道:“俺想找个活儿干,没地方去,干脆到你的蔬菜工厂去吧,你那儿还有缺人不?” 我说:“没了,主管,经理,全满了,你想去,只能下车间。不过有个车间主任的位置,你干不干?” 女人说:“干,啥时候可以上班?” 我说:“明天。” “那好,俺明天去上班,以后,嫂子就是你的车间主任了,帮你打工。” 就这样,秀莲住在仙台山不走了。 她的房子是当天办理好的,也是当天住进去的。 弄一张床,买条被窝,往里一躺就算完了,以后的家具慢慢添置。 仙台山当初大地震的时候,村子里盖了不少的房子。村民可以自己在宅基地上盖,也可以花钱买。 因为进行了规划,每块宅基地统一是半亩地不到,四分七厘三,房子盖得也都一样。统一的五间大瓦房,全套庄户院,也是统一的销售价,15万块。 二毛多出来的十五万,就为秀莲买了这样的房子,有房产证。 钱一交,当天就是秀莲的了。 恶有恶报善有善报,秀莲再次出现,我帮了她,女人成为了我击败张德全最大的法宝。 因为她知道张德全一个秘密,足以让他破产的秘密。 自此,秀莲成为了我家的常客,几乎每天来。 女人每次来都是蹭饭,因为她家里不起灶火了。 她吃饭还挑食,这个咸了,那个淡了,这个不好吃,那个如同嚼蜡,特别难伺候。 最后,我被她唠叨得烦了,怒道:“爱吃吃,不爱吃滚蛋!没人请你来。一分钱不掏,还挑三拣四,你吃个鸟啊?” 秀莲说:“对,俺就是想吃你的……鸟。” 我说:“就怕你不敢。” 秀莲说:“裤子脱下来,你看我敢不敢?俺敢吃,就怕你不敢脱。” 我还真不敢脱,这娘们是个二百五,说不定她真的会咬一口。 原装的零件,咬坏了没地方配去。 她还说:“初九啊,你是董事长,别人也是董事长,别的董事长都住高楼大厦,开名车,喝名酒,包二奶养二房,再瞧瞧你,整天睡土炕,还每天抗着锄头跟那些工人一起锄地。 你还在院子里的厕所拉屎,屋子里连个卫生间也没有,恁土!” 我说:“老子就是喜欢土,就是喜欢土炕,席梦思睡不惯。我还就喜欢在院子厕所里拉屎,管你屁事儿? 站院子里拉屎爽啊,我还喜欢在山梁上拉,站得高尿得远,空气新鲜,天高气爽。拉起来也特别畅快。我他妈还喜欢用土坷垃半截砖擦屁股嘞。谁说董事长就非要用纸擦屁股?” 秀莲说:“咦,恶心死了,这饭你还让不让俺吃?” 我杨初九是企业家,不是暴发户。暴发户跟企业家是有区别的。 企业家是把赚到的钱运营到极限,让钱生钱,创造更大的利润。 而暴发户就是臭显摆,有俩糟钱,爹娘姓啥都不知道了。泡女人,买名车,逛歌厅,喝人头马,追林青霞,勾麦当娜,就怕人不知道自己有钱。 我哥说过,做人要低调,越低调越好。 总之,秀莲把俺家当成了她家,俺俩除了晚上不钻一条被窝,差不多天天在一块。 住进仙台山几天以后,秀莲都把二毛给忘了,果然不再缠着他,两个人彻底断绝了关系。 她告诉了我一个秘密,说:“初九啊,嫂子送你一份厚礼,要不要?” 我问:“啥厚礼?” 秀莲说:“搬倒张德全,让他倾家荡产的厚礼。” 我一愣,问:“到底啥事儿,你说啊,急死你小叔子了。” 秀莲呵呵一笑:“张德全买了你那块地,在上面盖楼,为了赚取更多的利润,私自改了钢筋跟水泥标号。粗钢筋改做了细钢筋,而且没从大厂家购买,买的是私人小厂生产的。水泥的标号有425改成了325。” “你说啥?”我吓得浑身一抖,差点坐地上。 要知道,修建高楼大厦,钢筋跟水泥的标号要求是非常严格的,楼盖起来,要抵抗百年不遇的大地震。 私自修改钢筋跟水泥标号,造出来的楼就成为了豆腐渣工程。质量检测局的人知道,不仅仅投进去的钱会打水漂,血本无归,严重的还要坐牢。 那张德全这辈子就完了,必定会倾家荡产。 这个消息是非常有价值的,足以让我把那老小子送进监狱去。 我问:“你咋知道?难道质监局的人就不管?” 秀莲又是呵呵一声:“俺当然知道,因为俺是大学生,学的就是建筑专业,当然知道多少层楼,该用多少号的钢筋。 至于市质监局那帮人,早被张德全喂好了,拿了不少的好处,所以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初九,你去检举吧,把他打回原形,然后将那块地收回来。” “这个……?”我犹豫了,到底要不要告密? 告密,那我就是小人,跟张德全会成为永远的仇敌,还要得罪城建局一大帮人。 不告密,就是知情不报,良心难安,吃亏的是那些业主。 我去告密,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趁机敲诈,一脚踏进张德全的公司,不答应也由不得他。甚至可以让他将那块地以更低的价格卖给我,我自己来干。 不行啊,这样坚决不行,如果那老狗恼羞成怒,转身咬我一口咋办? 于是,我眼珠一转,计上心来,说:“嫂子,我是不会去告密的,不过我知道一个人,一定会去告密。你把这个消息告诉他。他会帮着你出这口恶气。” 秀莲问:“谁?” 我说:“二毛,二毛早想拾掇张德全,可惜一直没找到机会,你可以把这个机会给他。” 秀莲嘴巴一咧,奸邪地笑了,说:“初九,好一招移花接木,想不到你小子恁聪明,竟然知道借刀杀人。” 没错,我就是在借刀杀人,利用二毛跟张德全的矛盾,达到自己的目的。 秀莲将这个消息告诉二毛,二毛为了报当初的毒打之仇,一定会去检举揭发。 到时候,张德全就傻眼了,整个公司将如大厦崩塌,功亏一篑。 他的楼已经盖起来好几栋了,第一期十二座楼,已经起了三座。 把这三座楼扒倒重建,张德全所有的家产全部会化作泡影。 到时候他会很缺钱,为了疏通关系,一定会哭着喊着来求我。 老子只可坐享其成,便能收获渔翁之利。 张哥,别怪兄弟心狠,是你自寻死路。 在二毛看来,秀莲把这一消息透漏给他,纯属偶然,完全没有预料。 那一天,二毛走半路上正好跟秀莲走个迎面,于是就问:“秀莲,你在初九哪儿过得好不好?” 秀莲说:“好着嘞,初九不但管俺吃,管俺喝,晚上还陪着俺睡觉嘞,舒服死个人。初九可比你强多了,人家是银枪小霸王,你就是个火柴棍,真是不比不知道,一比吓一跳。” 二毛哑然失笑,因为秀莲的话是在侮辱他,中看不中用。 他说:“你吹吧,杨初九晚上跟你睡,人家红霞能乐意?我咋光听见红霞喊炕,没听你秀莲喊过炕?” 秀莲说:“那是俺懒得喊,嫌累。老娘要是喊啊,能比红霞仨嗓门还高。” 二毛说:“扯淡!别做梦了,初九根本看不上你。还是回家找张德全吧。” 秀莲说:“不去了,张德全早晚完蛋。” “为啥?” “那老小子不实在,盖楼用小号钢筋,还用减了标号的水泥,这要是有人告他,他就完了。跟这样的人过,不踏实。他坐牢了,老娘就守寡了。” 一句话不要紧,二毛的心里就是一喜……张德全,你也有今天? 这天晚上回到家,二毛睡不着了。 秀莲的话到底是真是假? 如果是真的,老子就可以一举搬到他。 二毛精地很,没有立刻去检举,第二天就戴上头套,找个专家,去了张德全的工地。 那个专家是内行,里外一瞅果然大吃一惊:“楼这样盖,遇到大地震就遭了,会死人的。” 二毛问:“你确定?” “确定。这……就是所谓的豆腐渣工程。” 二毛点点头,就那么回去了。 又过三天,省里的规划局就收到一封匿名信,匿名信里的内容,正是揭发张德全偷工减料的事儿。 于是,省里的人来了个迅雷不及掩耳,突击检查。 张德全根本没有反应过来,就傻眼了。 一般情况下,省里突击检查都会通过市里,市里人会给他消息。 可这次省里的人根本没让市里知道,空降过来一支检测团队,当天就把张德全的工地给封了。 工地被封闭的当天,龙胜集团的人勃然大怒,立刻提出撤资。 张德全跟龙胜是合作伙伴,不过龙胜注资拿的只是干股,这块地上真正的法人代表是张德全本人。 钢筋跟水泥是他安排人采购的,发票上也有他本人的亲笔签字,人家龙胜一口咬死,没有任何责任,所有的责任必须有张德全一人承担。 这座楼投资七个亿,龙胜那边注资三亿。江老婆儿是五千万,还有卖期房的钱,加上那些小股东,本来是绰绰有余,这下好,全砸里面了。 账面上的钱足够龙胜的,于是龙胜把资金全部撤走了。 张德全知道在劫难逃,当天就跑了,不知去向。 所有的业主开始闹事,把城建局的门给围堵,非要讨个说法不可。 张德全一走就是半个月,都要吓死了,根本不知道咋办。 最后脑子一闪,忽然想起了我,我成为了他最后的一根救命稻草。 那一天,我正在工厂的办公室喝茶,老张破门而入,扑通就跪在了地上。 他苦苦哀求,痛哭流涕:“初九兄弟,救命啊……。” 第482章恶有恶报 当张德全真的跪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没有感到惊喜,反而感到了心痛。 因为跪在我面前的不是自己的仇敌,而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让一个老人跟自己下跪,这本身就是一种罪孽。 所以,我心里一酸,赶紧上去搀扶他:“张哥,起,快起来!你这是干啥?折煞弟弟了。” 张德全抓着我的手老泪纵横:“初九,目前只有你能救我了,救哥哥一命,我没齿难忘。” 我长长叹口气,说:“张哥,你不地道啊。咱们生意人讲究的是啥?是诚信,是产品的质量!这个在最初做生意的时候人人就知道。 可你瞅瞅自己都干了啥?用那么劣质的钢筋跟水泥盖楼,你盖起来的不是房子,是坟墓! 三座楼,几百户业主,上千口人啊,一旦住进去,出现地震咋办? 当初仙台山的大地震你应该记得,死了多少人啊?难道你想仙台山当初的悲剧在大城市里重演? 这是造孽!是犯罪!是毁灭!是杀戮!你懂不懂啊?那些房子是多少老百姓一生的积蓄。咱不能为了钱磨灭自己的良心啊?” 张德全一边用手绢擦泪,一边说:“知道了,我错了,真的错了,你帮帮我吧。” 我说:“现在回头还来得及,把那三座楼给扒了,重新建设,我可以给你注资,这样的话,你的损失会减少一半,至少不会倾家荡产。 咱们用正规标号的钢筋,正规标号的水泥,也算是亡羊补牢,我找关系跟上面说说,不罚你的钱,也不会让你坐牢,有错咱改了,他们也不会把你咋样,只是工期会拖延几个月。” 张德全浑身一抖:“你说啥?把那三座楼给扒了?那……我找你干啥?” 我一愣:“那你想咋着?” “我的意思,找你帮我疏通关系,三座楼留下,接着卖,卖掉以后,纯利润我分你一半。 你不是会按摩术吗?把省里那些领导跟他们的太太约出来,使劲摸,用力摸,将那伙人按舒服,咱们的楼就会没事,照样会挣大把大把的钱。” “你的意思,让我帮你行贿?拉关系,盖起来的三座豆腐楼,接着去坑害那些业主?” 张德全说:“就是这个意思,其实那三座楼还挺不错的,就这样住,一百几十年也没事。 地震又不是天天有,再说了,六级地震,七级跟八级地震,谁又能分得清楚?那些业主知道个屁!” 我愕然了,蹬蹬蹬后退两步,一股怒火窜天而起,不由大骂一声:“张德全!你想拉老子下水?!” 张德全说:“下个啥水啊,一起挣钱而已,你一文钱的资金不用投入,到时候,我给你两成的干股。那可足足一个亿啊,如果楼卖得好,你得到的可能会更多。 我一听,头顶简直要冒烟了,恨不得一脚把他踹出去。 “可那些业主咋办,老百姓咋办?就那么住进你的豆腐楼里,等着有天大地震把自己埋葬? 张德全,从前我还以为你只是贪,做人还有自己的底线,今天才知道,你是个没底线的人……你……马上给我滚!!” 张德全说:“初九,啥底线啊?不这样我就赔死了,你知道吗?其实我没多少钱,全部家产才三个亿。 现在,我把所有的钱全投进去了,三座楼一旦被拔掉,两个亿就没了,地皮不是我的,是银行的,那我就彻底完蛋了,不但会倾家荡产,还会负债累累,到时候,其他的小股东会吃了我……!” “那你就违背自己的良心,接着害人?你……简直无可救药!” “初九,我求求你行不行?出手吧,老哥知道,你跟省里几个大领导的关系不错。只要你出手,我就得救了。” 我的嘴唇哆嗦,不是看他年纪大,还真想给他两脚。 “你滚不滚?信不信我用擀面杖轰你走?” 张德全说:“三成,我给你三成的干股。” “滚——!” “五成!咱俩一人一半行不行。你可是我最后的救命稻草。初九,干嘛那么固执呢?” “去你妈的!” 当!我抬腿就是一脚,真的把张德全给踹出去了。 刚才他进屋的时候,我还挺高兴,以为这小子要把地皮卖给我,或者拉我入股。帮他收拾那些烂摊子。 可没想到,他就是不舍得拔掉那三座豆腐楼。 这是我绝对不能容忍的,不踹死你,都对不起仙台山死去的列祖列宗。 张德全刚被我赶出门,就跟一个人撞个满怀,那个人是秀莲。 秀莲跟她前夫走个迎面。女人呵呵一笑:“张德全,你也有今天?” 张德全一楞:“秀莲,你……咋在这儿?” 秀莲说:“没错,老娘就在这儿,现在已经成为了初九工厂的车间主任。” “那你跟杨初九……?” 秀莲说:“俺俩是老相好,不但一块吃,一块住,还一块睡呢。他可比你强多了。人家是银枪小霸王,有本事你再打老娘啊,用你的鞭子抽,鞋底子抽,还用烟头烫我啊,你咋不烫了……?” 秀莲得瑟地不行,张德全落到如今的下场,正是她最乐意看到的。 老张咬咬牙:“你不要嚣张!” 秀莲说:“咯咯咯,老娘就是嚣张,实不相瞒,你用劣质的钢筋跟水泥,是俺最先发现的,也是俺把这件事告诉二毛的。 检举揭发的匿名信是二毛写的,是他给省里人告密,你的工地才被查封的。” “你……好狠啊。” 秀莲说:“谁让你得罪女人?今天姑奶奶就告诉你,女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张德全的脸青了,同样嘴唇哆嗦:“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当初我对你那么好。到底是为啥?” 秀莲说:“不为啥,两个字……报复!你害死俺爹娘,夺走我的青春,就应该付出代价。你还虐待老娘,谁让你用烟头烫老娘的腚……。” “你偷汉子,我就该烫你!” “你烫俺,俺就让你倾家荡产!” “别忘了你还有孩子,祸害我,对孩子没啥好处,孩子你也有份。” 秀莲说:“那孩子跟俺没关系!是你张家的种,有本事你就掐死他!” “你……。”张德全晃了晃,白眼一翻,扑通摔倒在地上,老家伙晕死了过去。 秀莲也够精明的,立刻将张德全对我的仇恨转移了,移到了二毛的身上。 这样的话张德全恨得就不是我,而是二毛。 张德全哇哇吐了好几口血,旁边的两个保安赶紧搀扶了他。 秀莲却当做没看见,反而冷冷一笑,进了俺家的门。 张德全完了,彻底完了,气血攻心,住进了医院。 老头六十了,本来就有心脏病,脑血栓,轻微的气管炎,再加上秀莲这么一气,差点嗝屁着凉。 一个礼拜以后,他的两个保安到仙台山来找我,说:“杨董,我们董事长想见见你。” 我问:“他在哪儿?” “Y市第一医院。” 于是,我跟着他的两个保安到医院去看他。 再一次见到张德全,我心里又是一酸。 他变得更老了,一个礼拜的时间,头发全都白了。 他躺在病床上,脸上还带着氧气罩,人也瘦多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看到我来,他的脸上展出一丝笑色,想摘掉氧气罩。 我说:“张哥,你别动,我来,我来。”赶紧坐在了他的旁边。 张德全颤颤抖抖,慢慢抓住了我的手,还是艰难地把氧气罩摘掉了。 他说:“初九,哥……错了,真的错了……不该祸害人,报应啊!可我保证,没有祸害过你。” 简直是废话,没有祸害老子,我的蔬菜通道会堵塞不通?老子会再开按摩门诊,重新打开通道? 都要死了,还不说实话,心机真他奶奶的深。 不过看他那么可怜,我真不想戳穿。 我说:“张哥,你有啥话,只管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他说:“初九,我的那块地……你……接手吧,三座楼扒掉……重新盖。反正我是赔了。不过那些债务的窟窿,你要帮着我堵上……。” 他的意思,就是让老子帮他还债,因为三座楼扒掉,他三个亿打了水漂不说,至少负债三四千万。 这个不用算,账目在哪儿摆着呢,不过如果我接过来,一定会赚钱。 起初,老张就是想我加入,将来所有楼盖起来,获得的利润,可以跟原有的资金持平,不赔不赚,就当找经验了。 谁知道会落到这种地步。 我说:“张哥,你别说话,好好养病,病好了,楼还是你的,你自己扒掉再盖,我给你注资,借钱给你,不要利息的。” 张德全摇摇头,说:“不用了,没机会了,我要死了,可临死以前,我有件事不放心。别人信不过,我就信得过你。” “你说。” “就是我……儿子,他才刚刚六七岁,啥也不懂。老哥走了,我把儿子托付给你,你一定要把他当亲生的那样对待。” 我说:“行,没问题,我会交给秀莲,让她照顾,她们母子我都会照应。” 张德全笑了笑,抽抽搐搐从旁边的茶几上拿起一份合约,说:“这是转让合同,上面有我的签字……就剩下你的签字了,签下你的名字,以后那块地就是你的了。 我知道这很难为你,因为现在,至少你要帮着我还三千万。别让那些小股东吃亏,别让业主吃亏……。” 这才算说了句人话。 何止三千万,我算了算,至少要帮他还五千万。 因为那三座楼扒掉,排污也是个问题。楼扒掉需要资金,垃圾清理走也需要资金,哪儿都是人工,哪儿都是钱。 也就是说,我接手那块地,就等于接受了他两个亿的银行外债。账面上还有一个亿,他那块地是一个亿,老子还要帮他再多拿五千万。 简单的说,就等于我花一亿五千万,把那块地又从他手里买了回来。 赶在平时,我是绝对不会干这种吃亏事儿的,一定会死命地压价。 可老张成这个样子了,剩下秀莲孤儿寡母,我还能说啥。 吃亏就吃亏呗。 第483章张德全死了 他变成这个样子,我也难辞其咎,如果不是我让秀莲把他捣鬼的事儿告诉二毛,二毛也不会写那封检举信,他就不会病成这样。 不过话说回来,也是他活该!咎由自取。 商战就这样,有时候为了利益会不择手段。 生意是生意,情义是情义,我利用手段打败了他,就必须接手这些麻烦。 我说:“张哥,我不签,找医生给你治,你还年轻啊,不会那么容易死。” 那知道张德全急了,怒道:“你不签……这块地就被龙盛给夺走了。你知道不知道,龙盛杀了个回马枪,他们一直在找我,把那块地给收购? 初九,我不放心啊,虽说哥混蛋,可我真的在这块地上付出了很多心血,它就像我的孩子。 我的心血只有交给你才放心,因为我相信,你会把这个烂摊子收拾得很好。不会让我失望。” 我没办法,只好签约了。 就是那块地不要,也不能让龙盛夺走,道理很简单,Y市的地当然要有Y市的人开发,外省人不能随便踏入老子的地盘。 张德全在医院躺了半个月的时间,病越来越重。 他的心脏病时急时缓,不复发的时候还凑合,一旦复发,就浑身抽搐,白眼直翻,必须立刻抢救。 特别是最后的几天,一天复发好几次,其中两次差点没倒过气来。 医院早就下了病危通知书,等待家属签字,可他没有家属。 秀莲跟她离婚了,在法律上不是她媳妇儿。 眼瞅着这老家伙越来越不行,我也有点着急。立刻给红霞打电话,让她安排秀莲抱着孩子到医院来一次。 开始秀莲还不乐意,在红霞跟我娘的劝说下,终于来了。 张德全的儿子跟娘在一块。 俗话说不见棺材不落泪,当秀莲迈步走进病房的时候,眼泪终于掉了下来。 他俩毕竟做过夫妻,整整八年,一日夫妻百日恩啊。同床共枕那么多年,咋能没有一点感情? 秀莲不爱张德全,可她毕竟是她男人,孩子也是他在自己肚子里播下的种。 张德全发现秀莲走进屋子,再一次笑了,说:“秀莲,你还是来了……。” 秀莲哇地一声:“德全,你咋还不死,还不死啊?” 张德全说:“别急,我很快就会死,对不起,当初是我欺骗了你,坑害了你的父母。可我那是喜欢你。 相同的手段,我也欺骗过小丽,欺骗过陶花。我不是个人,也不懂得珍惜。可咱俩毕竟有过家,有过孩子。 你跟着孩子过吧,好好照顾他,给我留下最后一条根……。” 秀莲哭着说:“你死,你死,赶紧死吧!只要你闭眼,俺立刻去偷小白脸,跟别的男人好。” 张德全说:“我死了,你可以改嫁,其实现在就可以,我也无权过问,可别管以后你嫁给谁,都要对咱儿子好……。” 秀莲一下跪在了地上,说:“德全,你别死,别死啊!俺说的是气话,你死了,咱娃就没爹了……你起来抽俺吧,在俺的屁股上烫窟窿眼吧,俺再也不恨你了,呜呜呜……。” 张德全说:“以后,初九就是孩子的爹……哎……本来想给你们留下点财产的,可没了,啥也没了……。” 这是张德全留给秀莲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他的眼角就滚落出两滴老泪,眼睛一闭,再也没睁开。 医生帮着他检查的时候,老张停止了呼吸,心跳也停止了。 张德全就那么死了。 本来我还想跟他较量一番,过过招,战场没拉开,他就完蛋了。 他啥也没有给孩子留下,只留下一屁股债,还有将军岭的那座老房子。 对了,Y市还有一座房子。 饲养场没了,抵给了我。那块地没了,抵押给了银行,建材市场也抵押给了银行。 所有的活动资金全部砸进了那三座楼里,血本无归。 他的丧事是我帮忙办理的,火葬场一拉,炉子里一烧,就剩下一捧白白的骨灰。 仙台山一代纵横商界的奇才,就这么没有了。 他一生做过很多错事儿,祸害过不少人,朋友也不多。 他在世的时候,很多人跟他来往,都是想得到商场上的利益,死了以后竟然很少有人问津。 秀莲身穿重孝,她儿子也带着孝帽子,抱着相片,将张德全的骨灰埋在了附近的陵园里。 这是秀莲唯一可以做的了。身穿重孝,已经给足了老张面子。 老张死了以后,秀莲还是拉着孩子回到了仙台山,他儿子也进了仙台山小学。 丢给我的,就是那么一个烂摊子。 关于那个烂摊子,我在家一直算,算老张到底赔了多少钱,我这次到底要投入多少。 可哪笔烂帐我怎么算也算不对,最后,只有找到了江百岸。 我问:“百岸哥,张德全这次到底赔多少?他说三亿五千万,我怎么算来算去只有两个亿多,这到底咋回事儿。” 江百岸呵呵一笑:“你没上过大学,没学过财会,当然不会算。公司的财务很细致啊。 张德全一共投资三个亿,其中两个亿是建材市场跟地皮的抵押,另外的一个亿是他的活动资金。 那三座楼扒倒,正好赔三亿,再拆一遍拉走,乱七八糟加一块,是三到五千万左右。 绕就绕在那些股东跟期房业主的钱。 现在龙盛跟我老娘都撤资了,就剩下那些业主跟小股东。 如果那些业主跟小股东非要老张包赔损失,那他的家产就真的没有了,倒赔五千万。 如果那些小股东可以留下,业主的钱不用陪,老张的确是还有一个亿。 其实这一个亿,就是那块地皮,你已经收购了,钱给了老张。 损失的责任全都在他,所以,他必须包赔,那些小股东跟业主如果非要回去,账面上就等于没钱了,你净买一块地皮,就这么简单。” 我说:“简单个屁!你差点把老子绕晕。” 江百岸说:“这么简单的账,也会绕晕,你这董事长啊,咋当的?” 我说:“一句话,你就直说,怎么才能把损失降到最低?” 江百岸说:“很简单,把那些小股东留住,不用退钱给业主,就可以了。” “喔,那就是多出一个亿,那这一个亿算谁的?” 江百岸说:“当然是业主跟小股东的,就看你有没有能力留住那些小股东跟业主。” “那就是说,老张一毛钱也没留下,老子真给他背了五千万的债务?” 江百岸微微一笑:“是这样的?” 我苦笑了。 这也不能怪我,我他妈就是一个泥腿子,种菜的出身,王八蛋才会算这些乱七八糟的账。 江百岸接着道:“简单的说,就是那三座楼全部赔了,用的就是老张所有钱,谁让他偷工减料,业主跟小股东不能跟着他赔钱。” 我赶紧摆摆手:“你别说了,越说越晕。你赶紧帮着我理顺,咱们立刻动手盖新楼。” 江百岸说:“初九啊,你对房产狗屁不通,就敢一脚踏进来,胆子不小啊。万一跟老张一样,赔了咋办?” 我说:“你这是屁话,我要是懂,还要你干啥?要巧燕跟孟哥干啥?谁说不懂就不能干房地产?老子手下有能人啊。 你每年拿我三百万年薪,巧燕拿我三百万年薪,老子雇佣你们又不是吃干饭的。 就算我肯赔,你们这伙人也不干,我赔钱,你们就会跟着吃屁喝风。 所以,老子只需要翘着二郎腿,一边喝茶,一边看电视,你们这伙人就会屁颠颠给老子创造利润,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江百岸说:“是,你牛逼!” “那你说,接下来咱们该咋办?” 江百岸说:“很简单,咱们有四个亿闲钱,现在买地皮,清理废弃楼盘,砸出去一亿五千万。还剩两亿五千万。 把那些小股东跟业主留下,加上他们的钱,是三亿五千万。至少要注资三个亿,才能完成第一期楼盘的建设。” 我问:“还剩三个亿的缺口,咋办?” 江百岸说:“很简单,跟龙盛合作,让他们重新注资,就不是问题。” “怎么又是龙盛?我不想跟他们合作。” 江百岸说:“不想也不行,必须拉投资,要不然会耽误工期。没钱啥事儿也干不成。” 我只好点点头,说:“中!先召几个股东开会,把他们跟业主留下。” 接下来,事情分两步走。 第一步,留下业主跟小股东。 第二步,重新拉投资。 董事会上,那些小股东几乎全都到场了,他们是来要钱的。 会议特别热闹,熙熙攘攘,我刚刚走进门,他们就开始咋呼:“还钱,还钱!我们撤资了,不跟你们合作了。” 把我气得将文件夹一下子砸在了桌子上,怒道:“咋呼啥?咋呼个啥啊?你们这群混蛋!” “卧槽!杨初九,你怎么骂人呢?” 我说:“就骂了,哪又咋了?你们这群人就该骂!只要谁站起来,说不知道张德全偷工减料的事儿,我就不骂谁。 张德全偷工减料,难道就没有跟你们商量过?他节省下来的钱,你们就没打算分? 分钱的时候一个个比兔子跑的都快,遇到麻烦,就让老张一个人背黑锅,这叫啥合作伙伴? 今天,老子把话放在这儿,谁愿意退出的,老子一定会退钱给他,可要赔大家一起赔!我只能退给你们一半! 爱要不要?不要,一分钱也没有!!” 下面的人喊到:“杨初九,你这不是耍赖皮吗?” 我说:“对!老子就是耍赖皮!做生意就这样,有了利润一起分,亏损以后一起赔。 从前的事儿我不管,我接手以后就这个规矩! 如果你们想跟我合作,我杨初九答应,将来赚了钱,照样给大家按照原有的计划分红。一个钢镚儿也不会少你们的!谁乐意退出的,站出来吧!” 第484章峰回路转 我用眼睛往下扫了扫,下面没人做声了。 一个女股东站起来说:“杨初九,那你说话算话,我们投进去的钱,将来一定要有回报。” 我说:“放心,我老杨一口唾沫一个坑,只要大家帮着我渡过这一难关,将来楼卖出去,我自己倒贴钱也会给你们。” 大家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全都不做声了。 话说到这种份上,还撤资个鸟? 董事会没开二十分钟就散场了。小股东这边稳住,然后就是那些业主。 业主买的是期房,钱也是从银行贷来的,大大小小上百个业主呢。 最近听说这块地被仙台人接受,不再围堵城建局的门了,统统过来围堵我的办公室。 对待业主,当然要客气,跟对付那些小股东不一样。 小股东是有利益的,可业主等于是公司的客户,只能好言好语相劝。 江百岸苦口婆心说:“大家静一静,没错,从前张老板的公司没有了,这块地被我们给收购了。不过大家的钱还在。 公司出了这样的事儿,是谁也不想看到的。有想退房的,我们一定会还给大家,一分钱也不会少你们的。 既然你们相中了这儿的房子,就是对我们的信任。我江百岸利用仙台山房产公司总经理的身份跟大家保证,一定如期交房,我可以再给你们每人签一份合同。 如果不能按期交房,我们公司会包赔大家的一切损失。” 江百岸的手里拿着合同,在人群里扬过来扬过去,真是口干舌燥。 好说歹说,那些业主是不闹了,纷纷签约了新合同。 真想不到张德全死都死了,还给老子留下这么多麻烦。娘希匹仙人板板的! 跟老子上辈子欠他的一样。 别管咋说,他害过二毛,害过秀莲,害过小丽,害过很多人,至少没有直接害过我。 断交的那天是吵架了,可毕竟做过忘年交的兄弟。一天是兄弟,一生都是兄弟,这个烂摊子我必须接手。 有时候,我杨初九还是很伟大的。 接下来,我们一边在扒倒那三座豆腐楼,一边在紧锣密鼓接着盖。 因为工期赶得紧,当初跟业主也是签约了合同的,楼不按时盖起来,包赔的损失也是超额巨大。 很快,三座豆腐楼被崩塌了,垃圾清理了出去,在原有的地基上重新起楼。 下面的地桩打得还挺结实。看来张德全这人做事还挺讲究规矩的。省了老子不少事儿。至少地桩的钱是省下了。 三亿五千万,根本不禁花,眨眼就会花没。我必须要搞到新的投资,拉到新的合作伙伴,要不然,下场或许会跟张德全一样。 所以,我跟江百岸不得不再一次去了龙盛的办公楼。 目前,我已经从仙台山蔬菜公司把百岸哥给调了出来,从前的工作有孟哥跟大东管理。 而江百岸则专心致志管理Y市的房产。 这是我人生第一次踏进房产业,只能胜不能败,要不然就会影响以后的信心。 来到龙盛的门口,江百岸说:“初九啊,要不……你别进去了,我一个人去。” 我问:“为啥?” 他说:“你脾气不好,万一人家开的条件苛刻,你再给打起来。” 我说:“放屁!我杨初九大小也算个人物,啥难听话没听过?能伸能缩,能大能小,能直能弯。咱们这次是求人,我一躬到底还不行吗?” 江百岸噗嗤一笑:“那你是乌龟……还是鸭子啊?” 我说:“老子不是乌龟,也不是鸭子。” 江百岸说:“那你就是……鸟。还他妈能伸能缩,你咋不说能硬能软?” 我抬手打他一拳,说:“你才是个鸟呢。” 在仙台山,也就江百岸跟孟哥敢指着我的鼻子骂,我还乐意挨骂,换上别人,是不敢这样跟我开玩笑的。 走进龙盛大厦的门,进去了董事长办公室,这次来跟上次不一样了。 上次是半年前,我拉龙盛一起对付张德全。那时候,他们的公司刚刚成立,里面没啥人。 现在里面却熙熙攘攘,人影攒动,写字楼里员工很多,都在埋头作业。 招待我俩的,还是上次那个副总经理,特别的客气,泡了茶。 我问:“你们董事长嘞?人呢?不是有预约吗?” 那经理说:“不好意思,今天,我们董事长还不在。” 我一听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不涮老子玩吗?做生意怎么能这样?完全没有诚意。 我说:“那他这次又干啥去了?” “喔,本来说好他今天回来,可哪知道那边忽然下大雨,航班取消了,所以今天就回不来了。” “你们董事长干啥去了?” “在海南,最近海南多雨,还有暴风,飞机误点了,不能按时起飞了。” 理由还挺充分,说白了是不想见我呗,想拿拿架子,搓一下老子的锐气。这种手段在生意场上屡见不鲜。 江百岸说:“老周,你们董事长是不是故意躲着不见我们?我们杨董也很忙的,既然大家约好了时间,为啥会说话不算话啊?这样可不好。” 老周说:“没办法,人算不如天算,天有不测风云。” 得!又白跑一趟。 走出办公大楼,我说:“百岸哥,咱们可不能这样。万一龙盛不给我们注资,咋办?” 江百岸说:“那就糟了,那样的话,咱们的楼就一定不能如期交工。” “你帮我算算,大概还需要多少钱,才能把有的楼盖起来。” 江百岸说:“不用算,是这样的,楼是一边盖,一边卖,第一期工程完毕,差不多就卖完了。有了钱,才能盖第二期。 两期楼全部下来,大约需要十四个亿,目前,我们要有六到七个亿才行。 “也就是说,还差三亿五千万?” “是这样的。” “那你帮我算算,咱们仙台山所有的固定资产加起来,还有多少?” 江百岸说:“刚好八个亿。我说的是,加上咱们刚刚投资的四个亿。” “你的意思,咱们所有的工厂,企业,地皮,全部加起来,还剩四个亿对吧?” “对。”江百岸一惊,明白了我要干啥:“初九,你打算把所有的公司抵押给银行?自己把楼盖起来?那可不行,那样的话,咱们就一点退路也没有了。” 我说:“要啥退路?退个毛!咱们还有退路吗?把公司全部抵押出去,套现!” 江百岸说:“不行!坚决不行!你这样做,仙台山那些群众咋办?工厂卖了,他们吃啥,喝啥,要有多少人失业?初九你别犯傻。” 我说:“你懂个毛!房子的利益才是最大的,卖了房子,所有人都有饭吃,而且比开工厂拿得多得多。你守着那些地,靠着卖白菜,能赚几个钱?” “可是……。” “没有可是,我就是想自己干,不想跟人合伙,将来,也不想给他们分利润。咱们有这么多钱,完全可以搏一搏的。当初,我是五万块贷款,五十亩地才有了今天的局面,大不了老子还回家种白菜去。” “初九,你这是不负责任!!” ”工厂是我的,我说咋着就咋着,就这么干!!” 我准备把仙台山所有企业全部给抵押出去了。这是一招大手笔,也是任何人想不到的。 那三亿五千万的缺口,必须要想办法弥补。 将军岭的饲养场,仙台山的蔬菜工厂,再加上L市的肉联厂跟罐头厂,绰绰有余。 小宁新盖的罐头厂也起来了,所有的机器设备安装整齐,正在开工。 把所有企业抵押出去,老子还多出来一个亿呢,我怕个鸟! 我杨初九有钱,要知道,是抵押,不是卖掉。 抵押有个期限,在期限之内还不上钱,银行才有权利拍卖。 可以这么说,抵押的期限不到,老子就有本事把这些东西再赢回来。 江百岸说:“好,你是董事长,你说了算,你咋着说,我只能咋着做。……不过,我有个更好的建议。” “说!!” “咱们只是把将军岭饲养场抵押出去就可以了,再加上脚下这块地。 这块地是你刚刚从张德全手里买回来的。他可以到银行抵押,你也可以啊。这样的话,咱们还能再套现两个亿。 还差一亿五千万,这个就不用怕了,因为房子第一期盖不完,就能卖掉一多半。 你想想,这一半是多少钱?足以让我们完成第一期,还有剩余的。” 我哈哈笑了:“这么说,咱们就不用拉龙盛入伙了?” 江百岸说:“这样算下来,可不就不用了吗?L市跟仙台山咱们的老根基还不用动!” 我说:“好!就这么办!” 有了江百岸,对我来说可真是如鱼得水。 这小子太聪明了,不仅仅是我的左膀右臂,还是最好的军师。他跟巧燕,是我杨初九这辈子的福气。 其实盖楼很简单,没有我想的那么复杂。 在乡下,有五千块钱,就能盖起来一座价值十万块的房子。 赊呗,欠呗。 工价可以赊欠,水泥可以赊欠,拉砖,拉沙土,钢筋石头子,都可以赊欠。房子盖起来,五千块还花不完。 搞房产跟家里盖房是一样的,要不然也不会有那么多民工,都拿不回来工资,那么多的料场,整天围着工地要账。 我杨初九是老实人,不想亏待任何人,所以才会为资金整天发愁。 对于房产业的老油子,他们早就赊惯了,欠惯了,根本不把欠账当个啥。 手里有两个亿,就能揽下十个亿的工程。 跟他们比起来,我的资金已经相当雄厚了。 就这样,几天以后,江百岸帮我把养殖场跟罐头厂的老地又抵押给了银行,套现了两个亿。 加上手里的三亿五千万,达到了五亿五千万。 另外,我们雇佣了广告公司,对新建的楼盘开始了大量宣传,销售期房。 因为罐头厂的地势好,在市区中心,还守着一条贯穿城市的大河,所以价格不低。 数以百计的业主纷纷扑向售楼中心,三个月的时间不到,期房就销售了一半还多。 第一期没有盖完,就已经开始盈利了。 龙盛集团的老总,也就是我哥杨初八,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连口汤也没喝上。 第485章秀莲的焦躁 仙台山的企业让我完成了原始资金的积累,Y市的房产又让我大发横财。 第一期楼没盖完,果然销售一空,第二期楼的建设资金已经相当充足了。 这个时候,江百岸说:“初九,目前我们的楼只能盖,不能卖了。” 我问:“为啥?” 他说:“你没看吗,现在的楼市一路盘升,谁卖得早,谁获得的利润就少。谁卖得最晚,谁获得的利润最大。 如果我估算得不错,在将来的两年里,这儿的房子将飙升三到四倍不止,会有更大的利润空间。” 我问:“你说咋办?” 他说:“一个字,等!盖起来别卖,等上一年,咱们的利润立刻翻倍。比再买块地再盖一片房子还要赚钱。” 我说:“好,听你的,那咱就等。” 又被江百岸说对了,第二期楼盖起来没有立刻卖,足足等了一年多。第三年刚刚开盘,就被人抢购一空,果然升值了两倍还多。 我第一次在房产业尝到甜头,从此以后就变得欲罢不能,疯了一样开始买地,倒卖地皮。 仙台山蔬菜工厂,将军岭的饲养场,包括L市的罐头厂跟肉联厂创造的利润,全都变成了四周几个城市的地皮。 买那么多地,人手明显不够用了。所以,我把巧燕也从蔬菜工厂给调了出来,跟她哥江百岸一起管理。 巧燕从前的总经理位置,全部交给了孟哥。 后来,我已经看不上那几个厂子了,因为工厂创造的利润太低太低,赚的钱太少太少。 一块地皮,在手里压半年,再倒手卖出去,就可以赚到五个工厂一年赚不到的钱。 两年以后,我的活动资产就突破了二十亿,加上龙盛跟仙台山企业合并,差不多就有了三十亿。 如果再加上当初的几个工厂跟那些地皮,简直是无法估算。 因为五个工厂的地皮都是我从前购买的,同样在一路飙升。 这还不算工厂的车间,机器,所有设备跟我承包的那四千亩地。 杨初九一飞冲天,在Y市鹤立鸡群,叱咤风云,成为了商界少有的奇才。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在这段时间里,仙台山平静而又喧闹。 平静的是,人们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白天上班挣钱,晚上睡觉。 喧闹的是,风流事儿不断,操蛋事儿也不断。 其实在我第一期楼没有盖完,仙台山就又出事儿了。 首先挑事儿的,就是张德全的老婆秀莲。 那时候,我已经完成了第一期楼所有的资金储备,将一切的工作交给江百岸,回家跟红霞继续管理蔬菜工厂。 秀莲熬不住了,身边没男人,憋得不行。 张德全死了以后,那些小股东的钱我分作了两份,其中一份,当然归那些小股东,剩下的一份,算作了秀莲跟他儿子的股份。 当初盖楼赔钱了,不能让老张一个人陪,那些小股东必须付出代价。 老张把孤儿寡母交给我,也不能看着他们吃亏,所以,拨出当初的五千万,留给了秀莲母子。 这一下,秀莲就得瑟起来。俗话说饱暖思银欲,这娘们有钱了,吃饱了,穿暖了,啥也不缺,就缺个男人,身体就熬不住。 没有男人的日子,那不叫日子。白天还好点,在车间里忙活,管这个,训那个,晚上回到家,女人的心就跟屋子一样冰冷。 一只孤雁向北飞,一阵凄凉一阵悲,老张死去半年整,只见去来不见回。 秀莲姐坐房中雨泪盈盈,想起来张德全她的老公。她老头死去正好半年整啊,丢下个小媳妇孤苦伶仃。 白天没人陪着她说说话啊,到晚上躺炕上,摸哪儿都冷冰冰。 钻被窝手脚没处放,身子只能一个劲地乱挺。咋着挺也不得劲啊,差点没把她折腾疯,因为想男人想得不行。 隔窗户瞧见两条狗,前面母狗蹬蹬腿,后面公狗把腰弓。 俩狗在干那种见不得人的事儿,秀莲瞧见就来气儿。 心说,老娘咋连条狗都不如,狗还能有个伴,我他娘的算根葱? 她抄起皮鞋去打狗,隔着窗户把鞋扔。 咣当一声砸中了狗,两条狗吱吱哇哇跳进了坑。 结果力气有点大,鞋子砸进了俺家的咸菜翁。 偏赶上老子没吃饭,到翁子里去捞咸菜,把秀莲的鞋子给捞碗里去了。 张嘴咬一口,奶奶隔壁,娘的个脚,这是谁家的臭皮鞋?呸呸呸!还他娘的是个香港脚,差点把老子呛趴下。 红霞问:“你呸个啥?” 我问:“你咸菜是咋腌的,放着萝卜白菜不腌,为啥腌你的臭皮鞋?” 红霞说:“这臭皮鞋又不是俺的,看样子像是秀莲的。” 于是,我把皮鞋抄起来,隔着墙头又砸过去了,趴!正好糊秀莲的脸上。 女人在里面急了,怒道:“杨初九,扔恁娘隔壁啊?” 我怒道:“你扔恁娘隔壁?啥都往老子咸菜缸里扔,咋不自己啃?” 女人说:“俺用鞋打狗,又没扔你?” 我说:“没扔我,你准头还恁好?你到底想干啥?” 秀莲不睡了,穿起衣服,走出门,爬上了拦马墙,冲这边嚷嚷:“杨初九,你说话不算话,就该用鞋子砸你脑袋!” “我咋了?” “当初你答应俺,给俺找对象的,介绍小白脸。小白脸呢?整天就知道挣钱,把俺的事儿忘了,你说该不该砸?” 我脸红了,还真把这事儿给忘了。赶紧说:“对不起,明天帮你找。” 女人说:“两年前老张就不碰俺了,二毛也不理俺了,老娘的身子寂寞空虚到了极点。想男人想得脸都焦黄,五天吃不下一碗饭,三天喝不下半碗汤,瘦得我前腔都贴后腔。浑身没有一点力,不扶桌子也得扶墙。 告诉你,再不帮俺找男人,明天俺就隔着窗户钻你棉被里去!让红霞给俺腾地方。” 卧槽!这娘们还真的讹上老子了。 其实我一直没有忘记给秀莲再找个男人。 现在的光棍不好找了,比不上前几年。 前几年日子穷,出门裤子都露腚,村里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往城里跑,光棍一扒拉就有几十条。 自从仙台山富起来以后,村子里的光棍明显不够用了。 不但所有的大姑娘小媳妇留在家里挣钱,山外的女人也屁颠屁颠往山里跑。 有的女人,一听说男人是仙台山户口,就哇哇往怀里扑。 没办法,仙台山有钱啊。 踅摸过来,再踅摸过去,一个单身男人也没找到。 都怪我杨初九罪孽深重,为啥让仙台山那么富?这不自找麻烦嘛。 所以我站拦马墙这边说:“秀莲啊,对不起,改天,我再瞅瞅,招一批大学生博士生啥的,到咱工厂来,随你挑,行不行?” 秀莲说:“这还差不多,你快点,姑奶奶熬不住了。” 她还真熬不住了,跟山里其他寡妇一样,都学会了玩自摸。 可自摸,哪有抱个男人在怀里实在? 我在这边紧锣密鼓张罗,可大学生不是说来就来的。 人事不归我管,那是杏儿的事儿,目前杏儿可是仙台山公司的人事部经理。 她还打着光棍守着寡呢,有好男人,还不紧着自己挑? 再说了,大学生年纪都小,二十四五岁,谁乐意嫁给你个半老徐娘? 所以,秀莲特别心急,脾气也暴躁。 在车间逮谁训谁,动不动就摔这个砸那个,弄的车间的女工看到她就躲得远远的。 很多女工在下面窃窃私语,说她是得不到宣泄,得不到男人雨露的滋润……憋的。 其中有个机会摆在秀莲面前,她珍惜了,可惜事儿还是没有成。 那天,街里来了个无线电修理工,是个修家电的。 那个修理工年龄不大,三十岁左右,长得不错,进村子就喊:“修理电视机,收录机,洗衣机,VCD,DVD,冰箱,啥都修!!” 偏赶上秀莲在屋子里吃饭,听到男人喊,她端着碗走出了家门。 第一眼瞅到哪修理工,她就心动了,感叹一声:“好俊的后生。” 那后生皮肤很白,一瞅就不是本地人,个子也不低,牙齿整齐,没有歪七扭八,头发也溜光水滑。国字脸,一对大眼。 秀莲就问:“修电视的,你是哪儿嘞人?” 修理工说:“很远,很远,俺家离这儿几百里呢。” “那你为啥到俺这儿来了?” “很简单,别的的地方要不上去钱,你们这儿修理家电能挣钱,没人搞价。” 还真是,最近仙台山人可有钱,修个家电,票子都是大把大把扔。 女人端着碗,一边呼噜饭一边说:“那你来俺家,帮着俺修理一下电视吧。” 修理工说声:“好嘞。”推着自行车走进了秀莲的家。 秀莲就住我隔壁,她在左边,孟哥跟孙桂兰住右边,中间是我家的四合院。 秀莲的院子很干净,种了不少花草。修理工感叹一声:“你们仙台山真好,谁家都有钱,院子布置得跟花园一样。” 秀莲道:“少废话!赶紧修,修理完毕,姐姐有好事儿给你。” 秀莲的电视真坏了,最近天气潮,电视打开画面就模模糊糊,啥也看不清,一个小时才能分辨出电视上的人影。 那修理工瞅了瞅,说:“大姐,你家电视管座坏了,要换新的。” 秀莲眨巴一下眼:“啥叫管座?” “就是电视机显像管后面的底座,哪东西进水受潮了。” “那……修一下多少钱?” 修理工说:“四十块。” 女人噗嗤一乐:“钱照样给你,修理好,跟姐耍耍,行不?” 那个修理工完全误解了秀莲的意思,他觉得女人跟他耍,不是斗地主,就是打麻将。于是点点头说:“中!” “那,你修呗。” 修理工把电视拆开了,工具呼呼啦啦摆一桌子。 女人问:“俺家电视啥牌子的?” 修理工说:“长虹25G8。” 女人问:“这个……啥意思?” 修理工说:“g8,是电视的批号,25,就是25英寸。” 秀莲说:“哇塞,好大……。” 第486章可怜的修理工 修理工在哪儿修,秀莲在旁边看,一边瞅,她一边跟那后生聊天:“大兄弟,多大了?” 修理工拿一把电烙铁,一边焊接一边回答:“姐,俺今年28了。” “成亲了没?结婚了没?有媳妇了没?” “没呢,这不家里穷,俺哪儿也是大山,娶不起媳妇啊。” “老天!这么说你还是个童男?没有经历过女人?” “没。” “太好了!那你有没有想过,在仙台山落户,找个媳妇儿?” 后生说:“不行啊,你们仙台山现在的户口紧张地很,一般人进不来,俺没那福气啊。” 秀莲说:“姐可以帮你啊,只要你答应,一定能成为这儿的村民,还可以在村头开一个家电维修部,以后这一代的家电,姐全介绍给你修理。” “真的?”修理工嘴巴一咧笑了:“谢谢姐。”他的牙齿好白,还闪亮光呢。 秀莲说:“嗯,但是姐……有个条件。” “姐,你说呗,只要能办到,俺一定照办。” “就是陪着姐……耍耍。” “没问题,打麻将还是斗地主,俺都会,随你挑。” “不是打麻将,也不是斗地主,俺说的那个耍,就是男人跟女人……耍。” 修理工是个傻子,半天楞没听出来,还是低着头修。 很快,电视修好了,开机果然图像很清晰,后生还帮着她清理了里面的尘土。 一切忙活完,上好了后盖螺丝,修理工说:“谢谢姐,四十块。” 秀莲说:“给你五十,不用找了。” “哎呀,不亏是仙台山人,就是大方。” 青年接过钱,收拾东西就要走,可秀莲却一下拦住了他:“兄弟你别走。” 后生问:“姐,还有啥事儿?” 秀莲说:“你咋说话不算话,不跟我耍,想走没门!!” 后生说:“耍呗,你说咋着耍。” 于是,秀莲关门上锁,院子门锁了,屋子门也上了门栓,然后,女人往炕上一坐,转身就解衣服。 衣服一解,全身白光光的,枕头上一躺,拍拍炕头说:“好了,上来吧,解衣服啊,愣着干啥?” 修理工吓一跳,问:“姐,你干啥?” “耍啊,你不是说要耍吗?” “你这是……让俺陪你……睡?” “那当然,你以为老娘白给你十块啊?” 修理工的脸腾地红了,好像一块红布,不但没敢解衣服,反而吓得浑身颤抖连连后退。 秀莲问:“你咋了?还不快点!” 修理工扑通就冲秀莲跪了下去,磕头如捣蒜,苦苦哀求,说:“姐,求求你放过俺吧,俺没钱,上有八十岁老奶奶,下有嗷嗷待哺的弟妹,真的很穷啊,千万别讹俺钱。” 修理工当然害怕,这种事儿赶上谁也害怕。 现在如果有人忽然进来,绝对说不清道不明,跳进黄河洗不清。说不定人家会以为他是无赖,要欺负秀莲,好心的村民会把他脑袋打肚子里去。 打一顿还不算,这些年修家电挣的钱,全留下也不够。他担心秀莲讹人,图的就是他口袋里的几百块。 秀莲纳闷了,问:“你跪俺干啥?教你做男人,又不是要你的命?” 修理工说:“姐,命可以给你,俺的钱可不能动,一家老小都靠俺养活嘞。” 秀莲噗嗤一笑:“你还真是舍命不舍财,放心,我不会讹你钱,你瞅瞅俺的家,瞅瞅俺的装潢,家具,家电,俺缺钱吗?” “那你……想干啥?” “实不相瞒,姐相中了你,要跟你过日子,既然来了就别走了,住下!白天姐管你吃喝,晚上陪着姐,就这么简单。你要钱,姐给你,一家老小吃喝拉撒我包了。以后这个家是你的,俺也是你的,啥都是你的。” 那修理工一听更害怕了,心说,这不抢女婿吗?仙台山的女人有这么焦渴? 会不会这女人为了报复自己男人,偷小白脸,俺刚好撞她枪口上?那就糟了,被他男人知道,还不把老子的屁股打成番茄酱? 再严重的会坐牢,咋办,咋办? 他只能苦苦求饶,说:“姐呀,饶命吧,你吓着俺了。” 秀莲的举动真把男人吓得不轻,人家是生意人,出门在外不想惹事生非,就想踏踏实实挣钱。 秀莲过来拉他,说:“瞧把你吓得,跟鹌鹑一样,俺还能吃了你?不怕实话告诉你,俺男人没了,熬不住!就想养个小白脸,瞧上你,是你的福气,以后姐养你了。” 修理工说:“不敢,你放俺走行不行?” 秀莲冷冷一笑:“到嘴的肥肉老娘岂能看着飞了?不来也由不得你,马上立正!稍息!向后--转!解衣服,乖乖上炕,要不然俺就喊,说你强制俺,让村里人打你屁股。” 修理工蒙了,左边瞅瞅,右边瞅瞅,一个劲地擦汗。突如其来的艳福让他不知所以,还以为做梦。 狠狠掐自己一下,疼!应该不是做梦。 他奶奶个孙?真就范,就会中计,天知道她按啥心?不如……跑吧。 他想到了跑,修理工具也不要了,扑向房门去拉门闩。 门栓拉开就窜了,撒丫子没了人影。 秀莲哭笑不得,扯着嗓子喊:“你跑啥?给俺回来,俺又不会咋着你?” 她甚至怀疑这后生有病,为啥看到俺就跑呢?是老娘不够迷人,还是他真的有啥生理病? 于是,秀莲赶紧穿衣服,从屋子里追了出来。 那修理工也是吓昏了头,本来想从大门逃出去,可扑向院门的时候,没找到门栓的机关在哪儿,拉几下没拉开。 扭头一瞅,瞅到了院子里的拦马墙。四周的围墙高,跳不出去,他只能爬那段矮墙。 他的动作很灵敏,轻如狸猫快如猿猴,嗖地跳上院墙,从这边翻俺家那边去了。 偏赶上我跟红霞还有爹娘在院子里吃饭,一家人吃得正香,一个青年探头探脑翻了过来。 我一瞅不认识,心里很纳闷,哪儿来的王八羔子,大白天的翻墙头? 红霞大喊一声:“初九,贼!这是个贼!一定偷秀莲家的东西了,抓住他!” 我立刻放下碗筷,直奔那青年,二话不说,按地上就揍。叮叮咣咣几拳头下去,把这小子打得爹妈都不认识了。 那小子吱吱哇哇乱叫:“哥,饶命,饶命啊!我不是贼,不是贼!” 我说:“你好大的胆子,大白天翻墙头,非奸即盗,说!都偷啥了?” 修理工说:“啥也没偷,啥也没偷啊,俺就是个修电视机的!” “放屁!修电视机的翻墙头?墙头上有电视机让你修?” “不是哩,不是哩!俺帮着隔壁大姐修电视,电视修好,她不让俺走,非要俺睡觉,俺害怕了,才翻墙头准备跑。” 我愣住了,还是没听明白,修电视跟睡觉,有啥关系? 当当又是两拳,怒道:“说老实话!要不然,立刻把你送派出所去。” “哥,别!求求你饶了俺吧,俺给你磕头了!”棒棒棒,这兄弟给我磕了好几个头,弄得我手足无措。 正在这时候,墙那边闪出了秀莲衣衫不整的身影,女人冲我一指:“杨初九,你干嘛?别打人!” 女人说着,也从墙那边翻了过来,一下子挡在了修理工的前面,跟老母鸡护着鸡仔一样。 我问:“秀莲,你们认识?” “嗯。” “那他为啥翻你家墙头?” “管你屁事儿,那边是俺家,俺乐意让人翻,在自己家里,俺脱了裤子放屁,你也管不着!” 我说:“你放屁我是管不着,关键墙这边是俺家,他跑俺家干啥?” “你也管不着。”然后,女人扯起了修理工的衣服领子,怒道:“还敢跑?反了你了!跟老娘回去!” 那修理工吓得面如土色,一下子抱了我的两腿,就是不走。苦苦哀求:“大哥,救命,救命啊!” 我问:“到底咋回事儿?老实交代!” 修理工没办法,只好一五一十,把刚才修电视以后,秀莲解衣服让他陪着睡觉的事情跟我说了。 我一听愕然了,惊呆了。看来秀莲真有点饥不择食,不要说男人,公苍蝇也不放过。 我说:“秀莲,你没事吧,怎么见男人就勾搭?” 秀莲说:“管你屁事,老娘乐意勾搭,放开他!” 我说:“不放!!你这是强制,女人我见多了,像你这么渴的,头一回见。” 秀莲不但不知羞耻,还把腰一叉,怒道:“杨初九,你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每天就许你抱着红霞喊炕,老娘就该一个人?还有没有天理!……渴也是让你逼出来的,你每天抱着红霞喊,俺在这边怎么受得了?” 这事儿还怪我了?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我说:“你看人家这么可怜,就放过他吧,我给你介绍个好的。” 秀莲说:“不行!这小白脸正好,俺缺男人,缺啥想啥。” 我说:“给个面子,我立刻给你介绍男朋友,你瞧,把人吓成啥了?” 秀莲说:“那你啥时候帮俺介绍,俺要立刻娶回家。” 我说:“很快,很快,今天就介绍,中不?翻遍整个仙台山,我也给你找个强壮的小白脸,行不?” 秀莲说:“那行!他工具还在那边,让他提上走吧,今天不给老娘介绍对象,我讹你一辈子!” 我赶紧怕了拍修理工的肩膀,说:“兄弟,拿上你吃饭的家伙,快走!要不然,这娘们就要咬人了。” 修理工一听,如释重负,跟得到特赦一样,赶紧翻过去提了工具,上去自行车飞也似地跑了。 从哪儿以后,他再也没来过仙台山。 第487章兄弟妻不可欺 为秀莲介绍男人的事儿,我一直在紧锣密鼓进行着。 不介绍不行,这娘们天天缠着我,再没个男人,她就把我缠炕上去了。 前前后后,我为她介绍了好几个人,都没成。 讨饭的还不要窝窝头,竟然挑三拣四。 这个不行,太瘦,浑身没肉,净骨头叉子,硌得慌。 那个不行,又太胖,把俺压散架咋办? 年龄小的不要,年龄大的不要,没文凭的不要,长得矬的不要。 有小姑子的不要,有小叔子的不要。 脸上有痦子的不要,有胡子的不要,说就像一把掉毛的鞋刷子,晚上亲一口,跟马蜂蛰一样。 她还真难伺候。 最后我急了,怒道:“你到底想要啥?画上的电影明星好看,人家也要看得上你,也不瞧瞧自己啥质量?” 秀莲嘴巴一撅:“俺咋了?我咋瞧自己恁美嘞?总之,男人像你那样,像江百岸一样,就行了。你有本事,样子也不难看,江百岸那么帅,同样有本事。 最起码也要像孟哥,总之,样子要帅,年龄要相仿,还要有本事。” 苍天,这样的男人上哪儿去找?都被别的女人抢光了。还真不把自己当赖货,赖货也要卖个好价钱。 我说:“行行行,那要慢慢碰。找男人不是买白菜,放锅里一煮,捞出来就能吃。那是要一辈子过日子的,马虎不得,你的要求不算过分。” 在我为她寻找男人的同时,村子里的女人也全都行动起来。 红霞,瓜妹子,陶二姐,还有小丽,都在帮着她找。 不找不行啊,秀莲太危险了,见到她们的男人就勾搭。 最近的秀莲特别爱打扮,各种化妆品,这个膏啊那个粉,拼命的往身上抹。 她出门就化妆,上衣穿得特别低,雪白的两团都要显露了。 往上提得也很高,肚脐眼都出来了,小腰嫩细,白生生的,下身只有一件齐逼牛仔短裤,出门就光两条腿, 嘴上的口红也抹得跟吃了死孩子一样,顶个飞机头,站人群里,两腿跟两团还来回乱晃荡。 三晃荡两晃荡,村子里的男人就被晃荡晕好几个。 要知道,秀莲还年轻滴很,二十七八吧,大学没毕业就被张德全娶回家了。 她是结婚以后上完的大学,生孩子那年,大学刚毕业。 能让张德全瞧上的女人,都不一般,小丽就很漂亮,陶花更加俊俏。 秀莲的姿色跟这两个女人比起来,毫不逊色。 那么好的身材,再光俩腿,穿恁少,满大街晃荡肚脐眼,把那些男人弄得全跟得了脑血栓似得,跟着她的身子乱晃荡。 有一次,大东跟二东坐街头吃饭,正好碰到秀莲经过,女人的腰肢一扭,大东跟二东的身子就歪了,脑袋也歪了,碗里的饭撒一身,弄裤子上都不知道。 把瓜妹子跟陶寡妇给气得,上去拎了男人的耳朵,怒道:“看!再看!放着咱家的白面馍不吃,非盯着人家的窝窝头看个不停,瞧你俩没出息的样子?” 秀莲就捂着嘴,站旁边咯咯咯笑,腰都直不起来:“陶嫂,瓜嫂,瞧瞧俺这衣服好看不?” 陶寡妇就怒道:“好看个屁!你那叫衣服?出门披张渔网出来的吧?” “这叫时髦,你懂个啥?” “啥也不穿更时髦,你咋不光着嘞?别以为俺不知道你想啥,想勾搭俺男人,没门!” 陶寡妇跟瓜妹子一双妯娌就怕自己男人吃亏,扯着大东跟二东兄弟俩的耳朵走了,不让他俩瞧。 不仅仅如此,秀莲还在我跟孟哥前面晃荡。 在村子里晃荡完,她就跑工厂的车间跟办公室接着晃荡,左边扭扭,右边摇摇。屁股乱扭,好像公孔雀遇到母孔雀,一下子就开屏了。 孟哥是正人君子,心里只有孙桂兰,还能把持住,我就不行了。 我是见到这样的女人就心动,最禁不住诱惑。 我问:“你找啥嘞?捉虱子嘞?” 秀莲说:“不是,刚买的新衣服,初九你瞅,好看不?” 我说:“好看。”其实我根本没看她的衣服,看的都是衣服外面露出来的部分。 一个字,白。 加一个字,嫩。 还特别顺,别人生完孩子以后,是头发蓬松,脸色蜡黄。她生完孩子,不但没有被拖累,反而比从前更加丰满鼓胀。 张德全真有福气,这老王八蛋活着的时候咋就娶了这样的女人? 让男人不能一手把握啊。 红霞就在我旁边,气得用眼睛剜我,说:“初九,瞧啥呢?想瞧,晚上回家俺让你瞧个够,她有的,俺都有。” 我赶紧把眼光移开了,接着看报纸,恨不得把报纸捅个窟窿眼,接着看。 晚上回到家,红霞果然生气了,不理我。躺炕上,给我掉个冷屁股。 我过来抱她,女人一下将我甩开了,怒道:“去看秀莲吧,找她去吧,她就在隔壁,有本事爬她炕上,瞧个够!” 我说:“咋?生气了?你吃的哪门子干醋?我不就过过眼瘾嘛。” 红霞说:“小心长针眼,秀莲可不是好东西,老实交代,俺没回来那会儿,你是不是跟她有一腿?” 我赶紧说:“天地良心,从前她是张德全的女人,张德全是我兄弟,兄弟妻不可欺。” 红霞说:“是兄弟妻不客气吧,你对她就没啥想法?” 我说:“我想法多了去了,对小丽,杏儿,还有小宁,包括陶花都有想法。可有想法能咋着,怀里抱的还不是你?” 红霞就问:“那你说,俺美,还是他们美,跟翠花和香菱比起来,谁最好?” “这个……很难比较。” 我不能说实话,因为翠花跟香菱都是仙台山的好看女人。而且论长相跟身段,那个也不比红霞差。 红霞回到我身边,再次接受她,很大的理由是因为同情跟怜悯。 女人为我付出的太多了,必须要得到回报。 虽然我跟红霞生活在了一起,可寻找翠花的脚步一直没有停止。 我不敢奢望她能回来,但至少应该知道她在那儿,过得好不好。 至于香菱,我一直竭力在忘掉,可怎么忘也忘不掉。 所以我只能说瞎话:“你屡胜一筹,在我的心里是最好的,最完美的,要不然我干嘛要跟你过一辈子?当初你掉进山崖,我悲痛欲绝,差点跟着你一起跳下去。” 红霞立刻抱紧了我,说:“初九,俺知道你对俺好,为俺杀了一百多条野狼。跟翠花香菱在一块的时候,也整天想着俺。 以后,你别看秀莲晃荡了行不行?想看,俺就买一件跟她相同的衣服,在家里关上门也晃荡,就咱俩,俺就晃给你一个人看。” 我说:“行!衣服明天就买,明晚我就看你晃荡。” 果然,第二天,红霞就买了一件跟秀莲一模一样的衣服,晚上穿身上,站我前面晃。 红霞晃起来,可比秀莲好看多了,晃得我心里直痒痒,没晃完,我就把她抱怀里,压身下,狠狠折腾了一回。 在红霞买相同衣服的同时,村子里的其他女人也买了很多。 大多数的女人晚上都开始跟自己男人晃荡。 不晃不扭不行啊,再不赶潮流,自己男人的心就被秀莲给晃荡跑了。 有的女人扭起来好看,像小丽啊,孙桂兰啊,陶二姐啊。身段优美,特别好看,跟陀螺一样。 陶寡妇跟瓜妹子就不行了。 陶寡妇太胖,扭起来跟水桶一样,腰身一扭,滑到砸炕上,土炕差点被砸塌,大东的腰也差点被猛张飞砸断。 至于瓜妹子,又太瘦,跟竹竿子挑着衣服一样,来回一扭,好比招魂幡,把二东吓得只喊救命。 …… 秀莲的婚事就那么搁浅了,又是半年过去,没有碰到合适的男人。 她的幸福生活转变,是一个新人物来到仙台山。 而这个新人物的出现,跟小天翼的失踪,有着直接关系。 仙台山发生的第二件事,我儿子小天翼又失踪了。 这次失踪纯属偶然。 偏赶上夏天,正是放暑假的时候。红霞回到仙台山好几个月了。L市那边打来了电话,说红霞姐不在,有几笔大生意没法做。 因为那几个大客户,别人不认,就认红霞。那是几笔上千万的生意,红霞必须到场。 于是,媳妇说:“亲爱的,俺必须要到L市去一次,处理完哪儿的事儿再回来。” 我说:“好,你快去快回。” 媳妇儿说:“那俺把天翼带走了,让孩子出去透透空气,暑假过不完,俺俩一定回来。” 我说:“拜拜,一路顺风,你可别在外面领个小白脸回来。” 红霞抬手点我额头一下,噗嗤一笑说:“去你的,俺非领个小白脸回来不可,气气你!” 就这样,媳妇儿走了,带上了儿子,也带上了家里的那条狗黑虎。 他们出发的哪天,天上还下着小雨,小王开车送他们去的。 汽车开到一个小镇的时候,车里没油了,小王到油站加油,天翼下去撒尿。 加油完毕,红霞等着儿子回来,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 女人吓坏了,把附近找个遍,也没找到天翼的身影。不仅仅孩子没了,那条狗黑虎也没了。 红霞哇地哭了,抓着小王问:“咋办啊?孩子没了,俺也不活了,快!通知初九。” 小王说:“嫂子别急,先找找,初九哥那么忙,别影响他,可能天翼贪玩,一时间忘记上车了。” 于是,两个人接着找,整整找了两天,汽车在油站也停了两天。 两天以后,小天翼终于打来了电话,红霞的手机响了。 红霞问:“儿子,你在哪儿?想急死娘啊,你快回来吧,心尖尖。” 小天翼在那头一笑:“娘,你别着急,我没丢,在我女朋友这儿。” 红霞差点没吓死,问:“你女朋友?你才多大?小王八蛋!刚十岁就交女朋友?你可别胡来!” 天翼说:“娘,俺没胡来,目前在一个叫磨盘岭的地方,你猜猜,俺见到了谁?” 红霞问:“谁?” 小天翼说:“香菱娘,俺香菱娘就在这儿。她还生了个小妹妹。” 红霞一听,手里的电话掉在了地上,电池都摔了出来。 第488章两个傻孩子 小天翼的离开让红霞始料不及,也让她手足无措。 事情来得太突然,谁都意想不到。 天翼下去汽车撒尿,可惜那个小油站附近没有厕所。 孩子已经大了,十岁了,再站人群里撒尿觉得不好,于是就往前走了一百多米,到一个桥洞子的下面。 裤腰带拉开,裤子退下去,将小牛牛揪出,他努力飞出一条长龙。 不亏是我的儿子,站得高,就是尿得远,跟他爹小时候一个德行。 獒犬黑虎也歪着脑袋,瞅着自己的小主人嘘嘘,吐着舌头,尾巴摇地很欢畅。 尿完以后,小家伙打个冷战,将那个见不得光的小东西放回了雀巢,又把腰带系上了。 猛然,他觉得这里很熟悉,这个桥洞子他来过。 半年前,为了寻找生母,他落魄于此,住的就是这个桥洞子,里面的干草还在,跟当初一模一样。 在这里他遇到了生命中的第二个女孩,名字叫樱子,樱子还跟他一起去偷舅舅家的烧鸡跟酱肘子。 想到这儿,天翼忽然笑了,不知道为啥,很想见见樱子。 目前正好暑假,说不定樱子就在这个小镇上她姥姥家。 不如再去一次那个熟食店瞅瞅,要是能再看到樱子,俺的小女朋友,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啊? 于是,天翼没有返回油站,直奔那个熟食店而去。 事情巧地很,被他猜对了,樱子每年寒暑两假,都会陪着娘回一次姥姥家,这个暑假樱子刚来没几天。 天翼在熟食店大门口徘徊了很久,没敢进去。 因为熟食店的老板,也就是樱子的舅舅非常凶恶,手提一把砍刀,正在剁肉。 案板被剁得咚咚响,他还光着膀子,胸口上都是黑毛,跟他奶奶的凶神恶煞差不多。 天翼不想得罪他,只能在门外面瞅,终于,一眼瞅到了女孩。 樱子正在帮着舅母干活,涮洗那些生肉,生肉还没下锅。 于是,天翼就扯着嗓子喊:“樱子,樱子!过来啊,这边!!” 樱子仔细一瞅,咧着豁牙的嘴巴笑了,小女孩正在换牙,赶紧擦干净手屁颠颠冲了出来。 “天翼,咋是你?你咋来了?”女孩子用的是普通话,这普通话是老师教她的。 如果用自己那边的方言,天翼根本听不懂,仙台山的方言,小女孩听着也费劲。 天翼也用普通话:“俺刚好路过这儿,所以就来看看你,再见到你真好。” “俺也很高兴,黑虎!你又长大了!!”樱子也扑过来,抱上了黑虎。 黑虎认识樱子,当初帮着小主人偷烧鸡酱肘子,樱子还喂过它。 所以,黑虎伸出舌头,在樱子的手上舔,在小女孩的脸上舔,好像在给她洗脸。 黑虎的舌头毛茸茸的,弄得樱子直痒痒,女孩就咯咯咯笑。 天翼说:“樱子,你在姥姥家,咋还干活?” 樱子说:“不干活不行啊,舅母说,这儿不养闲人,俺跟娘都要干活。” “那你娘嘞?” “跟姥姥姥爷一起下地去了。” 这小镇上的居民大多数有地,附近哪儿都是玉米田,高粱田,目前正是玉米田除草的时候。樱子娘跟着两个人老人早上下地忙活去了。 天翼说:“你跟我走吧,咱俩一起去L市,俺带你玩。” 樱子摇摇头说:“不行啊,娘回来找不到俺,会哭鼻子的,伤心死的。” 天翼说:“那我跟你一起回家,到你家去玩,行不?” 樱子说:“好,那要等俺娘回来,娘下地去了。” 天翼说:“别等你娘了,咱俩现在就走吧,坐汽车。” 樱子说:“不行,不跟娘告别,娘回家是要打屁股的,再说,俺身上没钱。” 天翼说:“跟你舅母说一声不就完了,我有钱,好多好多钱,上哪儿都不是问题。” “这个……。”樱子作难了。 其实她不乐意住舅母家,舅母带她们娘儿俩很不好,整天用眼剜,好像他们母女每次来,都是要分家产似得。 樱子家里穷,每次走亲戚回家,姥爷姥姥都让她们带很多东西,肉啊,香蕉水果,还有很多好吃的。 舅母就用眼睛瞪她。 其实樱子跟娘来看姥姥也不空手,同样带好多东西。只不过那些山里的土特产不值钱,舅母看不上。 女孩抿抿嘴,最后终于点点头,说:“好,俺去跟舅母告别,让她告诉娘,俺回家了,咱俩一起走。” 就这样,樱子冲着街门喊了一声:“舅母,告诉俺娘,俺回家了,马上走了,谢谢你,拜拜。” 院子里的年轻舅母根本没听清楚,冲她吼了一声:“小丫头片子,你去哪儿?回来!!” 可惜樱子没理她,拉着天翼的手跑了。 两个孩子一起奔向了汽车站,踏上了回到磨盘岭的长途汽车。 天翼没跟娘说,他知道跟娘说了,娘是不会放他走的。 就这样,小王八蛋刚刚十岁,就学会了跟小女孩玩私奔,把人家闺女拐跑了。 他还真是我儿子,遗传了爹老子优良的泡妞基因。 天翼真的有钱,全家人都宠着他,给他钱花,小家伙还有一张卡,卡里面有四五万。 大河有水小河宽,没办法,家里有钱,五辈子也花不完,孩子不花谁花? 反正老子一辈子的家产,将来都要留给这王八蛋。 樱子跟天翼买了票,上去客车,客车启动,黑虎跟当初一样,嗖地跳上了车顶。 那条狗搭乘免费的旅游车,跟着俩孩子一起去了磨盘岭。 他们离开的时间是早上七点,都没吃早饭。 汽车在平原上开呀开,足足开了四五个小时,八九百里,终于在一个城市停下。 天色上午了,下去车,樱子说:“天翼,俺饿,咋办?” 天翼说:“那我带你去吃麦当劳吧,肯德基也行。” 樱子是山里孩子,没听过这些,问:“啥叫麦当劳,肯德基?” “就是很好吃的鸡腿面包,中间有蔬菜,火腿啥的。” “好吃吗?” “一般般吧。” “那要花多少钱?” 天翼说:“咱俩人,五十块足够了。” “天哪,要花五十块?太贵了,俺不吃。” 天翼说:“我有钱,请你客,不吃白不吃。” 樱子说:“不行!俺娘说,有钱也不能乱花。” “那你说咋办?” 樱子说:“不如,咱俩再去偷,还用你的箭射鸡腿,射烧饼,射酱肘子。” 天翼说:“卧槽,又做贼?俺爹知道,非打烂我屁股不可!” 樱子道:“你爹不是说,偷吃的不算偷吗?上次偷俺舅舅的鸡腿,好刺激,天翼,俺还想偷。” 樱子还偷上瘾了,天翼不帮着她偷,她还不乐意。 天翼没办法,只好打开书包,拿出那把小铁弓,拉出一根利箭,利箭的后面系上了线团。 天翼拉着樱子的手,俩孩子躲避在暗角里,冲着旁边一下熟食店的橱窗再次瞄准。 一箭过去,抬手一拉,一只烧鸡又到手了。 接下来,他们又偷一个酱肘子,外加另一家店里的三个大面包。 本来,天翼想再偷一件衣服送给樱子的,因为樱子身上的衣服太破了,都打着补丁。 旁边那家童装店的衣服很好,都是名牌,樱子穿上应该很漂亮。 可女孩却拦住了他,没让他下手,说:“偷吃的不算偷,偷衣服就不好了。俺不想真的做小偷。” 天翼无奈,只好把小铁弓收了起来。 脏物到手,俩孩子乐坏了,躲在一条小街上,吃得还挺香。 天翼一边吃一边问:“好吃不?” 樱子说:“好吃,天翼,跟着你真好,永远不用担心挨饿。” 天翼说:“小意思,你呀也真是,上次咱俩没钱,这次有钱,干嘛不买,非要偷?” 樱子说:“不知道为啥,跟你在一块,俺想到的就是偷,好刺激啊。” 俩孩子吃完,小嘴巴一抹,说:“该走了,希望傍晚可以回到张湾村。” 他们是午饭以后上去第二辆汽车的,又向前开四个小时,就走进了连绵不断的大山。 汽车在山里绵绵延延,好不容易又到一个小镇,就距离磨盘岭不远了,也就七八十里。 一天的时间,他们坐车离开那个油站足足一千四五百里了。 目前是下午六点左右,距离天黑还有两个小时。 两个小时的时间,必须要赶到磨盘岭,要不然,只能在大山里过夜。 剩下的路没有公交车了,只能靠步行。 于是,俩孩子一条狗,打算将这八十里的山路走完。 其实,就算走到磨盘岭,距离樱子的家还很远很远。 磨盘岭距离张湾村还有不到三十里,从磨盘岭小学出发,走七八里,有一条大河,当地人都叫它普陀河。 过去普陀河的铁索,再爬二十里的山路,才能到樱子的家。这一段路最多算丘陵,哪儿才是真正的大山。 俩孩子走啊走,开始的时候还行,再后来就越来越累,走不动了。 眼瞅着前面的路绵绵延延,一辆车也看不到。 这是一条山间的小型公路,两侧的山峰不是很高,太阳终于落了下去,樱子的脸越来越红,天色黑透,距离磨盘岭还有三十多里。 没办法,只能在路上过夜。 不过不怕,他们有吃的。 樱子的眼皮都抬不起来了,说:“天翼哥,俺好累。” 天翼抬手摸了一下樱子的额头,好烫,吓一跳,说:“哎呀樱子,你发烧了。” 樱子问:“那……咋办?” 天翼说:“不怕,俺抱着你,抱着你就可以了,俺爹说,抱抱就不冷了,还能治病。” 抱个毛,老子说过这话吗?我咋不记得了? 估计这小王八蛋此刻就是想占便宜。 哎……没办法,现在的电视看多了,对孩子不好,画面上都是搂啊抱的。 樱子就缩进了天翼的怀里,俩孩子果然抱在了一块。 苍茫的大山芳草萋萋,夏天的山林里同样很冷。黑虎也过来,偎依着小主人,用厚厚的皮毛帮着他取暖。 不知道过了多久,抬手看看表,已经晚上十点了,哪儿都黑漆漆的,哪儿都阴森森的。 这种环境对天翼来说,早就司空见惯,可对樱子来说是第一次。 女孩虽说是山里人,也没一个人在山林里过过夜。 她很怕,脑袋一个劲地往天翼的怀里缩,目前的天翼是她唯一的依靠。 天翼抱着樱子的小脑袋安慰她:“不怕,不怕,有俺在,谁也伤不到你。” 忽然,黑虎的脑袋猛然竖立起来,浑身的鬃毛一炸,立刻戒备,嘴巴里发出一声沉闷的怒吼。 猎狗的这个举动天翼很熟悉,这是遭遇了危险。 天翼的耳朵也立刻竖立起来,精神振奋了十倍。 他悄悄又把手里的小铁弓举起,猛然搭上了一根利箭。 樱子问:“咋了?” 天翼将手指放在嘴边虚了一声,说:“别作声,有狼!!” 第489章再斗狼群 真的有狼,不远处的山头上隐隐冒出三条黄影子,六只绿油油萤火虫似的狼眼闪闪烁烁 樱子没发现,可天翼跟黑虎瞅到了。 天翼做梦也想不到,这一代的地区会有狼。 虽说是暗夜,可天生的猎人眼却让他瞅得清清楚楚。 天翼是个很不错的猎人,更小的时候我爹就带着孩子上山打猎,跟他传授了很多经验。 黑虎更是捕猎的高手,天生的警觉让孩子跟猎狗对危险产生了敏感。 那三条狼影子就在对面的山坡上,距离他们差不多五十米,蓄势待发,早已跟踪他们很久了。 “啊!狼啊!天翼哥咋办?”樱子叫了一声。 天翼呵呵一笑,不但没有恐惧,反而感到一种莫名的兴奋。 他可喜欢逮狼了,仙台山的狼群见到他跟黑虎就害怕,都绕着道走。跟最凶猛的野狼决斗,是黑虎的梦想,也是天意的愿望。 他说:“别怕,咱们有黑虎,射死它狗曰的!” “可它们咬咱……咋办?” 天翼说:“它们不敢,黑虎也不会让他们靠近。” 果然,黑虎暴躁起来,眼睛瞪得溜溜圆。同样蓄势待发,四条爪子挠在地上呼呼啦啦响,尘土飞扬。只等着主人一声令下,立刻就会奋力扑击。 獒狗就这样,得不到主人的命令,是不会随意攻击的。 天翼的眼睛四处瞅,悄悄在观察,孩子精地很,最了解狼了。他担心这是狼群的诱敌之计。 狼同样狡猾,遇到两只,或者多只猎物,它们往往会利用诱敌之计,调开最难攻击的对手,向着幼小的猎物下手。 这样的话,成功率就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山头上冒出了三只狼脑袋,天翼怀疑就是诱饵。 而且他的小鼻子已经闻出,从东边的山坡上传来了更加浓烈的野狼骚气。也就是说,将它们包围的,绝对不是三只狼,而是一群。 而且,根据鼻子里的气味判断,他已经确定,东边山坡上的狼不低于七八条。 天翼笑了,露出一口小白牙。樱子很难想象,在这样危险的环境下,天翼竟然还笑得出来。 男孩在黑虎的后背上拍了拍,吩咐一声:“上去,咬它们!那三个就交给你了。” 黑虎领命,小主人的声音没落,獒狗就以一种罕见的敏捷弹射了出去。 要知道,黑虎可是獒王,当初在L市的斗狗场,跟全世界有名的斗狗较量,创下了百战百胜的记录。 速度之快,难以让人想象,一条黄色的影子闪过,黑虎的獒躯就奔那三条诱饵狼怒卷了过去。 那三条狼几乎没看清怎么回事,其中一条脖子就应声而断。剩下的两只一瞅不好,撒丫子就跑。 黑虎在玩猫捉老鼠的游戏,故意让它们逃窜,跑出一段距离,才将身子一弓,好像离弦的飞箭,奋力追击过去。 追上以后,瞬间扑倒,放开,再让它跑。 这种逗乐的游戏可把两条狼吓坏了,玩命地狂奔。 就在黑虎扑出去的瞬间,天翼一下子拉了樱子的手,拽上就跑。 樱子蒙了,问:“天翼哥,你跑啥?” 天翼说:“你不知道,那三只狼只不过是诱饵,黑虎一走,剩下的狼群会向着咱俩压过来。” 樱子也吓坏了,问:“那你还让黑虎走?咱们岂不是要被狼群咬死?” 天翼说:“我有办法消灭它们,只要跟着我就行了。” 其实天翼早就瞅到了不远处的一段山崖,那段山崖很高很高,在距离地面七八米的地方有个平台。 只要爬上那个平台就安全了。 其次,平台下是一大片草丛,这片草丛非常茂密,有青草也有很多枯草。 青草是今年生长的,枯草是前年跟去年留下的。经过两个冬天跟一个夏天的晾晒,特别干燥,这附近很长时间没下雨,那些枯草一点就着。 天翼准备火烧狼群。 这是不得已的事情,也是唯一逃走的办法,要不然,只能苦苦支撑到天明。 天翼想玩玩,跟那群狼斗一斗。 两个孩子休息的地方距离那断山崖下的平台不远,也就一百来米。很快,天翼拉着樱子的手来到了断崖的边上。 想要上去那个平台,对天翼来说很容易,三五下就翻上去了。 可樱子不行,她是女孩,没有爬山的经验,根本上不去。 所以,他拉着她的小手靠近悬崖以后,首先顶着樱子的屁股,让女孩子先上。 樱子被天翼举起老高,抓着几根枯藤向上攀爬,可因为发烧的缘故,她没力气。 天翼就用两只手使劲向上托,一边托一边说:“真笨,爬啊,快爬啊。” 樱子说:“天翼哥,俺爬不动。” 天翼说:“用力,踩上我的肩膀,对!再踩头顶,你可别放屁啊,一个屁把我熏晕,咱俩一块玩完。” 樱子说:“俺是女孩子,女孩子才不放屁呢。住嘴!” 好不容易,樱子爬上去了,天翼身子一纵,猴子一样,嗖嗖嗖同样飞上了平台。 上去就安全了,这儿距离地面很高,就算狼群再有本事也无法扑七八米高。 平台不大,长也就四五米,宽两米,上面很干净。头顶上是高不可攀的悬崖,两侧都是悬崖。 果然,就在小天翼拉着樱子奔跑的同时,七八条狼影子从东边的山坡上急冲而下,随后追来。 天翼爬上断崖的一瞬间,狼群刚好赶到,差一点就咬中他的小屁股。 天翼咯咯咯笑了。 樱子说:“你还笑,吓死人了,咋办?” 天翼说:“不怕,看我咋着斗狼群?” 黑虎追赶那两条狼去了,这七八条狼一下子将断崖死死围住,阻拦了孩子退回去的道路。 因为够不着,它们只能仰望,发出阵阵怒吼:“嗷嗷,嗷呜!” 几声嚎叫,樱子更害怕了,小裤子湿了。一下将天翼抱得更紧:“啊!天翼哥,它会不会咬俺?” 天翼说:“你放心,它们上不来的。” 果然,七八条狼轮番扑击,想一下子跳上断崖,可实验几次都失败了,根本上不去,只能在下面转圈圈。 黑虎没有立刻过来解救,在远处冲这边望望,发现小主人没危险,继续跟两条狼玩猫抓老鼠的游戏。 这边的天翼也在跟狼群玩游戏。 居高临下,他瞅得清清楚楚,这一代的狼跟仙台山的狼不一样。 仙台山的狼属于高山狼,残忍,霸道,样子更凶恶,个子也更大。 这一代的狼属于丛林狼,个子就小多了。 丛林狼食物丰盛,再加上这一带气温高,水草茂密,小动物也多,所以狼群不太饥饿。 跟仙台山的狼比起来,这群狼简直就是耗子,所以天翼根本没把它们放眼睛里。 扳机一扣,小铁弓上的利箭呼啸而出,嗖地一声,最前面的一条狼就倒下了。 那根利箭不偏不倚,正好射中一只狼的左眼,利箭从眼珠子里进去,一下子刺进脑颅四寸多深。 那条狼吱吱两声尖叫,倒在地上打几下滚,不动了。 不知道为啥,天翼决斗的兴趣没有了,觉得很没面子。 猫抓老鼠的心思也失去了,反而坐起来叹口气。 樱子问:“咋了?” 天翼说:“算了,没意思,跟斗耗子差不多,还是放它们走吧。” 于是,孩子从怀里掏出一只手绢,将手绢缠在一根利箭上,将利箭搭上弯弓,掏出打火机,点着了手绢。 再次扳机一扣,火箭落在了下面的草丛里。草丛很干燥,果然见火就着,火势开始蔓延,一点点燃烧。 狼是怕火的,狗怕砖头狼怕烧,马怕鞭子牛怕刀,是至理名言。 小天翼动下了恻隐之心,打算放它们走了。 烈火一烧,狼群就纷纷后退,渐渐逼得离开了悬崖,嗖嗖窜上了不远处的山道。 它们冲这边张望了一阵,知道遇到了厉害的高手,细皮嫩肉的小姑娘吃不成了。于是,尾巴一夹,呼啸一声,纷纷逃窜而去。 狼群就那么走了,黑虎咬死两只诱饵狼,再次赶回来的时候,天翼抱着樱子在断崖上睡着了。 这是樱子第一次发现天翼这么英勇,在她幼小的心灵里留下了震撼。 这可能就是她后来一直死死缠着天翼的原因。直到天翼十五六岁的时候,还在缠着他。 两个孩子一直在早恋,我也没办法。 这本书写完,他俩也没到成亲的年龄,还在一块黏糊,不知道整天黏糊个啥? 跟天翼一起黏糊的,还有孟哥家的闺女,就是那个小甜甜。 我都觉得自己老了,跟这个时代脱轨了,不知道现在的孩子心里都想啥。 不过,据天翼后来回忆,那天晚上,樱子亲了他,亲了他的小脸蛋,还有小嘴巴。 咋亲的,小王八蛋也不记得了,我也懒得知道。 也就是说,十岁那年,俩孩子的初吻就没有了。 这可比他爹老子我强悍多了,我他妈十岁的时候,都不知道自己媳妇儿在哪儿。 第一次初吻啥时候丢的,也不知道,或许是帮翠花卖辫子那天发烧,嫂子第一晚钻进我棉被的时候。 或许是跟红霞的洞房之夜,或许我的第一次初吻,就是给了香烟。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樱子的烧还没退。 天翼把女孩从石台上弄下来,背起了她,继续赶路。 一路上都没碰到人,这条路上人烟少得很。 天翼感到后背上热乎乎的,樱子的脑袋跟四肢耷拉在他身上,浑身酸软无力,滚烫滚烫的,小嘴唇都干裂了。 他背着她来到一条小河边,用小手捧了水让她喝。 樱子喝了水,还说瞌睡。又爬他后背上睡着了。 忽然,瞅到水塘边几片阔野草,天翼摘下来,用手揉了揉说:“樱子,嘴巴张开,把这草吃了。” 樱子慵懒地睁开眼,摇摇头:“俺又不是羊,吃草干啥?” 天翼说:“你不知道,俺爹说,这种草能治病,吃了以后你的烧就好了。” 樱子没办法,只好跟小羊一样,把草叶子叼嘴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 中医学里记载,那种草的名字就叫板蓝根。药用板蓝根,就是从这种阔野草里提炼的。 这种草叶子绿绿的,还开一种花,好像一个个粉红的小喇叭。 这天,天翼摘了很多草给樱子吃,樱子吃了以后,烧果然退了。 第490章长路漫漫 剩下的三十多里,又走一天。因为天翼背着樱子,走得很慢。 太阳西斜,才赶到磨盘岭。那时候,樱子已经从天翼的后背上下来,烧也好得差不多了。 走到这儿,距离樱子的家还有二十七八里。 不过,环境已经很熟悉了。 樱子告诉天翼,前面不远处就是她们的小学校,小学校可好了,老师也特别好。 有个男老师,名字叫晓晓,还有一个女老师,大家都叫她赵老师。 赵老师带她们可亲了,那个学校,就是赵老师拿自己钱修建的,很多教学用具,也是赵老师自己拿钱买的。 学校还有一个护工,那个护工不要钱,每天帮着孩子们值日,是个老头儿。 那老头脾气很古怪,整天板个脸,跟谁欠他家钱一样,大家都叫他老四。 别看老四不爱说话,心眼却不错,每天都去普陀河那边,接所有孩子上课。放学以后,他再安全把孩子们送过去,这才回家。 天翼发现,那个学校不大,几间瓦房,前面有块空地,空地上一边一个篮球架。 仅此而已,这就是大山里的学校,简单而又平凡,简直可以用简陋来形容。跟仙台山小学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如今的仙台山小学,可是三层的教学小楼,教室里的课桌特别新,各种教学用具一应俱全。 老师就十几个,学校的路面全都硬化了,操场上绿草茵茵,还种很多花儿。 学校的学生也有统一的校服。 天翼很难想象,这儿的孩子至今还吃不饱,穿不暖,每天步行几十里地来上学。 大多数的孩子中午都带干粮,夏天窝窝上生一层白霉菌,吃了拉肚子。到冬天,玉米面窝窝硬邦邦的,啃都啃不动。 如果不是学校的老师帮着孩子们放锅里蒸腾一下,很多孩子把牙都搬掉了。 他们只能吃粗粮,细粮不敢吃,要卖掉换钱,给孩子交学费,买学习用具。 此刻的天翼才知道,自己的生活是多么的幸福,是爹老子艰苦奋斗,才有了仙台山如今的局面。当初,我上学的时候,比这儿的环境好不到哪儿去。 他不知道,樱子嘴巴里的赵老师,就是他一直苦苦寻找的养母香菱,也不知道香菱就住在磨盘岭。 学校那边的村子零零散散,有很多人家,暮色里,传来鸡鸭入笼姑姑嘎嘎的声音,也传来母亲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 天翼说:“樱子,咱到你们学校玩会儿吧,俺想看看。” 樱子说“算了,学校没人,早放假了,再说天晚了,还有二十多里呢。天黑赶不到家,俺爹就会打屁股。” 于是,他们接着走,没有去小学校,也没有去磨盘岭,顺着小学校的路往南走。 山路崎岖不平,高高低低,这条小路就是那些上学的孩子一路踩出来的,整整踩了三年。 三年前这儿才有学校的,也是附近方圆百里,唯一的学校。 足足走了七八里,终于来到了普陀河上。 普陀河,一条美丽的河,雄壮的河,残忍的河。 所谓的美丽,是它两侧的风景很美,哪儿都绿草茵茵,上面是蓝天,中间是个大峡谷。大峡谷下面一两百米是河水,水流滔滔。 说它雄壮,是因为河水流量大,特别的猛烈。冬季跟春季,水流量小,大河看起来温柔。 一旦到夏季的汛期,河水流量之大,撼天动地,惊涛拍岸。距离这儿十几里都能听到水流声。两侧的断崖都要被拍散架了,狮吞虎嚎,奔流不息。一直从夏季流到秋末,都是声势浩大。 说它残忍,是因为这条河夺去了好多人的性命,每年掉进河里淹死的人不计其数。 那边的人都到这边赶集,唯一的通道,就是悬挂在山谷两侧的铁索。那根铁索手腕粗细,人们想过来,只能用滑轮,或者吊篮。 所以,家家户户配备了滑轮,到这边赶集上会,进城买东西,也只能从悬索上过。 这悬索一般都是大人过,小孩子不让过,因为大人担心孩子掉进去。 十岁以前,樱子上学都是村子里的大人送过来。现在,有了老四,老四总是天不亮赶过来,把孩子接过去,省了那边大人不少事儿。 樱子还有个弟弟,今年七岁了,名字叫豆豆,本来该上学,可爹娘不放心。 咋上啊?小孩子敢让他过铁索?掉下去咋办?儿子就没了。 前些年在过铁索的时候,掉下去不少人,下去就没命了,被河水冲走找不到,找到也是一具发胀的尸体。 樱子是女娃子,女娃子长大也是人家的,再说她大点了,这才敢让她来上学。 来到悬索边,天翼吓一跳,说:“卧槽,亲娘祖奶奶嘞,这……咋过啊?小爷掉下去咋办?” 樱子噗嗤一笑说:“你也有害怕的时候?胆子小了吧,不敢过了吧?” 天翼问:“你们每天上学,都走这个?” 樱子说:“是,要不然还能咋着?除非是不想上学。” “那你们平时咋过?” 樱子说:“滑轮啊,俺有滑轮。” “滑轮在哪儿?” 樱子又一笑,抓起了书包,从书包里掏出一个铁家伙。果然是个滑轮,上面有个倒钩,女孩熟练地将倒钩挂在了铁索上。 天翼说:“一个滑轮是不是只能过一个人?” 樱子说:“是。” “可咱有两个人,一条狗,咋办?” 樱子说:“简单。”紧接着,女孩扑向了附近的草丛,在草丛里拨拉一阵,拖出来一个竹筐子。 竹筐子上有绳子,樱子将滑轮一端挂在铁索上,一端挂在了竹筐上,这样,竹筐就被吊上了半空中 “天翼,你跟狗进去,咱们仨一起过,快!跳框子里去啊.” 天翼摇摇头:“俺不敢,掉下去就没命了。这竹筐禁得住三个人吗?看起来不结实。” 樱子说:“放心吧,俺这儿的人过来过去,还用竹筐子运猪呢。买回来的猪崽子,长大的猪,都用这个运,承载几百斤没事,你跟狗加起来才多重?” 起初,天翼真不敢,不过樱子第一个跳进去了,还显出一股嘲笑。 天翼最害怕被人鄙视,最后咬咬牙,死就死了,大不了二十年后,还是俺爹的儿子。 就这样,他进去了,也呼唤黑虎进去。 竹筐里两个孩子,一条狗。樱子喊一声:“走喽——!” 嗤地一声,竹筐在滑轮的带动下只向着那边滑过去,腾云驾雾差不多。小天翼就嚎叫起来:“哇——吓死小爷了——!” 黑虎也吓得不轻,脑袋一个劲地往孩子的怀里缩,嘴巴里吱吱唔唔发出凄楚的嚎叫。 这头到那头,足足一百多米,滑过去一多半,惯性完毕,竹筐就不动了。 然后樱子站起来,在竹筐里用力拉,拉一下,滑轮向前动老远,慢慢向着那边靠近。 小天翼吓得倒在竹筐里,不敢向下看。下面黑乎乎的,隐隐约约是河水,仿佛一张巨口,要把他吞下去。 “咯咯咯……。”樱子笑了,银铃一样:“小家伙,狼都不怕,竟然怕高,真没出息。” 天翼把脖子一梗,怒道:“谁说我怕高?人家第一次吗。下一回就不害怕了。” 好不容易,滑到了那头,从竹筐里跳出来,天翼一颗悬着心才放回到肚子里。 娘的隔壁,奶奶个腿,真吓得不轻,一头汗,衣服都湿了,裤子也湿了,吓尿了。 天翼赶紧整理衣服,说:“平时,你们都这么上学?” 樱子点点头:“嗯。” “难道不怕?” 樱子说:“开始的时候,跟你一样怕,时间长了也就不怕了呗,还很刺激呢。” 天翼说:“的确很刺激,裤子都刺激湿了。” 过到悬索那边,还不算完,前面至少还要走二十里。 这二十里路虽说难走,可也就不怕了,大多是崎岖的山道。 有的山道很宽,过一辆板车没问题,有的地方很窄,只能走一个人,两个人并行都困难。 甚至有几处地方,是从巨石的下面穿过去的。 头顶上的巨石都出现了裂缝,说不定那天就掉下来了,下面用一根大杠子顶着。 这杠子也是好心的山民撑起来的,担心石头下来砸到路人。 磨盘岭这边的大山,真的没有路,山村里人穷,也修不起。 天色黑透了,天翼从书包拿出一把手电,照亮了道路。跟着樱子,他晕头转向,根本不知道走到了哪儿。 樱子路熟,告诉他说:“再前面就是天梯崖了,你要小心。” 天翼问:“啥叫天梯崖?” 樱子说:“到了你就知道了。” 走出十五里,果然来到了天梯崖,天翼用手电一照,吓得舌头吐出去,半天没缩回来。 他终于知道天梯崖是啥了,说白了,就是一段笔直向下,成九十度的悬崖。 也不高,就八九十米的高度。 从悬崖的上面垂下去一条绳梯,想下去必须要攀岩绳梯。 这条绳梯,就是山民们出山的唯一通道,也是孩子们上学的唯一通道。 也就是说,樱子每天上学,天不亮就要起来,跟一大群孩子先走五里地,来到天梯崖,从绳梯下翻上来。 再走十五里山路,过一线天,来到普陀河,利用滑轮过去那条悬索,再走七八里,才能赶到学校。 小天翼很难想象,这一代人是如何生活的,为啥会生活在这么遥远,贫穷,荒僻的大山。 这是人过的日子吗? 可他不知道,这儿的人已经习以为常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都是这样过来的。 稀松而又稀松,平常而又平常。 第491章陪樱子回家 天梯崖,故名词义理解,就是上天梯的悬崖。 果真跟天梯一样,一阶一阶上,也一阶一阶下, 白天想在绳梯上攀爬已经非常困难,半夜就更加危险了,掉下去会被摔成肉饼。 下面黑咕隆咚一片,根本看不到底。樱子问:“天翼,你敢不敢下?” 天翼说:“怕啥?你敢我就敢!” “你就不怕摔着? “不怕,摔死了,让俺爹跟俺娘再生个弟弟不就行了?” 小王八蛋还真会找替身。 樱子噗嗤一笑:“那行,俺先下,你站俺上面,俺咋着下,你就咋着下。” 天翼点点头说:“好。” 第一个下去的是樱子,樱子对这段路已经相当熟悉了,不知道上下天梯崖多少回了。 女孩子一阶一阶向下踩,两手拉着旁边的绳子。 那些绳子是麻绳,特别坚固,也不怕风吹日晒,手腕粗细。 两根绳子的中间是一节节横木,横木固定在绳子上,人们上下天梯崖,踩的就是那些横木。 坚固的绳梯已经不知道上下过多少人了,下面的山民出入,都是这样上下攀爬。 带的东西不多就单独上下,带得东西多特别重的时候,就人先上去,然后用绳子向上拉。 他们利用这段天梯运送过粮食,鸡鸭鹅,运送过家用的必需品,胰子,洗衣粉,画布,新衣服,也运送过各种生产工具。 千百年来,它们的祖辈父辈,都是这样上下的。 绳子断了,腐朽了,就换新的,同样不知道多少人在攀爬天梯崖的时候掉下去,摔得血肉模糊。 樱子上下自如,天翼却小心翼翼,因为是第一次,还真是特别害怕,不过小家伙灵巧地很。 忽然,他发现一个重要的问题,那就是人可以下去,狗咋办?黑虎是他的兄弟,难道要留在上面? “樱子,樱子,黑虎咋办?”天翼喊道。 樱子也发愁了,是啊,黑虎咋办?她搔着小脑袋想了想,说:“天翼,旁边的草丛里有绳子,你用绳子捆上黑虎,把它卸下来。” 天翼说:“不行!我没那么大的力气啊,黑虎一百多斤呢,老子坠下去咋办?” 樱子想想也是,俩孩子才多大的力气?怎么能拉得动一百多斤的狗?于是,她只好说:“那……把黑虎留下吧,后天咱们再想办法。” 天翼搔搔小脑袋瓜,也只有这样了。 于是,接着往下。 绳梯晃晃悠悠,越是向下,晃荡得越厉害。可天翼一点也不怕,他相信人定胜天的道理,既然别人家的孩子可以做到,他觉得自己也可以做到。 渐渐地,俩孩子终于下来了,双脚踩在地上的时候,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再向上看,还是黑咕隆咚啥也看不到。 可上面的黑虎却落单了,黑虎是眼瞅着小主人丢下它不管的。变得焦躁不安起来,吱吱乱叫,在断崖的上面徘徊。 天翼跟樱子听到了上面黑虎的叫声,赶紧安慰:“黑虎,别怕,我们明天再把你弄下来。” 话声未落,晚了,黑虎已经下来了。 只见猎狗飞身一纵,从断崖上飞扑而下,暗夜里划出一道黑色的闪电,也仿佛一只巨大的黑色蝴蝶。 暗夜对黑虎的眼睛造不成任何影响,越是漆黑的环境,反而视力越好。 天生的獒眼让它的警觉跟敏锐骤然焕发,黑虎不是顺着绳梯下来的,第一次扑向的是山崖上凸出的岩石。 它首先落在一块岩石上,接一把力,固定一下身体,眼睛就再次瞄准了第二个落脚点。 那是横生在断崖一侧的一颗小树。飞跃上小树,小树晃荡一下,狗的身体就再次腾空而下,奔向了另一个落脚点。 那些凸出的岩石跟横生的灌木帮了它的大忙,天翼怎么也想不到黑虎竟然一口气下落了七八十米。 剩下最后的十几米,再也找不到任何落脚点了,于是,黑虎直接落在了地上。 半空中,它轻舒獒腰,一身的鬃毛尽力膨胀,肚子紧缩,尽量让自己的身体扁平,膨胀,产生浮力,好像一张纸片,轻飘飘掉在了地上。 落在地上以后,獒狗心不跳气不喘,还晃动鬃毛,抖落了一身的尘土。 樱子傻眼了,天翼也有点傻眼。 这是动物的本能,很多动物从高空落下,都会收缩肚子,两翼扩张,鬃毛膨胀,把身体形成一个降落伞的样子。 比如说猴子,狼,狮子老虎都是这样。特别是一种蛇,从半空中落下,立刻身体会形成一张纸片的形状,增大空气的阻力,防止自己不被摔伤。 黑虎的父亲本来就是仙台山的野郎王,它的母亲也是仙台山最出名的战狗。当然遗传了狗跟狼所有的技能。 天翼上去抱了狗脖子,夸赞一声:“黑虎,好样的,你真棒! 黑虎却屁颠屁颠舔舔主人的手,呜呜两声,好像在说:这他妈算个屁,再高的地方也难不住小爷。 接下来的五里地就好走了,虽然崎岖不平,但总算没有危险。 半个小时后,两个孩子终于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来到了一个叫张湾村的地方。 这儿的山民一点也不集中,稀稀拉拉几座房子,樱子的家很破很破,茅草房,土打墙,有个大院子,院子里没篱笆墙,摆放了很多农具。 屋子里闪烁出灯光,没电灯,点的应该是桐油或者菜籽油。 樱子拉着天翼的手走进院子,呼唤一声:“爹!!” 茅草房的门执拗一声打开,第一个扑出来的不是男人,反而是个女人,正是樱子的娘。 “闺女啊!你干啥去了?吓死娘了,哇……!”那女人哭了,抱着樱子哇哇大哭。 原来,樱子的娘已经回来了,天翼拉着樱子私奔,樱子娘从地里回来就知道了。 女人吓得不轻,担心孩子一个人回家危险,赶紧买票坐车往回赶。 下去公交车,她走的是山间荒僻的小道,所以没有搭黑,也没有遇到天翼跟樱子。 一路走一路寻找,回到家女人第一件事就是找孩子,没看到闺女,她都要急死了。 刚要拉男人返回去找,忽然听到了闺女的喊声。 她将樱子抱怀里,心肝肝甜宝贝地喊,一把鼻涕一把泪。 房门第二次打开,冲出来是个黑黑瘦瘦的庄稼汉。那庄稼汉一下子急了,眼睛一瞪冲樱子怒道:“死丫头!你那儿去了?讨打!” 说完,拉过樱子的手臂,光光在孩子屁股上踹两脚。 小天翼一瞅不不妙,赶紧过来劝:“叔叔,叔叔您别生气,樱子跟俺在一块!” 呀!咋多一个人,谁呀这是? 樱子爹问:“你是谁,哪儿来的小王八蛋!” 虽然这家人的方言听得有点费劲,可天翼还是听明白了,赶紧用普通话说:“俺是樱子的朋友,仙台山来的。” 男人说:“鬼扯!仙台山可距离这儿两千里呢,你咋会到这儿来?” 天翼说:“叔叔,一句话跟你说不清,反正,俺跟樱子好,是朋友,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没敢说女朋友,大山里忌讳这个。 小小年纪,弟弟还没蚕豆大,就搞男女关系,勾搭人家闺女,男人不打死他才怪? 天翼知道其中的厉害。 “你干嘛走这么远?你爹嘞,娘嘞?家里人知道不知道?” 天翼摇摇头。 男人说:“那还了得?丢了咋办?路上摔着咋办?俺咋跟你爹娘交代?” 樱子娘一听,擦擦眼泪:“算了,算了,孩子回来了,别生气了。” 男人抬手一指闺女:“惹这么大的祸,这顿打早晚少不了你的,还不给我进屋子去?!” 樱子哎了一声,吐吐舌头,拉着天翼进屋子去了。 樱子的爹别看凶狠,却是老实的庄稼汉,心眼不错。担心孩子的安慰,心疼闺女,又对她私自带人回来无法容忍。 山里人对孩子的教育方式跟城里人不一样。城里人会慢慢引导,慢慢说服教育。山里人教育孩子是一味地打,不服气再打,打服气为止。 他们相信的是棍棒之下出孝子。 好在没真打,特别是对待女孩子,拍两下,踹一脚,都属于正常。 走进屋子,樱子娘就问:“孩儿啊,没吃饭吧?” 俩孩子一起摇摇头:“没。” “那,先吃饭,吃过饭睡觉,有啥事儿咱明天再说。” 樱子娘端来了饭菜,很简单,米汤,红薯,老咸菜。 米汤不算稀,如今的山里不缺粮食了,至少可以填饱肚子,红薯也很甜。 咸菜,是腌辣椒,就是把辣椒用盐腌制一下,捞出来,放上醋跟香油一拌,吃起来嘎嘣脆,又咸又辣,还有一股醋的酸味,味道还不错呢。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天翼喝了两碗米汤,吃两大块红薯,又干掉半碗腌辣椒。 他一边吃一边瞅,这个家果然很穷,哪儿都黑洞洞的,烟熏火燎。 房顶上是茅草,椽子,玉米杆棚顶,上面抹的应该是粘泥。四周的墙壁都是窟窿,土打墙被耗子打了很多洞。 两个孩子都是花脸猫,脸上手上也是泥,手也没洗。 瞅着天翼狼吞虎咽的样子,樱子娘的眼泪下来了,这是遭了多少罪啊?谁家的娃娃没人要,是不是没爹没娘的孤儿啊? 所以她一边给天翼添饭一边说:“可怜的娃,慢慢吃,慢慢吃,别噎着。” 天翼冲樱子娘一笑,闪出两排小白牙:“谢谢婶儿。” 他就是个混世魔王,天不怕地不怕,初生牛犊不怕虎,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 樱子爹在旁边吧嗒吧嗒抽烟,烟锅子一闪一闪,眉头紧锁。 抽完一袋,他把烟锅子在炕沿上使劲磕了磕,磕干净里面的烟屎,一下拉了樱子娘的手,走出了屋子。 女人问:“干啥啊?” 男人说:“这孩子不能留,明天必须送他走。” 女人问:“为啥啊?” 男人说:“你没见吗?这小家伙白白净净,气度不凡,他身上的西装我见过,价值至少几千块,他的书包我在城里也见过,至少三千块。 还有他的裤子,皮鞋,都是名牌,咱家的东西加一块,也不够买他一双鞋。” “你的意思……?” “这是城里有钱人家的小少爷,咱家供养不起。万一有个好歹,拿啥赔啊?” 第492驱逐 樱子爹吓坏了,真怕天翼在这儿有个好歹,没法跟我交代。 孩子离家出走两千里,这是多大的事儿,谁知道他爹老子干啥的? 如果是高级领导的孩子,万一有个好歹,会坐牢的。 乡下人没见识,遇到点事儿就害怕。 女人问:“那晚上……他住哪儿?” 男人说:“还能住哪儿,跟咱家豆子一起睡呗。” 于是,吃过饭,男人跟女人把天翼安排走了,进了东边的茅草棚,跟樱子的弟弟一起睡。 然后,他们把闺女樱子叫进屋子,细细盘问。 “闺女,跟爹说,这野小子哪儿来的?” 樱子搓着衣襟,抿着嘴,颤抖地好像风雨里的树叶,吓得不敢作声。 “慢慢说,爹不打你,就是问问,这小王八蛋哪儿来的?” 樱子吭哧半天,才道:“半路上……碰到的。” “跟他认识多久了?” “半年,上次俺去姥姥家,遇到了他,成了好朋友。几天前,又遇到了他,他想到咱这儿耍,俺就答应了。” “那你知道他家住哪儿吗?” “知道,仙台山,梨花村。” “他爹娘你认识吗?” “不认识,听他说,他爹开厂的,家里有钱,好几个亿呢。” “多少?”扑通一声,樱子爹坐了地上:“好几个……亿?” “嗯,他听他爹说过,家里的钱不下十个……亿。” 樱子爹张大了嘴巴,不敢作声了,傻愣愣发呆,喃喃自语:“不好了,惹祸了,惹祸了。” 樱子娘问:“咋了?” “他爹一定是当大官的,家里有的是钱,你说把人家孩子弄丢了,告咱咋办?会坐牢的。你个死丫头,干的好事儿!!” 男人说完,脱下鞋底子,又来抽闺女,追着樱子打。樱子发现不妙,身子一扭,躲在了娘的后面。 娘是疼闺女的,赶紧让闺女走了。转身开始劝男人:“他爹,你生啥气嘞?” “废话!有钱人家的娃娃,被咱闺女拐到了山窝窝,你知道这叫啥吗?拐带人口!!是要坐牢的!这个家完了,彻底完了!真是个惹祸的丫头啊。” 女人心平气和,帮着男人抚摸胸口:“消消气,消消气,他不是咱闺女拐来的,是自己非要来。再说孩子小,也就一时贪玩,咋会坐牢嘞?” “你懂个屁!孩子丢了,人家能不找?找咱家咋办?还不一把火烧了咱的房子?你知道十个亿是多少吗?” “多少?” “一百块的票子,能拉十辆汽车,亲娘祖奶奶的,为啥招惹我闺女啊?” 女人问:“他家那么有钱,那他来咱家……干啥?” 男人道:“还用说,看上了咱闺女呗,小混蛋,年纪不大就学会搞乱爱了,勾搭咱家女娃子。有其父必有其子,他爹也不是好玩意儿。” “噗嗤。”樱子娘笑了,说:“这就是有钱人家的孩子,千里送京娘啊,还挺讨人喜欢的。” 男人眼睛一瞪:“你给我住嘴!狗屁,小学都没上完,搞个屁恋爱。不行!这瘟神不能留,明天就送他走。” “那你把他送哪儿去?” “明天到镇上,送给派出所,他爱上哪儿上哪儿,跟咱没关系!” 两口子彻夜难眠了,咋着也睡不着,提心吊胆的。 他们倒不是担心俩孩子早恋,就是担心小男孩的家里有势力,惹不起,反咬一口。 咋办,咋办? 男人吧嗒吧嗒抽烟,女人眉头紧锁,不知所措。不三不四的事儿,也没心思干了。 东屋里,小天翼倒是玩得挺爽。 刚刚走进屋子,就跟樱子的弟弟耍到了一块。 樱子的弟弟名字叫豆豆,七岁了,光着屁股准备睡觉,忽然进来一个大哥哥,把他乐得不行。 天翼发现豆豆很可爱,啥也没穿,光屁股,钻一条破被窝里。这孩子是光头,头顶上留个茶壶盖。 这是典型的山里孩子发型,很多山里孩子,都留茶壶盖脑袋。 那破被窝上面好多窟窿,都露着棉絮,一脚能踹个窟窿。 好在是夏天,盖不盖的没关系,赶上冬天,估计要挨冻。 天翼走进屋子,豆豆溜出被窝,瞪俩单眼皮问:“你是谁呀?是不是俺姐的男朋友?” 天翼说:“是,俺是你姐对象,将来要跟你姐成亲生孩子的。” 孩子说:“呀,那你就是俺姐夫了,姐夫好!” 天翼说:“好,今晚姐夫跟你一起睡,中不?” “中!” 就这样,俩小男孩溜进了一个被筒子。 “你就是豆豆,樱子的弟弟?” “嗯,你嘞,你叫啥?” “我叫天翼,你叫我天翼哥就行。” 天翼睡不着,山村里没电,也没有电视,更没有任何娱乐活动。 于是,天翼就拿出书包里的游戏机玩耍。 电子游戏机很高档,大山里没这些东西,一下子将豆豆吸引了,孩子托着腮问:“这是啥?” 天翼说:“游戏机。” “咋玩?” “打通关,打过去就算赢了。” “哎呀天翼哥,真好玩,给俺玩玩呗,教俺呗?” 天翼说:“中,送给你都没关系。” 于是,俩孩子在被筒子里玩起了游戏机。 天翼是个到哪儿都不陌生的人,也是个到哪儿都能跟人打成一片的人。 很快,就跟豆豆玩在了一起,他还真把七岁的豆豆当做小舅子了。 他跟豆豆不知道玩了多久,也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总之,第二天睁开眼,已经日上三竿了。 外面传出了老母鸡的叫声,也传出了樱子娘的喊声:“娃啊,起炕了,吃饭了。” 俩孩子赶紧起,饭已经做好了。樱子娘擀了面条,打了好几个荷包蛋。 不敢亏待天翼,真担心人家爹娘找来,饿瘦了没法交代。 吃着饭,樱子爹的眼睛瞪得跟牛蛋一样,说:“吃过了饭,你赶紧走!” 天翼说:“叔叔,俺不走,想多玩几天!” 樱子爹怒道:“不走不行,马上滚蛋!俺家养不起你!” 天翼说:“叔叔,你再让俺跟樱子豆豆耍几天吧,俺刚来,啥也没看呢。” “看个毛!荒山野岭的有啥看?回家找你亲爹老子去!” “俺……不走。” “不走也由不得你……用绳子捆走你!” 天翼一听,吓得不敢吃了,拔腿就跑。 哪儿跑得掉,樱子爹放下碗筷就追。 刚跑出院子就被追上,樱子爹力气大,一下抓了天翼的手,从墙头上找根绳子,三两下把天翼捆结实了,抗肩膀上就走。 樱子跟豆豆吓坏了,一起过来抱了爹的腿:“爹,放开天翼哥,放开天翼哥,别抓他啊。” 男人抬腿一脚,把俩孩子踹开了,怒道:“滚!这是个祸害,留家里会招惹是非的,人家爹老子知道,非跟咱急眼不可,必须送他走!” 樱子娘扑过来,将两个孩子拉开了,一边擦泪一边劝:“让你爹送走他吧,咱家留不起啊。” 天翼的腿脚来回踢腾,竭力挣扎:“叔叔,你放开我,我的书包,还有我的狗。” 书包在屋子里,狗呢……没回来,找村子里其他母狗玩耍去了。 豆豆很聪明,赶紧冲屋子里帮着天翼拿了书包。 樱子爹已经把天翼捆结实,放进了竹篓子里,背在了肩膀上。 豆豆将书包放在了竹筐里,冲天翼摆手:“天翼哥,再见。” 天翼也恋恋不舍看着樱子,樱子哭哭啼啼,被娘拉屋子里去了。 天翼就那么被樱子爹送走了,一天的时间都不到。 他甚至没看清张湾村是啥样子,远处的山有多高,四周有没有小河,也没有来得及跟樱子告别一下。 女孩躲在茅草房里哭,瞅着男孩远去的背影,哭成了泪人。 豆豆冲着天翼喊:“天翼哥,你的游戏机,还有手电筒!” 天翼说:“不要了,送给你留纪念了。” 那个游戏机价值七八百块,手电筒也特别精致,都是花高价买的,他全送给了豆豆。 就当送给小舅子做礼物了。 他还冲着茅草房喊:“樱子!等着我,等我长大了,一定过来娶你做媳妇,你要给我生孩子的!咱俩还一块玩。” 把樱子爹给气得,恨不得踹死他。 小小年纪就惦记俺家闺女,那个爹生下的野种? 黑虎是随后跟过来的,等猎狗发现自己小主人失踪的时候,赶紧追赶。 黑虎一口气奔袭五里地,从天梯崖下爬上来,闻着小主人的气味,顺着山路一直追赶。 赶到普陀河江边的时候,才隐隐约约瞅到了天翼的身影。 发现小主人被绑,坐竹篓里,让人背在后面,黑虎急了,嘴巴一张,嗖地一声扑过来,直奔樱子爹就咬。 任何敢于冒犯主人的来犯之敌,都会被黑虎拒之门外。任何人胆敢伤害自己的主人,黑虎都会跟他拼命。 黑虎的嘴巴啃向的是樱子爹的屁股,眼瞅着樱子爹的屁股不保,要被黑虎给咬成烂蒜。天翼大叫一声:“黑虎,住口!自己人!!” 天翼的喊声晚了一步,黑虎的牙齿已经撕裂了樱子爹的裤子。 还好它及时收拢了牙齿,改咬为撕,咝咝啦啦把樱子爹的裤子撕扯了,瞬间将男人给拖倒在地上。 樱子爹受到粹然一击,勃然大怒,爬起来抄起箩筐里的割谷刀要跟黑虎拼命。 天翼吓坏了,八个樱子爹也打不过黑虎一个,跟獒王交手,他简直是找死,眨眼的时间黑虎就能把他撕成碎片。 孩子挣扎着从箩筐里爬出来,一下挡在了他的前面。此刻的黑虎正张着嘴巴,胡子撬动,打算把樱子爹给吞了。 猛然发现小主人阻拦,立刻收拢了恶狠狠的牙齿跟鬃毛,瞪着男人练气功:“得儿……得儿……得儿汪,汪汪汪!!” 天翼说:“叔叔住手!你打不过它的,黑虎可是战狗,非常厉害的,别挑逗它!” 樱子爹怒道:“小王八蛋!赶紧滚!再发现你靠近张湾村半步,老子就打断你的腿!以后不准勾搭俺家闺女!!” 天翼说:“叔叔,我喜欢樱子,真的,一定对她好。” “好个屁!等你长大再说吧,小小年纪这么色,你爹娘知道吗?滚!!” 第493章老常再出手 天翼知道说啥也不管用。 因为说啥都显得早。 自己跟樱子才十岁,十岁的孩子懂个啥?还真是鸟都不懂。 所以他说:“好吧,俺走了,那你好好照顾樱子,十年以后俺再来。” 樱子爹哭笑不得,想不到小家伙还真是勇气可嘉。 仔细想想,十年以后也不错,那时候闺女长大了,这孩子也长大了。他家又那么有钱,到时候樱子真嫁过去,还不享福? 老丈人也跟着沾光。 可十年啊,谁知道会发生啥事儿?天在变,人也在变。 他很想把天翼送到河那边去的,可是不敢,因为惹不起那条狗。 于是,从怀里掏出一个滑轮,丢给了孩子,怒道:“赶紧走吧,再不走就赶不上汽车了。滑轮给你,自己过吊索吧。” 就这样,樱子爹背着竹筐走了,只剩下天翼跟一条狗。 天翼在旁边的草丛里踅摸很久,才找到那个竹筐。 把滑轮勾竹筐子上,将竹筐挂在了吊索上,人跟狗都跳了进去。 昨天过这条河还害怕,今天就不怕了,滑轮很结实,竹筐也很结实。 过去以后,他将滑轮摘下来,又冲这边瞅一眼,仍旧恋恋不舍。 樱子拴住了他的心,第一次见到女孩子,天翼的心就是一动。 樱子好看,小小年纪就显出了美人坯子,首先是眼睛大,其次是皮肤白。 然后是善良,热情,跟他谈得来。 仙台山也有很多女孩,但大多都跟天翼谈不来。 倒不是天翼的性格孤僻,主要是因为家庭。 家里太有钱了,好多孩子不敢靠近他,因为自卑。 穿的,戴的,学习用具,都比别家的孩子强,他爹老子又是学校的校董,跟他站一块,就把别的孩子比没了。 也就孟哥的闺女,小丽的闺女跟二毛的闺女跟他耍。 孟哥的闺女小甜甜几乎成为了天翼的影子,走哪儿都跟着他。 可天翼一直把甜甜当妹妹看,再说那丫头太野了,打架喜欢咬人。 天翼喜欢恬静内敛的女孩,樱子就很恬静,也内敛。 天翼站在江边,老半天没动弹,不知道啥时候再跟樱子见一面。 只能等着开学了,开学以后,樱子就会从河那边来到河这边上课。 他还不想走了,打算住下。 搔着脑袋转悠半天,想找到回去的路。可瞅来瞅去,分不清那条路是往将军岭走的。 忽然,她发现悬崖的不远处站着一条人影,那是一条女人的影子,长发飘飘。 那女人岿然不动,木头桩子一样杵在那儿,看了看河水,再看看天。 天翼想过去打听一下,靠近以后瞅清楚了,不知道是惊是喜,嘴巴里忍不住叫一声:“娘?” 那女人就是他的养母香菱。做梦也想不到,会在这儿再一次看到娘。 天翼是被香菱养大的,跟她的感情最深。 娘离开那年,孩子才刚刚六岁,六岁的男孩已经懂事儿了,完全记得娘的样子。 他刚刚呼喊一声,大事不好了,香菱一头从断崖上栽了下去。 “娘——!”天翼吓坏了,从后面猛地扑了上去。 就在香菱掉下悬崖的一刻,天翼毫不犹豫抓住了香菱的衣服领子,女人被吊在半空中,孩子也被吊在了半空中。 他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健壮的小手生生将娘给揪住了。 “娘!你干啥?干啥啊?娘——!”天翼哭了,声音竭斯底里。 跳下去的一瞬,香菱也瞅到了天翼,女人的眼泪哗啦流了出来:“天翼,儿子啊!咋是你?快松手,松手!!” 天翼说:“不!娘,你会掉下去的,上来啊,快上来啊!” 香菱已经上不来了,原来她要跳河。同样想不到临死前还能见儿子一面。 “天翼,松手吧,这样你会掉下去的,告诉你爹,俺……对不起他。” 天翼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死死揪着不放,身体也一点点向下滑。 事态千钧一发,眼瞅着母子二人要一起掉进江里,就在最后一刻,黑虎赶到了。 黑虎一下子叼了香菱的衣服,同样撅着屁股向上拉,一人加上一条狗,生生把香菱从断崖上给拉了上来。 扑进娘怀里的一瞬间,天翼哭得涕泪横流:“娘啊,你咋到这儿了,爹一直在找你,找了你整整五年啊。娘!!” “娘也想你,想你爹啊,俺的娃啊,啧啧啧。”香菱抱上孩子亲了好几口。 四五年不见,她的心一下子酥了。 女人头发蓬松,一脸的泪痕,明显消瘦多了。 天翼不知道娘受了多少苦,一定是有很大的委屈,要不然也不会跳河。 他很想问问香菱,到底发生了啥事儿,可娘抱着他就知道哭。 香菱的确是受了天大的委屈,失去了生存的意念。 事情的缘由,要从她四年前来到将军岭说起。 四年前,香菱挺着大肚子来到将军岭,住在老四家。 她在这儿生下了我跟她的爱情结晶,一个女娃,名字叫喜鹊,是老四给取的。 满月以后,没有下炕,她就拿出所有的积蓄,帮着这儿的孩子们盖了一座小学校,并且成为了一名小学教师。 她还把那个赤脚医生晓晓请过来,做了小学校的男老师。 学校重开,香菱的日子是平淡的,也是清苦的。 当然没法跟仙台山比,在仙台山她是少奶奶,穿的是绸缎,吃得是山珍海味,有各种营养品。那时候,家里已经相当有钱了。 可仙台山回不去了,她知道我跟翠花成亲了。 女人已经打算在这儿熬一辈子,不想回去。 回去干啥?看着翠花跟初九亲热?谁熬得住?眼不见心不烦。 至少这儿有那么多孩子需要教,日子相当充实。看着那些孩子们天真的笑脸,她觉得留下也值得。在这儿奉献一生,没有啥不好的。 起初,日子还不错,晓晓跟老四带她都很好。 可咋着也想不到,村子里有一双魔爪,正在悄悄向着她靠近。 那双魔爪,依旧是村子里的老村长,名字叫老常。 老常已经垂涎香菱的美色很久了。 十年前,女人被人贩子拐卖到将军岭的时候,老常就对她产生了邪念。 他非常渴望亲亲香菱的小嘴巴,摸一下女人白花花的乃。 香菱太馋人了,嫁给老四简直是暴殄天物,为啥不嫁给我? 他曾经三次对香菱下手,可都失败了,最后一次,中了香菱的巧计,钻进了圈套,被老四一砖头拍下去,差点拍成残废。 脑门子上被砸一个窟窿,脑浆子差点被砸出来,在炕上躺了足足三个月。 他一直想报复,可惜后来香菱走了,没找到机会。 又过五年,女人竟然又返了回来。 特别是生过孩子以后,香菱坐月子起来,成为了丰润的少妇,比当初还要楚楚动人。 小脸蛋更白,小腰更细,小屁股圆溜溜的,好像两个磨盘子。 还有一对乃,甩过来晃过去,晃得老常的脑袋跟电风扇似得,来回乱摆,哈喇子能甩出去五里地。 哎呀,这要是能摸摸那对乃,奶奶的,少活十年也乐意, 把老常给馋得不行,几乎屁颠屁颠天天往小学校跑。 每次到学校,他都死死盯着香菱的胸口看,恨不得用牛皮胶把自己脑门子粘上去,这辈子都别拽开。 死也要死在那对圆鼓鼓上面。 老常利用大队村长的名誉,常常关心学校,靠近香菱。 有时候他跟老四一样,帮着清理学校的厕所,掏粪便。 学校课桌不行了,他拿着锤子过来钉,钉子都用自家的。 哪儿漏水了,他也过来补,比干自家的活儿还上心。 他的不怀好意没有瞒得过香菱的眼,香菱多精啊,根本不理他,话也不跟他说一句。 可老常不生气,还是少脸没皮一个劲地往上凑。 “哎呀,香菱,你还认识我不?我是老常叔啊,将军岭大队的村长。咱俩当初还闹过意见嘞?” 香菱的头也没扭一下,该干啥干啥,给孩子洗尿布。 老常热脸贴个冷屁股,又往上凑:“哎呀,别洗衣服,听我说。我帮你掂水行不行?跟老常叔聊会儿天呗。” 香菱眼睛一瞪:“老常叔,你要是没事儿啊,就早点回家,别让俺常婶子惦记,该干啥干啥,整天蹲俺这儿,算个啥?” 老常说:“香菱啊,你知道叔的心事,叔稀罕你啊,你当初既然走了,为啥还回来?你男人是谁?那个女娃跟谁生的?” “管你屁事!当然跟俺男人生的。” “你男人是不是当初来将军岭偷鸡的那个?叫杨初九对不对?那你为啥不跟他过了?是不是那小子欺负你,叔帮着你出气!” 老常一边说,两只手不由自主,向着香菱的胸口靠近。 “俺被不被男人欺负管你屁事儿?走不走,不走就拿水泼你!” 香菱说着,没等老常的手碰到衣服,端起洗脸盆,哗啦,浇老常一头一脸。 那可是给孩子洗尿布的水,上面还有黄呼呼的屎花子。 老常被浇一头一脸,浑身臭烘烘的,跟狗一样,夹起尾巴跑了。 他一边跑,一边骂香菱不识好歹,活该被男人蹬。 有天要你好看,非把你按炕上不可,你这样的女人就欠收拾。 老常冲下小学校的土坡,正好跟老四走个迎面。老四眼睛一瞪:“你狗曰的来干啥?” 老常说:“不管你的事儿,我来找香菱。” 老四说:“你欺负俺妹子,我就捶死你!” 老常说:“你敢?敢动老子一根毫毛,老子就送你派出所去,让你蹲班房。” 老常灰溜溜走了,老四上去土坡,看到了沉着脸的香菱,问:“妹子,这孙子有没有对你动手动脚,我去剁了他的手!” 香菱微微笑笑,说:“哥,俺的事儿你别管,千万别鲁莽。放心吧,俺有办法对付他。” 香菱是不尿老常的,跟了我这么久,经历了那么多风雨,她觉得自己应该可以对付他。 连一个乡村混混都对付不了,还有脸说是杨初九的女人? 可她不知道,老常有更大的杀招,在后面等着她。 第494章抓贼 老常的杀招很简单,就是趁其不备,占有香菱的身子,生米做成熟饭,毁掉她的名誉。 到时候女人走投无路,还不乖乖就范? 三年的时间里,他曾经三次企图对香菱下手,但每次都失败了。 第一次是香菱来到将军岭第二年的夏天。那时候,她不再住老四家了,而是住在学校的办公室。 住老四家不行,瓜田李下,孤男寡女,会遭人非议,乡亲们是要说闲话的。 虽说老四是个残废,选择性猥琐,可女人担心对男人的名誉不好。 再说学校也要有人看护,办公室的房子很坚固,比老四的茅草房强多了。 于是,香菱就抱着孩子住了进去,吃喝在学校,工作也在学校,每天上课下课还方便。 她的粮食完全有老四供给,晓晓也时不时拿一些生活的必需品。这两个人都在默默暗恋着香菱,对我媳妇可好了。 好个屁!俺媳妇儿凭啥让他俩照顾?可惜老子不知道,真知道香菱在这儿,早他妈坐飞机空降过来,把她接走了。 一个孤身女人,住在荒僻的小学校,这就给了老常机会。 他就想,哎呀,女人寂寞难熬,一定……憋得慌。 不如我去抚慰她吧,香菱一定焦渴地不行,饥不择食,看你能忍耐多久? 帮漂亮女人抚慰寂寞,是老常毕生的心愿,做好事儿不留名,请叫我雷锋,谢谢。 于是,这王八蛋蹑手蹑脚,向着老师办公室靠近。 正是夏天的夜晚,香菱没有出屋子,孩子在蚊帐里睡着了,女人在桌前备课,修改作业。 于是,老常就在办公室的外面等,眼巴巴瞅着窗户上女人苗条的身影,哈喇子直流。 偏赶上学校的旁边有个不大的水塘,荒草很多,净是蚊子。 南方的蚊子个儿大,漫天飞舞,就跟一群轰炸机似得,寻找目标袭击。 老常的脑袋,手臂,成为了蚊子袭击的重要目标,吱吱吱,嗡嗡嗡,直奔他不断叮咬。不一会儿的功夫,老小子的脑袋就肿成了猪头,满脸大疙瘩。 可他依旧忍耐,锲而不舍,香菱的小蛮腰,两团白生生吸引着他,让他忘记了瘙痒跟疼痛。 等啊等,好不容易香菱批改作业完毕,女人困得不行,伸个懒腰准备睡觉。 现在还不行,仍旧需要等,不如等女人躺下,老子再破门而入,天上掉下个帅哥哥,还不把女人乐死? 老常想得还挺美。 眼瞅着女人熄了灯,溜进了蚊帐,他终于开始行动了。 磨盘岭跟张湾村不一样,至少这儿有电灯了,也有电磨,毕竟在丘陵地区,还不算真正的大山。 张湾村那边就不行,住户少,又特别分散,电线架不起,所以暗夜里还是那么黑暗,点的是煤油灯。 有电,就有电风扇,电风扇一吹,把女人的香气从屋子里带到了窗户外面,随风飘散,钻进老常的鼻子,让他心猿意马。 窗户那边就是女人的土炕,只要撬开窗户,就能爬上去来个突然袭击。 于是,老常想直接从窗户进去。 窗户是木头窗户棂子,用刀子一撬就开了。所以,老常慢慢向着窗户靠拢。 哪知道手刚刚摸向窗户台,一件怪事就发生了,窗台上发出啪嗒一声脆响。 “卧槽!”老常打个哆嗦,感到手掌被啥东西给夹上了。仔细一瞅,娘的个西皮,是一只老鼠夹子。 那老鼠夹子特别坚硬,上面有齿牙,几乎将他的手掌给打断。痛得这小子蹦跶了三蹦跶,愣是没敢叫出声。 叫出来就完了,香菱一听会听到。女人一喊,村子里的人半夜冲过来,还不把老子的脑袋打成盛灌稀? 于是,他咬着牙将老鼠夹子弄开,手掌上鲜血淋漓。 起初,他没对那个老鼠夹子产生怀疑,山村里有很多老鼠,家家户户有老鼠夹子,半夜支老鼠夹子也没啥奇怪的。 可他不知道,那老鼠夹子就是香菱为他准备的。 将老鼠夹子扔地上,他不敢从窗户下手了,只能从正门进去。 于是,老小子拖着血淋淋的手又靠近办公室的木门。 大多数的门,中间都有个门缝,刀子刺进去一挑,就能将门栓挑开,然后破门而入。 老常毫不犹豫将刀子刺进了门缝,挑两下却失败了,根本挑不开。 原来,香菱早在门栓上做了手脚,穿了鼻环,鼻环一穿,门栓根本弄不开。 刀子刮在门栓上咯吱咯吱响,一下将香菱惊醒了,女人在蚊帐里大喝一声:“谁!” 刮门声停止,香菱知道外面有人,于是抄起一根擀面杖,向着房门靠拢。 隔着门缝,老常瞅到了女人手里的擀面杖,吓一跳。赶紧躲闪,身子跟狸猫一样,躲在了门台的一侧。 这一躲,又糟糕了,他不知道门台的两侧,香菱同样安装了机关,一边一个兽夹子。 这一代的大山有很多猎物,山民们同样常年上山打猎,家家户户准备了兽夹子。 兽夹子很大,专门逮黑熊的,老常一脚就踩了上去。 又是一声惨叫:“娘啊!我的腿!”扑通,老小子就倒在了地上。 兽夹子夹上了脚脖子,上面全是锋利的齿牙,将老常的右腿夹得鲜血淋漓。这一下他再也跑不掉了,打着滚嚎叫起来。 他嚎叫,香菱也嚎叫:“抓贼啊!有贼到学校偷东西啊——!来人啊!” 学校就在村子外面,暗夜里声音传得又远,这么一喊,大多数村民都起来了。 善良的山民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纷纷拿着家伙奔向学校,靠近一瞅,全明白咋回事了。 不用问,老村长垂涎小学老师的美色,半夜偷鸡不成蚀把米,踩机关上了。 香菱早就算准了老常的落脚点,在办公室四周布置了很多机关。 这些机关有两个好处,不但能防止无赖对她的侵犯,也能防止山里的野兽半夜闯进学校。 此刻的老常已经瘫痪,地上血流成河,他的腿都要被夹断了,脸色苍白,几欲晕厥。 香菱开门,举着擀面杖噗嗤笑了,问:“村长啊,三更半夜你咋到学校来了?” 老常说:“我也不知道咋回事,迷迷糊糊就过来了,可能是梦游吧,救命,快给我松开!!” 好心的群众都是心知肚明,可迫于老常的势力,没人敢挑明。 他小舅子可是乡长的秘书,在村子里本家爷们又多,跺一跺脚四方掉土,实力不容小视。没人敢得罪他。 老常的女人一瞅就急了,不顾男人死活,上来揪住他的耳朵,拼命地扯,拼命地拧,一边扯一边骂:”你个天煞的,不怀好意,夹死你也活该!还不跟俺回家!!” 有好心的人帮着他弄开了腿上的兽夹子,找块门板把老常抬走了。 进去家门,女人抱着男人接着嚎:“死鬼,你个天煞的,香菱身上有的,俺都有啊,放着自家的白面馍不吃,非要啃别人家的窝窝头,你说你傻不傻啊?自作自受!!” 老常也叹息自己的粗心跟大意,咋又中了那小丫头的奸计,老马失蹄啊。 接下来的几天,将军岭上空彻夜都是男人痛苦的哀嚎声,整整嚎叫了半个月。 这小子在炕上一躺就是半年,半年以后伤腿跟伤手才痊愈。 香菱用聪明的头脑跟机智保全了自己的清白,第一次较量大获全胜,把老常弄得哑巴吃黄连,有苦叫不出。 可老常的女人却跟香菱结下了莫大的仇恨。 老常的女人可不简单,是个半老徐娘,胖娘们手段毒辣。 她恨香菱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当然是自己男人受伤。 受伤以后,就不能干那个事儿了,守寡半年,女人憋得跟猴子上杆一样,上蹿下跳。 第二个原因就是嫉妒,香菱比她长得美,栓住了自家男人的心。 哪儿来的小浪蹄子,整天擦胭脂抹粉,挺那么大俩乃,晃荡过来晃悠过去,半道街的男人都被她给晃趴下了。 还有那马蜂腰,恁细,也不怕扭折了,一掰两半?掰断了没地方缝去,缝小缸来了也缝不住。 最讨厌的就是一双大长腿跟俩屁股蛋。 屁股蛋恁圆,烙糖饼啊? 两腿恁长恁白,咋不去做晾衣服杆子? 瞅瞅自己的水桶腰,再瞅瞅自己俩臃肿的肥屁股,还有一对干瘪的胸,老常媳妇难免会自惭形秽。 不行,一天不把那小浪蹄子赶走,俺家老常一天不得安宁,看老娘不撕烂你的嘴,捶烂你的胸,掰断你的马蜂腰。 所以,老常媳妇儿再次见到香菱的时候,总是阴阳怪气,拼命挖苦,说她是勾搭自己男人的狐狸精。 她同样在寻找机会对付香菱,竭力要把女人弄得身败名裂。 老常第二次骚扰香菱,是在他腿伤好了两个月以后。也就是香菱重回将军岭的第三年春天。 那时候,男人的伤彻底痊愈,完全可以直立行走,拐杖也丢掉了。 好了伤疤忘了疼,是天下所有无赖的通病,他又开始心猿意马了。 不过这一次败得更惨。 磨盘岭的春天万物复苏,河开燕来,大雁北归,地里的田苗返青了,正是锄地的最佳时机。 老四爹娘死去以后,家里的活儿全落他一个人的身上,明显忙不过来。这个时候,香菱也不得不下地了。 口粮都是老四供应的,香菱心里过意不去,所以趁着礼拜天的时间,帮着老四去锄地。 孩子已经两岁,坐在地垄沟里玩耍,咿咿呀呀,香菱一边锄地,一边抬手擦汗。时不时冲这边瞟一眼,看着孩子笑笑,显出母亲的温柔。 上身是火红的毛衣,下身是一条条绒裤子,脚上是一双花布鞋,和谐的春风里,让女人显得更加妩媚。 老常就缩在不远处的灌木丛里,寻找机会下手,他的哈喇子又流成了河。 之所以躲进灌木丛里,是因为他知道女人半晌会解手,解手的地点,一定是在灌木丛里。 这附近没有隐蔽的地方,麦苗还没长高,女人尿急了,灌木丛是她方便的最佳场所。 到时候,就可以看她方便的样子了,想想都兴奋。 看我媳妇儿撒尿,真他妈表脸! 第495章再遭劫难 老常也是自找倒霉,色胆包天,啥也不顾。 等啊等,盼啊盼,眼瞅着太阳西斜,他都有点熬不住。 香菱也熬不住,女人果然很尿急,抬眼瞅瞅,一眼瞅准了灌木丛。 人有三急,香菱没办法,把锄一丢,奔向了灌木丛。 灌木丛距离田地很远,至少一百来米,老常已经预备好下手了。 只要香菱宽衣解带,裤子提不起来,他就动手,到时候往地上一按,嘴巴一堵,悄悄把事儿给办了。 女人都这样,起初会反抗,踹几脚,打两拳,但那是假的,谁都知道那个事儿舒服,舒服以后,自然也就不叫了。 老常死死盯着女人的一举一动,看到香菱走进来,女人来回瞅瞅,没发现有人,于是腰带一解,蹲下,后面就是一片白光光,地上传来小河流水的声响。 老常眼睛呆了,嘴巴张大,舌头吐出老长,半天没缩回去。 虽然只有一闪,可这孙子瞧得清清楚楚,那是一团白云悄悄飘落,也是一只白天鹅忽闪着翅膀落地,把这孙子看傻了,使劲咽一口唾沫。 香菱蹲下的地方很隐蔽,四周也被灌木遮掩得密不透风。 老常把脖子伸长,伸长,再伸长……跟轰炸敌人碉堡的勇士那样匍匐前进,想瞅得仔细点,再仔细点。 最后,他的脸都要凑女人屁股上了,如果这时候香菱放个屁……后果不敢想象。估计老小子就被毒气弹熏晕了。 没等女人把裤子提起来,这混蛋果然出手了,一扑而上。 香菱没明白咋回事,就被男人按倒在灌木丛里。 “啊!”刚刚叫出一声,一只大手就堵了她的嘴巴,庞大的身躯也将她压地动弹不得。 就这样,孱弱的女人被压在身下,眼睛里流下了无奈的泪水。 可香菱也不是好惹的,竭力挣扎,根本不让老常靠近,一双九阴白骨爪天下无敌,乱抓乱挠。吃吃啦啦,男人的脸上脖子上就被女人抓出无数的血道道。 首先叫出来的不是香菱,而是老常,眼珠子差点被女人给挖出来,嘴巴没靠近,脸上的鲜血就哗哗流淌。 “我的脸!你个臭女人!”啪!一记耳光抽来,他想把香菱扇晕。 响声很脆,尽管老四距离灌木丛很远,也听到了。 香菱去解手,老四知道,他红着脸将脑袋扭向一边,尽量不看。 这边忽然传来的惨叫声还有巴掌声,老四脖子一扭,瞅得清清楚楚。 首先看到老常的脑袋从灌木里冒出,隐隐约约也看到了挣扎的香菱。 老四勃然大怒,哪儿还顾得上男女授受不亲,抄起锄头飞了过去。 老常没注意,老四的锄头抡起,照他的脑门子就砸。噗嗤一声,红光迸射,他的脑袋开了瓢。 “啊!!娘啊——!”老常发出一声更为惨烈的嚎叫。 老四没管他,赶紧去拉香菱:“妹子,你咋了?这混蛋有没有欺负你? 明知故问,妹子正在被人欺负。 香菱第一时间扣上了腰带,也气急了,夺过老四手里的锄头,奔老常的后背咣咣又是几锄头,肋巴骨都给他砸折了。 老常被打得抱头鼠窜,一边跑一边嚎叫:“敢打我,等着吧,看我咋收拾你俩。” 刚跑没多远,就跟一个人撞个满怀,那个人是晓晓。晓晓也在地里干活,听到香菱的尖叫就往这边跑。 仔细一瞅,啥都明白了,香菱衣衫不整,老常狼狈不堪,老四怒目而视。 晓晓的怒气同样窜天而起,不管三七二十一,把老常按地上就揍。 老常倒霉了,因为老四也扑过来,俩男人一起揍他,把他打了个半生不熟。 晓晓年轻,打人也没轻没重,抄起石头,咣当当,咣当当,砸老常脑门子上净是窟窿。都他妈揍成蜂窝煤了。 石头被砸碎,他又改用拳头,继续砸,指头关节都断裂了也没停手。 老常不动了,跟死过去一样。 打完,晓晓还冲他呸一口,大骂一声:“人渣!!揍死活该……香菱姐,你没事吧?” “没事儿……晓晓,咱好像杀人了,咋办?”香菱终于感到了不妙。 “没事,杀人了我去坐牢,不管你的事儿。”晓晓都乐意为香菱去死。 很多群众发现这边吵嚷,不知道啥事儿,也纷纷扑过来。大家都没有上去解救,还幸灾乐祸,大骂活该! 从前,老常依仗村长的权利,没少勾搭村子里的女人,大多数人都是敢怒不敢言。 老常的女人跟本家爷们是半个小时后赶过来的,女人嚎哭着,呐喊着扑向男人。 这时候的老常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翻着白眼,面无血色,话都不能说。 胖女人一声怒吼:“你个死女人!勾搭俺男人,姑奶奶给你拼了!” 她恼羞成怒,上来揪住香菱的头发就要动手,打算拼命。 晓晓气坏了,一脚把老常女人踹开,拍拍胸口说:“打人的是我,不管香菱姐的事儿,你男人死了我抵命!!” “好啊,你们两个竟然向着这个外乡女人,咱们法庭上见!”老常女人气急败坏,抬手一挥,让本家把男人抬走了。 就这样,老常再一次卧床不起,又在炕上躺半年。 在这半年里,发生了很多事。 首先是,晓晓被人抓走了,关进了乡派出所。 正赶上春季严打,那时候严打很厉害,每个村都有指标。 晓晓正好撞在了严打的枪口上,揍了乡长秘书的姐夫,哪还有他的好果子吃? 二话不说,拉走关禁闭再说。 有理你也没处诉,权利就是道理,金钱就是道理,打人就是犯罪,管你自卫不自卫。 就这样,晓晓被带走,一去不回。 磨盘岭山高皇帝远,村长就是土皇帝,那就是个有理没处说的地方,偏赶上一个钱说了算的年代。 晓晓被抓,可把老四跟香菱急坏了,首先,那些孩子没人教了,学校没了男老师。 其次,他是为香菱才蹲的板房,老四跟香菱都感到过意不去。 而且,晓晓把一切都抗了下来,说老常就是我一个人打得,老四没动手,香菱是受害者,有本事你们就弄死我! 乡里经过调查,发现香菱没后台,老四跟晓晓也是普通的庄稼汉。没后台也没钱,那只能关着了,啥时候凑够钱,啥时候放人。 香菱跟老四一直在四处奔走,帮着晓晓解脱,找了不少的人,可找谁也不管用,关系都没那么亲密。 而且,老常的小舅子放话下来,打算以故意伤人罪起诉他,让晓晓坐牢,长长记性。 要不然这乡巴佬还不知道马王爷几只眼。 整整跑半年,一直没结果,晓晓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香菱已经没钱了,她来到磨盘岭三年,身上的二十万,一部分用来日常开销,大部分都用来修盖这座小学校。 至于老师的工资,上面一直在拖,都三四个月没开支了。没有钱,也没有人脉关系,可把她跟老四难住了。 这时候的香菱一下子想起了我,如果俺男人杨初九在身边,那该多好啊? 初九有办法,脑子好使,认识的人也多,钱花不完,把晓晓救出来一定不是问题。 可仙台山距离磨盘岭两千多里,山高水远。就算男人在身边也不管用,本地也没熟人啊,县官比不上现管。 咋办,咋办? 过完年,老常小舅子放话下来了,说只要老四答应包赔损失,拿五万块出来给自己姐夫,然后登门赔礼道歉,这件事就算了结,晓晓也可以回家。 说来说去,还是为了钱,也是为了帮着姐夫出气,在村子里建立威严。 老四说:“赔礼道歉没问题,就是舍下这张老脸不要,把膝盖跪残也不是问题。要的就是晓晓安全回家。可钱从哪儿来?咱是穷苦人,缺的就是钱啊。” 香菱抿抿嘴,说:“四哥,你别作难,实在不行,俺还有首饰。把首饰卖了,赔他!” 香菱想起了那些首饰,一条金链子,两个耳坠子,一双手镯子,还有一个脐环。 这些东西,都是当初我买给她的,香菱一直舍不得戴。 这些东西的最低价值,也在二十万以上。 最贵的是哪条金链子,24K纯金的,当初买的时候,价格是15万。发票还在仙台山家的柜子里呢。 两个手镯子,价值两万四,一对耳环八千块,那个脐环也不便宜,两万还出头呢。 早些年,晚上没事的时候,香菱总是戴着脐环在炕上扭,让我看。 我也喜欢看她扭,俺媳妇扭起来是真好看,那叫肚皮舞,是艺术。 我杨初九也是个酷爱艺术的人。 我爱香菱胜过一切,不惜千金,首饰都是身外之物,媳妇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为了救活晓晓,女人不得不委曲求全了。 起初,香菱把这些东西拿城里的首饰店估价,金店的老板拼命压价,也给十万呢。 女人没办法,也懒得往城里跑,直接一股脑把那些首饰给老常媳妇送家里了。 香菱说:“婶子,这些东西都是俺男人留给俺的,价值不低,顶五万块,你拿走吧。俺想你弟把晓晓立刻放出来。” 老常女人瞅到那些价值不菲的首饰,眼睛立刻绿了,奶奶隔壁,天知道香菱男人做啥的,恁有钱!! 她的哈喇子同样流出,说:“没问题,早这样,咱们何必脱了裤子放屁?东西收下了,晓晓可以放出来,但老四必须要登门道歉。” 香菱被人抓住了把柄,不得不低声下气,说:“行,人先放出来,俺四哥过几天就来。” 香菱离开以后,老常女人乐得不行,把香菱的首饰全戴上了。 不过,她戴起来不好看,首先是脸盘子大,招风耳朵也大,耳环子戴上,跟爬俩蚂蚁似得。 手镯子根本没戴上,因为她手腕子粗,跟大象蹄子有一拼,差点将手镯撑裂。 项链戴上也不好看,她脖子黑,跟车轱辘差不多,好比戴在了车轴上,还束脖子。 最讨厌的是那个脐环,晚上,她脱下衣服,把脐环套肚脐眼上,在老常跟前扭过来扭过去。 一边扭她还一边问:“他爹,你瞅瞅好看不?俺跟香菱比起来,一点也不差吧?” 老常一看,恶心反胃,竟然开始呕吐,哇哇吐了半夜,好像怀了孩子的孕妇。 他说:“也不瞧瞧自己那肚子,都黑成啥了?上面净是泥,人家香菱戴上是嫦娥,你戴上……简直是一头老母猪。” 第496章假戏真做 第二次较量,等于打个平手,或者说老常略占上风。 因为他白白瞅了我媳妇撒尿,还他妈看了我媳妇屁股,老狗曰的真表脸。 虽说脑袋差点被打成烂蒜,可小舅子为他出气了,弄好多金银首饰。 晓晓回来的时间,是第二年的春天,整整消失一年,也就是香菱来到磨盘岭的第四个年头。 再一次见到大男孩,香菱的心里一阵阵发酸。晓晓受苦了,在里面被打得不轻,遍体鳞伤。 据听说是就是老常小舅子动的手,用锤子砸,用板凳砸,晓晓的一条手臂都被砸断了。 一年没出来,就是为了让他养伤。养好伤,也就没证据了,告状也告不赢。 晓晓再次出来,差点疯掉,两眼无神,见谁都害怕,看到人就躲。 稍微有个风吹草动,一下就缩墙角里去了,一脸的恐怖,抱着脑袋只喊叫:“别打我,别打我啊——!” 他都神经了,在板房被折磨得精神饱受摧残,整个人都傻了。 回到家休息两个月,都没缓过来,第三个月才到学校去上课。 他失去了当初天真活泼的样子,跟孩子们上课也没那么尽心了,每次见到老常两口子,都躲着走。 香菱知道晓晓受苦了,可她根本没办法。 这是个有理无处诉说的野蛮山村,那些管事儿的,收缴公粮跟三体六统的时候,一个个跑的跟兔子一样欢畅,老百姓遇到麻烦,也躲得跟兔子一样快。 没有人为晓晓鸣不平,香菱到乡里县里反应几次,也没人搭理她。 很快,第二件祸事接踵而来,老四又出事儿了。 晓晓出来三个月,老四都没有到老常家赔礼道歉,老常不乐意了,板起了面孔。 他说老四不懂事儿,如果不给他两口子赔礼道歉,就再把晓晓抓进去。 老四之所以不给老常赔礼道歉,就是因为晓晓的伤。 晓晓伤那么重,在里面饱受摧残,我还跟你赔礼道歉,我道你奶奶个爪? 这件事本来就是狗曰的老常不对,该道歉的是他。 老四执拗得很,就是不去。 最后,香菱说话了:“四哥,你去呗,赔礼道歉又不会少块肉?他们是小人,小人是很毒辣的,啥招式都使得出来。 不去的话,他们还会祸害晓晓,你瞧,晓晓都被他俩祸害成啥了?咱不跟他们一般见识,只能打掉门牙肚子咽。” 香菱说得有理,老四只好叹口气:“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这狗曰的世道……好人就没法活!” 四月的一天,老四还真去了,可他不知道,老常跟女人为他摆下了鸿门宴。 第三次较量,老常占了主动,首先出手了。 因为他知道,香菱的身边有两个保护神,一个是晓晓,另一个是老四。 不把这两个男人搞定,他根本无法靠近香菱。 所以,晚上跟媳妇儿鼓捣一阵,抱着女人肥胖的水桶腰,他给女人出主意,说:“媳妇,咱把老四约过来,让他陪着你喝酒,灌醉那老小子,解下他衣服,拉你炕上……中不?” 女人问:“为啥?你疯了?把自己女人便宜别的男人?” 老常说:“不是,你想想,上次咱们把晓晓送进板房,香菱给了咱价值二十万的首饰,如果这次再把老四送板房里,香菱还会大出血,说不定给咱几十万。” “可老四没钱啊,香菱也没钱。” 老常说:“他俩是没钱,可香菱的男人有,我打听过了,香菱的男人开厂的,目前已经身价快十个亿了。十个亿,你知道多少吗?咱家的屋子全部用来装钱也盛不下。 讹他几十万,杨初九那小子一定会出,对他来说,那是猴子身上拔根毛。” 女人一听,咧着嘴笑了,说:“那咱就不当村长了,也不用开代销点了,香菱的男人就能养活咱。” “那当然,这钱如果香菱不出,咱就把老四关起来,啥时候给钱,啥时候放人。” 女人点点头说:“好主意,就这么办,都说老四是残废,假太监,今天老娘就见识一下。” 两口子商量好奸计,开始行动,晚上等着老四来。 他们摆下了酒宴,两瓶好酒,几碟小菜,老常的女人也洗了澡,肚子上的泥洗没了。脖子,脚脖子,手脖子上的皴也刮掉,能上二亩地。 不!!能上三亩半地,屁股上的皴还有一烙饼厚呢。 她还带上了香菱的首饰,把自己打扮得尽量漂亮点。女人打算假戏真做,把老四按炕上咔嚓掉。 同时,也是在对老常进行报复。 奶奶隔壁,这些年,老常没少勾搭村里的寡妇,也没少跟那些贱女人睡觉。 就许他睡,不准老娘睡?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老娘也要尝尝野男人的味道,这叫一报还一报。 老四是选择性猥琐,就是说,每次只有见到香菱他才会萎缩,看到别的漂亮女人,他也冲动。 这是心里问题,当初,是香菱一脚把他踹成残废的。那一脚制住了他的凶猛,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阴影。 所以,他只能把香菱当妹子。 老四来了,背着手,脸色很不好看,穿一身破衣服,络腮胡子很长。 男人本来就邋遢,反正没媳妇,邋遢也不在乎。 刮胡子给谁看?有喜欢的女人再说吧。 老常的女人赶紧打招呼:“呀,老四来了?” 老四的辈分小,按照村子里的排辈,他应该叫老常叔,管女人叫婶子。 “嗯,来了。” “哎呀,你叔也就说说,你还真来了,快!屋里请,屋里请。”女人拉着他的手,把老四给拽屋子里去了。 其实老常的女人年纪不大,也就四十多。她的脸上没啥皱纹,有几颗大雀斑。 再就是黑,咋着也弄不白。 当初,女人为了美容,曾经弄三斤白面糊脸上,糊一天,把面粉洗掉,也没管用。 山里头穷,开个代销点仅仅够填饱肚子,谁有钱买化妆品? 所以,她对香菱就是羡慕嫉妒恨。香菱哪儿都比她强,年轻,漂亮,男人也强。 杨初九那小子不错,上次来,偷了老娘好几只鸡。早知道他这么出息,该把他拖俺被窝里去。 老常老了,五十多了,跟老四年纪差不多,有点谢顶。 老四别看也不小,至少头发好,四肢健壮,个子矮矬一些,可手臂孔武有力,牛犊子差不多。 女人一拉,就感受到了老四手臂上的力量,她的心就荡漾一下。 老四进屋,老常就在炕上:“老四来了,坐,快坐,等你很久了。” 老四进门就拜,说:“常叔,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希望你高抬贵手,饶晓晓一命。那孩子鲁莽,却是个好后生,看在乡里乡亲的面子上别跟他一般见识,我给你磕头了。” 老常一瞅,眉头舒展开来,赶紧搀扶他:“哎呀,大侄子,你这是干啥?这不打我的脸嘛?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都乡里乡亲的,啥也不说了,喝酒,喝酒。” 老四很不服气,膝盖跪地上,心里还在骂:“王八蛋!跪你娘个王八蛋!” 山里人也要面子,老常要的更是面子。 他可是村长,村长被人毒打一顿,不赔礼道歉,咋着也出不来这口恶气。 让老四下跪,只是他的第一步,第二步就是把他送进板房去。香菱落单,他就容易下手了。 至于晓晓,完全可以不用搭理,都被小舅子打成了废人。 于是,老常说:“大侄子,喝酒,咱喝酒。” 老四说:“不了,我要回。” “那咋行?不喝酒就是不给我面子,今天你算是白来,喝不喝?” 老四害怕了,想不到老常会威胁他,只好端起酒盅,吱地抽干一杯。 老常帮着他满上,说:“进三出四,来了就喝三杯。” 老四是来赔礼道歉的,这时候不要说酒,面前摆的是毒药,他也会喝。 二话不说,吱吱,又抽两杯。然后问:“可以了吧?我能走了吧?” 老常说“你慌啥,都说了进三出四,来了三杯,要走就四杯。” 老四懒得跟他啰嗦,不就七杯吗?老子他娘的喝了。很快,他端起四杯,赤赤溜溜又喝光了。 这下真的上当了,本来老四的酒量就不行,老常那孙子用的还是大杯。 一个杯子装八钱的白酒,七八六两四,大半瓶子就下去了。 喝得快,酒劲儿来的也快,老四一下晕倒在了老常家的炕上。 瞅瞅差不多了,老常对女人说:“行了,接下来的事情就看你了。”说完,他一抹嘴,出去了。 按照老常的意思,让媳妇把老四的衣服剥了,女人的衣服也剥了,光溜溜拍俩照片就行。 或者干脆找个证人。证人在场,老四就赖不掉。 大山里没有相机,拍不成照片,所以他只好出去找证人。 可他想不到,在他出去找证人的功夫,胖女人根本无法忍耐,直接把老四按炕上,给咔嚓掉了。 老四的衣服被除去,女人发现他一身黝黑的腱子肉,要多强壮有多强壮。男人的肚子上有六大块腹肌,都结成了块儿。 这是常年参加田间劳动的结果,山里人干农活,身体都很壮实。 上衣剥下,裤子退下来,没等老常赶回来,女人就嗷一声,飞扑而上,将老四给裹住了,缠紧了。 女人的躁动让男人冲动起来,他本来就是选择性猥琐,被女人一撩,浑身的热血开始膨胀。睡梦里,强壮的身体翻滚,同样将女人裹在其中。 老常家的土炕差点被压塌……。 等老常走街上,随便拉个证人走进屋子,老四跟他媳妇儿……已经完事儿了,正在收尾。 这可把老常气得不轻,是真生气。 娘的个脚,奶奶个腿,本来是演戏,谁让你假戏真做,这还了得?我打死你个龟儿子。 老常踅摸过来,再踅摸过去,忽然瞅到了门背后有一杆大称,抓起来,劈头盖脸冲老四就砸。 咣当一声,称钩子打在老四的脑门上,男人惨叫一声醒了。睁开眼,揉揉眼皮,问:“咋了?” 老四的女人赶紧嚎哭:“俺没脸见人了——!老四你个天煞的,强制了老娘啊!我不活了——啊呵呵呵……。” 第497章同归于尽 老常的奸计就这样得逞了。 他找的那个证人是村子里一位年老的长者。 老年人根本没明白咋回事,就被老常拉家里去喝酒,想不到利用他做伪证。 走进屋子就瞅到了不堪入目的画面。两个恬不知耻的身子光溜溜缠在一起,七上八下,十分快乐。 老常抄起大称杆子,本来想砸自己女人的,把这个败坏门风的女人狠狠教训一顿。 可称杆子落下去,还是打了老四。他怕老婆,也舍不得打老婆,老四成了替罪羊。 老四被打蒙了,根本没明白咋回事,仔细一瞅,衣服没了,身上湿漉漉的,哪儿都是女人的唾沫,肚子上,胸口上,肩膀上,还有女人留下的牙印。 立刻明白咋回事儿了,酒也醒了大半,知道官司缠身在所难免。 男人一下子缩进了墙角里,颤抖不已,不知所措:“常叔,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衣服不是我自己解下来的。” “解释恁娘隔壁!欺负俺婆娘,老子宰了你!!”常叔老火了,称杆子再次冲老四劈头盖脸砸。 老常的婆娘跟受了多大委屈似得,哭地惊天动地,就怕全村人不知道:“天儿啊,地儿啊,没脸见人了……俺看到他喝醉了,想扶他躺下啊,他就把俺按倒了,撕俺的衣服啊,亲俺的嘴啊,摸俺的乃啊。还把俺给……咔嚓了,呜呼呼呼呼……。” 这叫得了便宜卖乖,翻脸不认人,也不知道谁睡了谁。 这种事,一般都是男人负全责的,所以老常一脚踩在了老四的胸口上,怒道:“说!公了还是私了?” 老四被打得不轻,脑门子同样好几个血窟窿,被称钩子勾的。 老常就是为了报当初那一锄之仇。因为老四一年前也用锄头砸过他的脑袋。 抬手擦了擦脑袋上哗哗流淌的鲜血,老四明白了,他一点也不傻。 “你们……两口子,想害我?” “害个屁!快说,公了还是私了?” “公了怎么说?私了怎么讲?” “公了,送你去坐牢,判你的刑,蹲你的板房,私了就拿钱!” “可……俺没钱。” “没钱就坐牢,给俺小舅子打电话。” 老四是真的没钱,他也知道香菱没钱了。 就算香菱有钱,他也不想妹子破费。妹子那么苦,还带着一个不满三岁的孩子,日子咋过? 于是他咬咬牙:“我公了,你们报案吧,我坐牢。” 就这样,老常一个电话打进乡派出所,天不亮,老四就被乡里的人给抓走了。 这一走,就再也没回来。人证物证俱在,他无可抵赖。 强制罪跟通鉴罪有时候是很难判断的,就看你拿钱的多少,有钱有权有势力,强健也就不是罪。没钱没权,只能认罚。 香菱是第二天中午知道的,匆匆忙忙跑到老常家的时候,四哥正在被人押上车,手臂上带着手铐。 她眼巴巴看着这个干哥哥,干哥哥也眼巴巴瞅着他。 “哥,咋回事?咋回事啊?你到底咋了?” 老四说:“妹子!哥是冤枉的,你相信我,千万别救我!不能低头啊,也不能犯傻!哥死不足惜,你跟喜鹊好好过……。”话没说完,他就被人押走了,警车呼啸着离开。 香菱扑通就冲老常跪了下去,说:“常叔,求求你放过俺四哥,饶过他吧,他老实巴交的,根本不会干犯法的事儿,求求你了……。” 四周很多群众,大家都是心知肚明,明白老四上了人家的当,中了人家的奸计,可没人敢作声。 面对那么多群众,老常表现出了村长的大义凛然,一脚将香菱踢开了:“你少给我假惺惺,法不容情!欺负俺婆娘,就该告他!!” 很多乡亲过来,把香菱给搀扶起,安慰她:“快想办法吧,拿钱赎人,要不然四哥会跟晓晓一样,被人毒打的。” 香菱崩溃了,心乱如麻,咋着也想不到事情会搞成这样。 从家里逃出来,她的日子就没好过。整天躲躲藏藏,本以为可以避开杨初九的纠缠,保证心上人的幸福,可自己的生活却陷入了万劫不复。 回到学校,女人的心情一直不好,万念俱灰,她不知道咋着救老四,上课也没精神了。 做事情也颠三倒四,有时候做饭会忘记淘米,给孩子喂奶,喂半天才知道孩子抱反了。 她恍恍惚惚,迷迷瞪瞪,觉得晓晓跟四哥都是自己害的。 她是很聪明的,最终败给的不是老常,而是权势。 是不是该打电话将初九叫过来?初九一定有办法,就老常那样的,初九对付他,眼皮都不用眨吧一下。 可万一初九过来,一定会带俺回家,俺咋办,翠花咋办?到时候家庭的关系该多么的尴尬? 她思前想后,拿不定主意。 老四一走就是两个月,香菱一直在奔走,四处找人,可屁用不管,村里没人敢帮她,谁也不敢得罪老常一家。 放完了麦假放暑假,眨眼暑假又过去好几天了。 女人忽然产生了一个恶毒的想法,不如杀了老常,把事情搞大,闹得越大,满城风雨才好呢,到时候就好收场了,一定有人出来管。 姑奶奶跟他同归于尽。 香菱的这个念头是忽然冒出来的,老四救过她的命,她想一命换一命。 注意拿定,女人行动了,于是,这天下午,她打扮了一下,梳洗一番,来到了老常的代销点。 胖女人不在,代销点就老常一个人。 香菱噗嗤一笑:“常叔,俺找你有事儿。” 老常奸邪一笑,知道好事儿上门了,他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要的就是香菱主动扑进他怀里。 而且他知道,香菱为了救老四,一定会扑进他的怀里,等的也是这个机会。 欲擒故纵,釜底抽薪,以逸待劳,想那诸葛孔明在世也不过如此,我的秃脑袋瓜咋就那么聪明嘞? “有啥事儿你说,能帮的,我一定帮。” 香菱道:“还是那个事儿,让你小舅子把四哥放出来吧,大不了你想要啥,俺给你啥。晚上你来,俺……等你。” 老常一听,咧着嘴笑了,说:“好,晚饭以后,你洗白白,躺学校办公室的炕上,我一定来,只要跟常叔那么一次,老四的事儿好说。” “那好,咱晚上……不见不散。”香菱就那么离开了,笑容很灿烂。 她已经决定跟老常同归于尽,帮着磨盘岭除掉这一祸害。 出人命就好办了,杀掉老常,自己再自杀,上面的人一定会重视,那么四哥就得救了。 傻傻的香菱竟然想了这么个蠢办法,真是我的傻媳妇啊。 首先是安排孩子,自己死了孩子咋办? 还是送还给初九吧,交给密蓉嫂,告诉密蓉嫂初九的电话号码。 等初九过来接孩子的时候,说不定俺已经死了。 她把孩子托付给了密蓉嫂,说:“嫂子,俺要出趟远门,可能永远不回来了,这孩子是初九的骨肉,你帮着俺还给他,这儿有他的电话号码,你一打,他就来了。” 密蓉嫂感到了不妙,怒道:“傻妹子,你到底想干啥?” 香菱说:“不干啥,嫂,拜托你了,这电话你别今天打,等明天俺离开以后再打。” “妹子,妹子………。”密蓉嫂想叫上她,可香菱已经走远了。 她以为香菱要逃,逃离老常的魔爪,只是让她把孩子还给我。 香菱回到家的时间是傍晚时分,坐在镜子的前面,最后瞅了一下子自己的花容月貌。 这是多么好看的一张脸蛋啊,那么娇媚,那么嫩滑,像是剥了皮的鸡蛋。 身段也好,婀娜多姿,长发飘飘,两团又白又鼓,马蜂腰下是两个浑圆的屁股蛋,迷倒了多少男人? 俗话说红颜祸水,都怪自己长得太好看。 如果丑一点,满脸雀斑,歪七扭八,也不会有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了。 可惜这幅容貌以后再也看不见了,几天以后就会腐朽,化入泥土。死了换来的是四哥一条鲜活的生命……值! 香菱不知道坐了多久,然后把裤腰带打成了死结。就是死也要保住本该属于初九的东西,保证自己的清白之身。 她又将那把锋利的剪刀别在了裤腰上……。 老常是晚饭以后来的,没进门就隔着窗户喊:“小乖乖……我来了。” 门帘子一挑,男人进来了,搓着手掌,低三下四的孙子样儿让香菱感到恶心。 学校已经没啥人了,学生们全都放假,只要她不喊,绝对不会有人听到。 香菱一笑坐了起来:“常叔,你来了?” 老常跟馋猫一样,直奔香菱就扑,马上想拥抱,亲嘴。可香菱却把他推开了,说:“你急个啥?先解衣服。” 老常乐了:“想不到你比我还心急……。” 他转身就上炕,伸手就扯汗衫。 夏天的衣服很少很少,老常上面是一件白色汗衫,下面就是一条大裤衩。 双手向上一缕,要把汗衫脱下来,汗衫就蒙了头脸。 香菱盘算好了,这是她最佳的出手机会,错过这个机会,跟男人面对面搏斗,必定会吃亏。 她猛然将后背上的剪刀攥在手里,迅速举过头顶,直奔男人的后背刺了过去。 噗嗤一声,红光迸射,剪刀刺进男人的后背足足四寸。 血……喷泉一样汩汩冒出,老常又是一声惨叫:“娘啊——!”白眼一翻,趴在炕上不动了。 鲜血顺着后脊梁向下流淌,染红了地面。那把剪刀也像一面鲜红的旗帜,宣告了香菱跟他第三次较量的胜利。 香菱一点也不怕,反而笑了。 她觉得老常死了,明天早上,一定会有人看到他的尸体。 自己也活不成了,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不想挨枪子,想落个全尸,干脆跳河算了。 于是,女人走出小学校的门,踏着夜色,来到了普陀河的旁边。 可她咋着也想不到,就在她离开小学校的同时,老常后背上带着剪刀跑了。 第498章道破天机 老常没有死,只是晕了过去。 香菱那一剪刀刺错了地方,没中要害,只是扎在了男人肩胛骨的右下面。 刺左边就好了,左边是心脏还有肺部,右边啥也没有。 再加上老常胖,后背上净是脂肪,皮糙肉厚,那皮跟城墙差不多,刀砍斧剁劈不透。 香菱一走他就醒了,还纳闷呢,我咋晕了? 奶奶的,后背痛,哪儿漏水?……瞅半天,没找到漏水的地方,最后才发现是血,从自己身上流下来的。 香菱呢?喔,会不会帮我找医生去了? 我娘啊,被这死丫头扎一刀,咋办? 跑吧,赶紧回家缝,要不然缝小缸来了也缝不住。 想到这,老常带着剪刀跑了,一口气冲进家门。 进门冲胖女人喊一声:“婆娘……。”就一头栽倒在地上。 胖女人也傻了,同样一声尖叫:“老天爷!这是咋了?” 老常是当天夜里被人用三马车拉医院去的,那把剪刀也是当夜里被医生从后背上取出来的。 没有伤及内脏,也没有刺透腹腔,就是个普通的大窟窿,上药以后,输液输血就行可以,性命无忧。 她女人仍旧抱着男人哭:“天儿啊,你这是遭了哪门子捏啊,三天两头受伤啊?招谁惹谁了?啊呵呵呵…….” 还真是,自从香菱来到磨盘岭,老常的日子就没好过。 第一次勾搭香菱,被老鼠夹子打,被兽夹子打,手指夹断,腿骨夹断,养伤整整半年。 第二次爬草丛里硬来,偷窥女人撒尿,被老四一锄头砸个脑袋崩裂,又被晓晓用石头砸成了烂蒜,躺炕上又是半年。 这是第三次,直接动刀子,差点将后背扎成吹火筒。 这是咋了?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第二天早上,老常的女人从医院出来买饭,正好碰上医院门口有个算命的瞎子。于是,她让那算命的帮着男人批了八字。 她将老常的生辰八字告诉先生,那算命的瞎子掰着指头,口中念念有词:“左青龙,右白虎,上朱雀,下玄武,中间金木水火土……哎呀不好!你男人碰上了伯虎星。” 老常女人大吃一惊,赶紧问:“啥是伯虎星?” 算命的瞎子说:“所谓的伯虎星,就是下边不长毛的女人,这种女人命硬,是女人里的天煞孤星,专门克男人,谁碰谁死,谁挨着谁死……。” 我的个天啊!老常女人扑通就坐在了地上。 这下可明白咋回事了,不用问,这伯虎星说的就是香菱。香菱来磨盘岭两次,靠近她的男人就没好过。 首先是老四,被她踹成了残废。 其次是自己男人老常,加上十年前那次,整整四次因为香菱受伤。 还有那个晓晓,也是因为香菱才变成了痴呆。这女人还真是逮谁克谁,谁靠近谁死。 瞎先生简直算得太准了,于是,胖女人赶紧虔诚地问:“先生,那咋办?” 算命的瞎子说:“离开她,越远越好,千万别试图靠近,要不然,你男人性命不保。” 胖女人咬咬牙问:“那……咋着才能除掉这伯虎星?” 瞎子说:“伯虎星除不掉,你根本杀不死她,还是躲得越远越好。” 老常女人吓得心惊肉跳,这次发誓,回家再也不招惹香菱了。 那瞎子说的没错,香菱还真是伯虎星,天底下没有人比我更了解自己媳妇了,因为我一天不知道看她光身子多少遍。 当初跟她成亲的时候,爹娘就找人帮着俺俩批过八字,算命的先生一语道破天机, 起初,爹娘也害怕,担心女人把自己儿子克死。 但是后来,那算命的先生看了我的八字,才咧着嘴笑了。 他告诉俺爹娘,香菱是伯虎命,你儿子的命是青龙命,青龙跟伯虎是绝配啊,天作之合。 伯虎星嫁给青龙星,不但相生相克,而且天衣无缝,还能旺夫嘞。 爹跟娘一听,这才心满意足,帮着俺俩办理了婚事。 新婚的第一晚,我把香菱全身看一遍,奶奶个脚,俺媳妇还真是个伯虎。直到现在,她身上的某个地方依然是寸草不生。 对不起,我说的是咯吱窝,想歪的面壁去,谢谢。 这个时候,就是借给老常女人八个胆子,也不敢碰香菱一指头。 她只是希望男人的伤赶紧好,回家好好过日子,再也别招惹那个女瘟神了。 而且老常受伤的事儿,她绝口不提,同样是自尝苦果。 本来就是男人不对,半夜扎人家小媳妇炕上去了,全村的人知道,还不笑掉大牙? 打官司有理也告不赢。 …… 就在老常女人为自己男人批八字的当口,磨盘岭的香菱正站在普陀河的河边上,准备跳江。 女人在江边整整站立了半夜,想跳下去,又舍不得跳下去。 冷风吹拂着她凌乱的秀发,随风飘舞。 死了容易,可孩子咋办?以后俺娃就没娘了,没娘的娃娃是最可怜的。 也舍不得初九,初九可是俺唯一爱过的男人,五年没见过她了,好想再抱抱他,亲亲他,感受一下他温暖的怀抱。 可仙台山回不去了,哪儿没了她的立足之地。 那个家本就不是她的,是人家红霞的,红霞没回去,初九又娶了翠花。 哎……算了,还是死了好,这样,初九就能跟翠花双宿双飞了。他们都是好人,一定会善待喜鹊的,俺本来就是个多余的人。 香菱万念俱灰,抬头看看天,又看看江水,还是一头栽了下去。 栽下去的瞬间,她想不到小天翼会从背后拉上她的衣服领子。 孩子一边抓一边喊:“娘!你干啥啊?上来,快上来啊!!” 香菱的心在那一刻又酥了。 人就是这样,一旦寻死,往往都会后悔,她也抓住了儿子的手,脑海里产生了求生的渴望。 獒狗黑虎一扑而上,同样咬了香菱的衣服,撅着屁股往上拉,一人一狗竭尽全力,终于把女人拉了上来。 孩子扑进娘怀里的哪一刻,哭得声泪俱下,稀里哗啦:“娘,你咋了?为啥要寻死,为啥啊?谁欺负你了?” 咋跟儿子说?说了又能咋着?天翼还只是个孩子。 香菱问:“娃啊,你咋到这儿来了?” “俺送女朋友回家,正好路过这儿。” “你女朋友是……?” “喔,就是你们这儿的樱子,你的学生。” 香菱认识樱子,很不错的一个小女孩,学习很好,心眼也好。 “娘,你咋到这儿来了?” “娘来好几年了,就在这儿的学校当老师。” “娘,回家,咱回家,俺爹想死你了,找你好几年了……。” 香菱没办法,只好拉着天翼回到磨盘岭。她不想当着孩子面死,免得给孩子的心里留下阴影。 就算死,也要把天翼送回去才行,要不然初九就断根了。 算了,爱抓就抓,爱判就判,坐牢也没啥了不起的,大不了杀人以后俺抵命。 香菱做好了偿命的准备,抬手理一下头发,像个走向刑场的烈士。 可当她拉着天翼走进学校办公室的时候,却傻了眼,因为老常不见了,地上只流下一滩血。 出门一打听,才知道老常半夜被人送进了医院,原因是跟她媳妇生气,胖女人将一把剪刀刺进男人的后背,两口子打架失手了。 简直是扯淡,那剪刀分明是俺刺的。胖女人之所以这么帮着老常遮掩,就是担心家丑外扬。 好在老常没事儿,活了过来了,早饭还干掉两个白面膜,一碗豆腐脑。 那自己就不用抵命了?香菱一颗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午饭过后,密蓉嫂把喜鹊送了过来,进屋子就将闺女扔香菱怀里,说:“恁家的孩子恁自己看,俺看不了,不是哭就是闹,要不然就是拉屎,弄姑奶奶一晚上没睡着,烦死了!” 三岁的喜鹊一直在哭,手脚来回踢腾,扑进香菱的怀抱立刻变得很安稳,大口大口开始吃奶。 忽然一个小女孩出现在面前,可把天翼乐得不轻,赶紧问:“娘,这是谁?” 香菱说:“你妹妹。” “你跟俺爹生的?” “嗯。” “她叫啥?” “喜鹊,长大该叫你哥哥。” “这么说我有妹妹了?有妹妹真好,以后就能拉她一块耍了。” 这个时候,香菱想起问孩子的来历:“天翼,你偷偷跑出来,你爹知道不?” 天翼说:“俺跟娘一起来的,爹不知道,娘知道。” “那你娘是……?” “红霞啊,就是俺亲娘。” “这么说你娘……?” “回到仙台山了,跟俺爹过日子,他俩都睡了。”小家伙倒是很坦白。 “那你翠花大娘……?” “走了,都走半年多了。” 香菱终于明白仙台山发生了啥事儿,真他奶奶的乱。不过红霞姐终于还是回到家,跟初九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她说:“天翼,应该跟你娘打个电话,告她一声,要不然娘会急死的。你知道不知道,娃是娘的心头肉?” 天翼掰着指头一算,离开那个加油站已经整整三天,娘一定会着急,必须赶紧打电话。 磨盘岭有电话,就在大队部,大队部的门是香菱找到村会计打开的。 天翼熟练地抓起话机,拨通了娘的手机号码,把自己遇到香菱娘的事儿,跟红霞说一遍。 那边红霞的手机掉在地上,电池都摔了出来。 红霞是处理完L市的事情,三天以后赶来的,香菱早就严阵以待。 为了把老四救出来,她不得不现身,也不得不动用仙台山的关系了,因为这是救回四哥唯一的办法。 那一天,她抱着孩子跟天翼站在村口的位置等,远远地瞅到一辆红色的汽车。 汽车慢慢驶近,车门打开,出来一位漂亮的贵妇人。香菱一眼就认出那是红霞。 虽然脸蛋跟当初不一样,可身段还是那么苗条,人还是那么白净,轮廓还在。 红霞下来汽车,没有去抱儿子,而是飞身扑向香菱,她大呼一声:“妹子啊,你受苦了,遭罪了……。” 两个女人搂一块抱头痛哭。 第499章生恩没有养恩大 再次见面,她们几乎都不认识对方了。 十年前,红霞跟香菱都是仙台山的黄花大闺女,也是四条街有名的村花。 那时候,香菱十八岁,红霞十九岁,多少山村少年瞅到她们都跟打了鸡血似得,上蹿下跳。 再加上翠花,几个小姐妹的关系都不错。 是命运的安排让她们分道扬镳,天各一方,红霞离开十年,香菱又离开五年。 这两个女人一起出现的时候,翠花又舍我而去。 她们伺候过同一个男人,睡过同一条土炕,按说见面以后应该互掐。 可命运的安排又让她们同病相怜,因为同一个男人而选择放弃,都是为了对方的幸福。又都让对方感动。 红霞怎么会恨香菱呢?自己不在的时候,是香菱照顾了初九,帮着男人飞黄腾踏。亲生的娃娃天翼,也是女人一点点亲手喂大的。 每一个成功男人的背后,都有一个默默付出的女人,而香菱就是在默默付出。 没有香菱,就没有初九的今天,男人就不会全身心投入到仙台山的建设,仙台山的村民也不会过这么好。 军功章啊,有你的一半也有我的一半。 这是个可亲可敬的妹妹,她对她只有感激,只有崇敬,绝无其他。 所以,红霞抱上香菱的瞬间只是哭,说:“妹子,你真傻啊,真傻……。” 香菱也一边哭一边说:“红霞姐,你也真傻,当初俺跟初九成亲,你为啥不回家啊?要是早回来,哪有这么多事儿,是俺不好啊,俺破坏了你跟初九哥的幸福。” 红霞说:“不怪你,是俺乐意的,事实证明,你比俺更适合初九,谢谢你照顾初九这么多年,谢谢你把天翼帮着俺带大。是姐对不起你,夺走了本该属于你的幸福。” 香菱说:“五年前咱们分手,俺给了你一次机会,为啥你不珍惜,不珍惜啊?” 红霞说:“那时候初九就记得你,根本把俺忘了,他找了你整整五年啊,香菱,你回吧,回家,你还回仙台山,姐还回L市,你跟初九一起过吧。” 香菱说:“那怎么行,家是你的,孩子是你的,初九也是你的,俺不能再把他从你身边夺走。” “香菱妹……。” “红霞姐……“ “呜呜呜……。” “哇哇哇……。” 俩娘哭得好热闹,天翼在旁边傻了眼。说:“娘,都别哭了,咱走吧,赶紧回家。” 香菱这才想起,要招待红霞一下,赶紧将女人拉进了家。 这一晚,她俩抵足而眠,钻一条被筒子,又说了好多话。 红霞将仙台山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香菱,香菱也将磨盘岭的一切告诉了红霞。 俩女人说一阵,又哭一阵,一直哭到天亮,跟一起死了男人差不多。 害得我在仙台山接连打好几个嚏喷。 香菱对红霞道:“姐,千万别让初九知道俺在这儿,要不然他一定来,到时候就遭了。他会一把火烧了老常家的房子,也会把老常小舅子打残废。他脾气不好,会把事情越搞越遭。 还是你出面,帮俺把四哥救出来吧,四哥出来,俺就不回了,你还回家跟初九过日子。” 红霞说:“那怎么行?你不能留在磨盘岭了,得罪了老常,以后也没好日子过,还是回家,有初九保护你,万无一失。” “可俺回家,你咋办?” 红霞说:“好办,大不了一起伺候初九,便宜他了。” “二女共侍一夫?亏你想得出来。还不把杨初九乐死?” “那你说咋办?” 香菱说:“俺也不知道。” “那就回家再说,反正不能留在磨盘岭了。” 红霞没走,在仙台山住了一个半月,在这段时间里,她一直为老四的事儿奔波。 她打算将老四救出来,把香菱带回去,给我一个惊喜,让我瞅瞅她的办事能力。 起初,红霞想走正道,正大光明把老四弄出来,于是,直接找了当地的有关部门。 可她想不到那是一帮子混蛋,好话听不进去。 因为仙台山远,磨盘岭近,他们当然向着本地人。 再说,老常的小舅子上面也有人,一口咬死,老四犯的是强健罪,人证物证俱在,不能抵赖。 红霞一怒之下,想跟他们打官司,干脆聘请了一个律师。 那律师说,这根本不算个事儿,犯不着打官司,啥强健啊通鉴啊,都是屁话,最好庭外和解,拿钱包赔就行了。 于是,红霞就找到了老常的小舅子,说:“把四哥放出来,给个数,我们掏钱,支票随便填,爱填多少填多少。” 那小舅子却不尿俺媳妇,鼻子一哼:“有钱了不起啊?从前有钱还行,可俺姐夫后背挨了一剪刀,差点死掉,这就不是钱的事儿了。” “那你想咋着?” “老子不但要把那个乡巴佬弄死,还有那个臭女人,也要一并弄进去,非让她家破人亡不可!” 红霞说:“你做事别太过分,万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的脾气好,如果惊动我男人,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小舅子怒道:“你男人是那颗靓葱?我不尿他,有本事让他来!” 于是,红霞就不理他了,直接使钱,也没花多少,三十万没砸完,上面的命令就压下来了,让小舅子放人。 这等于上面把命令给压到了乡里。可小舅子就是不放,舍得饭碗不要,也要帮着姐夫出气。 而且,他更大的目的,是想敲诈香菱更多,再摆摆谱。 没个两三百万,事情不算完,一场官司下来,姐姐跟姐夫后半辈子就是衣食无忧,自己也可以捞上一笔。 以后,在磨盘岭,看谁敢跟我们家作对,香菱跟老四就是他的下场。 红霞使了钱,这一代的人不知道她的真正来历,所以也没敢怎么难为老四。 至少老四后期没吃多少苦,没挨打,伙食也不错。 事情一拖,就拖了一个多月,最后红霞急了,又找到了那个小舅子。说:“我没空跟你耗,一句话,多少钱能放人?” 小舅子说:“这就不是钱的事儿!” 红霞说:“一百万!!” 小舅子说:“我姐夫差点死了,那一剪刀刺得很深!” “两百万!!” “还有我姐,被老四睡了,这笔账怎么算?” “三百万!!” 小舅子说:“好吧,我立刻放人,今晚上老四就能回家。” 事情就这么敲定,红霞差点用钱把那小舅子砸晕。 老四晚上果然回来了,被红霞用车接回来的,也是她用一张支票换回来的。 再次见到老四,香菱的眼泪又滚滚流出,四哥瘦了,头发更长了,胡子也更长了。 起初,的确挨打了,打得还不轻,男人的一颗牙齿都被打掉,可老四硬得很,始终一言不发。 香菱哇地哭了,扑进了老四的怀里:“哥,你受苦了……。” 老四也抱了香菱,这完全是哥哥对妹妹的拥抱,不掺和任何杂念。他笑笑:“没事儿,哥很好,只是可惜了那些钱。” 红霞说:“无妨,你是香菱的恩人,花多少钱都值得。你们放心,咱们委屈一时,初九一到,保证他们把钱跟那些首饰全部吐出来,还要打个半死!” 香菱一听吓坏了,赶紧说:“别!红霞姐,俺跟四哥想过安稳日子,不想惹事生非,你可千万别告诉初九……还有天翼,别把见到娘的事儿告诉你爹,行吗?反正咱家也不在乎那点钱。” 天翼点点头说:“放心吧娘,俺不说。” 老四出来,事情就等于完全搞定,红霞该走了,她说:“香菱,你必须跟俺回家,带孩子一起走。” 香菱说:“俺不!红霞姐,你还是回吧,记住俺的话,别让初九知道,俺就想留在磨盘岭,这儿的孩子离不开俺。” 红霞说:“这可由不得你,你不走,回家俺就通知初九,他会捆你走。” 香菱一听,眼泪又下来了,扑通冲红霞跪了下去,说:“姐,五年了,俺刚刚习惯现在的生活,刚刚忘记初九,你就别折磨俺了。” 红霞也心酸地不行,知道香菱不回家的原因……尴尬呗。 一个院子,住俩媳妇,晚上初九钻谁的被窝? 钻这边被筒子,那边不乐意。钻那边被筒子,这边又不乐意。还不把男人愁死? 最后,红霞把香菱搀起,道:“好,那俺不说,但是你要自己说。你再好好想想,俺也想想,八月十五,如果你不回到家,俺就把一切全告诉初九。” 她让香菱自己选择机会。同时,自己也回家好好想想,该咋处理这种关系。 香菱帮着天翼整理了一下衣服,说:“天翼,该走了,跟你娘一起回吧。” 孩子说:“娘,俺要跟你在一块,就在这儿上学,俺在磨盘岭住半年,娘走俺再走。” 小天翼不走,非要留在磨盘岭。这段时间,小王八蛋玩疯了,跟香菱五年不见,亲地不行,红霞瞧着都嫉妒。 最关键的一个,他想见樱子,舍不得自己的小女朋友。 只有等到开学,才能见到樱子。 香菱说:“不行!你不回,你爹会怀疑的。” 天翼说:“就不!娘,你答应吧,俺想娘,想得不行……。” 孩子的嘴巴甜,把香菱的心给甜得软了。 红霞捏了一下孩子的脸蛋,说:“小王八蛋,有了这个娘,就忘了那个娘,白生你一场。看来生恩没有养恩大啊。” 香菱噗嗤一笑:“姐,就让他留下吧,啥时候你到L市去,路过,再把他接回去。反正在哪儿上学都一样,再说有天翼在,也没人敢欺负俺。” 红霞说:“好,那就这样,你可别把他惯坏了。” 红霞走了,临走的时候留下一笔钱,天翼跟香菱眼瞅着女人上了车。 汽车开出去老远,她还瞅到一对母子在向着她招手。 她不怪香菱抢走自己儿子,天翼是抢不走的,毕竟跟香菱的感情深。 而且红霞也知道,香菱在磨盘岭待不了几天。 八月十五左右,初九一定会来,到那时候,不走也由不得她。 老常跟他的小舅子将会死得很惨,很惨。 不用初九动手,手下那帮不要命的保安,就把那家人给吞了。 第500章留不住 红霞离开一个半月,终于回到了仙台山。 四十多天媳妇不在身边,可把老子憋坏了。 晚饭以后,俺俩就迫不及待休息了。 夏天很热,没必要穿着衣服睡觉,两口子更不必,所以俩身体都是……光溜溜的。 忙活完那些两口子该干的事儿,我还是舍不得松手,红霞也静静躺在本老公的怀里。 女人一直没说话,呼哧呼哧喘粗气,心情平静我才问:“媳妇儿,孩子嘞?小天翼为啥没回来?” 红霞说:“孩子在L市,耍疯了,放假前一定回家。” 红霞暂时不想我知道香菱的事儿,只能扯谎。 “媳妇,你回来半年了吧了?” “嗯,半年多了。” 我问:“这半年,感觉咋样?有没啥不习惯的?” 红霞问:“你指的是哪方面?” 我说:“还有那方面,夫妻生活呗。” 红霞噗嗤一笑:“当然行了,有男人真好,挺舒服的。俺恨不得就这样躺你怀里,这辈子不分开。” 我问:“有没有觉得哪儿不对劲?” 红霞说:“是不对劲,十多年没男人,一下子有个男人,俩人忽然再躺一条炕,缠得慌,不自由,没有一个人在炕上乱滚舒坦。” 红霞的确够坦白,反正对我来说都一样。 别管是红霞,香菱,还是翠花,都是一样的。一样的吃饭,一样的睡觉,一样的生娃,一样的喊炕。 三个女人没嫁人以前各有千秋,红霞文静矜持,香菱娇气,翠花泼辣,结婚以后,好像天下的女人全都一样。 我想红霞,想香菱,更想翠花。好在走一个来一个,没那么空虚。 点着一根烟,我悠闲地抽一口,早就感到红霞不适合现在的生活。 要知道,离开十年,她可是在拼搏中不断成长的女强人。 女强人不是家庭主妇,在她眼睛里,男人跟家庭是重要,但更重要的是事业。 回到仙台山,一下子闲了,啥也不用干了,女人就闲得没着没落的。 尽管她一直在学香菱,可内心对工作的热情跟渴望无法掩饰。 把一个女强人圈家里,成为刷锅洗碗,缝缝补补的黄脸婆,那是一种埋没跟糟践。 因为她需要人们的认可跟更高的人生价值,想跟男人并驾齐驱,同造辉煌,不想整天围着锅台转。 果然,红霞抱着我的脖子说:“初九,俺有个想法。” “你说。” 女人道:“俺想……再回L市去工作,继续管理哪儿的罐头厂跟肉联厂。” 我问:“为啥?。” 红霞说:“闲得慌呗,俺在罐头厂拼搏了十年,每天早上八点上班,下午六点下班,过惯了那种生活,在家就闲得难受,所以还想回L市去。” 我说:“那咋行?你走了我咋办?岂不是每天晚上暖冷被窝?家里还缺你挣那俩钱?” “可俺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啊,不想这样憋屈死,就是想工作。” 我问:“你走了,那家里咋办?爹娘年纪大了,孩子需要照顾,我又那么忙。” 红霞说:“可以雇保姆嘛。” 我说:“胡扯!雇保姆,那我还娶媳妇干啥?直接跟保姆过呗。” 红霞抬手刮我鼻子一下,说:“你这是强词夺理!反正俺必须走。 初九啊,要是十年前,俺没有出门一直跟着你,或许这辈子就这样了,整天围着你转,给你生娃帮你做饭,孝顺老人,教养孩子。 可命运让咱俩分开了十年,这十年你在变,俺也在变。 你变成了叱咤风云的企业家,俺变成了不可一世的女强人,咱俩都有了各自的生活,各自的追求目标,谁也别强求谁,行不行?” 说来说去,她就是想走,还拦不住了。 我问:“你是不是嫌弃我了,不是以前的杨初九?” 红霞说:“不,就是觉得这样一直黏黏糊糊,俺这辈子就完了,所有的理想跟追求就没有了。其实俺……不适合你,翠花也不适合你。” 我问:“那谁适合我?” “香菱,俺跟翠花都属于霸道的女强人,以事业为主,只有香菱是个甘愿围着男人转的女人。 你是企业家,大老板,背后需要的正是这样一个女人,一心支持你,无怨无悔付出的家庭主妇,这样才能保证你的事业更加成功。” 我说:“你别胡扯了,一句话,到底想干啥?” 红霞说:“想工作,重新管理肉联厂跟罐头厂,回去L市。” 我说:“不行,你是我媳妇儿,你走了,我憋得慌……咋办?” 红霞噗嗤一笑:“你可以到L市找俺啊,咱还是夫妻嘛。俗话说,距离产生美,小别胜新婚,你就当俺出差了,再见面,说不定咱俩更亲热嘞。” 我说:“鬼扯!我杨初九一天不抱媳妇也睡不着,没老婆你还让我活不?你想工作,行!蔬菜厂有的是职位,我不影响你。到L市去也行,咱俩一起去,大不了老子把总部也搬L市去。” 红霞吓一跳,说:“那咋行!你走了,咱爹娘咋办?俺爹咋办?三个老人都要照顾的。” “废话!既然知道老人需要照顾,你还走?要知道你是女人,围着男人转,就是你的宿命。挣钱养家是男人的事儿,你呀,生孩子做饭就行了。” 红霞抿抿嘴唇:“初九,如果俺非要到L市去,你会不会拦着俺?” 我说:“行!去吧去吧,去了就别回来了,你一走,我立马再娶一个,你知道有多少漂亮大姑娘小媳妇想钻进我杨初九的被窝不?” 红霞说:“呀呀呀,你被窝有啥好?俺咋不觉得哪儿好嘞?” 我说:“你闻闻,香着嘞。” 红霞闻了闻说:“香个屁!除了臭脚丫子味,就是你的汗臭,你还放屁嘞!” 我说:“不可能,我每天洗澡,洗脚,咋会臭?我闻着咋恁香?” 被窝里确实香,不过,那是女人的体香,红霞身上散发出来的那股梨花香气。 这种味道不单单红霞身上有,香菱跟翠花同样具备。 所以,我绝不会让媳妇走,她一走,窝里的香气也就没了。 红霞抱着我开始撒娇,说:“初九,你就让人家走嘛,俺要工作,要干活,不然就憋死了,难道你想看着人家死?” 实在拗不过她,我说:“行!既然要走,那就再来一次,算是报答,把本老公整舒服了,爱上那儿上哪儿?” 红霞问:“真的?” “那当然,留得住你的人,也留不住你的心。” 红霞低头亲我一口,说:“初九,你真好,不亏是俺男人,再来三次……。” 这一晚,俺俩果然又来三次。 第二天早上起来,红霞就开始收拾东西,她是第三天早上离开的,我开车将她送到了县城车站。 要上车了,红霞帮着我整理了一下衣服领子,说:“初九,以后别抽那么多烟了,对身体不好。要抽就抽点好的,啥大中华啊,金丝猴啊,黄鹤楼啊,咱都抽得起。你整天抽四块五的红金龙,多没面子啊?人家还以为你是农民工呢。 还有鞋子,以后懒汉鞋别穿了,别人看到不雅,你可是企业家,整天穿懒汉鞋开会咋行?他们会笑话你的。 俺走了,家里忙不过来就雇个保姆,其实也不用雇,没几天那个免费的保姆就会回来。” 我不知道她的话啥意思,就是觉得恋恋不舍,媳妇一走,我的炕就空了半边,心也等于空了半边。 你说两口子在一块有啥不好?暖炕热铺的,想咋鼓捣咋鼓捣,非要追求啥狗屁理想跟人生价值。 吃饱了撑的! 我说:“我喜欢抽红金龙,不是因为好烟买不起,是习惯了红金龙的味道,难以割舍。我穿懒汉鞋,也不是因为买不起皮鞋,是因为懒汉鞋舒服。” 的确,懒汉鞋是真舒服,在山村,懒汉鞋又叫千层底。 鞋底子是用家里穿剩的碎布一层层叠加起来的,也是女人一针一线纳出来的。厚实,宣软,还吸汗。 鞋帮子是用那些碎布抿出来的,碎布一剪,用浆子一抿,晒干以后,按照男人脚的大小,做个鞋样子,用剪子一绞,就成了。 外面罩上鞋面,将鞋帮子用线绳上到鞋底子上,这样的鞋子做出来不但结实,省钱,穿上还十分的舒服。 特别是出脚汗的男人,穿上懒汉鞋一般不出汗,都被布鞋吸走蒸发了。 千百年来,各家各户的女人都是这样一针一线帮着男人做懒汉鞋的。 自己男人脚的大小,每个女人都是烂熟于胸,不用鞋样子也不会绞错。 那些男人也是穿着女人做的懒汉鞋行走天下,打工挣钱,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 鞋帮子鞋底子里注入了女人无尽的心血还有爱恋,男人在外面每天脱下鞋,产生的第一个思念就是自己的女人。 走到天边,鞋上也带着女人的温暖跟情义,时刻提醒男人,好好挣钱,安全回家,外面的野花不要采,婆娘等着你回来。 所以,懒汉鞋不是鞋,是女人的爱,是女人的盼,是女人的恋,更是女人的情。 现在,人们有钱了,很多女人也不再帮着男人做鞋了,嫌麻烦。所以她们又少了一种表达爱意的方式。 我脚上的懒汉鞋就是香菱跟翠花做的,香菱当初走的时候,帮我做了七双,翠花走的时候做了五双,足够穿好几年的。 十年前,红霞也做,而且帮我做的是第一双。 可惜这些年当女强人,生疏了,这次回来没有做。 我一直觉得跟她之间缺少点啥,现在看来,或许就是少了一双鞋。 红霞说:“初九,那是你恋旧,你呀,就这点讨人喜欢。不是你恋旧,也不会惹这么多麻烦……不说了……走了!” 我眼巴巴瞅着红霞离开了,看着她上去长途列车。 离开仙台山,是红霞蓄谋已久的,因为她知道香菱要回来了,早早给她腾地方。 这一走,她就没打算再回来。 当然,也没有跟翠花那样消失,就住L市的新房子里。 她仍旧帮着我管理着肉联厂跟罐头厂两块阵地,也仍旧是我媳妇,只是不再回仙台山了而已。 再后来的几年,我去过L市好多次,每次去,她都跟妻子接待丈夫一样接待我,俺俩都同房,还是在哪儿喊炕。 第501章窝窝头 红霞离开磨盘岭以后,香菱跟小天翼果然没回来,一直到八月十五中秋。 这期间同样麻烦不断。 天翼之所以留在磨盘岭,有两件事要处理。 第一件事,当然是想见见自己的小女朋友,也就是张湾村的小女孩樱子。 第二件事,就是帮着娘报仇,把老常跟他的小舅子整残废。 没等我到磨盘岭,老常跟那小舅子就被天翼整得惨不忍睹,小命差点玩完。 等啊等,盼啊盼,终于开学了。 开学的那天黎明,天翼早早就起炕了,过来扯老四的衣服:“四伯四伯,快起来,快起来……。” 这段时间,天翼跟老四住一块,在学校吃饭,晚上住在老四哪儿。老四可喜欢这孩子了,聪明伶俐,虎头虎脑。 老四睁开眼问:“咋了?” 天翼说:“开学了,你不是每天接那些学生们过吊索吗?俺陪着你一块去。” 老四忽悠一下,这才知道自己睡过头了。猛地从炕上坐起,拍拍脑门说:“对对对,孩子们今天开学,差点忘了。” 于是老四就起炕,洗了脸,带上干粮,拿上绳子,风风火火带着天翼赶到了普陀河的渡口。 天刚麻麻亮,太阳还没升起,爷儿俩背着绳子跟干粮,一口气走出去七八里。 来到普陀河的河边,那边还空无一人。 老四就坐一块石头上,跟天翼一起用早餐。也没啥好吃的,就是腌辣椒,白面馍。 不过天翼吃的很带劲,干掉一个白面馍,七八根尖辣椒。 一边吃,小家伙的眼睛一边冲那边瞧,希望猛地瞅到樱子熟悉的身影。 足足二十多分钟,那边才发现人,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孩子,背着书包,大的十三四岁,小的只有八九岁。 天翼一眼就瞅到了樱子,赶紧冲她摆手:“樱子!这边,我在这边!” 樱子也瞅到了他,冲这边一笑,显出一口小白牙:“天翼!咋还没走?” 天翼说:“等你嘞,快呀,我拉你过河。” 樱子说:“不用了……。”然后女孩子拿出书包里的滑轮,轻松搭在了吊索上。抬脚一踢脚下的岩石,仿佛一只腾空而起的燕子,嗤地一声划过江心,来到了这边。 天翼赶紧过来搀扶她,樱子就扑进了男孩的怀里。 再一次见到樱子,天翼乐坏了,抱着小女孩又蹦又跳,恨不得亲一口。 “樱子,再见到你真好。” “天翼哥哥,你咋还没回?小心你爹打你屁股。” 天翼说:“不会,俺找到娘了,跟娘在一块,你知道俺娘是谁不?” “谁?” “就是你说的赵老师,她就是俺娘啊。” “啊?”樱子惊呆了,咋着也想不到赵老师会是天翼的娘,简直不可思议。 天翼说:“樱子,俺不走了,就在这儿上学,以后跟你一起玩了。” 樱子说:“太好了,俺也乐意跟你玩。” 俩孩子嘻嘻哈哈,乐得不行。 老四忙活起来,同样拿起滑轮搭上去,划过江心去了那边。 年纪大的孩子自己过,家家有滑轮。十岁以前的孩子小,老四就抱着他们过,一趟一趟来回滑。 有两个孩子害怕,不敢坐滑轮,老四就用箩筐运他们,直到把几个孩子全部运送过来,才陪着他们往学校赶。 赶到学校的时间是八点钟,距离上课还有半个小时。 所有的孩子就在那个操场上耍,踢毽子,丢沙包,抓石头子。 “丢,丢,丢手绢,轻轻地放在小朋友的后面,大家不要告诉他,不要告诉他。” 手绢丢谁后面,谁就站起来撵,撵上丢手绢的那个就算赢了,撵不上就算输,然后有输的那个继续丢。 也有玩拍手的,左拍拍,右拍拍:“拍拍手呀唱唱歌,小板凳摞摞,里面住着大哥,大哥出来买菜,里面住着奶奶,奶奶出来烧香,里面住着姑娘,姑娘出来磕头,里面住着孙猴,孙猴出来打仗,里面住着和尚,和尚出来念经……念你一屁股窟窿……。” 小小的学校特别热闹,哪儿都是孩子们的笑声。 也有玩跳皮筋的,还有玩跳舞的。 跳舞这种事儿,一般都是女生找女生耍,不能男生女生一起跳。 那个男生跟女生一起跳,大家都说他们是两口子,表脸。 第一天天翼就跟樱子跳舞了,大家都说他俩是小两口,晚上在一块睡觉,亲嘴儿。 说得最凶的,就是密容大娘家的俩儿子,牛蛙跟铁蛋子。 小天翼急了,就把牛蛙跟铁蛋子摁地上,一顿胖揍。 牛蛙跟铁蛋子哥俩也没打得过天翼一个,还被天翼打掉一颗门牙。 俩孩子哭着跑回家,通知了家里的大人,密容嫂就急了,拉着孩子的手来找香菱评理。 “香菱,香菱,恁家孩子咋教育的,光打人,瞧把俺家娃打成啥了?” 香菱也吓一跳,赶紧赔礼道歉。 好在牛娃跟铁蛋子正在换牙,天翼一拳头下去,打掉的是正在换的那颗,一颗小牙已经在牛蛙的嘴巴里崭露头脚。 娘为牛娃止了血,将牛蛙的上牙扔进了水渠沟里。 天翼问:“娘,为啥把牛蛙的牙扔水渠沟里?” 香菱就说:“上牙掉了扔水沟,长得快。下牙掉了扔房顶上,同样长的快。” “喔……。”天翼明白了,原来掉颗牙也有这么多的门道。 香菱问:“你为啥跟牛蛙和铁蛋打架?” 天翼说:“俺跟樱子跳舞,他俩说俺俩是两口子,要睡觉亲嘴,他欺负俺行,就是不能欺负樱子。” 香菱哑然失笑,不但没生气,反而抱起孩子亲一口,说:“行!不亏是杨初九的种,小小年纪就学会保护女朋友了,像个男子汉。” 这就是溺爱,天翼就是这样被香菱给惯坏的。 她对天翼的爱,甚至远远超过了孩子的生母红霞。 上课的钟声一响,就开始上课了,开学的第一天排座位,天翼跟樱子排在了一张课桌上。 第一天上课,天翼的胸脯拔得高高的,扯着嗓子跟樱子一起念:“远看长城,它像一条长龙,在崇山峻岭之间蜿蜒盘旋……。” 天翼别看年级小,他已经上四年级了,因为上学早。他们都用普通话,一边念一边相互瞅着对方,时不时会心一笑。 很快,放学了,中午放学,那些远路的孩子是不能回家的,都带饭,带干粮。 冬天馍馍硬,要在学校办公室的炉火上腾一下,不然乳牙都搬掉了。 夏天天气热,很多馍馍上面都生一层白沫子,那是霉菌,吃了要拉肚子的。 别人家都带白面馍,也有带烙饼的,樱子带来的却是黄面窝窝。 天翼没见过这个,问:“这是啥?” 樱子说:“窝窝。” 天翼问:“好吃不?” 樱子说:“好吃,不信你尝尝。”说着,掰一块送进了天翼的嘴巴里。 天翼砸吧砸吧嘴,说:“真甜,比白面馍好吃多了。” 樱子说:“那行,窝窝给你,你手里的白面馍给俺,咱换换。” 前面的三天,天翼一直用白面馍换樱子手里的窝窝,再后来就不换了。 因为窝窝头开始的几口味道不错,后面就不好吃了,还拉嘴呢,很粗,也很涩。 天翼就问:“樱子,你咋吃这个东西?你家细粮嘞?” 樱子说:“细粮要卖掉,换成钱买铅笔跟作业本呀。” 天翼很难想象大山里的艰苦,他从来没有吃过苦。 虽说他生在仙台山,可如今的仙台上比城里人的生活还要好。 再说他爹老子我有钱,喂狗都不用窝头,天天让孩子啃面包,喝牛奶。 天翼在学校跟娘吃一锅饭,老四也一块吃。因为有钱,所以伙食还不错。 樱子还告诉天翼,家里很穷,没钱,一双球鞋也买不起。弟弟豆子一直光脚丫子,山村很多孩子从小都不穿鞋,全光脚。 目前她在捡拾废品,希望攒钱,给弟弟买一双球鞋。 豆子可喜欢球鞋了,做梦都想穿。上次你给他个游戏机,乐得五天没睡着,见到同龄的小朋友就显摆。 越说越离谱,天翼都不敢相信,他说:“樱子,你别捡废品了,我有钱,给豆子买双球鞋呗,不就几百块嘛。” 樱子吓一跳,说:“几百块?俺说的是三十块钱的球鞋。再说俺干嘛花你的钱?俺要自己挣,才有意义。” 天翼知道樱子有志气,给钱是在侮辱女孩,所以就不做声了。 他说:“你以后别吃窝窝了,跟着我,天天让你吃好的。” 樱子噗嗤一笑:“你有啥好吃的?” “那你想吃啥?” 樱子说:“鸡屁股,俺就喜欢吃鸡屁股。” 天翼说:“没问题,那以后,我天天让你吃鸡屁股。” 鸡屁股山外有,山村里就没有了。 可天翼有办法,因为他是神偷啊。 手里弓箭一射,弹弓一打,村子里的鸡鸭鹅,扑扑楞楞往他怀里飞。 小家伙箭无虚发,一把小铁弓被他玩得十分娴熟,每天都能偷好几只鸡。 首先偷的就是老常家几只下蛋的老母鸡。 之所以选择老常家,是因为老常欺负过香菱。 王八蛋,欺负俺娘,偷光你家的鸡! 三天不到,老常家几只下蛋的芦花鸡就被天翼给偷光了,三只大公鸡也没放过。 芦花鸡偷过来,不用动,用粘泥一糊,然后挖个坑一埋,在上面生一堆火。 柴火烧完,毒火熄灭,鸡也就熟得差不多了。 然后扒拉开炭火,将鸡挖出来,粘泥都被烧成了块。 泥块剥掉,鸡身上的毛也就一根不剩了,热气蒸腾,香气扑鼻,然后开膛破肚,涮洗干净,立刻就能吃。 不洗也没事,直接啃,鸡下水留下就行。 这就是有名的叫花鸡。 想味道更好点,还可以撒调料,酱油啊,盐啊,孜然啥的,味道比城里卖的烧鸡还要好。 自从天翼产生偷鸡的念头,樱子常常可以打牙祭,每次叫花鸡熟透,天翼总是把鸡屁股留给女孩。 我不得不感叹儿子的聪明,小王八蛋泡妞是真有两下子。 爹老子自愧不如。 第502人小鬼大 天翼偷鸡偷出了经验,偷出了水平,最后发展到了炉火纯青,登峰造极的地步。 暗夜里,孩子的眼睛跟黄鼠狼一样,绿油油的。手端一把小铁弓,稳稳瞄准,利箭的一端瞄向架子上的鸡,这边系一根线绳子。 扳机一扣,嗖地一下直奔鸡脖子。 利箭立刻会把鸡的脖子穿透,气管跟食管全被封闭了,声带也发不出声。 扑棱没几下,从架子上掉到地上,就被天翼用绳子拉怀里去了,一拉一个准。 就算架子上没鸡,躲鸡窝里也不行,孩子可以翻过院墙,伸手往鸡窝里摸。 专抓鸡脑袋,一手扼住脖子,鸡同样叫不出声。 从鸡窝里把鸡扥出来,弄根小拇指粗细的绳子,挽个活扣,往鸡脖子上一套。鸡就被束得死死的,几分钟不到就气绝身亡。 起初,是天翼跟樱子两个人偷,再后来更多的小伙伴加入进来,形成一个团队。 这个团队有放风的,有专门偷鸡的,有屁颠颠烧火的,捡柴火的,还有乐颠颠拔毛的。 叫花鸡一熟,无数个手爪子跟小嘴巴一扑而上,吭哧吭哧乱咬,跟一群小狗子差不多。地上就剩一堆骨头。 密容嫂的儿子牛蛙跟铁蛋子也跟天翼耍到一块,成为了偷鸡的战友,小天翼明显成为了这伙人的首领。 半个月的时间不到,将军岭的鸡差不多都被偷光了。 再接下来,孩子们的目标对准的是村子里的鸭子跟大白鹅,还有兔子。 又过半个月,鸭子大白鹅跟喂养的兔子也被偷得差不多了,那群孩子就瞧准了村子里的狗。 总之,只要是能吃的肉,统统都进了孩子们的嘴巴。 这可把磨盘岭一代的人吓坏了,也气坏了,满大街都是谩骂声。 “那个猫子桶的,生儿子没丁的偷俺家的鸡了——!曰恁家闺女嘞——!曰恁娘嘞! 我给你两扁担,两开三偏了你,跟你两出老壳!,秋住毛搭达你出气!等你得个光补补,给你窝一棒!跟你几大脚,跟你把耳朵拉得嗨长……。” 骂人的不止一家,丢鸡丢鸭子丢鹅的也不止一家。 邻居在外面骂,小天翼躺炕上用被子蒙着脑袋,心里也骂:“反射回去,反射回去……骂恁自己嘞。” 香菱也听到了骂声,于是就进家扯起天翼,问:“娃娃啊,村里丢了那么多鸡鸭,你知道谁偷的不?” 天翼说:“娘,俺不知道啊,没俺的事儿,一定是黄鼠狼干的。” 香菱也闷得慌,觉得这事儿多半跟天翼有关系。 天翼没来的时候,村子里的鸡鸭没少过啊? 几天以后,村里的人终于知道了真相,原来是学校的孩子们干的好事儿,也就不骂了。 家家有孩子,家家的孩子全参与了偷鸡鸭,也全都吃了,骂来骂去是骂自己。 不过,很多人都开始怨恨小天翼,只骂这小子跟他爹一样,是个王八蛋,偷鸡贼。 十年前,为了把香菱从磨盘岭救出去,我跟赵二就曾经偷过这儿的家禽,把这儿的鸡鸭偷个精光。 十年以后,我儿子天翼也开始祸害乡里了。还真是父子天性,爷俩比小鸟,一个鸟样。 老子英雄儿好汉,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不过香菱在这一代是老师,名誉好,威望高,那些乡邻看面子,也就不说啥了。 好心的邻居拉了香菱的手,苦苦哀求:“赵老师,赶紧让你儿子走吧,俺再也受不了啦,要不然全村的鸡鸭就绝种了。你没见每天晚上,你儿子俩眼都冒绿光?跟黄鼠狼一样?” 香菱只好笑笑说:“婶子别急,孩子饿,俺赔,赔钱还不行吗?” 就这样,香菱家家户户登记了家禽丢失的数量,晚上让老四过去送钱,给了大家伙补偿。 丢家禽的事儿还没完,村子里又出事儿了。 这一次出事儿的还是老常。 老常碰到了这辈子的克星,小天翼向他出手了。 其实天翼早想教训那老王八蛋了。 他之所以赖在磨盘岭不回去,就是在想办法报仇,也是在保护娘的安全。 老常欺负香菱的事儿,全村的人都知道,自然也就传到了天翼的耳朵眼。 龟孙子王八蛋,欺负俺娘,你狗曰的活够了?小爷要你的命!! 天翼跟我的脾气一模一样,有仇就报,而且立刻就报。你给我一刀,老子反手就是一剑。 他一直在等,苦苦等着老常出院,寻找机会。 老常在医院住半个月,伤口才拆线。 回家以后又卧床一个月,剪刀刺的那个窟窿才彻底痊愈。 尽管他的女人一直在警告他,香菱碰不得,那是个伯虎星,专门克男人,谁靠近谁倒霉,可老常就是不听。 上次差一点就得逞了,差一点就亲到香菱的嘴巴,搂到她的小蛮腰了。绝对是大意,才被她用剪刀捅上的, 只要注意,她一定会就范。不行,老子就把晓晓跟老四再抓起来,继续要挟,不信搞不定她。 好了伤疤忘了疼,晚上,他又偷偷向着小学校靠近。 白天就瞅清楚了,小学校还是只有香菱跟一个三岁的女娃,老四跟小天翼睡家里的茅草棚。 摆平一个孤身女人,还不是小菜一碟? 他无法抵制香菱俊美脸蛋跟小蛮腰的诱惑,今天亲了她,睡了她,明天死也乐意。 这一次老常仍旧没得逞,他甚至连小学校的院子也靠不近了。 黑虎早就严阵以待。 天翼回家睡觉了,却把黑虎留在了操场,保护娘的安全。 老常背着手,哼着歌,踏着夜色,刚刚走上学校的土坡,黑虎就瞅到了他。 俗话说咬人的狗不叫,黑虎是悄悄下嘴的。 “嗷呜!”一声,就把老常给扑倒了,四条蹄子将他按倒的瞬间,牙齿飞舞,将老常的衣服扯个精光,剥得一件不剩,千条万缕。 牙齿跟狗爪还在男人的身上留下了无数的血道道。 老常也算走运,黑虎只是教训了他一下,没有下杀手,要不然十个老常也没命了。 他只穿一条小裤衩,灰溜溜抱头鼠窜跑回家的。这件事,连自己女人也没敢告诉。 几天以后,在半路上碰到了小天翼,老常呲牙一笑,冲孩子问:“你叫天翼对不对?” 天翼小脑袋一歪:“是,你是谁?” “我叫老常,按照辈分,你该叫我爷爷。” 天翼心说:“你咋不叫我爹?” 可他还是生生把这句话咽了回去,问:“你找我咋嘞?” 老常说:“你回家,给我捎个信,告诉你娘,今晚十点钟,小学校南边的玉米田,我找她有事儿,不见不散。” 老常觉得天翼是个孩子,让孩子做媒介,约香菱出来摊牌。女人不就范,他就让小舅子再把老四跟晓晓抓乡里去。 可他小瞧了天翼,孩子说:“中,没问题,晚上你到玉米地里等,俺娘一定会去。” 老常乐坏了,屁颠屁颠美得不行。赶紧回家吃饭,吃过饭,背着手去了学校南边的玉米田。 他坐在玉米田那边等,可左等香菱不来,右等香菱也不来。 小天翼根本没有告诉香菱一个字。 老常的话反而给了孩子一个收拾他的机会。 天翼决定了,一定要帮着娘永远除掉这个祸根,让这混蛋一辈子不能再骚扰娘的生活。 所以老常前脚奔向玉米地,后脚天翼也出门了。 天翼精地很,没有到玉米田里去,反而奔向了不远处的一座山峰。 那座山峰上有个山洞,山洞里面住着一头大黑熊。 半个月前,孩子拉着一帮小伙伴在这儿烤叫花子鸡,香味飘进了山洞,把那头黑熊给引了出来。 当时,所有人都吓坏了,天翼却一点也没害怕,冲黑虎吩咐一声:“上去,咬它!” 黑虎嘴巴一咧,牙齿一张,一口气撵出去八里地远,这才返回来,差点把那头黑熊的脖子咬断。 今天,天翼想把那黑熊引出来对付老常。 就算咬死那老狗曰的,也不管小爷的事儿。是熊咬的,又不是我咬的。 再说,这个季节正是夏末,地里的玉米成熟了,正在打明泡,味道也最好,可以煮着吃,也可以烤着吃,是熊瞎子晚上偷庄家的最佳时机。 天翼成功了,首先找到那座山洞,让黑虎冲了进去。 黑虎进去,黑熊吓得抹头就跑,嗖地从山洞窜了出来。 按照小主人的吩咐,战獒将黑熊一直赶到老常停留的那块玉米田里。 十几里的路程,黑熊被追得气喘吁吁,呼哧呼哧喘粗气。 走进玉米田,黑熊差点累趴下,一脑袋扎青纱帐去了。 它躲在青纱帐不敢出来,担心战獒一口把它吞了。 黑熊将玉米叶子弄得呼呼啦啦响,老常在不远处听得清清楚楚。 心里一喜:香菱来了,有门!小乖乖,我看你往哪儿跑? 于是,他掐灭烟头,也冲进了青纱帐。 隐隐约约瞅到一条黑影,他觉得那就是香菱,双臂一搂,就把黑熊给抱怀里去了。 “你可来了,亲爱的,等你那么久,急死个人,你咋才来捏?让我亲亲……啧啧啧。” 老常的臭嘴亲了黑熊好几口……不对劲,咋恁大个子?一身毛啊? 仔细一瞅,吓得他魂都要飞了,奶奶啊,咋是一头熊? 那头黑熊被獒狗追得都成惊弓之鸟了,躲都躲不及……你个混账王八羔子非要暴露老子的目标,还他妈亲老子。 我去你妈妈个吻! 黑熊气得鼻子差点歪掉,张嘴就咬。 老常发现不妙,拔腿就跑。黑熊哪里肯放他走,照他屁股上吭哧就是一口。 老常的半个屁股就没了,进了熊嘴巴。 一步跌倒,黑熊第二口又到了,奔向的是他的腿,还有命……根。 咔嚓!男人的半条腿应声而断,惹祸的根苗也没有了,全部进了黑熊的肚子。 第503章继续报复 这一回老常彻底玩完。 玉米地里鲜血四射,男人的惨叫死去活来。 那黑熊咬他两口,并没有要他的命,咬完拔腿跑了,穿出了玉米林。 等村子里的人听到嚎叫,匆匆忙忙手持武器赶过来的时候,老常快不行了。 手电筒一晃,大家发现他右腿骨完全断裂,只跟身体连接一张皮,白白的骨头叉子上还有巨熊咬的牙印,屁股蛋也只剩下半拉,右边的半个腚分明是个血窟窿。 惹祸的根苗也没了,那块肉可能最好吃,黑熊毫不客气给他吞了。 男人已经不能说话,彻底昏迷,失血过多的缘故,面色白得像纸。 有经验的好心群众赶紧给他包扎伤口,用绳子将断腿的伤口束缚,后背上的窟窿也赶紧找东西堵。 根本堵不住,被子糊上去,鲜血顺着棉被往外冒,抓起一把土盖上去,土也被弄湿了,都变成红泥。 老常的女人赶到,看到男人这个样子,白眼一翻,嗷地一声同样昏死过去,半天没醒过来。 老常仍旧是被族人用三马车拉医院去的,赶到医院,他只剩下了最后一口气。 好在去得及时,还没死清,医生赶紧帮他手术,输上血浆,伤口缝补,能不能醒过来只能看天了。 醒过来也是残废,因为那条断腿彻底被剪除,完全没有了,被医生用手术工具拉掉了,只能在轮椅上度过。 而且他再也不能尽人事,那条惹祸的东西被熊嘴啃干净,蛋也没给他留下。 半个月的时间,老常都没醒,直到香菱离开,这老东西也没出院。 没有人知道这场惨祸是怎么发生的,大家认为只是巧合。 老常半夜到野地里乘凉,运气不好,碰上了偷掰棒子的黑熊。 只能这样解释,没人相信他的惨祸会跟一个孩子有关,更加不信孩子会驱使一条战狗,把那条大熊给赶到老常怀里去的。 打死也不信。 小天翼大获全胜,终于为娘除掉了一辈子的祸患。 事情解决,他跟没事人一样,牵着狗回家睡觉了。第二天起来,该吃饭吃饭,该上课照样上课。 处理掉老常还不算,很快,天翼的目标又瞄准了老常的小舅子,就是那个乡长的秘书。 小舅子是祸害四伯跟晓晓叔的罪魁祸首,他的行为恶劣,比老常还要可恨。 小天翼最看不过横行霸道仗势欺人的人,今天撞小爷手里,算你倒霉。 接下来的几天,他开始偷偷了解小舅子的来历跟家庭地址,以及他上班下班的路线。 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只有熟悉对方的一举一动,才能寻找最佳的机会。 一个礼拜不到,天翼打听清楚了,把小舅子的一切摸得门清。 他是胖女人的娘家弟弟,今年四十出个头,秃顶,圆脸,肥胖,三角眼,大脸蛋子,个子不高。住在距离磨盘岭七八里以外一个荒僻的山村。 那个山村一共八九户人家,小舅子上学出去,混一段时间到了乡里,是远近赫赫有名的人。 附近的山民有事儿,大多都求他,给他送钱,所以他的日子过得很好。 但这小舅子一般不回来,只是每个礼拜五下午回家一趟,瞅瞅孩子,跟老婆爽一把,礼拜一早上天不亮就走。 因为村子距离乡里办公的地方很远很远,足足四五十里,一来一回近百里,每天来回很不方便。 礼拜五下班以后,天就黄昏了,开摩托车到家,往往都要搭黑。 起初,天翼想选择去家里教训他,直接奔小舅子住的村子,半夜放狗进去一通乱咬,咬完撒丫子走人,神不知带鬼不觉。 但是后来一想,怕伤及无辜,也怕那个村子人多,自己很难脱身。 所以,他就选择了半路袭击,礼拜五的下午,守住道路的入口,趁着夜色,给他一家伙。 上个礼拜,他就看清楚了那小舅子的样子。 因为老常住院,小舅子到医院看他姐夫,傍晚将他姐胖女人送回了家。 天翼是瞅清楚目标才选择下手的。 果然,他出发了,礼拜五下午没课了,孩子们也开始撒欢。香菱忙着批改作业没怎么注意,也没找孩子。 天翼拉着狗奔袭七八里,躲进了小舅子家附近的那片玉米林,等啊等,盼啊盼。 玉米林距离小舅子的村子还有一段距离,旁边的哪条山道是小舅子回家的必经之路。 天色黑透,蚊子很多,冲孩子乱咬,天翼啪啪拍着蚊子,咒骂着南方的鬼天气。 除了蚊子就是小咬,身上被咬得净是疙瘩,还是仙台山好。 黑虎就卧他旁边,吐着舌头,哈哈呼着热气,摇着尾巴。 漫山遍野的玉米成熟了,风一吹玉米林随波荡漾,带着玉米成熟的甜味。 目前,还不到收割的季节,开镰的时候,正好赶上八月十五。到时候爹一来,一定会把俺带走,这仇就报不成了,俺娘岂不是白白被人欺负? 所以,天翼不敢懈怠,而且打算一击成功。 眼瞅着夜色朦胧,天色黑透,远处闪出一道明亮的灯光。 瞅到摩托上那个肥胖的身躯还有白衬衫,天翼就确定,那就是老常的小舅子无疑。 于是,孩子将嘴巴靠近獒狗的耳朵,低声吩咐了几句。 他没打算要掉小舅子的命,同样只是教训一下。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的道理,小家伙懂,搞出人命就不好了。 对待老常也是如此,黑熊撕咬老常的时候,天翼跟黑虎就在不远处。 黑熊伤人可以,咬死人,是天意绝对不允许的。 黑虎的耳朵就直楞起来,身体也站立起来,嘴巴一咧,鬃毛一抖,严阵以待,蓄势待发。 前爪子挠地,后爪子成为了弓形,准备好了奋力一扑。 小舅子倒霉了,做梦也想不到玉米林里会窜出一条猛兽。 他也没看清那是个啥东西,就被一条狼不狼熊不熊的东西给扑倒了。 摩托车刚刚转过荒僻的山道,巨大的黑影就从天而降,半空中压了下来。 太快了,夜色又黑,根本瞧不清楚,也躲闪不及。 黑虎从半空中压下,瞬间将那小舅子用蹄子裹在怀里,就那么华丽丽将胖子从车上扑了下去,砸进了旁边的草丛里。 “卧槽!啥东西?”小舅子大吃一惊,脑子里一闪,不是大熊就是狮子。 磨盘岭一带听说过有黑熊,没听说有狮子。 别管啥吧,逃命要紧,赶紧翻滚,躲闪,挣扎,瞬间双手抱头,保护了脖子跟脑袋。 黑虎一点也不客气,冲他的身体一阵乱咬:“呜呜呜!嗷嗷嗷!”咝咝啦啦,小舅子的身上就是鲜血淋漓。 小主人说了,不能咬脖子,不能咬肚子,那就咬手臂跟两腿呗。 就这样,小舅子的手臂被黑虎咬得血流如注,两腿上也多了好几个血窟窿。身上的肉被扯去不少。 “爹呀!娘啊!救命啊——!”他打着滚嚎叫起来。 黑虎乱咬一阵,把这小子衣服扯光,留下几处永远的记号,身子一闪,就进了玉米林。 直到最后,小舅子也没瞅清楚那黑影是个啥。 说它是狗吧,山里的狗没那么大的个子,说它是狼吧,又不像,狼哪有那么长的毛。 那就是黑熊了,可是又不像,跟熊比起来,那东西的个子又显得小了些。 小天翼带着狗从玉米林里偷偷溜走了。 小舅子是后半夜爬起来的,哪儿都是伤口,哪儿都是鲜血,摩托车也不要了,连滚带爬跑回了家。 到底伤成啥样,天翼也懒得去关心。 回到家的时间是晚上九点,仍旧跟没事人一样,吃饭,睡觉。 香菱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儿子已经帮着她复仇了,也帮着老四跟晓晓出了一口气。 第二天是礼拜天,天翼起来得很晚。 刚刚洗漱完毕,吃过饭,樱子来找他了,女孩子走进了学校。 “天翼,吃饭嘞?” 天翼赶紧放下碗筷:“樱子,你咋来了?” 樱子说:“俺到县城去,去买鞋,你跟俺一块去呗。” 天翼说:“行,咱现在走吧。”他又冲娘喊一声:“娘,俺陪着樱子到县城去了,晚上回来哈。” 香菱吓一跳,怒道:“不行!县城那么远,迷路了咋办?” 天翼说:“没事,有黑虎嘞。” 女人跑出屋子的时候,俩孩子已经不见了。 樱子的确要去买鞋,给弟弟豆子买的。 最近她拾废品,卖了三十块钱,早就看中一双球鞋,想趁着礼拜天不上课,帮弟弟买回家。 高档的球鞋买不起,只能买那些便宜货。就算是便宜货,豆子穿上也一定乐得不行。 这是一个姐姐能为弟弟做的最好的一件事了。 天翼拉着樱子是上午赶到县城的,站在鞋柜橱窗前面,盯着一对球鞋看了好久。 那双鞋很名贵,要三百多块,樱子的眼睛里闪出了失望。 天翼问:“瞧啥,买呗。” 樱子死死攥着几张皱巴巴的钞票说:“不行,这些太高档,俺买不起。还是看别的吧。” 天翼问:“那你喜欢不?” “喜欢。” “你带多少钱?” “三十二块。” 天翼说:“好,三十二块拿来,我一定帮你买到手。” 樱子问:“你行吗?” 天翼说:“小爷有的是本事,你别管了,在外面等着我。” 樱子只好将几张皱巴巴的钞票给了天翼。 男孩进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出来了,手里拎着鞋盒子,兴高采烈。正是刚才看中的那双鞋。 樱子吃一惊,问:“多少钱?” 天翼说:“正好三十二块啊。” 樱子摇摇头:“不可能,根本买不到,天翼,你是不是偷的?”她知道天翼的本事,就喜欢偷,用箭射。 天翼摇摇头:“你瞅,发票还在这儿呢,正好三十二块。” 樱子一瞅,果然,发票上写的是三十二块。 “你……咋恁有本事?” 天翼说:“我会砍价呗。” 她不知道天翼用了啥办法,这么会砍价。 其实那双鞋是三百七十块买的,所有的钱刷的也是天翼的卡,只不过孩子让服务员开了一张三十二块的假发票。 他第一次骗了自己的小女朋友。 第504章不见不散 樱子怎么看也觉得这双鞋不止32块,这鞋子可是名牌。 当然,最好的要两三千块,不过那是大人穿的,小孩子穿12号的,三百块也买不到。 “天翼,你……是不是帮着俺垫钱了?” 天翼摇摇头:“没有。” “你这么会砍价?” 天翼说:“你不知道,那些卖鞋的最会漫天要价了,当初跟着俺娘一起买东西多了,所以,我会砍价。” “可你再砍,也不能把三百七的鞋砍到三十块吧?” “我有本事呗。” “那好,咱回吧。” “嗯。”俩孩子买了鞋子往回走。 早上出山,他俩坐的是一辆顺风车,偏赶上一个村民开三马子出山,两个孩子一条狗搭了便车。 回去就必须要步行,山路一点也不陌生,两个月前他们就一起走过。 上次回家搭黑了,遇到了狼群,今天天气早,天黑前完全可以赶回家。两个人手拉手,走地很欢畅,蹦蹦跳跳。 天翼说:“樱子,你在山里真苦,要不然陪着我去仙台山呗?到俺家去上学,俺让得娘照顾你。” 樱子说:“那怎么行?俺爹说,做人要有志气,不能靠人帮,俺知道你想干啥,要用钱帮着俺上学,俺不去。” “可万一我回到仙台山,再也见不到你了,咋办?我会想你的。” 樱子说:“俺也想你,那咱俩长来信呗。” “见不到你,俺就没心思上学了,会吃不下喝不下。” “那……你别走不就行了?就住磨盘岭,咱俩一起上小学,上完小学到县里上初中,然后一起上高中。” 天翼摇摇头:“不行!俺爹一定会接俺走,娘也会走,说不定俺爹近几天就来。” “那你就回呗,长大了,俺去仙台山找你。” “行,那咱俩拉钩,长大不见不散。”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许变,谁变了,是小狗。”两个幼稚的小指头勾在一起,许下了一生的诺言。 天翼磨磨蹭蹭,故意走得很慢。他希望跟樱子多呆一刻,再多呆一刻。一路走回去才好呢。七八十里,一直走到半夜,大不了还在大山里过夜。 可讨厌的三马子还是来了,有个过路的乡亲正好从城里赶回,樱子拉着天翼的手上去了车兜子。 他俩是下午五点时分赶到的家,一起下车,赶回到学校,距离天黑还早。 樱子非要走不可,说再不走就晚了,到家还有二十多里路,回家晚了,爹是要打屁股的。 天翼说:“再玩一会儿呗,天晚了大不了住下,咱俩一块睡。” 樱子抬手拧了天翼的小鼻子一下,说:“你呀,净想美事儿。同学是要看笑话的,上次他们就说咱俩是两口子了。” 天翼说:“两口子怕啥,俺就喜欢跟你做两口子。” “那也要长大再说啊,现在还小,爹娘知道要笑掉大牙的。俺弟还等着穿鞋嘞。” “那行,我送你,送你到普陀河的渡口。” 樱子说:“不用,送俺过去,你再回来天就黑了。” 天翼说:“不怕,俺认识路,万一你遇到狼咋办?” 就这样,天翼把樱子送走了,一口气来到普陀河的河边,天还早,五点半多一点。 天翼说:“樱子,你走吧,俺看着你过河。” 樱子说:“天翼,俺舍不得你。” 天翼说:“俺也舍不得你。” “那咋办?” “不如你再送送我?” “行。” 就这样,俩孩子玩起了十八相送,那条七八里的山道走了两个来回。 眼瞅着太阳西斜,樱子回家要晚了,女孩说:“天翼,别送了,俺要过河,你回吧。” 天翼还是恋恋不舍,说:“你过,俺看着你,过去俺再走。” 樱子说:“不行,你先走,俺看着你走,再过河。” 俩孩子争执了很久,最后天翼输了,说:“那行,我先走,走了你再过。” 反正那条吊索樱子已经走过无数次了,技术娴熟,不会有危险。 就这样,天翼踏上了回去的山道,冲着樱子摆摆手。 樱子目送着他离开,一直到天翼的身影看不见。女孩这才一笑,从书包里拿出滑轮,挂在了吊索上。 滑上吊索的时候,樱子还冲着天翼的身影微笑。不知道为啥,心里涌出一种幸福的感觉。 从小到大,只有天翼一个人对她好,她从来没见过这么体贴,热心,勇敢,敢作敢当的男孩。 可就在滑轮走到普陀河吊索中心的时候,出事了。 樱子光顾着看天翼的背影,一时没注意,书包里的球鞋忽然滑落。 女孩子大吃一惊,这可是天翼帮着她买的鞋,弟弟非常喜欢,万一鞋子掉下去,咋跟豆子交代? 于是,樱子下意识地低头去抓鞋,结果鞋子没抓到,掉江心里去了。 樱子用力向下伸手,这边的滑轮一松,噗嗤一声,跟吊索脱离。樱子的身影就像一只蝴蝶,向着河水里飘落,眨眼的时间,被江水给吞没了。 那头的天翼还不知道,屁颠屁颠回了家。 樱子一晚上没回,她爹娘急坏了,不知道闺女出了啥事儿。 半夜12点多,两口子着急忙活,开始出门寻找,上去天梯崖,顺着山路,一直找到江边,也没看到闺女的身影。 樱子爹怒道:“这娃子,哪儿去了?” 樱子娘说:“可能跟那个叫天翼的孩子在一块。” 樱子爹一跺脚:“他俩在一块干啥?” 樱子娘说:“还能干啥,搞对象呗。” 樱子爹怒道:“她敢?小小年纪不学好,敢跟那野小子搞对象,我抽不死她!” 按照樱子爹的估计,天翼一定是欺负樱子,留樱子在学校过夜。 这还了得?小王八蛋,弟弟还没花生豆大,就学会勾搭俺家闺女,看我赶到学校,打断他的腿! 于是,两口子同样利用滑轮过河,急急忙忙直奔磨盘岭小学。 赶到学校的时间,是凌晨一点半。樱子爹不顾一切敲香菱办公室的门,啪啪啪:“赵老师,开门呀!” 香菱不知道发生啥事儿,执拗一声打开门,问:“咋了,你俩是?” “俺是樱子的爹娘,孩子今天到学校来,是不是找了你家的天翼?” 香菱说:“是啊,咋了?天翼把樱子送走了。” 樱子爹说:“不可能,俺闺女根本没回家,是不是你儿子把俺闺女勾搭走了,你赔,你赔!!” “你们说啥?孩子没回家?这怎么可能。” “真的没回家,俺骗你做啥?求求你,赶紧帮着俺找找闺女吧,求你了。”樱子娘拉着香菱的袖子苦苦哀求。 香菱打个冷战,意识到事情的不妙,赶紧带着樱子的爹娘回家来找小天翼。 当时,天翼正在睡梦里,小家伙睡得正香,嘴角还流着哈喇子。 没明白咋回事,就被娘给扯了起来,香菱着急忙活问:“天翼,醒醒,告诉娘,樱子呢?为啥没回家?” 天翼揉揉眼,说:“不会呀,樱子回去了,俺看着她过的吊索。” “你确定?” “确定。”天翼点着头,孩子不像说假话。 樱子爹一下子急了,上来抓了小家伙的胳膊,怒道:“小王八蛋!老实交代,是不是把俺闺女糟践了?杀人灭尸!你说啊,把樱子到底弄哪儿了?” 男人眼睛一瞪,天翼就害怕。 他还没怕过谁,除了自己的爹老子,就是樱子爹了。 孩子吓得噤若寒蝉,不知所措,香菱也急了,赶紧跟他争夺:“你干啥?好好说话,把俺娃吓坏了!!”她一下就把天翼抱怀里去,像一只护着鸡仔的老母鸡。 “你儿子把俺闺女弄没了!一定要赔,赔!!” 香菱怒道:“你少血口喷人,俺娃还是个孩子呢,再说他跟樱子只是朋友,怎么会害她?” “那你说,俺家娃呢,娃呢?” 忽悠一下,香菱的脑子里打个闪电:“不会是……掉江里了吧?又或者……被狼叼走了?” “哇——!俺的闺女啊……。”樱子娘一听,差点晕死过去。 男人一下抓住了女人的手:“别晕,别晕啊,他娘,咱找,赶紧回去找,叫人!!” 所有人都预感到了不妙,没人知道樱子哪儿去了。初步的怀疑,不是掉进普陀河,就是在河那边的山道上遇到了狼群。 从前,孩子们上学都是结伴而行,成群结队,还要有大孩子护送。因为今天樱子来是一个人,没有伙伴,所以大家唯一的感觉,就是她遭遇了不测。 小天翼一听,嗖地从炕上弹跳起来:“樱子,樱子!!”他第一个窜了出去,呼唤上猎狗,直奔普陀河的吊索。 老四也起来了,抓起绳子,出门就找人,呼呼啦啦叫起来一大片。 磨盘岭的男人女人,大大小小几十个人,分成两队一路寻找。 第一队,过去普陀河,寻找那边的山道,瞧瞧有没有留下啥蛛丝马迹。 第二队,顺着普陀河的悬崖寻找,下去悬崖,随着涛涛的河水,一路向下。 河那边的人从吊索的地方出发,一直找到天梯崖,再次回到张湾村,没有发现樱子的下落。 顺着河道寻找的人,也整整找出去二十多里,同样一无所获。 天亮以后,终于有人在岸边的一块石头上发现了樱子的书包,还有那双崭新的,被河水浸泡过的球鞋。 樱子的爹娘一声惨叫,晕倒在了河边。 小天翼也一屁股坐在石头上,眼泪扑簌簌流下。 樱子掉进河里被水冲走了。他的小女朋友……没了,摘心摘肺地疼。 第505章安得猛士保四方 樱子没有死,而是被我给救了。 因为黎明时分,我正带着车队,行驶在开往磨盘岭的山道上。 那时候,小女孩樱子已经被河水冲出了四十多里。 我终于风尘仆仆赶到了磨盘岭,过来接香菱回家。 红霞还是忍不住,告诉了我关于香菱在磨盘岭的全部经历。 她是回到L市以后,在电话里把一切都告诉我的:“初九,俺跟你说个事儿,香菱目前在磨盘岭,你快去接她吧。” 我在家里的土炕上懒得起,说:“香菱的事儿管我啥事儿?我已经不认识她了,她早跟别的男人成亲了,娃娃都多大了。” 红霞说:“你个傻帽,当初香菱是骗你的,她是为了成全咋俩,这才欺骗了你,那封信还有信里的照片都是假的,孩子也是你的。” “你说啥?”我手里的话机差点掉地上,嘴巴一歪,咬舌头上去了:“你再说一句?” “香菱真没跟人成亲,一直是单身,那天你看到的相片,男人是老四,是香菱在磨盘岭认下的干哥。还有那个女娃,是你的亲生闺女啊,今年三岁半了,正在牙牙学语。 香菱受苦了,被人欺负了,初九,你一定要把她弄回来。现在,俺给你俩腾炕了,祝你们夫妻快乐,鸳鸯戏水……。” “卧槽!”哥们的脑瓜子再一次被闪电劈中,都冒烟了,整个人也彻底傻掉。 原来所有的一切都是误会,香菱当初的走是迫不得已,再次入住磨盘岭同样是迫不得已。 她在山外飘了差不多五年,全都是为了我,还为我生下了一个女儿。 我杨初九真不是东西,竟然误会了她,把她看成负心的女人。 趴在炕上,不知不觉眼泪流淌下来,接连抽了自己三七二十一个耳光子。 跟香菱过了那么多年,竟然完全不了解她,真该死。 我的香菱,你咋恁傻?简直傻到家了。我必须把你接回来……。 当时,我彻底蒙掉,根本不知道把香菱弄回来,乱七八糟的家庭关系咋着处理。 爱咋处理咋处理吧?先把媳妇弄回来再说。不回来,我就捆走她,到磨盘岭就由不得她。 于是,我不睡了,立刻召集人,给二东打了电话,给建斌打电话,连夜将俩小子从被窝里给捞了起来。 电话打二东哪儿的时候,二东啥也没说,赶紧穿衣服,十分钟不到,就赶到了俺家。 给建斌打电话的时候,那小子正在炕上跟媳妇忙活,还他妈不想来,气喘吁吁,拿着电话问:“初九,啥事儿?” 我说:“你来吧,我要去一次磨盘岭,缺人手,你必须去。” 建斌说:“董事长,黑灯瞎火的你干啥?咱明天行不行?” 我说:“不行!马上出发。” 建斌说:“那也要等我完事儿啊?正在办公事呢。” 我说:“你个王八蛋!你那叫公事儿?老子的事儿才叫公事儿,一句话,你来不来吧?马上拔鸟,不来,明天别上班了,奖金扣光,卷铺盖滚蛋,老子他妈炒了你!!” 建斌吓一跳说:“初九,干嘛玩那么很?十分钟,十分钟以后到,我再加把劲。” 建斌的老婆也生气了,一边抱着男人一边埋怨:“杨初九当个破董事长了不起啊?哪有半夜驱使人的,咱不去!……啧啧啧。” 女人抱着男人忙活,不住地亲,建斌还是用力把女人推开了,赶紧穿衣服,说:“没办法,端着人家的饭碗,他让干啥我必须干啥,不去,他真的炒了我,全家人吃屁喝风。” 就这样,俩小子屁颠颠跑到了俺家。 “董事长啥事儿?” “初九哥,你说,我做。” 我已经换好了衣服,说:“建斌哥,二东,跟我到磨盘岭去一趟,带上你们的人,把香菱弄回来。” 二东问:“带多少人?” 我问:“你手下有多少人?” 二东说:“一个电话,叫三百人不是问题,各个功夫超人,能征惯战,保证你指到哪儿,他们打到哪儿。” 二东的手底下有人,这小子从前就是混古惑仔的。 最近几年发达了,有钱了,手下从前的兄弟都来找他。二东全部把他们编入了仙台山的保安团队。 狗屁保安,说白了就是一群不要命的古惑仔,打家劫舍的混混。 可你不要小看这帮子混混,我办不成的事儿,他们全都能办成。 而且这些人经过了特殊的训练,几个工厂跟仙台山的保安工作,全部有这些人负责。 老子毕竟是仙台山的董事长,这时候身价十个亿了,二东,江百岸,孟哥,还有哪些寡妇经理,谁也不想我遭遇不测。 我杨初九的安危,就是他们的安危,老子出事儿了,他们统统喝西北风去。 所以,别看仙台山如今那么繁荣,我杨初九整天独来独往,二东一直安排人在四周保护着我的安全。 我说:“你干嘛?去打仗啊?用不了那么多人,找身手不错的,来四五十个就行了,咱们去接你嫂子回家,又不是打群架。” 二东说声:“明白。”立刻打电话。 不一会儿的功夫,二十多辆名贵轿车就开了整整一条街,四十个保安站立两旁,好不威风,山呼海啸:“董事长好!” 他们全都一水的黑西装,一水的花领带,一水的黑皮鞋,一起弯腰。 三更半夜的,吓老子一跳。 二东帮着我扯掉了风衣,建斌帮着我开了车门。 上车以后,二十多辆汽车直奔山道,目标……磨盘岭。 这次去,不带人不行,俗话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天知道磨盘岭那些人会不会给老子找麻烦。 还有老常跟他小舅子,老子要带人震他们一下,那么多的小混混,往哪儿一站,吓也吓死他们。 仙人板板娘希匹的,欺负我杨初九的媳妇,不用老子动手,二东就带人把那俩小子吞了。 按照二东的意思,上去磨盘岭,二话不说,把老常跟小舅子抓住,直接活埋,神不知鬼不觉。干净利索,谁欺负嫂子,就活埋谁。 二东说得出做得到,这小子从前就砍过人,杀人都不带眨眼的。 我说:“你放屁!这次去,就是教训他们一下,打个半死,让他们长长记性,你敢弄出人命,立马滚蛋!以后也不是我杨初九的兄弟,老子不给你擦屁股。” 二东说:“初九哥,你说咋着就咋着,卸胳膊还是卸腿,全听你一句话。” 这些保安都是我在养活,拿的是仙台山的薪水。平时没啥用,不少惹事儿,养兵千日用兵一时。 汽车头天半夜出发,到Y市以后上去高速公路,一口气奔袭出去两千多里。 整整走了两个晚上一个白天,最后终于来到了距离磨盘岭不远处的县城。 从县城到磨盘岭,还有老远的路,中间需要过一条河堤。 路在河堤上,向下老深老深,还有数十丈才能看到河水,水流湍急。 这时候天色已经黎明了,我感叹一声:“磨盘岭,我杨初九又回来了。” 不由想起了十年前。 十年前,我是跟赵二单人独骑赶到磨盘岭的。那时候,日子还不太宽裕,衣服很破,到哪儿以后,山里人也看不起我们。 哪儿民风彪悍,山民一点也不好客,不但不热情招待,还他妈把我跟赵二打得抱头鼠窜。 最后,不得已的情况下我们才去偷鸡吃。一个来月,把哪儿的鸡鸭鹅偷吃个精光。 历尽千辛万苦才把香菱救出来,没想到媳妇儿三转悠两转悠,又转悠磨盘岭去了。 上次是为了救香菱,这次也是为了她。 不过这次跟上次不一样了,这一次简直是人马浩浩荡荡,前呼后拥,声势浩大,市长出行也没这么大的威风。 而且我的身份已经不一样了,是富甲一方的大财主。十个亿现在不算个啥,可那时候,绝对是不容小视的。 大风起兮云飞扬,安得猛士兮保四方,威加海内兮,归故乡。两千年前高祖还乡的感慨一下子迸发出来,让我有点小得意。 忽然,我一抬手,说:“停车!” 二东赶紧问:“初九哥,有啥吩咐?” 我说:“尿急,撒尿!!” 二东立刻冲后面的车摆手:“全体停车,董事长要撒尿了!” 建斌一听,赶紧屁颠颠过来拉车门:“哎呀初九,你还亲自撒尿嘞?真不容易。” 我说:“你狗曰的咋回事儿?要不然你替我撒?拍马屁也拍不准地方。” 建斌说:“我的意思,大家陪着你一块撒,保护你的安全。” 二东一听,赶紧说:“有理,全部下车,陪着董事长撒尿,预备……起!” 于是,五十多个人,一起站立在河岸上,全部解腰带,扒下裤子,撒尿。 站得高尿得远,河岸上就飞出一条条水龙。无数的水龙头一起飞舞,场面十分壮观。 老子不提裤子,这帮人都不敢提裤子。老子不系腰带,这些人也全不系腰带,都在那儿等着。 我把裤子提上,腰带系好,他们这才呼呼啦啦行动。 二东的家教很好,把这些小弟训教得很有规矩。 他一直在教育那些兄弟,咱们董事长的话句句是真理,一句顶一万句。保护董事长的安全,就是保护我二东的安全,我二东的命不要,也要保护初九哥不能被人伤害。 谁疏忽大意。让初九哥掉一根汗毛,老子就打断谁的腿。 把那些小弟给吓得,几乎每天查看我家的土炕,看初九哥掉毛了没有。 系上裤腰带,我伸个懒腰,觉得很惬意,发现这四处很美。 两岸是崇山峻岭,中间是一条大河,河水很猛。 最近刚刚下过几场大雨,正是江水最泛滥的时候,水位特别深,惊涛拍岸,激起千堆雪。 两岸的山峰上是青松翠柏,郁郁葱葱,有很多树木,也有很多花草。 十年前我咋没觉得这儿这么美?那时候,直知道赶紧把香菱救回来,忽略了这一代的美景。 正在我查看的时候,忽然,从上游飘过来一件东西,那东西花花绿绿若隐若现,好像一件衣服。 到跟前,瞅清楚了,原来是一个人,应该是个小女孩,从上游冲下来的。 我吓一跳,抬手一指:“二东,快,救人,救人啊!” 二东也瞧见了,大手一挥:“哥几个,救人啊!下水,快!!” 呼呼啦啦,一大群人就扑向了山坡,纷纷冲向河岸,噗噗噜噜下饺子似得,跳下去一片。 第506章祈求 强将手下无弱兵。 我杨初九的手下还真是人才辈出,四十多个人里不少的游泳健将,其中有两个竟然还是帆板运动员。 夏天的天气一点也不冷,有解衣服的,有来不及解衣服的,江面上飘起一片人,三下五去二将水里的小姑娘拉上岸,抱进了汽车。 她只有十岁左右,穿一件画格子单衣,脚上没有鞋,光脚丫子,鞋子早不知被江水冲哪儿去了。 脸色很苍白,呼气微弱,帮她摸了脉,脉搏同样微弱,被江水浸泡了很久,手上脚上起了一层皱皮。 还好她有一口气,双眼闭得很紧,赶紧翻开眼皮,瞅了瞅她的眼底,然后掰开嘴巴,瞧了瞧她的舌苔。 二东浑身水淋淋地,抹掉了脸上的水珠,问:“初九哥,这孩子咋了?” 我说:“可能不慎掉江里去了,应该是昨晚掉进去的。” “那……还有救没救,这是祖国的花朵啊。” 我说:“先试试,立刻抢救!” 赶紧拿出吃饭的家伙,帮着小姑娘检查。人中,百汇,虎口,各扎一针,然后开始帮着她按压。 一根手指按压关元,一根手指按压前突,一根手指按压神阙,按摩一阵向下一压,噗嗤!小女孩的嘴巴里喷出一口水,接连咳嗽了好几声。 “哎呀!醒了,醒了,初九哥真是牛逼,不亏是董事长……。”建斌又开始拍马屁了。 小女孩的眼睛终于睁开,第一句就问:“这是哪儿?叔叔你是谁?俺天翼哥嘞?” 我吃了一惊,问:“你……认识天翼?” 小女孩的脸色恢复了,渐渐红润,接下来把自己掉进江里的事儿一五一十跟我说了。 这才知道红霞骗了我,天翼没在L市,而是跟香菱一起留在了磨盘岭,这女孩是香菱的学生,叫樱子,也是天翼的小女朋友。 王八羔子,才多大?背着爹老子搞恋爱,你那泡妞本事哪儿学来的? 我赶紧扯下西装,把小女孩裹在了车后座上,说:“你别动,叔叔带你去找天翼。” 樱子问:“叔叔,你是谁?” 我说:“杨天翼的爹老子。” “啊?你是……初九叔?” “你咋知道我的名字?” “赵老师跟天翼哥常提起您,你是不是要带她们回去?” 我说:“是啊,走,叔叔带你回家。” 樱子一听不但没高兴,反而紧锁了眉头。 她知道我的到来将彻底结束她跟天翼之间的关系,以后再也见不到天翼哥了。 所有人开始上车,车队一路直行,直奔磨盘岭大队。 赶到小学校的时候,刚过早上八点半,操场上一大片人。这些人都是寻找樱子的乡亲,没有结果,在哪儿唉声叹气。 忽然,一支浩浩荡荡的车队开进了小学校,所有人都惊呆了。 四十多个保安全部立正,稍息,站立两旁,车门拉开,第一个跑出来的是樱子。 樱子首先扑向了爹娘:“爹!娘!俺回来了。” 樱子的爹娘也一眼瞅到了闺女,嚎哭一声:“俺的妮儿啊……。”一下将孩子抱进了怀里。 天翼也兴高采烈跑过来,同样抱上樱子,哭得声泪俱下,跟媳妇死而复活一样。 “樱子,你咋掉河里去了?谁把你救出来的?” 樱子抬手一指:“你爹,初九叔,他刚好路过,准备带你回家了。” “我爹!?”天翼脑袋一扭,孩子的眼睛瞅到我,首先打个哆嗦。 我没说话,飞步走上操场,一下子抓住了儿子的手:“天翼,你娘嘞?” 天翼嘿嘿一笑:“娘……在办公室嘞。” 香菱的身影是忽然间从门里出来的,一下站立在办公室的门前,也是听到我的声音情不自禁冲出来的。 女人的眼睛里充满了惊喜跟渴望,当我的眼光跟她的眼光骤然相撞的瞬间,我呆住了,女人也呆住了。 五年不见,两个人都变了样子,我发现香菱瘦多了,特别憔悴,再也不是当初那副贵妇人模样。 她的面色微微有点苍白,眼睛水灵灵还是那么大,小嘴巴依旧那么俏皮。仍旧是蜂腰,身段还是那么苗条,只可惜繁重的体力活把她折磨得憔悴不堪,身上的衣服也很宽大。 完全是一位农妇的打扮,上身是画格子衬衫,下面是一条条绒裤子,脚上是一对花布鞋。 这种装束熟悉而又陌生。熟悉的是十年前,她当闺女的时候就是这身打扮,标准的乡村丫头模样。 陌生的是,她离开的时候穿那么时髦,五年的时间变化为啥这么大?这还是我的香菱吗?还是哪个每晚在我怀里撒娇扭捏的漂亮媳妇吗? 我的装束也跟当初不一样了,在香菱的眼睛里显得陌生。 首先是身体发福了,油头粉面,头发一边倒,梳得溜光水滑,还喷了一脑袋香水。 其次是西装革领一身的名牌,脚上的皮鞋也能照出人影,肩膀上披一件风衣,威风凛凛。 按说,大夏天的,没必要披风衣,纯粹找罪受,天太热,捂一身痱子。 可老子不穿,二东还不乐意,说所有的大哥全都穿风衣的,有派头。 派头个毛?还好车里有空调,要不然一路上,老子早他妈被蒸熟了。 香菱差点没认出我,上下瞟两眼,女人眼睛里的惊喜立刻变成了幽怨。 我呼唤一声:“香菱……俺的亲啊……。”猛地扑了过去,想把她抱怀里。 可香菱却身子一扭,冲进了办公室,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咣!我脑袋正好撞门上,鼻子差点磕出血。 我说:“香菱啊,你咋到这儿来了?咱回吧,你知道不知道,我找了你整整五年,你咋恁傻,恁傻啊……?” 我的眼泪早不知不觉流下,声音也带着哭腔。 香菱在里面,后背靠门上同样哭了,说:“冤家,还是被你找来了,你还找俺做啥?这时候你应该在仙台山的总部办公室,应该喝茶,抽雪茄,应该陪着红霞姐,管理你的企业。 你该跟红霞姐好好过,不该打扰俺的生活。” 我说:“香菱,你是我媳妇儿啊,我在哪儿,你就该在哪儿,我错了,不该误会你,给你赔礼了,咱回家,我用后半辈子全部的时间来弥补你……。” 香菱抽泣一声:“你走吧,就当俺死了,改嫁了,跟仙台山没关系了,俺祝你跟红霞姐双宿双飞,白头到老……。” 我说:“咱俩也要白头到老,红霞是我媳妇,你也是我媳妇,咱三人一起白头到老。” “初九,你不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男人一生只能有一个媳妇,俺给你腾炕了,你跟红霞姐过吧。” 我说:“你腾炕,她也腾炕,我杨初九身边都没人了,你俩咋回事?难道我就那么不招人待见?亲,咱回吧……回家再说。” 香菱不说话了,只是在里面哭。 我听到一个女娃的声音,喊了一声:“娘!” 香菱扑炕上,抱上了喜鹊,哭得更厉害了。 我赶紧问:“香菱,那是不是咱闺女?是不是喜鹊?你让我进去抱抱孩子,亲耳听她叫一声爹啊。” 香菱说:“孩子不是你的,是俺跟四哥的,初九,你还是走吧。” 我说:“不可能!我打听清楚了,孩子马上四岁了,加上怀孕的十个月,正好不到五年。那时候,你还没到磨盘岭,还在我杨初九的炕上,喜鹊就是我的孩子,求求你打开门,咱们一家团聚好不好?” 香菱铁了心,就是不开门。 我不能撞门,更不能砸门,怕吓着孩子,也怕伤了香菱的心。 只有在门口等,希望用爱来化解这段恩怨,感动她的心。 香菱跟孩子在里面哭,我在外面哭,小天翼也撵着哭,一家人哭地稀里哗啦。 悲恸的气氛感染了操场上的所有人,很多村民跟着我们一起掉泪。 二东将所有群众疏散,让大家回了,然后对那些兄弟说:“你们别打扰我,一会儿也别喊我吃饭,我要哭一会儿,好久没遇到这么感人的场面了。” 香菱不开门,我就坐门台上等,带来的弟兄们也陪着我等。 大家一起喊:“嫂子!回家吧,原谅初九哥吧,嫂子!我们带你回家!” 里面,香菱的哭声更大了。 从早上八点钟开始,我跟那些兄弟一直等到天黑,谁也没动弹,谁也没吃饭。 外面的天渐渐黑透,蚊子肆虐起来,疯狂乱咬,咬那些兄弟身上净是大疙瘩,也在我的身上乱咬。 可没人在乎,没人动一下。 实在忍不住,我扑通冲房门跪了下去。说:“香菱,你不出来,我就跪在这儿不起。一天不出来,我跪一天,一年不出来,我跪一年,这辈子不出来,我跪一辈子。” 这一跪,可把二东吓坏了,赶紧过来搀扶:“初九哥……男儿膝下有黄金啊!” 所有的兄弟一起喊:“嫂子!初九哥给你下跪了,原谅他吧!!出来吧,回家吧!” 可里面的门闩还是没有响。 没错,男儿膝下有黄金,我杨初九上跪天,下跪地,中间跪父母,从不跟人下跪。 可今天为了媳妇,我跪下了。 你们说我没出息也好,怕老婆也罢,媳妇迷也没关系。反正我觉得给自己媳妇下跪,不算丢人。 膝盖算个屁?那东西跪坏了还可以长好,媳妇没了啥都没了。 大丈夫能伸能缩,两口子就这样,无所谓脸面,无所谓尊严,脸面不能当饭吃,换不来家庭的和谐。 尊严不能给你暖被窝,生孩子,也不能跟你烧火做饭,更不能陪着你在炕上翻滚,让你舒服。 大男子主义在我这儿行不通,老子就这么没出息,不想后院失火,不想家里弄得鸡飞狗跳,妻离子散。 下跪也是本事,下跪一次能挽回一个老婆,我他妈天天跟媳妇下跪。 媳妇是我生命的全部,反正没媳妇,我就不活了。 跪死我算了……。 第507章夫妻再重逢 一直僵持到晚饭过后,好心的村民终于来劝香菱。 第一个过来的是密蓉嫂,密容拍拍门,说:“香菱啊,你不是一直想着初九吗?现在他来了,你为啥不跟他回家? 你瞧,初九为了你,都成啥样子了,反正俺是没见过这么痴心的男人,俺男人对俺,有他对你一半好,俺也知足。 看得出,初九是个宁折不弯的汉子,是个不轻易跟人低头的男人。现在,他为了你卑躬屈膝,你还有啥不满意的? 开门洗洗回家吧,人总要叶落归根……仙台山才是你的家。” 密容嫂劝过,老四又来劝,四哥拍拍门说:“香菱,一天没吃饭了,你把门打开,就算自己不吃,喜鹊也要吃啊,别把孩子饿坏了……。” 劝说好久,终于听到门栓响,房门错开一条缝。 趁着这个机会,四哥在后面一推,把我推了进去。 屋子里亮着灯,香菱就那么坐在炕上,怀里的小女孩怯生生看着我。 那就是喜鹊,我亲生的闺女,特别可爱,胖呼呼的小脸蛋,头上两个朝天小辫子,眼睛很大,鼻子很挺,嘴巴很小。有香菱的俊美,也有我的豪气。 第一次见到陌生人,孩子直往香菱的怀里缩。 我颤抖抖伸出双手过来抱孩子,说:“鹊儿,你认识我不?我是你爹啊,快叫爹,叫啊。” 我期盼地看着孩子,鹊儿怯生生喊了两个字:“伯伯……。” 原来她根本不会喊爹,刚会说话喊第一个称呼就是伯伯,她认识老四,却不认识我。 第二声称呼,是娘。第三个称呼是近几天学会的,呼唤天翼哥哥。 我心里一酸,眼泪再次流出,过来拉她胖乎乎的小手。觉得这个爹做得太失败了。 可鹊儿却吓得哭了。 香菱的眼睛红肿红肿,说:“鹊儿,这是你爹,爹呀,快叫……。” 孩子还是喊一声:“伯伯……。” 我真不知道说啥好,孩子的眼睛里根本没我这个爹,而且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爹。 完全是个陌生人,把我当凶神恶煞。 密蓉嫂跟老四进来,抱上孩子,将鹊儿抱了出去。临走的时候,他们带上了房门。 于是,屋子里只剩下了我跟香菱。 香菱哇地扑在了我的怀里,再次嚎啕大哭:“冤家,你找俺干啥,干啥啊?呜呜呜……。” 她抱上我不撒手,嘴巴里埋怨,可手却越抱越紧,我也紧紧把她抱在了怀里。 门外的所有人这才吁口气,二东说:“一天的乌云散了,该干啥干啥,大家吃饭了,吃过饭到教室休息,不准弄坏课桌板凳。” 早有人买来了饭菜,外面是嘁哩喀喳的吃饭声。 屋子里,香菱哭了好久,最后不哭了,肩膀还在不住颤抖。 我一直没说话,任凭她哭,最后拉灭电灯,将女人按在了炕上。 五年没见,我有很多话要说,可第一句不知道从哪儿开口,只是一味地亲她,吻她。 此时无声胜有声,一切尽在不言中,没有比肢体语言更加直接的表达方式了。 这一晚,香菱哭了很久,俺俩也做了很久,哭完了做,做完了接着再哭。 香菱再次表现出当初的悸动,我也竭力在补偿她。 女人的身体还是那么白,那么滑,那么顺溜,磨盘岭的生活没有让她饱受摧残。 一直到半夜两点,两口子终于偃旗息鼓,鸣金收兵。 我累坏了,香菱也气喘吁吁,俩人才开始从头说起。 香菱告诉了我关于她离开这五年发生的一切。 她做过家教,干过保姆,四年前才回到磨盘岭的,将带来的所有钱拿出来,盖了这个学校,一直在被老常纠缠。 为了他,四哥蹲过板房,晓晓也蹲过板房,那个大男孩还被人打断过一条胳膊。 我也告诉了她,仙台山五年发生的一切。 我说,家里变了,爹很好,娘也不错,丈母娘跟老丈人身体健康,就是想闺女想得不行,天天盼着你回家。 咱家比从前更有钱了,五年前才几千万,现在发展到了十个亿。 而且仙台山五大工厂跟那四千亩地还在每月创造利润,我进军了房地产,工厂的利润,全被我买成了地,那些地倒手卖出去,还能挣好几个亿。 就是想你,天天想。一直觉得你嫁给了老四,可还是想,想你的小脸蛋,想你的小蛮腰,也想你喊炕的样子。 翠花走了,红霞也走了,你不能再走,必须要跟我回家。 香菱问:“俺回家,红霞姐咋办?翠花回来咋办?三个女人在一块,咋分配啊?你不能一下子娶仨老婆吧?” 我说:“管不了那个了,先回家再说,不能看着你在这儿受苦,再被那些无赖欺负咋办?谁护着你,谁罩着你? 回到仙台山,你就是少奶奶,谁敢跟你动手动脚抛媚眼,老子锤不死他!” 香菱说:“俺铁了心想不理你,可就是忍不住,看到你俺就心跳,就浑身燥热。冤家啊,你把俺的心拴住了,魂儿也带走了,这辈子被你锁定了,走哪儿也甩不脱你。 逃不掉,干脆不逃了,好!俺回家,带上孩子跟你一起回,可俺有个条件……。” 我说:“行!只要你肯回,别说一个条件,一百个都答应你,只要你男人办得到。” 香菱说:“初九,既然你挣那么多钱,给磨盘岭修一座桥行不行?普陀河上的吊索太危险了,孩子们上学都过吊索。这些年,不知道多少人从上面掉下去,淹死的,摔死的,不计其数。 还有那边的山道,也太危险了,很多孩子过天梯崖,从上面掉下去,摔得骨断筋折,你把桥修好,把天梯崖修好,新老师一来,俺就走。回家好好跟你过日子。” 我说:“行,没问题,不就花钱吗?咱家啥都没有,就有钱,修!” 香菱说:“初九,你真的肯为磨盘岭修桥铺路?真的原意为俺花那么多钱?” 我说:“废话!钱算王八蛋,没了重新赚,媳妇没了,你还让我活不?” 香菱这才笑了,说:“你真是俺的好男人,乖丈夫,小亲亲……。” 我说:“那你还不赶紧奖励一下?其实花钱修那条路,娶二十个媳妇也花不完。” 香菱说:“好,再来一次……。” 这一晚,香菱乖极了,又缠又磨,不过俺俩没有喊炕。 喊个屁!二东那帮小子都在外面听着呢。跟香菱一喊,还不把那帮小子乐死? 一晚上不知道折腾几回,第二天早上起来很不得劲。 第一是饿,其实从昨天早上到现在,一天一晚没吃东西。 其次是累,腰酸,特别是那招观音坐莲……我的小蛮腰差点被折腾断 不过香菱却显得滋润了很多,跟使了肥料的庄家似得。 早上起来,女人身体轻盈地很,仿佛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 那些弟兄们晚上都住教室,睡课桌上。起床以后,课桌照样安排好,不影响孩子们上课。 昨天是礼拜天,今儿早上孩子们就该来学校了。 香菱再次走出办公室,脸蛋红红的,所有的兄弟全都热情地喊她嫂子,女人也低着头答应。 我起来上厕所,正好碰上二东跟建斌也在哪儿撒尿。 二东提上裤子,拍着我的肩膀说:“初九哥,牛逼!还是你有两下子,一跪,俺嫂子就服软了,嘴巴也让你亲了,身子也让你摸了,真好!” 我说:“小子,学着点,这叫本事!回家在瓜妹子跟前,别摆男人谱!男人摆谱的代价,就是暖冷被窝,坐冷板凳,说几句软话又不会少块肉。” 建斌说:“是,初九哥牛,不亏董事长,以后我跟你一样,好好学习,天天想上。” 吃过饭,香菱接着上课。 我知道她不会立刻跟我走,首先是舍不得这些孩子,新老师不来,她不会离开。 其次,普陀河上的那座桥修不好,她也不会走。 在磨盘岭这么久,香菱想留下一些东西,不想有遗憾。 可以为山里人做的,就是修一座桥,铺一条路,让那些孩子以后上学不再遭遇危险。 香菱啥时候回家,完全取决于我啥时候修好那座桥。 所以,为了跟媳妇早日返回仙台山,吃过早饭我就带上二东跟建斌,去了一次普陀河。 到哪儿一瞅,吓老子一哆嗦。 娘隔壁嘞!天下还有这么险峻的地方?两座山之间,只有一根吊索。 孩子们每天从这头滑那头,比飞夺泸定桥还要艰难,泸定桥上还有九根吊索,可以铺木板呢,这儿啥都没有。 怪不得香菱那么牵挂这些孩子,怪不得老四每天天不亮就到这儿等,帮着那些孩子过桥。 虽然我不懂土建,可一瞅这条河,就知道这头到那头的距离不低于七八十米。 要修只能修一座悬索桥,就是在悬崖的两侧吊钢索,中间用水泥钢筋浇筑,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吊索桥。 吊索桥可以省成本,比在山崖的中间浇筑桥墩子方便多了。 山崖太高,河水也太深,河中间浇筑墩子,代价太大了,也浪费时间。 于是,我告诉二东,立刻联系本地最近的城市,聘请专业的建筑师跟团队过来,马上修桥。无论如何,年底必须修出来,冬天,我要带香菱正式赶回家过年。 二东不敢怠慢,上车走了,下午不到,就请过来一个非常有势力的建筑队,工程师也来了。 这座桥工程师进行了估算,说完全可以修一座横跨两座山峰的石拱桥。两边下桥墩,七八十米,不算个啥,石拱桥完全可以。 我说:“那行!大概需要多少钱?你说个数,我给你们打款。” 工程师说:“最少三千万。” 我点点头说:“没问题,二东,通知江百岸,拨四千万过来。使劲修,修到你嫂子满意为止!” 电话打到仙台山,四千万晚上就到账,石拱桥第二天就开修了。 修桥之前先修路,要不然石料钢筋啥的运送不过来。 第一波上来的是推土机,首先将小学校到普陀河中间的哪条路修了,用推土机推平,压实。 三马车,大卡车终于开了过去,石料,钢筋,水泥,不几天就全部到位。 第508章一报还一报 这座大桥修建的期间,我又跟二东建斌去了一次张湾村,仔细勘察那边的山路。 发现那边的山道太狭窄了,还有那个天梯崖,真他妈刺激。爬上爬下,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这要是一脚踩空掉下去,脑浆子还不给摔出来? 将那三十里的路全部修出来,资金恐怕要上亿,老子也没那么多时间耗着。 所以我决定,只是用推土机将普陀河跟张湾村中间的路推一下,排除那些险石,路面加宽整平为止。只铺一层石粉,没时间全部硬化。 至于天梯崖九十米高的断崖,用炸药炸掉,修成台阶。 这样,孩子们以后就不用爬天梯崖了,全走台阶,一马平川就可以来到普陀河上。再从石拱桥的上面穿过去,走七八里就能到学校了。 大桥的两侧是石头栏杆,除非是自杀跳河的,孩子想掉下去那是不可能的。 条件好的开三马,骑自行车也不是问题,完全能自由穿梭。 这座石拱桥要修三个月,那边的天梯崖到普陀河的路,也要推三个月,双管齐下。 估计到这一年的冬天年底,所有的工程才能竣工。 这条路我是为香菱修的,也是为天翼跟她的小女朋友修的。 以后,樱子来上学,就不怕再掉河里了,俩孩子关系那么好,长大说不定是我儿媳妇……就当为儿媳妇提前送聘礼了。 不过四千万……贵了点。 算了,四千万对现在我的来说,也就少买半块地,却完全可以多换回一个老婆,外加一个儿媳妇。 这样一掰扯,还是挺划算的。 我跟香菱也在学校的办公室住了三个月,迎接上面的新老师到来。 在这三个月里,同样麻烦事儿不断。 第一件麻烦,很多人想见我,包括磨盘岭这儿的乡长书记,还有县里的领导。 上级没有接到任何通知,忽然一彪人马大张旗鼓要为磨盘岭修路,这是天大的好事儿。 他们一直想见见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人到底是谁?何方神圣? 所以,他们托关系,找门路,一直想巴结本帅哥,三番五次来磨盘岭找。 可都被二东跟建斌挡在了外面,一次也没有见着。 二东捎过来的话是:“我们董事长很忙,没时间跟你们闲扯淡!真有心,就赶紧安排两个老师过来,让我们嫂子赶紧回家。” 四十多个保安一字排开,威风凛凛,他们还以为是某局领导出巡呢。要不然就是某市的黑道大哥在这儿蹲点。 第二件麻烦事儿,就是二东了。 二东走进磨盘岭的第一天就一直在打听,问老常跟他小舅子的老巢在哪儿,想一把火将他们家的鸟窝给烧了。 他几乎把所有的兄弟都拉老常家去了,呼呼啦啦一大群。每个人都是怒目而视,虎视眈眈,手臂上有文身,还有很多光头。往哪儿一站,一个个好比凶神恶煞,把老常女人的屎都吓出来了。 女人战兢兢问:“你们……干啥?” 二东怒道:“你男人嘞?听说欺负俺嫂子了,让他出来,老子把他剁八八六十四块,然后拉出去喂狗!” 老常女人知道香菱的男人来了,村子里早就传开,派头不小,听说还带来了机关枪,迫击炮,准备把她家给轰了。 当场她就吓尿了,说:“俺家老常……没回来“ “在哪儿?” “在医院嘞,腿断了,屁股没了。” 于是,二东就把那群人马拉医院去了,准备把老常剁碎喂狗。 到医院一瞅,老常还真是一条腿没了,屁股陷进去一个大坑,命……根也被黑熊叼走。浑身包得跟粽子差不多,刚刚苏醒。 老常还不会说话,咿咿呀呀,也吓得不轻,看到这帮人进来,还以为是黑白无常要拉他去阴曹地府呢,当场吓得屎尿流了一被窝。 二东噗嗤笑了,说:“咋弄成这样了?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于是,就没剁碎,也没拉出去喂狗,欺负残疾人,二东觉得没面子。 再说老常站都站不起来,对香菱再没有威胁了,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 把人拉回来,他又到老常女人哪儿,问:“听说你弟也欺负过俺嫂子?你弟叫啥,住哪儿?老子再去,把他剁碎了喂狗!” 起初,女人不说,二东一下将刀子放在她脖子上,怒道:“你不说,老子就给你放血!说!!” 女人只好战战兢兢,把娘家的地址告诉了二东。 当天晚上,二东就带人把老常小舅子家给围了个水泄不通,也将那个秃顶胖子给堵在了家里。 冲进去几个兄弟,拖死猪一样,将小舅子从炕上拖出来,二话不说,塞车上就走。 进去汽车,叮叮咣咣就被人揍了一通,打得鼻青脸肿,摸不着南北,都给打蒙了。 其实小舅子早就受了伤,手臂上跟腿上还贴着膏药,缠着绷带。 几天前,小天翼在半路上让猎狗对他一阵袭击,咬身上不少牙洞,手臂上跟两腿上的肉被獒狗撕裂了好几块。 他一直没上班,在家里养伤。 伤口还没有结痂,就再次遭了老罪,被打得爹娘也不认识了。 小舅子赶紧哭喊求饶:“饶命啊,你们是谁?为啥打我?我可是公母猿。” 二东鼻子一哼:“老子才不管你是公猿还是母猿,说!最近都干了啥缺德事?” 小舅子说:“我是好人啊,真的是好人……。” “好你妈个头!不老实交代……老子他妈活埋了你!” 小舅子却嘿嘿一笑:“量你们也不敢?难道没有王法了?” 二东说:“你看我敢不敢?” 汽车开呀开,眨眼开荒山野岭去了。 来到一处僻静的山沟,一脚把小舅子从车上踹出来,小舅子叽里咕噜滚地上,抬头一瞅,就更害怕了。 这儿有不少人,一个个年轻力壮,身穿西装,手持砍刀,统一的齐整,一瞅就是道上的,非常有势力的。 旁边还挖好了坑,刚好埋一个人,坟墓都给他选好了。 二东抽一口烟,烟雾从嘴巴里喷发出来,随风飘散,说:“小子,这儿环境不错,荒山野岭把你活埋了,鬼都找不到!老实交代,老子可以给你个全尸,不老实交代,先把你砍一百零八快……。” 小舅子浑身颤抖,哇地哭了,说:“你们是王寡妇家找来的人吧?我跟王寡妇没啥,就睡了那么几回,打了他家人一顿。” “啥,你偷寡妇?王八蛋!看来老子这次没白打你,回答错误,重新说!” 小舅子搔搔脑袋:“那就是……我欺负过三夯家的闺女,他闺女刚十四岁,我亲了她,也摸了她。” 二东差点笑了,抬腿一脚:“不对,再说!!” “那就是,我领着计划委的人,半夜翻长栓家的墙头,把他媳妇捉乡卫生院,做了人流……可那是上面的政策,不管我的事儿啊,我是奉命行事!” 二东手里的烟掉在了地上,不打不知道,一打全都招了,原来这小子干过的缺德事儿还真不少。 香菱嫂被欺负,在他这儿还真不算个啥,提都不值得提了。 偷村子里的寡妇,欺负没成年小女孩,夜入民宅翻墙行凶,无恶不作,看来活埋了他,还真不委屈,也算是替天行道! 旁边的一个小弟猛地急了眼,刷刷过来就是几刀,全砍小舅子后背上了。 小舅子的后背上顿时血流如注,惨叫声连天。 “东哥,活埋了他!” “是啊,活埋了!!” 二东把脑袋一扭,就算是默许了。四个大汉飞身而上,把小舅子踢坑里去了,拿起铁锹就活埋。 眨眼的时间,把这小子给埋上了,几个兄弟还在土上踩几脚。 大概过了五分钟,二东觉得不妥,说:“差不多了,刨出来吧。” 一个兄弟问:“为啥?这样的人活埋,是为民除害!” 二东说:“你懂个毛,初九哥说了,不能搞出人命,吓唬一下算了。” 于是,几个兄弟接着刨,把小舅子挖出来,就像刨出一个山药蛋。 小舅子这次是真的怕了,魂飞魄散,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色都青了,也顾不得公母圆的身份,上去抱了二东的腿:“大哥饶命,饶命啊!我到底干了啥错事儿,让我死个明白啊?求求你了!” 二东说:“好,那老子就让你死个明白,把晓晓哥请过来。” 二东这次来,把晓晓也给带了过来,晓晓往小舅子跟前一站,这孙子终于明白咋回事儿了。 “喔……你们是……香菱的男人派来的,仙台山的?” 二东说:“知道就好,欺负我嫂子,王八蛋你活腻歪了!知道我们初九哥干啥的吗?” “我……真不知道,有眼不识泰山。” “我哥开的就是屠宰场,不但杀猪也杀人,老子杀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八百。” 小舅子瘫坐在地上,真的傻眼,知道碰上了一帮子亡命之徒,生死不怕,香菱的男人是老大,深不可测。 “求求你放过我,我再也不敢了!饶命啊。” “就是你打断了晓晓一条胳膊对不对,?你还打过我们四哥?” “我一时糊涂……饶命啊。” 二东说:“行,可以饶你一命,当初讹我嫂子多少钱,全部给老子吐出来,还有哪些首饰,还有……一条胳膊!” “好,我全部吐出来,一分钱不留,全给你们,胳膊拿走吧,留我一条命就行。” 二东抄起一把榔头,对晓晓说道:“晓晓哥,当初这小子打断你一只手,一报还一报,你也废他一条手,公平合理!砸啊?” 他将榔头递给晓晓,可晓晓不敢砸,只是说:“事情过去了,算了,反正我的胳膊也长好了,再说我打了他,你们一走,我的日子就没法过了。” 的确,晓晓担心我们一走,小舅子会秋后算账,以后会有更大的麻烦。 这孩子胆小怕事,本来就是山里人,也没见过世面。 二东说:“瞧你这胆子?出了事儿我负责!让你砸,你就砸!” 二话不说,二东就抓了晓晓的手,连同榔头一起抓在手里,奔小舅子的手臂砸了下去。 咔嚓!一声:“啊!”小舅子的一条手臂就应声而断,被二东砸成了残废。 他打着滚嚎叫起来。 第509章洒泪而别 都说强龙难压地头蛇,可二东偏不信这个邪。 那要看谁压谁,仙台山这帮人走到哪儿都要压人一头,跑两千里外的磨盘岭也不例外。 首先是那股不服输的豪气,其次是背后庞大的资金支持。 当然,他们做事情也很有分寸,能够适可而止。 听了我的话,二东没有搞出人命,就是想把小舅子弄残。 小舅子终于残了,一条胳膊被齐齐砸断,粉碎性骨折。 砸断他的手臂还不算,二东又开始往回追那些损失,就是当初香菱的首饰,还有红霞让步包赔的钱。 小舅子惨叫声连天,护着手臂来回打滚。嚎叫够了,二东才抓住他的脖领子怒道:“把当初我嫂子花出去的钱全部吐出来!快点!要不然连你另一条手臂同样砸断!” 小舅子冷汗如注,哭着道:“我吐,我吐,可这些钱不全在我这儿。” “有多少?” “那个叫红霞的给了三百万,我只得到两百万,剩下的一百万在我姐哪儿,不过也花得差不多了,我姐夫两次住院,花去了不少。” “废话少说!先把两百万吐出来,然后带我去找你姐!”说完,二东抓着他的脖领子,又把小舅子扥上了车。 回到小舅子的家,那两百万果然在,放炕洞子里。 刨了很久,终于刨出来一个皮包,二东将皮包掂手里笑了,这一趟不算白来,二十捆钞票整整齐齐,正好两百万。 小舅子本来想用这些钱享受后半辈子的,没想到会鸡飞蛋打。 然后,他又压着小舅子回到了磨盘岭,来拍老常家的门。 小舅子在门外喊:“姐,开门啊。” 老常女人将门打开,吓一跳,都不认识弟弟了,被打成了猪头:“哎呀弟!这是咋了?” 小舅子哭了,说:“姐,那一百万还剩多少?全拿出来吧,还有哪些首饰,也全部还给人家,要不然你弟的命就没了。” 老常女人知道踏天大祸来了,当初从香菱哪儿讹来的首饰全部准备好,只是那一百万不想还。 还也还不够,两次住院,再加上盖房子,花得差不多了。 也就是说,二东只能讨回两百万,还有哪些价值二十万的首饰。 这就足够了,也算给嫂子一个圆满的交代。 接过那些首饰,二东冲小舅子又踹一脚,怒道:“以后老实点,再发现你欺负老实人,老子还带人过来活埋你!” 说完,抬手一招,带着那帮子兄弟走了,老常女人跟小舅子瘫软在地上,老半天没爬起来。 事情总算圆满解决,第二天早上起炕,二东屁颠颠跑学校办公室来请功,将皮包里的两百万跟那些首饰放在了香菱屋子的桌子上。 他说:“初九哥,钱弟弟帮嫂子要回来了,不过只有两百万,还有那些首饰也还回来了。我还把那小舅子揍个半死,打断他一条手臂,帮着晓晓跟老四哥出了这口恶气。” 其实我是不同意二东这样做的,有点仗势欺人的架势,不是我杨初九的一贯风格。 话说回来,当初老常跟他小舅子欺负香菱,晓晓还有老四的时候,何尝不是仗势欺人? 而且他们比二东可恶多了,二东是讨回公道,而他们完全是欺压良善。 我说:“二东,你不该这么做。” 二东问:“为啥啊哥?” 我说:“其实他们已经得到了应有的报应,老常的腿没有了,子孙根也没了,这辈子都成为了残废。他小舅子也得到了报应,天翼让狗把人家咬得半死不活,咱们已经出气了,你何必再惹事生非?” 二东说:“不能让他们这样逍遥快活,不帮着嫂子出了这口气,我心里憋屈。” 我说:“你嫂子不是没吃啥亏吗?再说三百万对咱来说,也就多一个少一个的事儿,就当给他们养伤了。” 二东说:“哥,你心眼真好,反正我咽不下这几口气,咱们仙台山的钱不是那么好讹的,都是血汗钱,那小舅子也该死。” 我说:“算了,两百万,拿去让兄弟们喝酒吧,那些首饰我跟你嫂子也不要了。” 钱不能要,首饰也不能要。 四千万我都不在乎,谁还在乎两百万? 那些首饰老常的女人戴过,她很胖,脖子也黑,手上脚上都是皴,肚鸡眼上还有泥,浑身黑得跟车轴一样。 这样的女人戴过那些首饰,早把首饰糟践了,把我媳妇弄脏咋办? 我绝对不会让媳妇雪白的脖子上挂别人带过的项链,也不会让香菱喷喷香的肚脐,戴别的女人戴过的脐环,想想都恶心。 那些首饰在我的心里已经变质了,大不了买新的呗。 二东只好把钱拿走了,分给了一起来的四十个兄弟。至于那些首饰咋处理,我就不得而知了,估计他回家给了自己女人瓜妹子。 瓜妹子戴上应该正合适,因为他脖子比老常女人还黑,肚脐眼比老常女人还要脏,爱咋糟践咋糟践吧,不关老子屁事儿。 接下来的时间,我专心致志开始督促石拱桥的修建,还有普陀河那边到张湾村的山路。 石拱桥修得很快,三个月如期完工,果然十分宏伟。 桥宽十八米,横跨在两座山峰之间,全长八十二米。 河那边的路也修得差不多了,全长14公里,山路八米宽,没有时间硬化。 其实也不用硬化,哪儿都是石头,推土机开出来,上面石粉一铺,跟浇筑的路面一样结实。 天梯崖真的炸掉了,修了一条宽九米的台阶,下去台阶,一口气就能走到樱子家。 大桥竣工,山道修完,四千万也花得差不多了,这个时候,新老师也到了,香菱也该走了。 回家的头一天,我找到了老四,也找到了晓晓。 我说:“四哥,你跟我走吧,去仙台山。你是香菱的救命恩人,也是喜鹊的干爹,你对我们一家有大恩大德,我要养你的老,照顾你一辈子。” 老四哭了,说:“初九,你真是个好人,香菱交给你俺放心,不过俺不想去仙台山,哪儿不适合俺,俺的家在磨盘岭,根也在磨盘岭。将来死了,也想埋在这儿,哥哪儿也不去。” 我说:“不去也由不得你,你在一天,我就把你当亲哥对待一天。到仙台山帮我吧,我保证,你将来死了,把你的尸骨运回到磨盘岭,把你埋在家里的祖坟上,让你叶落归根。” 老四问:“俺有那么好的命?” 我说:“有,好人就应该有好报,我不但要养你的老,还要给你成个家,给你娶媳妇,让你一辈子幸福快乐。” 老四的眼泪不住流,说:“好,我跟你走,去仙台山过好日子,哥的苦日子到头了。” 老四一边哭一边收拾行李,换上了崭新的衣服。 然后我对晓晓说:“兄弟,你也跟我走吧,一起去仙台山。” 晓晓憨憨一笑:“初九哥,俺去哪儿干啥?啥也不会啊。” 我说:“你必须走,不走不行!留在磨盘岭,你会下场很惨,因为老常的小舅子不会放过你,他们的本家也不会放过你。跟我去仙台山,他们就找不到你了,量他们也不敢到仙台山找你的麻烦。” 晓晓问:“那我到仙台山,能干啥?” 我说:“还是做你的老师,做医生也行,我可以帮着你转正,一辈子吃公家饭,等于是半个公务猿了。” “初九哥,我能转正?成为国家正式的老师?” “我说你行,你就行!到仙台山,初九哥帮你找个漂亮对象,以后就在哪儿结婚生孩子,哪儿是人间的天堂。” 晓晓说:“好,以后俺就撵你混了。” 就这样,晓晓也收拾行李,和老四跟我一起来了梨花村。 离开的这一天,是腊月十二,南方的树叶刚刚落尽不久,北方早就该天寒地冻了。 晓晓,老四,还有香菱一起上了车,媳妇最后又瞟了磨盘岭一眼,眼神很复杂,特别感触。 磨盘岭,一个让她做过噩梦的地方,一个让她撒过心血跟眼泪的地方。 一个愚昧野蛮的山村,一个荒僻冷漠充满神秘色彩的恐怖世界。 当初,她被人贩子拐来过,被恶婆婆虐待过,一次次试图逃走过。最后又不得不把这儿当做避风的港湾,默默舔舐伤口的窝窝、 在这儿她哭过,笑过,伤心过,悲痛过,欢乐过,也思念过。 这或许就是生活,这儿容纳了她生命里的一切。 马上要离开了,还真有点舍不得。 车门拉开,忽然身后传来一阵阵孩子们的呐喊声:“赵老师,再见!赵老师,一路走好!赵老师,我们会想你的!” 那是学校的孩子们来送她,一字排开,一张张可爱的笑脸冲着她敬礼,脖子上都系着红领巾。 学校是她盖起来的,学生们是她招起来的,这几年,她们不仅仅是师生,是朋友,也是最好的一家人。 看着孩子们一个个热泪盈眶的笑脸,香菱也哭了,冲所有孩子摆摆手,还是咬咬牙进了车门。 她担心自己稍犹豫一下,就再也舍不得他们,舍不下这个让她撒过血泪的,曾经安逸的家。 所有的乡亲们也来送她,男女老少一大群人,密蓉嫂跟几个娘们都哭了,摆着手道:“香菱,以后路过磨盘岭,一定要来看我们啊……。” 香菱隔着车窗说:“好的,乡亲们,大家回吧,欢迎以后到仙台山去做客。” 我两次来磨盘岭,两次的经历是截然不同。 记得上次离开,是被人用武器追出大山的,好多人在后面拿着武器轰赶。 因为那次是逃命,我不但拉走了香菱,也拉走了好几个被拐卖过来的女人。 而这次却是他们热情相送,心里还有点发酸呢。 汽车缓缓开动了,乡亲们还在冲着香菱摆手。走出老远,人群还久久不散。 忽然车后又传来一声呼喊:“天翼,等等俺,等等俺……。” 隔着车窗,我看清楚了,那是樱子单薄的身影。她舍不得天翼,一路跌跌撞撞追过来了。 我知道两个孩子有话要说,赶紧让司机停车。 天翼打开车门扑向樱子,两个懵懂的小手又拉在一起。 樱子的脸上挂着泪花,牵着天翼的手说:“天翼哥,你说话算话,长大了俺到仙台山找你,咱俩做两口子……。” 天翼帮着樱子擦干了泪痕,说:“一言为定,咱俩不见不散……。” 第510章迷死你 车队浩浩荡荡赶回了仙台山,四个村子早就炸了锅,几条街的人全都熙熙攘攘出来看香菱。 孟哥,江百岸,大东二东,还有哪些寡妇们一起扑了过来。 “嫂子,你可回来了。” “初九嫂,俺初九哥想死你了,你咋一走就五年啊?” “香菱嫂,你的命好苦,比祥林嫂还苦,好在苦尽甘来了。” 有真心祝福的,有虚情假意的,也有乱拍马屁的,反正人山人海,把车队围个水泄不通。 香菱跟我成亲整整十年多了,而红霞却十年没回来。大家跟香菱在一块的时间长,跟红霞相处只有半年,在他们的心里,香菱才是我的原配夫人,嫂子叫起来也顺口。 当然,当初也有人喊翠花初九嫂的,不过现在翠花走了,同样找了她那么久,至今杳无音信。 香菱一一跟大家握手,拥抱,感激涕零。我老娘更是感动地不行,一下抢过了喜鹊,问:“这就是俺孙女喜鹊?呀咦!长嘞真好,恁俊,像香菱也像俺家初九,奶奶抱,亲亲……啧啧啧。” 我娘就喜欢孩子,特别是孙子孙女,心尖尖乖宝宝地叫,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扯着儿媳妇回家了。 香菱跟当初一样,进门挽袖子就开始忙活,刷锅,洗碗,洗衣服,打扫院子,烧火做饭,忙得不亦乐乎,跟自己当初从没离开过一样。 女人还把被子拿出来全部晾晒一遍,晒完了用木棍敲了又敲。 被子晒好,用木棍敲打,棉被的里的棉花就会立刻膨胀,这样晚上钻被窝里才不冷,跟男人折腾起来才不会着凉。 总之,只要香菱进家,女人的手就不会闲着,不是干这个就是干那个,一天到晚忙活,也不知道忙活个啥。 这就是她跟红霞翠花的不同。 红霞跟翠花都属于事业上的女强人,他们的心系在工厂,几乎完全投身于事业,所以对家务并不热情。 而香菱却可以把全部的时间花在做家务上,任何事儿都不让公婆沾手。 或许红霞那句话说得不错,我杨初九需要的不是事业女强人,就是一个家庭主妇。 因为我已经很强很强了,任何女人都强不过我。所以无论他们的事业多么突出,也只不过是锦上添花。 杨初九背后需要的,就是个保姆类型的女人,伺候吃喝,穿衣服,晚上暖被窝,仅此而已。 所以,香菱应该更适合我。 整整一个下午我都在仙台山总部,跟江百岸,孟哥,大东二东他们开会。刚下汽车,几个人就迫不及待,跟我交代这三个月的工作。 江百岸说罐头厂那块地的楼盘建设第一期已经胜利竣工,所有房子被抢购完毕。抵押给银行的饲养场跟地皮,因为盈利颇多,已经收了回来,撤销了合同。 现在,我们已经有了足够的资金,去建设第二期工程。 第二期预计明年就能竣工,按照目前的价格全部销售出去,咱们至少可以赚六个亿。如果等上一年,到后年再销售,随着房价的一路盘升,咱们还能多赚两个亿。 也就是说,单单这一座楼盘,咱们仙台山就能赚八个亿,甚至更多。 我说:“行!你看着办,房产这块我全部交给你,该咋管路,不用跟我商量,你全权做主,你是我哥,我不信你,还还会信谁?” 然后是孟哥,交代五大工厂的工作,他告诉我:“蔬菜厂的销售一直很好,仙台山的蔬菜厂加上Y市的蔬菜厂,今年赚了一亿五千万。 小宁在将军岭的罐头厂,还有小赵跟小李的饲养场,也赚一亿两千万。 对了,还有L市的肉联厂跟红霞管理的罐头厂,因为红霞半年不在,盈利没有那么多,不过也突破了八千万。 也就是说,加上肉联厂所有企业,是六个厂吧,今年全年的盈利是三亿六千万不到。 初九,今年可是咱们仙台山的丰收年。两年以后,跟江百岸那边的房产加一块,咱们的总资产绝对可以突破二十个亿。” 巧燕站起来说:“咱们还有地呢,初九,孟哥把今年盈利的钱全部给了俺,俺又帮你买了两块地,这两块地如果将来卖出去,也可以赚两个亿。” 我说:“好,好,不错,再接再厉,谢谢兄弟们,我杨初九代表所有仙台山的群众,给大家作揖了,谢谢!” 我这边一弯腰,孟哥跟江百岸赶紧搀扶,说:“初九,你咋了?恁客气?” 我说:“弟兄们,姐妹们,我杨初九啥也不懂,就是个泥腿子。 是你们帮着我披荆斩棘,是你们陪着我排除万难,咱们才有了今天的局面,没有你们,我杨初九狗屁不是。 没有你们的努力,就没有我今天叱咤风云的日子,所以我决定。今年过年,所有人工资翻一倍,奖金翻一倍,你们这些经理跟主管……喔,也叫CEO对吧?分红上涨百分之五十。 总之,我啥也不懂,该咋着办,你们看着办,挣了钱,大家都有份。” 孟哥跟江百岸一听,全都点点头,大东二东也乐得不行。巧燕也跳了起来,说:“好啊!又有钱花了,可以换车了,过个好年了!” 这些人在企业里是拿分红的,根据盈利的多少分红。 江百岸,孟哥,巧燕,每年拿我三百万年薪,加上分红,差不多都突破了五百万。 大东二东每年奖金加分红,也达到了二百多万。他们是仙台山经济建设的中流砥柱,这些都是他们应得的。 可江百岸一眼就看出,我有点漫不经心,对工厂跟企业的盈利根本没在乎。 于是他问:“初九你咋了?赚钱了该高兴,愁眉苦脸个鸟?不会因为我们的分红多,心疼吧?” 我说:“心疼个屁!你们帮我赚得多,自然就该拿得多,天经地义!” “那是为啥愁眉苦脸,跟死了媳妇一样?” 我说:“哎……没法说啊。” 他怎么会知道我的心事儿?整个下午开会,我的脑海里只有四个字在翻搅……红霞香菱,香菱红霞。 一直是两个女人的名字,两个女人的身影跟笑脸,将我的身心都填得满满的。 俩老婆,咋办?以后钻谁的被窝?关系咋处理? 钻香菱被窝去,红霞在L市会不会哭鼻子? 钻红霞被窝去,香菱同样会伤心。 那个混账王八蛋定的操蛋法律,只让男人娶一个老婆? 为啥不能三妻四妾,这个帮我捏肩捶背,那个帮我洗脚,第三个老婆帮我暖被窝,然后她们统统帮我生儿子? 在我的心里,香菱跟红霞比仙台山那点利益重要多了,不想任何一个女人为我伤心,更不想伤害她们。 晚上回到家的时候还在想,饭也懒得吃,吃没两口,就出溜被窝去了。 香菱换了床单子,床罩,被罩也换了,屋子里的暖气很热,被窝也热烘烘的。 女人刷锅洗碗,把狗喂了,这才进洗澡间洗澡,半个小时后,围一条浴巾出来,坐镜子前面化妆。吹完头发,一边描眉一遍画眼,越描越好看。 鼓捣完,才出溜进棉被,猫儿一样扎我怀里,问:“初九,你闻闻,香不香?” 我说:“香,其实你不用化妆,本来就好看,化妆反而是画蛇添足,跟妖精似得,你想迷死我啊?” 香菱抬手抓我胸肌一下,格格一笑:“就是想迷死你,迷死你……终于回家了,有家有男人,真好!” 抱着媳妇香酥软玉的身子,我问:“香菱,红霞咋办?” 香菱说:“俺不知道,你把俺弄回家,应该有办法处理吧?” 我有啥办法?红霞跟香菱,一个是成亲了有结婚证,一个是成亲了没结婚。 当初跟红霞成亲的时候年龄小,山路不通,距离县城远,想以后补办结婚证的。 可没补办成,女人就被野狼扑进了山崖。 跟香菱成亲的时候年龄够了,日子也好过了,山路修通了,就办了结婚证。 后来跟翠花成亲,也等于没有跟香菱离婚,因为那时候香菱找不到了。 三个女人,真她娘的乱。 不是老子勾三搭四,也不是我杨初九沾花惹草,是命运的安排让我跟三个女人紧紧栓在了一起。 她们给我带来了快乐,也带来了灾难,更加带来了麻烦。丢弃哪一个也会心疼,钻这个被窝里,也会想着另外两个。 我说:“香菱,咱把红霞接回来中不?仨人一块过。” 香菱嘴巴一撅:“你想得美!要嘛俺走,要嘛红霞姐走,反正不能住一块。” “为啥啊?” 香菱说:“尴尬呗,全村的人怎么看?你杨初九比别人多个脑袋,能娶俩老婆?媒体怎么看?那些小报记者会瞎写瞎说的,也会影响你的名誉。” 我问:“那你说嘞?我听你的,反正我要你,也要红霞,将来翠花回来,也要翠花。” 香菱抿着嘴想了想,说:“要不这样,你在家住一个月,再到红霞姐哪儿住一个月。在家里跟俺,到那边跟红霞姐咋折腾,俺也不管不问,行不?” 我感动地差点哭死,想不到媳妇这么豁达。 我问:“到L市跟红霞一块,你不吃醋?” 香菱说:“眼不见心不烦,吃啥醋,她本来就是你老婆。” 我把香菱抱得更紧,说:“媳妇,你真好,娶了你啊,是我这辈子的福气,你跟红霞翠花一样,都是好女人。有了你们仨,我这辈子就没白活。” 香菱眼睛一眨巴,掉下两颗泪珠,说:“俺不嫉妒,也不眼红,红霞姐为了俺,当初付出的太多了,你应该补偿,俺也应该做出让步。” 不知道咋感谢香菱,只有抱她,亲她,缠紧她。两口子又开始折腾了,寂寞了三个月的仙台山夜晚,再一次躁动起来。 我杨初九不在,没有喊炕大队长,仙台山的喊炕大军都要溃散了。 香菱再一次回村,叫声很大。 前面在磨盘岭,人多眼杂,根本不敢喊,放不开。现在回到自己的老巢,使劲地喊,爱咋着喊咋着喊,谁也管不着。 香菱这边一叫,村子里其他小夫妻也随声附和,千家万户的窗户里传出了不同的声音。 依依依,呀呀呀,嗷嗷嗷……娘啊……得劲!!” 有粗嗓子的,有细嗓子的,有的好像画眉叫,有的好像蚊子哼,有的好像拉二胡,有的好像吹笛笙。 当然,也有鬼哭狼嚎,牛吼驴鸣。 第511章老四的婚事 香菱从磨盘岭回来的第二天,我开始为老四跟晓晓安排工作。 这两个人都是香菱的救命恩人,当然也是我的兄弟。 首先找到了老四,我问:“四哥,你想干啥工作?仙台山的职位任你挑,部门经理还是主管?” 哪知道老四噗嗤一笑:“初九,你开玩笑吧?” 我说:“绝不开玩笑,我说过要养你的老,不工作也行,我在企业里给你顶了身股,目前咱们的工厂有你的股份,每年二三十万,想工作,另外算工资。” 四哥说:“初九,干买卖可不能这样,要不然还不赔死你?你不该任人唯亲,应该量才施用。 这就跟盖房子一样,有椽子的能耐就做椽子,有大梁的能耐就挑大梁,我就是个笆草的命,只能用来糊房顶。让我给你做主管经理,也不怕把你这栋大厦弄塌?” 我说:“不怕,只要你肯做,有的是人帮你,我杨初九高中没毕业,泥腿子一个,不照样做董事长?这跟能耐无关。” 四哥摆摆手:“我跟你不一样,你是天生的王侯命,自然有人帮,我就是一小老百姓,享不了那个福啊。” “一句话,你想干啥吧?我真的很想你帮我,因为你实在,心眼好。” 老四没办法,只好说:“行,那我帮你看大门吧,做个门卫就行。” 我眼睛一亮:“好,干脆你做保安经理算了。目前咱们五个工厂,有一百多个保安,我全部给你,这些人由你安排,喜欢怎么调度,就怎么调度。” 老四嘴巴一咧笑了,说:“我能干保安的头儿?那你放心,既然喊我一声哥,哥绝对不会让兄弟的工厂丢一件东西,我就喜欢看大门。” 就这样,老四开始给我看大门了,保安经理是个闲差,不用干活,也不少拿钱,四哥知道我在照顾他。 直到现在,他仍然在做我的保安经理,兢兢业业,鞠躬尽瘁,完全把我的工厂当成了自己的。 老四的工作安排完,接下来是晓晓。 回家的第一天,我就让晓晓住在了仙台山小学。 首先让他熟悉环境,然后帮着他转正。就是从普通的山村教师,转正成为正式的国办教师。 教育部门有这样的安排,任何民办老师在山村支教超过两年,再调回城里,立刻可以转正。 而晓晓,已经在磨盘岭做三年民办教师了,他的户口我也帮他下在了仙台山,成为了梨花村的一份子。 不用我亲自动手,鸡毛蒜皮的事儿交代下去,就有人乐颠颠跑。就这样,他跟香菱不单单一起成为了国办教师,而且成为了仙台山小学的正副校长。 晓晓等于在这人彻底扎下了根,直到这本书写完,他跟香菱仍旧是学校的校长。 老四跟晓晓的到来,在梨花村再次引起了轰动。 光棍可是仙台山的稀罕物,从前,光棍泛滥成灾,多数人娶不上媳妇。目前,随着经济的发展,光棍竟然成为了香饽饽。 很多城里丫头,还有四周村子里的寡妇跟大姑娘,都死死盯着仙台山的单身男人,也都哭着喊着要嫁到这里来,排队都排不上号。 找亲戚说情的,走后门的比比皆是,谁让这儿四个村子那么富裕? 光棍明显不够用,本村的几个寡妇,眼睛都尖着呢,有好男人,绝不会让外村的人抢走。 奶奶隔壁嘞,姑奶奶先上了再说,快手拿下,抢到手才是自己的。 老四还不行,明显年纪大,小姑娘是不搭理他的,只能慌动那些寡妇的心。 像刘媒婆,张寡妇,孙寡妇,李寡妇。一个个瞅到四哥纷纷抛媚眼。好几个寡妇到工厂来干活,都带好东西吃,偷偷塞四哥的怀里去。 因此,四哥尝尝打牙祭,好东西多得都吃不完。 至于晓晓,那些未婚的小姑娘立刻就把他包围了。 晓晓是我杨初九的弟,也是香菱的弟,我把他当小舅子看,长得帅,年龄二十四五,浓眉大眼,白面书生。把那些小姑娘们馋得啊,跟马蜂嗅到蜂蜜的味道一样,哗哗直往小学校跑。 很多女孩都缠着他不放,恨不得一头扎他怀里,啃上两口。 同时,这两个人的婚事也让我十分纠结。 四哥该成家了,晓晓也该成家了,肥水不流外人田,该让那个女人嫁给他俩呢? 不用我上心,说媒的都塌断门槛了。 第一个找过来的是刘媒婆。 刘媒婆男人死很久了,本来就是寡妇,走进俺家她就喊:“杨初九!大兄弟,在不在?” 我正在看书,赶紧说:“在,来吧,啥事儿?” 刘媒婆说:“俺过来说媒的,跟你家四哥介绍对象哩。” 我赶紧放下书,坐起来问:“好啊,欢迎,我四哥也该有个女人照顾了,不知道刘嫂说的是哪家?” 刘媒婆道:“俺帮老四说的这家啊,女人端庄秀丽,秀外慧中,十分漂亮,里里外外一把手,还很贤惠嘞。” 我问:“到底谁家?俺四哥老实,你要是骗他,小心本小叔拔光你的毛……我说的是腿毛,谢谢!” 刘媒婆问:”你四哥今年有五十不?” “差不多,应该五十出头了。” “那他只能娶寡妇,或者离异的女人,不能娶黄花大闺女。” “我知道,四哥没打算娶黄花大闺女。你说呗,哪家的寡妇?” 刘媒婆还害羞呢,脸蛋一红,用手巾扫了一下我的脸:“初九,你瞅……俺中不?” 我大吃一惊:“啥?你想嫁给我四哥?”白户半天,原来女人是想为自己说媒。 刘媒婆说:“是,俺就是那个端庄秀丽,秀外慧中,贤惠的女人啊,今年才四十,跟你四哥正合适。” 我说:“你的确贤惠,整天闲在家里,啥也不会,不过,你跟我四哥不合适。” 刘媒婆眼睛一瞪:“为啥?哪儿不合适?我咋瞧着恁配嘞?简直是天作之合。” 我呵呵一笑:“刘嫂,你真的不行,俺四哥丑,配不上你,再说你心灵手巧,又会绣花,还会缝纫,俺四哥笨手笨脚,跟你过不到一块。” 刘媒婆一听就急了,怒道:“好你个杨初九,有男人也不照顾自己人,今天你答应也得答应,不答应,俺就住你家不走了!老四不嫁给我,老娘就钻你被窝!” 刘媒婆还讹上我了,她是真的看上了老四。 女人想有个家,一个实实在在,知冷知热的家。一个属于自己的,每天只跟她一个人鼓捣的男人。 可我绝不能让四哥嫁给这样的女人。因为全村,没有任何一个男人肯嫁给她,刘媒婆的作风不好,整天勾三搭四。 守寡的这些年,她的身子一直没闲着,全村四十岁以上的男人,都快被她给勾搭光了。 她的身体啊,也快被男人给鼓捣成马蜂窝了,那些男人也就跟她耍耍,没有一个肯真心娶她。 道理很简单,嫌她脏,败坏门风。 老四是啥人?敦厚老实,踏实肯干,笨嘴拙腮,有事埋在心里默默吞咽,宁可自己受委屈,也不会发泄。 我四哥真娶了她,全身还不给搞绿?还不成绿化局局长?这就等于是害了他。 香菱知道我把她干哥嫁给一个放当娘们,不捶死我才怪,让哥们跪搓衣板。 不行不行,坚决不行! 所以,我只好说:“刘嫂,你想嫁给老四,为啥来找我?他的婚事我又做不了主。” 刘媒婆说:“鬼扯!整个仙台人都知道,老四想娶媳妇首先过你这一关,你点头,老四才敢娶,你不同意,谁也别想进老四被窝。” 我说:“嫂,我真管不着,你去找香菱吧,四哥的事儿归香菱管,我不能越权。” 刘媒婆没办法,只好到学校去找香菱。 香菱一点也不傻,瞅到刘媒婆就心烦,所以一口回绝了。 她说:“嫂,俺四哥已经有相好的了,就在磨盘岭,过不多久那女人就会来仙台山,跟四哥成亲,这件事……俺做不了主,你去找初九,初九同意,俺没意见。” 两口子把刘媒婆踢过来踢过去,最后刘媒婆急了,跳着脚骂:“杨初九!恁娘个腚!两口子给我玩踢球对吧? 那行!老娘就霸王硬上,把老四给咔嚓了,生米做成熟饭,到时候不娶也由不得她。” 刘媒婆恼羞成怒,真的打算对老四霸王硬上。这是她的拿手好戏,反正硬上过不止一个男人。 大年三十这天,她对老四下手了。 回到仙台山一个月,老四一直住工厂的门卫室。 尽管我在村子里为四哥弄了一套房子,也买了很多家具,可他不愿意住村子里。 因为家里冷清,再加上喊炕的多,光棍汉受不了。 所以他一直要求住工厂,至少工厂热闹,人多,夜里也有加班的,还可以跟那些门卫下棋。 三十这天,整个工厂放假,没人了,哪儿都静悄悄的。 下午的饺子,是香菱送过来的,妹妹要老四回家吃,他却不肯,说:“你们一家人热热闹闹,团圆喜庆,我个外人往哪儿一杵算咋回事儿?妹子,现在不比在磨盘岭了,你是有男人有家的人,免得外人说闲话,对初九的名誉不好。” 于是,香菱就把饺子送进了工厂,放在了门卫室的桌子上。 “四哥,吃饭了,饺子香着嘞,俺知道你爱吃猪肉,馅子用的都是五花肉。” 老四脸一红,说:“妹,放下吧,我一会儿吃。” 他在编制蝈蝈笼子,他的手很巧,这蝈蝈笼子是编给天翼的,给孩子当玩具。 香菱放下饺子,又拿出一件新衣服,说:“哥,过年的新衣服帮你拿来了,明早记得换上,俺跟初九来给你拜年。还有,初一的饺子,俺明早给你送过来。” 老四说:“别麻烦了,今晚的饺子吃不完,办公室有火,我热热就行,一个人能凑合。” 香菱说:“哥,你赶紧成个家吧,这样俺跟初九就安心了,你一天身边没女人,俺跟初九挂念你一天。咱村里女人多,大闺女小媳妇你随便挑,相中哪个,俺跟初九为你做媒。” 老四含着泪,停住了手里的活儿,说:“好,你跟初九带我真好,比亲弟弟妹妹还亲。” 香菱放下新衣服,又收拾了老四的旧衣服,拿回去帮着他洗。 女人离开,老四才坐桌子前面吃。果然很香,咬一嘴净是油。香在嘴里,甜在心里。 现在的老四很知足,早不对香菱抱有奢望了。 他只想这么远远瞧着她,瞧着她幸福,一点点变老。 瞧着她的孩子一点点长大,最后做婆婆,当奶奶……妹子的幸福,就是他的幸福。 第512章奢望 正在那儿吃着呢,忽然外面有人敲门,砰砰砰。 老四问:“谁?” 一个细细的声音说:“俺。”是个女人。 老四问:“干啥?” 女人说:“借个厕所,撒尿!!老四乖乖,把门开开,让俺进来。” 男人没办法,只好放下筷子去开门,门一开,闪出的是刘媒婆苗条的身影。 老四是认识刘媒婆的。 刘媒婆是蔬菜工厂车间的女员工,老四是门卫,平时上班下班总碰面。 而且,刘媒婆给他留下的印象最深。 这娘们就是个男人迷,见男人就上,见秋千就荡。 而且她骚地不行,没大没小,喜欢跟人打情骂俏。 蔬菜工厂本来就是女人多,大多数的男人都去忙活那四千亩地。也有到批发市场的,或者跑运输的。 车间里一水的女工,缺男人,所以男人就成了工厂的宝贝。 孟哥,我,还有老四,全都成为了她们打情骂俏的对象。 老四问:”刘家妹子,大年三十,不在家吃饺子,你出来晃荡啥?” 刘媒婆说:“你没见外面舞社火嘛,俺去看社火,忽然尿急,找不到厕所,这儿离工厂最近,所以过来借厕所。” 这话简直是扯淡,仙台山舞社火没错,每年的大年三十都舞,家家户户吃过饭,也到大街上看人舞社火。 跟化装舞会一样,踩高跷的,打扇鼓的,舞龙舞狮子的,热闹非常。 这种习俗一直流传了很多年,一年过去,山民们在庆祝丰收。 可不像刘媒婆说的那样,找不到厕所,山村里啥也找不到,厕所遍地都是,哪儿还撒不了她那泡狗尿? 说白了就是想靠近老四,意图勾搭。 女人知道年三十工厂没人了,老四一个人孤单,正是她下手的机会。 老四没办法,只好打开门,说:“那行,你进来吧。” 于是女人进去,直奔工厂的厕所。 为了防盗,整个工厂都是灯火辉煌,哪儿都亮堂堂的。车间里空无一人,旁边的办公楼也是空无一人。 刘媒婆刚走到工厂厕所门口,回头望一眼,说:“四哥,你过来。” 老四摇摇头,说:“不去!你一个女人家撒尿,俺看个啥?” 刘媒婆说:“不是让你看俺尿,大半夜的,厕所没人,俺一个人怕,俺在里面撒,你在外面陪着俺说话,这样俺就不怕了,你也不闷得慌了。” 还真是,别管咋说,刘媒婆总是女人,女人的胆子小,工厂的厕所又那么大,一个女人进里面,怪瘆得慌。 助人为乐一向是老四的本分,而且工人的安全,也是四哥的职责。 于是,男人点点头,说:“行!你进去吧,我在外面站着,帮你站岗放哨。” 刘媒婆真的尿急了,跟轰炸敌人碉堡那样冲进茅厕,腰带一解,裤子一拉,向下一蹲,厕所里就传出了黄河咆哮的声音。 老四的脸红了,手脚没处放,想离开,又不敢离开。 刘媒婆蹲里面,一边撒尿一边问:“四哥,你那儿的人?听初九说,你磨盘岭来的?” “嗯!” “听说你还娶过香菱,跟她成过亲,那时候香菱是被人贩子拐过去的?” “嗯。” “那你碰过香菱没?亲过没?摸过没?” 老四眼睛一瞪:“管你屁事儿?好好撒你的尿!” “噗嗤,俺也就问问,听说你被香菱一脚踹成了残废,是个假太监,哪儿不管用了?” “你……?少胡说八道!要不然我走了。” “别!四哥别,俺开玩笑嘞?你别生气,你走了俺害怕。” “那你还那么多废话?” 按照老四的估计,刘媒婆应该尿完了,撒个尿能用多长时间?又不是水库放水。 可女人解完也不起,就在哪儿蹲着,站着茅坑不拉屎。因为她就想跟老四聊天,了解男人更多。 到底是不是假太监?听说老四是选择性猥琐。 所谓的选择性猥琐,就是对某个女人没冲动,对其她女人却一点障碍也没有。 那就是说,老四根本没碰过香菱,说不定如今还是处男嘞? 哎呀,老处男啊,很补的。姑奶奶一定不会放过,不能便宜别的女人。 爱情没有差距,年龄不是问题,俺是半老徐娘,他是正牌光棍,绝配啊! 关键是香菱把他当哥,俺嫁给老四,就等于嫁给了杨初九的大舅子。 以后杨初九还不照顾俺?老娘也弄个车间主任当当,简直美死个人。 刘媒婆蹲茅坑上,做着美梦,上面脑子想,下面咣当当。解手完毕,放俩响屁,用纸擦擦腚,站了起来。 再次走出厕所,她跟攻克了敌人碉堡的勇士那样,伸个懒腰,打个哈欠,惬意地不行。一身轻松。 老四问:“完事儿了?” “嗯,完事儿了。” 男人说:“那你走吧,我要锁大门了。” 刘媒婆说:“别,俺再怔一会儿,到你屋子里暖和一下。” 大冬天的,外面的确冷,厕所里又没暖气,女人的腚差点冻成冰棍。 老四说:“不行!工厂有规定,放假期间,闲人免进,丢了东西咋办?” 女人说:“四哥啊,想不到你这么尽心,初九用你看大门,找到一条好狗啊。” “废话少说,快走!” “你……就那么狠心?人家冷啊,你瞧瞧,手都僵了,屁股也凉得很。不信……你摸摸。” 女人说着,手直往老四的脸上贴,让他感受她的温度。 人之常情,老四没办法,只好说:“行,那你进来吧,过一会儿再走。” 就这样,女人堂而皇之进了男人的屋子。 老四的屋子非常暖和,也很大,烧的是暖气。 他是南方人,磨盘岭跟仙台山没法比。这时候磨盘岭树叶恐怕还没有落尽,而仙台山早就是大雪封山了,气温低于了零下十度。 我担心他冻着,拉了很多煤块,让他可劲地烧。 平时,他就是在这儿调度那些保安的,也是在这儿发号施令。 一百多个保安,全都听他调遣,五个工厂的门卫,巡逻,也是他一个人指挥。 进门,刘媒婆就把手放在了暖气片上,说:“呀,还是你屋子里暖和。四哥,吃饭没?” 老四说:“正在吃,香菱给送的饺子。” “哎呀,香菱对你真好,跟她亲哥一样亲,饺子凉不?俺去给你热热。” 老四说:“不用,搁暖气片上就行了。” 老四噗噗噜噜吃饭,刘媒婆就在哪儿瞧,越瞧越冲动。越瞧越喜欢。 老四长得不俊,应该说很丑,首先是个子不高,低矮敦实,其次是满脸皱纹,络腮胡子。五十多了,胡茬子很硬,跟地里的麦茬一样。 再就是皮肤黑,常年的田间劳动把男人折磨地腰弯背驼,也黑不溜秋。 他是个很普通的庄稼汉,扎人堆里就找不到了。按说,这样的男人,刘媒婆是看不上的,尽管她本人也不是很俊。 可她稀罕啊,缺啥想啥,就是因为身边没男人,所以才想男人。 男人,多好的东西啊,知冷知热,晚上还能让女人快乐。 刘媒婆的男人死于大地震,被石头砸死了,大地震过去了七八年,她也等于守寡七八年。 村子里跟她相好的男人不少,可没有一个真心想跟她过日子的,都是想耍耍。 老四这样的男人,对她来说也是奢望。 哎……算了,男人普通一点也好,啥丑啊俊的,灯一拉,窝一钻,怀里一抱,猪八戒还是李连杰,根本没啥区别,还不都是那个样儿? 所以,女人鼓足了勇气,问:“四哥,五十了还打光棍,你觉得日子苦不?” 老四摇摇头:“不苦,有希望就不苦。” “那你从前有啥希望?” 老四说:“从前,等着香菱回到磨盘岭,天天等,天天想,所以不觉得苦。” “那后来呢?” “后来,香菱回到了磨盘岭,就盼着她好,盼着她笑。盼着她快乐,也盼着她跟初九的娃娃快乐,所以更不苦。” “那现在呢?” “现在我有家了,初九对我那么好,我们是一家人,吃喝不愁了,日子有滋有味,这次过年,初九跟香菱还给我五万块零花,真好!” 刘媒婆说:“你难道就不觉得缺点啥?” “缺啥?” “缺个女人呗,身边连个女人也没有,难道你不……憋得慌?” 老四说:“憋得慌……又能咋着?忍着呗。” 刘媒婆说:“四哥,你是好人,善良,实在,应该找个女人来疼。不如俺来疼你吧,你娶俺,咱俩做两口子,过日子,行不?” 仙台山的女人就是这么简单,直接,粗暴,敢说敢做,敢做敢爱。 她的话明显把老四吓坏了,男人的筷子掉在地上,也差点从椅子上出溜下去。 “妹子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刘媒婆说:“俺不是开玩笑,如果你答应,俺今晚就不走了,跟你过夜,身子给你,啥都给你……。” 刘媒婆的呼吸急促起来,心跳也加速了,脸蛋红扑扑的。 更可怕的是,她开始解衣服扣子,三两下把自己衣服扯光了。 也不用老四招呼,爬上炕拉过男人的被子,出溜进了棉被,外面只露出一个脑袋。 这可把老四吓得不轻,奶奶个孙,有人进来,真是说不清道不明,跳进黄河洗不清。 这样要给初九找麻烦的,村子里的人还不指着他的鼻子骂,从磨盘岭带回来一个混蛋? 咋办?咋办? 炕上的女人还伸出白亮亮的胳膊儿,冲他勾勾指头:“四哥,别害臊,过来呀,别客气……。” 老四吓得跟猴子一样,嗖地跑出门卫室,冲上大街,一晚上没敢回来。 第513章一炮崩死你 大年三十的晚上,老四在外面冻了一夜。 屋子进不去了,被刘媒婆占据,而且女人还没穿衣服,光身子溜进了他的被窝。 老四可是很要面子的人,又担心又害怕,只能一个人默默承受。 刘媒婆也在四哥的棉被里钻了一晚上,屋子里的暖气很热,她还不想出来了。 心说:老娘不信你不进来,有本事你就冻着。只要你受不了,进屋子,姑奶奶就将你快手拿下!豹子一样吞了你! 好在第二天是年初一,家家户户天不亮出来拜年,要不然四哥就真成了冰棍。 五更时分,外面的鞭炮声响彻寰宇,我跟香菱起了炕,换上新衣服,走进了爹娘的屋子。 首先给爹娘拜年,二位老人家准备了一切,屋里屋外灯火通明。 昨天就贴了老天爷,门神,仓官儿,灶神跟财神,门框上是崭新的对联。 四根蜡烛和大香也燃烧起来,懒汉棍放好,当院还烧起一堆大火。 饺子煮好,拉着一双儿女往地上一跪:“爹娘,儿子媳妇给您拜年了,祝您二老年年有今日,岁岁有今朝。” 小天翼拉着妹妹喜鹊的手,也跟爷爷奶奶磕头:“爷爷奶奶,恭喜发财,红包拿来。” 爹捋着胡子笑了,娘也乐得合不拢嘴,两位老人早准备好了红包,孙子孙女每人一万块。 家里有钱,爹跟娘当然一点也不吝啬。 在二老的心里,这个年是我们家最团圆的一年。 香菱回来了,有儿媳妇,有孙子孙女,我哥跟嫂子李燕中午也会赶回来,一家人其乐融融,兴高采烈。 不乐意的是,红霞跟翠花没在家,哎……没办法啊。 所以爹娘一边笑一边擦眼泪,说:“快起,快起,一家人跪啥?免了,免了。” 天翼跟喜鹊接过红包,儿子忙着数钱,闺女还小,啥也不懂,只有四岁,所以她的压岁钱有香菱保管。 吃过饺子,一家四口开始出门给邻居拜年,往年第一个要去的是茂源叔家。 茂源婶子不在了,红霞也不在,担心茂源叔孤单。 可今年,第一个要去的地方,就是老四哪儿。 四哥一个人在工厂,没有开火,香菱担心他吃不上饭,心里难过,初一的饺子必须送过去。 所以,我这边抱着喜鹊,那边拉着香菱的手,小天翼屁颠颠跟在后头,直奔工厂的大门而来。 媳妇儿的手里提着热气腾腾的饺子。 觉得四哥应该起来了,因为四条街的鞭炮声都炸翻了天,想睡也睡不着。 年初一就这样,起五更,天不亮就要相互拜年,互送祝福,这种习俗已经延传了几百辈子。 果然,远远瞅到了四哥,就在工厂门口不远处。两手揣袖筒子里,蹲在那儿,可怜巴巴的样子。 四哥的面色不好,胡子嘴巴都结了一层霜,应该在门口呆了很长时间,不低于两三个小时。天气那么冷,真不知道他怎么受得了? 香菱赶紧扑过去,关心地说:“哥,你咋在外面?天这么冷,赶紧回屋子去啊。” 老四憨憨一笑:“等你们嘞,都来了?真好!” 我说:“四哥,香菱包了饺子,很好吃的,还热乎乎嘞,咱们吃饭了,今年没人吃着钱饺子,说不定就在你碗里呢。” 老四接过饺子,说:“中,俺吃,吃!那啥,你们回吧。” 我说:“那怎么行,一定要给四哥拜年才能走,咱进屋子。” 老四吓一跳,赶紧阻拦,说:“来了就算,别进屋了。” 我说:“不行!一定要拜年,天翼,搀扶你四伯,进屋子!” 老四的脸腾地红了,根本不敢进。因为屋子里的秘密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刘媒婆还在他被窝里钻着呢。 他尴尬地不行,可是又不好阻拦,扭扭捏捏。我跟香菱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他的手,将四哥扯进了屋子。 推开门一瞅,吓老子一跳,香菱一声尖叫,老四手里的饺子也差点掉地上。 屋子里很暖和,刘媒婆就在炕上,没穿衣服,还伸出胳膊冲我们一家人打招呼:“嗨!” 我跟香菱全都怔了,瞅瞅刘媒婆,再瞅瞅四哥。 老四差点没吓死,赶紧解释:“初九,你听我说,我跟她……没啥,是她主动钻俺棉被里的,俺可没碰他,哥可以对天发誓!” 喔……明白了,怪不得四哥在外面冻一夜,原来是这娘们凤占雀巢,真表脸! 香菱心疼四哥,也对刘媒婆十分生气,怒道:“刘嫂你……干啥?为啥上俺四哥的炕?” 刘媒婆没起,关云长放屁——还不知道脸红。反而说:“哎呀,俺已经是老四的人了,昨晚俺俩玩得可嗨了。他抱俺,俺抱他,还有很多花招嘞。” 香菱气得面红耳赤,不知道咋办,赶紧抬手捂了俩孩子的眼,担心女人的不雅毁坏祖国的花朵。 喜鹊啥也不懂,可小天翼却扒拉开娘的手指,顺着指缝仔细瞅。 “媒婆大娘,你咋不穿衣服?钻俺四伯的被窝,没羞,没羞!” 刘媒婆说:“啊,我就钻了,你们能咋着?法律规定恋爱自由,俺跟老四是自愿的。” 我哭笑不得,说:“刘嫂,你别侮辱法律了,竟然把我四哥赶出去,让他在外面冻着,钻光棍被窝,你知道羞耻不?” 刘媒婆说:“羞耻几毛钱一斤?杨初九,别管咋说,俺已经是你四哥的人了,不让俺嫁给他,俺就满大街喧嚷,说他欺负了俺,解俺的扣子,亲俺的嘴巴,摸俺的乃乃……你说你答应不答应吧?帮不帮俺俩办喜事儿?” 我回头瞅了瞅老四,问:“四哥,是不是真的?” 老四抬手指着屋顶对天发誓:“初九,我绝对没碰她!不要说碰,瞅也没瞅一眼,要是骗你啊,让我大年初一暴毙身亡,你可要为我做主!” 我知道四哥说的是实话,他没这个胆子。赶紧埋怨:“四哥,你太傻了,人家都送上门了,有便宜不粘王八蛋,你傻啊?还不赶紧的?别让刘嫂白来一趟啊?” 老四的脸更红:“初九,你净拿我开玩笑,这女人……我看不上。” 刘媒婆一听急了,怒道:“喂喂喂,老四,昨晚你可不是这么说的,咱俩玩观音坐莲,后羿射日,还有半边烧鹅腿呢?咋?吃干抹净想不认账?没门!” 卧槽!好彪悍!后羿射日?烧鹅腿?我四哥有那么厉害吗?……分明是诬陷。 香菱怒道:“废话少说!你赶紧起来,穿衣服滚蛋!别脏了俺四哥的屋子。” 刘媒婆说:“不起!老四是俺男人,钻自己男人的被窝,不丢人!” 这娘们还赖上了,难道老四的被窝里有金元宝? 说白了,就是假戏真做,缠上了老四,想嫁给他,让我跟香菱看到,无可抵赖。 人家不出被窝,我跟香菱还真没办法,总不能上去扯?女人的里面一定啥也没穿,真扯起来,还不露馅? 正在我跟香菱手足无措的时候,小天翼呵呵笑了,说:“媒婆大娘,你起不起?” 刘媒婆说:“不起不起就不起!让你爹老子答应,帮着俺跟老四办喜事儿。要不然,这辈子老娘都不出这个被窝了!” 小天翼说:“不起是吧?你可别后悔。” 孩子说着,左手拿大香,右手从怀里掏出一枚大鞭炮,点着引线,一下子仍在了炕上。 年初一孩子放炮是天经地义,天翼一路走过来,鞭炮不知道放了多少,都是很厉害的炸炮,威力巨大。 他将炸炮扔刘媒婆被窝里去了! 当!一声巨响,炕上的被窝就被炸一个窟窿,四面开花,硝烟弥漫,棉絮乱飞。 把刘媒婆给吓得,嗷一嗓子从被窝里飞窜而出,一下跳在了地上。 娘隔壁嘞,果然啥也没穿,全身上下哪儿都是光的,屁股蛋亮光闪闪。 刘媒婆的身段还不错呢,胸口很大,鼓鼓的两团左摇右晃,肚子上没有一点赘肉,屁股也很圆,大大方方撅起,上面能开一桌饭。 而且我还看到了一片黑糊糊……。 女人窜下土炕就抓衣服,一边抓一边骂:“小王八蛋!竟然用炮仗炸老娘,跟你爹一样,不是东西!” 香菱也吓得不轻,第一是担心炸伤刘媒婆,第二担心俩孩子瞧见。 儿童不宜,儿童不宜啊! 媳妇继续过来捂天翼的眼睛,可天翼却脖子一摇闪开了,点着第二根炮仗,冲刘媒婆扔了过去。 这次如果炸响,刘嫂的腚一定会被炸开花。 女人脸色骤变,衣服也顾不得穿了,趁着引线没烧完,嗖地拉开门出了屋子,冲进了工厂大院。 一边穿裤衩,她一边接着骂:“杨初九!你是王八蛋,你儿子是小王八蛋!哪儿弄来的野种,专炸姑奶奶屁股!” 女人的衣服没穿好,就从工厂的院子窜出了大门口。因为天翼第三根炮仗又冲她仍了过去,等于扔出个手榴弹。 炮声在女人的脚底下炸响,刘嫂抱着衣服,光着脊梁跟俩大白腿跑了,嗷嗷大叫,仿佛一条受了攻击的狗。 “咯咯咯……。”身后传来小天翼开心的笑声,喜鹊也格格笑个不停。 我跟香菱同样笑得前仰后合,只夸天翼聪明,一炮把女瘟神崩跑了。 老四还是红着脸,说:“初九,香菱,哥真的是无辜的。” 香菱说:“四哥,俺知道你老实,以后遇到这种事,别客气,就用炮崩她,炸烂她的屁股……吃饺子,还热乎呢。” 我赶紧放下喜鹊,一手拉香菱,一手拉俩孩子:“四哥,过年了,我跟香菱给你磕头了,祝你在仙台山天天幸福,明年娶媳妇,后年抱个大胖小子。天翼,喜鹊,给你四伯跪下。” 领俩孩子往地上一跪,老四的眼泪再次流出,赶紧弯腰搀扶,然后一边一个抱上了俩娃。 “来了就好,磕啥头?都是一家人,一家人啊。四伯亲亲……啧,啧!” 四哥红光满面,看得出他很知足,这恐怕也是他过得最开心的一个年。 他给俩娃每人一千块压岁钱,后才坐下吃饺子。香菱还拿来了醋,腊八葱腊八蒜,老四吃起来就更香了。 他说:“初九,你一定要帮哥想个万全之策,要不然刘媒婆还会缠着我。还会赖我棉被里不走。” 我说:“行!过完年我就帮你张罗一房媳妇,成亲以后,刘媒婆就不敢缠着你了! 第514章将就一下 四哥的事儿让我跟香菱很发愁,这个年也没过好。 从初一到十五,每天晚上跟媳妇躺炕上就是帮着他琢磨媳妇。 关键老四的情况比较特殊,五十岁了,半处不处,没文化,没知识,人还长得丑。 小姑娘没人肯嫁他,一脸的络腮胡子,跟鞋刷子一样,怀里一抱,嘴巴一亲,还不把人家女的脸蛋扎破? 娶寡妇吧,香菱又担心干哥吃亏,再说好寡妇已经没有了,大多数的女人熬不住,都在暗地里有相好的了,主动送上门的又不敢要。 把我跟香菱愁得啊,唉声叹气,不三不四的事儿也懒得忙活了。 将村子里的离异女人全部踅摸一遍,有两个比较合适。 第一个,是杏儿。 杏儿今年三十了,一直单身,至今没有再嫁,女人漂亮,心眼好,还是工厂的骨干。 第二个,张德全的女人,秀莲。 秀莲同样漂亮,老张死了以后,总是熬不住,三天两头往俺家跑,一直委托我帮她找下家。 香菱第一个找到的就是杏儿。 那天,杏儿正在办公室整理账目,香菱走进了屋子,单刀直入:“杏儿,没男人,你熬得住吗?俺帮你找个男人咋样?” 杏儿噗嗤一笑:“香菱,你跟俺说的是哪家?男人帅不帅?一个月挣多少钱?” 香菱说:“挣不少钱呢,就是年纪大,五十了,俺四哥,咱们工厂的保安经理,你行的话,俺帮着你俩撮合。” 杏儿一听就撅起了小嘴巴,瞪香菱一眼:“你个小笔燕子,俺还以为是谁嘞,原来是哪个老四,不行不行!” 香菱问:“俺四哥哪儿配不上你?” 杏儿说:“太丑了,难看,人黑,个子矬,没文化,大字不识几个,年龄还大,香菱,恁这不是把俺往火坑里推吗?” 香菱问:“呵,瞧你能嘞?那你想娶啥样的?” 杏儿噗嗤一乐:“你家初九那样的,最起码也要像孟哥跟江百岸。英俊,有能耐,还知道疼女人。” 香菱也撅起了小嘴巴,说:“那俺把炕腾出来,你跟初九过日子呗。” 杏儿说:“行啊,只要你舍得。” 香菱说:“啊呸!你想地美,想钻俺家初九的被窝,红霞跟翠花都要排队,你等着吧……。” 发现香菱急了,杏儿捂着嘴笑个不停,说:“别生气,俺开玩笑呢,论辈分,俺是嫂子,初九是小叔子,婶子嫂,正该聊。” 香菱也噗嗤笑了,说:“吓死了,还以为你真的想跟俺家初九睡觉呢。” 杏儿咕嘟一声:“俺倒是想……可也要初九乐意啊……。” 总的来说,这件事没成,杏儿不乐意。 我早知道成不了,因为等级不对。 如果说杏儿是七仙女,那老四就是猪八戒……使用的那个钉耙……搂过的一泡粪。那真是一泡牛粪,插在了鲜花上。 既然杏儿不乐意,香菱也就懒得说了,最后,她只好去找秀莲。 来到秀莲家的时候,秀莲正在摊煎饼。火上搁一张鏊子,花生油倒锅里咝咝啦啦响。 秀莲七岁的儿子就在旁边,娘在哪儿摊,儿子在旁边吃。 香菱走进了秀莲的新家,进门就说:“呀,好香,张嫂,摊煎饼嘞?好吃不?” 发现香菱进门,秀莲乐得不行,赶紧说:“香菱来了?坐,坐下一块吃,鸡蛋煎饼,好吃着嘞,尝尝!” 香菱就坐下,抓起一块煎饼往嘴巴里填,秀莲的手艺不错,煎饼烤得净是黄渣渣,干脆香甜。 “真好吃,秀莲嫂,想不到你还有这手艺,那个男人娶了你啊,一辈子有煎饼吃。” 秀莲说:“吃煎饼也堵不住你的嘴,你来俺家干啥?” “喔,俺来给你说婆家,帮你找个男人过日子,中不?” 秀莲说:“中,说呗,那个男人?长嘞好看不?帅不帅?多大?” 香菱说:“咱工厂看门的老四,俺干哥,你瞅瞅咋样?” 秀莲一听,脸色也阴沉了下来,怒道:“香菱,这煎饼你还想吃不?诚心恶心俺是不是?老四那样的也能配上俺?他都能当俺爹了。” 的确,老四五十一了,秀莲过完年才二十八,这是明显的老夫配少妻。 香菱说:“秀莲,当初张德全比俺四哥还大一轮,你为啥嫁给他?” 秀莲说:“当初的情况跟现在不一样,那时候俺穷,爹娘治病紧着花钱嘞。现在不一样,本姑娘秀外慧中,沉鱼落雁,闭月羞花,再瞧瞧你四哥,一脸的褶子,腰都站不直,啥也不懂,啥也不会,三脚踢不出一个屁,绝对不行!” 香菱说:“那你一脚就踢出一个屁?别嘚瑟了,好男人没有了,也就俺四哥,凑合吧,要不然你这辈子做寡妇。没男人,你熬得住?天天勾搭俺家初九,别以为我不知道。 还有孩子呢,你忍心孩子没爹?再说了,对付老男人,你有经验啊,还是老男人适合你。” 秀莲白她一眼,怒道:“凭啥俺嫁个老男人?你咋不嫁?俺就相中了小白脸,相中了你家初九。” 香菱说:“不好意思,名草有主了,俺家初九是老娘的私有产品,不准外借,谢谢,一句话,乐意不乐意?乐意,俺跟初九就帮你俩办喜事儿。” 秀莲毫不犹豫道:“不乐意,你别白费心机了!” 香菱说:“行!俺四哥可是香饽饽,你不要,别人就抢走了,你可别后悔!” 秀莲说:“后悔个屁!想找老四那样的,老娘早嫁人了,也等不到现在。” “行,那俺走了!” “干嘛走,不吃煎饼了?再怔一会儿呗。” 香菱说:“不了,俺还要去下一家呢,哎,四哥的婚事儿……真是愁死人。” 傍晚,媳妇儿疲惫不堪回到家,往炕上一躺,浑身累散了架。 我拖完地,擦干净手也扑上了炕,手摸在了香菱的肚子上,问:“咋了?没说成?” 香菱点点头:“人家杏儿跟秀莲都不乐意,咋办?” 我说:“那你问问四哥,相中了谁,只要他点头,剩下的我管。” 香菱一喜:“真的?你真的可以让杏儿或者秀莲嫁给四哥?” 我说:“当然,别忘了你男人是干啥的。” 香菱一听兴奋起来,说:“哎呀初九,你真好,俺这就到工厂去,问问四哥,” 于是,媳妇马不停蹄,又奔工厂去了。 半个小时才回来,香菱说:“初九,四哥说了,他喜欢……秀莲。” 噗嗤,我笑了,想不到老四还挺有眼光的。 赶上我,也选秀莲。 杏儿跟秀莲比起来,明显差一点。 首先,杏儿黑,没有秀莲白,脸蛋也没秀莲的圆。 其次,杏儿只有小学文化,秀莲是大学生。将来在工厂的职位,一定高居杏儿之上。 秀莲可是多年的生意人,跟张德全那些年,做生意很有头脑。这样的女人简直是百里挑一。 我说:“行,别管了,从现在起,秀莲就是四哥的媳妇儿了。” 秀莲的生命终于开始改变,正是小天翼失踪以后,老四来到仙台山改变的。 她跟四哥的婚事,也是我一手撮合。 第二天,我想找她摊牌,没想到女人一头扎我怀里来了。 上午十点左右,偏赶上我去上厕所,秀莲也去上厕所,俺俩人在厕所撞车了。 蔬菜工厂有两个厕所,男厕跟女厕,两个厕所一样大。 很明显,这样对女员工不公平,因为蔬菜工厂本来就是女工多,八成都是女人。 女人多,男人少,而且女人跟男人解手的方式不一样。 男人裤子一拉,水龙头一摆,哗哗撒尿完毕,鸟儿一缩就算完,既快又省事儿。 女人不一样,每次都要宽衣解带,还要浪费大量的手纸。 所以,女厕所那边总是人满为患,有时候还要排队,男厕这边就冷清清没人。 有的女人实在忍不住,涌到关口的时候,也偷偷溜男厕所去方便。 我先进去的男厕,里面没人,很多茅坑,所以捡个最舒服的蹲下,噼里啪啦一阵爆响,舒服极了,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刚刚拉了不多会儿,一个女人手忙脚乱进来,二话不说,蹲我旁边的茅坑上,呼呼啦啦就方便。 把老子吓一跳,仔细一瞅,正是秀莲。 女人有点尴尬,不知道说啥,自我解嘲道:“哎呀,杨董,你还亲自拉屎嘞?真是辛苦。” 我说:“张嫂,你咋了?瞅清楚没有,这儿可是男厕。” 秀莲说:“知道,女厕那边满了,人多,排不上号,事态紧急,一触即发,所以就到这边了,别客气,大家一起伦敦。” 我说:“客气个毛?进男厕所方便,你也好意思?” 秀莲说:“我不好意思,可我的裤子好意思,不进来,裤子就湿了,初九,你将就一下呗。” 我没办法,只好往旁边挪挪,尽量给她腾地方。 不由自主,开始往秀莲这边瞅,她的身体从前我就摸过,也看过,没啥稀罕的。 秀莲还是那么白,身后亮光闪闪,雪团一样。 从小到大,我绝难相信一个美女会跟臭男人一样,每天都要拉泡臭粑粑。 在我的心里,美女都是高尚的,神秘的,干净的,神圣的,不食人间烟火的。她们都是吃鲜花喝露水长大,一身的香气,天生不会大小便。 因为大小便,就是对她们的亵渎跟侮辱,对于男人来说,把女人跟她们每天早上臭烘烘的大小便联系在一起,那无疑是一种失败。 长大以后才知道,女人也是人,也很普通,她们也吃五谷杂粮,当然也会每天去拉臭臭。 而且那臭臭拉起来跟男人一样,有的比男人还臭。 所以,我觉得她们也就不神秘了,不高尚了,也不神圣了。 特别是学会按摩秘术以后,经常帮着女人按摩,除了两个地方跟男人不一样,其它的也没啥差别。 果然,秀莲跟大小伙子一样,进厕所就宽衣解带,她还放俩响屁。 这俩屁显然是经过处理的,声音很大,支离破碎,绕梁三日,经久不绝,特别的压抑。 女人有点尴尬,红了脸,整个厕所就飘荡出一股难闻的异味。 第515章找个男人嫁了吧 我忍不住,又朝她这边瞅瞅,抬手捂了鼻子,免得被污染。 女人的尾气排放严重超标,担心熏着本董事长。 秀莲怒道:“看啥看?放屁瞅别人,这屁就是你放的。” 想不到她还会冤枉人,我怒道:“谁放的谁知道,你别冤枉好人!” “哼!”俩人谁也不理谁了,一起将脑袋扭向一边。 过了好一会儿,都没动弹地方,腿都麻了。 忽然,秀莲蹲厕所的样子一下引起了我的注意,不由大吃一惊。 “哎呀嫂,一瞅就是功夫高手啊,弯腰下蹲的样子不同凡响,马步劈得恁好,不会是练过功夫吧?” 秀莲说:“嗯……小时候练过,八卦!” “卧槽!这么说咱俩是同门了,你练的是内八卦,还是外八卦?” 秀莲说:“嗯……你看俺练的是哪一种?嗯……。” 我说:“嗯……看你脚尖微微内侧,气运丹田,面红耳赤,牙齿紧咬,一股污浊之气向下游走,茅坑里噼里啪啦乱响……一定练的内八卦,嗯……。” 秀莲道:“嗯……你说是……就是吧,嗯……你练的哪门子功?” 我说:“咱俩属于同门,我是外八卦,没见我蹲下,俩脚尖向外,成八字形吗?内八卦跟外八卦本属一家,嗯……明朝洪武年间,八卦掌门高天仇收了俩弟子,分为了俩支派,他们才分开的,嗯……。” 秀莲说:“你也不错,嗯……双拳紧握,眉头紧皱,双目平视,可见功力绝不一般,恐怕有十年的功底了吧?嗯……。” 我说:“我今年三十,三岁开始练,已经练二十七年了,你嘞?嗯……。” 秀莲说:“俺今年二十八,也三岁练,今年二十五年了,嗯……。” “嗯……这么说,咱俩应该是师兄妹了?你每天早上都啥时候开始练?嗯……。” 秀莲说:“闻鸡起舞,天一亮就开始,天天准时,不管刮风下雨,一切如常。” 我羡慕地说:“厉害啊,为啥天天练,那么辛苦?嗯……。” 秀莲说:“不练不行的,不然就拉裤子里了……。” “草!我说的是练功,你说的是……?” “拉屎!!” 简直牛唇不对马嘴,跟这娘们白户半天,裤子里放屁,两叉了……。 俩人竟然谈得那么投机。 过了好一会儿,我拉完了,秀莲也拉完了,女人却没走,盯着我手里的厕纸。 秀莲忽然一笑,说:“初九,求你点儿事儿。” “啥事儿你说。” “刚才进来急,忘记拿厕纸了,看你手里那么多,一定用不完,不如咱俩一起使用。” 我说:“行!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用个厕纸也谈条件?杨初九你真是干啥都不吃亏,说呗。” 我说:“香菱找你说媒,你为啥不答应?我四哥那么好,哪儿配不上你?你要是答应嫁给我四哥做媳妇,厕纸随便用,不够我办公室还有。 你要是不答应啊,这厕纸就不给你用,我他娘的憋死你!” 秀莲一听生气了,怒道:“杨初九,有你这么绝情的吗?竟然用厕纸要挟老娘,俺看不上老四,坚决不行!” 我说:“不行你就蹲着吧,从现在开始蹲到天黑,要不然就用裤子,可以给你取个外国名字,就叫拉裤兜里。” 说完,我开始擦腚,三两下擦完,将剩下的手纸装口袋里,转身就要走。 秀莲一瞅就急了,赶紧求饶:“初九你等等,求求你,把手纸给俺吧,要不然腿都酸死了。” 我说:“那你赶紧答应啊,答应我就给你,跟俺四哥好,这辈子的手纸我都包了。” 秀莲说:“杨初九,你别那么嚣张?” 我说:“就是嚣张,嘿嘿!秀莲厕所来拉屎,可惜没带卫生纸,不跟初九一起用,那你只能用手指……主动权在我手里,答应不答应,全听你一句话。” 秀莲后悔莫及,为啥上厕所就忘了拿纸? 对了,本来想小便,结果一眼瞅到初九在这儿,想陪着他多蹲一会儿,干脆就来了个大的。 臭粑粑掉茅坑里,才发现没手纸的,姑奶奶真倒霉。 一会儿再进来个男的咋办?还不笑掉大牙?老娘跑男厕解手的事儿,全厂的人都会知道。 咋办,咋办? 秀莲急不可耐,也难受地不行,腿酸啊……。 我把手纸在半空中扬了扬,故意引诱她,女人噗嗤笑了,说:“那行,俺嫁给老四了,手纸拿来。” 我说:“不行,你骗我咋办?空口无凭。” 女人眼睛一瞪:“那你说咋办?” 我说:“立字据,有字据,你就不能抵赖了。” 秀莲差点哭了,说:“厕所里没有纸笔,拿啥写?” 我说:“无妨,我这儿有圆珠笔,你的字据就写厕纸上,签上名字,万事搞定。反正厕纸用不完。” 秀莲没办法,只好说:“中吧,厕纸拿来,圆珠笔拿来。” 我赶紧掏出圆珠笔,撕一张厕纸,递给她,女人仍旧蹲着,将厕纸垫膝盖上,写下了字据。 字据:滋有仙台山车间主任秀莲,主动嫁给门卫老四做媳妇,杨初九做媒,赠送厕纸三张。立字为凭,签字画押,永不反悔……秀莲。 签字完毕,我仔细瞅瞅“还行,字儿写得还不错,不亏是大学生。” 秀莲问:“满意了吧?” “满意了。” “厕纸还不拿来?” “给你……。”我大大方方将剩下的厕纸递给了她。 女人擦完腚站起来,一边提裤子一边怒道:“杨初九,你就是个无赖,从来不干赔本的买卖,三张厕纸就给老四换个媳妇,你牛逼!” 我说:“不好意思,让您见笑了。” 女人系上裤腰带甩袖子走了,我也乐颠颠回到了办公室。 下午,当我跟全厂的员工宣布秀莲跟四哥的婚事儿时,所有的工人全都觉得不可思议。 大家都觉得这件事荒唐而又可笑。 这简直是不可能的,秀莲三张厕纸就把自己给卖了,委身给了老四?不可思议嘛。 女人又没发疯,不就三张厕纸吗?舍去一条裤衩不穿,也不至于随便嫁人。 再后来大家才明白咋回事儿,原来秀莲是自愿的。 目前的条件已经由不得她了,首先她是寡妇,其次带个孩子,还有就是焦渴难忍。 这种情况下,想嫁个小白脸是不可能的。 晓晓那样的,瞧都不瞧她一眼。稍微好点的,都被其他女人抢光了。 整个仙台山,也就老四一条光棍。而且你下手晚了,就抢不到了。其他的几个寡妇都对老四虎视眈眈。 昨晚,香菱回家,秀莲就想了半夜……哎,算了吧,找个男人嫁了吧……是个男人就行……能舒服就行,总比一个人干熬着强吧? 老四也不错,杨初九的大舅子,香菱的干哥哥,有了这层关系,俺的职位还能向上升。 再说他不缺胳膊不掉腿,不聋不哑,身体健康,就是丑了点。 丑就丑呗,粗柳的簸箕细柳的斗,世上谁嫌男人丑? 咋着也比张德全强,张德全那样的,自己都忍受了七八年,老四可比他温柔多了,知道疼女人。 其实没有在厕所跟我撞车前,女人的心就动摇了,早上上班,路过大门口特意瞅了老四几眼。 还行!胡子刮刮,头发理理,再穿上名牌的西装,拾掇一下,还挺有男人味道的。 就这样,秀莲跟老四成亲了,快刀斩乱麻。 我担心夜长梦多,准备给他们闪电结婚。 从我用三张厕纸,帮着四哥搞定秀莲,到女人钻进老四的棉被,前前后后没超过十五天。 二月初十不到,就把婚给结了,首先帮着他们领了结婚证。 婚礼的这天,非常热闹,秀莲穿得花枝招展,四哥也打扮一新。 人靠衣裳马靠岸,三分看长相,七分靠打扮,这么一拾掇,男人的魅力就尽力展现。 四哥帅了,腰板挺直了,笔直的西装,崭新的领带,名牌板裤,再加上四千多块的皮鞋,整个人显得英姿飒爽。一下子年轻了二十岁。看上去也就三十多一点。 他跟秀莲站一块,手挽手,还蛮般配的。 香菱瞅着四哥幸福满足的样子,她哭了,总算了却一桩心愿。 婚礼办得很排场,宴席摆了几十桌,整个工厂的人都来帮忙,吃喝。 晚上,俩人进了洞房,小哥几个都没走,想听听四哥跟秀莲的房。 四哥那么老实,老夫少妻,不知道俩人能不能鼓捣点真事儿出来。 我竖着耳朵,大东二东,还有建斌也竖着耳朵,大家一起听,趴在窗户根。 老四都没敢动,呼哧呼哧只喘粗气。 严格的说,他已经不是处男了,因为上次在磨盘岭,第一次被老常的胖女人夺走了。 不过那是强制的,没尝出啥滋味,这次等于是男人的第一次,窘迫地不行。 可秀莲却经验丰富,毕竟是过来人,啥都知道。 她非常主动,过来抱男人,亲男人,三两下把老四摆平了。 事毕,男人女人一起喘着粗气。 过了好一会儿,秀莲才问:“四哥,逮不逮?” 老四说:“逮……怪不得男人都想娶老婆。这事儿……果然美。” 秀莲说:“那以后,俺天天让你逮。” 老四说:“一起逮……秀莲,对于咱们的家,哪儿我都满意,只有一件事,不知道咋办?” 女人问:“啥事儿?” “就是你跟老张那娃,以后跟我的姓,还是跟老张的姓?” 秀莲说:“当然跟老张的姓。” “为啥?” “因为取款机吐出来的钱,归插卡人所有。” 第516章蜕变 “轰!”地一声,洞房外面发出一阵大笑,好多人都笑地爬不起来,肚子都笑疼了。 笑声惊动了屋子里的四哥跟秀莲,两个人吓得差点震精。 这才明白,仙台山有听房的风俗,好多小叔子在外面竖着耳朵听呢。 而且三天之内不分大小,大伯子,叔伯辈的人也可以听。 把秀莲跟老四臊得,一个劲儿往被窝里出溜,直到天亮也没敢再动一下。 后半夜,大家啥也听不到了,这才垂头丧气回家。 第二天早上,四哥的精神很好,秀莲也满面红光,走起路来像一片轻飘飘的云。 被男人雨露滋润过的女人就是不一样,跟使足了肥料的瓜秧似得,水灵灵亮悠悠的。 走进工厂,大家全开始跟他俩开玩笑,女工们将秀莲围了个水泄不通,男工将老四围了个水泄不通。单身的男女都在跟他俩讨教经验。 这边问:“四嫂,昨晚上跟俺四哥大战了几百回合啊?谁把谁一枪挑落了马下,逮不逮,爽不爽啊?” 秀莲是过来人,根本不在乎这个,大声嚷嚷:“逮着嘞,也爽着嘞,咋了?” “那你俩,谁在上面,谁在下面啊?一晚上幸福几回?一回多长时间?” 秀莲高深莫测说:“不告诉你们,闷着吧。” 她越不说,那些年轻的女员工越是想知道:“哎呀四嫂,你咋这样?还卖关子,说说经验呗,俺们都学学。” 秀莲抿抿嘴道:“想找经验啊?找个男人嫁了,晚上棉被一钻不就知道了?爱咋着学咋着学。” “切!不说拉倒,以为谁稀罕听似得?” 秀莲不说,那些女员工全都大失所望,撅着嘴干活去了。 这边,老四也被大家堵上了,男工们纷纷跟他讨教:“哎呀四哥,能人啊,咱们厂车间的漂亮女主任都被你弄走了,老牛啃嫩草啊?嫩草香不香,甜不甜?一晚上鲁几口嫩草啊?” 老四比较矜持,话少,有碍于面子跟尊严的话就更少了,跟我哥杨初八一样,是个嘴含金子怕开口的男人。 所以他只是笑,不回答,还一个劲地撒喜糖:“废话少说,吃糖,吃糖!!” 从此以后,秀莲在工厂的称呼被人改变了,大家都不再叫她秀莲,也不再叫她张嫂,而是改作了四嫂。 当然要撵着四哥的名字叫。 嫁给老四,秀莲没有后悔,原因有三。 第一个原因,当然是四哥踏实,肯干,勤劳,啥也不让女人沾手,平时刷锅洗碗这样的活儿,他都包了,洗衣服也不让秀莲动手。 秀莲等于雇佣一个免费的长工加保姆,晚上男人还主动帮着她洗脚。 第二个原因,秀莲喜欢发脾气,生气的时候就拿老四撒气。 别管咋着撒,四哥也不还手,不还嘴,而且一动不动,任凭女人撒。 撒完了该干啥就干啥,一点也不记仇。 其实秀莲也不是天天发脾气的,周期性的,一个月一次,每次例假来临前,才会情绪激动,应该是让大姨妈给憋的。 姨妈来完,她也对四哥很好,又是赔礼又是道歉。 第三个原因,老四还是很强的,当初他是选择性猥琐。 选择性猥琐就那样,只对少数几个女人引不起冲动,对于大多数的女人都能接受。 香菱当初的那一脚制住了男人的凶猛,老四只是在她面前不能凶猛了而已。 跟秀莲成婚,他没有任何障碍,每天一次。 遇到礼拜天不上班,时间宽裕的时候,也有折腾三四次的,次次都能让女人满意。 甚至几天以后,入乡随俗,两口子还跟山村里的喊炕大军打成一团,成为了其中的一员。 综上所述,秀莲是幸福的,老四也是幸福的,没有因为年龄的差距产生任何隔阂。 同时,他俩的婚礼,也为我带来了灾难,让我得罪了刘媒婆。 我跟香菱没让四哥娶她,反而娶了秀莲,可把刘媒婆气坏了。 刘媒婆找俺家跟我不行,指着俺两口子的鼻子,曰龙曰狗地骂:“杨初九,香菱,恁两口子都是天煞的!我曰你娘嘞!抢走了俺的老四,小心俺砸你们家玻璃!” 果然,当天晚上,我跟香菱睡得正香,一块石头就从窗户外面投进来,砸破玻璃,正好砸我脑门上。 把老子给吓得不轻,跳出被窝喊:“抓住她!!” 仙台山有很多保安,白天黑夜保护着我的安全。 那些保安日夜巡逻,都认识刘媒婆,谁也想不到她半夜会用石头砸董事长家的玻璃窗。 刘媒婆没跑掉,就被两个保安给摁在了地上。 我捂着脑袋从屋子里跑出来,一眼瞅到是刘嫂,有点哭笑不得:“放开她,放开她,自己人。” 保安说:“董事长,不能放,这娘们手里还有个三响雷呢,准备炸你跟香菱嫂的被窝。” 我说:“刘嫂,咱俩有那么大的仇吗?干嘛砸我的脑壳?四哥没了,你再找个男人不就行了?” 刘媒婆说:“找你妈个头!仙台山的好男人都被别的女人抢光了,公苍蝇公蚊子都难找,哪儿还有现成的男人?不行,杨初九你赔,一定赔俺的男人!” 我说:“嫂,那我放开你,你别再砸我了,行不行?” 刘媒婆说:“不行,放开老娘,我还砸你的玻璃。” 我说:“你要是再砸,我就把你送派出所,关你的板房。” 刘媒婆只好说:“行,那俺不砸了,你帮俺再找个男人。” “行,找男人以后,该干啥,知道不?” “成亲。” “成亲以后嘞?” “入洞房。” “入洞房了,该干啥?” “知道,解下他的裤子。” “解下裤子以后嘞?” “把他裤衩上的松紧绳弄下来,做把弹弓,用弹弓打你家玻璃。” 卧槽!这娘们还成狗皮膏药了,粘上了俺家的玻璃窗。 乡里乡亲的,我也没难为她,还是让保安把她放了,最后家里的玻璃窗换上了防弹的,加派了保安巡逻,玻璃窗才幸免于难。 刘媒婆跟我闹了很久,这年春天,工厂又来一批新工人,我找了一个跟她年龄相当的光棍汉配成对,女人才不闹了。 四哥的婚事风波暂时告一段落,在以后的日子,他跟秀莲很快乐,也一直呆在仙台山,从没有回去过磨盘岭。 他在磨盘岭啥也没有了,只剩一块破旧的宅基地,还有几亩薄田。 宅基地一直保留着,那几亩薄田,暂时送给密蓉嫂耕种。 或许哪天四哥真的老死,骨灰送回到磨盘岭,才能真正回家吧。 也可能他不回家了,将来会埋在仙台山,因为根已经扎在了这儿。 处理完四哥的事儿,接下来是晓晓。 晓晓的婚事同样让我跟香菱纠结。 因为晓晓跟老四一样腼腆,矜持,软弱。 初来乍到,他做任何事儿都是小心翼翼,而且见到女人就脸红。 他只是跟香菱在一块的时候话多,一口一个姐叫着。 目前,香菱是学校的正校长,晓晓是副校长。村子里很多女人都往小学校跑,跟大男孩套近乎,可晓晓一个也看不上。 直到现在,他喜欢的仍旧是香菱。 这让香菱很为难。 晚上,钻被窝里,香菱说:“初九,晓晓还是喜欢俺,咋办?” 我说:“喜欢就喜欢呗。” 女人问:“你不吃醋?” 我一边看书一边说:“吃个毛毛醋?你那么漂亮,没人喜欢才是怪事嘞。” “你就不怕晓晓把俺拐跑了?” 我说:“要拐早拐走了,也等不到现在,在磨盘岭小学,你俩可一起工作了三年,三年的时间,你的心一直在我这儿,我还怕个屁!” 香菱噗嗤一笑,两只手在我肚子上捞啊捞,也在我胸口上磨啊磨:“那如果俺真喜欢他咋办?人家可年轻,长得也帅,是个小白脸。” 我说:“嘿嘿,那你就跟他走呗,你前面走,后面红霞就回家,翠花也就回来了,我一点也不孤单。” 香菱一听恼了,抬手抓我胸肌一下,使劲拧,弄得我呲牙咧嘴:“敢?这个家是俺的,炕是俺的,你也是俺的,你在外面跟她们咋着俺不管,进这个家门就不行!!” 我放下书本,一下将香菱抱怀里,说:“我杨初九有自信,晓晓的魅力怎么能跟本老公比?我压不死他!他也就脸蛋好看点,敢比我长得帅,改天一定毁他的容!” 香菱说:“瞧你能嘞?俺当然不会喜欢他,你才是俺的乖老公,小亲亲,小甜甜……。” 我说:“牙碜,肉麻,这次回来,你可比五年前温柔多了。” 香菱说:“能不温柔吗?要不然你就被别的女人拐跑了,俺知道,有一大批女人都眼巴巴瞅着咱俩离婚,散伙,她们好趁虚而入,抢俺的男人,住俺的房,花俺的钱,打俺的娃,俺才不会让他们得逞嘞……。” 香菱变了,真的变了,成熟了,稳重了,更知道疼男人了。 生活的磨砺让女人一点点成长,终于把一个野蛮的山村丫头,蜕变成为了成熟老练的少妇。 她知道男人的好,知道家庭的重要,知道一家人在一块比啥都强。 钱多钱少不是问题,吃苦受累不是问题,只要一家人在一块,平平安安,就是幸福。 她要把这种幸福尽量保持,越久越好,保持到年老,头发掉光,儿孙满堂,最后带进棺材里。 我说:“睡吧,明天还要上班嘞。” 香菱说:“明天俺就跟晓晓找个好对象,赶紧让他成个家,对俺也就不思不想了。初九,你看谁跟他合适?” 我说:“晓晓是你弟,他的婚事你做主,鸡毛蒜皮的事儿,别打扰本董事长,没工夫。” 香菱抱着我的身子,眼睛一个劲地眨巴,脸蛋也贴啊贴。忽然,女人眼睛一亮:“不如……把陶花嫁给他?” 我一听,打个冷战,不知道为啥,心狠狠疼了一下,跟针扎一样。 第517章陶花的心事 陶花,又一个让我纠结的女人。 一年前,陶花就被我给咔嚓了。 那时候,她弟弟小顺子跟人打架,一板砖将一个流氓的脑袋开了瓢,让派出所的人抓走了。 偏赶上我一直寻找香菱没回来,迫不得已,陶花只好去求张德全。 张德全一眼相中了她,利用小顺子要挟,让陶花跟他订婚。 订婚的派对上,我跟张德全闹翻,从此以后反目成仇,完全是因为陶花。 小顺子被放出来的当天,请我跟他姐喝酒,一下子将我跟陶花灌醉,拉一张床上去了。 我把陶花当成了翠花,在Y市酒店的床上将女人的第一次夺走,让她从女孩变成了女人。 从那儿以后,我欠下了陶花一笔难以偿还的孽债。 一年多的时间里,女孩一直在做我的秘书。 别的董事长闲的蛋疼,有事儿秘书干,没事干秘书,而我却跟陶花很少说话。 平时在办公室,她也就帮着我拿个文件,签个字,端个茶,倒个水啥的,女孩很少说话,默默做我的影子,我到哪儿她到哪儿。 虽说我跟陶花是咫尺天涯,可心里一直放不下她。 她早就成为了我的肢体,一听说香菱要把她嫁出去,心里还真有点舍不得。 香菱之所以这么迫不及待把陶花嫁给晓晓,完全是因为我跟女孩那种不正当的关系。 媳妇儿担心俺俩再鼓捣出啥见不得人的事儿,早点嫁出去,丈夫安生了,晓晓也就安生了。 所以,第二天,她就去找陶花。 陶花跟我一个办公室,在办公桌前面整理文件,女孩时不时抬手撩一下头发,长发飘飘,脸蛋红润,样子俊美极了。 香菱心里很嫉妒,这丫头片子越来越好看了,跟俺当初一样,怪不得把初九迷得神魂颠倒。 “陶花,忙着嘞?”香菱笑津津地,和颜悦色。 “哎呀嫂,你进来也不说一声,吓死人家了,跟鬼一样,走路都没声音。”陶花吓一跳。 “是你心不在焉吧?俺早来了,站你后面好一会儿了。”香菱打趣地道。 “俺没注意,初九嫂,俺初九哥不在,上厕所了。你……用不用给他送纸?” 香菱说:“不用,初九不是每天上厕所都忘记拿纸的,俺不找他,找你。” “你……找俺……做啥?”陶花看香菱的眼光很不正常,跟做了亏心事一样。 一年前的那次误会,陶花后来是清醒的。 也就是说,她弟弟小顺子把我拉上他姐的床,前面那段时间陶花迷迷糊糊,后来就醒了。 女人第一次很痛,喝再多酒也会醒。 醒过来的瞬间是惊讶,恼怒,羞臊跟震撼,再接下来就是激动和幸福。 应该说那一晚,前半夜是我主动,后半夜是陶花主动。 第一次是我抱她,第二次是她缠我。 自从那次以后,陶花的头就没有抬起来过,走路总是低下脑袋,找东西一样。 翠花在的时候,她不敢看翠花,如今香菱回来,她又不敢正眼瞧香菱。 那件事不是啥秘密,全村的人都知道。香菱回来不几天,我跟陶花当初睡觉的事儿,也传到了她的耳朵里。 可香菱没生气,反而笑着说:“妹呀,嫂子找你有事儿。” “啥事儿,您说呗。” “妹,你今年多大?” 陶花说:“过完年……24岁。” “呀,该嫁人了,嫂子给你介绍个对象呗。” 陶花打个冷战,说:“俺……不!这样挺好。” 香菱说:“你该结婚了,也该恋爱了,女大不中留,留来留去留个愁,你爹娘不在了,俺跟初九就是你嫂,你哥,你的婚事儿俺帮着你包办。” 陶花赶紧说:“不不不,嫂子,俺不要对象,不要男人,永远跟着初九哥。” 这句话说出来,香菱更生气了。 你永远跟着初九?俺咋办?你算老几?凭啥跟俺男人? 姑奶奶非把你嫁出去不可。 “嫂子帮你介绍的对象啊,好着嘞,年龄跟你相仿,长得帅,是个小白脸,很俊,还知道疼人。” 陶花说:“嫂子,你别忙活了,再好的男人俺也不要。” 香菱问:“那你想娶啥样的男人,嫂子帮你找。” 陶花说:“跟初九哥一样的……才行!” 说完这句话,女孩同样后悔了,知道香菱要生气。 可香菱却噗嗤笑了,问:“你也喜欢初九,对不对?” 陶花不说话了。 香菱接着说:“可仙台山只有一个杨初九,没有第二个,他成家了,有媳妇儿了,还有俩娃。为了初九,你也要找对象。 嫂把学校的晓晓说给你行不行?晓晓很不错,至今还是处男,大男孩,跟你很配,你俩都是大孩子……要不然先谈谈,同意就在一块,不同意就拉倒,行不?” 陶花的话却斩钉截铁,不容置疑:“不!坚决不!俺不嫁,不找男朋友,就给初九哥当秘书,当一辈子秘书!” 香菱说:“你这闺女咋恁犟?这事儿我做主了,明天你俩就相亲。” 陶花不说话了,脑袋底下,两滴眼泪吧哒哒滚落下来,抽泣一声哭了。 她觉得香菱嫂是在欺负人。 香菱离开不多会儿,我从厕所回来,陶花还在那儿哭,抽抽搭搭。 我很奇怪,问:“陶花,咋了,你哭啥?谁欺负你了?” “你媳妇儿呗。” “香菱,她咋了?” “非要俺嫁人不可,明天相亲。” “喔……。”我笑了:“这件事我知道,昨晚你嫂就跟我说了,让你跟晓晓相亲对不对?” “是。” “相亲是好事儿,不乐意就不去呗,哭啥?又不是上刑场枪毙你?” 陶花说:“枪毙俺算了,人家心里难过。” “难过啥?” “俺不想嫁人,就想跟着你,这辈子做你的秘书。” 我愕然了,当然明白陶花的心。 我生君未生,君生我已老,其实陶花十三岁那年,就已经开始喜欢我了。 那时候我二十岁,她还只是个孩子,父亲的坐牢,家庭的惨变,让她的生活乱得一塌糊涂。 陶大明先坐十年牢,越狱出来,就惨死在了仙台山的原始密林里。 他绑架了陶二姐,一路逃窜,没有人知道他是咋死的,找到尸体时,已经被野狼撕咬得不成样子。 陶花跟顺子是在我跟翠花照顾下成长起来的。 送米送面,送学费,盖房子,一直供她念完大学,供顺子念完大专。毕业以后,她的工作也有我安排在了仙台山。 她不少挣钱,一直想报答我,报答这个又亲又敬的大哥哥。 可我娶了红霞娶香菱,香菱离开以后又娶了翠花。直到翠花离开,她才长大成人,一切都错过了。 她只恨没有跟我出生在同一个年代,俺俩足足差了七岁。 如果我晚生几年,估计也就不娶香菱跟红霞了,也不会娶翠花,一定拼了命的去追她。 女孩子太馋人了,任何人都无法拒绝她脸蛋跟身材的诱惑。 我说:“陶花,你别哭,别哭,不乐意就算了,没人逼着你相亲。” 陶花说:“哥,你跟俺嫂是不是一直嫌弃俺,嫌弃俺是你们中间的绊脚石?” 我说:“怎么会呢,就是把你当……妹妹看,怕你过不好,不幸福。” 这话说出来自己都不信,都一块睡过了,妹妹个毛?自欺欺人! 陶花说:“俺很幸福,每天上班都能看到你,天天陪着你,跟你在一块,就很幸福。初九哥,俺就这么一直当你的秘书,天天看着你,行不行?” 我不说话了,心惴惴地沉,觉得陶花这辈子被我给坑了。 总的来说,她跟晓晓根本没成,只要一提,陶花就哭,哭起来没完没了。 最后,把香菱也哭得没了脾气,只好一跺脚:“算了,俺不管你了,爱咋着就咋着,做一辈子老姑娘也不管俺的事儿,闲吃萝卜淡操心!!” 香菱不管,陶花才笑了。 其实晓晓那小子也喜欢陶花。 从来到仙台山第一眼瞅到女孩就喜欢,他巴不得跟陶花相亲呢。 但是后来,他听到了村子里的纷纷传言,原来陶花跟初九哥相好过。 把晓晓吓得不轻,咋着也不敢对女孩产生幻想了。 杨初九的女人碰不得,除非脑袋是不锈钢做的。 晓晓的身边一直不缺女人,工厂的女工,还有山外来的那些打工妹,包括我们厂聘请的女经理,女主管,天天往他那儿跑。 那些女员工纷纷冲他抛媚眼,送好吃的,还约他到城里去看电影。 可晓晓一个也看不上,直到一天,小宁从将军岭的罐头厂赶回来。 小宁是回来跟我汇报工作的。 将军岭的罐头厂早就建成,也开业一年多了,生意火爆。 旁边就是饲养场,饲养场里有现成的骡马,猪肉,还有绵羊,肉类罐头的原料戳手可得,仙台山的水果也源源不断。 将军岭距离仙台山只有一百五十里,汽车眨眼就到,比当初在Y市的时候运输还要方便。 而且,仙台山的罐头早就在四周的大城市打响了名号,每年创利润六到七千万。 小宁回来一次,跟孟哥对一次账目。 账目对完,大家一块吃饭,定的那家饭店,正好开在小学校的旁边。 目前的仙台山今非昔比,路面全都硬化了,还成立了老年活动中心,修建了广场,健身俱乐部,广场上也有很多健身器械。 每天晚上,村子里老头老太太都在广场上活动,还玩黄昏恋。 对面就是一家酒店,这酒店同样是我开的,为的是招待工厂的客户。 饭刚吃一半,晓晓送孩子们放学,小宁正好站橱窗的前面,一眼瞧到了她。 大男孩惊呆了。 小宁也一眼瞧到了晓晓,问:“初九哥,那小帅哥啥时候来的?有好男人也不介绍给妹子?” 我说:“咋?你瞧上了他?赶紧拉走吧,可把你嫂子愁坏了,正想跟他介绍对象呢。” 小宁赶紧说:“别!归俺了,谁也别跟俺抢,看姑奶奶把他快手拿下!” 小宁说完,饭也不吃了,擦干净嘴巴就冲出了饭店的门,开始跟晓晓搭讪。 孟哥一边吃一边问:“初九,你瞧小宁跟晓晓有希望不?他俩可是绝配。” 我呵呵一笑:“当然有希望,我数到三,他们就开始牵手,你信不信?” 孟哥摇摇头:“不信!” 我说:“一……二……三……牵手!” 果然,我的话声刚刚落定,晓晓的手就跟小宁的手牵在了一起,俩人挽着手上车,到城里看电影了。 就像太阳注定要从东方升起那样,小宁就那么跟晓晓恋爱了。 孟哥嘴巴里的猪蹄子掉在桌子上,大拇指一伸:“初九,你牛鼻啊!咋算那么准?。” 我说:“不是我算的准,小宁是我徒弟,泡帅哥的本事也是我教会她的。” 孟哥恍然大悟:“怪不得呢,强将手下无弱兵,牛鼻,牛鼻!!” 第518章势在必得 我31岁这年的春天,仙台山发生了很多事儿。 第一件事儿,红霞翠花离开了,香菱回来了。 虽说我每天晚上抱着香菱睡觉,可寻找翠花的脚步却一直没停。 没敢奢望她回来,但至少应该知道她在那儿,过得好不好。 可翠花一走就是杳无音讯,仿佛人间蒸发。 第二件事儿,老四跟秀莲成亲,我跟香菱各自了却一桩心愿。 至少秀莲不天天缠着我了,有个男人抱,把老子也忘在了脑门子后头。 第三件事,小宁跟晓晓正式建立爱情关系,还没准备谈婚论嫁,不过俩人打得火热。 第四件事儿,我跟江百岸老娘之间的新的争斗,再次拉开序幕。 其实争斗早就开始了,一直没有停息。 生意人就这样,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有时候为了抢夺一块地,争得你死我活,面红耳赤,各不相让,恨不得咬死对方。 可为了共同的利益,打败共同的对手,又不得不联合在一起,同仇敌忾。 去年春天,为了争夺城东开发区的那块地,江百岸跟他老娘在拍卖会就争得不可开交。 那块地,被他们娘儿俩从五千万,给生生拍到了四个亿。 最后,江伯母屡胜一筹,成功收购。 原因是,当时我们正在竭力修建老罐头厂的楼盘,资金不够用,被老太婆抢先了一步,她已经筹备到了足够的资金。 去年秋天,我在磨盘岭接香菱,没回来,城西开发区的那块地,又开始了新的争夺。 那时候,江老婆的资金已经没有我们多了。 罐头厂头期的工程即将完毕,所有的楼盘都销售了出去,而且仙台山工厂的利润每月翻滚,我们的资金特别雄厚。 结果巧燕棋高一招,利用三个亿的资金收购了下来。 因为她知道,江伯母跟龙胜那边都没钱了,全都把资金占住了,其他的小开发商根本无法跟我们抗衡,等于是捡了一个便宜。 去年的冬天,城北一块地,三家进行争夺,一次次将拍卖会的价格顶到了高峰。 龙胜是外省来的,江伯母跟巧燕是母女,又同是Y市人,利益当然不能被外省的人夺走。 于是,巧燕第一次跟老娘联合,成功击败龙胜,收购了第二块地。就是说城北的那块地,是两家共有的。 可事情没过去两个月,我们就被江老婆踢了出来,资金也退换给了我们。那块地她独吞了。 今年春天,第四次争斗又开始了,这块地是城南护城河边的紫岸兰苑。 所谓的紫安兰苑,是城市规划的一个名称。 就是把护城河南边所有的地,修建成为富豪住宅小区。 将来建出来,归大城市的富豪居住,每一座都是四层的法式建筑小别墅,足足可以建设三十多座。 每座别墅的价格说出来吓死人,高达一千五百万。普通的老百姓,想都别想,裤子卖了都买不起。 那是富人的聚集地,跟普通的百姓无关。 正因为建设的是富人高档住宅区,利益巨大,所以朝阳,龙胜,跟仙台山企业的争夺如火如荼,进入了白热化状态。 对于房产这块,我是不懂的,根本掺和不上,全权交给了巧燕跟江百岸。 于是,巧燕跟江百岸再一次跟老娘翻脸,成为了商业上的对手。 那块地的起步价是一个亿,眨眼的时间,就被他们给炒到了三个亿。 一次次举牌,一次次抬价,巧燕有点无法坚持了。 三个亿的价格,就算买到手,也已经无利可图了。 那仅仅是地皮,上面还要盖房子,房子盖出来,三十所建筑,最少花费一亿五千万。 也就是说,只可以卖四亿五千万,成本跟利润刚好持平。 这地归江伯母,或许龙胜,他们应该有利可图,因为他们都会拖。 农民工的工资可以拖欠,石料,钢筋,水泥,都可以拖欠。 房子盖完,卖出去,他们拿钱拍屁股走人,至于那些民工跟料场,讨债去吧。 很多开发商都是这么干的,工人的工资,根本没打算结算,钢筋水泥,石头子,也没打算结算。还有哪些广告公司,也打算让人家白忙活。 我杨初九是土生土长,跑了和尚跑不了庙,我他妈往哪儿跑?讨债的还不把俺家给拆了? 所以,巧燕跟我打电话,说:“初九哥,价格三个亿了,买不买?听你的。” 我说:“我懂个毛!你们兄妹俩看着办呗!能买就买,不能买,就算了。” 巧燕说:“那我自己做主了哈?” 我说:“随便!反正你的对手是你老娘,不想你娘哭鼻子,你就买。” 于是,巧燕跟江百岸牌子一举,喊:“三亿两千万!” 龙胜那边喊:“三亿五千万。” 江老婆喊:“三亿八千万。” 巧燕喊:“四亿!” 龙胜喊:“四亿两千万。” 江老婆喊:“四亿五千万。” “四亿八千万。” 江老婆急了,大喝一声:“五亿!” 拍卖会主席把手一抬:“别动!!成交!”咣当!锤子落地,江老婆也傻了。 喊出来她也后悔了,首先,她没有五个亿,因为大部分的钱,全都买成了地。 还有两块地正在建设,需要大量的资金。 就算她联合几个小股东,把地买到手,也没钱盖房子了。 退一步,房子盖出来,卖了也是赔钱,至少赔两个亿。 这不是做生意,就是在斗气。 散会以后,江百岸说:“娘,你干啥?疯了?” 江老婆儿怒道:“老娘就是赔死,这块地也不能交给杨初九,让他得逞,还不把那小子乐死?” “娘,可这……朝阳要赔很多钱的。” 江老婆脖子一梗:“我乐意赔钱,家里钱多,花不完,我喜欢乱撒!扔了也不给你俩花。 两个小王八蛋,白生你们一场,长这么大,吃的,喝得,穿的,戴得,一把屎一把尿啊。没想到养两个白眼狼,长大以后来对付老娘!” 江老婆都要气死了。她不知道我给她一双儿女灌了啥迷魂汤。 自从江百岸和巧燕跟了我,简直如虎添翼,短短五年的时间,仙台山的利润就翻滚了五十倍。 从当初的几千万,一跃成为了亿万富翁,这个时候,我所有的家产加一块,已经差不多十五个亿了。 活动资金也十个亿。 只要把罐头厂第二期的工程完毕,楼盘卖出去,修建紫岸这样的别墅,两处也不是问题。 如果一双儿女在自己的麾下,为自己效力,那该是多么老怀安慰啊? 可为啥就跟了杨初九,为这小子创造利润?等于闺女儿子给杨初九白养二十多年。 所以,江伯母鼻子都要气歪了。 巧燕说:“娘,不是我们不跟你,你瞧瞧自己当初干的那些事儿?啥时候把俺跟哥当大人看了? 哥跟小丽相好,是杨初九撮合的,很明显是杨初九为了把哥留在仙台山。 可你却横加干涉,怎么也不肯接受小丽。如果那时候,你答应他们的婚事,那么哥跟嫂子就不会跟你分开,杨初九也不会这么崛起。 是你把自己儿子生生推给了初九哥,送给他一只翅膀,让他飞得更高更远。 当初俺从国外回来,你也把俺当孩子看,小小的经理也舍不得给俺。 人家初九哥看到俺的第一眼,就送给俺一个厂长,外加总经理,等于你又给他一只翅膀。 俺跟哥两个翅膀,安在了杨初九这只大鹏鸟的身上,他还不飞上天? 事实证明,你是错的,杨初九是对的。我跟哥帮着杨初九创造的这些利润,本来是咱们江家的。这等于,你把家里应得的财产拱手送给了杨初九……。” 江伯母颓废了,因为巧燕的话句句敲打在了她的心上。 当初,在她的眼睛里,江百岸跟巧燕就是俩孩子。 她看着他们长大,只知道撒娇,要这要那,根本不相信他们可以管理一个企业。 甚至任何一个机会也没有给过他们。 她太了解俩孩子了,儿子幼稚懦弱,闺女蛮横霸道,分明俩吃货。 可为啥到杨初九哪儿,就成为了有名的战将? 真是搞不懂。 老婆儿叹口气,说:“百岸,巧燕,都是娘不好,当初错看了你俩,你俩……回来吧,从杨初九哪儿辞职,回到娘的身边。 娘老了,需要帮助,以后咱们家只能靠你俩了,娘奋斗一生是为了谁?还不是你们?” 江百岸说:“娘,不可能了,现在我已经回不去了。我是仙台山人,是小丽的男人,杨初九的兄弟。我的命已经死死跟杨初九栓在了一起,跟仙台山拴在了一起,我们是一个整体。” 巧燕也说:“娘,俺也回不去了,是杨初九的妹妹,命也跟初九和仙台山连在了一起。” 江伯母说:“那好,既然你们不认我这个娘,我也没有你们俩这样的儿女,咱们……商场上见,举手不留情!!” 江百岸说:“娘,你何必这么固执呢?其实,我们可以合作的,一起管理紫岸,两家公司赚取更多的利益。” 江老婆一瞪眼:“老娘就是死,也不跟杨初九合作,做他的春秋大梦去吧。” 巧燕说:“娘,这样你会很惨的,朝阳的损失将会非常巨大。” 老婆儿说:“没了张屠户,老娘也不吃带毛的猪,实在不行,我就跟龙胜合作。紫岸,我是势在必得!!” 第519章按摩一下 江百岸点点头说:“好!娘,我们迎接挑战,巧燕,咱们走。” 离开会场,巧燕的心里很难过,说:“哥,咱们家怎么搞成了这样?竟然母子分离反目成仇?” 江百岸说:“这又不怪咱俩,是娘,她太固执了。她从心里就看不起初九,一直觉得他是个泥腿子。” 巧燕说:“可就是这个泥腿子,让她当初的蔬菜市场一败涂地,也是这个泥腿子,在房产业跟她抗衡了两年,让她寸步难行。 难道娘不应该反思吗?为啥初九发展那么快,江家却迈出一步都举步维艰?她为啥容不下初九,也容不下嫂子?” 江百岸苦苦一笑:“娘养大我们俩不容易,我被小丽抢走了,你被初九抢走了,所以她就跟仙台山人结下仇,这辈子不想初九好过。” “哎,如果咱们可以合作,也不至于如此,全都有利可图。” “没办法,回去告诉初九,这一局……咱们败了。” 于是,兄妹二人悻悻回到了仙台山。 走进办公室的时候,面色很不好看,低眉搭眼,霜打的茄子一样。 他俩甚至都不知道如何跟我开口解释。 我坐在办公桌前噗嗤笑了,问:“咋了?蔫了?跟斗败的公鸡似得。” 江百岸说:“初九,这次竞标,咱……输了,那块地,我们没拿到手。” 我说:“没拿到就没拿到呗,地没到手,钱还是咱的,败兴个鸟啊?全把头给我抬起来!” 江百岸说:“对不起。” 我说:“少废话,这次咱们没捞到手,那就等下次机会,再说咱们的手里又不是没地,贪多反而嚼不烂,喘喘气也好,争取更大的利润。” 巧燕说:“初九哥,你应该骂我们一顿,我们无能。” 我说:“这跟你俩没关系,责任在我,是咱们的资金准备不够充足。目前能动的,也就三个亿多一点。罐头厂那边第二期卖出去就好了,咱们至少可以再多出来六个亿。” 江百岸一听急了,赶紧说:“千万别!初九,听我说,第二期暂时不能卖,一定要等,明年春天开盘,至少还能多赚两到三个亿。” 我说:“我知道,咱们是一点点发展起来的,没有后继的财力,只是拿卖豆腐的钱来买豆子,这样不是长久之计啊。” 巧燕说:“初九哥,俺有件事求你。” “说“ “就是你……能不能救救俺娘,救救江家,这次我娘一怒之下,将紫岸那块地顶到了五个亿,他根本吃不消,一个人无法消化。 而且龙胜那边不可能跟他合作,因为龙胜目前也没啥钱了,三块地在建楼,没有多余的钱帮她。本来地价就高,娘如果不按期将工程完成,还要接受处罚,她摊上大事了。” 我问:“你打算让我怎么救?” 巧燕说:“很简单,注资,入股,帮着她按期完成,这样江家的损失就会少一点。” 我说:“没问题,不是还有三个亿吗?给她应该够用。” “可是不行啊,娘不听俺的,不会接受咱们的施舍,在她看来咱们是图谋不轨,想分她的利润。” “那你说咋办?” 巧燕说:“娘恨的是你,你去跟她说说呗,说不定你俩一谈,问题就解决了。” 我说:“行!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巧燕跟江百岸这才笑了,说:“谢谢初九哥。” 眼瞅着老娘吃亏,江百岸跟巧燕不能袖手旁观。 招标拍卖会上举手不留情,那是生意。台下是亲情,该帮还得帮。 我也不想看着江伯母伤筋动骨。别管咋说,她总算是江百岸跟巧燕的母亲,我的长辈。 赔个礼,道个歉,说两句软话,就当给江百岸跟巧燕面子了。 再说,纠结了这么多年的疙瘩,早该解开了。 因为这个疙瘩,两家在生意场上斗来斗去,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的钱都被那些卖地的人给吞了。 如果我们联合起来,一起压价,也不会花那么高的价格去买。 我是在Y市的洗浴中心找到江老婆儿的,当时,她已经洗完了澡,蒸完了桑拿,正在按摩室里按摩。 Y市有很多按摩中心,李燕的按摩门诊只不过是其中一家。 大部分的洗浴中心,都有按摩服务,也有很多按摩技师。 不过他们的技术不行,净他妈瞎按,按得顾客光叫唤,也不治病。 人体多少个穴道都不知道,每个穴道的作用也不知道,按个鸟啊? 跟我的按摩绝技比起来,他们统统都是孙子辈的。 走进按摩中心,江伯母爬在哪儿,正在享受,闭着眼,后背上光溜溜的。 见到江百岸老娘的后背,我微微吃了一惊。 江伯母六十了,保养得还是那么好,后背很白,很滑,细腻,有光泽,一点也不显老,小姑娘似得。 按摩师一边按,江老婆儿闭着眼睛一边骂:“娘隔壁嘞,使点劲!没吃饭啊?就你这三脚猫功夫,跟杨初九提鞋子也不配!” 按摩师傅说:“江大婶,那你为啥不去杨初九的按摩门诊,偏要来这儿?” 老婆儿说:“没看到老娘光着吗?我在你这儿洗完澡,再到杨家按摩门诊,这不是打你的脸吗?再说了,这么冷的天,衣服脱来脱去,姑奶奶冻着咋办?还不快点?” “喔喔喔……。”按摩师傅手没停,不得不听她唠叨。 我上去,拍拍按摩师傅的肩膀,给他一百块钱,然后摆摆手。那意思,你离开,让我来。 那按摩师傅是认识我的,Y市按摩行业,几乎没有不知道我杨初九的。老子可是Y市按摩业的开山祖师爷。 那师傅吃一惊,刚要喊一声杨董,我将食指放在嘴边虚一下,示意他不要做声。 按摩师傅会意,转身走了,于是,我的手就按在了江老婆儿的身上。 江伯母已经不是第一次被我按摩了。 十年前,翠花在朝阳蔬菜工厂打工,我第一次开按摩门诊,就在朝阳蔬菜工厂的旁边。 那时候,江百岸的老娘可是我店里的常客,没少帮着他按摩。 可我从没有收过他的钱。 主要她是李燕的姨,也帮我拉来不少的客户。 现在,李燕是我嫂子,说来说去,大家还是亲戚。 李燕叫她姨,我哥杨初八自然也叫她姨,按说我也应该叫她姨 外甥给姨按摩,也没啥。 因为帮着她按摩过不止一次,所以知道江伯母的爽……点在哪儿。 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刚摸了没三下,江老婆就满足起来,点点头说:“爽!有劲,力气正好,嗯……得劲!有点杨初九的味道了。小子,跟杨初九学过吧?” 废话!本来就是杨初九。自从我五年前跟她闹翻,江伯母就从来没有让我按摩过。 有时候她还想呢,啥时候再被杨初九按按就好了,那小子浑身没有一点好地方,就是按摩的技术天下一绝。 我一边按一边问:“婶子,逮不逮啊?” 婶子说:“逮!早该这样,想不到你们洗浴中心,还是有高手的。” 我说:“那你以后常来呗,侄子天天帮你按,包你天天得劲。” “娘隔壁嘞,小嘴巴还真甜,小伙子,你叫啥啊?” 我说:“杨初九!” 江伯母孟一回头,浑身打个哆嗦,满脊梁的肥肉乱颤:“卧槽!咋是你小子?” 我呵呵一笑:“就是我!江伯母,你还好吧?” 江老婆儿一眼瞅到我,那气就不打一处来,从按摩床上坐了起来。可能太胖,按摩床颤了三颤。 “小王八蛋,你来干啥?想气死我啊,滚!” 我说:“婶子,你别生气,刚才咱娘儿俩配合不是挺好吗,我按摩,你享受,咋说翻脸就翻脸?” 江老婆儿怒道:“那个让你帮我按的,刚才那师傅嘞?” “被我轰走了。” “你来找我干啥?” “无事不登三宝殿。” “有事儿说,有屁放,老娘忙着呢。” 我说:“你忙啥?不就洗个澡,蒸个桑拿,按摩一下吗?你趴下,我一边按,咱娘俩一边谈,行不行?也就你,别人想找我按摩,还没这福气嘞。” 江老婆儿被我按得很舒服,还不想离开了,只好乖乖趴下:“那你按吧,不能耍花样啊。” 我说:“你都恁大年纪了,我还能耍啥花样?又不是小姑娘?就算你是小姑娘,我也不会瞎按,该摸的地方摸,不该摸的,我绝对不碰,我们按摩师很有职业操守的。” 纯粹是开玩笑,乡下人就是喜欢开玩笑,嫂子,婶子,大娘,随便瞎说。 也没人在乎,江百岸老娘咋了?就是我丈母娘,该摸照样摸。 江伯母爬哪儿,一边闭着眼一边问:“百岸跟巧燕让你来的吧?是不是还因为那块地?” 我说:“是,婶子啊,那块地你一个人无法消化,不如咱俩合伙呗?我知道你目前只有三个亿,那块地收过来是五个亿。 再把上面的房子建好,还需要一亿五千万。也就是说,你目前有三亿五千万的缺口。 我手里正好有不到四个亿的闲钱,咱娘儿俩合作,天衣无缝啊。” 江伯母还是闭着眼享受,说:“王八蛋才跟你合作呢?你小子啊,精地跟猴一样,我玩不过你。” 我说:“婶子,天地良心,我哪儿精了?” 江伯母冷冷一笑:“把我儿子跟闺女抢走,你还不算精?没错,你是泥腿子,高中毕业,一天大学没上,可你雇佣的全都是博士硕士研究生。 现在,一个博士生跟一个工程师给你做总经理,孟哥帮着你管理蔬菜厂,那些寡妇跟高材生做你的经理跟主管,你杨初九翘着二郎腿,就能赚大笔大笔的钱。 你小子能啊……。 你从来不看账本,可百岸跟巧燕不敢耍一点花样。因为公司的账目,你比他俩还清楚。 你从来不掺和房产,可你的脑子转起来,三五个江百岸跟巧燕也不是你的对手。因为任何一笔生意的利益,你比他们都明白。 杨初九,我就郁闷了,你脑子咋恁好使嘞?要是我儿子,那该多好啊……。” 我说:“婶子,你别拍马屁了,我是来救你的,那块地你弄下来,会赔两个亿,再说工期很紧,不按期完成你就赔死了,不如我注资,多少帮你担点风险,这样你就不会赔那么惨了。” 我真的是好意,可江老婆儿根本不买账,竟然送给我最后几个字:“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第520章下套 我说:“你这儿就挺凉快,所以我就呆你这儿。” 江老婆儿说:“滚!再不滚我就踹死你!” 我说:“婶子,你咋这样?我刚帮你按摩完就赶人走,这不是卸磨杀驴,念完经打和尚吗?” 江老婆儿道:“没人让你帮我按,是你手贱,咋?还想我给你小费?你屁股一撅,老娘就知道你拉啥屎。” “那你说,我拉啥屎?会不会窜稀?” “窜稀倒不会,抢我的利润倒是真的,这块蛋糕是我一个人的,谁也别想抢走!” 我说:“你这也算蛋糕?生生抬高两个亿,眼睁睁赔两个亿,我不想看你败那么惨。” “我就乐意败这么惨,管你屁事?你滚不滚?不滚我用拖鞋砸你。”说完,老太太还动手了,真的抄起拖鞋,往我屁股上糊。 把我给吓得嗖一声从按摩室飞窜出来:“婶子,你这人不识好歹,我想帮你啊,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滚——!”咣当!拖鞋砸在了我的脑门上。 我只好抱头鼠窜,不走不行了,洗浴中心那么多人,四周都是雅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他妈变……态!口味重,调戏老太太呢。 那样的话,跳进黄河也洗不清。所以,我一溜烟从洗浴中心窜了出来。 回到Y市蔬菜工厂,把我气得不行,找到了江百岸跟巧燕。 我说:“江哥,巧燕妹妹,这忙我是帮不上了,俺婶子是找死,怪不得我。” 巧燕问:“俺娘咋了?” “用拖鞋,把我糊出来了。” 巧燕说:“初九哥,难为你了,我妈也真是,怎么不识好人心?眼睁睁要赔两个亿。” 我说:“错,不是两个亿,据我估算,她应该会赔两亿五千万。” 巧燕一愣:“啊?为啥会……这么多?” 我说:“那块地如果是三个亿,江伯母可能会赔五千万,如果是五个亿购买,她至少要赔两亿五千万。” 巧燕问:“你这账是咋算的?” “很简单,因为现在各地工人的工资都在涨,从前三四十块可以雇到的农民工,现在都要八九十块。而且原材料也在涨,特别是钢筋,每吨都突破四千五了,水泥也涨了一倍。” 巧燕回头看看江百岸,江百岸冲妹妹点点头:“没错,初九说得对。” “那……咋办啊?我娘心脏不好,她会疼死的,难道这个帐她不会算?” 江百岸说:“会,娘是这么想的,首先,工人的工资跟原料,暂时不结算,然后,这楼盖出来,她暂时不出手。” 巧燕问:“那她想咋着?” “等!等着楼盘涨价,因为娘估计,这儿的富豪住宅还会涨,最起码涨到两千万以上。” “两千万!娘疯了吧?要知道,咱们这儿是二线城市,二线的房价涨幅,哪有那么快?” 我说:“会的,而且绝对可以涨到两千万不止,但不是现在,那要等到四五年以后。” “可四五年,工人的工资,还有原料,总要跟人结算吧?” 我说:“为了斗气,你娘顾不了那么多了。” “这是要犯法的!!!”巧燕急得直跺脚,一点办法也没有。 我也没有办法。 其实不用担心。江伯母不亏为商场上的老将,摸爬滚打了几十年,久经商场,临危不乱。 她善于抽丝剥茧,突破重重艰难,从而走出困境。 江家不是没钱,是大部分的钱都被占住了。 五年前,当我只有几千万的时候,江家的财产就已经突破了五六个亿。我开三马车卖菜的时候,人家已经有了豪车跟贴身的保安。 五年过去,仙台山的利润滚了几十倍,江家的财产也一翻再翻。目前,我的财产已经跟她持平了。 我的钱大多也被占下了,大大小小六个厂,固定资产都不能动。 仅有的活动资金,也变成了老罐头厂的楼盘,还有巧燕帮我买的两块地。 就算我投资紫岸工程,一两年之内,绝对看不到回报。 如果不是看在江百岸跟巧燕的面子上,我才不会帮她,恨不得看着江老婆儿死。 江老婆儿还怕自己死得不干净,竟然在拉投资了。 第一个拉的就是龙胜。 她首先跑到了龙胜哪儿,打算跟龙胜合股,可龙胜却一口回绝了她。 原来,龙胜跟我一起抬价,就是准备把江老婆儿挤死,我们两家都上了他们的当。 就算那块地三个亿,龙胜也不会买,把价格哄抬上去,将老太太引进圈套,让她两三年翻不过来,是龙胜的真正目的。 现在,这个目的达到,明知无利可图,他们当然不会参与。 于是,江伯母又开始拉别的投资,最后,找到了二毛。 这时候的二毛已经今非昔比了。二毛的饲养场去年盈利一个亿,总资产已经达到了差不多两个亿。 也就是说,他有一个亿的闲钱。 按照二毛跟陶二姐的本意,把这一个亿拿出来,将饲养场再扩大一倍。 或者直接到L市去开分厂,因为那儿有个很大的牲口交易市场,绝对可以扩大规模跟销售量。 两口子正做美梦的时候,江伯母来了。 江伯母跟二毛认识,走进了他家的门。 “哎呀,江伯母,咋是你?那阵风把您吹来了?”二毛屁颠颠赶紧让座, 江伯母笑津津地,宁可跟二毛低三下四,也不肯过来求我。她说:“赵董啊,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投资房地产?” 二毛一愣:“婶子,您这是……?” “喔,我新买一块地,打算投资建住宅,目前缺少合作伙伴,只要你投资,咱们到时候都可以有分红拿。” 二毛犹豫了一下,说:“房地产我不懂啊,劁个猪,煽个狗,给母猪播个种还行,真的不懂。据听说房地产是暴利,可隔行如隔山。” 江伯母说:“笨!你没见杨初九?那小子干房产两年,就赚了好几个亿,比种白菜养猪养牛划算多了,你难道想屈居人后?不想跟他一较高下?” 的确,这两年我赚钱了,就算第二期工程目前出手,我也能赚六个亿,明年春天开盘,我还能多赚两三个亿。 这一点瞒不住二毛。 其实二毛一直想投资房产,在家早坐不住了,只是没有合适的伙伴。江老婆儿的出现,等于他正瞌睡,送来个枕头。 “江伯母,可我不知道投资的回报是多少?一期工程下来,能挣多少?” 于是,江老婆儿开始忽悠他:“这块地我五个亿买的,加一亿五千万盖房子。房子盖好大概就是后年了,到那时候,一栋别墅是两千万。 看样子我是赔钱的,可房子盖起来,房价会一升再升,到时候,每一栋的价值在两千五百万左右。三十栋别墅,你想想盈利是多少钱?” 二毛说:“一亿五千万啊,也没多少嘛。” 江老婆儿说:“错,现在很多开发商,工人工资都不结算,或者只结算一部分,原料也暂时不结算,拖欠着。这些钱放在银行里,一天的利息是多少,你知道吗?到时候,咱们的盈利绝对在两个亿以上,你至少可以分五千万。” 二毛说:“不懂!搞房产有那么挣钱?” 老婆儿说:“五千万还不行啊?你喂牲口一天挣多少?起五更搭黑,没白天没黑夜,一时犯懒,牲口就会掉膘,投资房产,就是坐着拿钱。” 二毛摸着下巴想半天,觉得江老婆儿说得有理。喂牲口的确累,还操心,很多养殖业都不挣钱。 他挣钱,完全靠的是师傅当初传给他的手艺。 杨初九那小子就喂牲口,也没从牲口上发大财啊?说来说去,也就赚几头牲口。 如果不是他有肉联厂,有罐头厂可以销售,赔不死他? 还是干房产划算,不用买饲料,不用半夜喂养,也不用每天臭烘烘出牛粪,省时省力。 最后他一拍桌子,说:“那行!我投资一个亿,从今天起,我也算是你们朝阳的股东了。” 就这样,二毛一脚陷了进去,开弓没有回头箭,想退出也难了。 因为他的资金很快就被套牢了。 与此同时,江老婆还在拉其他的投资,半个月忙活下来,总算把那块地搞到了手。 合同一签,手里一分钱也没有了。 二毛问:“江伯母,没钱了,楼用啥盖?” 江老婆儿说:“别急,小鸡不尿,自有便道,咱们把这块地抵押给银行,立刻可以换一亿五千万出来,盖楼绝对不成问题。” 二毛把大拇指一伸,说:“高,实在是高。江伯母不亏是老牌生意人,三转两转,就能转出钱来。” 果然,他们把紫安那块地抵押了出去,给了银行,银行给了他们一亿五千万,用来盖楼,还真花不完。 三月不到,江伯母承包的紫岸工程就开工了,聘请了专业的设计师跟团队,楼房有条不紊盖了起来。 江伯母做人还是有自己底线的,绝没有偷工减料,因为资金比较充足。 可她忘记了一点,Y市刚刚发展起来,哪有那么多的富人?她本人买得起,不一定所有人都买得起。 这块地如果用来盖住宅区,是赚钱的,住宅区是高层,虽说房价低,可业主多。 一千五百万的别墅,飙升到两千五百万,傻逼才会买? 这块地被套进去,三年都没有解开套,二毛也被她给坑惨了。 第521章技高一筹 江伯母等于是自己挽个活扣,把自己套进去了,因为以后的事情是她无法预测的。 这一年的春天,上级的文件下来了,任何企业不能拖欠农民工工资,要不然以犯罪论处。 任何拖欠农民工工资的企业,全部停业整顿,违者罚款。 这是其一,其二,原材料统一上涨,而且上涨的幅度很大很大。 而且,近几年因为欠款要不回来,那些料场也都学精了,没有现款,绝不给你拉料。 这样一来,江伯母盖的富人住宅小区就更不划算,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钱明显不够花,实在没办法,她只好把城北的那块地出手。 可这个时候,那块地已经没人要了。 龙胜那边不要,因为没钱,所有的钱都用在了两块正在建设的楼盘上。 将整个Y市踅摸一遍,也只有我杨初九要得起。因为我还有不到四个亿的闲钱。 江老婆不好意思找我,只好找到了巧燕。让巧燕来跟我谈。 “初九哥,俺娘说了,她想把城北的那块地卖掉,让咱们接手,你看……?” 我呵呵一笑:“你老娘这是没钱了啊?她不是不跟我做生意吗?你去告诉她,那块地我不要……。” 巧燕眼睛一瞪:“你……?为啥?” 我说:“不为啥,就是不想要,那四个亿我准备天天数,每天数一遍,多好玩啊。” 巧燕说:“杨初九,你别太过分了。” 我说:“燕儿,我过分还是你妈过分?当初咱们想帮她,我都给她跪下了,她竟然用鞋子底抽我。现在却要过来求我,我还没有那么下作。” 巧燕一听恼了,怒道:“好你个杨初九,亏俺跟哥为你效力这么多年,你竟然这样对我们?一句话,我老娘你到底帮不帮?帮!咱们继续合作,不帮,我跟哥立刻辞职,离开仙台山企业。” 这是巧燕第一次跟我生气,也是第一次冲我瞪眼。她还没冲我发过这么大的脾气。 我呵呵一笑,问:“咋?生气了?想不到你生气起来,样子还蛮好看的。” 巧燕脸一红:“少给我花言巧语的!给个痛快话。” 我说:“帮,但不能这样帮,这样帮对江伯母面子不好。” “那你打算怎么帮?” 我说:“从侧边帮,你告诉江伯母,我不会要她的地,但是龙胜一定会要。” 巧燕怒道:“废话!龙胜是不会要的,他们已经没钱了。” 我说:“龙胜没有,我有啊,钱我先垫出来,龙胜买了,我再从龙胜的手里买回来不就完了,这就等于是在帮她。” 巧燕一听噗嗤笑了,说:“初九哥,想不到你这么老奸巨猾,想用龙胜去压价,自己却不出面。” 我说:“亲情是亲情,生意是生意,两不掺和,总之,龙胜多少钱买,我就从龙胜哪儿多少钱买回来,就这么简单。” 这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 你不跟我做生意,我还懒得跟你搭伙呢。而且我知道,龙胜一定会把那块地压价,狠狠敲江老婆儿一下。 当初那块地是三个亿买的,这时候至少会让她赔钱三千万。 巧燕说:“那行,明天我跟哥去找龙胜,给他们钱!” 果然,第二天,巧燕跟江百岸就找到了龙胜,没有见到他们的董事长,而是见到了总经理。那个总经理三十多岁,精明强干。 巧燕跟江百岸立刻把来意说明,那总经理说:“没问题,大家都是生意人,从前也合作过,这个我会转告董事长,后天我们就着手收购计划。” 果然,龙胜那边着手收购城北的那块地了,跟朝阳那边开始了谈判。 一个礼拜以后,谈判的结果下来,让我大吃一惊。江伯母三个亿买的地,竟然被龙胜那边给压到了两亿五千万。 也就是说,老太太坐底就赔了五千万。 江老婆儿勃然大怒,直接指着鼻子骂:“你们这是敲竹杠?这地我不卖了!” 龙胜的总经理道:“不卖你可别后悔,目前,只有我们有势力收购,不卖地你们就套不来现金,拿什么盖楼?你们已经穷途末路了。” 江老婆儿气得不行,真想拂袖而去。 可不卖也由不得她,她等不及了。 这边的工程催得很紧,楼盖起来不卖行,但是你拖延工期,罚款也掏不起。 上哪儿弄钱?钱已经被紫岸那边的工程套牢,剩下的都是地。只有卖地才可以周转。 按说,目前的地皮一直在升值,可地皮的升值,完全是被三家给炒起来的。 江伯母估计,就算不赚钱,也会按照原价售出,可想不到龙胜的压价会这么厉害。 卖,还是不卖,这是个难题。卖是赔钱,可不卖,这边的工期一旦拖延,会赔得更多。 最后,她咬咬牙怒道:“好,卖了,你们这么做,让我很失望。” 总经理说:“这是生意,压价是正常的,两亿五千万,多一毛钱我们也不要。” 江伯母不得不妥协,当天下午签约的合同,钱货两清,接下来,城北的那块地成为了龙胜公司的产物。 三天以后,我最不乐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 当巧燕跟江百岸过去接受城北那块地,跟龙胜签约合同的时候,却碰了钉子。 因为龙胜公司反悔了,那块地买回来,就没打算卖出去。 不但没有跟江百岸和巧燕签约,反而把使用我们的钱如数给退了回来。 也就是说,他们压价五千万,得了这么大一个便宜,转手给我们觉得吃亏,白忙活一场,打算将那块地据为己有。 巧燕跟江百岸气坏了,愤愤回到了Y市的公司。 江百岸将文件夹一下摔在了桌子上,怒道:“龙胜公司真表脸!出尔反尔,一点信用也不讲。这次,他们利用了我们。不但利用了我们的钱,也利用了我们的诚实。初九,你说咋办?” 我坐在桌子前面抽雪茄,心里也气得不行,但没有做声。 看样子,龙胜公司就是小人开的,王八蛋仙人板板的,涮老子玩呢。 巧燕也说:“初九哥,你那么聪明,今天被人耍了,瞧你出的馊主意。我老娘赔了钱,让人家龙胜得了利。你赔,你陪!!” 起初,我也没打算让江老婆儿赔钱,大不了龙胜压下去的价格,我再给她补上。 就是想给江伯母几分颜色看看,让她知道我杨初九不是好惹的。 可他们的出尔反尔等于把老子给吊了起来,那董事长一定是个高人。 我说:“怪事儿,龙胜公司不是没钱了吗?他们那儿来的钱?退还给我们的两亿五千万,哪儿来的?” 江百岸说:“我打听清楚了,龙胜的确没钱了,但是他们一直在集资。” 我一愣:“他们是怎么集资的?” “喔,就是在民间开了很多信贷社,利用个人的名义开的私人银行,又叫农业合作社。老百姓花不完的钱,全部存他们那儿,他们给的利息比银行高多了。 然后,他们把农民存的钱,全部用来投资房产,利息是银行的好几倍。” “喔……。”我明白了,也就是非法集资。 其实很多房产商都在这么干,都在非法集资。 这种经营模式很简单,老百姓粜粮食的钱,卖地的钱,打工的血汗钱,都被他们套走了。 因为利息高啊,四年翻一番,五年翻一翻。就是说,你存五万块,啥活儿也不用干,五年以后能拿十万块。 这简直比放高利贷还划算,很多农民不知道非法集资的危险,禁不住高利息的诱惑,把钱存进了所谓的合作社。 开发商赚钱了还好说,一旦赔钱,他们卷铺盖走人,存钱的老百姓就等于倒了血霉。所有的钱都会打水漂,哭都没地方哭去。 这是变相的榨取农民血汗。 我苦苦笑了:“原来他们是这样弄钱的,如果真是这样,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先收拾龙胜,回头再对付朝阳!” 江百岸问:“你准备咋收拾他们?” 我说:“最简单不过,百岸哥,你这样,附耳过来。” 江百岸赶紧把脑袋凑过来,我扯起他的耳朵,告诉他:“这么办如此,如此这么办……。” 江百岸一听,瞪大了眼,说:“初九,你这招太毒了吧?” 我说“无毒不丈夫,是龙胜得罪我在先,那就别怪老子釜底抽薪了……。” 这一年的春天,在跟江伯母斗智斗勇的同时,朝阳没有被我先整趴下,龙胜首先被我整趴下了。 把龙胜整惨,我几乎没费啥力气,只是在几个工厂大喊一声:“所有的员工注意了,乡下合作社倒闭了,工厂放假三天,谁在哪儿存钱的,赶紧去取啊,取不出来的,以后就没有了!” 这么一吼不要紧,轰地一声,仙台山的五个工厂就炸锅了,四个村子的村民也炸了锅。 原来,我们工厂的很多工人,包括村民,都在附近的合作社存了钱。包括L市的两个厂,也有工人存了钱。 当天下午,一传十,十传百,仙台县的几家合作社,Y市四周所有的合作社,全都被围得水泄不通,取钱的人都排成了长龙,成千上万。 里里外外都是人,推得,挤的,哭的,喊的,骂娘的,亲娘祖奶奶吵架的,乱作一团。 不但如此,有些取不到钱的人,把那些非法集资的场所都给砸了。 方圆几百里的乡村跟城市也全都沸腾起来,这阵风从仙台山刮起,绵绵延延,一口气吹出去一千多里。 合作社的钱大多都在开发商的手里,已经变成了地,变成了楼,楼卖不出去,根本没钱偿还。 所以这一年,倒闭的不止是龙胜一家,四周只要是非法集资的开发商,几乎全都被干倒了。 很多开发商无法偿还,只有携款私逃,丢下了一座座烂尾楼。 而我本人却捡了一个大便宜,趁机收购了好几块。 咋着也想不到,我整垮龙胜,等于把我哥杨初八给害了,因为他才是龙胜后台真正的东家。 他一直想跟我较量一下,一个回合没走过去,就被亲弟弟给挑落马下。 第522章不是做梦 龙胜败了,而且败得很惨。 一分钱也没有了,所有的钱都被合作社的人取光了。 剩下的钱,同样变成了两块地,两大片烂尾楼。 资金链出现断裂,让他们举步维艰,工人的工资发不出来,手下的员工纷纷辞职。 讨债的更是门庭若市,不单单有合作社的人,也有哪些原料供应商。 一晚的时间,整个龙胜大厦空荡荡的,从总经理到普通员工消失无踪,成为了一个空壳公司。 我哥,龙胜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董事长,终于开始冒头了。 他在嫂子李燕的门诊部里唉声叹气,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嫂子也预感到了不妙,问:“初八,你咋了?” 哥说:“李燕,完了,我完了。” 李燕吓一跳,问:“哪儿完了?你的病不是好多了吗?肿瘤控制住了,上次检查,癌细胞都没有了,怎么会完?” “我说的不是我的病,是我的事业,我的产业,从明天起,我要倾家荡产了。” 李燕噗嗤一笑:“你有啥事业?你的事业还不是俺的事业?俺的事业还不是这家按摩门诊?门诊有啥事儿?最近生意挺好啊。” 哥一声长叹,说:“李燕,有件事我骗了你,骗了咱爹,咱娘,也骗了初九,骗了仙台山所有的人。” 嫂子大吃一惊:“初八,你骗了俺啥?你不会……在外面有女人吧?是不是包养了狐狸精?” 哥摇摇头:“女人倒没有,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有一家公司,价值差不多十个亿,是亿万富豪,你信不信?” 李燕噗嗤一笑:“你呀,做梦吧!不信!咱俩成亲一年多,一直在一块,没有分开过,你兜里有几块钱,俺都知道。 你不抽烟不喝酒,不赌,不嫖,钱包里很少超过一百块。说你有十个亿,打死俺也不信!” 于是,哥抱着嫂子娓娓道来:“李燕,我真的很有钱。其实龙胜公司就是我的,我是董事长,法人代表。 十年前离开家,我背着行李卷坐上火车去了广东,开始的时候,的确是个打工仔,帮人搬砖和泥搞建筑。 再后来,因为我诚实,勤劳,脑子好使,于是就成了工头。 我领着一帮人,在工头的位置上干了两年,积攒下了人生的第一桶金,于是开了一家建筑公司。 建筑公司越干越大,原始基金积累完毕,我就开始投身房地产,起初,只有几百万,买了很小的一块地。 是那块地让我翻了身,一年的时间盈利几千万。 然后我利用这几千万,继续买地,盖楼,再卖出去,来回的倒腾。 倒腾七八年,我的资产越滚越大,迅速滚到了差不多十个亿。 两年前,我就想衣锦还乡,荣归故里,但是我没脸见翠花,也没脸见初九。 直到翠花跟初九完婚,我才敢回家,可那时候,我已经病魔缠身,活不长了。 我回家有两个目的,第一个目的,祝福初九跟翠花,第二个目的,把我名下的所有产业全部送给初九,让他继承。 可想不到的是,初九比我还有出息,早就让仙台山改天换地,面貌一新,而且资产一点也不比我弱。 于是,我就想跟初九较量一下,在商场上比试比试,瞧瞧我弟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可更想不到,我在他的身上竟然一点便宜也没有捞着,这一次败得更惨,几乎全军覆没。 我的病可以治好是意想不到的,能够娶你这样的好女人做媳妇,也是我意想不到的……。” 哥哥的话波澜不惊,心平气和,就像一个久经沙场的战将跟人讲故事一样。 嫂子李燕的眼睛越瞪越大,越瞪越大,嘴巴张开也久久合拢不上。 她抬手摸了一下哥的额头,说:“初八,你发烧了吧?是不是得了幻想症?明天俺送你到医院,咋开始胡说八道了?” 哥微微一笑:“我没有胡说八道,不信你看,旁边的保险箱里,有我龙胜公司的公章,还有所有子公司的注册资料。 我真的是董事长,真的身价十个亿,真的是有钱人。 当初你第一眼瞅到我,就说我不是一般的农民工,眼光是独到的,被你猜对了。” 李燕根本不信,呼呼啦啦开始找哥哥的裤子,因为保险箱的钥匙在哥哥的裤子上挂着。 找到钥匙,女人光着脊梁跟俩大白腿从炕上爬下来,扑向了保险箱。 保险箱打开,果不其然,里面是厚厚的文件夹,公章,还有公司的财务总报表,当初注册的资料,等等等。 李燕呆住了,咋着也想不到自己会嫁给一个亿万富豪。而这个亿万富豪竟然隐瞒了自己一年多。 “初八你……你真的是……亿万富翁?” 哥哥点点头。 “那你为啥……现在才告诉俺?” 哥说:“很简单,我跟初九的较量完毕了,我输了,再隐瞒下去,没有任何意义了。” 李燕晃了晃差点晕倒,还好旁边是棉被,她跌进了哥哥的被窝里:“初八,俺……这不是做梦吧?” 哥哥的表情还是那么平淡:“没有,不是梦,对不起……吓到你了。” 李燕真是吓得不轻,也不知道是惊是喜。 惊的是哥哥的城府好深很深,隐藏得也好深好深。 喜的是,奶奶隔壁,娘的个腿!姑奶奶也有今天!俺男人是亿万富翁,有钱人。 有钱了,姑奶奶还尿谁?谁也不尿了。 哥哥好像知道嫂子要晕倒,一下子把她裹怀里去了,两个人都没穿衣服。 李燕哇地哭了,两只雪白的手臂在哥哥的身上拍打:“冤家,你咋才告诉俺,才告诉俺啊……你骗得人家好苦,一直以为你是穷光蛋呢。骗别人也就算了,自己媳妇也不说,你真坏啊……。” 哥哥抱着她说:“不是我坏,是我一直在考验初九,我担心自己有一天会死,担心自己的病治不好,担心初九会把这十个亿败光。” “那现在呢?” “现在不用担心了,初九比我厉害,有这样的弟弟,我败得心服口服,这混蛋,脑子咋长得?恁好使!釜底抽薪,彻底输给他了,可我高兴,真的高兴……。” 李燕问:“那初九把你打败,你还有钱吗?” 哥说:“当然有。” “有多少?” 哥哥说:“还是不到十个亿。” 嫂子问:“钱呢,拿出来俺数数,本姑娘就喜欢数钱的感觉,俺要天天数钱,从现在数到年底去,不吃不喝,数死我算了!” 哥说:“现金没有,全都变成了楼,变成了地,在哪儿放着呢。可惜楼盖了一半,就不得不停工了。” 李燕问:“为啥啊?” “因为资金链断裂了,两块地楼全部盖起来,大概需要十五个亿,另外的五个亿,是我集资来的,可初九把那些合作社搞倒闭了,所以五个亿没了,资金链一断,可不就剩一堆楼了嘛?” 李燕说:“不怕,不怕,楼也是钱,这么说,龙胜那两大片地上的楼,都是咱家的?” 哥哥说:“是,咱家的。” “将来楼盖起来,是不是俺可以随便住,爱咋着住,咋着住?” “是,你在楼里可以随便打滚,脱了裤子放屁,也没人管。” “哎呀初八,你真好,真伟大,真能干,是俺的好老公,好亲亲,啧啧啧啧啧……。”李燕不知道咋了,抱上我哥一个劲地亲,弄他脸上净是唾沫星子。 哥哥今天的形象在她的心里前所未有的伟大,这是个深藏不露胸怀大志的男人,也是个沉稳老茧坚硬不屈的硬汉,更是一个成功富有雄才大略的企业家。 俺咋恁有福气?虽说没有把初九勾搭到手,嫁给他哥也不错,初八跟初九比起来一点也不差。 李燕哪里还睡得着?抱着哥哥亲啊亲,磨啊磨,一晚上跟我哥折腾了三四回。 每一次折腾完,女人都舍不得撒手,我哥的腰差点被她折腾断。 女人扭啊扭缠啊缠,一直到天明,还是那么亢奋。 天上砸个亿万富翁老公下来,把她的生理周期都给搅合乱了,哭完了笑,笑完了哭,一边哭还一边做。 哥哥同样一晚上没睡,陪着李燕折腾。 第二天早上起来,哥说:“李燕,咱们该跟初九摊牌了,告诉他所有的一切。 另外,我要他为龙胜注资,把剩下的楼盖完,要不然会损失好多钱,现在仙台山跟龙胜是一家了,我的产业,自然也是初九的产业。” 两个人换上了新衣服,哥叫来一辆车,是豪车,牌子是宾利。 平时,哥哥做事低调,从不显山露水,现在所有的谜底揭开,他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 他恢复了董事长的身份,穿上了名贵的西装,名牌的皮靴,也坐上了自己的豪车。 二十多个保安站立两旁,一头哈腰:“董事长好!夫人好!” 有人帮他们拉开了车门,到现在李燕还不相信亲眼见到的一切,跟做梦一样。 而且她一直觉得这个梦还没醒,狠狠掐了哥哥一下。 哥哥问:“你掐我干啥?” 嫂子问:“疼不疼?” 哥说:“疼。” 李燕说:“疼就不是做梦,是真的。” 哥就笑了,牵着她的手说:“上车吧,以后这车归你了,大街上随便显摆去吧。” 李燕上车,这儿瞧瞧哪儿看看,还是不相信这是真的,把自己的腿都掐肿了,这才相信了事实。 汽车直奔仙台山在Y市的办公大楼。 其实我早就接到了龙胜公司总经理的通知,在家等着他们董事长的到来。 那经理告诉我,他们的董事长要跟我进行一次畅谈,谈谈关于以后龙胜跟仙台山合作的问题。 作为这次争斗的赢家,我当然要拿出几分架子,准备杀杀他的威风。 老子倒要看看,那个神秘兮兮的龟孙子王八蛋,到底是谁? 第523章尘埃落定 原来那个龟孙子王八蛋竟然是我哥。 当他拉着嫂子李燕的手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我没有看他们,而是背着手在看墙壁上的一幅八骏图。 这座办公室不错,装潢很好,里里外外都很干净。 整座大楼都是我的,是仙台山房产公司跟蔬菜贸易办公的总部,共12层。 也就是说,巧燕跟她哥江百岸,每天都在这儿办公。 老子身为董事长,每次到这儿,兄妹俩就乖乖给我腾地方。 我的办公总部不在这儿,而是在仙台山。 我不喜欢走出大山,一般不轻易露面。 公司怎么发展,那是几个CEO的事儿,CEO是个啥,到现在我都搞不明白。 大概就是公司最高的行政管理,拥有决策权的人,比总经理还要高一个级别吧。 现在,我的手下有三个CEO,一个是江百岸,一个是巧燕,另一个就是孟哥。 这三个人每次出行都是前呼后拥,身后跟一大帮子人,行政助理,秘书,副经理,等等,呼呼啦啦一大帮人,比老子还牛逼。 他们出入的都是高档场所,出门坐豪车,每天接待大量的客户,住的也是五星级酒店。 我他妈还每天窝在仙台山,睡土炕,穿懒汉鞋,抽四块五的红金龙。 不是我不懂得奢侈,主要是习惯了,习惯了土炕的草席味道,习惯了懒汉鞋,穿别的鞋不舒服。抽红金龙,也是因为习惯那种味道,有点像当初的初恋。 用香菱的话说,我就是个受罪命,有享不了福,没有受不了的罪。 其实,我喜欢睡土炕,住山村,主要的原因不是这个。 是城里人晚上不准喊炕,两口子炕上一折腾,香菱整天大呼小叫,俺家的玻璃还不被那些小市民砸烂? 还是乡下好,每天晚上大家一块喊炕,一块折腾,多热闹啊,两口子做起来也特别舒服。 哥拉着李燕喊我一声:“初九……。” 我扭转身笑了,说:“哥,你咋来了?” 哥说:“我约你来的,我就是你要找的龙盛公司董事长。” 我一愣,说:“哥,你开玩笑吧?赶快跟俺嫂子回家。” 哥说:“初九,哥没骗你,我说的是真的,不信,你问一下我的总经理。” 旁边的总经理点点头:“初九哥,没错,初八哥就是我们的董事长。” 我一听,头顶上响起一个炸雷,扑通坐在了沙发上,老半天没说话:“哥,你说的……是真的?” 哥点点头,面色还是波澜不惊:“没错,就是我,初九,你好有本事,哥哥以你为豪,事实证明,你是最强的!” 我的心一下子炸开了锅,明白了,啥都明白了。哥哥一直在帮我,龙盛也一直在帮我。 当初,跟张德全的一战,哥哥就为我打了头阵。 其实张德全不是二毛弄下来的,就是我哥杨初八。 二毛的确写过一封检举信,检举了张德全偷工减料的事实。可那封检举信根本没起到啥作用。 是哥哥出面,将张德全告了上去,老张才被搬倒的。要不然,那次吃亏的就是我。 最近跟朝阳公司一番恶斗,哥哥也一直在帮我。 他暗中跟我联合,将紫岸那块地价格顶到最高,就是要把江老婆套住,让她动弹不得。同时也把二毛套了进去。 这两个人都是我的对手,哥哥帮着我铲除了他们,给我创造了最大的利润空间。 要不然,我也不会趁这个机会,连收两块地,而且还那么便宜。 我说:“哥,你……骗的我好苦啊?原来你就是龙盛的当家人,为啥不早说?” 哥说:“我想试试你,同时心里也不服气,想跟你较量一下。所以,这次购买江家的那块地,就没打算还给你。 本来想考研一下你处理事情的应变能力,没想到你来个釜底抽薪,抄了我的后路,把哥弄得人仰马翻!” 我说:“哥,你咋不早说?早这么说,我就不对付你了,可现在……。” 哥说:“现在挺好啊,不错……事实证明,你很能干,就算我失去龙盛也不算个啥,至少我得到了一个这么厉害的弟弟……。” “哥……。”我真不知道说啥,一下扑过来抱紧了他。 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早知道龙盛是我哥的,我他妈那还用脱了裤子放屁? 我哥的还不是我们家的? 哥哥也是,没事你玩得什么仙人跳?这是我手下留情,如果心再狠一点,剩下的两座楼盘也给他搞没了。 脑子里还不相信这个事实,问:“哥,这一切不是真的吧?你真的是……董事长?身价十个亿的富豪?” 哥憨憨一笑:“当然,就许你当董事长,你哥就不行?” “这么说仙台山房产跟龙胜,本来就是一家人?” 哥又是一笑:“你说呢?” “对不起,对不起,真的,我把你公司搞垮了,这不是拿咱家的钱往外扬吗?可你为啥要非法集资?” 哥说:“我也没办法啊,不想从银行贷款,从前,龙盛欠过银行一笔钱,因为没有及时还上,被拉入了黑名单,没人肯贷钱给我们了,所以才想起了那样集资。 可我真的没打算坑害那些群众,他们的钱,我已经如数退还了,公司也就垮了。” “那你要我咋办?” 哥说:“很简单,要你注资,把我承包的大楼接着盖起来,咱们兄弟强强联手,一起发展。 初九,哥知道你的财力,后续的资金源源不断,你有五个工厂做后盾,手里还有三个亿的闲钱,只要你注资,我的公司就算活了。” 我说:“没问题!你是我哥,救你就是救我自己。” “初九……。” “哥……。” 我跟哥哥又抱到了一块。 今天,我吃惊的程度一点也不比嫂子李燕差,好像第一次认识我哥那样。 奶奶个孙,早知道有这么富豪的哥,我还在仙台山拼个毛啊?直接吃他的不就行了? 哥在我的心里也特别伟大,是硬汉,是真正的企业家。 可现在,却要我来救他。 救就救呗,反正他的资产早晚也是仙台山的。 就这样,龙盛跟仙台山强强联手了。 这个消息在整个Y市不胫而走,迅速传遍了整个公司。 晚上不到,就传到了梨花村,哥哥是龙盛董事长的事情,在整个大山里同样传得沸沸扬扬。 仙台山人欢呼起来,Y市所有的员工也欢呼起来。 这就等于仙台山企业凭空掉下来一半资产,房产公司也整整扩大了一倍。 当哥哥拉着李燕的手再次走进山村的时候,四条街的村民全都对他刮目相看。 爹跟娘更是乐得合不拢嘴。两个儿子,两个大企业家,老人家还不吃香的喝辣的? 这一年的春天,龙盛跟仙台山公司没有合并,依然是各干各的。 我剩下的那些钱,还有五个工厂的全部利润,一起注资进了龙盛。 账也懒得算了,反正肉烂在锅里,也分不清谁的是谁的了。 六月没到,哥哥承包的两座大楼就竣工了,成功开盘销售。 这个时候,最慌乱的就是江老婆儿还有二毛。 江老婆儿跟二毛被紫岸那块地牢牢束缚,腿也拔不出来。只能眼睁睁看着我跟哥哥将Y市四周的几块地一点点吞掉,规模越来越大。 江老婆儿气急了,在办公室大发雷霆,咬牙切齿:“杨初九!杨初八!老娘又上你们的当了!” 二毛也觉得不可思议:“怎么会?龙盛的后台老板怎么可能是杨初八?难道他这些年在外面……?” 江伯母说:“没错,龙盛的确是杨初八的,我打听清楚了,他这个公司当初是在广东注册的。得病以后才把公司搬到Y市。起初他得了肝癌,觉得自己会死,再后来被他弟弟杨初九的按摩秘术救活了。” 二毛说:“杨初八深藏不露,比他弟弟杨初九还要厉害,那咱们以后的生意就更难做了。” 江伯母道:“你不懂,还是杨初九厉害,这哥俩……一对活宝,亲戚的面子也不看。” 二毛苦苦一笑:“当然,你只不过是李燕的表亲,可初九却是初八的弟弟,他当然帮着自己亲弟弟。” 江伯母道:“那就是说,以后Y市的房产业,咱们连口汤也喝不上了,肉全都被他们哥俩抢走了。” 江伯母的生气还不止于此,气的不是我,也不是我哥哥,而是李燕。 这天,她风风火火跑到了李燕的按摩门诊,指着外甥女的鼻子就骂:“李燕!你个白眼狼!亏大姨对你这么好,竟然帮着你男人来害我!” 李燕根本没听明白,问:“大姨,俺咋害你了?” “你男人杨初八是龙盛集团的董事长,你会不知道?他会不告诉你?既然知道,为啥不给我透风?害得大姨一脚跳进了陷坑里。原来他们哥俩合起伙来弄个圈套让我钻,真不是东西!!” 李燕说:“大姨,冤枉啊,初八是龙盛的董事长俺真不知道,这件事初九也不知道。你想想,如果初九知道那是亲哥的产业,怎么可能会害他?” 江伯母咬牙切齿:“我不管,反正他哥俩以后是我的对头,我的敌人,你是杨初八的媳妇儿,以后也是我的敌人!咱两家不亲了,我没你这个外甥女,你也没我这个大姨,从今以后一刀两断!” 江老婆儿说完,拂袖就要离开,李燕一口气追出了门,说:“大姨,你别生气,俺真不是故意的,俺让初八跟初九给你道歉,行不行?” 老婆儿说:“你少假惺惺,还真是有了男人忘了姨,白疼你一场,跟谁睡觉跟谁亲。抱着你有钱的男人偷着乐去吧,咱两家没有关系了!” 果然,江老婆儿从李燕哪儿回来,就跟我哥断绝了亲戚关系,两家人再也不来往了。 不但如此,她跟李燕的爹娘也闹翻,姐妹反目成仇。 江老婆儿就这样,自己没能耐,拉不出屎,怪茅坑。 她永远没有错,错的永远都是别人。 第524章想把翠花找回来 仙台山跟龙胜联手合作,杨家的资产再次翻翻,七月不到,我哥盖的两处大楼就销售一空,眨眼的时间,杨家拥有了三十来个亿。 这已经算是富甲一方了,成为了Y市第一大富贵人家。 而且,几年以后,这个数目仍旧成雪崩式状态,越滚越大。 手里至少有七八块地需要开发,如果县城进行改造的话,我在将军岭的饲养场还有新建的罐头厂也要拆迁,这样的话,又腾出来一百五十亩地。 这还不算Y市的老朝阳罐头厂跟那四千亩菜地。一起开发,那可是个天文数字。 总之,那不是我的事儿,是江百岸跟巧燕的事儿,是我哥的事儿。 因为我根本啥也不懂,完全成为了甩手掌柜。 身为董事长,我的任务就是来回转转,看一下大方向,稍微参与一下,剩下的时间,就管理村子里那些破事儿。 可能是闲得慌吧,孟哥接受仙台山蔬菜工厂以后,他的村长位置不能干了,于是就交给了我。 四哥村子里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也就落在了我的头上。 这家公婆吵嘴,哪家夫妻不合,这个两口子不生孩子,哪个丢个狗,少个猫,都来俺家找我。 还有孩子逃学,闺女偷汉子,男人在外面找小三,女的也到俺家哭鼻子。 “村长,初九啊,俺家那个天煞的,在外面跟别的女人睡了,你可要跟我做主。要不然俺就不走了。” “初九哥,这日子不能过了,我家那娘们在外面跟野汉子好了,你帮我教训她。” “初九哥,俺家孩子拉屎了,你得管,赶紧帮着扎针,你一扎,他就不拉了。” “初九,婶子最近又腰酸腿疼了,你给摸摸呗,你一摸俺就好了。” “村长啊,俺儿媳妇欺负我,虐待我,还打我嘞,你要帮着我教训她。” 每天净是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把老子烦躁地不行。 工厂真的没我的事儿,啥也掺和不上。 现在的工厂跟从前不一样,绝不是一盘散沙,而是铁桶式的规模化管理。 孟哥延用的是巧燕的管理方式,每个工人都是各司其职,忙碌不堪。 到哪儿也没人搭理我,大家各忙各的。 有时候,我到工厂,往哪儿一坐,所有工人都不干活了,全部起立,一起欢呼:“董事长好!” “董事长您好,有什么吩咐?” “董事长请喝茶,我们随时聆听您的教诲。” 他们弄这么客气,反而让我很尴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最后,老子干脆不去了。 总之一句话,整个仙台山企业,除了钱跟我有关系,啥也插不上嘴。 我简直成为了局外人。 不知道别的董事长咋干的,反正我是闲的蛋疼。 所以,我只能走东家,窜西家,热屁股坐在人家凉地下,跟那些老太太瞎哒哒。 一日三餐进门香菱就为我做好,坐餐桌上,手巾都给拿跟前,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油瓶子倒了都不用我扶。 进去厨房就被我娘给轰出来了,老太太说:“你是董事长,干大事儿的,咋能进厨房,这是我们老娘们的阵地,出去,出去!!” 刚刚拿起拖把,想拖地,香菱就夺走了,说:“初九,你咋能拖地嘞?我的大董事长,被人看到还不笑话?快出去,找人喝酒,下棋去。” 我说:“我总得找点事儿做吧?老这么闲着,也不是个事儿。” 香菱说:“那你就坐着,吃好穿好,休息好,晚上加把劲儿。” 她倒是想得开,我总不能天天晚上抱着媳妇喊炕吧?那不成种猪了? 这个时候,我十分怀念当初开三马车卖菜的情景。 那时候穷,干起活来热火朝天,浑身有使不完的劲儿。跟那些寡妇员工打情骂俏,才叫快活呢。 为啥当个破董事长,就成为了村子里最大的闲人?以后的日子咋过? 就是做个普通员工也不错啊,至少日子充实。 不单单爹娘不让我干活,哥哥也不让。 哥说:“初九,你是一块好钢,好钢应该用在刀刃上,啥时候公司出现危机,再有你出马,一定摆得平。” 我问:“如果公司没危机嘞?” “那你就闲着呗,钓钓鱼,旅旅游,跟香菱出国也行,到巴黎看看斜塔,到威尼斯划划小船,都行!” 我说:“毛!看斜塔,倒了砸我脑袋咋办?去威尼斯,掉水里冲走咋办?哪儿也没仙台山好,我就不喜欢外面。” “那就坐着,你是咱们仙台山的神,只管坐阵就行了,有你在,所有员工都踏实。” 得,我还真成一尊佛了。 工厂的办公室几乎不去了,去了也就喝茶,看报纸。 我闲着,陶花也闲着,就那么大眼瞪小眼。 闲得蛋疼的日子,真的不好过,所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想着把翠花找回来。 翠花不在家,是我一生的缺憾,真不知道她跑哪儿去了。 翠花走足足一年半了,早派人找了她很久,至今杳无音信。 离开的时间越长,她在我心里的影子就越清晰,越想她。 翠花,我的爱人,我的小嫂子,你到底哪儿去了? 在外面过得好不好?饿了咋办?冷了咋办?被人欺负了咋办?你的钱够不够花?跟香菱一样,碰上人贩子咋办? 有时候跟香菱在一块睡觉的时候,也常常会惊醒,梦到翠花被人欺负了。 甚至有天半夜,梦见两个流氓在剥翠花衣服,我抬手就是一拳。 结果一拳头把香菱从炕上打地板上去了,打了个血鼻子。 把香菱给气得,狠狠踹我好几脚。 媳妇儿怒道:“想翠花就去找她呗,抱着俺喊她的名字,小心俺用胶布粘上你的嘴!” 我说:“对不起,控制不住,就是想,咋办?” “那你去,把她找回来。” 我问:“然后呢?回家她住哪儿?跟我住一块?” 香菱怒道:“不行!要嘛俺走,要嘛她走,总之,这个家你不能有俩媳妇。” “那你还让我找?” “不找,你一个劲地折腾,把人家折腾地睡不着,至少你该知道她在那儿,过得好不好。” 我说:“那行,我这就出发,去外面找她。” 我决定去找翠花了,说香菱不嫉妒那是假的,没有任何一个女人甘愿跟别人分担一个老公。 可不把翠花找回来,她也放心不下。 我开始收拾行李,准备开一辆摩托车出门,跟当初找香菱一样,将翠花的相片复印一面旗子,挂摩托上。 那知道根本没走成,几天以后,又一场惊天动地的磨难,再一次降临在了仙台山。 这次灾难一点也不次于当初的大地震,大暗病,几乎横扫了仙台山的一切。 因为,山洪下来了。 山洪下来的前期是有预兆的,首先是下起了倾盆暴雨。 大雨来临的前一晚,正是我将要出发的时候。 仙台山进入了一年一度的盛夏,天气非常热,哪儿都热浪滚滚。 一伏没过完,太阳天天往地上扔火,将整个仙台山烤成了一座大火炉。 树叶一动不动,树上的鸟儿也不见了,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村子里的狗也卧在了树荫跟屋檐下,吐着舌头呼呼喘着粗气,舌头上滴滴答答淌着羼水。 二毛工厂的牲口可倒霉了,骡马浑身冒汗,十多台抽风机换气,那些牲口也提不起精神。 饲养场的工人一晚起来好几回,给牲口的身上冲水,要不然就热死了。 从前的盛夏天气热,人们都躲在树荫下乘凉,说闲话。现在,那些群众也不出门了,整天躲在屋子里的空调下。 电力明显不够用,一天停电好几回。 因为明天要出发,香菱不知道我这一走要多久,或许一两年,或许三五年都不会进家。 女人舍不得,以后,她洁白干净的身体就要浪费在床单上,所以,抱着我拼命地做,好像要把这辈子要做的事儿,一口气做完。 两口子也不能一直做,首先是身体受不了,再一个,两手一抱一身汗,滑腻腻地难受。 仙台山的喊炕大军也躁动不起来,家家户户全都懒得喊炕了。 香菱呼呼喘着气,说:“初九,不走行不行?” 我说:“不行!翠花跟你在我心里的位置一样,当初我找你四年,现在也要找她四年,一天找不到她,我一天不会回来。” 香菱就抱着我哭,说:“走吧,走吧,走了以后别回来了,跟翠花过吧!呜呜呜……。” 我没办法,只好安慰她,抱着她再来一次。 必须要把她喂饱,女人喂不饱不行,天知道她会不会偷汉子? 半夜两点的时候,一阵凉风从窗户口吹过,外面滴滴答答下起了雨滴。 香菱说:“下雨了,你走不成了,欧耶!真好,恳求老天爷,这雨一直下,下它个三五年,这样你就不用走了。” 果然,淅沥沥的小雨整整下了半夜,天亮以后也没有停止。 中午,天气晃了一下,太阳刚刚闪了下脸庞,又隐藏在了云层的后面。 我的行李刚刚捆摩托后座上,还没踹响呢。忽然,咔嚓一个惊雷炸响,正好劈在了院子里的梧桐树上。 那颗两个人抱不过来的老树应声而断,从中间生生被劈成两半。 幸亏老子躲得快,要不然就被雷电劈死了。 紧接着,瓢泼的大雨倾盆而下,大雨裹着大风,找什么东西一样,东一头西一头乱撞。 香菱可乐坏了,说:“老天爷真好,把你留住了,初九,咱回屋呗,接着做……。” 第525章洪来了1 仙台山再一次遭遇了空前的浩劫,寻找翠花的脚步不得不再一次停止。 大雨是从这天中午过后开始的,滂沱不断。 按说,从前每年的夏天仙台山都会连阴布雨,山民们也盼着来几场透雨。 有钱难买五月旱,六月连阴吃饱饭,五月收小麦,天气当然越晴越好,越干越好,方便晾晒。 进去六月,最好天天下雨,因为六月小麦已经全部收割回家,播上了玉米,大豆,高粱,正是庄家苗浇灌的时候。 几场透雨过来,田苗如饥似渴,不用浇水了,省钱又省力。 可现在,没人盼着下雨。仙台山早就不种麦子了,也很少有人播种玉米,漫山遍野一水的蔬菜。 从春暖开始,种的就是大鹏菜,西红柿,豆角,尖椒,蘑菇,黄瓜,西葫芦,等等等。 一直到冬季,各种菜源源不断,保障了两个工厂的原料供应,也保障了整个Y市市民的菜篮子。 种菜可比种粮食划算多了,一季菜的收入,可顶得上小麦十年的收入。 仙台山工厂要的就是蔬菜,山民们也从蔬菜上发了财。而蔬菜跟玉米大豆不一样,最怕雨水。 俗话说旱锄田,涝浇园,蔬菜地是越旱越锄,越淹越浇。 地下水干净,大凉,而雨水含酸性,也就是人们常说的热雨,一旦落在蔬菜上,大批的蔬菜就要烂掉,必定会减产。 起初,所有的山民都没注意,下就下吧,大不了再浇一遍地。 可让人们想不到的是,这场雨下起来没完没了,可以说是空前绝后。 大雨瓢泼似得,从中午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下午都没有停止。 外面的雨水渐渐没过了脚脖子,然后没过了膝盖,最低洼的到了腰部的位置,甚至漫过屋子,直逼人们睡觉的土炕。 仙台山人居住的地形不好,四周哪儿都是大山,四个村子是一片洼地。 村子里只有一个池塘,池塘两个小时不到就满了,雨水就漫过池塘的岸边,倒灌进了山村的街道。 黄昏时分,雨水停了一下,太阳又晃了晃,紧接着又一个惊天的大雷下来,天空再次被撕裂,天河的口子开了,大雨就从天河上倾盆而下。 立刻,远处的山看不到了,树看不到了,房屋看不到了。 风也肆虐起来,狠狠裹着雨水,鞭子一样在地面上抽打,发怒发狂,扯向了大树,掀翻了屋顶的瓦片,扯向了房屋,烟囱,将烟囱压倒,折断的树枝就跟那些瓦块一同被卷起,凌空飞舞。 瓦片跟树枝砸裂窗户,雨水就从窗户浇泼进来,淋湿被子,浸泡了家具,家电,以及屋子里所有触手可及的东西,沙发跟床都被弄得东倒西歪。 四周哪儿都是大树扯断的声音,拦马墙倒塌的声音,鸡鸭鹅被砸伤的蹦跳声跟姑姑嘎嘎的鸣叫声。 所有的狗也一起狂吠,一个劲地乱吼。 首先遭难的是二毛的饲养场,哪儿的地势更加低洼,大水侵占了猪圈跟牛棚还有羊圈,眨眼的时间,猪圈被灌满了,羊圈被灌满,牛棚里的牛也开始游泳。 猪跟羊啥也不顾,从圈里跳出来,在饲养场满院子游水,围着院墙转圈圈,饲养场就成为了一个硕大的游泳池。 大水淹没饲养场的时候,二毛跟陶二姐根本没注意,俩人还美呢。 因为最近天气太热,牲口不好管理,很多牲口耐不住高温,得了瘟疫。 这下好了,大雨一来,必定会降温,损失完全可以减少到最低。 所以,这一对鸟人没有起炕,仍旧在炕上忙活。 二毛抱着陶二姐,两口子玩着各种花样,来回折腾。 雨水太大,谁也不能出门,不在家跟媳妇折腾,还能干啥?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那就耍个够吧。 后半夜的时候,灾难来了,外面的闪电更加猛烈,雨水摔打在地上,面对面都看不清。 很多猪嚎叫起来,羊也嚎叫起来,还有驴子,也扯着嗓子嚎叫。 “哼哼哼……。” “咩咩咩……。” “嗯啊——!嗯啊——!嗯啊——!” “麽——!”牛圈的牛也变得极不安稳,所有的家畜全都如临大敌,焦躁不安,仿佛世界末日降临。 外面暴风雨不停,屋子里也是躁动不安,陶姐跟二毛抱一块,两个人都一身汗珠子。 陶姐首先预感到了不妙,把二毛推开了,说:“当家的,不好了,外面会不会淹水?” 二毛懒得起,继续将女人往毛巾被里拖,说:“淹水了更好,咱俩在猪圈耍过,在羊圈耍过,在牛棚里耍过,也在兔子窝里耍过,还没在游泳池里耍。大雨淹了饲养场,咱俩正好可以来个鸳鸯戏水,尝尝在水里的味道。” 陶姐急了,抬手敲打男人脑壳一下,怒道:“耍个毛!饲养场淹了,那些牲口就完了,以后你吃屁喝风啊?还不快起,瞅瞅外面的水淹到哪儿了?” 二毛真懒得起,可陶姐一脚把他从炕上踹下去了,男人无奈,只好穿裤衩,打开了房门。 他俩的卧室在二楼,二毛站楼梯上向下一瞅,立马傻了眼。 娘的隔壁,奶奶个脚,下面的家畜都漂起来了。猪圈被雨水灌满,羊圈被雨水灌满,这还不算,比较高的牛棚位置,水也灌了进去,都淹没到牛肚子位置了。 这可把二毛吓坏了,开始扯嗓子叫唤:“所有的员工赶紧起床!赶牲口了!!” 上那儿找员工?大部分的员工都在家睡觉。目前是半夜,根本不是上班的时间。 仅有的几个值班员工,也睡得跟死猪差不多。 二毛这么一吼,那五六个员工起床了,出门一瞅,同样吓一跳,马不停蹄往牛棚里跑。 所有的牛都在栏杆上拴着呢,好几百头,想一下子全部解开,谈何容易? 于是,二毛抓起电话,一个个员工通知,让他们赶紧过来。 牲口必须在大雨将饲养场淹没之前全部赶出去,赶上高地,要不然一生的努力就全都完了。 特别是那两百头荷兰牛,每一头的价值都在三四十万。 陶二姐也起炕了,跟着男人一起忙活,整个饲养场就乱成了一锅粥。 就在二毛的饲养场被淹没的当口,我跟香菱也在家里的炕上忙活。 大雨一来,不冷不热,温度适宜,情绪高涨,两口子不忙活的是煞笔。 外面的惊雷把我从睡梦中惊醒,这个时候,大雨已经两天一夜没停了。 发现我爬起来,香菱抱了我的腰,问:“初九,咋了?” 我说:“不好!这么大的雨,会不会有山洪?山洪下来就遭了,咱家的一切就都完了。” 香菱说:“山洪就山洪,完就完,又不是完咱一家?倒霉大家跟着一起倒霉,别人都不怕,咱怕个啥?” 媳妇二话不说,两条大白腿一翘,就把我缠紧了。 本来我挺担心的,被香菱这么一勾,啥也不管了,心说随便吧,淹死我算了。 天气预报那帮吃干饭的都说了,最近有雷阵雨,局部有暴雨,不会引起涝灾。 那就折腾呗,虽然老子觉得报天气的那帮人都是龟孙子王八蛋,整天胡诌八扯。 哪知道,两口子刚刚鼓捣没几下,忽然外面有人呐喊:“不好了!大家起来逃命啊,洪来了,快走啊——!” 紧接着,俺家的院门就被人敲响了,啪啪啪,啪啪:“初九!快起来啊!领着大火逃命吧!” 虽说外面雨声很大,可还是听清楚了,是茂源叔的声音。 茂源叔有个习惯,就是喜欢早睡早起。每天天不亮起来,跟我爹一起出去散步,然后打一套太极啥的。 今早上起来,老爷子出门就吓一个趔趄,因为外面的水已经上了他家的门台。 老爷子大吃一惊,知道遇到了灭顶之灾,山洪很快就会下来。 仙台山四面环山,根本没有出水的地方,水往低处流,山洪下来的时候铺天盖地,会卷起山石跟滚滚的泥沙,眨眼的时间吞没整个村子。 现在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村子淹也就淹了,反正啥也没有。 可现在的仙台山却是一片富饶的景象,工厂车间,饲养场,学校,酒店,应有尽有,一旦洪水到来,造成的损失是不可估量的。 必须要把所有山民移上高地,东西没了可以重新添置,人没了就糟糕了。 老人家不敢怠慢,淌着齐腰深的雨水过来拍俺家的门:“初九!天要塌了,地要陷了!两口子别忙活了,快领着大家逃命吧!” 俺两口子玩得正高兴,被茂源叔吼几嗓子,啥兴趣也没了。 我只好一个鲤鱼打挺将香菱推开,摸衣服穿。 这时候才意识到停电了,估计风大雨大,电力出现了故障。 香菱还不乐意呢,兴致刚刚起来,有点火烧火燎,女人嘴巴里咕嘟着,只骂茂源叔为老不尊,大半夜的不睡觉,耽搁人家小夫妻办事儿。 香菱打开门,说:“茂源叔,天还没亮呢,您吼个啥?想练嗓子,您咋不去卖豆腐?” 茂源叔浑身水淋淋的,脸上衣服上哪儿都是水珠子,老脸一红:“初九呢?” 香菱嘴巴一奴:“诺!正穿衣服嘞。” 茂源叔没好意思进去,而是扶着门框道:“我不进去了,你告诉初九,事态紧急一触即发,赶紧招呼村子里所有人逃命,要不然大家全都玩完!” 香菱问:“为啥啊?” 茂源叔一跺脚:“洪来了!山里人的再一次大难降临了!天河的口子……开了!!” 第526章洪来了2 茂源叔说完就离开了,香菱喔一声,赶紧进门收拾东西。 我在炕上将茂源叔的话听得明明白白,同样意识到了不妙。 穿衣服下炕,在香菱的脸上亲一口,说:“媳妇儿,你赶紧收拾一下,立刻带着孩子跟爹娘上山,我把孟哥跟大东二东叫起来,让他们同样带人上山,随后就来。” 香菱擦擦脸说:“你去吧,家里交给俺,俺知道咋办,能扔的就扔,人跑出去再说。” 我点点头,一头扎进了雨水里,香菱赶紧呼唤爹娘起床,也呼唤儿子小天翼跟闺女喜鹊起床。 俩孩子都跟爷爷奶奶住,爹跟娘已经开始忙活了。 娘啥也不舍得,搬被子,拿衣服,恨不得把织布机也搬出去。 香菱只是拿了几件雨衣,进门就说:“娘!别忙活了,都啥时候了,还要这些东西,咱们快走,走!!” 媳妇搀了娘的手臂,我爹一手抱起喜鹊,一起扯起了天翼,说:“是啊,逃命吧,山洪下来就完了,咱们……走!” 一家人出门冲上大街,顺着高坡跟圪梁梁绕道上大山,只有到黑熊岭的山洞里躲避。 外面的雨还是很大,面对面都看不清,大街上的水已经没到了屁股的位置。 长这么大,第一次见到这么大的雨水,很多人家的房子建在低洼处,大半截都被雨水侵泡了。 已经有人家开始搬迁,携儿带女,呼妻唤女,拿着手电,卷着被窝,正在疲于奔命。 我懊恼自己的麻痹跟大意,光顾抱着媳妇快乐,咋就不知道起来看看? 村民们无家可归,身为大队村长的我难辞其咎。 其实这也怪不得我,净他妈相信天气预报了。 后来才知道,那个鬼天气预报跟GDP一样,也跟专家一样,根本不能让人相信,除了吹牛逼就是瞎扯蛋。 我也没有接到上面防洪的命令,大山已经几百年没有遇到这么大的雨水了。 本来想跑大队部用大喇叭喊喊,通知村民逃命。可一想没电了,大喇叭不响,喊也没个鸟用……还不如一家一家通知。 手里的雨伞根本不管用,被风吹得东倒西歪,身上的衣服早被雨水湿透了,干脆把雨伞扔了,冒着雨淌着水奔跑。 第一个跑到了二东的家,二东也没起。 他是工厂的骨干,加夜班忙啊,赶到的时候,他跟瓜妹子睡得正香。 外面风大雨大,拍半天门,竟然没人搭理我。把老子急得,一个劲踹他们家的门。 最后,直接翻过他们家的墙头,进了二东家的院子。隔着窗户一瞅,这一对鸟人睡得那叫一个死。 屋子里,二毛抱着瓜妹子,俩人没分开,估计前半夜也没闲着,净他妈折腾了。 他俩啥也没穿。二东光屁股,瓜妹子也光屁股,大夏天的,睡觉全不穿衣服。 穿裤衩睡觉也不行,天气热啊,裤衩都湿透了,粘得慌,干脆就不穿了。 他俩一个胖子,一个瘦子,瓜妹子脸朝里,腚朝外,看不到她的前面,只能看到后面。 我发现瓜妹子比从前白多了,亮光闪闪。俩腿也白了,至少上半截腿是白的,下半截小腿的位置,还是黑不溜秋。 我的眼睛顿时伸出一双钩子,勾上了瓜妹子的身体。 女人的头发还是焦黄枯干,脖子上的皴越来越少了,后背光滑,小腰很细。 下面,隐隐约约,黑乎乎的……。 不由胃里一阵恶心,差点吐了。 没进屋子,我抄起一块砖头,冲他们家玻璃就砸了过去,咣当一声,玻璃窗碎裂,俩人吓得几乎震精。 瓜妹子醒过来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找被子,保护自己至关重要的地方。 将半截身体遮掩,可还是慢了点,该看的,不该看的,都被我看了个清清楚楚。 瓜妹子吓一跳,怒道:“杨初九你干啥?干嘛砸俺家的玻璃?你赔,你赔!!” 二东也睁开了眼,大叫一声:“卧槽!初九哥,你偷窥俺两口子睡觉!!咋恁不道德嘞?” 我在窗户这边抹一把脸,怒道:“道德个毛?水淹屁股了还不快起?山洪马上要下来了,赶紧起来,帮着村民逃命,快呀!!” 二东坐起来,下面嘟嘟啦啦一大坨,一条布丝也不沾。 我苦笑了,这一对鸟人,真是泼妇遇流氓。 “啊!有这事儿?”二东也顾不得让我赔他们家玻璃了,拉起瓜妹子就穿衣服。 我说:“你俩快起!二东,起来以后,领着村民,往黑熊岭的山洞里跑,哪儿地势高,暂时淹不着,我去叫孟哥跟大东。” 二东说:“知道了,哥!你去忙,我马上跟来。” 从二东家出来,我立刻淌着水奔向了桃花村的位置。 梨花村跟桃花村紧挨着,中间只有一条沟壑,沟的这边是梨花村,那边就是桃花村。 路过那条深沟,我发现沟里的水已经平了,正在向外溢,恐怕有十多米深,岸边全部被淹没,啥也看不到。 想要绕过去,必须要走很远的路,根本来不及,于是我一个猛子扎进了沟里,赶紧游水过去。 冲进桃花村的时候,山村里同样是满大街雨水,不过街上静悄悄的,一个人也看不到。 天色刚刚黎明,距离上班的时间还有三个多小时,正是睡眠的最佳时刻。 宁可三岁没娘,不想五点起床,是员工们的一句俗语。 那些员工白天在车间忙的要死,地里的活儿累人,倒炕上就起不来,雷打不动。 首先冲向的是大东家,目前的大东早就是上门女婿了,住陶寡妇哪儿。 这次没有拍门,知道拍门他俩也懒得起,直接翻过了墙头。 翻过拦马墙我就笑了,因为陶寡妇家的窗户开着,炕上的一切瞅得清清楚楚。  现的是大东,穿一件小背心,脸朝里睡得正香。 其次是陶寡妇。一直手搭在男人的腰上,另只手还抱着大东哥的脖子。 陶寡妇开放地很,同样啥也没穿。 这是人家自己的家,在自己的家里光屁股,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就是脱了裤子放屁,也没人管。 女张飞的身子还是那么胖,全身黑黝黝的,又黑又亮。两腿也跟檩条子差不多,又粗又壮。 我甚至发现,陶寡妇的腿上竟然有腿毛,腿毛也是那么黑。俩脚丫子跟蒲扇一般大,后背也像切肉的案板。 如此魁伟的身材,真不知道大东哥晚上怎么受得了?男人还不给压趴下? 当然,这是人家两口子的私事儿,砸着压,我也管不着。 隔着窗户,我的手伸进来,在陶寡妇的身上狠狠抓了一把。 手感还不错,摸上去挺舒服的,绵软,光滑,有弹性。 这一抓,把陶寡妇抓醒了,女张飞打个冷战,一下子睁开了眼。 发现是我,她没有害羞,反而怒道:“娘隔壁嘞杨初九,贱爪子往哪儿抓?原装的零件,抓坏了你赔!!” 我说:“赔个毛!老子过来救你俩,商女不知亡国恨,你俩还唱后庭花。你快出来看看吧,村子都被淹没了,再不逃命,你俩就到水里做鸳鸯吧。” 大东哥听到了我跟他媳妇嬉闹,赶紧睁开眼扑向了窗户。 仔细一瞅,大吃一惊,怒道:“初九,你咋才来告诉我,这该怎么办?” 我说:“还能咋办?赶紧起来,领着村民转移,快呀!往山上跑。” 大东哥喔了一声,赶紧下炕穿鞋。 鞋子没穿好,就冲上大街,扯着嗓子嚎开了:“洪来了!大家快逃啊,别睡了———!” 大东哥出来吼,陶寡妇不亏是男人的贤内助,跟着男人一起吼。 陶寡妇的嗓门大,一嗓子能喝断长板桥,村子里的人就惊醒了一半,大家分分起床。 紧接着,桃花村也热闹起来,男人搀着女人,老人拖着孩子,大人拉着小孩,拖儿携女,纷纷寻找高的地方躲藏。 一时间,呼喊声,求救声,吵闹声,再加上风声雨声,家禽的鸣叫声声声入耳。 大家相互传递消息,相互搬运东西。 其实仙台山五个村子已经合并,统称为仙台山大队,从前的几个村长也下台了,目前的村长只有一个,那就是我。 我告诉大家,贵重的东西一律不要,轻装上阵,先逃出去再说,一定要赶到山洪爆发以前,全部爬上高地。 仙台山上有很多山洞,大家先找山洞暂避一时,被大水冲走的东西以后再慢慢添置,人命才是最重要。 现在的仙台山早已不是过去的仙台山,过去也就千把口人,村子跟村子缠在一起,这边放个屁,那头都听得见。 现在的大山人口整整比从前扩大了20倍还多。本地人加上外来的劳工,不下两万。 这是一次空前的大迁徙,人声沸腾,熙熙攘攘,你拥我挤,大人哭小孩叫。 第三个冲进去的地方就是仙台山工厂,我拍开门卫室的门,告诉老四,让他把工厂宿舍的员工全部叫起来,一起逃命。 四哥问:“初九,那咱厂子里的机器咋办?还有车间,仓库,办公大楼里的办公设备咋办?” 我说:“不要了,啥都不要了,救人要紧!” 四哥说:“那怎么行?那可都是钱啊?” 我说:“四哥,别心疼,东西没了我有钱,可以买,外来的员工就交给你了,一个都不能少,你必须帮着我把他们全部转移!” 四哥咬咬牙说:“好,我听你的!” 这时候的我才知道自己肩头的担子是多么沉重,身上压的不是自己一家,也不是梨花村,而是整个仙台山。 一时间,漫山遍野都是人,哪儿都是逃难的员工跟村民,大风大雨中,人们扶老携幼,披着雨衣,打着雨伞,拿着塑料布,裹着一些必备的食品跟被窝,全都融进了宏大的逃难大军中。 就在人群冲上半山坡,离开村子的最后一刻,天河的口子终于开了,沸腾的山洪卷着滚滚的泥石流从山坡上飞流而下。 眨眼的时间,山村就是一片汪洋,淹没在了滔天的洪水中。 第527章洪来了3 洪终于来了,铺天盖地势不可挡。 昏黄的大水越过重重大山,奔流不息,终于冲四个村子怒卷而来,而且是四面八方,不止一处。 所有人甚至都没看清洪是从那个地方来的,身后就被滔天的洪水吞噬了。 数丈高的巨浪一下子就吞没了山川,河流,房屋,大树,整个村子就被没了顶。 洪来的时候,好比猛兽,犹如数万头雄狮一起怒吼,发出巨大的声响,惊天动地,地动山摇,天崩地裂:“呜——!轰隆!哗啦!!” 首先倒霉的是二毛的饲养场,整个饲养场不见了,二毛的三层办公小楼也不见了。 此刻的他十分焦急,正在命令员工轰赶那些牲口。 最前面的是牛群,牛群里有头牛带路,冒着大雨,一头头健壮的大牛正在向着山坡上奔袭。 中间是驴子群,几百头驴子也一个劲地嚎叫:“嗯啊——!哼啊——!” 驴群中也有头驴,是一头健壮的叫驴,别管是草驴还是叫驴,全身都湿漉漉的。 那些驴子一边奔袭,一边抖落身上的水珠,水珠刚刚抖掉,新的水珠又浇泼在身上。 赶驴群跟牛群的员工身穿雨衣,带着草帽,手里拿着鞭子不住吆喝。 后面跟的是羊群,猪群,羊群咩咩叫,猪群也哼哼唧唧,把整个山道都堵严实了。 二毛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儿,猛地瞅到一堵黄呼呼的墙,那是山洪冲刷下来的水墙。 水墙势不可当,扑面而来,根本来不及反应,就把后面的猪群跟羊群卷走了。 几百头猪跟几百头羊,瞬间被冲了个七零八落,四散奔逃。 二毛傻了,呆呆老半天没动弹,陶二姐一声悲鸣:“俺的猪,俺的羊啊!!” 猪群跟羊群就那么没有了,被整个大洪水卷回到了村子里,冲到了下游。 等猪群的脑袋跟羊群的脑袋从水里冒出来,哪儿都是大水的世界,它们又回到了饲养场的上面。 不过这个时候,水面已经距离下面的牲口圈三四丈深了。 猪们跟羊们眼神里闪出恐怖,不知所措,也找不到自己的主人在哪儿,只能在水面上四蹄乱蹬,疯狂乱窜。 哺乳动物一般是淹不死的,天生都是游水的健将。可因为山洪来势凶猛,让它们粹不及防,同样淹死不少。 也有被水流砸向石头,砸向房屋的,一旦砸晕,四肢受伤,就很难再浮上水面。 第一波洪水到来,就让二毛损失惨重,陶二姐痛不欲生。 陶姐心疼极了,猛地转身想回去救那些猪样,可二毛却生生拉住了她,怒道:“你不要命了?!!” 陶二姐说:“钱!那是咱家的钱!财产啊,好几百万呢!” 二毛说:“东西没有人重要!快走!!” 陶二姐不答应,飞身就扑进了水里,同样被水流冲出去老远。 二毛傻了,不知道咋办?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救人。 我在旁边吓一跳,大呼一声:“陶姐——!”也不管三七二十一,一个猛子扎过去,将女人抱在了怀里。 陶姐还在挣扎:“初九,你放开俺,俺的猪,俺的羊!俺的心血啊!” 我说:“算了!回不来了!钱财是身外物。” “不行!俺要俺的猪,俺的羊啊!”女人竭力反抗,想掰开我的手。 我气坏了,咋恁拗?真是舍命不舍财。抬手就是一拳,正好打在她的脖子上。 陶姐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趁着这个机会,我奋力游水,把女人拖上了岸。 二毛就在岸上,可惜这孙子不会水,是旱鸭子。 把老婆交送他怀里,我没有搭理他,二毛也没有对我说声谢谢。 老子忙得很,没工夫听他感谢,耽搁一分钟,群众就多一分危险。所以继续摆手:“快!大家进山洞,快呀!!” 第二个倒霉的,是村子里的窑厂,那个窑厂只不过是我所有产业里最不起眼的小工厂。 这窑厂是个砖厂,专门烧砖,为了方便山村的土建工程。 可窑厂很快也被洪水淹没了,窑火被扑灭,六十多米高的烟囱也被水流拦腰斩断,轰然倒塌。砸在水里,再一次掀起滔天的巨浪。 窑厂里还有没出窑的砖块,旁边是堆积如山的砖坯,砖坯刚刚晾晒好,准备装窑,这下好,全变成了泥。 第三个遭遇淹没的是哪个小学校,三层的教学楼跟老师办公室看不到了,也被没顶了。 校园里有几颗大树,树干整个被淹在了水底下,水面上只有一个树冠,而且树冠也同样一点点在被吞噬,水位还在一点点上涨。 第四个被淹没的,是我的蔬菜工厂,工厂的车间全部进水,机器无一幸免,被大水浸泡了。 工厂的围墙被冲塌,仓库的大门被冲开,里面成品的蔬菜从大门被冲出来,顺水飘荡。 随着水位一点点变高,办公楼也被淹没了两层半,估计里面的电脑,办公设备啥的,全都没了。 把老子给疼得差点晕死过去。 孟哥拉着我的手劝:“初九,算了,不值钱,好在咱们的账目都有备份,全在网盘里呢。没事,没事。” 感情不是他的钱? 职工宿舍不见了,食堂不见了,很快,大水高出厂房的屋顶十多米,啥也看不到了,哪儿都是一片白光光。 不但如此,大水还冲上了仙台山的山道,淹没了油站,淹没了新建的饭店,泥石流再次怒卷,滚滚的石块跟泥浆将整个山道堵塞。 外面的人进不来,里面的人谁也别想出去了。 这次大洪水造成的损失不可估量,天知道要赔掉多少财产?整整十多年的心血浮水东流,赶上谁也会心疼。 所有的村民都很无奈,只能眼睁睁看着村子被淹没,房屋被冲走,自己的家园毁于一旦。 村子里的房子被冲倒不少,随着山洪的肆虐,到处是扑通扑通的声音,烟尘也滚滚而起,但很快就被大雨给拍了下去。 很多人开始哭泣,香菱也哭了,一脑袋扎进了我的怀里。 我没有哭,眉头拧成了个大疙瘩。 当然,蔬菜工厂只不过是我五大工厂里的一座,就算全部淹没,老子也不会伤筋动骨。 可那些山民就惨了,吃啥?喝啥?住哪儿?晚上连个睡觉的地方也没有了。 黑熊岭距离村子十五里,在一段山峰上,水再大也淹不到这儿,这附近有数不清的山洞,有的山洞装一万人也不显得挤。 于是,我告诉孟哥:“点名,瞅瞅谁没来?赶紧找人去救,要不然就遭了。” 孟哥跟大东二东就忙活起来,拿起名单点名。 所有人都是如鲠在喉,哪儿都乱糟糟的,放屁的,磨牙的,打嗝的,敞开怀给孩子喂奶的,来回走动找家里人的,还有不懂事的孩子蹲那儿拉屎的,大人帮着擦屁股的。 山洞里同样湿漉漉一大片,外面下大雨,洞里就特别潮湿,有的地方在滴滴答答向下滴水。 很多人在拧衣服上的脏水,也有很多人光着脊梁。 男人还好,大不了只穿条裤衩,女人的衣服紧贴在身上,勾勒出优美的曲线,特别诱人,那些男人就不住地偷看。 于是,大部分的女工全都躲暗角里去了,羞得脸蛋通红。 逃出来的时间紧迫,根本没带啥衣服,带了也穿不上,一路上都被雨水淋湿了。 两个小时后,孟哥跟大东二东一起跟我汇报:“初九,不好了,少了很多人,大概十来个。” 我问:“都谁?” 大东说:“小宁跟晓晓……没到。” “还有呢?” “再就是……陶花,陶花也没来。” “仔细找过了没有?是不是把他们漏掉了?” 大东说:“绝对没有,一路上也没有发现他们三个。” 我的心立刻被揪住了,怎么也无法平静。 晓晓跟小宁还好说,他们俩在热恋,打得火热,一定在一块。 陶花呢?为啥没来?不会是没起来,被洪水给冲走了吧? 我浑然不顾了,推开香菱就冲向了洞口,二话不说,一脑袋又扎水里去了。 我是不会丢下陶花不管的,这女孩太可怜了。 当初,她爹老子陶大明临死前将一双儿女托付给我,让我照顾他们,万一有个好歹,咋跟死去的大明叔交代? 无论如何也要把她找回来,此刻,就是用我的命换她的命也值得。 香菱很担心,在后面喊一声:“初九!你干嘛?干嘛去啊?” 我的脑袋从水里冒出,冲身后喊一声:“你回去,我去找陶花!!” 媳妇儿说:“你……小心点!!” ”知道了!”分开水流,我又一个猛子扎出去老远。 真是心急如焚,光顾着指挥村民逃命了,根本没看到陶花。 花儿,你可千万别有危险,要不然初九哥这辈子都不会安生。 除了翠花,我还欠下了陶花一笔孽债,当初把人家小姑娘咔嚓了。咔嚓了就要负责,谁让我做下了秦兽不如的事儿? 山里人大部分都不会游泳,我跟别人不一样,小时候贪玩,没少在村南的池塘里游水,所以水性很好。 再一次将脑袋冒出来,抬手抹一把脸,辨别方向,直奔村子。 哪儿还看得到村子?到处是一片汪洋,村子毛也看不到一根,山村里的最高的大树都被没顶了,水位足足二三十米。 水流依然很湍急,水位仍旧在上涨,水面上漂浮着乱七八糟的东西,很多动物的死尸。 这些死尸应该是从山上冲下来的,有兔子,狐狸跟野狼的尸体。被大水泡得浑身发胀,露着狰狞的牙齿。 不是很冷,水流很暖,但是却浑浊不堪。因为是顺流,所以速度快,瞅到了小石桥上的老槐树。 那颗槐树我认识,长得非常粗壮,因为是村子里最高的地方,大半个树冠都淹没了,水面上只有几根树梢。 那边就是桃花村,我抬手又抹一把脸,开始冲着桃花村喊:“陶花——!陶花——!你在哪儿啊——?” 声音透过风雨,根本传不远,水面上空荡荡的,哪儿也看不到女孩的影子。 第528章洪来了4 竭力要把陶花找回来,不是我杨初九朝三暮四,也不是我吃着盆里的看着锅里的。 她跟翠花,香菱,红霞,在我心里的位置不一样。 翠花,香菱,红霞,是命运的安排把我们四个紧紧栓在了一起,前前后后都成过亲,相爱过,纠结过,欢乐过,痛苦过。 同时,也不想伤害任何一个,我想把事情做到更好,更完美。可想不到的是,越是把她们抓得紧,她们跟我的距离会越远,事情弄得会更糟。 现在已经乱到了无可收拾的地步,到底该咋着处理,自己也不知道。 而陶花,从心里一直把她当妹妹,可这个妹妹的初夜已经被我夺走了,想想自己还真不是东西。 不过那也不怪我,都怪她弟弟小顺子。 没有小顺子从中捣乱,偷梁换柱,那一晚我也不会走错房间,把陶花当翠花。 总之,特别乱,救出陶花完全是责任。就是村子里一个普通的女孩,我也不会眼瞅着她被洪水冲走不管。 游啊游,心急如焚,胸膛里有一团火在激烈燃烧,眼前四顾茫茫。 大水的上面是鞭子一样的大雨,狂风依然在怒吼,四周山头上的洪水依然在向着这边倒灌,早就迷失了方向,东南西北都分不清楚了。 我只能扯着嗓子喊:“陶花——!陶花——!” 可是喊来喊去,除了风声,雨声,什么都听不到,哪儿都看不到陶花的影子,于是一个猛子又冲出去老远,直奔下游。 我也不想往下游走,水流太急,很难收得住身体。当我被冲到对面的山梁时,赶紧抓住了一根枯藤,努力爬了上去,仔细辨认了一下方向。 这才看明白,已经被大水冲出去很远了,早就越过了梨花村跟桃花村,到了四个村北面的山峰上。 我急得直跺脚,再返回去是逆水,这该如何是好? 正在四顾茫然的时候,忽然,听到背后有笑声:“嘻嘻嘻……。” “咯咯咯……你好坏!” 转身一瞅,发现了山壁下一个凹进去的山洞,山洞的下面是可以避雨的,因为雨水冲不进来。里面趴着一男一女,男的是晓晓,女的竟然是小宁。 瞅得清清楚楚,小宁趴在晓晓的怀里,男人光着脊梁,小宁的后背上披着晓晓的衣服,两个人紧紧偎依。 忽然瞅到我,他俩的脸一起红了,尴尬地不行,赶紧分开。 …… 晓晓跟小宁同样是被山洪从屋子里冲出来的。 昨晚前半夜,小宁没有回宾馆去,而是在晓晓的办公室。 他俩正在热恋,所谓的热恋,也就是拉拉手,看个电影,逛个街啥的,身子挨得近点儿。 每次小宁回来,都会去找晓晓,俩人甜言蜜语一翻。 女孩这几天没有回到将军岭的罐头厂,是为了跟孟哥对账,对账完毕,就去了晓晓哪儿。偏赶上风大雨大,她走不成了。 不可否认,我跟这个时代脱轨了,搞不懂现在的年轻人恋爱,到底有啥说,更不知道他们谈话的内容。 从前,我跟红霞香菱那会儿,张嘴就说:“俺稀罕你……。”然后俩人一抱,直接就把事儿给办了,简单,直接,粗暴。 没有那么多甜言蜜语做铺垫,也没有所谓的前戏,绕过来绕过去,还不就是一个字……炕? 那儿那么多没用的废话,喜欢就高粱地里见,小树林里见,打麦场上见,见面就是直接亲,直接抱,接着摸。 现在的年轻人跟我们那时候不一样,因为他们有涵养,有知识,有文化。虽说亲嘴搂抱,可磨磨唧唧多少天,也凑合不到一块。 不知道谈了多久,小宁才说:“晓晓,俺该走了。” 晓晓说:“我去送你。” 于是,男孩就拿起一把伞,推开了门,可房门刚被推开,就被急促的风雨又吹打进了屋子。 晓晓打个冷战,说:“小宁,你瞅,这么大的风雨,到旅馆去还有一段路,街上的水又这么大,不如你别走,就在这儿将就一宿吧?” 小宁的脸红了,说:“俺住你办公室不好,别人会说闲话的。” 晓晓道:“怕啥?咱俩是男女朋友,住一块也不稀罕。再说将来结婚,还不照样住一块?” 小宁说:“人家还没答应嫁给你呢,你还没有跟俺求婚呢。” 晓晓说:“现在求婚也不晚,今晚,我正式跟你求婚。亲爱的……嫁给我吧。” 晓晓说着,跪在了地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盒子,盒子打开,里面是一枚戒指。 原来,这戒指他早准备好了,一直想跟女孩坦白,可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 今天,是上天的安排阻挡了女孩回家的路,把她留在了自己的屋子。 缘分来了,天地做媒,风雨为凭,今天就是上天的眷顾跟帮助,在成全他们。 晓晓没有放过这个机会。 小宁浑身颤抖一下,脸上闪出惊喜,但又犹豫不决。 晓晓迫不及待问:“小宁,你愿意不愿意嫁给我?让我照顾你一辈子?” 小宁抽搐了很久,才点点头:“好吧,看你那么可怜,答应你了……。” 晓晓乐坏了,就那么跪在地上,将戒指戴在了小宁的无名指上。 男人站起来乐地不行,戒指一戴,就等于确立了关系,他就可以亲她了,也可以摸她。 于是,他就过来正式拥抱她,嘴巴也亲了过来。 晓晓干净,是个白净的男孩,牙齿很白,一点也不歪七扭八,头发很整齐,也没七拱八翘。浑身上下衣冠楚楚,领子跟袖口上没有污垢,哪儿都一尘不染。 可小宁却一下将他推开了,说:“晓晓,别……。” 晓晓问:“为啥?你都接受我了。” 小宁说:“俺再想想,想想……。” 晓晓说:“我知道,你心里喜欢的不是我,其实你喜欢……初九哥对不对? 可惜初九哥有老婆了,你跟她的缘分错过了,可你依然崇拜他,暗恋他。 或许七年前你就开始暗恋他了,一直把这段爱深深埋藏在心里,不敢表露出来。 这些年你疯狂工作,都是为了他,殚精竭虑也是为了他,你为他付出了一切,帮着他守住了半壁江山,帮着他叱咤风云,成为一代有名的企业家。 你怕打扰初九哥的生活,也怕伤害香菱嫂跟翠花嫂,跟我在一块,完全是把我当做他,也就是说,我是他的替代品……对吗?” 小宁一听,竟然哭了,跟她当初的霸道泼辣截然不同,说:“晓晓,对不起,要不然戒指……还给你吧。俺真的无法接受你……。” 小宁说着,就要摘戒指,可晓晓却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说:“别!这个戒指不代表什么?也不是我换取你一生幸福的筹码,它只是我表达对你爱意的一种方式。 如果你真不接受,那就把它扔了吧,但我不会收回来。我可以等,等到你喜欢我的一天。” 小宁问:“那如果这辈子俺都不会喜欢你嘞?” 晓晓说:“那我就等下辈子,下下辈子,海枯石烂,沧海桑田。 其实咱俩都是苦命的人,以前,我是初九哥的替代品,你也是香菱姐的替代品,我也没有真心喜欢过你,一直喜欢的是香菱姐。 不过从今天开始,香菱只是我姐,你才是我值得奉献一生的人,我甘愿做你的仆人,做你的奴隶,照顾你到永永远远……。” 我曰他娘,这晓晓不亏是做老师的,说出的话普通女孩真无法招架。 没有人能经得住这些甜言蜜语,铁石心肠也会被感化。换上老子,憋三天也憋不出这些肉麻话。 小宁果然被他感动了,说:“那这戒指俺先戴着,你再给俺几天考虑一下行不行?” 晓晓说:“没问题,啥时候你真心接受,我再抱你,亲你。” 女孩点点头,问:“那今晚……俺睡哪儿?” 晓晓说:“你睡床,我睡办公桌。你放心,我绝对老实,不会主动靠近你。” 小宁再次点点头,就上了晓晓的床。晓晓随身一倒,也倒在了办公桌上。 俩人谁也没碰谁,安分守己,啥也没盖,虽说外面下起了大雨,可毕竟是夏天。 或许是太累了吧,外面人欢马叫,大家纷纷转移,他们却不知道,睡得跟猪一样。 大洪水来临的时候,水面到了床上,将床给泡了起来,小宁才感到不适。 一睁眼,我擦,怎么到洗澡堂子里了?办公桌高,床低,大水淌过屋门进来,首先淹了睡床。 小宁赶紧推推晓晓,说:“晓晓不好了!快醒醒,咱俩被人扔锅里了,要煮熟。” 晓晓也睁开了眼,男孩一声尖叫:“啊——小宁,发大水了,山洪下来了!” 晓晓这才恍然大悟,赶紧收拾东西,课本啥的,都漂了一地,甚至漂出了窗外。 不但如此,外面依旧电闪雷鸣,屋子里的被子,行李箱,洗脸盆啥的,全漂浮在了水面上,眼看就要上到屋顶。 晓晓的办公室可在二楼,水位上去二楼,整个一楼都被淹没了。 小宁吓得不知所措,说:“晓晓,咱们上楼吧,到屋顶上去。” 晓晓说:“不行!梨花村地势低洼,不多久整个教学楼都会被淹没,咱俩会被水冲走的。” “啊!那咋办啊?” “走,赶紧走!” “可是怎么走啊,哪儿都是水,咱们出不去了!” “没事儿,我拉你走,一起冲出去!” “那好,俺听你的,可是……俺不会游泳。” 晓晓说:“没事,我保护你。” 晓晓还真是条汉子,没有丢下小宁自己逃命, 他俩是从门口爬出去的,首先搬倒一个衣服柜子,那衣柜是木头做的,可以在水面上漂浮,不用担心淹着。 晓晓首先把小宁扶在衣柜上,然后他在后面推,出门以后大吃一惊,曰他娘哩,咋这么大的雨水啊? 大水已经淹没整个学校,下面的教室不见了,校墙不见了,操场啥的统统被压在了水底下,很多大树也摇摇欲坠,被狂风跟雨水吹得东倒西歪。 雨水太大,晓晓睁不开眼,他只是嘱咐小宁小心,抓紧了,可别松开。 小宁不想被晓晓摸,可这时候不摸又不行。 性命攸关,她只能把自己的身体跟男孩相贴,抱着他的脖子,越贴越紧。 不知道是累得还是窘迫,她听到晓晓的呼气很不均匀。 第529章洪来了5 晓晓根本不会浮水,狗刨也不会。 不过他会喝水,刚刚跳进水里没多久,就接连被脏水呛好几口。 雨水下在地上,水面上啥都有,死猪死羊的尸体,厕所里的粪便,还有二毛饲养场那些牲口的屎尿汤子……味道简直好极了。 把这小子恶心地直想吐,好比怀了孩子的孕妇。 两个人挣扎着出了办公室,漂出了校园,来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一个人也没了,所有的房屋都被洪水浸泡,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而且水面还在急剧上升。 小宁喊一声:“晓晓,咱们去哪儿?” 晓晓说:“哪儿高咱们去哪儿,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 小宁说:“咱们上山吧,估计大家都上山了。” 晓晓说:“已经上不去了,上山的路彻底被淹没,再说水是从上游下来的,阻力大,咱们根本上不去。” “那咱们去哪儿?” 晓晓说:“直奔下游,下游还有一座山,咱们可以到哪儿去躲避。” 小宁点点头,爬柜子上,两个人刚刚走出村子,忽然大事不好,只见不远处巨浪滔天,一道水墙平涌而来。 那水墙大约有三四丈高,好比万马奔腾,不但来的快,还发出了万头雄狮般的怒吼。 “呜———哗!”地一下,就来到了跟前。 晓晓明白这才是真正的山洪,山洪来的时候势不可挡,摧枯拉朽。 他知道自己跟小宁立刻就会被大水淹没,但不知道会冲到什么地方去,漂浮的衣柜根本挡不住如此猛烈的冲击。 在最关键的时刻,晓晓一扑而上,抱了小宁的身体,不让女人受到伤害。 轰隆一声,大洪水就淹没了他们的头顶,两个人也好像被大水冲走的木头,变得东倒西歪。 小宁的眼睛被大水遮掩,鼻子嘴巴也被大水堵塞,根本喘不过气,接连喝了好几口。 晓晓抱着她,一边挣扎一边双脚踢水。不知道挣扎了多久,两个人才冒出水面,这时候的小宁脸色已经发青发紫,一个劲的咳嗽。 晓晓抬手抹一把脸,回头一看,我的个天!那里还有村子的影子?整个村子都没有了,变成了一片大海。 无数的家狗,家猪,还有牛羊漂浮在水面上,同样随着水流挣扎。 晓晓认得出,那是二毛饲养场的家畜,密密麻麻一大群,那些猪羊四肢来回踢腾,咩咩乱叫,哼哼唧唧,全都惊恐不安,发出了绝望的嘶嚎。 晓晓一喜,眼珠一转,计上心来,上去抓住一头高大的绵羊,将小宁的身体搀扶了上去,让女人骑在了羊背上。 小宁吓得不敢骑,说:“晓晓,俺怕……” 晓晓说:“别怕,我保护你,羊会浮水,你不会沉底的。” 小宁问:“那你嘞?你咋办?” 晓晓说:“你骑羊,我当然骑猪了。” 于是,晓晓另外拉过一头猪,翻身骑在了一头猪的后背上,拉了小宁的手。 晓晓真有办法,应该是这两只猪羊救了他们。猪跟羊四蹄一刨,顺着水流哗哗而下。 小宁感动极了,觉得晓晓是个男人,在最关键的时刻,也没有抛弃她自己逃命,这在女孩的心里激起了深深的波澜。 就凭这一点,晓晓的魅力已经跟初九哥差不多了。 小宁抱着晓晓,晓晓也抱着小宁,两个人骑着猪羊随波逐流,好不容易,来到一座山包上。 那是一座不大的小山,在村子以北三里地的地方,比村子里的地势高出去很多很多。 洪水无法淹没那里,来到山边,他撒开了羊,拉着小宁抓起一根枯藤,两个人挣扎着爬上了山。 这山看着不大,走上去以后,却一眼看不到顶。 大雨还是那么疯狂,大风也是那么凛冽,小宁冻得浑身发抖,阿嚏,阿嚏,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 晓晓赶紧寻找地方躲藏,他发现一个凹进去的山洞,不是很大,雨水灌不进去,拉着女孩躲了进去。 女孩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浑身颤抖,晓晓赶紧抱住小宁,用自己的身体帮着她取暖,还解下西装,批在了她的身上。 小宁问:“晓晓,这里安全不?” 晓晓说:“安全,放心,我死了也不会让你死。” 一句话不要紧,小宁的眼里就涌出泪水,把晓晓抱得更紧。 两个人都是眼巴巴看着外面瓢泼的大雨,这雨水已经下了两天两夜,整个天空还是彤云密布,天知道啥时候是个头? 他们只有等,等着雨水停止的一刻。渐渐的,晓晓的身子热了,小宁的身子也热了。 晓晓的手就不老实起来,在女人的身上摸啊摸,女人也在晓晓的身上抓啊抓。 小宁的衣服湿漉漉的,紧贴在身上,脸蛋娇红,宛如仙女,扣子搓开了,领口以下的皮肤雪白晶莹。 隐隐约约,晓晓瞅到了两座雪白的山峰,亚拉锁……那还是青藏高原。 他再也把持不住,把小宁按倒了,疯狂地亲起来。 小宁这次没有反抗,任凭他抱,任凭他亲,又跟男人贴在了一起。 外面电闪雷鸣,大雨瓢泼,山洞里却温暖如春,充满了激情。 晓晓啥也不顾了,拥有了小宁,他觉得拥有了全世界。 俩人抱得正欢,亲得正带劲,可想不到这时候我悄悄上了山,透过无情的风雨,把里面的情景瞧得清清楚楚。 本来想打招呼,猛地瞅到他俩在玩不雅的动作,只好扭过脸,不去看,等着他们完事。 他俩也瞅到了我,脸腾地红了,立刻分开。 我说:“不好意思,打扰了,接着亲啊?你们继续。” 小宁的脸跟红布一样,说:“初九哥,你笑话人家。” 我说:“笑话你干啥?就当我没看见,亲吧,没事儿。” 晓晓也站了起来,说:“初九哥,俺会对小宁好的,我保证!” 我说:“了解,我也没说啥不是?你俩该亲接着亲,我就歇一会儿。” 小宁问:“初九哥,你咋到这儿来了?” 我说:“找你们呗,发现你俩安全,我就放心了,对了,你有没有看到陶花?” “陶花?没呀,她没跟你们在一块?” 我说:“没,这丫头不知道被水冲哪儿去了。这样,你俩接着亲,我到那边去瞅瞅。” 说完,我冲水里跑了。 不跑不行,老子才不乐意当电灯泡呢,影响人家小青年亲热。 一脑袋扎进洪水里,向着下游游去,直奔更远的方向,觉得陶花一定被冲下游去了。 我一走,小宁掐了晓晓一把,说:“晓晓,咱丢人了,啥都被初九哥看见了。” 晓晓呵呵一笑:“没事,初九哥巴不得咱俩在一块呢,他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小宁说:“那咱俩……继续,这么一抱,还挺舒服的。” 晓晓说:“那好,继续舒服。”说完后,他又把小宁抱在了怀里。 冲进水里,不知道为啥,我的心里酸酸的。 小宁也算美女,可惜啊,一颗白菜,被晓晓这头猪给拱了。 没办法,村子里的好看女孩太多,我不可能全撸自己嘴巴里,那就成人之美吧。 一直在为小宁的婚事操心,能跟晓晓这样的男人在一块,他俩也算是绝配。 顾不得幻想小宁娇好曼妙的身子,着急的是希望赶紧把陶花找回来。 陶花真的被水流冲走了,是从棉被里被冲走的。 女孩子睡得太沉,没注意,也没有人通知她。全村的人转移完毕,她还不知道。 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大水已经上了土炕。 陶花出不去了,因为她不会凫水,四周都是漫无边际的滔天巨浪,出去就被冲地没影了。 她感到了害怕,嚎哭起来:“初九哥哥你在哪儿?救命啊——!” 嚎叫半天,也没人搭理她,全村的群众都走光了。 很快,大水到了窗户台,眼看着屋子摇摇欲坠,陶花沉不住气了,只好一头冲进了茫茫的大雨里。 雨水很快淋湿了她的衣裳,她无处藏身,人只好抱着一颗大树,向着树顶上爬。 很快,大水淹没了树冠,来到了她的胸口位置,不逃命,只能看着自己被活活溺死。 女孩的眼神里显出一股绝望。猛然,一个浪头打过来,一下将她淹没。 就这样,她被卷到了下游。 再次醒过来,她发现自己挂在一棵树上,早就看不到村子了,天知道这是哪儿? 于是,她竭斯底里嚎叫:“初九哥——!救命啊——!” 一边叫,她一边往树冠的顶上爬,水位追着她,一步一步向上逼。 眼看着又要被大水冲走,忽然,不远处传来一声呼喊:“陶花!是你吗?” 我赶过来了,洪水里,我看不到陶花的身影,只能听到女孩的呼救。 陶花爬树干上哭了:“初九哥,是俺,是俺啊?快来救俺!” 我吁了口气,陶花没事,只是吓得不轻,但女孩已经摇摇欲坠。因为爬的那颗大树眼看也要被淹没,大半个树冠都沉进了水里。 猛然游过去,抱上了陶花香酥软玉的身体,女孩毫不犹豫扑进了我的怀,哭得更厉害了:“初九哥,俺就知道,你不会丢下俺不管的,一定不会!!” 把她纳进怀里,赶紧安慰:“不怕,不怕,初九哥在呢?吓坏了吧?我带你走!” 我无法理解陶花此刻的心情,一路被水冲过来,她一路叫着我的名字。 最危险的时候想的是我,濒临死亡的边缘,想到的也是我。 她哭着,喊着,抱着我的脖子,一个劲地往我怀里扎:“你咋才来,才来啊?人家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呜呜呜……。” 我一手扶着树枝,一手死死抱着她,帮她撩起前额湿漉漉的头发。 心在那一刻松懈了,满足了,释然了……没有那种男女私情,完全是为了对大明叔有个圆满的交代。 第530章洪来了6 我说:“陶花,跟我下水,我拉你走?” 可陶花却摇了摇头,说:“俺不,初九哥俺怕,俺不会凫水,万一淹死咋办?” 我说:“不怕,不怕,我教你凫水。” “现学,来得及吗?” “来得及,你拉着我的手,跳进水里,身体持平,不要惊慌,用手掌慢慢划水就可以了,很好学的。” 陶花还是有点怕,可不下水不行了,整个大树全部被吞噬,树冠已经完全没入了水中。 她只好撒开了最后一颗枝条,跳进了水里,刚刚跳下来,就灌了两口水,恶心地难受。 我赶紧用手托了她的身体,说:“慢点,慢点,用手划水,不要怕,我就在你身边。” 陶花开始用力划水,果然不再向下坠了,保持了平衡。 我拉着她的手,开始一点点向着山坡上游,不远处巨浪滔天,洪水拍打在山石上,水花四射,一个浪头打来,陶花一声惨叫,就沉了下去。 我一个猛子潜下去,又把她托出了水面。 好不容易,爬上了一个不大的山包,女孩呼哧呼哧喘着粗气:“初九哥……俺游不动了,你别管俺,自己走吧。” “胡说,我怎么可以丢下你不管,歇歇,歇歇再走,要坚持,不要松懈。要有活下去的勇气。” 不知道咋着鼓励她,她不知道怎么对她好。 这段时间我跟陶花的关系很微妙,整天在一个办公室,却很少说话。 我在哪儿看报纸喝茶的时候,她就那么手托腮看着我,有时候一瞅就是一天。 我还以为自己脸上脏呢。 当然明白她的心意,就是想这么一直看着我,怎么也看不够。 我又不是人民币,也不靠脸吃饭,整天看个啥啊? 后来才知道,我是她的依靠,是她的树,是她的梦,也是她的魂。 她根本没打算把自己嫁出去,就想这样看着,俩人在一个办公室里,呆一辈子。 陶花又哭了,说:“让暴风雨来的更猛烈些吧,俺希望这雨水大一点,再大一点,永远也别停,这样就可以跟初九哥永远在一块了。 我不动了,听着她的话傻呆呆发愣,心里一阵阵酸楚,眼泪也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恐怕真的要亏欠她一辈子了,无法偿还! 大雨哗哗的下,浇在身上,鞭子抽那样疼痛,大风依然在怒吼,在嘶叫,好像无数只野兽在水面上驰骋,见人就咬,见人就扑。 陶花冷得只打哆嗦,我把她拥在了怀里,为她挡住了风雨,目前,这是唯一能为她做的了。 陶花问:“哥,你说咱俩会不会死?” 我说:“咋会呢?有我在,你永远也不会死,” 陶花说:“初九哥,不如咱俩一起溺水淹死吧,活着俺得不到你,死一块也不错。” 我说:“废话!我才不想跟你一起死,要你跟我一起活,别犯傻了?神经啊你,假奶粉吃多了吧?” 陶花说:“不知道为啥,俺就是想跟你一起死。”她爬我怀里又哭了。 陶花真的很美,激发着我渴望的神经。 她的衣服早就湿透,黏贴在身上,曲线玲珑剔透。 赶上十年前,我早毫不客气将她按倒了。 可现在不行,本来红霞,香菱,翠花,三个女人已经够我头疼的了,再加上一个陶花,以后日子还过不过? 岂不是会更乱? 算了吧,忍了吧,放手吧……所以,我只是安慰她,尽量跟她保持距离,把女孩慢慢推开。 这里距离村民栖息的山洞还有很远,又是逆流,想游回去,不是那么容易。 再次牵了他的手,说:“陶花咱们游回去,为了我,为了你以后的幸福,一定要游回去。千万别灰心。” 陶花点点头:“俺听你的,咱们走!”扑通扑通两声,两个人又跳进了水里。 其实在山包上,还没在水里暖和,雨水下在地上,是非常温暖的。 这一次,我使出了吃奶的劲儿,拉着陶花努力向回游,夜色已经渐渐暗淡下来,大雨还在继续。 雨水浇进眼睛里,眼睛睁不开,水面上净是水泡,而且雾气蒸腾。 两个人咬着牙游啊游,苦苦支撑,天色完全黑下来以后,终于爬上了黑熊岭的半山腰。 远远地,大东,二东,孟哥,还有建斌他们看到水里有人,一起扑了过来。 建斌跟大东跳进水里,搀起了陶花,也拉起了我的手,大家七手八脚将我俩拉上了岸。 这时候才赶到精疲力竭,一屁股坐地上,啥力气也没有了。 山洞里人声嘈杂,所有的人都是乱七八糟狼狈不堪。 没有人会想到山洪会爆发,很多人都是从被窝里让人拉出来的,所以大多数都是衣衫不整,男人们光着脊梁,女人们坦胸露如。 谁也顾不得羞涩了,能逃出来就是谢天谢地。 喘够了气,抬手抹一把脸,孟哥过来,递给我一根烟,我猛烈抽一口,发觉自己的手有点抖。 衣服湿透,冷风一吹,不由打个寒战。 孟哥说:“初九,大事不好啊。” 我吐掉嘴巴里的烟末子,问:“咋了?” 孟哥说:“村子跟工厂的人都在这儿,这么多人,吃啥,喝啥?怎么生活?” 我知道孟哥的难处,因为逃命,村里的粮食大多都没有带出来,被褥也没有。 很多人逃命的时候,被倒塌的房屋砸中,身上伤痕累累。也有很多人在冲上山洞的时候你争我抢,踩伤撞伤的不少,没有任何医药。 我爹跟茂源叔正在为那些山民疗伤,早上出来到现在,大家都没有吃饭,有几个孩子都饿得哭了。 我说:“好办,找吃的啊?” 孟哥问:“上哪儿找?粮食都在家里,被洪水冲没了,浸泡了,而且被压在水下十几米深,找到也不能吃。两万人,得多少粮食?” 我问:“那你说?咋办?” 孟哥道:“你是村长你问我?” 这时候,展示我才华的机会又到了,身为梨花村的村长,仙台山企业的董事长,我当然是他们的领头雁,带头羊。 所有人的吃饭问题,当然有我解决。 我想了想说:“咱们这样,孟哥,你把所有的年轻人集合起来,分三组。 第一组,帮人疗伤,照顾老人跟孩子。 第二组,找几个水性好的,想办法弄粮食。到工厂的食堂里去摸,到村民的家里去摸,能摸多少摸多少。 第三组,捡干柴,生火,烤肉吃,二毛饲养场里的牛还有驴子,全都赶上了山,在旁边不远处的山洞里。咱们跟他借,几百头牛,上千头驴子,足够我们支持几个月。 我想坚持不了几天,最多一个月,大洪水就会彻底退去,咱们就可以回家了。” 孟哥有点发愁,说:“二毛那小子小气地很,他的牛跟驴子根本不会借,我安排建斌去要,他不但不给,还把建斌给打了。” 我一听生气了,掐灭烟头怒道:“他敢?不借也由不得他,生死关头,有一个人饿死,我他娘废了他!!” 孟哥说:“反正我是没那么大的面子,要去你去!” 我蹭地站起来,说:“行!我去要,不给我就揍死他!” 其实就在我去救陶花的当口,孟哥已经安排建斌到二毛哪儿去了,跟他借牲口。 建斌的意思很明显,不借就买,只要二毛肯卖,所有的山民就全都有救了,不能看着有人饿死啊。 可二毛横得很,当场把建斌按倒,捶了一顿,说:“打死也不借,牲口是老子的。我他妈费了那么多心血,这次损失惨重,心疼他们,谁心疼我?” 建斌弄个鼻青脸肿,来找孟哥,孟哥也唉声叹气。 没办法,牲口是二毛的,人家不卖,也不能硬抢啊? 我才不管哪个呢,借就借,不借我就抢。 王八羔子仙人板板的,啥时候了,还死抱着那几头牲口不放?比待他爹还亲。 于是,我冒着大雨,冲向了另一个山洞。 那个山洞很大,完全可以装几千头牲口,所有的牲口都在山洞里,呼呼啦啦一大群。 山洞里弥漫着牲口难闻的味道, 走进山洞,里面很热闹,二毛已经升起一堆火,在跟几个员工烤肉吃,杀了一头驴。 我进去,往哪儿一站,怒道:“二毛,你给我起来!” 二毛浑身打了个哆嗦,问:“咋嘞?” 我问:“一句话,借你三百头牲口,行不行?大水退了,我双倍奉还。将军岭那边的饲养场,牲口你随便牵,我要救人。没吃的,两万人就要饿死了。” 二毛没说话,陶二姐站了起来,说:“初九,借啥借?大家都是救人,俺也不想看着乡亲们饿死。喜欢牵多少,你就牵吧。” 我说:“不行!我问的不是你,是二毛,二毛答应,我才能牵走。” 二毛问:“那如果我不答应嘞?” 我说:“那老子就揍你,揍到你答应为止!!”说着,我冲他晃晃拳头。 二毛说:“杨初九,你咋又揍我?牲口可是我的,你这是抢啊。” 我道:“你说对了,老子饿极了就会抢!惹急了我还杀人呢!” 二毛知道我的脾气,敢说一个不字,今天一定会受皮肉之苦。 他只好说:“那行,吃我一头牲口,我要两头,你给我写字据,大水退了,我到你饲养场去牵。” 王八蛋娘隔壁嘞,原来是想靠老子发财。弥补他那群被洪水冲走猪羊的损失。 我说:“行,拿纸笔来,只要大家度过这次难关,你要牲口行,要钱我折算给你。” 就这样,我跟二毛签下了字据,牵走了他三百头牲口。 大东,二东,建斌,我爹跟茂源叔磨刀霍霍向牛驴。 两万人终于有饭吃了。 第531章洪来了7 凹入的山壁下浓烟滚滚,升起一堆堆篝火。 经过大雨冲刷的木柴特别潮湿,上面滴滴答答淌着雨滴,跟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湿淋淋的干柴要放在火堆旁烤干,才能继续燃烧,噼里啪啦乱响,弄得哪儿都是烟。 火堆上利用木头做架子,吊起三口大铁锅,大铁锅里是滚烫的开水。 这三口铁锅也不知道那些年轻人怎么弄来的,非常巨大,每口能装二十桶水,应该是某单位食堂给工人烧饭专用的铁锅。 可能是一些人在逃难的时候正好看到单位的大铁锅,于是就坐大铁锅里,当船划了过来。 现在成为了烧饭重要的工具。 二十多个人捡拾木柴,二十多人兴高采烈宰杀牛驴,二十多个人返回村子,从水底下捞粮食。 黑熊岭上有砍不完的木柴,大牛宰杀了七八头,驴子杀了三头,然后剁成块,放在锅里熬煮。 目前也没啥调料了,就是大锅清炖牛肉驴肉,爱吃吃,不爱吃拉倒。 不过所有的山民吃得还挺香,他们知道,大水为患,不吃的下场就是饿肚子,天知道洪水啥时候退去。 至于家里的粮食,那二十个水性好的人弄回来不少,有米有面,可那些米面全都被水浸泡了,有的能吃,有的根本不能吃,都泡烂了。 好在吃不死人,于是,孟哥安排人又弄了一大锅米汤。 大火彻夜不停,锅里的肉跟米汤也彻夜没停,谁来谁吃,谁饿谁吃。 吃饱喝足的乡亲们就横七竖八斜斜靠在山洞的洞壁上睡觉。 他们只能苦苦煎熬,苦苦等待,等待着大洪水的退去,等着地面显露出来。 夜深了,孩子们在大人怀里昏昏睡去,大人们也意兴阑珊。 雨没有停,不过比白天小了很多,水滴拍打在山壁上依然哗哗作响。 茂源叔吃饱喝足拉起了胡琴,胡琴拉地很悲哀。 他在感叹仙台山人一次次遭遇的磨难,也在想死去的老伴跟闺女红霞。 茂源婶子死于大地震,红霞上次离开一直没回来。老人家孤身一人,难免触景生情。 胡琴的响声很洪亮,在山洞里绵远久长。 楞,里格楞,里格楞,楞楞楞……“征东一场总是空,难舍大国长安城,自古长安地,周秦汉代兴,山川花似锦,八水绕城流……” 这是陕北的老腔,陕北是皮影戏的发源地,茂源叔年轻的时候,跟着戏班子唱过皮影戏。 他的祖辈曾经走过西口,闯过关东,也下过南洋,不知道从哪儿学会了皮影戏的技巧。 传到茂源叔这一代,皮影技术已经失传了,不过他的唢呐吹得很好,胡琴也拉得不错。嗓音十分嘹亮,浑厚有力,穿透人的骨髓。 茂源叔唱完一段,我老丈人有义叔接着再唱,手里依然拉着二胡:“草白霜重苔露冷;碧云长空孤雁鸣.,泪眼看花花憔悴,萧瑟秋风霜叶红.。 情切切,翠竹萧萧心难静,恨悠悠,柳丝依依意朦胧,想当初,春风桃李艳阳景,看如今秋雨梧恫叶飘零,恶风吹折连理枝,伯劳飞燕各西东,暮雨淅沥惊残梦,断肠人听断肠声……。” 二位老人家从前都是戏班子出身,如今跟大家一起落难,只能利用戏词抒发情怀。 老人浑厚的嗓音合着外面凄厉的风雨,把所有人都唱哭了,几个老太太一边听一边抹眼泪。 是啊,仙台山十年的时间凄风惨雨,先是一场大暗病夺去了近百条人命,然后是一场大火灾,烧毁了全年的收成。 接下来是惨不忍睹的大地震,还有大狼灾,大蝗灾,包括那段让人不忍直视的人口计划,还有今天的大水灾,仙台山人真是磨难重重。 没有人知道为啥仙台山人会惨遭风雨,让这一方人连遭劫难,这是一个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但又是一片被上帝遗忘的神秘角落。 重重的磨难没有击垮山里人生存的勇气,他们一边挣扎,彷徨,却一边又对美好生活充满了向往。 他们勤劳,朴实,善良,勇敢,但是又愚昧,无知,野蛮……。 野山的呼唤,他们呼唤的是温饱,呼唤的是生存,呼唤的是爱情,自由,有尊严地活着。 他们想活得像个人,可浏览整个山洞,谁还有个人的样子?火光摇曳下,不是破衣烂衫,就是形容枯槁,跟山里的野兽没有任何区别。 可能二胡的声音太悲哀,我也不知不觉流下了眼泪。 香菱缩在我的怀里睡熟了,陶花也斜斜靠在我的后背上,小天翼拉着狗,还在那儿玩弹弓。 很快,孟哥又带来了不好的消息,说:“初九,大事不好了。” 我精神都麻痹了,苦苦一笑:“还有啥不好的消息,一并说出来吧。” 孟哥说:“我跟大东刚才检查了一遍,还有五个人没有来,可能失踪了。” 我问:“谁?” 他说:“小宁跟晓晓,栓子婶跟栓子叔,最关键的一个……杏儿。” 我眉头一皱:“小宁跟晓晓应该没事,他们在村北的那座小山上,那山上有咱们的果园,目前果子成熟了,他俩饿不死。栓子叔跟栓子婶……应该在二毛哪儿吧?” 孟哥摇摇头:“没有,我检查过了,哪儿只有二毛跟陶姐,再就是饲养场的几个工人跟一大群牲口,没看到栓子叔两口子跟杏儿。” 我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怎么会这样?二毛光顾自己逃命,爹娘都不要了?” 孟哥说:“不知道,他眼里只有自己那群牲口。” 我站起来说:“那行,我去看看。” 于是,一头从山洞里出来,又返回了二毛跟牲口占据的那个山洞。 走进去的时间是凌晨一点,二毛占据的山洞里也燃着火堆。 我发现二毛在火堆旁抱着媳妇睡得很香,他六岁的闺女也在旁边。 两处火堆旁边全部踅摸一遍,果然没看到栓子婶跟栓子叔。 把老子气得不行,抬腿冲二毛的屁股就是一脚,一脚把他踹醒了。 二毛吃痛,揉揉眼坐了起来,发现是我,这小子又打个冷战:“杨初九你咋嘞?牲口不是牵走了吗?你咋又踹我?” 我没好气地问:“你爹嘞?娘嘞?栓子叔跟栓子婶哪儿去了?为啥没看到他们?” “卧槽!!”二毛忽悠一下想了起来,这才问:“不会吧?我爹跟娘应该在你们那边。” 我说:“你放屁!老子他妈把人点了好几遍,根本没看到你爹娘。说!是不是大水来的时候,你光顾抢救自家的牲口,把爹娘忘家里了?” 二毛又打个冷战,赶紧过来晃陶二姐,一边晃一边问:“媳妇儿醒醒,醒醒。咱爹嘞?娘嘞?你看到没有?” 陶姐也揉揉眼,说:“哎呀,光顾赶牲口了,没想起来救公婆,还以为他俩逃出来,跟着大家一起上山了。” “你!……你们?”我气得差点晕倒,这对鸟人还真是一对活宝。灾难来临,首先想到的不是爹娘,而是家里的财产,老子也算是醉了。 陶姐说:“公公跟婆婆不会是……淹死了吧?” 二毛一听,咧着嘴哭了:“俺哩爹呀——!俺哩娘啊——!” 我抬腿又是一脚:“你狗曰的哭个毛线!还不快出去找!就他妈知道抱着媳妇快活!” 二毛说:“对,对,我出去找!可我……不会凫水啊。”然后,他一下扑过来,抱了我的腿,苦苦哀求:“初九,大哥!求求你,救救俺爹俺娘吧,我知道你水性好,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二毛跟昨天不一样,昨天老子借他的牲口,这孙子要求双倍奉还,趁机敲诈。 听说爹娘遭难,又对我痛哭流涕。真他妈变色龙,一会儿一张脸。 我啥也不顾了,失踪六个人,陶花被救出来了,晓晓跟小宁有了下落,只剩下了栓子叔两口子跟杏儿。 决不能让一个人在大水里丧生,这是我做村长的职责。 身子一扭,扑通,又跳进了水里,冲着村子的方向再次返回。 我不知道栓子叔两口子跟杏儿为啥没逃出来。 栓子叔两口子年纪大了,老头还是疯子,疯好几年了。估计是栓子婶为了拉着男人一起逃命,被老头给拽水里去了。 至于杏儿,应该跟陶花一样,没人通知,不知不觉就被水给冲跑了。 二毛这个王八蛋,他的爹娘管我屁事?非要老子去救?真想掐死他! 可没办法,谁让这小子不会浮水? 于是,我一猛子又扎出去老远,哪儿还顾得上疲惫,还是直奔下游。 被我给猜对了,栓子叔两口子真的不见了。 起初,村里人逃命,距离山洪的到来还有一段时间,可栓子婶没有立刻逃走,。 因为她舍不得家里的东西,倒霉就倒霉在了贪财上。 两口子起来,老太太就开始忙活,收拾那些衣服跟粮食。所有的货物都被大水侵泡了,那可是钱啊?老婆儿心疼地不行。 她赶紧把货物一箱一箱往楼上搬,男人一点忙也帮不上,栓子叔在旁边嘻嘻哈哈,还玩水呢:“嘻嘻嘻……哈哈哈。” 炒米油盐酱醋茶,老婆全装到了箱子里,她舍命不舍财,一口气跑了好几趟,累的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大洪水终于来了,铺天盖地,一个浪头下来,家就被淹没了,想走也走不出去了。 玻璃窗嘁哩喀喳被撞得粉碎,里面的柜子立刻被冲击地乱七八糟。、 老婆儿一看不好,第一个冲向了男人,大喊一声:“他爹——!”把老头护在了身下。 一个大箱子被洪水冲倒,砸在了栓子叔腿上,老头一声惨叫,昏死了过去。 紧接着,大水跟灌老鼠洞那样咕嘟,咕嘟,把二毛家的老宅子吞没了。 最后的关头,老婆儿救了老头一命,因为那个大箱子砸向的是栓子叔的脑袋。 栓子叔不能动,也叫不出来,大水灌进了他的喉咙。 老婆儿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猛烈推向了那个箱子,箱子被水淹,产生浮力,生生被她给推开。 她赶紧把老头拖了起来,向着楼梯冲了上去。 她觉得高处应该没有水,憋着一口气,从二楼一直爬上了三楼的阳台,脑袋才从水里冒了出来。 奶奶的,想不到大水已经淹没了三楼,而且不远处的浪头源源不断。顷刻间,整座小楼眼看就要被浪头拍在水底下。 可是……往哪儿逃? 第532章洪来了8 二毛家发财了,老宅子经过修建,建起了三层小楼。 他跟陶姐不住哪儿,一直在管理饲养场,只有他爹娘住在哪儿。 二毛整天忙,顾不上照顾二老,但这不能证明他不孝顺。 吃的,喝的,他全部供应,就是不能常常过来照看。 这下好,大洪水逼上三楼,二老无处可逃了。 栓子婶费了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把老头子从水里拖上来。栓子叔早晕过去了。 这老头疯得不轻。 五年前就疯了,他勾搭桃花村的陶寡妇,让陶寡妇怀了孕。 最后又让女人中计,掉进了圈套,孩子被流掉。当知道那是自己亲生的骨肉时,栓子叔就疯了。 这一疯,好几年没有清醒。那时候,大家都觉得二毛死了,老赵家断根了,陶寡妇肚子里的孩子,可是赵栓子唯一的希望,他根本无法接受那个打击。 事情过去好几年,老头子的心里一直无法释怀,不能原谅自己。 栓子婶嚎哭着,尖叫着:“老头子,你醒醒,醒醒啊?咱该咋办,咋办啊?” 赵栓子终于苏醒了,刚才疼得晕死过去,被大水一冲冷水一灌,有了知觉。 猛地睁开眼,看到老婆儿,大喝一声:“她娘……这是……咋了?咋恁多水?” 栓子婶做梦也想不到,栓子叔被冷水一激木箱子一砸,疯病竟然好了。 从前,赵栓子是一窍不通,这么一来,七窍都通了。 他认出了媳妇,也认出了这个家,好像是做了一场梦。 腿伤的疼痛让他呲牙咧嘴,他看到媳妇老了,头发几乎全白,脸上增添了不少的皱纹。 自己也老了,一双手枯如树皮,指甲也很长。 栓子婶激动地不行,一下子扎老头怀里去了:“他爹,你……醒了?” 栓子叔问:“咋了?为啥恁多水?” 老婆儿说:“是山洪,山洪下来了,把村子淹了。” “啊?逃命,快走!别管我!” 栓子婶说:“俺咋能自己逃走,要逃一起逃!” 栓子叔啥也顾不得,让老婆儿快走,扶着箱子,这样就不会沉下去。 老婆儿哭了,说:”他爹,没有你,俺还活个啥劲儿?要走一起走,要死一块死!” 赵栓子没办法,只好说:“那行,一起走,从窗户口冲出去。” 三楼上有两只大木箱子,里面是空的,赵栓子很快抓起一个大箱子,努力爬了上去,伸手过来拉老婆儿。 老婆儿也爬了上去,两个人一起从三楼的窗户口飘上了水面。 赵栓子的腿受了重伤,小腿骨被砸断,撕心裂地疼,箱子被洪水冲得动荡不稳,摇摇晃晃,老头一个劲地惨叫,老婆儿抱着男人就知道哭。 大水一直把他们冲出去五六里地,很快,村子不见了,村子里的大树也不见了。整个世界变成了一片汪洋大海。 栓子婶有点后悔,后悔自己没有信教。 从前,村子里有人信耶稣教的,告诉他,世界末日来了,信主就能得救。 那个人还告诉她,这个世界被上帝用洪水淹没过,大雨大水下了四十昼夜,世界上的一切动物都被淹死,一切人类也被淹死。 以后,上帝还会把世界灭绝,进行最后的审判。 那时候老婆儿没听,觉得都是骗人的,没想到今天真的会被淹没。 她觉得,今天就是那个所谓的大审判。 两个人就那么漂啊漂,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眼看着距离村子原来越远,越来越远。 大水已经淹没了所有的丘陵,所有的大树,所有的房屋,而且仍旧势不可挡,在逐渐上升。 平时高不可攀的大山,这时候居然变得很低很低,仿佛一伸手就可以够着。 不知道飘忽了多久,木头箱子终于来到了一座山梁上。 老婆儿赶紧抓住了一根枯藤,将箱子拉了上去,这时候的赵栓子已经没有知觉了。 老婆儿把老头拉上岸,苦苦呼唤:“他爹,他爹?你可不能死啊,俺的亲啊——!” 赵栓子老半天没醒,老婆儿就把他抱怀里,晃啊晃,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这座山非常的高大,洪水根本无法漫过。平时站在村子里看这座山梁,大家都是在仰望,而且距离村子很远,山上有些什么东西也不知道,因为没人上去过。 现在好,直接就来到了山顶。 大雨还是哗哗下个不停,狂风还是怒吼不断,栓子婶感到了世界末日降临。 她已经累得精疲力尽,赵栓子终于醒了,说:“你哭啥?我的命硬的很,死不了的。” 老婆儿发现老头醒来这才破涕为笑,说:“当家的,你吓死俺了,你还认识俺不?” 赵栓子说:“认识,你是我婆娘。” 栓子婶又哭了,说:“谢谢天,谢谢地,你终于认识俺了,好了,你好了!” 她抱着男人不能自制,这真是失而复得,家没了,可老天还给她一个健康的男人。 老头说:“他娘,我的腿……受伤了,站不起来。” 老婆儿说:“没事,你不疯就好,腿断了俺养你。” 赵栓子说:“放心,我会好的,将来抱你亲你,摸你都没有问题。” 老婆儿生气地说:“你呀,啥时候了,还逗闷子?快想想该咋办吧。” 两个人在山壁的下面开始了苦苦的等待,只有等着雨停,等着天晴。 可是让他们感到意外的是,这大雨一直下了三天三夜也没停。 好在这座山上有野果子,核桃,山杏,杜梨啥的,饿了,老婆儿就冒着雨,爬上山顶摘些野果子下来,渴了只能喝雨水。 不单单是栓子婶跟赵栓叔,另一座山头的晓晓跟小宁同样在苦苦支撑,黑熊岭山洞上万的村民也在苦苦支撑。 下面的大洪水落下去,涨上来,再落下去,再涨上来。不远处的山体开始滑坡,山石裹着泥浆呼呼啦啦向下涌。 从大山上下来的洪水也源源不断,奔流直下,仙台山一次次笼罩在惊天的巨浪下。 风雨里,老头儿跟老婆儿的手也一次次拉在一起。 这好像是他们生命里第一次认识,第一次牵手,重新恋爱一样。 栓子叔跟栓子婶没有经历过恋爱,三十年前,当他俩还啥也不懂的时候,就被父母强制成亲了。 那时候大山里封闭,男女青年啥也不懂。 成亲的第一晚,他俩还留下了一生抹不去的尴尬往事。 赵栓子扑向女人的时候,女人将他的手咬得鲜血淋漓。成亲二十多天,她都没有让男人挨她的身体。 再后来,回到娘家,娘谆谆教导以后,栓子婶才知道,男人跟女人成亲的真正含义,夫妻之间不但要睡,还要光着身子不穿衣服睡。 而且,还要有一番不可告人的动作,才能生儿育女。 栓子婶是从女孩变成女人以后,才知道了那种事儿的好,然后就变得欲罢不能。 可她还没有彻底尝够那种荡漾的滋味,肚子就大了,孩子就怀上了,二毛就降生了。 再以后的几十年,她对赵栓子一如既往,男人在外面创事业,她也一直苦苦等待。 经历了磨难跟风雨,老两口才彻底认识了对方。可这个时候,他们已经老了,再也没有当初的激情了。 唯一能做的,就是相互牵对方的手,一起变老。 她苦过他的苦,快乐过他的快乐,悲伤过他的悲伤,沉默过他的沉默,也坎坷过他的坎坷, 老一辈的夫妻没有誓言,也没有过承若,可他们就这样熬了一辈子。 这一生他们结伴而行,到晚年换来的就是一次牵手。 也许牵了手的手,前生不一定好走,也许有了伴的路,今生还要更忙碌,所以牵了手的手,来生还要一起走,所以有了伴的路,没有岁月可回头……。 黎明时分,当我风尘仆仆冲上这座小山的时候,赵栓子跟栓子婶正在玩黄昏恋。 风雨里,他俩岿然不动,还在那儿牵手。 我扑上来大喝一声:“叔,婶儿,你俩咋在这儿啊?” 栓子叔一回头:“初九!你是……初九?长恁大了?” 我心说:废话!天天见,老子可不这么大了吗? 我根本不知道栓子叔的疯病好了,被木头箱子给砸好的。早知道这样,我就该给他一板砖,早砸醒他算了。 在栓子叔的脑海里,他做了一个长长的梦,这个梦一直做了五六年。 蓦然回首,我可不长大了吗?儿子都快娶媳妇了。 我问:“叔……你好了?” 栓子叔说:“对,好了,被冷水一激,醒过来了。” 我说:“那行!我带你俩走,到山洞跟乡亲们会合,哪儿有吃的,饿不着。” 栓子叔却叹口气,说:“算了,初九,我谢谢你的好意,我跟你婶子不走了,就在这山上,挺好。” 我说:“好个毛!赶紧走,没吃没喝的,你俩咋能熬得住?” 栓子叔说:“真的不用,谢谢,我想跟你婶子单独处一会儿,俺俩好久没这么贴心了。” 栓子叔不想走,疯病五年,他有好多话要跟老婆儿说,五天五夜也说不完。 他不想有人打扰,回到山洞,乱糟糟的,悄悄话不能说。 想不到这老两口子还挺浪漫的……那就让他们慢慢浪吧。 我问:“叔,婶子,你俩看到杏儿没有?杏儿……不见了。” 赵栓子说:“哎呀,那一定要把她找回来,应该是被水冲下游去了。” 我说:“那行!既然你俩不想走,那就先躲在这儿,前面应该有山洞,雨水进不去。我这儿有个打火机,你俩拿着,生一堆火,把衣服烤干,免得着凉。” 栓子婶说:“哎呀,还是人家初九,就是懂事儿,比俺家二毛强多了。” “叔,婶儿,那我走了,你俩保重!”说完,我再一次扑进了水里。 栓子叔的腿被她婆娘捆好,夹上了两根木棍,知道他俩饿不着,山上有野果子充饥,还是找杏儿要紧。 最后一个,就是杏儿,找到她,就等于这次大洪灾没有一例死亡。 在我的心里,钱不算啥,工厂也不算啥,人才是最重要的。 杏儿可怜,也难怪没人通知她,因为她跟香菱一样,是伯虎星,全家人都被她克死了。 四周的乡亲也担心被克死,都离她远远的。大洪水到来的时候,没人通知,可不就被水冲走了嘛? 第533章荒山求生 杏儿是被我在鹰嘴涧找到的,所谓的鹰嘴涧是在梨花村村北八里地远的一座山峰。 大暴雨来临前的几天特别炎热,白天还要上班,所有的工人都没有休息好。 大雨一来,气温骤降,难得的凉爽天气,大家都睡得很沉。 杏儿也一样。 没人想到山洪会来,等到她察觉的时候,大水已经卷起她,连同被窝,一起从土炕上冲到了院子里。 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她就被冲到了村子外面,四个村子一个人也看不到,杏儿孤单地很,喊破喉咙也没人救她。 她只好抱起一根漂浮的横木,随波逐流,飘出去八里地,横木才被一颗巨大的树干卡主,动弹不得。 这个时候,大洪水淹没了村庄,一路向北呼啸。 她不会游水,孤立无援,只好抱着树干拼命呼救,嗓子都喊哑了,整整两天两夜的功夫,一直在哪儿喝西北风。 按说,这颗大树距离鹰嘴涧只有不到六七十米。可这六七十米的距离,水深也有数丈。这边游不到那边,就可能被冲走。 所以女人等啊等,熬啊熬,希望有人过来拉她一把。又累又饿,还冷地直打哆嗦,眼神里闪出了绝望。 我是一个猛子扎下来的,根本就是身不由己。风雨中终于瞅到了杏儿,也听到了她的呼喊。 费了好大的劲儿,才靠近那棵大树,可我扑过去的位置不怎么好,一脑袋扎杏儿裙子里去了。 杏儿睡觉的时候穿了裙子,可裙子里面啥也没穿,奶奶隔壁嘞,脑袋正好把她的裙子给顶起来,嘴巴差点啃她肚子上。 天光已经大亮,虽说暴雨仍旧在继续,可能见度很高,就这样,女人的裙子里面被我瞧得清清楚楚。 没看过她身体的全部,这次几乎是一览无遗,果然是个伯虎星……女人的皮肤比过去白多了,特别是两条腿……柔光嫩滑。 从前,杏儿是个黑黑的美女,她的黑主要是田间劳作风吹日晒引起的,自从做了工厂的领导,女人几年不下地了,恢复了当初的白嫩。 “啊——!”她首先叫了一声,还以为山上冲下来的野兽扎怀里了,抬脚就踢。 咣!一脚踹我鼻子上,鼻子流血了,痛得我眼冒金星,赶紧从水里爬上来抱了树干。 “杏儿,你踢我干嘛?”我生气极了。 发现是我,杏儿哇地哭了:“初九!”一下将我抱上,咋着也舍不得撒手。 我说:“你松开,松开,缠的慌!” 杏儿松开了我,有点生气:“死混蛋!吓俺一跳,看嘛偷窥人家下面?” 我说:“对不起,我是来救你的,一个猛子扎过来,没注意,钻你下面去了。” “你……!你咋才来啊?吓死俺了,饿死俺了,也冷死俺了,呜呜呜……。”所有的愤怒,恐惧,渴盼,全都化成泪水,一股脑泼洒。 我说:“不怕,不怕,我不是过来了吗?咱俩走。” 杏儿摸一把脸,问:“去哪儿?” 我说:“上游,大家都在黑熊岭的山洞里。” 杏儿说:“下来容易,上去难啊?咱俩回不去了,因为是逆流。” 我说:“那行,咱俩先上山,上去鹰嘴涧,哪儿高,洪水上不去。” “可俺不会游水,咋办?” 我说:“没事,跳水里,我拉你走,别慌张!” 山里从前缺水,男人大多都不会游泳,女人就更不会了。 我一来,杏儿的胆子大了很多,一点也不害怕,慢慢跳进了水里。 拉着她向着对面的鹰嘴涧游,浪头还是很大,水流滚滚,根本无法保持平衡。 好在距离近,没扑通几下,抓住了岸上的枯藤跟两块岩石,就这样把女人拉了上去。 上去山包,杏儿就有了脚踏实地的感觉,知道自己死不了拉。 从黑熊岭下来,这几十里路哪儿都是水,哪儿都是逆流,天王老子也上不去,上去鹰嘴涧是唯一的出路。 鹰嘴涧下也有很多凹进去的岩石,可以暂时躲避。好不容易找到一处可以躲避,把女人拉进去,杏儿浑身就哆嗦成一团。 她说:“初九,俺饿,也冷,没吃东西,咋办?” 两天两夜,没饿死就不错了。我也没办法,想生一堆火,可唯一的打火机留给了栓子叔。 就算带着打火机,也不能用了,一路游水过来,打火机早就被水浸泡,还用个毛? 环顾四周,没吃的,没喝的,山岭上光秃秃一片,真的啥也没有。 鹰嘴涧高得很,这是淹了水,平时,这么高的地方,普通人根本上不来。 也不知道为啥,这座山上就是寸草不生,不要说飞鸟野兽,蚊子也看不到一只。 没办法,只好抱着杏儿先帮着她取暖,我的身子紧贴着她的身子,完全可以感受到女人的鼓胀。 杏儿不小了,守寡的时间也不短,当初他男人抱着孩子一头栽进悬崖,婆婆心脏病复发,死在家里,她就成为了孤家寡人。 七八年的时间,邻居都不到她家串门,都怕被伯虎星克死。 现在,仙台山有两个伯虎星,一个是俺媳妇香菱,一个就是杏儿,俩女的身上都是寸草不生。 同样都是伯虎星,做人的差距就是这么大,所以,杏儿十分眼气香菱,有时候眼气地要死。 必须要生一堆火,不但女人,我也冷得受不了。 可上哪儿弄火种?这附近没有干柴,有干柴也不能用,都被雨水淋湿了。 看着茫茫的大水跟光秃秃的大山,我也有点灰心失望。 最后眼珠一转,干脆,水里去拉吧,上游有不少横木被冲刷下来,能拉不少。 于是,我又跳进水里,果然,发现了从山上冲下来的朽木,还有村子里冲下来散落的家具。 将潮湿的木头拖到崖壁的下面,就是找火种了。 搔着脑袋想半天,没找到火种在哪儿,最后,一眼瞅到了钥匙链,钥匙链上竟然挂着一枚子弹。 那是一枚步枪子弹,当初村子里民兵训练留下的。再后来猎枪上交,被上级弄走,子弹也被没收了,只留下这一枚。就当做配饰挂在了钥匙链上,平时来回一摆,跟钥匙撞击,叮叮当当特别好听。 干脆把子弹摘下来,用牙齿咬掉弹头,将里面的火药倒在了地上。 找两块石头,石岩下抓一把比较干燥的枯草,放在了火药上。 石头一碰,火星落火药上,呼哧一下火光冒起,将干草点着,然后一点点将潮湿的木柴加上去。 不多会儿的功夫,一堆篝火熊熊燃烧,杏儿就欢呼起来,说:“初九,你真有办法!” 火有了,接下来是找吃的。水流的不远处,就有一只不大的绵羊漂了过来。 那只绵羊仍然是二毛饲养场的,也不知道为啥就落单了,可能在别处停留过一阵子,但是随着水位的上涨,又被冲到了下游。 一个猛子扎水里,我把那只绵羊拖上了岸。 拿起一块石头,犹豫了一下,不想杀生,可不是它死,就是我死,它死总好过我死。 算你命不好,对不起了,眼睛一闭,一砖头下去,绵羊就倒在了血泊里。 钥匙链上有把小刀,我是用小刀将那只羊的皮剥掉的,将羊肉一点点割成小块。 然后放在火堆上烧烤,鹰嘴涧就冒起一股烤肉醉人的香气。 杏儿在旁边迫不及待,口水都流脚面上了,一边跺脚一边催促:“快点,你快点,都饿死姑奶奶了……。” 我递给她一块,说:“姑奶奶,吃吧。” 杏儿夺过来也不嫌烫嘴,狼吞虎咽吃起来,一边吃一边伸大拇指,说:“初九,你手艺真不错,好吃,好吃!!” 我一边看着她,一边说:“你慢点,小心烫着,不够还有,一只羊总够你吃的。” 杏儿吃了半只烤羊腿,吃完以后接连打三四个饱嗝,说:“饱了,有个男人真好。初九,没你啊,俺就真的死了,不饿死,也被水流冲走了。” 我发现女人的脸蛋开始红润,手上被水侵泡的皱皮也在一点点消退。样子还是那么俊美,跟香菱红霞比起来,别有一番味道,不由心里动了一下。 这是个成熟的女人,也是个可怜的女人,可她没觉得自己可怜,跟其他的女人一样,充满了对美好生活的向往跟热爱。 俗话说饱暖思银欲,吃饱喝足的杏儿,剔着牙,一副满足的神色,问:“初九,吃饱了,就咱俩,干点啥好呢?” 我问:“你想干啥?等呗,等着雨停,等着洪住,然后返回村子。” 杏儿说:“那要等老长时间,不如咱俩……耍耍呗。” 我不是傻子,当然明白她嘴巴里的耍,是啥意思。 杏儿早就熬不住,一直渴盼男人,好不容易有个男人扎进怀里,岂会放我走? 而且她从前勾搭过我不止一次,上次糊房顶,就差点被她得逞。 所以,她就往我跟前蹭,抱了我的手臂,说:“你救了俺,不如俺以身相许吧?” 我想也没想就把她推开了,说:“你算了吧,没兴趣。天冷,把衣服穿上。” 真的没兴趣,想上早就上了,也不会等到现在。 再说陶花可比她好看多了,花儿那样的女孩我都克制了,更不会看上她。 哪知道杏儿站了起来,伸手一拉,她的裙子就应声而落,全身一丝不挂,白光光站立在我的面前。 女人的身体洁白无瑕,像天上的流云,也像新摘的头遍棉花,香气宜人,特别的引诱。 她阴阴一笑:“这次不怪俺,是你自己主动送上门的,要是放你走,俺就是傻子,不行也由不得你!!” 说完,她就扑过来,一下将我推倒了,两排小钢牙死死啃在了我的脸蛋上。 第534章自生自灭 杏儿表现出一如既往的冲动,我差点被亲蒙。 同时,心里也激起了无限的小波澜,直到今天才发现,女人真的很美。 十年前,杏儿跟红霞,翠花,香菱一样,也是仙台山有名的村花。 只不过那时候山里穷,乡下的妹子不会打扮,再加上繁重的体力活儿,风吹日晒,手上脚上净是厚厚的老茧,将女人的美丽遮掩了。 所以杏儿就显得得黑,显得粗壮,被翠花香菱她们衬托得好比萝卜白菜。 自从仙台山企业成立,女人成为领导骨干,不用下地干活,不用顶风冒雨,整天坐办公室,捂也捂白了。 她的脸蛋细腻滑润,没有一丝鱼尾纹,浑身散发出一种淡淡的香气。 山里人吃蔬菜,所有女人的身体都会散发出那种草木清香。 小腰细得也一把能攥在手里,四肢特别匀称,摸哪儿都那么滑溜那么顺手。 她的吻雨点一样打过来,手也像捆牲口的绳子,将我越束越紧,嘴巴里喃喃自语:“初九,俺稀罕你,一直稀罕你,你也稀罕俺吧,俺的小哥哥,棒哥哥……。” 恶心,牙碜,肉麻,老子差一点就吐了。 跟香菱在一块说那么多甜言蜜语,也没觉得肉麻,俺两口子早习惯了。 听不是自己媳妇的女人说这话,就肉麻地不行。 而且她的身子跟两腿迅速缠过来,好像一条蛇,把我给缠了好几遭,都喘不过气来。 老实说,心里的确荡漾了好几下,荒山野岭,孤男寡女,暴风骤雨,真把她咔嚓了也没人知道。 而且杏儿绝对不会出去乱说。 我完全可以亲她的小嘴巴,抱她的小蛮腰,然后按倒在火堆旁,任意妄为,两个人一起荡漾在那种神仙般的快乐里。 可以后呢?以后咋办?红霞,香菱,翠花咋办? 本来我的生活就被三个女人搅合地一团糟,加上一个杏儿,岂不是更乱? 再说目前正在紧急关头,整个仙台山的人都在遭受磨难,身为村长应该带领山民走出困境,咋能跟一个漂亮寡妇逍遥快乐呢? 渴望,焦躁,彷徨,茫然,恐惧,一起在脑海里翻腾,根本就冲动不起来。 我心乱如麻,想把她按在身下,可又害怕把她按在身下,只能慢慢推却:“杏儿,你干啥?别,别呀,这样不好。” 杏儿一边亲一边说:“俺知道不好,你就可怜可怜人家吧,俺是伯虎星,这辈子完了。算命的瞎子说,仙台山只有你能克制伯虎星。 香菱不就被你克制了吗?你也来克制俺吧?给俺个孩子也行,有个小尾巴在身后跟着,这辈子也不白活…俺要你的身,也要你的根……。” 根个毛线?老子岂是那种到处留种的人? 一怒之下将她推开了,可能力气太大,杏儿的身体被推出老远,倒在了石岩的山坡下,发出一声凄楚的呼叫。 推出去就后悔了,觉得自己有点残忍。 于是又伸手拉她,可杏儿趁机又缠过来。再次把我扑倒。 “初九,初九啊,可怜可怜俺吧,熬不住,真的熬不住啊……。” 她还没完没了拉,力气很大,像一只发晴的母豹子。 我也不知道自己咋了,抬手就是一巴掌,啪!将她抽了出去,女人的脸上显出五个红红的指印。 “你给我老实点!!站住!!别动!!”我腾地冒出一股怒火,杏儿傻了,愣在了哪儿。 “初九你?难道不知道这种事儿的好?不是天天跟香菱喊炕吗?为啥不能跟俺一起喊?” 我说:“喊个毛!现在你立刻穿上衣服,立正,稍息,向后转,齐步走!要不然我把你丢在这儿不管了,让你自生自灭!” “你……咋了?人家就想跟你真真实实来一次,出去俺又不会乱说。” 我说:“半次也不行!不是我装逼,杏儿,你要为我考虑一下啊。我喜欢红霞,喜欢香菱,更喜欢翠花。三个女人已经把我搅合地焦头烂额,不想再有第四个女人掺和进来! 那样我就成秦兽了!你还是找个男人……嫁了吧,别委屈自己。” 杏儿一听哇地哭了,说:“谁肯嫁给俺!俺是伯虎星啊?仙台山只有一个人跟俺八字吻合,那就是你。可你被香菱抢走了,俺没机会了,真的没机会了,呜呜呜……。” 我说:“那是迷信!狗屁伯虎星,狗屁克夫命!改天我帮你介绍个男人,看你还能克死谁?” 杏儿说:“俺不!就不!谁也不找,就找你!俺就守一辈子寡,身边可以没男人,可不能没孩子……你就给俺播个种吧,让俺生个瓜,结个籽,以后就熬孩子……。” 她的要求不高,就是想要个孩子,这一点我无法满足。 孩子难道说生就生?生下来咋办?谁养? 你一个孤身女人带孩子,岂不是很可怜,还不是我的责任? 只管播种不管收割的混蛋事儿,我杨初九做不出来, 再说孩子将来长大,分家产都是问题,还不跟小天翼打个天翻地覆? 一时的痛快,换来一生的麻烦,傻逼才会这样干。 女人还在那儿哭,抽抽搭搭,白白的两团上下颤抖,抖地我的心里直惶惶。 好担心控制不住,变被动为主动,竭力在压抑着内心的躁动。 只好抓起裙子,帮她穿上,将她羞于见人的一切遮掩。 帮她穿上衣服,心里还有点后悔,多好的机会啊,我咋恁傻? 我他妈就是这么没出息,见到漂亮的女人就想上,不上后悔,上了更后悔。 杏儿问:“那以后俺咋办?” 我说:“该咋办咋办?天下的男人还没死绝,我又不是人民币,干嘛缠着我?” “可俺就喜欢你,乐意把身子给你。” “我是不会碰你的,你说我装13也好,假正经也罢,就是不能对不起香菱翠花。” 杏儿说:“那俺死了算了,别拦着俺,现在俺就跳河!” 她说着,还真推开我,打算跳进水里淹死。 一伸手,又把她扯怀里去了,使劲一按,拇指按在她的哑门穴上,杏儿白眼一翻,就晕死了过去。 女人往我怀里一倒,心又动了一下,俏皮的嘴巴跟圆润的脸蛋还真招人喜欢,好想主动亲她一下。 算了,既然想做好人,那就好人做到底吧。 我抱着杏儿,将她放在一根横木上,是傍晚时分回到黑熊岭山洞的。 那时候,上游下来的水流小多了,费尽九牛二虎的力气才游回去。 把杏儿交到孟哥的手里,一下子瘫倒,再没有一点力气了。 三天三夜都没有睡觉,眼睛红红的。 顾不得休息,立刻领着人冒雨上山去采草药,回来放在大锅里熬煮。 大灾之后必有大疫,我深深理解这个道理。 再接下来的两天,只能苦苦等着援助,可援助的人也上不来仙台山。 山路被冲垮,人群被割断,我们成为了一个孤立的群体。 一直支持着大家,鼓励着山民,给他们打气。 别人都可以倒下,只有我不能,一旦我倒下,整个人群就等于失去了支柱。 人们横七竖八倒在地上,洞顶也在滴滴答答向下渗水,潮湿不堪,时不时传出老人的叹息声跟孩子的哭闹声。 肆虐了五天五夜的大水终于停止了,天空露出了久违的太阳。 一片汪洋中,大水冲垮了我们的家园,卷走了庄稼,卷走了房屋,卷走了山民十多年辛辛苦苦创立下的一切果实。 四千亩蔬菜全部被泡烂,山头上的果子也被雨水打得七零八落,树叶子烂果子到处都是。 所有的一切,四个村子,包括学校,工厂,旅馆,游乐场,油站,饲养场,全部都淹没在大水以下十几米深的地方。 家园没有了,很多村民流下了无奈的眼泪。 现在大家还是等,等着大水退去的一天。 看着外面昏黄的巨浪,我坐在石头上愁眉不展。 想抽支烟,可烟早就没有了,已经被大水侵泡地发了霉。 孟哥拉拉我的手,道:“初九,跟大家说两句呗。” 我苦苦一笑:“还是你说吧,你口才比我好。” 孟哥点点头,一下子跳上了旁边的巨石,他的声音洪亮而又有力:“仙台山的父老乡亲们,咱们又遭遇劫难了……。 可大家不要气馁,不要悲伤,我们还没有输,仙台山人是打不垮,击不败的!任何天灾人祸都不能阻挡我们生存下去的勇气! 我们要相信杨初九,他有办法,绝对可以让仙台山恢复从前的繁荣,让大家再过上好日子。 三年,给我们团队三年的时间,初九一定可以让我们再住上新房子,手里照样有渣渣响的票子,我们决不食言!!” 孟哥说完,我又跳上了石头,看着下面一个个愁苦的面容,如鲠在喉。 “乡亲们,我无法跟大家保证什么,但是我相信,你们是不会抛弃我的。泥石流冲垮了山路,大雨淹没了我们的家园,我们已经跟外界彻底失去了联系。 我的意思,流自己的血,淌自己的汗,自己的事情自己干,靠天靠地靠别人,不算是好汉! 现在,我领着大家用双手拔开一条口子,把村子里的洪水卸下去,重新创造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园!有乐意跟着我的,就一起上,不愿意跟着我干的,我绝不强求!” 下面的年轻人一听,立刻义愤填膺起来:“初九哥,你说吧,让我们怎么干?我们都听你的,你说怎么冲,咱就怎么冲!” 我说:“现在,立刻拿起你们手里的工具,跟我下山,把村子跟那边的仙人沟挖通,这样,村子里的水全都会流进仙人沟去,谁乐意去的,跟我来!!” 说完,我第一个卷袖子冲出了山洞,扑向了仙人沟的位置。 头前一走,后面所有的人就嚎叫起来:“走啊!挖沟去,抄家伙!跟着初九哥,过好日子啊!!” 呼啦啦,所有人一扑而上,一时间,大家呼天喊地,人欢马叫,漫山遍野站满了人。 男人们人如潮涌,女人们也不甘落后,开始烧火做饭,几千口子人同时爬向了堤坝。 第535章讨债 仙台山地势最低的地方不是四个村子的位置,而是距离村子四五里以外的仙人沟。 仙人沟是一段悬崖,很深很深,山谷的底部有一条河,浩浩荡荡,直奔大山以外的水库。 可天险却把村子里的水拦截了,仙人沟跟村子中间有一道丘陵,一路斜坡足足高二三十米。 是这道丘陵阻挡了山村泄洪的道路,所以才被淹没了。 只要在村子跟仙人沟之间挖开一条口子,几天的时间,山洪就会被泄得干干净净。 我们没有现代化的工具,村子里推土机,铲车,都被大水淹没,只能甩开手挖。 山梁上人山人海,两千多米的距离足足挖了七八天,也没挖通。 七八天以后,外面的山路终于修通,是我哥杨初八带人挖通的。 老家被水淹的消息传到Y市,自然也传到了我哥杨初八跟江百岸的耳朵里,山外企业的工人也对山里乡亲特别牵挂。 哥哥不敢怠慢,当即调了两台挖掘机跟三台推土机,从国道上开始,一段段清理山道。 将四十里山道挖通,挖掘机跟推土机就进了大山。 有了现代化的工具,那条水渠挖起来就更快了。 与此同时,一车车救援物资迅速赶到,被拉上黑熊岭,第一批过来的,是十多卡车罐头。 小宁一个电话打过去,当即从将军岭的罐头厂将仓库所有的罐头都运了过来。 有水果罐头,牛肉驴肉罐头,还有猪肉罐头,有了吃的食物,就不用担心村民们挨饿了。 第二批救援物资,是五千条被褥,有江百岸跟巧燕带领,浩浩荡荡同样开进了大山。 江百岸跟巧燕几乎将整个Y市跟县城的劳保以及床上用品市场包圆了,商店被他们兄妹俩抢购一空。 第三批物资,是红十字会的人,各种食物跟药品也源源不断。 大灾难把所有人的心都栓在了一起,从前跟我合作的伙伴也有钱的出钱,没钱的出力。 整个仙台山再次热闹起来,显出了自修建山路以后再一次的轰动。 大水渠是十天以后挖通的,我领着山民挖了一条宽十五米,深十米,全长两千三百米的水渠。 这样的工程非常浩大,大洪水顺着水渠哗哗而下,万马奔腾一般,全都泄进了仙人沟。 从此以后,再大的洪水也不可能淹没仙台山了。 大洪水涛涛而下,整整咆哮了七八天。一个礼拜以后,村子里的房子,大树,还有学校,工厂,才全部露出水面。 所有的建筑逐渐还原,虽然村子里还有齐腰深的大水,可村民已经可以回家了。 再一次返回家园的山民悲恸不已,见到破败不堪的房屋跟院落,很多人都痛哭流涕。 有的人家房屋被冲毁,有的人家院墙坍塌,粮食被卷走,家具家电也不见了。 炕上的被褥全部被冲走,粮食也烂了,大多数的粮食都开始发霉。 屋顶上的瓦片一块不剩,猪圈羊圈空空如也。 好在当初修建的房子很结实,都是钢筋水泥混凝土,勉强还可以居住 屋子里,院子里,净是洪水退去以后的黄泥,深可盈尺,臭鞋烂袜子,塑料纸飘来飘去。 二毛家的饲养场还在,猪羊损失了大半,早不知道冲到哪儿去了。 剩下的家畜因为缺少草料,在山洞里得不到喂养,一头头瘦得皮包骨头。 村西的窑厂彻底不能用,窑洞子几乎被洪水跟黄泥填满。外面的砖坯一块不剩,纷纷倒塌成了泥疙瘩。 山道上的加油站没了,加油机也不知道漂哪儿去了。 旅馆跟酒店里同样狼藉不堪,哪儿漂浮的都是烂桌子烂椅子,楼上楼下都是泥浆。 最惨的是我的蔬菜工厂,所有的机器被洪水侵泡,库存的蔬菜全部腐烂,哪儿都是弥漫的腐臭。 加工好的成品蔬菜,堆积在仓库,被水冲走不少,剩下的也不能卖了。 这是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灾难,它横扫了仙台山的一切,给山民造成了不可估量的损失,让仙台山的发展倒退了十几年,一下子打回了原形。 到处是顿足捶胸的哭声,到处是惨嚎声,十里可闻,听者流泪,闻者伤心。 人们只能一点点收拾残局,慢慢清理,单单是那些垃圾跟泥浆,就清理了十多天。 从大水开始泛滥,一直到人们重新返回村子,安全入住,前前后后经历了一个月的时间。 一个月以后,村子里的低洼处还有积水,那些积水汇集成小溪,缓缓流淌,直到冬天上冻,成为冰凌叉子。 大水泛滥以后的建设十分繁忙,寻找翠花的行程不得不再一次搁浅。 村民们损失了家园,但是没有伤到元气,大部分的人都很有钱,银行有大量的存款。 我的损失最大,但也是冰山一角。因为大部分的财产还在,Y市的蔬菜厂,正在建设的楼盘,还有将军粮的两个厂,L市的两个厂毫发无损。 最后,我让孟哥估算了一下,所有的损失加一块,达到了八千万。这还不包括那些山民吃的罐头,还有偿还二毛的那些牲口。 中秋不到,二毛就跑到工厂给我要牲口了。 这小子一屁股坐在我办公桌的对面,说:“初九,当初你可说了,借给你的牲口要双倍奉还,牲口嘞?在哪儿,我来牵。” 我一拍脑壳,这才想起当初对二毛的承诺,只好说:“那行,我给你开条子,然后跟将军岭那边打个电话,你去挑。借你三百头,现在还六百头对不对?” 二毛说:“对。” 我一点也没犹豫,更加没心疼,拿起笔就写条子。没有条子,二毛一头牲口也从将军岭牵不走。 哪知道刚刚写好条子,按好印章,办公室的门一下被撞开,闯进两个人。 一个是二毛的爹老子赵栓子,一个是他媳妇陶二姐。 栓子叔进门,二话不说,冲二毛的屁股咣当当就踹好几脚。 老爷子一边踹一边骂:“你个混账王八羔子!天煞的王八蛋!丢人现眼!你还有脸跟人家初九要牲口?” 二毛差点被爹老子踹地上,赶紧站起来怒道:“为啥不能?当初杨初九答应的,双倍奉还,他给我打了借条的!” 赵栓子胡子都翘起来了,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人家初九借牲口是为了谁?还不是为了全村的群众? 不借牲口,村里人就饿死了,你爹娘也就饿死了。还有你老婆,没有初九,她早掉水里冲走了。不知道感恩戴德,竟然厚着脸皮要损失,你还是不是我赵栓子的种?” 二毛说:“那管我啥事儿?谁饿死也跟我没关系,大水又不是我弄来的,反正借了我的牲口,他就必须偿还!” 赵栓子怒道:“一头也不能要!除非的你良心被狗给吃了!” 陶姐也说:“是啊二毛,天灾人祸,不能避免,如果初九当时有办法,也不会借我们家的牲口,如果他的饲养场不在将军岭,照样会把自己的牲口杀了,给村民充饥。所以,这牲口咱不能要!” 二毛说:“我不管,我已经损失了一个亿,被江老婆儿给套牢了,这些牲口就是我的命,牲口没了,我的命就没了!” “二毛你……你咋这样?牲口没了,咱可以再添置,人命才是最重要的!” 我沉默了好一会儿,才说:“栓子叔,陶姐,别吵了,那些牲口双倍奉还是我答应二毛的,不能食言,你俩到将军岭去吧,我给小赵小李打电话,让他们把牲口给你们运回来。” 陶二姐说:“不行!初九,这次大水灾你的损失最大,搭进去那么多蔬菜,罐头,还有被褥,大家才不至于饿死,冻死。 你救了俺,救了俺公婆,我们贡献一些牲口是必须的。要赔大家一起赔,不能让你一个人吃亏。” 我呵呵一笑:“陶姐,我财大气粗,不在乎这些。” “废话!你不在乎,难道我们就在乎?” “那要不这样,我借你们三百头,还你们三百头。” 陶姐说:“不要!说不要就不要!” “那,还你一百五十头,咱两家一人一半,三百头牲口,你们的损失太大了,就算咱们为了山民,一起做出的贡献。” 陶姐抿抿嘴,这才说:“好吧,那就还一半。” 就这样,我又开了新条子,答应偿还二毛家一半牲口。 那些牲口是小李跟小赵找人开车运回来的,送进了二毛的饲养场,都是最好的牲口。我不想亏待陶二姐。 没办法,就算二毛要六百头,我也得给他。 谁让当初我一时糊涂,把他弄野狼谷,差点被狼群咬死的,注定要欠他一辈子。 二毛虽然心里一百个不乐意,可嘴巴上没说。 现在的饲养场,他已经不能做主了,真正做主的是他媳妇陶姐。 一场风波总算得到了平息。 仙台山在有条不紊恢复元气。 四千亩蔬菜被淹,仓库的蔬菜被毁,整个工厂也就进入了瘫痪。 没有原料,工人们不能上班,批发市场也举步维艰,找不到新鲜的蔬菜加工。 不但如此,山上的一千亩山果被毁,罐头厂同样损失惨重。 可是这难不住我,我立刻给红霞打电话,给Y市的张姐打电话,让他们从全国各地调集蔬菜过来。 L市就有几千亩果园,四面八方都有人种菜。 既然本地的蔬菜没有了,只能从别处收购,拉回仙台山加工。 八月十五过后,蔬菜工厂的机器终于开始运转,Y市的工厂也恢复了生产。 这个时候,所有的工人才真正有了活干,仙台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可山村的风流事儿依然不断。 接下来上场的,还是我跟杏儿。 杏儿的魔爪又冲我伸了过来,而且越伸越长。 她变本加厉,竟然正大光明开始向我借………种了。 女人毫无顾忌钻进了我的棉被。 第536章傻媳妇儿 我跟杏儿的事儿还没完,女人非要怀上我跟她的娃不可。 杏儿说了,她可以没男人,但绝对不能没有孩子。 可仙台山没男人肯跟她上炕了,所有的男人都害怕被她克死。 跟伯虎星上炕,除非是活得不耐烦,将来生出的孩子也养不成,同样会被女人克死。 这也是杏儿一直缠着我的原因,谁让我杨初九命硬,生出的孩子命也硬,不怕克。 她第一个找到的就是香菱,因为想要爬上我的炕,首先要过香菱这一关。 这天,香菱在教室上完课,回到了办公室,刚刚进门,杏儿随后跟进了屋。 女人进门,插上门栓,扑通冲香菱跪了下去,紧接着嚎啕大哭:“香菱,好妹子,你救救俺,救救俺吧……。” 香菱吓一跳,赶紧搀扶她:“杏儿姐,咋了?咋了啊?起来说话。” 杏儿说:“俺活不成了,只有你能救俺,你要是不救,俺非死不可。” 香菱头发根发炸,听得瘆得慌,赶紧问:“到底咋回事,你倒是说啊?不说俺咋着帮你?” “那你先答应帮俺,然后俺才能起来。” “好吧,俺答应了,天大的事儿也答应,你说。” 杏儿这才站起来,一边擦眼泪一边说:“把你男人杨初九借给俺,俺要怀上他的娃……。” “啥?”轰隆一声,炸雷在香菱的头顶上炸响,我媳妇儿蒙了,不相信自己耳朵,晃荡两下,差点晕倒。 “你说啥?俺把男人借给你……生娃?” 杏儿说:“是,俺要怀上初九的娃……你说你答应不答应吧?” 香菱愕然了。 这是杏儿,换上别的女人这么说,香菱早一耳刮子抽上去了。 吃了熊心豹子胆,敢跟姑奶奶抢男人,真表脸! 她勉强扶着办公桌,才不至于晕在地上。 接下来香菱苦苦一笑:“杏儿姐,你要是借米借面,借首饰,俺都借给你,借钱也没问题,可你借俺男人……那怎么能行?” 杏儿一听,扑通又跪了下去,说:“香菱,你不答应,俺就跪死在这儿……姐这辈子完了,啥也没有了,所有男人看到俺全都躲得远远的。 俺就想要个孩子,将来老有所依,要不然以后会很惨很惨的,与其老死在病床上没人管,还不如现在死。 你不答应,俺就跳河,割腕,喝农药,用菜刀抹脖子,扑山崖,卧轨,找根绳子上吊。总之是非死不可。” 香菱的眼泪差点下来,说:“杏儿姐,那你去死吧,一路走好,反正借啥都行,除了初九不能借……。” 杏儿抱着香菱的腿说:“妹子,你就恁狠心,看着姐死?” “不是俺狠心,荒唐啊,可笑啊,这根本让俺无法接受,你为啥非要找初九,村子里那么多男人……。” 杏儿说:“别人不行,算命的孙瞎子说了,只有跟初九睡,才不会克死他,也只有初九的孩子,俺才能养活,妹子,你就给俺一个机会吧……。” 杏儿说着,砰砰砰冲香菱磕头,脑门子磕在办公室的水泥地上蹦蹦响,泪流满面。 杏儿是可怜的,香菱的心被磕得软了。 大家都是女人,又同是仙台山的伯虎星,两个伯虎星的命运截然不同。 一个是少奶奶,穿金戴银,一个是普通的员工。 一个是男人每天抱着喊炕,要多满足有多满足,一个只能独守空房,晚上一个人寂寞流泪,玩自摸。 同样是女人,做人的差距可真大啊。 香菱说:“男人借给你,俺……咋办?” 杏儿说:“妹子,你放心,俺不会跟初九产生感情的,绝对不会。只要能怀上孩子,俺立刻走,离开仙台山,再也不回来。 俺不会让初九知道俺怀了他的娃,会把孩子默默生下来,一个人养。 就算初九知道,俺也不承认这娃跟他有关系,你相信俺。” 香菱说:“真荒唐,初九的脾气俺知道,他是不会跟你上炕的。” 杏儿说:“只要你答应,俺当然有办法爬上他的炕。” “你……有啥办法?” 杏儿说:“咱俩换炕,晚上等初九睡着,你出来,俺进去,这事儿就成了,就这么简单。” 亏杏儿想的出来,香菱是绝对无法忍受的……脑子被驴子踢了,才会这么做。 可香菱的脑子真的被驴踢了,不但被踢,好像还进水了,灌一脑袋浆糊。 不答应也由不得她,因为她知道杏儿的脾气,说得出做得到,女人的秉性刚烈地很。 要不然,当初被二毛欺负,她也不会愤然出走。 不答应她,难道眼瞅着她自杀?香消玉殒?那是造孽,是抹杀。 女人的眼泪彻底把她打动,哭声也让她的心肠变软。 不就自己男人跟别的女人来一次吗?来一次就来一次,耍又耍不坏。 再说了,初九跟杏儿那么几次,是自家男人占了便宜。 香菱问:“这样……行吗?” 杏儿说:“行!香菱妹妹,只要你答应,俺怀上初九的娃,这辈子俺都不会忘记你的大恩大德,孩子生下来,背地里,俺让他管你叫娘。” 香菱苦笑:奶奶隔壁嘞,咋回事儿?全村的女人都想往俺男人被窝里钻。 她也闷得慌:初九太优秀了,长嘞好,有本事,知道疼人,人中龙凤。这么好的宝贝疙瘩在自己手里,俺是多么的珍惜啊?难道就这样拱手送人? “要是俺不答应,你真的会死?” 杏儿说:“会,农药,上吊绳子,俺都准备好了。” “如果你怀上他的娃,真的会离开?” “会!去一个初九找不到的地方,重新开始生活。” “不骗俺?” “绝对不会,俺可以对天发誓!” 杏儿信誓旦旦,香菱终于咬咬牙,说:“好,那你找时间,俺给你俩创造机会。” 杏儿感激涕零,继续磕头作揖:“谢谢香菱妹子,俺这辈子也忘不掉你。” 就这样,一笔交易谈成了。 起初,香菱是真的不乐意,可她深深被杏儿的眼泪跟跪拜折服,而且绝对相信杏儿的人品,相信她的诺言。 按照杏儿的打算,今晚就要爬上我的炕,香菱却制止了她。 杏儿问:“为啥?” 香菱说:“孩子不是说怀上就怀上的,必须要等待合适的时机。” 杏儿问:“啥时机,怀孩子还要时机?” 香菱说:“笨!一瞅你就没上过啥学,没学过生理卫生。女人必须要到生理期,才能怀上。” 杏儿问:“啥叫生理期?当初俺怀孩子的时候,没听说啥生理期啊?” 杏儿说:“你从前跟男人是撞运气,正好在生理期胡搞,所以才有的,那是没目的的。想要有目的的怀上,必须要找准生理期。” 杏儿摸着小脑袋,半天才说:“喔,这么奥妙啊?还以为男人一碰,孩子就从女人的肚子里往外蹦呢?” 香菱苦苦一笑:“我的傻姐姐,没文化真可怕。生理期就是女人月事儿过后,也就是两个月事儿的中间,女人的排软期,那个时候,十有八九才能怀上。” 杏儿问:“那你也没上过啥学,咋知道的?” “很简单,初九告俺说的啊,别忘了他是小中医。” 杏儿这才笑了,掰着指头算了算,说:“俺的月事儿刚过去不久,每次月事儿是28天,很准时的,五天以后正合适。” 香菱说:“那行,五天以后,俺给你俩安排。” 脑残的败家娘们,就这样答应杏儿,把自己男人给卖了。 我是五天以后被香菱给灌醉的。 那一晚,偏偏来了个大客户,也就是Y市的张姐。 普通的客户,我不跟他们喝酒,没必要,孟哥,江百岸之流就行,要不然就是大东二东上。 我他妈是董事长,一般的客户不接见。 张姐就不一样,首先我们已经有十来年的交情,另外,她是我最大的客户,每年帮着仙台山销售两千万斤菜。 不单单帮着我销售保鲜菜,同时也承担了运输原料的浩大工程。 仙台山被大水淹没,所有的原料功亏一篑,多亏了张姐,必须要谢谢人家。 旁边是孟哥跟大东二东作陪,晚上,香菱也来了。 傻媳妇一直灌我酒,三两下把本老公灌得酩酊大醉。 我喝得六亲不认,抱着张姐,就往她身上摸。 张姐格格一笑:“初九,摸错了,你媳妇在那边呢。” 香菱赶紧过来搀扶,说:“差不多了,回家!睡觉觉。” 大东二东过来帮忙,一个抬胳膊,一个架腿,把我抬回了家。 二东一边抬一边说:“不亏是董事长,真重,香菱嫂,是不是天天让俺初九哥喝人奶啊?” 香菱就抬手敲二东脑壳一下,骂声:“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兄弟两个扔死猪一样,把我扔炕上就走了,香菱过来解我的衣服。 轻车熟路,三两下把我剥得溜溜光,钻进被窝,掖好被子,女人没有解衣服,而是犹豫了好久,抽搐了好久。 最后咬咬牙,还是走出家门,拉开了门栓。 杏儿已经在外面等不及了,看见香菱出来,问:“办妥了?” 香菱点点击头。 杏儿笑得很甜,跟小狗子听到主人呼唤吃饭一样,尾巴都要翘起来。 “妹子,谢谢你,姐这辈子忘不了你。” 香菱的心里不好受,含着眼泪,说:“杏儿,你……轻点。别让俺公婆听见。” 杏儿说:“放心,俺这辈子忘不了你的恩德。” 杏儿感激涕零,进去就上了门栓,把香菱关在了外面。 香菱心如刀绞,女人抬手捂脸,孤独地蹲在地上,嘤嘤哭了一夜。 她感到了后悔,可后悔也晚了,觉得是自己亲手断送了幸福。 第537章成了 杏儿就那么毫无顾忌走进了俺家的院子。 她蹑手蹑脚,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响,免得惊动北屋的俺爹娘跟俩孩子。 夜已经深了,我爹娘跟俩孩子睡着了,獒狗黑虎也不在家。 此刻的黑虎正在村子外头领着一群家狗,守护仙台山的安全。 我跟香菱的屋子里亮着灯,杏儿挑开门帘,猫儿一样溜进房门。 我真的喝醉了,俩脑残娘们背后鼓捣的小动作根本不知道,如果知道杏儿想趁机溜我被窝来,打死也不会就范。, 我杨初九可有洁癖,首先是精神洁癖……别人睡过的女人我不要,嫌脏。就跟餐桌上从不用别人使过的筷子一样,怕得传染病。 老子的身体只能给媳妇,不是装逼,当初的暗病给我的震撼太大了。 杏儿走进屋子,首先瞅到我在炕上打呼噜。 房间里环境特别温馨,现在有钱了,家里的装潢特别好。我家也盖起了三层小楼,客厅里是高档沙发,高档家电,地板也拖得溜光水滑。 杏儿不止一次来过,所以轻车熟路,很容易就摸进了我跟香菱的卧室。 还没下手,女人首先感到一股莫名的羞涩。 她的心里也很纠结,当初如狼似虎,非要跟我一条炕。现在忽然机会来了,戳手可得,反而显出一股扭捏。 俺俩年纪差不多,我比她大一岁,她的死鬼男人比我大一岁。 按照年龄,她应该叫我哥,按照辈分,我该称呼她嫂子。 一晚露水的感觉,让她意想不到,也刺激不已。 小嫂子在床边扭捏了好几下,脸红的像紫猪肝,双手搓着衣襟,同样感到了后悔。 是不是太狠了?这样对香菱不公啊。 可没办法,没孩子就是不行,希望初九一炮可以崩准,不用来第二次。 伤害香菱一次就够了。 她咬咬牙跺跺脚,罢罢罢,为了能怀上娃,老娘豁出去了。 心里嘱咐自己,慢慢来,一定要轻拿轻放,免得初九惊醒,把俺一脚踹出去。 她的双手有点颤抖,心跳也非常厉害,脸红脖子粗,一颗小心肝跟十五只水桶打水一样,七上八下的。 七八年没有经历男女间的那种事了,不知道自己还记得不? 说白了就是解下衣服,光了身子,把男人抱在怀里,摸啊摸,搂啊搂……等大家都有兴趣了,然后……那样。 杏儿无法遏制那种冲动和躁动,爱不释手摸了摸我的脸。我没动弹,完全把她当香菱,被自己媳妇摸,没啥了不起的,都习惯了。 长夜漫漫,反正时间有的是,杏儿就一点点扯下了自己的衣服,她跟两个月前大水灾在鹰嘴涧上那次一样,剥得溜溜光了。 竭力压抑着心头的慌乱,呼呼喘着粗气,慢慢揭开被窝,出溜进来,抱了我的腰。 抬手拉灭电灯,女人就更慌乱了,抱上我没敢动。 脑子里闪出了千万种可能,万一被初九认出俺不是香菱,调包了咋办?会不会抽俺的耳刮子? 又或者第一次怀不上咋办?生孩子又不是发射飞弹,哪东西上没有安装GPS定位,一炮就能崩准。 就算事儿成了,估计初九也不会原谅香菱,他俩之间会不会产生危机?那样俺就造孽了,拆散了人家小夫妻俩。 总之,杏儿就是怕,颤颤抖抖,抽抽楚楚,慌乱不安。 调整了情绪,再次咬咬牙,既来之则安之,一不做二不休,扳不倒葫芦撒不了油。奶奶隔壁嘞,既然创造了机会,那初九就是俺的,先占有再说。 于是,女人的手在我胸口上抚摸,脸颊上抚摸,一点点亲吻过来。 她首先抓了我的手,慢慢按在了自己的胸口上,触电的感觉让她浑身哆嗦了一下,立刻,那种满足荡漾在了身体的每一个角落。 然后,她抓着我的手在自己身上来回游走……当时究竟啥感觉,现在都忘了。 没有啥稀奇的,天下的女人全都一样,还真是灯一熄,窝一钻,猪都分不出来。 因为杏儿跟香菱差不多,个子,身材的胖瘦也差不多,杏儿的身上同样有那种淡淡的体香,千百次跟香菱在炕上磨缠,没让我觉得她跟别的女人有啥不一样。 再说了,我跟红霞做过夫妻,跟翠花也做过夫妻,三个女人的感觉都差不多,手感一样,眼一闭,王八蛋才知道那个是哪个? 她的皮肤应该很滑嫩,一点点唤起了我的躁动,女人也心血彭拜起来,翻身而上,所以这一晚,杏儿得逞了……是她主动的。 再标榜自己一下,酒精的麻醉真的让我把她当做了香菱,屋子里太黑,谁也瞅不到谁,也没感到不同女人的身体跟香菱有啥差异。 女人竭力捂着嘴巴,不让自己叫出来。 一喊就遭了,声音可能会露馅,我无法体会她当时那种忍着不叫,心神荡漾的感觉。也忘记啥时候结束的,反正心安理得。 在自家的炕上跟自己媳妇随便鼓捣,只要两口子乐意,头朝下折腾也没人管,你告上法院也没用,这又不是耍流氓? 事毕,我脑袋砸枕头上睡着了,喝得太多,天昏地黑,完全是应付公事。 杏儿呼呼喘着粗气,舍不得撒手,升起一种难分难舍,她抱了我好久,直到喘气渐渐平稳,鼓动的胸口也渐渐平稳。 十多分钟以后,她不得不舍弃那种贪恋,穿起衣服转身就要离开。 朦胧中,我察觉到了女人起炕,问:“老婆,你去干啥?天亮了?” 杏儿浑身打个哆嗦,只迸出一个字:“没!” “那你去干啥?” 女人还是回答一个字:“尿!” 喔,原来是上厕所,那就去呗,管天管地,还管得着媳妇半夜解手? 杏儿急急慌慌离开,慌乱地不行,走出院子门,再一次见到香菱,她十分尴尬,脸蛋还是那么红。 这是一笔事先谈好的,没有回报的施舍,很明显香菱吃亏了,因为她正蹲在那儿流泪。 看到杏儿出来,香菱赶紧站起来擦擦眼泪,问:“成了?” 杏儿说:“成了。” 香菱强装没事的样子,问:“感觉……咋样?” 杏儿说:“爽……这辈子……值了!!” 香菱说:“咋不多玩一会儿?时间还早。”说完这句话,她又后悔了,觉得自己更加脑残。 这就跟邻居来还钱一样,明明心里想要,嘴巴上还要说:“没事,我不等着花。”假意虚伪,推却一翻。 杏儿说:“俺担心你受不了,一次就够了,香菱,委屈你了……。”这样说着,却不敢看香菱的眼。 “那你……就这么走了?” 杏儿点点头:“香菱,谢谢你,大恩大德无以为报,来世俺做牛做马伺候你。”女人说完,跟做了丢人的事儿一样,低着头跑了。 香菱的眼泪又掉了下来,却不再难过,反而有种释然。 事儿已经成了,难过管啥用?就算后悔,将杏儿爆捶一顿,男人播进女人肚子里的种,也收不回来,还不如坦然面对。 所以,香菱擦擦眼泪,傲然挺胸走进院门,再次上了门栓。 她解下衣服,出溜进被窝的时候,这次没有抱我。刚跟别的女人鼓捣完,估计嫌我脏。 脏也不能怪我啊,是她亲手把一盆脏水泼老公身上的。 香菱觉得这件事荒唐而又可笑。为啥杏儿一跪,就心软了呢?答应了呢? 男人跟她心爱的玩具一样,被别人弄脏了,咋办?还能不能要? 可初九是无辜的。 从哪儿以后,接下来的半个月,香菱都没有碰过我,每次我找她,她总是拒绝,弄得我还以为她更年期提前了。 她自己都过不去这道坎。 杏儿走了,回去以后就是等,等着妊娠反应的一天。 以后的日子,她每天照常上班下班,照常领工资,在办公室跟我碰面的时候,态度还是那么和颜悦色,笑容满面,甜甜喊着我 一眨眼三十多天,眼看进十月要上冻了,身体也没啥反应。女人就闷得慌,是不是没怀上? 生孩子这种事儿很麻烦,不是一次两次的事儿,凭的就是运气。 运气好的话,一次就崩准了,呱唧!生个大胖小子,跟天翼一样可爱,生个女娃跟喜鹊一样俊俏。 运气不好的话,十次八次也不见得成功。 最后,杏儿都等得不耐烦了,又找到了香菱。 进门她就问:“香菱,咋回事儿?为啥俺就没反应嘞?是不是没成?” 香菱瞅到杏儿就打哆嗦,赶紧说:“俺咋知道?初九没问题,都生俩娃了,是不是你有毛病?” 杏儿说:“屁!俺从前有过孩子的,真的没毛病。” 香菱说:“那就是日子没选准,你数算错了。” 杏儿噗嗤一笑:“既然没啥反应,干脆,你帮帮忙,俺跟初九再来一次呗……。” 香菱眼睛一瞪:“妄想!俺只给你一次机会,别贪得无厌!上次俺已经后悔了。” 杏儿就嘴巴一撅,说:“小气劲儿?瞧把你吓得。” 前面的一个月,杏儿是真担心,担心自己怀不上。 一个半月以后,女人的反应来了,她感到头晕,恶心,浑身没劲,还想吃酸的,两腿也软绵绵的。 然后立刻到县医院检查,检查的结果,让她欣喜若狂。 她拿着检查结果欢天喜地又冲进了香菱的办公室,这次进门,抱上香菱就亲两口:“香菱,怀上了!俺真的怀上了!你家初九真棒,一崩一个准,简直神了!” 香菱心里的一块石头也落了地,说:“感谢老天,不用再提心吊胆了。” 再后来的日子,杏儿的腰就直起来,她大模大样挺着肚子,头仰起老高,神气活现,走路的样子也变了,十八米宽的大街都装不下。 没事,她就扶着村口小石桥那边的老槐树呕吐,哇——!哇——!长江决堤一样,就怕人家不知道她的肚子里有了男人的种。 第538章杏儿走了 杏儿的怀孕在仙台山再一次激起了轩然大浪。 她可是寡妇,寡妇怀孕生子是非常稀罕的。 全村的群众都想知道把杏儿肚子搞大的野男人是谁。 而且一定是女人喜欢的,要不然她也不会满大街显摆。 所有的人都在窃窃私语。 “大家瞧啊,杏儿的肚子大了,谁的种啊?” “一定是杨初九的,她就喜欢杨初九,也就杨初九能爬上她的炕。” “不对劲,如果真是杨初九的,香菱能乐意?还不跟杏儿闹?扇不死那小笔燕子!” “切,你知道个屁!一定是杏儿把杨初九灌醉,偷偷咔嚓了,香菱不知道这件事。” “反正不是杨初九的就是孟哥的,要不然就是江百岸的,他们领导层真乱。” “奶奶隔壁嘞,真表脸,勾搭野男人,还满大街显摆,咋不知道丢人?要是我啊,干脆找块豆腐撞死了。” 说啥的都有,三人一组五人一群,那些碎嘴娘们可找到了闲聊的话题。 发现杏儿从对面过来,她们就不说了,全部住嘴。 杏儿跟没听到一样,还是摸着自己的肚子,这个时候,她的肚子还没鼓起。 “呀,三婶,拐线绳嘞?恁忙?儿女大了也不说歇歇?五婶也在啊,啥年月了,还纳鞋底子嘞?”杏儿旁若无人,跟她们打招呼。 几个老娘们都不理她,搬起板凳回家了,一边走一边骂:“表脸!勾搭别人男人的狐狸精!” 甚至有的人跑香菱哪儿挑唆,告杏儿的黑状,说:“香菱啊,杏儿肚子大了,一定是你家初九在外面偷吃,你可要看好自己男人,免得被杏儿勾搭跑了,杨初九可是个宝啊。” 杏儿苦苦一笑:“俺家的事儿你就别操心了,俺自己男人自己知道,初九绝不是那样的人。”香菱一直在维护我,同时也在维护自己的名誉。 这下好,我还真有理说不清了。 不单单我,大东二东也成为了被人怀疑的对象,每晚回到家,瓜妹子都让二东跪键盘,陶寡妇也让大东哥跪搓衣板。 两妯娌拿着鸡毛掸子,把男人打得抱头鼠窜,严刑逼供,就差使用满清十大酷刑了。 “老实交代,杏儿肚子里的孩子跟你俩有没有关系?” 二东跟大东抱着脑袋,苦苦求饶:“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要是俺俩的,出门就让拖拉机撞死,还是东方红的。摔倒坐榴莲上,屁股扎成蜂窝煤,将来儿子生出来也没丁儿。” 大东二东一般是不用子孙后代发誓的。之所以把子孙后代搬出来,是为了证明自己有多清白。 瓜妹子跟陶寡妇每人抓一根鸡毛掸子,接着问:“那是谁的?谁给杏儿播的种子?” 二东说:“真不知道,饶命啊媳妇,饶命啊嫂子!” “不是你俩的,难道是杨初九的?谁敢上那个伯虎星?” 二东赶紧说:“不会是,初九哥想上杏儿,早就上了,也等不到现在。” “放屁!以为她是玛利亚啊,能圣灵感孕?一定有男人介入。” 整个仙台山,因为杏儿肚子里的孩子,所有男人都成为了怀疑的对象。我跟孟哥急得不行,却又手足无措。 经过十年的发展,现在的仙台山跟过去不一样了,特别开放。 寡妇怀孕不算个啥,小青年大街上搂脖子亲嘴也不算个啥,毕竟新社会嘛。 那是人家杏儿的私生活,爱跟那个男人搞,喜欢生几个,是人家的自由,企业无权过问。 可白白被人冤枉,就有点无法忍受了。 我也对杏儿十分恼火,咋恁随便?不知道节制,随便怀孕,会影响工作的。 这一天,我给她打电话,拨通了她的手机号码,说:“杏儿,你到我办公室来一下。” 杏儿问:“啥事儿?” 我说:“别管,有事儿跟你说。” 杏儿来了,笑容满面,进门就问:“初九哥,到底啥事儿,风风火火的?” 我抬手指着她的肚子,问:“这个……是咋回事儿?” 杏儿还装糊涂,问:“啥咋回事儿?” 我问:“肚子里的娃,谁经手的?” 杏儿问:“你不知道?” “废话!你肚子里怀娃,我咋知道。” 杏儿说:“不知道啊,那就闷着呗,反正来路是清白的。”说着,她还白我一眼。 “那……几个月了?” “两个半月。” 我说:“从今天起,你别上班了,在家休产假,挺个大肚子,先把孩子生下来再说,工作交给桂兰嫂,放心,工资照发。” 杏儿噗嗤一笑:“死小子,还知道疼人嘞。初九,俺问你个事儿。” “啥事儿?” “听说咱们厂最近有个指标,到加拿大去做哪儿的采购主管,有这事儿没?” 我说:“有,咋了?” 杏儿说:“俺想去。” 没错,最近工厂扩建,在加拿大那边有个办公地点,需要一个外庄经理,我正在发愁。 仙台山的几个领导全都拖家带口,都说外国好,可谁也舍不得家。 因为到哪儿,三五年都回不来,抛妻弃子,那么长时间不能跟家人团聚,不能跟媳妇快乐,谁也受不了。 巧燕跟江百岸在管理房产,仙台山的企业又离不开孟哥。 起初,我打算让大东二东去,可这俩小子一听,脑袋就摇得跟拨浪鼓一样,说:“外国的伙食不好,整天吃生肉,煎饼果子也没地方买,不去不去!” 愁得我啊,一直在烦恼。杏儿忽然提出要去,让我大吃一惊:“你……想去加拿大?” 杏儿说:“是,初九,听说那儿的条件好,俺想把孩子生在国外,孩子在哪儿出生,立刻就会有护照,可以在哪儿读书,生活。以后回国就是海归,会被重用的。” 我上下瞟了她两眼,说:“你……不行。” 杏儿急了,问:“为啥不行?” “因为你……大肚子,不方便,到哪儿人生地不熟,没人照顾你。” 杏儿一听噗嗤笑了,说:“没事儿的,俺乐意,初九你就让俺去吧,放心,俺一定不影响工作,再说咱们工厂好几个人都在那儿,他们可以照顾俺。” 的确,加拿大的条件不错,对杏儿来说,到哪儿是享福。 再说采购主管一点也不累,就是接接电话,调度一下。关键是采购农药,化肥,最新的菜种,并且,我们在哪儿也有个蔬菜销售点,管理一下那边的销售市场。 杏儿去正合适,因为她无牵无挂,到哪儿是第一把,根本不用干活,指指划划就行。 我犹豫了一下,问:“你……真的想去?” 杏儿赶紧抓了我的手臂,说:“当然,当然,初九,你就让俺去呗,俺想离开仙台山,到国外看看,长长见识,换换空气。” 最后,我点点头,只好说:“那行,你去吧,不过一路小心,注意孩子,这可是咱们仙台山未来的希望。” 杏儿嘴巴一撇:“这又不是你的娃,瞧你疼嘞?” 我说:“废话!不是我的种我更应该照顾,那个龟孙子王八蛋,管种不管收,生儿子没顶眼,干的好事儿?” 杏儿噗嗤一笑:“那是骂你自己,不说了,走了,俺回家收拾东西。” 杏儿要走了,真的到国外为仙台山开辟市场。 跟她一起去的,还有三个女人,是仙台山的老员工,都懂得外语。 我嘱咐她们到哪儿以后好好照顾杏儿,要不然扣发你们的工资,立马炒掉。 那三个女员工一个是硕士生,两个是博士生,给杏儿打下手。 杏儿收拾好行李,临走的前一天,来跟香菱告别。 她说:“香菱,俺走了,初九那块阵地就交给你了,你俩随便折腾吧.。 当初,俺答应过你,怀上孩子就离开,现在没有食言。俺祝你跟初九白头到老,永结同心,再也不会打扰你俩的生活了。” 香菱知道杏儿逃走的原因,女人的目的达到了,有了生活的希望。 她以后就会熬孩子,孩子也会生在外国,至于以后回来不回来,那是以后的事儿。 不知道为啥,香菱哭了,说:“杏儿,难为你了。” 杏儿摸着香菱的头,深有感触道:“真正难为的是你,放心,俺绝对不承认这孩子跟初九有半点关系。来世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 “那你一路保重,到那边常来信。” 杏儿说:“还是算了,也许俺以后不会回来了,会老死国外。从前的事儿,你就当没发生过,也就当买辆汽车,俺开了一晚上,又还给你了。” 香菱哑然失笑,再次握紧了杏儿的手。 第二天,女人出发了,我跟孟哥将她送到了Y市的机场。 杏儿恋恋不舍,眼睛里泪水不断。 我说:“走吧,走吧,到那边照顾自己,有机会,我会去看你,你也可以常回家看看。” 杏儿抬手擦一把眼泪,说:“初九哥,俺要走了,你能不能答应俺最后一个要求。” “你说。” 她道:“你抱抱俺行不行?最后一次。” 这个要求一点也不过分,就算是同事之间洒泪而别,抱抱也不过分。 所以,我毫不犹豫把她抱在了怀里,尽管这个拥抱来得很晚很晚。 杏儿很知足,说:“值了……没遗憾了。” 她上去了飞机,果然一去不再复返,三年以后才回过一次仙台山。 那时候的杏儿容光焕发,已经跟离开时判若两人了。 我也是那时才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种,她跟香菱换了炕。 当时,恨不得抽自己三七二十一个耳光子。 等我再问起她关于孩子的问题时,杏儿却闭口不谈,死不承认。 她说:“那时候就是跟大家闹着玩,啥孩子,俺不知道啊,别说孩子,屎也没拉一泡……。” 直到这本书写完,我也没见过那孩子,不知道他是男是女。 又或者,杏儿根本就没有把他生下来,半路上就夭折了。 当然,我也没打算让自己的种子跨出国门,走向世界。 第539章翠花翠花你在哪儿 杏儿成为了我生命里的匆匆过客,她的离开,没有引起仙台山人的过分轰动。 日子该过还是继续过。 我跟香菱的生活也是杏儿离开以后才恢复正常的,两口子该喊炕还是喊炕。 很快,又该过年了。 这一年,是仙台山企业成立以来最悲催的一年。 因为人们遭遇了大洪水,工厂的产值下降一半。再加上被洪水冲走的一切,所以显得有点惨淡。 他们只是领到了最基本的工资,没有一个人拿过分红。 分发给工人过年的物资也特别少,从前都是每家每户发鸡鸭鱼肉,好烟好酒,甚至有烤全羊,今年只有几副对联。 直到过完年的正月,喜讯才传来,江百岸修建的老罐头第二期工程开盘了。 其实那几栋楼早就盖好了,一直压着没卖。 江百岸跟我哥就是在等着涨价,从前两千二每平米的价格,压一年半,涨到了五千二。 这就等于,我们坐着啥活也不干,白白增加了一半的收入。 这完全是大势所趋,所有的楼盘都在涨,跟雪崩一样,越滚越大,绝不是我们资本家的丑恶嘴脸。 按照江百岸的估计,再压一年,最少可以涨到六千一平。可我哥却摆摆手说:“算了,见好就收,开盘!” 开盘不到一个月,房子就卖出去一多半,买房的业主几乎挤破销售部的门槛。 而且一边卖,一边还在涨。房子卖完,两期工程加起来,纯利润八个亿。 这时候,我已经拥有了十七亿的财产,再加上我哥那两块地的所有收入,兄弟俩加起来,已经突破了三十个亿。 第一个喜讯传过来不久,第二个喜讯也接踵而来。 龙盛集团跟仙台山房产集团开始合并,仍旧是股份制。三个大股东,一个是我,一个是翠花,一个是我哥。 我哥杨初八的钱最多,所以他担任了董事长,我是副董事长。翠花因为没在,只能算是股东。 兄弟两个合并,就等于从前的资产扩大一倍,完全解决了资金调用的问题。 有了钱,胆子就更大了,所以我哥决定,把从前购买的几块地全部盖房子,先盖起来再说。 有了房产资源,就啥也不怕,库存可以慢慢销售。 Y市简直是遍地开花,单单我们公司修建的楼盘就五六座。 不过那跟我无关,因为啥也不懂。 我几乎跟房产公司脱离了,根本插不上手。 江百岸跟巧燕仍旧是两个总经理CEO,兄妹俩忙得屁颠屁颠的。有啥事儿,也不跟我商量了,就找我哥。 不但房产那边我插不上手,就是仙台山的自有公司,也插不上手了。 四个村子彻底合并,名字也改了,叫仙台山开发有限公司。村子里的路面再一次硬化,剩下的一半打麦场,孟哥也在张罗着盖楼。 越来越多的大学生,博士硕士生加入进来,都比我的学历高,都比我的能力大。 也就是说,本人只是挂了一个董事长的名号,属于我的钱可以随便调动,具体工作,没我的份儿。 这对我来说是好事儿,王八蛋才乐意干活呢。不干活拿钱的事儿,何乐而不为? 对于公司内部争权夺利的事儿,老子从没兴趣。真正的高人,是让其他人上蹿下跳为你去拼命,创造更多的利润, 这样,我就有更多的时间去找翠花了。 过完年,寻找翠花的行程再次继续,我又准备了摩托车,挂上了行李袋子,印着翠花相片的旗子,也绑在了摩托车后座上。 临走前的那一晚,香菱依然恋恋不舍,问:“初九,你真的要走?” 我说:“是,翠花离开两年了,天知道她过得怎么样?心里放不下啊。” 香菱问:“你到底喜欢谁?为啥要惹那么多的烂桃花?俺怎么才能把那些烂桃花帮你挡在家门外?” 我很不服气,说:“我没惹桃花啊?红霞做过我媳妇,翠花做过我媳妇。你正在做我的媳妇儿。 总之,我不想丢下任何一个,一个都不能少。就算翠花不回来,至少我该知道她在那儿,过得好不好?” 香菱问:“那你再看到翠花,会不会跟她上炕?会不会跟她生娃?” 我摇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咋会不知道?要不俺弄根小绳,把你那玩意儿拴住?” 我说:“废话!拴住,我还咋着撒尿?再说一根绳子,能解决啥问题?” 香菱道:“俺听说商场有一种东西,叫男性保险带,哪东西是不锈钢的,防雨防水,真想弄一根,给你挂上。钥匙俺拿着,回来给你开锁。” 我愕然了,真不知道香菱为啥会有这种想法。 也难怪,她真的担心我跟翠花旧情复燃。而且我见到翠花以后,第一件事,必定是旧情复燃。 当初,当着香菱的面,还整天跟翠花偷偷摸,偷偷亲。有过从前的夫妻关系,再一次干柴遇到烈火,不爆炸才怪? 我说:“媳妇儿,对不起,当初抱着你,我想的是翠花,抱着翠花的时候,想的是你。红霞回来以后,又开始牵挂红霞。真的不知道咋办,先把翠花找回来,以后咋处理,再说……。” 拦呀拦不住,夫妻要分离,香菱恋恋不舍。 这一晚,两口子不知道鼓捣了多少回,看那意思,香菱想一口气把我抽干,见到翠花以后,根本无法激动。 一晚没睡,第二天早上起来,走路都打晃晃,出门就扶墙,摩托都差点摔地上。 香菱把我送到了村子口,一起来送我的,还有大东跟二东。 二东说:“初九哥,你走了,要不要带上二十个保安,我让他们沿途保护你。” 我说:“鬼扯!老子是去找你翠花嫂,又不是皇帝出巡,要啥保护?” 二东说:“你有钱啊,万一被绑架,绑匪找我们要赎金咋办?花点钱没啥,他们要是撕票,你就完了。” 我抬手给他一拳,怒道:“你个丧门星!出门见喜,大吉大利,就不想着老子好!” 二东说:“我主要是为你担心。” 我说:“老子从前练武,精通南拳北腿,逍遥神针,拳打北山敬老院,脚踢南郊幼儿园,太平间跺跺脚,那些死尸连个屁也不敢放,谁敢绑架我?我他妈不绑架人就不错了。” 二东说:“我知道你身手好,可兄弟还是不放心,保持联系,你这么有才,万一几十个美女一起对你施暴,你一定要打电话通知我,我去帮你解围。” “废话少说,老子走了,好好帮着孟哥,干好你们的工作。” 拧开钥匙,一按点火开关,摩托车启动了,再回头瞅瞅香菱。 香菱的脸上挂着泪。又扑过来扎进了我的怀里,说:“初九,知道翠花在哪儿就行了,早点回来,俺等你。” 香菱好像是个不会记仇的女人,她也不知道该跟谁记仇。 恼恨翠花吧,又没道理,当初是她自己非要离开的。 而且我对任何一个女人都是坦白的,透明的,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当初找香菱,是大张旗鼓。现在找翠花依然是大张旗鼓。 女人就这样,你越坦白,她们就会觉得越没啥。你越是藏着掖着,她们反而会怀疑这个,怀疑那个。 现在事情都摆在面前,就是这么坦诚。 这是对女人的忠诚,也是对女人的尊重,摊在桌面上,让她们自己选择。 喜欢我,我接受,不喜欢我,找到比我更好的男人,我会送去祝福……。 这种做事情滴水不漏,大大方方的手法,反而让香菱感到了不好意思,觉得是对翠花的亏欠。 我抬手帮她擦擦泪,说:“回吧,别难过,我是去找人,又不是上刑场。” 香菱抬手捂住了我嘴巴,不让我胡说。 就这样,我再一次离开了仙台山,摩托车的后面冒起黑烟,弥漫了山道。 这辆摩托车依然是铃木250,比从前的那辆摩托车还要大。 不开汽车,是因为汽车有局限,如果翠花没在大城市,而是隐蔽在山村,很多山村汽车是进不去的。 其实寻找翠花的脚步一直没有停,当初她离开,我就一直注意着她的银行账号。 翠花走的时候,带了一张银行卡,里面有三百万。 只要检查她银行卡的消费记录,就可以找到她的准确地点。 可两年过去,她竟然一次也没有消费过,卡里的钱一分钱也没动。 这让我赶到了不安,要嘛就是她找到工作,有钱花。要嘛就是遭遇了危险,人没了。 人没了,银行卡当然就无法消费了。 所以我才心急如焚,竭力要知道她的下落。 两年的时间,我通知了仙台山蔬菜跟罐头所有可以销售到的地方,让那些员工帮我找,让那些合作伙伴帮我找。 可至今没人知道她的下落。 我的翠花,我的小嫂子,你到底在哪儿? 跟当初寻找香菱一样,沿着山道,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打听。见人就问:“老乡,见过俺媳妇没?就是摩托上挂的那个女人。” “没见过,找媳妇啊?回家炕上找去!” “大哥,见过照片上这个女人没有?我娃的娘,失踪好久了。” “呀,真漂亮,这是你媳妇?发烧了吧哥们?分明是电影明星,瞧你小子歪七扭八,歪三扭四的样儿,能娶这么好看的媳妇?回家垫高枕头做梦去吧?” “大姐,你别走,跟你打听一下,见过这个女人没?我家那口子,会不会被人贩子拐你们这儿了?” “没功夫,滚!走不走?不走就用棍子轰你。” 好不容易,一个大爷叼着烟锅子出来,眼花耳背,跟他解释半天,他点点头说:“找翠花啊?行,俺知道,跟我来吧。” 于是,我兴高采烈,跟着他走进村子。 结果他把我领到了猪圈,指着一头浑身黑白相间的母猪说:“诺……它的名字就叫翠花。” 第540章再入虎口 眨眼的时间,寻找翠花的脚步就离开仙台山五百多里,走出一座大山,踏进了另一座大山。 大城市杳无音信,只能一个山村挨着一个山村寻找。 这时候,已经距离我上次找香菱过去了差不多六年。 第一次寻找香菱那年我才26岁,今年32岁。 没有厚此薄彼,翠花跟香菱在我心里的位置是一样的。 你说我痴情也好,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也罢,反正一个都不能少。 这次出来,我没带多少行李,只有一顶帐篷,一个水壶,一个干粮袋,一辆摩托车,一张银行卡,卡里有五百万,身上有五万块现金。 出门在外,没钱不行,穷家富路是山村的至理名言。 一路走来真是让我大开眼界,不是所有的山村都叫梨花村,也不是所有的村长都叫杨初九。 在仙台山风起云涌,村民人均产值突破十万,家家户户有花不完的存款时,其他绝大部分的山村都很穷,住的依然是茅草房,土坯房,石头房。 到处穷得叮当响,山民的衣服破破烂烂,面色晦暗,有的地方严重缺水,几个村子也看不到一眼像样的水井,男人女人一年都不洗一次澡。 很多人家的院子里都修建了蓄水窖,储存的是雨水。 就是每年夏季雨水多的时候,灌进院子,再有院子流进蓄水窖,进行沉淀。 他们依靠的就是蓄水窖里的水洗衣服做饭,干净的人家,半脸盆水早上用来洗脸,中午用来洗手,晚上丢着洗脚。 洗完脚那些水也舍不得倒掉,要倒进地里,当做肥料。 山路不通,水资源的奇缺,让这些人跟十年前的梨花村一样困苦。 这天黄昏时分,太阳落山,找不到地方落脚了,只好走进一个破败的小村庄。 偏偏遇见一个女人,长得很丑,蹲在大街上吃饭。 赶紧开摩托靠近,热亲地打招呼:“嫂子,俺问你点事儿,方便回答吗?” 女人猛地抬起头吓我一跳。奶奶的,太丑了,也太黑了。 她不是一般的丑,丑得很特别,也就是特别的丑。 首先,一脑袋黄毛焦黄枯干,其次,生一双绿豆眼,找半天,我都没发现她眼睛在哪儿,乍一看差点把她当瞎子。 再一个,她的脸上净是雀斑,跟瓜妹子一样,好像一大群麻雀同时在脸上拉一泡。也好像村东的马蜂窝,被谁摘下来,挂在了脸上。 女人冲我呲牙一笑,问:“咋嘞?” 老子打个冷战,她嘴巴张开,两排牙齿很黑,烟熏火燎,跟谁家五百年没有清理的茅厕差不多。 曰他妗子!真不知道她男人晚上怎么下得去嘴。 我尴尬一笑,说:“俺跟你打听个人,中不中?” 女人说:“中,这四周的人俺都认识,跟嫂子说。” “我摩托画像上的人,你认识不?她叫翠花,我媳妇,离家出走了,我找她跟多年了,有没有来过你们村子?” 女人呲牙一笑,嘴巴里的饭渣子掉一地,说:“见过,就在俺村。” “真的?”我心里一喜,赶紧从摩托上下来,激动不已:“你真的见过她?” “是啊,是啊,大兄弟,她就在俺村。” “那她在哪儿,你能告诉我吗?” 女人说:“行!先进俺家,俺帮你去找。” 瞅瞅天,已经很晚了,日落西山,夜幕降临。讨口水喝也不错,只好说声谢谢,跟她进了家门。 女人乐地不行,也非常热情,问:“大兄弟,你喝水不?” 正好口渴,我说:“喝,谢谢嫂子。” 于是,女人拿一张水瓢,在水缸里舀半瓢水递给我:“喝吧,好喝着嘞,俺家地窖里打来的。” 仔细一瞅那半瓢水,恶心地我差点吐了。 发现这女人的手真是脏,手背手指头上净是泥,手臂上的皴也有一煎饼厚。 那半瓢水更是浑浊不堪,里面加了不少的料,是三四颗晶莹的羊粪蛋,飘来飘去,在水瓢里乱晃荡。 一定是她家的羊拉粪,大雨下来,将羊粪蛋冲水窖里去,被女人打缸里来了。 我他妈长这么大,还没有喝过羊粪蛋,赶紧说:“不喝了,谢谢。” 女人说:“那行,你先进屋子,休息一下,俺出去给你找翠花。” 我又说声谢谢,将摩托车支好,进了她家的屋子。 屋子里真破,石头房子,黄土地面,靠背椅子破破烂烂三条腿,一张八仙桌子上净是尘土,哪儿都烟熏火燎黑漆漆的,屋顶上挂着好多蜘蛛网。 只好一屁股坐她家炕上等,点着一根烟。 女人出去不多会儿,又回来了,走进屋子咣当上了门栓。 我还没明白咋回事儿,她就开始扯衣服。 扣子一解,呼呼啦啦,身体就溜溜光了,比剥香蕉皮还利索。 没明白咋回事,女人就把我抱上了,双手一搂,本人的脑袋就被她按在了胸口上,使劲按。 于是,我的脑袋就被她的一对鼓鼓给挤在了中间,首先闻到一股子汗臭味,不知道她多少年没洗澡了。 其次,瞅到她不但脸黑手黑,胸口也黑,两个鼓登登同样黑不溜秋,仿佛两个大倭瓜,闷得我差点没喘过气来。 这可把老子吓得不轻,赶紧挣扎。 第一个感觉是,这女人是寡妇,所有的寡妇都是比较饥渴的,那种饥渴一旦爆发,不次于原子弹。 第二个感觉是,她想讹人,趁机敲诈。 只要女人扯嗓子一喊,四周的邻居过来,会把老子当无赖抓起来,不单单身上五万块现金保不住,外面的铃木王摩托车也开不走了。 砰地一声把她推开,脑袋从她胸口里弹出来,好像拔出一个带泥的萝卜,女人胸口上的泥巴跟汗垢蹭我一脸。 手里的烟掉在地上,我赶紧说:“嫂子,你干啥?干啥?” 女人嘿嘿一笑:“大兄弟,既然来了,就住下吧,跟嫂子耍耍,放心,嫂子不会让你吃亏的。” 苍天,我咋又遇到了女流氓?跟上次寻找香菱的时候一模一样,特别熟悉。 仔细一瞅,冷汗就呼呼冒出,天下就是有这么巧的事儿,熟悉,太熟悉了。 还是当初那个村子,还是当初那个破旧的房子,寡妇也还是当初的那个寡妇。 转悠六年,我又掉这寡妇怀里来了。 六年前,我寻找香菱的时候,就来过这个村子,那时候,也是这个寡妇,把老子领家里来,进门就解衣服。 如果不是我腿快,摩托车马力巨大,飞过院墙跑掉,就走不成了。 家还是那个家,人还是哪个人,可她不认识我了,我也差点没认出她。 因为那时候我一脸的络腮胡子,风尘仆仆,遮掩了本来的面目,现在油头粉面,比当初好看多了。 这女人没变,也看不出她多大岁数。 推开她我就想跑,飞步扑向门栓,可拽两下没拽开……这才知道,她家的门闩上有机关。 女人发现我要跑,哪里肯放我走?从后面抱上我的腰,继续往她怀里拖。 一边拖她还一边嚷:“你不是要找媳妇儿吗?干脆把俺当你媳妇算了,嫂子疼你……耍耍,耍耍吧……。” 耍个毛,还不是讹人? 当初我就打听清楚了,这个村子风俗不好,山民都喜欢讹人。男人个个偷东西,女人个个偷人养汉。 敲诈,偷盗,碰瓷,是这一带人的习惯,而且偷起来六亲不认,亲戚家也偷。 你不偷东西,不讹人,不会碰瓷,就会被村民看不起,被称作窝囊废,媳妇都找不到,没人肯嫁给你,小姑娘也不会跟你搞对象。 四周的几个城市,都被这一带的村民偷遍了,警方也不管,因为不可能把几个村子的人都抓起来,所谓法不责众。 而且他们偷出了经验,偷出了水平。 那些山民偷东西回来,还要站大街上显摆,今天你偷了啥,我偷了啥。 谁偷的东西最多,最值钱,就会被人奉为英雄,能人。 谁偷的东西最少,最不值钱,也会被人鄙视跟嘲笑。 城里人都不敢到这一代来,来了就会被讹,被碰瓷,那些寡妇就会往你怀里钻。 衣服一解,怀里一扎,事儿办不成就跟你要钱,没钱的就被打个半死。 转悠过来,转悠过去,想不到六年以后,我又进了这个村子,又掉进了这寡妇的狼窝里。 她果然像一头母狼,跟捡到宝贝一样哈哈大笑:“大兄弟啊,识相点吧,嫂子不讹你,咱俩睡觉觉。” 我走不成了,只好苦苦求饶,说:“嫂子,不行,我不行啊。” 女人问:“哪儿不行?” 我说:“猥琐,本人有阳……萎,根本起不来,知道俺媳妇儿为啥出走嘛,就是因为我萎缩,不能让她满意。” 女人说:“没事,嫂子有技巧,有办法让你振作起来,上炕就知道了。” 我说:“别!嫂子,我有病,是生理病,几天前查出有……花柳。” 女人说:“那正好,俺也几天前被查出有……艾滋。” 我曰她老娘,这娘们缠上老子还舍不得撒手了。 山里人没见过这么干净的青年,也没见过如此高大,孔武有力,气宇轩昂的帅锅。 我的干净,整洁,把她身边的男人衬托得好比大猩猩,女人痴迷了。 或许她真的没打算讹钱,就是想跟本帅哥睡觉, 女人的上半身已经光了,身体很瘦,俩圆圆也不大,可黑得让人恶心。 我他妈气坏了,真不知道咋办,一下子把她抱起来,抬腿一脚。咣!将她踹炕上去了。 第二脚飞起来,踢得是她家的窗户,窗户上是木头窗棂,稀里哗啦踹个粉碎。 然后一个飞跃从屋子里跳出,直奔外面的摩托车。 寡妇从炕上跳起,大喝一声:“小子!来了就别想走了,外面的,抓住他!!” 一声喝叫,寡妇家的院门开了,呼呼啦啦进来一大群人。 明白了,刚才这女人根本不是帮我找翠花,而是到邻居家找帮手去了。 六年前的一幕再次重演,这次我真的无所遁逃。 十几个莽撞的大汉手持粪叉,杠子,还有绳索冲进院子,直奔我狂欢乱舞。 “小子,别走!欺负俺村的寡妇,赔钱!不赔钱摩托车留下!” 没有扑向摩托,就被两个壮年用杠子给轰开了。还好老子躲得快,慢一点,脑瓜子都被他们敲成烂冬瓜了。 第541章不能吃亏 这是要拼命的节奏。 一群无知的山民,老子本不想跟他们动手,可这些人彪悍非常,为了钱丧失了最起码的道德跟理性。 小爷岂是好惹的?去你奶奶的腿,别逼着我出手! 还是出手了,不出手也由不得我。 最前面的两个青年一人手持粪叉冲我刺过来,另外的一个举着木杠,直砸我的头顶。 躲开右边躲不开左边,咋办? 还好本帅哥机智,向下一蹲,首先避开那柄钢叉,钢叉刺空了,抬手一挥抓住了叉头,往怀里一带,持钢叉的那小子就扑进了我的怀里。 当!举木杠的青年打歪了,正好揍拿钢叉那青年的脑袋上。四周鲜血迸射,钢叉小子的脑袋华丽丽被打成了血葫芦。 等我闪身躲开的时候,这小子晃两晃,一头栽进了寡妇院子的水缸里。 “哎呀!出人命了,出人命了!” “小子!你竟然杀人!乡亲们,跟他拼了!” 明明是举木杠的小子失手了,却诬赖到老子头上,所有的山民发了疯一样再次冲我飞扑。 我被他们撵得满院子乱转,无所遁逃。 寡妇家的院墙跟六年前不一样,加高了很多,门口的位置也被人堵死,根本出不去。 于是我脑袋一抱,嗖地冲进了厨房。 那厨房是个土窝棚,里面有个很大的案板,案板上放一把锋利的菜刀。 上去将菜刀抄在手里,啥也不管了,漫无目标嘁哩喀喳一阵乱劈。 身后的几个小子倒霉了,身上的衣服被菜刀削去不少,肩膀上手臂上也血淋淋。 发现我手里有武器,这些人呼啦一下散开,谁也不敢上前了。 “别过来!谁也别过来,谁过来老子把谁剁了,滚开,滚开!”我的眼睛几乎冒火,对这些愚昧的村民十分恼怒。 狭路相逢勇者胜,不怕横的,就怕不要命的,老子把命豁出去,不信杀不出一条血路。 院子里立刻变得空荡荡,大部分人都缩到了墙角。 我手持菜刀慢慢靠近摩托,从口袋掏出钥匙,刺进了摩托车的钥匙孔,一按点火开关,摩托车被打响。 然后飞身而上,猛地挂挡,离合一松,摩托车冲向了门口。 门口的几个人吓得赶紧躲闪,本帅哥骑着摩托,手举菜刀,好像一个身跨骏马上阵拼杀的勇士,都吓尿他们了。 就这样,摩托车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嗖地从寡妇的院子里飞上大街。 飞出去的瞬间,手里的菜刀脱手,刚好砍寡妇家的院门上,咚地一声进去老深。 经历了那么多大风大浪,老子怎么会尿他们?没用钢针扎他们就不错了。 上大街油门就拧到了底,摩托车呼啸着,后面冒起一股浓烈的黑烟。 冲出老远,那些山民才清醒过来,呐喊着,嚎叫着,同样飞上大街追赶。 “抓住她,王寡妇被这小子摸了!也亲了!不能吃亏啊!赔钱,赔钱!!” 后面的在追赶,前面的人还想堵截。哪儿还追得上?摩托车横冲直撞,直接飞过山村高低不平崎岖的街道,上了山路。 他们追得气喘吁吁,最后全都不追了,一起停下,弯腰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一口气冲出去五六百米才停下,猛踩刹车,摩托在山路上打了个盘旋。 转过身,冲后面摆摆手,我开始得瑟:“来呀,有本事就追啊!” 几个人汗流浃背,冲我摆摆手道:“大哥……你牛逼!走吧,出了这个村子,你就……自由了。” 他们知道追不上了,还不如放我走。 总之,这次我同样没吃亏,还是那么潇洒地离开,临走也不知道被木杠砸中的那小子怎么样,是死是活。 他的生死已经跟我无关,至于王寡妇,连本帅哥的毛也没捞到一根。 不可否认还是吃亏了,脸蛋被她亲一口,腮帮子上也净是她两个圆圆上的汗垢,恶臭扑鼻……这娘们还有狐臭呢。回家洗十遍脸,也洗不干净。 想不到这一代的山村竟然比从前的仙台山还要野蛮愚昧。让我看到了人类最原始的野蛮本能,觉得他们是一群无法教化的原始人。 大山里究竟还有多少这样的村庄?还有多少人缺乏教育,没知识没文化,为了生存而丧失理性? 社会的责任任重而道远啊。 离开这个野蛮的村庄,摩托车开出大山,奔向了山道。 我仍旧在附近的矿山继续寻找翠花的下落,一个工地一个工地询问。 煤窑厂找过了,没有。几个砖窑厂跟石料厂找过了,还是没有。 最后,我的车越开越远,来到了一个偏僻的城市……Z市。 Z市距离仙台山一千五百里,是一座三线城市。 在这儿,我终于发现了翠花的身影。没错,翠花就隐居在Z市,而且成为了一家工厂的高级员工。 两年前,她从仙台山离开,是哭着走的,一路走,一路淌着泪滴。 红霞的话彻底震动了她,香菱终于有下落了,没有嫁人,而是在磨盘岭当老师。 翠花料到了我跟她婚姻的深深危机。 红霞有了孩子,是小天翼,香菱也生了个女娃,名字叫喜鹊。 别管是红霞还是香菱,都有权利进这个家,只有她不能。 红霞是我的第一个女人,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三媒六证。 香菱跟我结过婚,结婚证还在家里的抽屉里放着呢。 这两个女人无论哪个,进这个家的门也是顺理成章。 她觉得自己被夹在中间,成为了多余的人,成为了阻挡红霞跟香菱幸福的绊脚石。 走吧,不走不行了,还不如悄悄离开,给初九一个选择的机会。 另外自己也需要静一静,好好考虑一下以后的退路。 所以,翠花就那么悄悄离开了,上去山道,奔向县城,坐上了开出大山的公交车。 她跟当初的香菱一样,漫无目的,根本不知道该往哪儿去,就那么一程一程坐,到终点站再换车,一路走一路换。 不知道换了多久,终于来到了一个陌生的城市,也就是我一脚踏进来的Z市。 翠花首先安顿下来,在郊区的位置租住了一间民房。 那个民房不大,也就五六十米平米,小套间,一厨一卫一卧,里面没有客厅。 翠花的身上有钱,大概七八千现金,还有一张银行卡。 卡里的三百万她根本不敢花,也不敢在任何地方消费。 她不傻,知道我的本事,杨初九的鼻子跟野狼鼻子差不了多少,只要消费,必定会留下记录,立刻会顺着消费信息找过来,直捣她的老巢。 那还躲个毛啊? 所以,翠花住下,第一件事就是赶紧找工作,挣钱来养活自己。 她在Z市转悠了很久,不知道该干啥。 在仙台山,她是董事长,家产好几个亿,呼风唤雨,叱咤风云。可离开仙台山,就变得一无是处。 首先她没有文凭,现在招工都用文凭的,她小学都没有上完。 其次,她是女人,一般的工厂很少招女工。 在Z市转悠好几天,让翠花感触良多。 没有了初九,俺啥都不是,啥也不能干。是初九帮着俺创业,让俺从一个普通的山村姑娘,成为了菜农,菜商,给了俺一个蔬菜王国,一个水果王国,一举成为水果王后跟蔬菜王后。 不是鄙视女人,女人没啥可得瑟的,每一个牛逼的女人,背后都会有一个强盛的男人在竭力扶持。 要嘛是睡她的那个人牛逼,要嘛是睡她娘的那个人牛逼,别无其他。 女人上位,不出卖自己的色相跟身体,不靠潜规则,比男人上位要难上千倍百倍。 翠花在仙台山那么牛,靠的同样是男人。因为她是杨初九的嫂子,后来是杨初九的老婆。 离开杨初九,她就像电脑断了网,鸟儿没了翅膀,孩子没了娘,悟空没了金箍棒,失去了用武之地。 所以,她转悠那么多天,也没人搭理她。 唯一可以干的,就是做保姆,或者到工地搬砖。 做保姆不是她的强项,搬砖和泥盖楼,她也没那么大的力气。 是我把她宠坏了,从不让她干活,穿金戴银,也吃馋坐懒了。 搬砖和泥,打死她也出不了那力气,寄人篱下,也无法忍受那种屈辱。 天无绝人之路,翠花也不是菜团子,我杨初九的媳妇当然秀外慧中。 后来,她找到一家服装厂,在那个服装厂车间帮人做衣服,成为了一个服装车间的工人。 首先培训了两个月,然后正式成为一名熟练的工人。 那个服装厂不小,价值过亿,有个很大的车间,里面的工人不下二百。 翠花在哪儿一干就是两年,可她却24个月没有领过一分钱的工资。 那个服装厂真他妈坑人,雇佣的大多都是外来妹。 山里的妹子踏实,勤劳,舍得出力气,服装厂的经理一年才给她们开一次工资。 有时候,竟然不给现钱,打的是一张白条。 工人向他询问的时候,他总是甩出去一句话:“暂时没钱,啥时候有钱再解决。” 钱呢?工人的工资,都被他拿出去偷偷炒股了。 翠花进厂的第一天,那总经理就瞧上了她,他也是瞅到翠花又白又美,才招聘进来的。 起初,翠花在培训车间,两个月的时间,总经理跟屁股上蛰了马蜂似得,天天往培训车间跑,还总是对翠花嘘寒问暖。 “哎呀,翠花,忙着嘞?累不,累得话歇歇,瞧你一头的汗。” 翠花懒得搭理他,头也不抬一下,总经理还是屁颠屁颠围着她转悠,为她擦汗。 翠花说:“总经理,你应该在经理办公室,整天往这儿跑个啥?” 经理说:“我关心你们员工啊,把你们当亲人看。” 翠花说:“你要是真关心我们啊,工资发给我们就行了。” “嘿嘿,谁让你长得美?” 翠花的确美,每次总经理来,都会盯着她鼓鼓的两团看,翠花一晃荡,他的脑袋就摆三摆,哈喇子甩布匹上,哪儿都是脏兮兮的。 偏赶上他是近视眼,恨不得把脑袋挤翠花的两团中间,看个够,甘心让女人挤扁。 挤死这王八蛋算了……。 第542章翠花不傻 翠花的美不仅仅表现在胸口一对圆圆上,也表现在脸蛋跟身段上。 虽说到了而立之年,可女人的胸一点也没下垂。 不但没下垂,而且高耸挺拔,直冲霄汉。亚拉锁……那还是青藏高原。 她的身体早就被我一双粗糙的大手催熟了,马蜂腰没变,夏天穿上裙子,两条腿白得耀眼。 脸蛋依旧嫩光水滑,剥了皮的鸡蛋差不多,齐耳的短发,俏皮的小鼻子,两只大眼睛一扑闪,整个服装厂上到总经理厂长,下到保安,全部都能勾趴下。 还有一点就是干净,啥时候她的衣服都是一尘不染,整洁光亮。手腕一抬,手臂如鲜藕,十指如葱根。 她浑身散发出一股香气,有仙台山女人特有的梨花香,也有化妆品的味道。 自从嫁给我的那天起,翠花跟香菱一样,也喜欢打扮了,擦胭脂抹粉。 我疼媳妇儿,化妆品随便用,随便抹,爱抹多少抹多少。 实在不行,我就在化妆品工厂按一台水泵,这个膏啊那个粉,往俺家炕上抽,用化妆品淹死她。 所以,翠花哪儿都是白的,从前洗完澡,屁股上,肚子上,两腿上,哪儿都抹,跟浇地一样。 晚上钻被窝,两手一抱,还真是香喷喷,两口子快乐起来也别有一番味道。 我想,服装厂的总经理,就是被翠花一身的花香给勾过来的,也是被女人的亮白给吸引过来的。 他说:“翠花啊,你多大了?” 翠花白她一眼,问:“你打听这个干啥?跟工作有关系吗?” “没,我很赏识你啊,你在服装车间太屈才了,想不想加薪,升职?” 翠花噗嗤一笑:“经理,俺还在做学徒,不是正式员工嘞?” “你是学徒还是正式员工,也就我一句话,我说了算。” “那你给俺啥职位?一个月多少工资?” “你想要多少,想担任啥职位?” 翠花说:“给个董事长吧,至于工资,每年一个亿就差不多了。” 总经理差点吓趴下,这女人的野心太大了。 他怎么知道翠花本来就是身价过亿的富婆,仙台山企业的董事长? 不是吓唬他,如果翠花把当初自己管理的企业,员工,还有财务说出来,真能把总经理吓吐血。 像这样的厂子,翠花一个气能收购仨。 总经理瞪大眼,呆呆瞅着女人,翠花噗嗤一笑,问:“咋了?傻了?凭俺的才能,管你你这样的服装厂五个不是问题,信不?” 总经理问:“吹吧,你有这么大的能耐,还到我这儿打工?” 翠花的表情就黯淡下来,说:“一言难尽啊……。” 这总经理姓韩,韩经理今年三十五岁,家里有老婆,而且挺漂亮。 他只不过是个总经理,真正的董事长是他老丈人,厂长是她媳妇。 韩经理是倒插门女婿,这个服装厂是他老丈人麾下的生意之一。 因为倒插门,姓都改了,撵着丈杆子姓韩,所以这小子怕老婆,是个妻管严。 其实她媳妇长得也不错,窈窕淑女,胸一点也不比翠花小,脸蛋也好,名字叫韩苗苗。 韩苗苗不常来工厂,是职业的家庭妇女,就是挂了个厂长的头衔,工厂所有的一切,都有韩经理做主。 韩经理喜欢美女,服装厂不少女工都被他糟践过。 因为这个,韩苗苗没少到他办公室捉,奸,跟男人闹,跟那些不要脸的狐狸精闹。 瞅到翠花,他的老毛病又犯了,屁颠屁颠往上蹭。 翠花对他爱理不理,但是韩经理有办法。 女人在培训车间实习两个月,成为熟练的工人以后,就被调到了车间。 又干一个月,直接被提拔成为了班长。 三个月以后,被提拔成为了车间主任,主管。 这其中有韩经理的提拔,当然也有翠花的能力在里面。 翠花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生活的磨砺将她锻造成为了一个超强的管理人才。就是这儿的副经理,销售经理跟财务经理都不得不佩服她。 她说出的道理头头是道,将车间也管理得井井有条,没有一个女工不服她。 两年以后,她正式成为了这家服装厂的财务经理。 韩经理之所以把翠花调到财务,是想有更多的机会靠近她,同时还有一个重大的阴谋。 升职的这天,韩经理走进翠花的办公室,殷切地跟她握手,说:“翠花啊,你很有本事,我要是能娶上你这样的女人做老婆,少活三十年也乐意。” 翠花说:“那现在就去死吧。去呀,俺不拦着。” 韩经理说:“开玩笑,开玩笑,知道我为啥把你调到财务来吗?” 翠花摇摇头:“不知道。” 韩经理说:“你先看看咱们的账。” 翠花的眼睛在电脑荧屏上瞟几眼,滑动几下鼠标,立刻说:“这账上,为啥有一笔亏空?” 韩经理大吃一惊:“你不用细看,一瞅就知道?” 翠花说:“当然,俺看账不是一天两天了,再大的数目也管理过。” “那你……那个大学毕业?” “小学五年级。” ”啊?不可能!……这样的账目,就是有经验的财会,也不会立刻查出漏洞,“ 翠花说:“可俺就查出来了。” 韩经理点点头:“查出来就查出来了,我不怕告诉你,从前的财务经理,是我表妹,这亏空,是我让她转移的。” 翠花问:“为啥?” 韩经理说:“炒股,我动用了四百万,去炒股。” “就是发给我们的那些工资?” “对!” “你这是挪用公款,要坐牢的,难道不知道?” 韩经理说:“知道,但我还要告诉你,这些钱我是为了你。” “为了我?” “是,翠花,咱俩好,一起走吧,离开这儿,我有四百万。炒股亏了,还剩三百五十万,这件事早晚被人揭发,一旦被揭发我就完了,家里的母老虎非杀了我不可。 早晚是个死,不如赶紧跑,咱俩拿上这三百五十万,绝对可以逍遥快活一辈子。” 韩经理说着,过来拉翠花的手,两个狗爪子也直往她的腰上抱,摸女人胸前的两个圆圆。 可惜我不在场,老子当时在,拿把斧头就把他俩贱爪子给剁了。 摸我媳妇,真表脸!王八蛋活够了! 换上其他的打工妹,三百多万可能会晕倒,可翠花却淡淡一笑,将男人推开了。 她鄙视道:“三百万你就背叛自己女人?太没出息了,真不是个男人,你就没见过钱!” 韩经理真的没见过钱,他是山里出来的孩子,从前在服装厂做保安。 她媳妇不知道搭错了哪根筋,相中了当初的小白脸,把男人给娶回了家。 结婚以后,他就显出了豺狼本性,拈花惹草,夜宿娼妓,使劲糟,不会挣钱。 翠花最看不上这种人,难道要告诉她,自己卡里的零用钱,也不止这个数? 区区三百万就想把本姑娘勾搭到手,杨初九有十几个亿,还不娶一百个老婆? 世上的男人千百种,唯独杨初九有钱以后不张扬,不放荡,穿布鞋,睡土炕,抽红金龙。 多少男人一朝发达,就得瑟地不行,包二奶养二房,迷失本性。 这种人就叫暴发户,跟企业家不是一个级别的。 “翠花,咱俩好吧,跟我走,所有钱都是你的。” 翠花眼睛一瞪,怒道:“你给俺滚开!劝你还是赶紧把这个漏洞给补上,要不然财务经理俺不会接受。老娘不给你填补这四百万的窟窿。” 她不傻,知道韩经理早晚会出卖她,让她当替罪羊。 说完以后,转身就走,韩经理一直追逐她到门外,说:“翠花,你咋恁固执?我爱你啊,爱你……。” 翠花怒道:“不许追过来,要不然俺就喊抓流氓!” 韩经理只好屈服:“那行,我不骚扰你,但今天的事儿,你不要张扬,要不然家里的黄脸婆还会跟我闹。” 翠花说:“只要你填上那四百万的窟窿,俺就当做不知道,啥也没发生过,然后才能接受财务经理的职位。” 他俩在哪儿吵,这个时候,我开着摩托车正好赶到。 远远地,瞅到了翠花熟悉的身影,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车把一歪,差点撞一个老太太身上。 那老太太眼睛一瞪:“你眼瞎了?往哪儿开,咋不开恁娘被窝里?” 现在的人不知道咋回事,全都牛逼地不行,一个老太太也满大街张扬,俺又不是故意的?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对于这个世界,老子简直是无语了。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 “以后长点眼,老娘蹭破点皮,赔死你全家!” 懒得搭理她,眼睛还是死死盯着翠花,无奈的泪水滚滚而下。 找到了,终于找到了,那就是翠花,我的媳妇,曾经的小嫂子。 好想扑过去抱上她,跟从前一样亲她,摸她……可竭力忍耐着那种冲动,愣是没勇气冲上去。 冲上去咋办?真的亲,真的抱? 回到家咋办?香菱往哪儿搁? 翠花回家,香菱再离开,我他妈还要找四年,这不瞎折腾吗? 咋办,咋办? 不如偷偷跟着她,看她住哪儿,晚上扑进去,按倒……。 女人就这样,怀里一抱,嘴巴一亲,按倒一折腾,母老虎也会变喵咪,要多温顺,有多温顺。 对,这就这么办。 翠花跟那个姓韩的混蛋咕嘟一阵,背着包走了。 我立刻打响摩托车,悄悄跟在后头,一路跟踪,来到了她的住处。 看着她拿钥匙开门,上了门栓。 于是,我将摩托支在弄道里,瞅着窗户,一个劲地抽烟。 半包烟抽完,天色终于黑透,女人屋子里的灯亮了,走进洗澡间洗澡。 一个飞身跳上窗户,竖着耳朵听,里面果然哗哗作响。 窗帘子遮掩,啥也看不清楚,只看到两条白腿,来回晃荡,弄得我的脑袋也跟着乱晃荡,好像得了脑血栓。 最后,洗澡间的灯熄灭了,屋子里所有的灯全部熄灭。 掏出一把小刀,撬开窗户,一个飞身跳了进去,我伸手就往翠花的炕上摸。 瞬间将她按倒在炕上,大喝一声:“哈哈,看你往哪儿跑!!” 第543章她是我媳妇 不好意思摸错了,搂怀里的不是翠花,而是这家的女房东。 不知不觉竟然闯房东家的炕上去了,而且抱上的是房东的婆娘。 因为城市住房紧张,房东将家里大部分的屋子都租了出去,只有一个洗澡间,是公用的。 刚才洗澡的根本不是翠花,而是房东家的太太。 慌乱中走错了屋子,一下将女房东抱得紧紧的,我还拼命亲了一口。 吧唧!女人的脸上被咬出两排牙印,首先传来一声尖叫:“啊——!娘隔壁嘞,这是谁?” 紧接着,拳脚相加,又抓又挠,连踢带咬,咝咝啦啦我的衣服领子扯了,脸上也被女人的九阴白骨爪抓了无数的血道道。 听声音不对,不像是翠花,这才意识到不妙,拔腿就跑。 根本跑不掉,因为女房东抱着我不放,一个劲把我往她怀里搂,一边搂一边嚎叫:“抓流氓啊!流氓半夜闯俺家炕上,糟践老娘啊——!” 她跟吃了多大亏似得,竭力在证明自己的清白。 还有更糟糕的,女房东的男人就躺旁边……他同样惊醒了。 深更半夜,黑漆马虎,忽然闯进来一个贼,不偷吃的不偷喝的,二话不说摸他老婆,男房东就特别窝火。 这小子是个胖子,三十五六岁,翻身起来,抄起一只皮鞋,按上我就打。 这下好,女房东抓我前面,男房东揍我后背,老子腹背受敌。 最可气的是,女房东根本不让我走,把我抱得很紧,几乎挂我身上,两只手抱着我的脖子,身子还一个劲地在本帅哥的身上蹭。 关键是没穿衣服,暗夜里,她的身子又白又细,一下让我想起了雷峰塔下的白素贞。 我吓得赶紧求饶,说:“大哥,别打了,误会,误会而已。” 男房东抡起皮靴使劲揍,眨眼我后脑勺就起三个水红疙瘩。 “冤枉个屁!老子还没死呢就偷我婆娘!无法无天了,说!几次了?公了还是私了?” 又一个讹钱的。 这男人以为抓住了女人的奸夫。 所谓的公了,就是把我送派出所,移交法办,上老虎凳,灌辣椒水。 所谓的私了,就是拿钱,估计比在城里找十个小姐都贵。 这边一闹,旁边几间屋子的房客全都惊醒了。 大家揉着眼睛呼呼啦啦过来查看,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那些男房客一听说房东屋子里半夜闯进一个贼,摸了房东嫂子的……喵咪。一个个跟打了鸡血似得,立刻精神抖擞,义愤填膺,挥拳而上,同时按上我,又是一顿爆捶。 不知道他们是见义勇为,还是在巴结房东。 总之,我捂着脑袋顾头不顾腚,心说随便吧,打不死就行。 还好我拼命地护住了脸,英俊的相貌才得以保存。 按说,老子根本不尿这帮酒囊饭袋,抬手一挥,银针一撒,把他们全部定在这儿不是问题。 可懒得反抗,打就打两下呗,谁让我摸了不该摸的,抱了不该抱的,还亲了不该亲的? 真的逃走,翠花咋办?以后上哪儿找她? 所以,我赶紧解释:“大哥,你听我说,真的是误会,误会啊。” “误会个毛!小子,技术够熟练的,老实交代,跟她几回了?” 我说:“就一回,没有第二次,我走错房间了。” “喔,走错房间,就走我媳妇被窝里去了?路走三熟吧?还不老实交代?赔钱,快赔钱!!” 我问:“赔多少?” 他问:“摸了几下?” 我说:“一下。” 他说:“五百五,拿钱,快点!” 我问:“为啥是五百五嘞?” “废话!你五个手指头,我媳妇是百里挑一,可不就是五百五嘛。” 想不到他算术还挺好,一定不是体育老师教的。 已经逃不掉了,那就认罚呗,五百五算个毛?还以为他要剁我手指头呢,吓老子一跳。 就当破财免灾了。 我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钞票递给他,房东舔唾沫数了数,竟然是一千一。 我说:“大哥,剩下的钱,还给我呗。” 男房东说:“不还!你可以再摸我媳妇一下,正好抵消……。” 卧槽!碰上一个财迷,舍妻不舍财。 算了,当老子倒霉,早知道这样,我该拿一万一,抓她媳妇二十下……又柔又滑,手感还不错呢。 房东屋子里的人越来越多,不但有男人,也有女人。 翠花也来了,女人扒拉开人群,猛地瞅到我,惊叫一声:“初九……?” 我身子一扭,也看到了翠花,两个人再次见面,全都惊讶不已。 四目相对,我发现翠花瘦了,眼睛比从前更大,身段比从前更加秀丽,还是那么白,那么可爱,女人亮晶晶的双眼充满了忧郁。 那种忧郁让我感到了陌生,也感到了她的成熟。 男房东同样大吃一惊,问:“翠花妹妹,你跟这小偷……认识?” 我说:“废话!何止认识,我今天找的就是她,根本不是你媳妇。” 男房东问:“那你俩……啥关系?” 我说:“我进门就摸,就抱,你说啥关系?她是我媳妇!!” 男房东一跺脚:“你瞧这事儿弄得?兄弟,对不起,对不起哈,打得疼不疼?” 我懒得搭理他,因为翠花只看我一眼,扭身就跑了,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不敢怠慢,推开人群就追,想拉住翠花的手。可翠花已经冲进房门,咣当!将房门关闭。 我的动作还是慢了点,房门关闭,正好砸我鼻子上。 鼻子一酸,鼻血就滚滚而下,痛得我抬手捂鼻子蹲了下去。 今儿不知道咋了,一直在倒霉,难道出门的时候没看黄历,该选个黄道吉日? 猥琐啊猥琐,前所未有的猥琐。 我一手捂着鼻子一手敲门,啪啪啪,说:“翠花,干啥看到我就跑?开门,你开门啊!” 翠花在屋子里哭了,抽泣一声:“你来干啥?当初那封信里俺已经说了,别找俺,你傻啊?” 我说:“你是我媳妇,我咋能丢下你不管!来找你回家。” 翠花说:“俺不是你媳妇,红霞才是你媳妇,香菱才是你媳妇,初九你回吧,咱俩完了,以后,你抱着红霞喊炕吧,也抱着香菱喊炕,那个家……俺回不去了。” 我说:“翠花,咱家的门永远向着你大开,你是我的女人,我是你的男人,你,红霞,香菱,一个都不能少! 你这两年过得咋样?有没有吃苦受罪,有没有人欺负你?有没有生病,有没有想我? 反正我天天在想你,想得受不了,吃不下饭,睡不着觉……。” 翠花说:“你天天抱着香菱,还想着俺?初九,你太花心了!还是回去跟香菱好好过日子吧。” 我说:“不是我杨初九花心,也不是我勾三搭四,是老天的安排把我们的关系搅合得这么乱。 如果当初红霞没有掉下山崖,我也不会娶香菱,香菱不走,我也不会娶你,既然你们三个都跟我成过亲,那都是我媳妇。” 翠花在里面怒道:“放屁!初九,你啥时候学得跟暴发户一样,开始三妻四妾了?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 俺求求你好不好?放俺走,让俺走得远远的,默默舔舐伤口……上次的伤口,俺还没有复原……。” 我说:“那就回家,慢慢舔呗。你知道不知道,咱家比从前更有钱了,目前咱俩的总资产已经17个亿了。 哥的龙盛公司跟仙台山房产合并了,总资产30多个亿,你有那么多钱,那么大的股份,为啥要跟别人打工? 跟我回家,放心,你不同意,我绝对不强求。就是想天天看着你,看着你安然无恙,看着你快乐生活,看着你一点点变老,一辈子幸福……。” 我不知道自己的话杀伤力有多大,但可以保证,每一句话都是真心的。 敲半天门,翠花也没开,还在里面哭,开始是嘤嘤哭泣,后来是嚎啕大哭。 曾经霸道野蛮的山村女孩忽然变成了一只可怜的鹦鹉,变成了一只受委屈的猫。 不过她的哭声很好听,唱歌一样,咿咿呀呀,还一个劲地呼喊:“俺的命,咋恁苦啊……。” 她不开门,我也不敢硬踹,免得伤害她更深,撕裂她的伤疤。 只能坐地上继续拍:“翠花乖乖,把门开开,老公进来,跟你爱爱……。” 这本来是我们夫妻之间的床帏话,平时说出口也没觉得咋着。 可旁边的房客一听,全都肉麻地不行,当场酸倒好几个。 房东大哥过来了,拍拍我的肩膀,说:“行了兄弟,别拍了,再拍,俺家的门就散架了。” 我说:“散架了更好,改天给你按新的。大哥,你就同情一下伤心的男人,让我拍吧。” 房东大哥说:“行!那你拍吧,刚才是个误会,对不起,不知道你是翠花的男人,讹了你一千一百块。现在钱还给你,你收回去吧。” 我说:“算了,不要了,毕竟摸了房东嫂子,你媳妇吃亏了。” 房东大哥说:“现在咱俩是朋友,摸就摸了呗……朋友妻,别客气。刚才我还打你一顿呢,没轻没重,真是对不起。” 说着,他把那些钱直往我怀里塞。 这孙子一点也不傻,从我跟翠花的谈话里,他了解了我的身份。 从我两万块的西装,八千块的领带,一万五的板裤,还有九千块的皮鞋,他立刻判断出本帅哥绝对不一般。 原来是仙台山的房产巨头,身价三十多个亿,很明显想巴结我,放长线钓大鱼。 而且,他想不到翠花有这样一个土豪男人。 我把钱推过去,不但没接,反而又掏出五千块甩给了他,问:“大哥,你这儿还有闲房子没?我想暂时住下来。” 房东大哥一听眉开眼笑,说:“有,真有一间,你这些钱,够租一年的。” 我说:“行!那就先租一年,我要跟翠花住一块,重新把她追回来!” 第544章是走是留 夜深了,所有的房客都睡觉去了,我还在那儿敲门:“翠花乖乖,把门开开,老公进来,咱俩爱爱……。” 终于,女人的房门错开一条缝,我好像得到特赦那样一脑袋钻了进去。 翠花又坐回到了床上。 屋子不大,哪儿都很狭窄,床也很小,只能勉强躺一个人。 进去我就把她抱进了怀里,打算按倒,亲她。 女人却把我巧妙地推开了。问:“你嚎够了没?堂堂仙台山商界巨子,野猫一样叫,知道丢人不?” 我说:“咱俩是两口子,有啥丢人的?两口子谁不爱爱……?” 翠花说:“初九,俺当初咋就喜欢上了你?你真是个无赖,俺才不陪着你丢人呢。” 我根本不听,再次抱上她,使劲亲,使劲吻,翠花急了,一下把我推出去更远,怒道:“你老实点!咱俩已经不是夫妻了!” 我说:“你就恁狠心?偷偷地走,见面也不让人家亲。瞧你瘦成啥了?一定是营养不良饿坏了,是不是不挣钱?为啥不多增加营养?” 翠花没回答,反而问:“刚才打得……疼不疼?” 我说:“疼,不信你瞅瞅,脑门上仨疙瘩。” 她搬过我的脑袋,帮着我揉伤口,慢慢用嘴吹。一边吹一边道:“刚才为啥不躲?凭你的身手,躲得开的,那些人加一块也打不过你,真傻!” 我说:“不能躲,我躲开跑掉,你也就跑了,以后上哪儿找你?” “那你就情愿受着?” 上去抓了她的手,我说:“打死我算了!反正你不回家,我活着也没啥意思。翠花,你跟我回吧,回到仙台山,在我眼皮底下过日子。” 翠花又将我的手推开了,不让我碰,说:“回去干啥?香菱能乐意?红霞能乐意?初九你还是自己走吧,现在看到俺了,很好,你可以安心了。” 我说:“不回!要回一起回,你不回,我也住这儿不走。” 女人说:“你何苦呢?有香菱,有红霞,你足够了,俺才不会跟着你们添乱。你让俺安静一会儿行不行?” 我说:“不行!你们仨我都喜欢,一个也不能少!你在外面我不放心,整天提心吊胆做恶梦。有次做梦,看到你被人欺负,我一拳头下去……结果将香菱从炕上打地上了。” 翠花说:“俺很好,真的,别惦记,赶紧走吧,仙台山离不开你,那些群众也离不开你。” 我说:“谁离开谁地球照样转,现在他们已经不需要我了,仙台山的企业有孟哥主管,房产有我哥,江百岸跟巧燕主管。我没事儿做了,就是想把你找回去。” 翠花一听又哭了,抽泣一声:“少废话!反正俺不走!因为没脸见香菱,更没脸见红霞。” 我说:“行!那咱俩都不走,你住多久,我住多久,你一天不离开,我就守你一天。” “那你随便!还疼不疼了?” “不疼了。” “那……不疼就走吧,俺要睡觉了!” 我瞅瞅她,又瞅瞅那个不大的小床,嘿嘿一笑:“我哪儿也不去,就在你这儿睡!” 翠花咬咬牙:“不行!俺说了,咱不是夫妻,不能睡一块!” 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谁说不是两口子?成亲一年,一条炕上一条被筒子里翻滚360天,一口锅里吃了千百顿饭,轮过上万次勺子,不是夫妻,难道是战友? 如果是战友,那这一对战友也太亲密了。 好想跟她发生超友谊关系,从家里出来,已经一个月没碰过女人了,难受地不行。 我爱红霞,爱香菱,更爱翠花,怎么也无法控制,伸手就扯她的衣服。 庞大的身躯向下一压,就把女人给裹进了双臂,继续亲她的脸,吻她的唇,摸她的身体。 哪知道翠花开始竭力挣扎,奋力反抗,猛地张开嘴巴,恶狠狠咬在了我的手臂上。 剧烈的疼痛从手臂上传来,我发出一声惨叫,赶紧将她松开。 翠花翻身从旁边的箩筐里抓起一把剪刀,猛地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眼泪汪汪怒道:“初九!!你再逼俺,俺就死给你看!” 她的脾气比从前刚烈了很多,仿佛坚贞不屈的刘胡兰,也好像身披铁甲的花木兰。 我愕然了,被雷电劈中,傻呆呆看着她:“翠花你咋了?咋了啊?” 翠花说:“你别胡来!俺不能对不起香菱,不能对不起红霞,别逼俺!初九,你赶紧走!” 我问:“你是不是……有相好的了?” 翠花说:“对,俺有相好的了,就是这么简单,你走吧!” “我不信!那野男人是谁?告诉我,我去把他脑袋拧下来。” “初九,你咋恁固执?咱俩不可能了,别犯傻了!你到底想要几个?反正俺不会跟任何一个女人分享一个男人。再不走,俺就死给你看!” 我惊讶了好久,才说:“行!我走,你把剪刀放下来行不行?” “那你先出去!” 没办法,我只好乖乖站起来先出去。蹲在了门外。 咣当一声,房门再次被关闭,翠花屋子里就鸦雀无声,再没有发出任何响动。 第二天早上,翠花起来上班的时候,我依然没醒,靠在房门口的墙壁上睡着了。 女人是悄悄走的,睁开眼,抬手看看表,已经中午十点。 揉揉眼睛坐起来,发现楼道里空无一人,大多数房客都上班去了。 那些房客干啥的都有,卖羊肉串的,卖烧烤的,卖糖葫芦的,捡拾废品的。有的天不亮就去市场占地摊。 没人打扰我,全都绕着道走的。 推推翠花的屋门,发现上了锁,女人的无视跟冷漠让我心灰意冷。 房东大嫂已经帮着我清理了房间,就在翠花的隔壁。 发现我醒过来,她将钥匙递过来,嘻嘻一笑问“你叫初九?” 我说:“是。” “夜儿个摸俺被窝里,就是为了摸翠花?” 我说:“对。” “你俩经常这样闹着玩?” “是。” “你俩成亲几年了?” “大概……三年了。” 跟翠花成亲一年,离开两年,加起来正好三年。 这娘们还非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小两口闹矛盾了,离家出走了?” “是。” “死小子,还挺痴情的,长得也帅,这么个宝贝,翠花咋不知道珍惜啊?” 我说:“她身在福中不知福。” 女人问:”对了,恁两口子当初成亲,一晚上弄几回?一次多长时间?” 曰她亲娘,一句话把老子问住了。 干嘛问这个?你算老几?俺两口子一晚弄几回,管你屁事?闲吃萝卜淡操心! 难道我会把跟翠花在一起翻滚的情景,亲她的脸蛋,摸她的身体,还有两口子弥漫销魂的喊炕声告诉一个外人? 你想得美! 所以我白她一眼,怒道:“跟你有关系吗?就不跟你说!” 房东大嫂捂着嘴巴笑了,直不起腰来,然后靠近我,悄悄道:“不说算了,昨晚被你摸一下……好舒服。初九啊,以后想摸嫂子,只管摸,可以正大光明地摸,可别偷偷的,俺不介意……。” 她的话啥意思我没明白,听那意思,昨晚摸她一回……还上瘾了,想再被老子摸。 我摸你个球球?以为我杨初九是那种随便摸女人的人吗? 多少达官贵人,商业巨子,哭着喊着求我摸他们媳妇,老子都不出手,你算个茄子? 不摸不摸就不摸,给多少钱也不摸。 接过钥匙,我就住进了翠花隔壁的房间。 既然她不走,我自然也不会离开,这有啥,大不了重新把她追回来。 凭我三寸不烂舌,两行伶俐齿,人见人爱,花见花开,颜如宋玉,貌比潘安,棺材见了打开盖,弟弟见了翘起来的英俊相貌,不信谁会抢走她,也不信把她追不回来。 翠花之所以不走,并且以死相逼,只有一个原因:不想回到仙台山,不想见香菱,不想自己的处境尴尬。 一屋二妻是对女人的侮辱,也是对女性尊严的践踏,她深深明白这个道理。 老实说,我也不知道咋着处理这些关系。就是想翠花回家,好好过日子。 把新租的房子收拾一下,行李放好,我就走出家门。 屋子里空荡荡的,必须添置一些必要的东西,比如棉被,脸盆,褥子,药膏牙刷等等。 只能去超级市场采购。 我跟翠花不一样,男人的生存能力是非常强悍的,别管走到哪儿,我都能坚强地活下去,完全可以养活自己。 再说口袋里还有五百万,一个电话打回仙台山,要多少钱江百岸跟孟哥都会打给我,所以不找工作也饿不死,还能活得非常滋润。 不能老闲着,我想距离翠花近一点,再近一点,保护她,靠近她,不能把她说服,本老公就把她睡服。 于是,产生了到那个服装厂打工的计划。 这个时代,工作已经非常难找,处处都要文凭,没文凭,就是个搬砖和泥的命。 我就没文凭,高中毕业,而且毕业证也没带,可还是信誓旦旦走进了服装厂的大门口。 前台的招聘小姐冷若冰霜,跟谁欠她八百吊一样。 我敲敲桌子问:“妹妹,你们这儿招人不?我想见见你们厂长,弄个经理做做。” 谁能应聘我杨初九,是他们公司的财富,要知道,本少爷可是身价过亿的企业家。 所以,我嘚瑟地不行。 哪知道前台的服务小妹瞟也没瞟我一眼,冷冰冰甩出一句:“你是本科毕业生吗?” 我摇摇头:“不是,高中文化行吗?” 小妹头都没有抬一下:“对不起,不行!” “那我应聘主管可以吗?” 小妹还是没抬头:“本科学历。” “那普通的保安总可以吧?” “本科学历!” 我差点崩溃,问:“实在不行,我干清洁工行不行?” “本科学历!” 这可把老子气坏了,咋啥都要本科学历?没有本科学历你会死啊? “清洁工都要本科学历?” 小妹说:“我们是高素质公司,” “那在你们公司总有什么是不需要本科学历的吧?” 小妹眉毛挑一下说:“做我们女老板的男人不需要学历。不过需要体力和耐力。大哥,你体力蛮好的嘛,瞧这身肌肉?”说着,她在我的胳膊上摸了摸。 第545章应聘保安 不可否认我很壮,手臂上的肌肉都拧成了块儿。 我说:“那是,我一口气可以做一千个俯卧撑,还能做500个仰卧起坐不带喘粗气的,包你们女老板满意。” 小妹的眼睛一亮:“哇!好厉害,我们女老板正想找个像你这样的壮男!” 我问:“你们女老板招聘壮男做啥?” 小妹说:“睡觉呗……跟我们女老板睡觉,把她伺候舒服了,整个公司都是你的,你考虑一下。” 我眼睛一瞪:“不去!骆驼更有体力和耐力,让她抱着骆驼去睡吧?” 说完,气哼哼离开前台,一个劲的骂,什么玩意儿,让老子出卖贞操?去你爷爷的。 那小妹却黏上了我,一口气追出老远,扯着我的手臂道:“大哥,既然来了,就见见我们女老板呗,说不定有机会提拔你。” 我想了想,说:“那行!就见见她,咱先说好,干活可以,睡觉不行!” 小妹拉着我,一直将我拽到了服装厂的三楼。 这服装厂很大很大,高七八层。下面是服装加工车间,上面是办公室。后面还有个不小的院子。 院子里很多自行车,应该是工人放车的地方。 来到门口,前台小妹拍拍门:“厂长,有壮男了,让他进来呗?” 里面传出一句女人的回答:“请进。” 我推门进去,小妹转身走了,屋子里的办公桌前面坐着一个女人。 给我的第一个感觉,这女人很洋气。 所谓的洋气,就是穿戴时髦,脑袋上是波浪卷,跟挂一头钢丝差不多。 脸蛋很白,嘴巴很小,眼睛很大,上衣很短,特别是一条事业线,好深很深,深不见底。 从前说过,男人全都没出息,一百个男人看女人,九十九个第一眼看的往往都是胸。剩下的一个近视眼,也会把女人的脑袋当做胸。 我杨初九也不例外,跟其他男人一样,都是用下半身思考问题的动物。  现,这女人的胸很大,夹一只钢笔不在话下,其次是小蛮腰很细,再下面看不到,被办公桌遮掩了。 我很大方,大场面见多了,如果不是因为翠花,区区一个鸟服装厂厂长,见都懒得见。 因为她不配。 赶紧伸出手打招呼:“哈喽,顾得摸你,本人杨初九,希望多多关照。” 女人猛地抬头,微微一笑,同样伸出了手:“你好,本人韩苗苗,是这家服装厂的厂长,请坐。” 我乖乖坐下了。 对于招聘,一点都不陌生,仙台山每年招聘好几百人,都是大学生,研究生跟博士硕士生。 别管多大的能耐,巧燕跟孟哥都把他们治得服服帖帖,同样,我也把孟哥跟巧燕治得服服帖帖。 如果论等级的话,在仙台山我是玉皇大帝,巧燕,江百岸跟孟哥之流,最多算天兵天将。 大东二东,也就天蓬元帅,卷帘大将。这些人见到我,全都点头哈腰,唯唯诺诺。 老子说东,没人敢往西,老子说吃鸡蛋,这些人全屁颠颠给老子去抓鸡。谁不服,立马炒了他。 可走到Z市,那种嚣张气焰必须要收敛,强龙难压地头蛇。 前面的女人就是韩苗苗,韩总经理的女人,这家服装厂董事长的女儿。 她没说话,首先看我好几眼,马上一愣。 这就是高手跟高手过招,高手遇到自己的对手,往往都能感觉到那种气场的存在。越是厉害的对手,气场越是强烈。 虽说我离开了仙台山,不再是董事长的身份,可那种气场仍旧弥漫了整个房间。气质,服装,言谈举止,锐利的目光,立刻让她浑身一震。 “杨初九,你今年多大?” 我说:“那要看领导需求了,你想我多大,我就是多大。” “噗嗤。”韩苗苗笑了,说:“你自己的年龄,自己不知道?” 我说:“三十有二,一事无成,求您赏口饭吃,多多担待。” 韩苗苗说:“不会吧?瞧你一身的名牌,这身西装最起码两万。你的领带我见过,最少八千块。你这条裤子是卡迪乐鳄鱼的,最起码一万。 还有你脚上的皮鞋,意大利芬迪,我在专卖店里见过,恐怕也要一万左右。你这一身的行头,怎么看也不像个打工仔。” 我赶紧说:“客气客气,假名牌,水货,不值几个钱。来应聘,当然穿得要体面点。” 韩苗苗又是一笑:“好吧,既然衣服是水货,那你想应聘什么职位?” 我说:“你看我能干啥,我就干啥。” “保安干不干?先说好,工资可不高,每个月只有一千五。” 我说:“干,反正快揭不开锅了,不能挑三拣四。” 女人蔑视一笑:“切!少得瑟,签约合同。” 合同递过来,刷刷刷,我签下了自己的名字。从此以后,就成为了服装厂的一名保安。 这等于是我跟翠花的第二次创业。第一次创业是种白菜,第二次是做衣服。 不是我闲得蛋疼,反正仙台山那边有我哥,孟哥,跟江百岸和巧燕,不用我操心。 不把翠花领回去,誓不罢休! 韩苗苗把合同放进了抽屉里,说:“欢迎你加入,明天上班,谢谢。” “告辞!”我刚要走,却又被她拦住了,说:“杨初九,干嘛回家那么早,再聊会儿呗。” 聊个毛?我跟你个有夫之妇有啥聊的?又不是黄花大闺女? 就算是大闺女,你说聊就聊啊?以为陪帅哥聊天不用给钱啊? 可刚刚签约,人家是老板,我是员工,让我干啥我必须干啥。 “厂长,您还有啥事儿吗?” 韩苗苗问:“你……结婚了没?” “结了……、” “有孩子没?” “有,两个。” “这么说你还挺正常的。” 我心说:废话!老子正常的很,你要不要试试?吃错药了吧?打听这个跟工作有关系吗? 不知道她意图何为?女人坐那边,我坐这边,她的身子扭啊扭,晃啊晃。 三晃两晃,胸口的衣服就更低了,两个雪白的圆圆也越显露越多。 真担心掉地上,砸坏她的小脚面,甩坏了没地方配去,国内没那种硅胶。 老子怎么也想不到,这次应聘是掉进了韩苗苗的圈套里,也陷入了她的家庭婚姻危机里。 韩苗苗跟自己男人不合,打算把韩经理一脚给踹了,养个小白脸。 本帅哥很不幸,成为了她选中的目标。 她故意把胸衣拉那么低,就是为了诱惑我。 我这人怕的东西很多,第一个怕的就是诱惑。 白!亮!圆!鼓!全都展现在眼前,纵然淌过女人河,经历过重重考验,也被她给醉迷了。 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她家庭的危机,不了解她的真实意图,只是觉得这姐穿得好清凉,长得好败火。 不是老子非要盯着她的胸口看,是她故意在我眼前显摆。 我的心跳加速了,血液流动加快了,呼吸也有点急促,嗓子眼发干。真担心自己控制不住,龙爪手不听使唤抓上去。 于是赶紧站起来问:“姐,你穿那么少,冷不冷?” 韩苗苗说:“不冷啊,屋子里有空调,恒温的。” 我说:“还是穿件衣服吧,听说女人胸口着凉,会得乳腺癌的。”说完,扭身就走了出去,再也不敢看了。 身后传来韩苗苗的咕嘟声:“死小子,看得还挺仔细。” 走出服装厂的门口,我冲大门口的牌子瞅一眼,才知道这家工厂的名字叫……通明服装厂。 通明,故名词义理解,就是开通而贤明。 不过跟韩苗苗一段对话,我没看出哪儿贤明,只是发现了她的通明,特别是她的胸,通透而又明亮。 奶奶嘞,难道工厂的名字,是根据女厂长的胸起的? 没有功夫去研究女厂长的胸口问题,我的心思全都扑在了翠花的身上。 首先去了一次超级市场,购买了被褥,洗漱用品,还有日常用品。下午又去一次菜市场,买了好多菜。 黄昏时分仍旧在忙活,厨房里烟熏火燎,系着围裙烧了几个菜。 既然翠花不乐意走,那就一起住这儿吧,白天一块吃饭,晚上分开睡。 黄昏时分,翠花回来的时候,饭菜已经烧好,听到了女人在那边用钥匙开门的声音。 我赶紧冲出来,问:“你回来了?吃饭没?” 翠花眉头一皱:“你咋还没走?” 我说:“你不走,我咋能走?” “初九!你这是干啥?你在这儿,香菱一个人在家咋办?还不快回去陪媳妇?” 我说:“你也是我媳妇,整整陪了香菱六七年,是该抽出大量时间陪你了。” 翠花说:“你别白费心机了,俺是不会跟你走的。” 我说:“那就一起留下,知道你想在Z市重新创出一片天地,我陪着你,就跟当初陪着你一起种菜一样。不喜欢我,没关系,你还是我嫂子,雪白的嫂子。” 翠花问:“初九,你这是何苦啊?” 我说:“不苦,跟你在一块,一点也不苦。你笑,我陪你一起笑,你哭,我陪你一起哭,你无聊,我陪你一起无聊。反正我这辈子讹上你了。” 翠花的眼泪又下来了,扶着门框,抽抽搭搭,说:“冤家,你让俺咋办?咋办啊?” 我也不知道咋办,但我知道,翠花是个心高气傲的人。 我决定了,不再带她回仙台山,帮着她在Z市杀出一片新的天地,给她一个容身之所。 别管前面的路有多难走,也要牵着她的手一起度过。 第545章男人的谎言 我问:“你还没吃饭吧?” 翠花点点头:“没顾得上。” 于是,我上去拉了她的手,把她从那边的房门口扯到了这边的屋子。 来到餐桌前,轻轻将她按椅子上,帮她拿过了手巾。 手巾刚刚洗过,热乎乎的,水也拧干了,抓起她的手,轻轻帮着她擦拭,擦完了手心擦手背。 饭前便后要洗手,洗手这样的小活儿,也担心她累着。 女人就这样,只要你体贴入微,对她关怀备至,久而久之,铜墙铁壁也会被你撬开。 一旦机会成熟,怀里一抱,炕上一滚,万事大吉,你想咋着鼓捣就咋着鼓捣,她会毫无顾忌跟你配合。 对付女人,我有丰富的经验,法宝只有一个,付出,温柔地付出,融化她的心,让她主动扑过来。 擦完手,还把筷子递给她,说:“吃吧,都是你喜欢吃的菜。” 翠花说:“杨董,你这样,让俺受不了。” 我说:“从前都是你照顾我,现在应该我照顾你了,尝尝咸淡。” 翠花夹起一块木耳,尝了一口,立刻伸出大拇指,说:“行!初九啊,你做饭的本事越来越好了,让俺尝出了家的味道。” 我坐她旁边,也拿起筷子,说:“吃,吃饱喝足了再谈正事。放心,我不会灌醉你按炕上,你前任老公还没那么下作。” 翠花噗嗤一笑:“量你也不敢。” 关系虽然尴尬,可饭吃起来还比较欢快。 吃饱喝足,我把碗筷刷了,这才问:“说吧,你打算怎么做,以后怎么生活?” 翠花说:“初九,俺有个计划,暂时不回仙台山,就在Z市创业,俺想……做服装。” 我说:“行!那就做呗,用多少钱?目前你我加起来,有17个亿,每人八个半亿,开一家全国最大的服装厂也不是问题。” 翠花说:“俺不想动用仙台山的钱,想……白手起家。仙台山的钱你哥跟江百岸在搞房产,不想他们作难。” 我说:“行!那就白手起家,我陪你,反正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俺这儿有份资料,想你看看,你瞅,有没有啥漏洞?” 翠花说着,拿起自己的包包,锁链拉开,拉出一大叠文件。 我叼着烟卷,接过资料仔细瞅。 很明显,这是韩苗苗服装厂的财务报表,一笔一笔列得很仔细。 翠花是财务经理,当然有权利把这些报表拿回家研究。 对于看账,我跟翠花一样熟悉,毕竟是多年的老生意人。 几张报表看完,我立刻说:“少了四百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漏洞?” 翠花说:“对,的确少了四百万,那四百万,被韩经理拿去炒股了。” “韩经理,就是韩苗苗?” “不是,是韩苗苗的老公,那个败家子。” “到底咋回事儿?” 于是,接下来,翠花一五一十告诉了我服装厂的一切。 听翠花一说我才知道是咋回事。 原来,这家服装厂根本就没啥钱,就是个民营企业,韩苗苗的爹老子是农民,韩苗苗本人也是农民。 当年,韩苗苗是在城里打工的时候认识韩经理的,那时候,女人是一家服装厂的员工,韩经理名字叫孙亮,是山村里出来的打工仔,做的是保安。 韩苗苗也是那时候跟孙亮结识的,俩人恋爱了,还上了炕。 再后来,他们有了一定的积蓄,回到家,爹老子为他们资助了一部分钱,就这样开起了一家服装厂。 起初,服装厂的规模很小,再后来才越做越大。 韩苗苗胆子不小,可能力不行。为了扩大生产,扩大规模,一口气从银行贷了四千万。购买了最好的布料,想把自家的服装打出一个名号。 那座楼也是租来的,我看到的一片繁华景象,完全都是外表,服装并不挣钱。 韩苗苗一直在苦苦支撑,可她没打算欠工人的工资,完全都是改名换姓以后的孙亮在捣鬼。 孙亮改名以后叫韩亮,工厂挣的那点钱,都不够他挥霍的。 韩苗苗早看不上她了,想把他一脚踹开,这才招聘帅男,准备对韩亮设施报复。 翠花在这儿工作两年,提拔为领导以后,工资才发的,至于下面普通的员工,大部分没拿到啥钱。 账目被翠花整理以后,一笔一笔特别仔细,走马观花看一遍,已经了然于胸。 我苦苦笑了,说:“看来韩苗苗也没啥钱,是负资产啊,还清银行的贷款,足以让她倾家荡产。” 翠花说:“是,初九,你救救服装厂吧,救救那些打工的小姐妹,她们很苦的。全都拖家带口,指望这点工资养家糊口,可我们目前已经拿不出钱发工资了。” 我说:“工资都被孙亮拿去炒股了,还发个毛钱!这王八蛋!” “你说的对,俺在这儿两年了,很多打工妹一分钱没拿过,临走的时候,打的都是白条。” “那她们能干?为啥不起诉?” 翠花说:“他们都是乡下妹子,没有法律意识,所以工人跟流水一样,来一批走一批,来一批坑一批……。” “韩苗苗咋把服装厂搞成了这个样子?你也够笨的,凭你的本事,两年的时间,这儿早该翻天覆地,焕然一新,当初在仙台山卖菜的能耐哪儿去了?” 翠花一听撅起了小嘴巴:“哼!小看人,当初在仙台山,钱是咱们自己的,咱俩说了算,生意怎么做,产品怎么生产销售,完全有主导权。 可俺在这儿是员工啊,根本说了不算,意见也没人听,所以生意越做越差了。” 我抽一口烟,问:“你打算怎么做?” 翠花说:“就是想你到服装厂来,咱俩携手并肩,把工厂搞好,帮帮那些小姐妹,让她们拿到应得的工资。” 我说:“今天,我已经去应聘了,也被他们给录用了。” “啊?你被录用了?啥职位?”翠花一喜,上来抓了我的手。 “保安,就是个小小的保安。” 翠花一听泄气了,说:“那管个屁用,还以为他们聘用你做总经理呢。” 我说:“韩苗苗不识俊才,没办法,活该她倒霉。” “初九,你快想想办法吧,该咋办?俺真的想做服装,目前服装的销路很好的……咱俩一起干。” 我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前面的话都没听清楚,就听清了最后一句……咱俩一起干!! 这是暗示吗? 那还等啥,一起干呗! 于是,我扣子一拉,赶紧解衣服,上去把翠花又抱在了怀里,按在了炕上。 翠花浑身打个哆嗦,尖叫起来:“啊!初九你干啥啊?滚开!!” 我道:“你不是说了吗,一起干!” 二话不说,接着解她的衣服,翠花又竭力挣扎起来:“住手!你误会了,俺说的是一起干服装厂,不是干这个,你呀……脑子里整天想啥?” 我问:“是不是想我帮你,帮工厂的那些小姐妹?让她们日子好过?” “是。” “是就从了我,要不然我不帮!别人苦不苦管我屁事儿?我就关心自己老婆……翠花,咱俩两年没在一块了……憋得慌!” 翠花死死抓着自己的扣子,怒道:“憋得慌也不行!赶紧起来,要不然俺立刻死在你面前!” 她的扣子被我拉开好几个,脖子下面显露出不少。 白!嫩!滑!香!这可是我媳妇啊,竟然不让碰,天理何在?公道何存? 我说:“你不答应,服装厂的事儿我就不管!让你那些小姐妹喝西北风去吧。” “你……你简直是个无赖!” 我说:“好,我不碰你,就不穿衣服,跟当初一样抱,摸,亲,行不行?” 翠花咬着牙说:“不行!你从来说话不算话,一摸,一亲,就身不由己了,会得寸进尺的。” “那……不解衣服,就这样抱,亲,行不行?” 翠花说:“不行!你会花言巧语,骗人家解衣服。” “好吧,再退一步,今晚你别走,就睡这儿,我躺你旁边,行不行?保证不挨你。” 翠花还是摇摇头:“不行!一会儿你就会过来骚扰俺,到时候俺也由不得自己了。” 翠花好聪明,对我太了解了,也了解天下所有的男人。 男人在欺骗女人的时候都是老一套。开始只是说……抱。然后就说只是……亲。接下来就要求……摸。 一旦女人顺从,他们会慢慢扯你的衣服,说保证不会碰。 衣服除下,他们就会说,轻轻的,碰一下,保证不会痛。 痛过以后,你也就完了,因为男人得逞了。 生理的本能让男人为女人编制了无数的谎言。十有八九的男人都是这样一点点把女人骗炕上去的。 翠花是过来人,而且是成熟的少妇,这种幼稚的手段对她不管用了。 我像一只斗败的公鸡,无可奈何从她身上爬起来,点着一根烟,狠狠抽两口。 “那你把我当啥?同事?同志?工友?还是朋友?” 翠花说:“当朋友,咱俩做不成夫妻,还是好朋友。” 我说:“毛!朋友是用来出卖的,我是生意人,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不做夫妻,我只帮你一个,工厂的死活跟我无关!” 说完,我穿鞋下床了,不再搭理她。 翠花急了,翻身坐起来怒道:“杨初九!算俺瞎了眼,当初你的善良跑哪儿去了?眼里只有那点事儿?你精虫上脑啊?不帮算了!就当俺不认识你!” 翠花说完,一骨碌从床上爬起,拿起枕头砸我脑门上,气呼呼走了,咣当甩上了门。 我怒道:“就不帮!让韩苗苗去死吧!你那些工友也去死吧!” 这一晚,我倒在炕上一直没睡。 心情前后太矛盾,先前还决定无条件支持她,帮着她闯出一片天下。可为啥绕过来绕过去,还是想跟她上炕? 哎……看来我真的是精虫上脑。 这个工厂的死活我到底管不管?那些乡下的打工妹,到底要不要帮? 第545章不打不成交 其实,我最少有三种办法可以帮那些打工妹一把。也瞬间可以让服装厂崛起,或者覆灭。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是生意人的手段,要不然也不能被人称为响当当的企业家。 第一种办法,注资,直接注入大量的资金,让服装厂迅速运转起来,女工的工资马上就能补发。 第二种方法,开新厂,瞬间建造一个新厂,然后把那些打工妹挖过来。 第三种办法,收购,就是把韩苗苗的工厂买过来,自己操作,工人几年的工资都可以一次性补发。 可我不想这么做,因为对做服装不懂,也不了解它的市场行情。 老子是生意人,看的是利益,不是慈善家,多年的经验让我变得谨小慎微,不敢再冒险。 翠花却一直没有磨灭那种锐气,跟天斗,跟地斗,跟自然灾害斗,生命不止,战斗不息。 关键时刻,我必须拉她一把,防止她误入歧途,吃亏上当。 还是乖乖做我的保安吧,在背后默默保护她。 第二天早上起来,我要上班了,翠花也要去上班。 两个人一起起来的,一起换好衣服,一起打开屋门,在屋子门口又碰面了。 我的房间跟她的房间一样,都是小型住户,一室,一厨,一卫,房价也一样。 我问:“上班啊?一起走。” 翠花说:“不!谁走谁的。” 我说:“你呀,就是怕我,既然心里没鬼,怕啥?我还能吃了你?” 翠花说:“俺就是怕,你毛手毛脚,就喜欢摸人家,一不小心就亲过来……。” 我说:“我的确毛手毛脚,可不是谁都亲,谁都摸,我只会亲自己老婆,摸自己老婆。别人老婆,我还懒得摸,懒得亲呢。” “可俺不是你老婆了,香菱跟红霞才是。” “这么说,一年多的夫妻白做了?咱俩至少在一条炕上折腾过,喊过炕,现在拉拉手都不行?” “不行!俺先走,你后面来。”翠花说完,抬手叫一辆出租车,上去头前走了。 我只好叫另一辆出租车。哎!本来可以省一个人的钱,何必呢? 看来她真的打算跟我断交了。 来到工厂,首先进去门卫室,换好了衣服。 这才知道,整个服装厂,从前只有一个保安,是个老头。 那老头有病没来,辞职了,韩苗苗才把我招聘来,还是我一个保安。 换上保安服装,提上保安棍,我跟门神一声,站在了工厂的门口。 让我感到惊讶的是,不多会儿的功夫,又一个人从门卫室出来,同样穿一身保安服,跟我站在了一起。 仔细一瞅,吓老子一跳,差点闪个趔趄,这个保安我认识,竟然是……二毛。 奶奶个孙,原来就在我昨天应聘保安以后,二毛那小子也来到了通明服装厂,找到韩苗苗,同样做了保安。 这可把我气得不轻,上去抓住了二毛的脖领子,怒道:“王八蛋!你来干啥?” 我做梦也想不到他会来,怎么像个跟屁虫?粘我后面。 二毛脖子一梗,怒道:“这又不是你家,你能来,我为啥不能来?” 我说:“二毛,你别添乱,你可是仙台山饲养场的董事长。” 二毛说:“你不也是仙台山企业跟房产公司的董事长?” “我是为了翠花,你是为了啥?” 二毛说:“为了你!” “放屁!我又不是你爹,干嘛跟着我?” 二毛说:“嘿嘿,反正以后你到哪儿,我都跟着你,别想甩掉我!” “你……啥意思?” “没啥意思,杨初九,我完了,被你小子祸害惨了。首先是中了你跟杨初八的奸计,你们哥俩联手,把我跟江老婆捆到一块,套牢我一个亿。 其次,仙台山一场大雨过来,洪灾冲走了我一半的牲口。我所有的家产只剩下了不足原来的四分之一。没钱了,倒霉了。 这些都跟你有关,所以你必须要赔!老子的损失,你必须要弥补! 我已经跟你一个月了,从仙台山出来,就一直跟着你。你干啥我干啥,你去哪儿我去哪儿。有便宜也不能你一个人占,咱俩平分。” 喔……明白了,二毛跟着我,想发财。 他以为我到Z市,是来做大生意的,想分一杯羹。 这些天,他一直在研究我,研究我这些年,是怎么从一个普通的农民,一跃成为大企业家的。 而且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 他的信念只有一个,凤凰不落无宝之地,杨初九到哪儿,都会带来财运。 只要紧紧跟着杨初九,就能弥补饲养场的损失,在商场上跟我平分秋色。 一句话,我干啥他干啥,只要跟着我,准没错。 可我瞅到他就生气,从前的一切闪现在脑海里,翠花被欺负,小丽被欺骗,瓜妹子被欺骗,还有他当初祸害仙台山的情景,一股脑在脑袋里重现。 早想揍他了,担心父老乡亲笑话,今天来到Z市,距离仙台山一千多里,揍他一顿也没人管。 所以,我抬手在他的癞痢头上狠狠敲了几下,怒道:“王八羔子,仙人板板!当年那笔账该算算了,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叫杨初九。” 二毛抬手一拨拉,将我的手推开,怒道:“算算就算算,那个怕你不成?” “你害死杏儿的一家,摸我嫂子,睡了孙桂兰,陶寡妇,还把仙台山弄得鸡犬不宁。这一拳,我是替仙台山的那些乡亲打你的!” 当!就是一拳,打在了二毛的胸口上,二毛站不住脚,蹬蹬蹬向后退出去老远。 趁我不备,他猛扑过来,冲我鼻子也是一拳,怒道:“你狗曰的抢走我媳妇,让小丽先嫁狗蛋,再嫁江百岸。瓜妹子跟我三年,你又把她嫁给二东。这笔账怎么算?吃老子一拳!” 当!我鼻子上挨一下,鼻血流了出来。 不由怒火冲天,上去抓住他的脖领子,冲他癞痢头当当又是两下。 “你狗曰的!不是你,仙台山当初就不会那样,是你祸害了山里人,是你在背后一直给老子使绊子,揍死你狗曰的!” 二毛不服,抱上了我的腰,用脑袋在我的肚子上撞,还狠狠咬我一口。 一边咬一边骂:“是你狗曰的把老子引进野狼谷,差点被野狼咬死,害我在红薯窖躲避三年。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弄不死你,我不叫二毛!” 想不到二毛癞痢头不长毛,牙齿还挺厉害,把老子的胸都咬肿了,还被他扯下无数根胸毛,痛得我呲牙咧嘴。 “卧槽!你小子来真的?属狗的啊,还咬人!去你爷爷的!” “恁娘隔壁嘞!杨初九你欠我的,这辈子注定欠我的,下辈子也还不清!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今天小爷就跟你拼了!” 就这样,我跟二毛缠斗在一起,我扯他,他咬我,俩人滚地上,弄一身土,狗咬狗一嘴毛。 这场架打得毫无道理,就跟野狗遇到野猫那样,见面就掐。 谁跟谁的恩怨,已经无法算清了,毕竟过去了十年。 十年的风风雨雨,让我们成为了仇敌,同时也成为了商场上的对手,遇到危机,又显得那么默契。 当初,仙台山企业被收购,一场鏖战,二毛是输了。 可我又不忍看着他失败,生生放他一马,给了他喘息的机会。 这小子复苏以后,也学我搞房产,我两年弄了八个亿,他却一半的家产被套牢了。 仙台山一场大洪水,与其说是我救了全村群众,不如说是二毛救了所有人。 因为当时,只有他那儿可以搞来粮食,三百头牲口,救活了两万人。 二毛如果咬牙不借,我可一点办法也没有。 那个双倍奉还的借条,只不过是他将我的军,想整治我一下。 再次奉还的时候,他跟陶姐不但没有要回双倍的牲口,反而只是要了一半,说这些牲口算是赵杨两家一起做出的贡献。 二毛是坏,坏得冒鼻涕泡,可当山里人真正有需求的时候,他也舍得。 因此,他还没有坏的不可救药。 就凭这一点,我也不能打死他,更何况,当初他已经受到了惩罚,死去活来的惩罚。 所以,我把他按地上打几拳,然后他把我按地上也打几拳,翻过来滚过去。 我打他,是为了替当初的乡亲出气。甘愿被他打几拳,是为了野狼谷将他咬个半死不活的偿还。 俺俩都在大门外,马路上净是人。 开打的时候,把工厂的大门关闭了,就在马路牙子上翻滚。 弄的旁边的路人都不赶路了,全站在那儿看,不知道俩保安为啥打得不可开交。 记不清我打了他多少拳,他打了我多少拳……最后全都没力气了,躺在路边的便道上喘气。 呼哧呼哧喘很久,俩人都是鼻青脸肿,我脸上哪儿都是血。 二毛最后坐了起来,从背后掏出一瓶酒,黄板牙咯吱咬开瓶子盖,咕嘟咕嘟灌两口,然后把瓶子递给了我。 我也坐起来,咕嘟咕嘟灌两口。 路边的人很扫兴,俩保安不打了,还喝开了,他们切一声,全都走开,还只骂我俩是神经病。 的确是神经病,说打就打,说喝就喝,可不一对神经病嘛。 我喝两口,把酒瓶子递给他,二毛仰脖子又是一阵猛灌,打个饱嗝说:“算了,老子注定不是你的对手,知道你今天让着我。” 我说:“咱俩别掐了,握手言和,中不?” 二毛说:“不中!这辈子还是你欠我的,欠我两个媳妇,一个工厂,还有一个残废身体。你狗曰的一直是赢家,我从来都是输,一次也没有赢过。” 我问:“那你想咋着?事情过去那么久,没法弥补了。” 二毛说:“可以弥补,两个媳妇就算了,工厂也算了,变残废老子也不再追究,但是你以后做生意,一定要带上我。别管啥生意,咱俩利润平分。” “你的意思,想跟我联手?” “对!” “不怕我忽悠你?” 二毛说:“你忽悠个屁!老子都他妈成穷光蛋了,也没啥让你忽悠的。但是我相信,跟着你杨初九,就有肉吃。” 我抬手又打他一拳,说:“这就对了,你个王八蛋早这么开窍,也不至于每次都吃亏。现在知道我杨初九的本事了吧?” 二毛瞪我一眼:“废话少说!你这次来Z市,又憋啥坏水?是不是想投资服装业?这次不带上我,我就跟你急!” 第546章逼迫 仙台山人有句老话,叫:跟着苍蝇找厕所,跟着蜜蜂找花朵,跟着千万赚百万,跟着乞丐会要饭。 就是说,你跟啥样的人,就注定了你这辈子的命运。 二毛是能人,可惜身边没有帮手。 商场上几起几落,他算是瞧清楚了,只有跟着杨初九,才不会吃亏。 当初孟哥跟了我,江百岸跟了我,大东二东跟了我,巧燕和那些寡妇也跟了我,事实证明,这些人全都牛逼地不行。 是我杨初九让他们发挥了才能,一个个身价千万,出门坐豪车,所到之处都是上流社会的人。 二毛正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放下架子跟恩怨,和我握手言和的。 不仅仅是握手言和,而且以后成为了合作的伙伴,恩怨,纠葛,仇恨,都在这次打斗过后烟消云散了。 我们的关系又恢复到了十年前,成为了一对好基友。 我说:“你狗曰的鼻子够尖的,咋就知道我想投资服装业?” 二毛说:“一个生意人的直觉。先说好,咱俩是伙伴,老子不是你的下属,我不听你的调遣,但可以跟你合作,你开服装厂,一家一半。” 我说:“行!不怕我坑你,你就跟着。” “那现在呢?干啥?” 我说:“现在……拍拍屁股站起来,继续做保安,见机行事。” 二毛拍拍屁股,果然站了起来,说:“韩苗苗够牛逼的!仙台山两大董事长给她当保安站岗,这娘们比市长还牛?” 我说:“她牛个毛,再牛的女人,上面也压着一个男人。你瞧着,不出三个月,她这家工厂就会姓杨。老子吸口气,就把她的人跟她的工厂一口吞了。” 二毛说:“行!你泡你的妞,我发我的财,咱俩井水不犯河水。” 就这样,俺俩打完,喝完,酒瓶子一摔,跟门神似得,提着保安棍战列两旁,给韩苗苗当起了哼哈二将。 我的目的很简单,把翠花扶上位,或者直接把这家工厂收购,让翠花来做董事长。 这样,翠花就能在Z市按一个家,我啥时候找她都行。 家里一个香菱,L市一个红霞,Z市一个翠花,三个媳妇,三个城市,谁也见不到谁。 我想那个,就到那个城市去,跟谁做夫妻,喊炕,接着生娃。 心里想想,还是挺美的,这是我唯一能把三个女人一起留在身边的办法了。 尽管哥们一直以正人君子自居,可不得不变成我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就是勾三搭四,三妻四妾,做个烂人。 烂就烂呗,这是一种心安理得的烂,无怨无悔的烂。 做梦也想不到,这天傍晚,事情就发生了逆转。 所有的工人都下班了,翠花也下班了,她竟然跟韩亮一起从办公室走出来。 走出工厂的大门,翠花一眼瞅到我,微微一笑,扎韩亮怀里去了。 把韩亮吓一跳,受宠若惊,但立刻兴奋起来,伸手抱了翠花的肩膀,俩人亲密地不行。 翠花在故意气我,故意做给我看,打消我的念头,想把我气走。 跟我侧身而过的时候,竟然瞟也没瞟一眼。 这可把我气坏了,身边的二毛也气坏了。 二毛碰碰我的肩膀,问:“初九,你家翠花咋了?跟这小白脸关系不一般啊,他是谁?” 我说:“韩苗苗的男人,韩亮,服装厂的总经理。” “看那意思,他跟你媳妇有一腿,这一腿还不小。翠花是不是变心了?” 我说:“你懂个毛?她这是在气我,想把我气回到仙台山。” 二毛说:“喔,明白了,要不要找几个人,帮你出气?揍这狗曰的一顿!” 我点点头:“行,既然咱俩合作,我交给你一个任务。” 二毛问:“啥任务?” 我说:“你去,追上韩亮,把他的脑壳给我砸扁。” 二毛屁颠颠说:“好嘞……。” 但是答应以后,他又后悔了,反应过来,怒道:“不对劲,杨初九,你小子又在给我下套,让老子犯罪对不对?” 我怒道:“还说跟我做基友呢,有你这样的基友吗?一句话,去不去?” 二毛脖子一梗,说:“不去!” 我说:“行!你不去,我去。” 就这样,我偷偷跟了过去。 韩亮抱着翠花走出工厂大门不多会儿就分开了,不再演戏。女人叫一辆出租车走了。 韩亮的家距离工厂不远,是步行走的,我偷偷跟在他后面,弯腰捡起一块板砖,藏在了身后。 足足跟他走出五六百米,拐过一条小巷子,瞅瞅四周没人,我就下手了。 飞身扑过去,猛地举起板砖,当!一砖头砸了下去。这小子惨叫一声,倒在地上就没起来,差点脑浆并裂。 我把他的脑袋给砸得开瓢了,鲜血呼呼啦啦流淌一地。 敢抱我杨初九的媳妇,你小子活腻歪了?不把你的米田共打出来,我跟你姓! 天色晚了,黑灯瞎火的,韩亮也没瞧清楚是谁,就那么华丽丽晕死了过去。 打完他,我拍拍手,冲他啐一口,潇洒地离开,跟没事人一样。 打架就是要简单,直接,粗暴,稳准狠!越是计划周密,漏洞越多。直接一砖头干倒,最省事儿。 若无其事回到工厂门口,二毛还在那儿没走,问:“收拾完了?” 我说:“完了。” 二毛问:“不亏杨初九,干净利索,换衣服,吃饭。” 就这样,俺俩一起进门卫室,把衣服换了。走出工厂大门,我问:“你住哪儿?找到地方住没?” 二毛说:“没!今天刚来,我想跟你住一块。” 我眼睛一瞪说:“妄想!老子家没你的地方,那凉快哪儿呆着去!” 二毛说:“那怎么行!这次出来带的钱花完了,一分钱也没了,咱俩是兄弟,你不照顾我谁照顾?再说了,今天起,你就是我师父,俗话说想要学得会,搂着师傅睡,今晚我就跟你睡!” 王八蛋仙人板板,还讹上老子了。他知道我看上了韩苗苗的工厂,担心我一口独吞。 癞痢头没毛吧,心眼还不少。 我说:“行!那你住下吧,晚上不准尿炕,不准在我屋子里吐痰,放屁,磨牙,不准说梦话,也不准把老子当你媳妇,抱怀里亲,要不然,我一脚踢出去你!” 二毛说:“行!放心,我不会跟你添乱的,而且会帮着你,把翠花带回家!” 就这样,二毛跟着我回家了。 走进家门,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首先扑向了翠花的屋子。 翠花正在屋子里做饭,系着围裙,刺刺啦啦炒菜。 租住的厨房太小了,俩人都站不开,所以我没有进去,而是站厨房门外面。 当头就问:“老实交代,你跟那个韩亮,到底咋回事儿?” 翠花头也没有抬一下,说:“俺喜欢他。” 我说:“鬼扯!人家可是有妇之夫,你也是有夫之妇!” 翠花一阵冷笑:“你杨初九也是有妇之夫,还不照样缠着俺?咱俩没关系了,就许你勾三搭四,俺就不能寻找自己的真爱?” 我说:“你少侮辱真爱这个词,不配!韩亮是啥货色,你又不是不知道? 就算找,你也该找个比我条件好的吧?至少比我有钱,比我帅的。跟这样的人,我的面子往哪儿搁?” 翠花噗嗤一笑:“生气了?那就回家啊,回家抱你的香菱去,抱你的红霞去,俺喜欢谁,跟你没关系。” 我说:“你这是在逼我!” 翠花说:“对,俺就是在逼你,你不走,下一步,俺就挑唆韩亮跟韩苗苗离婚,然后俺俩结婚,成亲以后,过美满幸福的日子,咋着也比跟你杨初九强!” 翠花的话深深刺伤了我。 起初,我以为自己是不会生气的,明知道她在做戏。 可根本无法忍受这种屈辱,我相信任何一个男人都无法忍受。 俩人抱那么紧,越瞅越窝火。 怎么也按耐不住,所有的愤怒一下子爆发,二话不说扑向翠花,把炉火给她关了。 女人还没明白咋回事,就被我抗在了肩膀上,转身冲进卧室,放上了小床。 翠花竭力挣扎,四肢踢腾:“初九,你干啥?干啥啊?你弄疼俺了!” 目前,恳求已经没用了,该恳求的话前天跟昨天已经全部说完,剩下的只能硬来。 哪怕是秦兽,也要做一次了。就这样,翠花被我顺利按在了床上,压在了身下。 一个男人想要制服一个女人,是非常容易的,女人哭喊着,嚎叫着,我却浑然不顾。咝咝啦啦扯裂了她的衣裳,嘴巴很快堵住了她的嘴巴。 翠花洁白的身体再次显露,全身一尘不染,双手护着自己的前胸。 她的呼叫声惊动了四周的房客,大家纷纷出来看热闹,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隔着门缝,很多人瞅到我在对翠花用暴力。 可二毛却拦住了他们,说:“大家别惊慌,小夫妻吵架,没别的,一抱一搂……就好了。” 二毛不错,还帮着我跟翠花关闭了房门。 屋子里,开始的时候翠花竭力挣扎,奋力呼喊,当我扯下她衣服的时候,她却平静了。 女人一动不动,任凭我胡来,眼睛死死瞪着我,充满了哀怨,无奈跟忧郁,两行热泪也顺着脸颊滚滚落下。 她的眼神让我感到了怯弱跟怜惜,这不是关爱,完全是占有,强制,是严重的伤害。 我的精神在那一刻崩溃,拉向她腰带的手不知不觉松开了。 翠花还是没动弹,茫然地瞅着我,抽泣一声说:“上啊?你咋不上了?瞧你杨初九多能耐,还学会强制女人了?” 第547章翠花没走 我不忍继续,反而一下将她果露的上身抱在了怀里,抱得紧紧的,哇地哭了,说:“翠花,对不起!咱别折腾了……行不行?” 是命运的安排把我俩拆散,是红霞跟香菱的回归,逼得翠花东躲西藏。 女人一直在逃避,两个人一旦睡一块,就前功尽弃了。 她不忍再伤害红霞跟香菱,只是想找个隐蔽的地方默默舔舐伤口,可最终还是没有逃脱我的魔爪。 这样再缠着她还有没有意思?不如放她走,还她的自由。 翠花也一下抱紧了我,说:“傻瓜,谁乐意折腾啊?可你让俺咋办,咋办啊?呜呜呜……。” 翠花也哭了,两个人抱着一起大哭。 我说:“那行!我放手,从明天开始就放手,只要你能幸福快乐,但今晚,必须在一块,就当是分手前最后的聚餐。” 翠花忽然不哭了,一下推开我,说:“不行,有了第一次,很快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尝到甜头,俺也受不了。” 我苦苦哀求,说:“就一次,我保证不会再有第二次,你就当可怜可怜人家嘛。” 翠花犹豫了一下,擦擦眼泪咬咬牙,说:“罢罢罢,反正俺也……熬不住!从前不知道多少回了,也不差这一次,但是你保证,以后不能再碰俺,俺也不会再碰你。” 我说:“行!最后一次,要不然拉钩。” 翠花没有跟我拉钩,而是三两下把自己衣服扯了,全身上下红果果的。 她的霸道再一次显露,猛地将我抱紧,又来扯我的衣服,两个人倒在了床上。 躲来躲去,她还是没有逃掉,再次掉进了男人的眼泪跟谎言中。 最后一次……以后,我可以把每一次都当作最后一次。 她知道,不让我尝到点甜头,我是不会罢休的,就当是最后的一次分手的契约。 我抱着她,她抱着我。那张床太小了,根本躺不下俩人。 不过没关系,夫妻两个还是可以的,因为两个人本来就是一个人。。 这不是偶然,,也不是祝愿,,这是上天对重逢的安排! 不相信眼泪,不相信改变,可是坚信彼此从前的誓言。 我应该如回到她的心田,如何留住十年前的那份初恋? 这一夜,她没有再拒绝我。 这一夜,我们都是满脸泪水。 这一夜,我与她分手,一刀两断。 这一夜,她心儿哭碎。 完事以后,俩人都没动,还是抱在一起。好像要把最后的分别延长一刻,再延长一刻。 抖擞精神以后,谁也舍不得谁,干脆又来一回。 不知道来了多少回,外面才显出一抹曙光。 首先是我睡着的,再次醒过来,翠花已经不见了,不但衣服没了,她的行李也没了。 我吓一跳,赶紧找衣服穿,刚刚穿好拉开门,就跟二毛撞个满怀。 我一下抓住了他,问:“翠花嘞,见到翠花没?” 好担心翠花离开,奔向下一个城市,那样的话就再也找不到她了。 二毛却呵呵一笑,没有直接回答,反道:“夜儿个……你俩行啊,那么容易就复合了,舒服不?得劲不?” 我说:“你少废话,到底有没有看到翠花?” 二毛晃着硕大的光头说:“她走了。” “王八蛋!你咋不拦着她,她去哪儿了?” 二毛说:“提着行李走了,放心,翠花没走远,她舍不得工厂的小姐妹,只不过不住这儿了,” “那她住哪儿?” “她让我告诉你,住工厂女工宿舍去了,以后这儿的两间房子,归你我了。” “喔……。”我这才吁口气。 也就是说翠花没有离开工厂,为了逃避我,晚上住进女工宿舍,白天在工厂还能见到她。 与其说翠花在逃避我,不如说在逃避她自己。 因为每次看到我,她也受不了,无法遏制那种冲动,忍不住就想解自己衣服。 我说:“那还行!走吧,上班去,到工厂办公室看看。” 二毛起得很早,早就洗了脸,光头也洗了,溜光水滑,出门的时候带上了一顶假发。 假发遮掩不住他的丑陋,三角眼,塌鼻子,蛤蟆嘴是遮掩不住的,还有脸上被野狼当初撕裂的伤疤。 他问:“你不吃饭?不洗脸?” 我说:“算了,男为悦己者容,没有翠花,我洗脸给谁看?” 二毛说:“你真行!有本事,这辈子都别洗脸。”这小子巴不得我比他丑呢。 二话不说,拉上二毛下了楼,直奔工厂,开摩托车去的,我坐前面,二毛坐后面。 这孙子沾光了,出租车都不用打了。 来到工厂,正好八点,两个人冲进门卫室,换好了保安制服,提着保安棍出来的时候,正好八点一刻。 二毛一晚上没睡,蹲门口听我跟翠花的房。所以满脸倦意,接连打好几个哈欠。 我没有冲向大门口,而是直接奔向工厂办公室的三楼,直奔财务办公室。 透过硕大的玻璃窗,瞅到翠花身穿制服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忙活,这才吁口气。 翠花在家一个样,在公司一个样。 在家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跟男人打闹嬉笑,说脱就脱,说光就光。走进办公室就板起一副面孔,不苟言笑。好像出征的花木兰,完全一副贞洁烈女的模样。 办公楼里人很多,熙熙攘攘,很多白领小妹走来走去。 保安是可以随便转悠的,所以我身子一扭,进去了翠花的办公室。 一手扶着桌子,两条腿敲来敲去,得瑟地不行。 翠花瞅到我吓一跳,怒道:“冤家,你……进来干啥?” 我说:“巡逻啊?怕你被人抢走,所以贴身保护你。” 翠花说:“这是办公室,你庄重点,不是仙台山总部。” 我说:“屁!这也叫办公室?所有空间加起来,也没我一张办公椅子大。” 翠花说:“让你走你就走,哪儿那么多废话?你个保安,随便进经理办公室,没规矩。” 我说:“行,我走了,你可别后悔,本来想帮你看看账,救活这个公司,用不着我了,我走。” 说完,我提着保安棍就要离开。翠花一听赶紧又喊住了我:“初九,你说的是真的?” “废话!那当然了,可惜我是保安,不能看你的总财务报表。” 翠花抿抿嘴,道:“那行!你看吧,但你答应,一定要帮俺。” 于是,她轻点鼠标,将电脑上的软件打开了。 翠花的文化程度不高,只有小学五年级,利用电脑管理账目,是巧燕教会她的。 如今的翠花可不一般,经验丰富,早就有了大专的水平,管理账目对她来说是小菜一碟。 于是,我赶紧屁颠颠站她后面,脑袋跟她的小脑袋碰在一起,闻着她头发的香气,还有脖子上散发出来的体香。 本来就是夫妻,所以翠花也没感到拘谨,俩人就差嘴对嘴亲了。 另外,站翠花后面,我可以随便从她的领口看下去,直达那条事业线,查看她雪白的鼓鼓。 虽说是我媳妇,这两团是我的私有产品,昨天晚上还抱怀里摸来着,可咋着看也看不够。 不是我猥琐,看自己老婆又不犯法。 翠花说:“你瞅瞅,到底有没有问题?” 我仔细看了看,说:“还是有四百万的窟窿,你确定,那四百万韩亮是拿去炒股了?” “是!不过他亏了五十万,也就是说,就算账目填上去,也有五十万的亏空。前天俺已经警告他,让她把公司的账目如数奉还,要不然就告诉韩苗苗。” “怎么还?” “他答应了,今天让银行把四百万送过来,下午给所有员工发工资,那五十万,他会想办法填上。” 我说:“那就没啥问题了。” “初九,接下来咋办?咱是不是帮韩苗苗一把,让她度过难关?韩苗苗人很不错的,不如,咱俩注资吧。” 我说:“毛!老子才不注资呢,没钱。” 翠花说:“有,俺卡里有三百万,你卡里有五百万,这样加起来就有八百万,八百万注入,服装厂就能活。” 我说:“我想想,再想想,到底是注资,还是收购,又或者开个新厂。” 翠花说:“好吧,现在你可以出去了。” “你……为啥赶我走?” 她扑哧一笑:“刚才俺接到电话,银行送钱的来了。要跟财务交接,你在这儿不好。” 我扫兴地点点头,只好恋恋不舍离开办公室。 走出车间大门的时候,果不其然,发现压款车来了,几个实枪荷弹的银行保安提着箱子走进了工厂。 压款车是二十分钟以后离开的,哪知道他们刚刚离开不久,我跟二毛在门口一根烟没抽完,出事儿了。 三楼的办公室传来一阵喧闹声:“不好了——!有劫匪,救命啊!!” 我跟二毛同时打个哆嗦,嘴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 两个人浑然不顾,提着保安棍直奔车间的大楼。 第548章有劫匪 劫匪不止一个,没人知道他们从哪儿蹦跶出来的。 但可以知道的是,他们目标就是那四百万现金,撵着银行押款车跟踪过来的。 也可能是提前欲知了今天送款的时间,提前埋伏在工厂不为人知的暗角里。 反正没有从大门口进来,我跟二毛根本没看到陌生人从大门口出入。 这帮劫匪熙熙攘攘,首先冲进的是楼下的两层车间。 这座楼共分八层,最下面的两层有两百个女工踩着缝纫机在做衣服,三楼是办公区,上面的几层是仓库。 他们蒙着面闯进去,两个人把守了车间大门,不准人随意出入,剩下的呼呼啦啦直奔楼上。 一大群身穿黑衣的蒙面人闯进办公楼,四周的白领小妹全都吓坏了,吱吱哇哇一阵乱叫,唯恐避之不及。 这些人好像对公司的一切都很熟悉,进门以后二话不说,直奔财会办公室。 此刻的韩亮已经顺利接手了银行送来的钱,将钱箱里的钱点算完毕,并且签了字。 押款保安离开,他就准备跟翠花交接了。 翠花是财务经理,当然要把这些钱全部点算清楚,下午还要给所有员工发工资呢。 韩亮提着钱,把钱箱打开,呼呼啦啦的钞票刚刚显露,大事不好了,那些蒙面人就蜂拥而至。 “别动!动一动要你们的命!”立刻,几个黑洞洞的枪口瞄准了他跟翠花。 “啊!”翠花吓一跳,高声尖叫起来:“劫匪啊!救命啊!!” “闭嘴!”啪地一声,一记耳光抽过,重重刮在了翠花的脸颊上。 为首的是个身材高大,特别魁伟的壮汉,那人的力气很大,巴掌又重,直接把翠花扇一个趔趄,俺媳妇华丽丽晕倒在了办公桌上。 韩亮也吓一哆嗦,赶紧举起手:“饶命,饶命啊!要钱拿走,不要我的命就行!” 一共进来五个劫匪,其他的已经将整个大楼控制。 那大个子二话不说,迅速将钱箱合拢,提起就走,动作干净而又利索。 要知道,那可是四百万,所有员工都指望这些钱养家糊口,就这么落在了劫匪的手里。 财务办公室距离厂长办公室不远,第二个预感到不妙的,是服装厂的厂长韩苗苗。 韩苗苗猛地瞅到劫匪,同样打个哆嗦,赶紧拿起话机,准备报警。 话机拿起,号码按下去,竟然没通,这才知道服装厂的电话线被人掐断了。 不单单电话线被掐断,网线也断了。 看来这是一场有计划的劫持,他们切断了整座大楼跟外界的联系。 于是,韩苗苗一下想起怀里的手机,赶紧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可其中一个劫匪猛然扑进门冲向她,一巴掌打落她的手机,拎起头发,将女人从办公室给拖到了大厅。 “老大,这位就是服装厂的厂长。” 大个子说:“好,把她弄走,还可以敲诈他爹老子一笔钱。” 说完,他一手拎着钱箱,一手抓着韩苗苗的脖领子,将女人给拖楼下去了。 韩苗苗吓得哭都不敢哭,脸色一片惨白。 劫匪们走下楼梯,冲向外面的汽车,前前后后的时间加起来,没超过五分钟。 我跟二毛冲进去就傻了眼,三楼是上不去的,早被两个黑衣人堵住了楼道。 没注意门口的两个人,一脚踏进车间,就被门口的两个人袭击了。 每人一根棍子,当!当!打在我跟二毛的后脖颈子上。 二毛白眼一翻,脑袋一歪,晕倒了。我也感到眼前一晕,出现了短暂的空白。 恍惚中,瞅到了吓得六神无主的员工,瞅到了几个劫匪把所有人都轰开,好多员工小妹蹲在地上,抱着脑袋啼哭。 也瞅到那五个蒙面人拎着钱箱,抓着韩苗苗的头发,走出工厂大门,上去了汽车。 那是一辆面包车,汽车的牌照尾号是294,虽然哥们脑子一片空白,可那个牌照尾号瞧清楚了。 后面的劫匪陆续跟上,眨眼的时间跑了个干净。 他们的目标就是那四百万,利用最快的时间,最麻利的身手把钱弄走了。 我忘记了自己怎么爬起来的,也忘记是怎么爬向三楼的,扑向三楼,那些员工还没有从迷茫中惊醒,好几个人在用手机报警,大部分的人都在哭。 韩亮蹲在地上痛哭流涕,:“爹呀,娘啊,钱没了!天煞的贼啊……。” 我没有搭理他,赶紧扑向翠花。一下将媳妇抱在了怀里。 翠花昏迷了,脸上有一片红红的指印,被劫匪抽得。 “翠花,你咋了?咋了啊?”我一声声呼唤,觉得后脖子难受,抬手一摸,竟然是血。 刚才被袭击的时候,那俩混蛋用的是铁棍,砸的我是跟二毛的后脑勺。 还好老子练过铁头功,要不然就玩完了。 翠花悠悠转醒,同样哇地哭了,抱了我的脖子:“初九,你咋了?咋了啊?咋恁多血?” 我说:“没事!你有没有受伤?” 翠花说:“没有,钱,钱呢?” 韩亮在旁边说:“被劫匪拿走了,四百万啊,全没了!” 翠花说:“咋办,咋办?那可是所有工人的工资,初九,你一定要想办法。” 韩亮说:“钱不要紧,关键是人,韩苗苗,我老婆被他们弄走了,救人要紧!” 翠花一下抓了我的手:“初九,想想办法啊,到底咋办?救人啊!” 王八蛋才知道咋办?从前我没有经历过这种事儿的。 这帮劫匪身手特别麻利,动作之快超乎人的想象,做事情的严密程度也超乎人的想象。 老子都没看清咋回事,就被他们撂倒了,钱也不翼而飞,计划之周密,环境之熟悉,身手之敏捷,让人不寒而栗。 如果单单是那四百万,也就算了,关键是韩苗苗本人。 这些劫匪为啥要钱还要绑走人,难道喜欢韩苗苗长得俊?拉回去有别的想法?还是趁机敲诈,准备再弄一笔钱? 都无从知道。 我赶紧说:“翠花,你们先报警,我去,把韩苗苗追回来。” 翠花说:“初九,那你小心!” 我不敢怠慢,提着保安棍快步冲下楼,直奔后面大院的摩托车。 摩托车就停在哪儿,二话不说掏出钥匙飞身而上,一按点火开关,摩托后面就冒起一股浓烈的黑烟。 摩托车窜出大院,上去外面的公路,直奔那伙劫匪逃走的方向追赶。 铃木王摩托车马力巨大,追赶汽车绝不是问题。 我看到他们是向西逃窜的,这儿是环城路,西面是西环、必须要在汽车没到西环找到他们。 一旦他们拐弯就遭了,这么多条公路,路上那么多车,天知道那一辆是他们的? 追呀追,赶啊赶,摩托车在呼啸,我脑袋上的血也在呼啸,后边的伤口不小,还好脑骨没有被砸裂。 血液流淌在脖子上,又顺着脖子向下淌,保安制服上都是红呼呼的。 远远地,终于瞅到了那辆面包车,尾号正是294,汽车里的几个劫匪还没有卸妆,仍旧蒙着面。 油门一加,摩托就跟汽车驶平了,我瞅到了韩苗苗,就在汽车的后座上,一边一个劫匪,她被挤在中间。 韩苗苗也瞅到了我,大呼一声:“杨初九!救命啊!” 女人在竭力挣扎,可两边的劫匪却死死将她挤着,女人动弹不得。 我冲着前面的司机喊:“停车!再不停车!别怪我不客气了!” 副驾驶上坐的正是那个大个子男人,他的眼光跟我的眼光相碰,打了个冷战。 但是立刻,他就吩咐开车的劫匪:“撞死他!撞死他!!!” 开车的劫匪领命,方向盘一转,冲我撞了过来。 摩托车纵然马力巨大,也撞不过汽车,很快,我的车被挤向了旁边。 如果不是老子技术熟练,把摩托车开人行道上,非被他们撞个车毁人亡不可。 一个趔趄,速度减了下去,面包车嗖地一声冲远了。 没办法,我只好在后面继续跟。 那辆汽车开呀开,很快穿过北环上了西环。从西环上一串而过,红灯也没停,继续向西。 穿过西环,那边的公路依然笔直,奔向的是一片丘陵。 他们的目的就是想甩开我。 汽车也不止一辆,来了很多劫匪,后面至少还有两辆。 那两辆汽车同样是面包车,只不过我没注意,死死咬住的,只是那辆尾号为294的牌照。 后面两辆车里的人发现我追着他们的老大不放,同样急了,油门一踩,直奔摩托车就撞。 当地一声,汽车前钢梁跟摩托车后尾撞在一起,火花四射,摩托车又是一个趔趄。 把老子吓得魂都飞了。 以前从没有经历过这么惊险刺激的场面,只在电视上见过。 可电视上的特技都是假的,导演瞎编的。 摩托车只是甩一下,没有被撞倒,我心里一慌,赶紧走S线,躲避后面面包车的撞击。 可想不到的是,两辆面包车并驾齐驱,一左一右,把道路堵死了,任凭我往哪儿躲,也无法躲开。 他们要嘛想撞死我,要嘛想挤死我。把老子弄得,一颗小心肝都要飞出胸膛。 我也被撞得急了,啥也不顾,愤怒地举起保安棍,直奔汽车的玻璃窗就砸。 嘁哩喀喳,这边三下,那边四下,两辆面包车的玻璃被保安棍给砸成了粉末。 一眼瞅准右边面包车的司机,那小子急打方向盘,还往我身上踅。 这是要死不要活的节奏,既然你想要我命,不如我先要你命。 这时候啥也不顾,唯一的意念就是生存,活下去。 所以,我把保安棍抄起,直奔他的脑袋捅了过去。 玻璃窗户碎裂,他的脑袋我瞧得很清楚,而且根本躲不开,保险带死死束缚了他。 保安棍的一端,刺得是他的太阳穴。 力气很大,捅在他脑袋上的威力也不小,一棍就把那小子给捅晕了,眼瞅着太阳穴上显出一个血窟窿。 司机被捅晕,面包车失去控制。车身一歪,化作一条弧线,窜公路一侧的路沟里去了。 车上的五六个人一起发出竭斯底里的惨叫:“啊——!狗曰的!” 第549章勇斗劫匪 我不是成龙,我不会武功,危险时刻,显出的只是一点求生的本能。 别看我平时尿得不低,当着外人老吹嘘自己武功盖世,那都是瞎扯。 男人有几个不吹的?不吹牛还叫男人嘛? 我爹会点三脚猫的功夫,可从没有教过我,担心我出去惹事儿。 唯一对穴道的了解,眼准手快,也是按摩秘术里学来的。 按摩秘术博大精深,不但讲解了人体各种穴道的作用,也让我跟人打架增长了不少本事。 攻击那个穴道可以让人昏迷,那个穴道让人产生麻痹,那个穴道可以让人半身不遂,讲解得非常清晰。 掌握了身体的各处穴道,打架当然就手到擒来。 太阳穴是人体最关键的穴道,被硬物撞击,是要致命的。 可危险时刻,谁还顾得上那个?再说了,老子是为了保护公司财产,保护女老板的人身安危,也算是尽忠职守,正当防卫。 他死总好过我死。 右边的那辆面包车报废,劫匪估计非死即伤。 我懒得关心那些人的死活,赶紧对付左边的那辆。 左边的那辆汽车的窗户里冒出好几只手,里面的劫匪想隔着车窗夺走我手里的保安棍。 哪儿夺得走?老子将保安棍抡圆,就是一通猛砸,叮叮当当,几只手被我给砸了回去。 有几棍没有砸中,同样打在了车身上,汽车的钣金被我砸得凹进去不少。 “撞他!撞他!把他撞沟里去!”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于是,这辆车的司机也方向一转,冲摩托车车头撞击过来。 发现不妙,我用最快的时间踩向了刹车。 吱——!摩托车的后轱辘在公路上划出一条深深的车辙,好悬没让我栽过去。 因为出来的急,根本没戴头盔,真栽过去,估计就会摔个脑浆迸裂。 好在摩托车闪避了过去,没有被汽车撞着。 等我缓过神来,再想追击的时候,面包车走起了S线,在公路上摇摆。 我明白他们的意思,就是想堵住我的去路,不让我追上最前面的车。从而保护他们的头儿把韩苗苗跟那四百万带走。 摩托开左边,汽车开左边,摩托开右边,他们又把汽车踅右边,就是不让我超越。 眼瞅着最前面的面包车越走越远,都要看不到了,弄得我心急如焚。 因为车速太快,又够不着汽车司机,根本无法靠近。 最后,老子怒火爆发了,恨不得跟他们同归于尽,就在摩托跟汽车交错的瞬间,我手里的保安棍脱手了,砸向的是司机的脑袋。 那司机正在开车,发现我用保安棍袭击,赶紧缩脑袋。 可根本躲不开,汽车里的空间太狭小了,保安棍飞进车窗,滚稍正好劈他脑门上。 力量不是很大,可也够他受得,再说他正在走S线,眼前一迷糊,汽车同样失控,一个跟头扎路沟子里去了。 将两辆汽车摆平,摩托车没停,油门加足,还是直奔最前面那辆面包车追了过去。 这个时候,我的手里已经没有武器了,保安棍丢了。根本无法跟汽车硬碰硬,只能咬着牙追赶。 这是一场拉锯战,比赛的也是油耗。谁的机器汽油先耗完,谁就是失败者,只能停下。 我的摩托车前天就加满了油,汽车的油量我不知道。 按照从前的脾气,早开摩托车撞上去了,大不了玉石俱焚。 可是不行,韩苗苗还在车里呢,不能让女老板受伤。 所以我只能追呀追,赶啊赶。 眨眼的时间,摩托跟汽车就离开Z市二百多里,穿进了大山。 大山里人烟稀少,根本就没有车,只有面包车跟摩托车,两点拉出一条长长的直线。 又向前开一百多里,还是大山,公路也变成了盘旋公路。 不知道向上绕了多少层,最终,面包车停下,估计没油了。 偏赶上是一路下坡,摩托车的刹车竟然不管用了,速度也没法控制,就这样,摩托跟面包车猛烈地撞在了一起。 轰隆隆一声巨响,浓烈的黑烟滚滚而起,火光也滚滚而起,两辆车几乎是一起爆炸的。 飞向半空中的瞬间,我看到面包车被巨大的气流卷翻了,在山道上打了两个滚。 接下来脑袋轰隆一声,啥也不知道了。 可能过了十分钟,也可能过了二十分钟,终于悠悠转醒,眼前是一片狼藉的场面。 地面上哪儿都是摩托车的零件,摩托被撞散架,还冒着呼呼的火苗子。 汽车翻滚在地上,车窗完全破裂,四个劫匪不知道哪儿去了。 他们离开的时候,带走了那四百万,只是把韩苗苗丢在了这儿。 不是他们不带韩苗苗走,因为女人的一条腿被卡住,根本出不来。 我应该是被韩苗苗的呼救声惊醒的,她的手从破裂的车窗里伸出来,摆呀摆,好像要抓住救命的稻草。 “救命啊!杨初九,你还活着没?”嗓子都喊哑了。 我挣扎着爬起来,扑向了汽车,想拉女人的手,女人却发出一声惨叫:“哎呀杨初九,我的腿,我的腿呀!” 我说:“你的腿还在啊,挺白的!” 她的腿的确白,吹弹可破,冰清玉洁。 韩苗苗说:“不是腿,是脚,脚被卡住了,救命!!” 这时候才发现,她的右脚真的被卡在了缝隙里,动弹不得。 我问:“咋办?” 她说:“找东西,撬,撬开啊!” 这个时候,才想到找工具,踅摸半天,在前面司机脚底下的位置找到一把扳手。 然后利用扳手,去撬动卡着她脚脖子的车座。咯吱一声,缝隙扩大,女人的脚顺利被拉出。 我一口气将她拉出去老远,两个人这才一起摔倒在地上。 刚才,根本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被摔飞的,摔到了哪儿?可能是惯性,越过车顶,砸在了前面的马路上。 有没有受伤也不知道,反正就是觉得疼,浑身哪儿都疼。 韩苗苗哭了,剧烈嚎啕:“钱,我的钱,钱没了……。” 我竭力忍着剧痛,怒道:“还记得钱!能活命……就不错了。” 韩苗苗问:“那可是工人的工资,有的员工两年都没拿过工资了,我咋跟他们交代?” 我呼呼喘着粗气,眼前一蒙又一蒙,天旋地转。胸口闷得慌,心跳也加速了,还有点反胃。 手臂上是严重的挫伤,右边的半条腿也被搓得不轻,血糊拉基的,裤子被扯裂了,整个肩膀头子跟没了一样不听使唤。 韩苗苗嚎叫几声爬了过来,问:“杨初九,你受伤没有?伤到哪儿了?严重不严重?” 我觉得自己伤得不轻,而且感到肋骨折断了,因为右侧疼得最厉害。 抬手向着右侧按按,果然,撕心裂肺。 肋骨断裂是非常危险的,左边的肋骨断裂,可能会刺进心脏,肺部。右侧的肋骨断裂,可能会刺进肝脏,都是致命的。 翻肠搅肚的难受,让我觉得自己活不成了,可能会死,这是严重的内伤。 死也不能死在这儿,我应该死在翠花的怀里,死在仙台山。 只有死在翠花的怀里,才是最大的安慰,临死前必须要见她最后一面。 可这儿是大山,一天不过几辆车,有时候几天都不过一辆车。 这让我跟翠花之间的距离很远很远,也距离红霞香菱很远很远。 还有我爹,我娘,我儿子小天翼,闺女喜鹊。他们都距离我很远很远。 我感到了孤独,恐惧,还有一丝无奈。 扶着山壁,强撑着爬起来,我说:“我没事儿,你……咋样?” 韩苗苗说:“我不能走了,刚才脚骨受伤了,你……背着我走。” 我说:“行!你上来吧,我背你。” 当时,也不知道咋回事儿,会答应她这个无理的要求,或许觉得自己是男人,照顾女人是男人的责任。或许就是山里人那种永远抹不去的善良。 韩苗苗拉着我的手臂站起来,张开怀抱说:“抱抱。”就这样,她爬上了我的后背。 我的脚步很沉重,跟灌了铅一样,眼神迷离,前面的路也看不清了。 背着她向前走,特别吃力,后脑勺在飙血,也在流汗。 韩苗苗说:“呀,杨初九,你的脑袋破了。” 我说:“没事,不漏水就行。” 女人说:“俺帮你擦擦。”说着,她掏出手绢,帮着我擦血,还说好大一条口子。 她知道我脑袋上的伤,是在工厂车间被劫匪砸得。一路的追赶,她都看在眼里。 女人感动极了,此刻,在她身边的应该是自己老公,可她老公还在办公室哭呢,心疼那四百万。 我一边艰难行走,嘴巴里一边念叨:“翠花……翠花,香菱,香菱,红霞……。” 因为不知道自己会不会倒下,倒下会不会再起来。 只是知道,万一倒下,就很难见到翠花了,也见不到香菱跟红霞了。 看不到儿子小天翼坚毅的小脸,看不到闺女喜鹊甜甜的笑容。 看不见我爹,我娘,看不见孟哥,看不见江百岸,巧燕,陶花,还有哪些寡妇。 真的死去,又不知道那边是五彩缤纷的世界,还是无底的深渊……会不会敲黑门,会不会挨黑砖,会不会一脚踩空……。 多念叨一遍,仿佛身边的人就会距离我近一点,再近一点。 我不想丢下任何一个,包括身后素不相识的女人韩苗苗。 可脚步不听使唤,胃也不听使唤,嘴巴里黏糊糊的,流出来的东西通红通红。 韩苗苗又是一声尖叫:“哎呀,杨初九,你吐血了!放下,快把俺放下!” 女人在竭力挣扎,想爬下来,可我却骂她一声:“你给我……闭嘴!!” 脚步不敢停,仿佛翠花的笑脸就在眼前,香菱跟红霞的笑脸也在眼前。 她们一起在向我招手:“初九,来啊,到这儿来……到俺的怀里来。” 眼前一晕,我终于再次跌倒,啥也不知道了。 第550章支招儿 不知道昏迷多久,脑子里一直混浆浆的,眼前的东西晃啊晃,有韩苗苗哭泣的脸庞,也有翠花悲痛的俏脸。 耳朵里也迷迷糊糊,听到韩苗苗在求救:“来人啊!救命啊!” 也听到了翠花的呼唤:“初九!你咋了?别死,别死啊……。” 还有二毛焦灼的埋怨声:“杨初九,你狗曰的死了我咋办?你还没有帮着老子发财呢。” 感受到了翠花温暖的怀抱,朦朦胧胧瞅到有人把我抬上救护车,带上氧气罩。 接下来,好像一头猪被人抬上案板,屠夫拿起了杀猪刀,冲我的肚子刺过来……想挣扎,可怎么也挣扎不动,眼前只是一大串亮光光的白织灯。 明白自己躺在手术台上,医生正在帮着我做手术。肚子被人拉开,一群穿白大褂的人在我的肚子里研究,鼓捣。 后来才知道,我的肋骨断了三根,都在右侧,是摩托车跟面包车相撞以后,从半空中砸马路上摔断的,而且刺刺啦啦被搓出去老远。 腿上手臂上被搓得没了皮,哪儿都血糊糊的,断裂的肋骨有一根刺进脾脏,扎出一个窟窿。 再加上后脑勺上的砸伤,我他妈全身都成筛子了,哪儿都漏水。 韩苗苗在马路上抱着我喊俩小时,才发现一辆汽车路过。 她把汽车拦住,苦苦哀求人家,可那车主根本不敢救,担心韩苗苗碰瓷。 再说我浑身都是血,也不敢动,天知道伤到了哪儿? 女人没办法,只好借了车主的电话,可大山里信号不通,手机根本打不出去。 还好又过一个小时,翠花跟二毛领着救护车到来,才救我一命。 一路上,翠花都在抱着我哭,说我傻,干嘛那么拼?那帮劫匪跑就跑了呗,自己的命值钱。 来到医院,手术整整做了六个小时,三根肋骨全部被校正,里面加上了钢钉。 我第二天中午才醒过来,睁开眼,翠花就在身边。 女人累坏了,趴在病床的旁边睡着了。我轻轻拉拉她的手,翠花猛地睁开眼,显出一股惊喜:“初九,你醒了?” 我问:“这是哪儿?” 翠花说:“医院,你知道不知道,如果俺跟二毛再晚去一刻,你就小命不保了,那时候,你都成了血人。” 我不能大声说话,声音大点,肚子上的伤口就痛。抬手摸摸她的脸,帮她擦去了眼泪。 翠花抓着我的手笑了,在自己脸上摩擦。 她说:“俺知道你是为了俺,俺说出的话,你死也会做到,是俺让你去救韩苗苗的,可俺没真的让你死啊。你死了俺咋办,咋办啊……?” 我说:“翠花,咱……回吧,等我好了就……回,我还想吃你蒸的干粮,穿你为我做的布鞋……。” 翠花又哭了,说:“好,俺回,等你好了,咱就回,你好好养伤。” 翠花是不想看我受伤的,从小到大,青梅竹马,我从没有在她身边这么懦弱过,可怜过,她的心软了。 而我却笑了,只要能把翠花弄回去,继续在我身边,受多大伤也值。 以后的七八天,翠花一直在医院照顾我,喂汤喂饭,端茶送水。 按照她的脾气,想立刻打电话回仙台山,把我哥叫来,把江百岸,孟哥他们都叫来。 但我却拦住了她,说:“算了,小手术,我撑得住,万一村子里人知道就炸锅了,爹跟娘会很担心的,不想他们牵肠挂肚。” 翠花说:“可你受这么大的伤,不通知家里人,香菱会骂俺的。” 我说:“没事,不让她知道不就完了?” 伤口的线是七天以后拆的,肚子上留下了一条长疤瘌。 拆线以后,我的精神好多了,能吃能睡,半个月就可以下床了。 韩苗苗是半个月以后来看我的,那时候,她坐着轮椅,脚上同样打着石膏。 女人进门就说:“你还没死啊?” 我怒道:“放屁!你盼着我死啊?没良心的!不是为了救你,我他妈能受伤吗?” 韩苗苗说:“那是你逞能,谁让你救我的?干嘛那么拼?不就四百万吗?” 我怒道:“你以为我是为了那四百万?根本就是为了你的小命,万一他们把你抓走,先奸后杀,再奸再杀……你就完了。” 女人说:“杀就杀了呗,反正俺不想活了。别管咋说,还是要谢谢你,等你出院,升你的职,封你做经理。” 我心说扯淡!就你那屁大点的公司,经理有个毛用?都没仙台山一个普通员工挣钱多。 再说,服装厂已经经营不下去了,眼看倒闭,全部拍卖,也不够还银行贷款的。 女人噗嗤一笑,问:“你跟翠花……啥关系?” 我说:“她是我老婆,俺俩经常一块睡觉,你说啥关系?” “啥?翠花是你媳妇?那你到我的工厂做保安,就是为了她?” “对。” “你俩……闹矛盾了?小夫妻吵嘴了,她才离家出走的?” “是。” 韩苗苗说:“太好了,那你赶紧跟她离婚呗!” 我眼睛一瞪:“你有病!干嘛挑唆俺两口子离婚?” 女人眨巴一下眼:“你俩离婚了,本姑娘就能乘虚而入了,杨初九,从今天开始,我要追你,咱俩做夫妻。” 我说:“你拉倒吧,我对有夫之妇不感兴趣。” “咋?你还想再娶个黄花大闺女?” “那倒不是,是对你没兴趣。” “你嫌俺长得丑?” 我说:“不是,关键你的胸……太大,我害怕晚上不小心……被闷死!” 韩苗苗一听,脸蛋腾地红了,低头瞅瞅自己的胸,抬手给我一巴掌:“你家翠花的胸也不小,你就不怕被闷死?” 我说:“习惯了。” 女人就咯咯咯地笑,说:“真的要谢谢你,不是你把我救出来,后果不敢想象,我跟韩亮完了,正在办离婚手续,为了报答你的救命之恩,打算以身相许。” “大姐,我有老婆的,还有俩孩儿。” 韩苗苗说:“放心,你跟翠花成不了,明天我就炒了她,把她赶出z市,以后你就是我的了。有孩儿怕啥?俺帮你养。” 得!又一个娘们黏上我了。 不是老子穷得瑟,如果说帅是一种罪,那么我已经罪恶滔天。如果说酷是一种错,那么我已经错上加错。 难道我脸上贴着人民币?每个女的见了都哇哇往上扑? 对于韩苗苗,我根本不削一顾。 不就脸蛋好看点,胸大点嘛?奶牛比她的还大,难道我要去喜欢奶牛? 救她,完全是出于善良的本能,对她的胸没多大兴趣。 如果她非要扑过来,摸一下还是可以的。 我问:“你的工厂现在咋样?工人的工资发了没?” 韩苗苗的脸色一下晴转多云,叹口气说:“还那样?工资没发,拿啥发?根本搞不来钱。” “区区四百万也搞不到?你这厂长咋当的?” 女人眼睛一瞪:“啥叫区区四百万?你很有钱吗?从前服装厂是盈利的,可都被韩亮挥霍了,这四百万,也是强从他嘴里挖出来的,他利用工人的工资去炒股,很多年了。” “你知道,为啥不拦着他?” “很简单,从前还对他抱有希望,现在希望没了,过不成了。” 我说:“笨!一个服装厂都管理不好,你还能干点啥?” “切!少吹牛,你有本事,管管看!管好了我服你,一个小小的保安,吹啥牛?尿恁高?” 我说:“不是我尿得高,我有一百种方法把你的服装厂救活,信不?” “扯淡!不信,有那本事,你还做保安?早就做董事长了。” “不信拉倒!你不用我,我还懒得支招呢。” “那你有啥办法?” 我说:“第一,首先把所有的工人留住,防止人才的流失。第二,寻找资金,把所有的服装改商标,换牌子,打出自己的名牌。 第三,扩大销售市场,把新牌子推销出去。 第四,招聘社会各界人才,寻找国际顶尖的设计师,设计最好的服装。 第五,把所有服装的价格提高三倍,你们从前的服装,是面向大众的,实用但不时髦。 俗话说人靠衣裳马靠鞍,人活着对穿衣服最讲究,衣服不仅仅是保暖,更是脸面,价格提上去,就等于档次提高了。 穿上高档次的衣服,客户也觉得有面子不是?销量一定就上去了。” 一番话说出,韩苗苗傻了眼,因为这些话不是一个普通保安可以说出来的。 没有丰富的社会阅历,没有超强的管理才能,不可能说出这么一大堆道道。 女人瞪大了眼,胸前两个大圆上下起伏:“杨初九你……你从前做过大生意?” 我说:“没。” “不可能,你说的这些,从前没人跟俺说过,想法不错,可是钱,钱呢?没钱,你说的这些就是空谈。” 我道:“如果我可以为你的工厂注资两千万,算不算空谈?” 韩苗苗的眼睛本来就大,这次干脆瞪成了杠铃:“你……可以帮我搞到两千万?” 我想了想,拉开病床旁边的抽屉,拿出了自己的银行卡:“我这儿有五百万,算是第一批注资,先给工人把工资发了,把她们留住。 放心,我出院以后,剩下的一千五百万立刻打你们账号上。有了钱,就可以按照我上面的计划施舍了。” “啥?你有五百万?” 我点点头:“九牛一毛,九牛一毛而已,我想帮你把工厂救活,但是还有个条件。” “啥条件,你说。” “让你老公韩亮把总经理的位置让出来,交给翠花,如果翠花可以做你的总经理,我保证两年之内,让你的工厂盈利两个亿。” “卧槽!你……说的是真的?” “绝不骗你。” 韩苗苗一听,从轮椅上站了起来,一下扑进了我的怀里:“初九,想不到你竟然有这本事,爱死你了,这样的话,俺就更不会放手了,做俺的老公吧,姐姐疼你……。” 想不到韩苗苗竟然那么开放,抱上我的脖子亲起来。 女人的手抓住我的手,一下子按在了自己身上,说:“只要你帮俺救活服装厂,俺的人就是你的,啥也是你的……。” 第551章注资服装厂 不可否认韩苗苗的年纪不大,胸却不小。 这女人最多二十七八岁,却自称姐姐。完全把我当成了小孩子。 她跟翠花一样,都是乡下出来的野丫头,而且两个女人的胸都不小,站一块,完全可以一个赛着一个……挺! 而且她俩都很漂亮,有着山村女孩那种天然的野性,敢做敢爱。 她的口音没变,张口闭口自称俺。 城里的女人一般不会称呼自己俺的,那样显得特别土。韩苗苗虽说早就是城里人了,可仍旧脱不去一身的土。 跟翠花不一样的是,她家距离城市近,属于郊区,所以接触新鲜事物比较早。 女人特别时髦,头发是时髦的,衣服是时髦的,故意露那么多出来,也是跟着撵时髦。 特别两条腿,春夏秋冬穿一条齐逼短裙,白光光站人前乱晃荡,就怕别人不知道她的腿白。 翠花就不行了,把自己裹得很严实,她比较矜持,身体只会给自己男人看,外人根本看不着。 两个人一比较,韩苗苗就显得吸引人多了,谁让她露那么多? 如果有一百个女人让男人选择,男人往往先择的都是……脖子下面最大的那个。 我杨初九不是神仙,纵然对翠花爱得刻骨铭心,可瞅到韩苗苗这样有料的女人,也难免被耀花眼。 现在我的眼睛就被耀花了,不由自主捏了一把。 完全是身不由己,就捏了那么一小下,脑子里说不要不要,危险。可手就是不听使唤。 感觉真不错,一手不能把握。 刚刚捏一下,祸事就发生了,因为病房的门吱呀被推开,翠花走了进来。 眼前不堪入目的场面把翠花吓一跳,她呆立了:“你们俩……在干啥?” 我窘迫地不行,赶紧把韩苗苗推开了,说:“没事,没事,我在帮着她抓痒痒。” 韩苗苗也赶紧回到了轮椅上,说:“翠花,你别误会,俺身上生虱子了,您家初九在帮着我抓虱子嘞。” 翠花哼了一声:“你那么干净,身上也会生虱子?” 韩苗苗说:“是,这不腿受伤了嘛,半个月没洗澡,就生虱子了。” 翠花眼睛一瞪:“那用不用俺帮你挠?姑奶奶用铁扫把,抓烂你全身?摸俺男人,表脸!还不快走?” 韩苗苗窘迫急了,满脸通红,无言以对,赶紧推着轮椅开门走了。 我不知道咋着跟翠花解释,说:“别生气,误会,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翠花抬手揪了我的耳朵,怒道:“趁着我不在,就摸人家的乃,杨初九你好没出息!” 我的耳朵差点被她扯成猪八戒,说:“不是我非要摸的,是她拉着我摸的。可能她痒痒,让我帮她挠,我是助人为乐啊。” 翠花说:“屁!分明是想占你便宜,她让摸你就摸啊?小心俺剁了你的狗爪子!” 我说:“只此一回,下不为例!” “还想有下次?” 我说:“你这人很奇怪,不跟我做夫妻就算了,我摸别人你又不行?到底想咋着?” 翠花说:“俺怕你犯错误,就算咱俩做不成两口子,也不能看着你犯错误,毕竟俺跟香菱是姐妹,要代替香菱红霞看着你。” 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有些东西,她们很想要,却心口不一。 别人占有的时候,她又舍不得,毁掉也不会给外人。 翠花只是答应伤好以后跟我回家,没有答应继续跟我做夫妻。回到仙台山,估计也会躲我远远的。 也可能是敷衍我,根本没打算走。 我也一直在成全她,所以说:“算了,我对韩苗苗没兴趣,只是对她的工厂有兴趣。我已经注资了五百万,答应帮着她留住那些工人。后天,你就是服装厂的总经理了,以后工厂咋着运作,你说了算。” 翠花一愣:“你用五百万,帮俺换了一个总经理?” 我说:“是,以后服装厂赚钱,你是要拿干股的,这五百万,加上一个总经理的位置,等于是提前投资。” 翠花问:“你打算咋干?五百万只能解决燃眉之急。没有两千万,这服装厂救不活的。” 我说:“你只管做你的总经理,钱的事儿我发愁。” “你打算从仙台山拿钱注资?” 我说:“对。” “那这个总经理应该有你来做。” 我说:“算了,我还是做我的保安,区区一个服装厂,还用不着我出手。我知道,你说跟我回家,只不过是一个安慰,我想在这儿给你安个家,帮着你闯一番事业,有天我走了,也安心了。” 翠花竟然抽泣一声哭了,说:“初九,你对俺真好,咋就一下子说到人家心里去了呢?俺真的没脸再回村子了……有个家,真好!” 我一下把她又抱怀里,帮她撩起前额的秀发:“别管你咋着对我,不认也好,躲着也罢,在我的心里,你永远都是我的媳妇,我爱人,我的小嫂子……永远,永远。” “初九……。”翠花抽泣地更厉害了,我脑袋一低,又开始亲她。 这次翠花依然没躲闪,就那么让我亲了,但是她没主动亲我。 刚亲一下,房门又开了。执拗,二毛手捧一束鲜花走了进来。 这小子是来探病的,发现我跟翠花亲,上来就将俺俩掰开了,怒道:“别亲了,杨初九,你狗曰的不够意思!” 我不耐烦低问:“咋了?翠花是我老婆,难不成你也想来一口?妄想!!回家亲你陶二姐去!” 二毛说:“我说的不是亲不亲的问题,是开厂的问题,你王八蛋注资服装厂,咋不叫上我?说好了,开厂一家一半的。” “咋?想注资?你有钱吗?” 二毛说:“咋没钱?老子身上有张卡,里面有一千五百万呢。” 我生气了,怒道:“王八蛋!你有一千五百万,还整天蹭老子哪儿不走,吃我的喝我的?” 二毛说:“两码事儿!一句话,我也要在服装厂注资,占股份,跟着你发大财,不带上我,老子就不让你跟翠花亲!” 这小子一只手掰着我脑袋,一只手掰着翠花脑袋,还真不让俺俩亲。 我觉得,是时候拉这小子一把了。正想跟江百岸打电话,弄一千五百万过来,现在二毛竟然冒出,省事儿了。 这等于是瞌睡送来个枕头。 我说:“不行!万一赔钱了咋办?你小子还不到俺家闹事?” 二毛说:“不会!赔就赔了,再说跟着你杨初九,想赔钱都难。” 我说:“既然不怕,那行,大后天我出院,到服装厂去,注资入股,韩苗苗的工厂……活了。” 二毛这才松开手道:“这还差不多,那你俩亲吧。继续……” 我眼睛一瞪:“亲个毛,你眼瞅着俺俩,咋亲?还快立正稍息,向后转!滚蛋!走的时候把门带上?” 二毛说声:“了解。”将鲜花放桌子上,屁颠颠出去了,还帮我跟翠花带上了门。 翠花噗嗤笑了,笑得前仰后合,说:“初九,你真有本事,十年的时间,终于把二毛驯服,你俩又成了朋友。” 我说:“朋友归朋友,不过你以后跟他做生意要小心点,这孙子不简单。一肚子弯弯绕,别被他坑了。” 翠花说:“放心,有你给俺撑腰,吓死二毛也不敢。” 我是三天以后出院的,虽说出院以后身子还很弱,没有恢复元气,可仍然参加了韩苗苗的董事会。 服装厂扩大了,这次的注资,对她的震撼不小。 董事会上有两件事需要讨论,第一件事,就是那四百万丢失的问题,主犯是谁?那四百万如何追回来。 而且工厂一定有内奸,要不然那伙劫匪不会那么顺利把钱劫走。 时间掌握那么好,动作那么麻利,一定是内奸帮着他们计划好了。 查出内奸,抓捕归案,让公家把四百万追回来是当务之急。 第二件事,就是注资以后的股份问题。 这次注资,翠花是五百万,外加一个总经理的职务。需要占一成的股份。 二毛投资一千五百万,也只能占据一成。韩苗苗的钱最多,占所有股份的八成。 这可把二毛气得不轻,跳起来说:“不行!你们服装厂正在困难时期,没有我们的注资就完了,我最少要占三成。” 韩苗苗坚决不同意,怒道:“我们服装厂虽说濒临倒闭,可工人是现成的,仓库里有大量的囤货,而且市场有我们掌握,加上占据的这座大楼里的设备,最少总资产在八千万以上。我们不占大股谁占大股? 想占大股,追加投资啊?再弄一千五百万,让你占三成的股份。” 董事会话不投机,都变成了吵架,差点一拍两散。 最后,我站起来说:“这样,翠花再注资一千万五百万,这样的话,蛋糕就更大了,她跟二毛占六成的股份,每人三成,韩小姐占四成。你仍然是大头。 可以的话,就这样,不行的话,我们立刻开新厂,三千五百万,开一个新厂,绝对不是问题,市场我们自己可以开辟。” 这句话的分量很重,韩苗苗害怕了。 如果我跟二毛开新厂,那无疑是对通明服装厂的巨大冲击,两家还会成为对手。韩苗苗的工厂也难免倒闭的命运。 女人没办法,只好点点头答应了,说:“行!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就这样了。那你跟二毛的职位?” 我说:“职位就算了,你是厂长,翠花是总经理,我跟二毛还做保安。” “啥?保安?你俩可是大股东啊?” 我道:“谁说股东不能做保安的?我跟二毛就喜欢做保安。” 二毛也站起来道:“初九说得对,我就喜欢做保安。” 韩苗苗说:“可惜了,既然乐意,那你俩随便。” 散会以后,别人都走了,韩苗苗没走,反而把我叫到了办公室。 关上门,女人就往我怀里扑,抱了本帅哥的脖子,亲了本帅哥的脸蛋。 一边亲一边说:“初九,你个没良心的,咋不向着我?偏偏向着二毛跟翠花?就跟你们仙台山人关系近?” 我赶紧推开她,道:“你说对了,这是生意,生意场上无父子。我当然向着仙台山人的利益。” 韩苗苗说:“你真傻?我的股份还不是你的?不如咱俩联手,一起拿大头。” 我说:“你算了吧,搔首弄姿这套在我这儿没用,我媳妇翠花可比你的胸大多了。二毛是我兄弟,更不会让他吃亏。” “这么说,你把俺当外人?” “废话!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外人,不可能你衣服一解,炕上一躺,我会背叛翠花。但是你放心,利益是平等的,两年的时间,我会让服装厂盈利两个亿。到时候大家都有钱赚。” 韩苗苗说:“得瑟,接着得瑟,别管咋得瑟,你也逃不出老娘的五指山,早晚把你快手拿下!” 第552章新的品牌 就在我跟翠花二毛注资服装厂一个月以后,第一波盈利就来了。 办法首先是我想出来的。 那一天,我跟二毛正坐在工厂门口看门,韩苗苗颠颠靠近。 眼看夏天了,女人的裙子更短,这样显得她的腿更白,更长。 再加上上面的衣服低,事业线完全显露,她走路还喜欢扭腰,左右一摆,好比风摆杨柳,婀娜多姿,余波荡漾。 细细的小蛮腰差点折断,看得我跟二毛的脑袋也跟着她的胸来回乱摆,几乎闪了脖子筋。哈喇子迎风飘出八里地。 大老远女人就喊:“初九,初九……。” 我问:“干啥?” 韩苗苗走近,问:“现在工厂有钱了,大家都在献计献策,第一批咱们做啥衣服,你给支个招呗?” 我也是随口一说,死死盯着她的裙子里面,说:“第一批服装,不如做……裤头。” 韩苗苗一愣,问:“做裤头?那能挣几个钱?” 我说:“你不懂,做裤头是暴利啊,那东西用料少,还不少卖钱。成本低,见效快。” 韩苗苗问:“裤头……有那么挣钱吗?” 我说:“有,人可以不吃饭,但不能不穿裤头,别看裤头整天穿里面,外面看不到,但很重要。那是人类不被侵犯的第一道屏障,意义重大。是人都要穿的,不穿裤头的人,根本不叫人。” 韩苗苗问:“那……你穿不穿裤头?” 我说:“那东西缠的慌,我才不穿呢,穿上晚上睡不着。” 韩苗苗说:“那你就不是人!” “咋说话呢?我的招你到底听不听?不听算了!”我有点生气,觉得掉进了这娘们的圈套,这不变着法骂我吗? 韩苗苗捂着嘴笑弯了腰,赶紧说:“听,俺听,你接着说,咱们厂的裤头咋做?” 我说:“当然是越小越好,越短越好。从前的人是扒开裤头找屁屁,现在的人是扒开……屁屁找裤头。喔,也就是你们常说的……蕾丝。” 韩苗苗点点头说:“有理,那俺马上找设计师,设计最新的样式,初九,那你给咱们的产品取个名字呗。” 我搔着脑袋想半天,最后说:“男士的裤头,咱们叫鸟……巢吧。女士的就叫水……立方。马上要召开奥运会了,咱们的服装算是为了庆祝奥运会做出的贡献,打响的第一炮。” 韩苗苗说:“有理,有理,那俺马上找人设计鸟……巢跟水立方。对了,一条水立方,定价多少合适?” 我说:“定价……二百吧。” 二毛在旁边伸长了脖子,说:“杨初九你疯了?一条破裤头你定价二百?脑子被驴子踹了吧?” 我说:“你懂个毛!你卖两块钱一条,根本卖不出去,定价二百,立刻会有人疯抢。劁猪我不行,种菜你不行,买衣服你也不行。 反正两块一条的裤头,我是看也不会看,二百块的,我是非买不可。” 二毛说:“天下像你这么贱的人,到底有多少?” 我说:“你放心,有钱人都贱,现在的人大多都有钱。不过,服装的包装一定要好,货卖一张皮,还有用料跟做工,也要好。我保证,第一批水立方跟鸟……巢卖出去,咱们就能把所有的成本都收回来。” 韩苗苗不笑了,反而点点头,觉得我说得有理。 她立刻跑进工厂,把我的建议说给了翠花听。 翠花听了以后也是一愣:“噗嗤……亏这小子想的出来。初九啊……真有本事。” 果然,翠花开始找设计师了,花大价钱,从法国请过来两个外国设计师。 那两个外国设计师是女的,都一脑袋卷毛,高鼻子蓝眼珠。 鸟……巢跟水立方是一个礼拜以后设计出来的,两个礼拜以后投入生产的。三个礼拜不到就上市了。 上市以前,我就为这两款产品编了广告词,在各大报纸跟电视台做宣传。 广告词是这样写的:拥有鸟……巢,保你快活逍遥。拥有水立方,保你青春荡漾,不会受伤。 广告词一打,整个Z市首先炸了锅,各大商店服装厂纷纷过来采购。 然后是更远的城市,也纷纷过来采购。 眨眼的时间,推积如山的仓库就被那些人拉空了,工厂车间昼夜不停,女工们两班倒。越来越多的裤头被封装,入库,走出Z市,散发到全国各地。 一个月的时间不到,裤头市场就被我们给霸占了大半,哪儿都是鸟……巢牌,水立方牌。 一个半月以后,通明服装厂不单单收回了成本,而且盈利达到了六千万。 的确很赚钱,一条裤头用不了几尺布,一尺布就做好几条。一条价格二百块,一尺布卖好几千,简直是在捡钱。 关键是那两个外国卷毛洋女人设计的样式好,牌子也好,全国的大姑娘小媳妇都喜欢穿。 男人也喜欢穿。 但是我知道,这种生意做不得,完全是在投机倒把。 现在哪儿都是反三俗,正五官,说你低俗,就是低俗,说封杀你,就封杀你。 这两个牌子的服装,简直是对伟大奥运会的侮辱,上面早晚来查。 果不其然,上面有人来查了,说我们的产品低俗,不让卖了,马上停止生产,要不然立刻封厂。 你有理也没地方说去。 其实在我们的服装厂被整顿以前,Z市首先中枪的,是一家酒厂。 哪家造酒厂的产品不错,百年老窖,就是因为名字不好,被查封了。 这狗曰的酒厂,出产的酒名字竟然叫“二房”。 因为当初,人家是依靠两间房子造酒起家的,所以广告词也是“绵绵二房,情深意长”。 酒厂被查封的原因,就是二房这个名字,忒低俗,忒不雅。这不鼓励大家找二房吗? 如果说那个二房酒厂罪恶滔天,那么我们的鸟……巢跟水立方,就是罪该万死了。 好歹服装厂没有查封成,我告诉韩苗苗,拿一百万,把有关部门砸晕,他们就不追究了。 果然,韩苗苗送礼一百万,工厂保住了,但是裤头也很难再卖出去了。 不过仍然值得惊喜,因为韩苗苗从没有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挣过这么多钱。 早就够本了。 二毛也特别生气,轮着保安棍在工厂的门口骂娘,说:“狗曰的!水立方咋了?鸟……巢又咋了?难道你们家女人都不穿裤头?全光腚?” 我赶紧劝,说:“算了,见好就收,他们家女人当然穿,不过裤头是穿里面的,不是被人看的。” 二毛说:“哎……如果所有女人都穿上咱们生产的水立方。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啊,” 我说:“嗯,看起来……挺方便的。” 事情仍旧有补救的办法,产品该生产还是生产,只不过改改名字而已,不影响卖。 再后来,这两款产品,男式的改做“保金牌”,女士的改做“护银牌”,才没人追究了。 做生意就这样,步步维艰,赔钱了没人管,挣钱了,有关部门都想过来啃一口。 这么多年,我是深受其苦。 裤头的风波刚刚过去不久,接下来,韩苗苗的苦日子来了,因为她发生了一场家庭巨变。 其实她的家庭早就开始巨变了,一直在跟韩亮闹离婚。 她跟韩亮的关系并不好。 当初成亲的时候还行,一起艰苦创业,可是后来有钱了,那王八蛋就原型毕露。 夜总会,酒吧,娱乐城,是韩亮经常光顾的地方。 他还喜欢赌,而且赌注很大,一掷千金,动手就是几十万上百万。 被人设计陷害,一输再输,整个空厂的盈利就被他挥霍空了。 为此,韩苗苗没少跟她闹,两口子天天生气。 可韩亮却执迷不悟,变本加厉,凶相毕露,开始对媳妇动粗了,轻者骂娘,重者动手。 而且动起手来极为变……态。 韩苗苗早就不让他碰自己身子了,俩人分居眼瞅着两年。 女人提出离婚,可韩亮坚决不行,非要夺走一半家产不可,要不然,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工厂本来就没钱,这次整顿,翠花上位,韩亮总经理的位置被韩苗苗撸掉,这小子心里非常不是滋味。 他已经在家酗酒两个月了,身上一分钱没有,口袋里空空如也。 韩苗苗不让他碰一分钱。 这天,女人疲惫不堪回到家,将包包甩在了沙发上,看到男人坐阳台上提着酒瓶子。她没有搭理他,转身进厨房准备做饭。 男人发现女人进门,提着酒瓶子进了厨房,问:“老实交代!你跟杨初九啥关系?” 韩苗苗眼睛也没抬一下,怒道:“要你管?我跟他啥关系,没必要告诉你!” 韩亮醉醺醺道:“你是不是跟他睡了?” “你……胡说!我就是跟他睡了,就是喜欢他,怎么样?” 韩亮一听,火气只往脑门子上涌,咣当一声,将酒瓶子砸地上,直奔女人扑过去,揪上头发就打:“你个贱女人,不打你不知道天高地厚,老子先杀你,后杀杨初九!” 他的拳头很厉害,眨眼打韩苗苗脸上净是淤青,女人的装也花了,嗷嗷大叫。 韩亮不像普通的乡下男人,打媳妇那么有把握。 乡下男人打女人,都是脱鞋子打屁股,或者用笤帚疙瘩抽几下,就算完事。 韩亮打女人完全是家庭暴力,用椅子摔,用凳子砸,还用绳子捆绑,对女人进行糟践。 他一巴掌将韩苗苗扇倒,首先撕扯了她的衣服,让她光了身子,顺手抓起绳子,将女人捆在了椅子上。 然后脱下女人的高跟鞋,在韩苗苗的脑袋上拼命敲。 一边敲一边怒道:“杨初九有啥好?老子打听清楚了,在仙台山他就是一暴发户,有俩臭钱。老子哪儿比他差了?你个贱货!竟然看上他?” 韩苗苗冲男人呸一口:“那也比你强,人家有三十个亿,你有啥?劝你别撕破脸,要不然一拍两散,你勾结劫匪,抢走公司四百万,别以为我不知道!” 韩亮一听浑身打个冷战,因为那四百万,就是他跟那伙劫匪弄走的。 想不到被女人一语点中了要害。 第553章救人如救火 韩亮的冷汗冒了出来。 两个月前,他跟那伙劫匪里应外合,计划周密,卡好了银行押款车到达的时间,也卡好了他跟翠花交接的时间,将劫匪引进了工厂的办公大楼。 那是一伙儿惯犯,其中一个劫匪跟他非常熟悉。巧妙地骗过了韩苗苗,翠花,跟工厂所有的人。 钱被劫走,他的戏演得也很漂亮,又哭又嚎,悲痛欲绝,跟死了爹一样。 唯一让他想不到的是,身为保安的杨初九是个二杆子,偏偏有胆子追过去。 半路上一场拼杀,钱没有追回来,却救下了韩苗苗的命。 那伙劫匪也全部逃走了,一个也没剩下,但是却留下了三辆面包车。 翠花报案以后,公家的人已经利用那三辆车的车牌照展开了追捕。 事情被弄得一团糟,十几个劫匪好几个人受伤,其中那个被我戳中太阳穴的人,伤得更惨。 一保安棍下去,差点将脑袋给他捅漏水,那小子也几乎变成白痴。 没有行动之前,他们是有协议的,四百万其中一百万归五个劫匪,算他们的劳务费,剩下的三百万归韩亮。 可因为劫匪全都变成了通缉犯,伤亡惨重,再加上一路被公家的人追捕,他们无所遁逃,在分赃的时候产生了矛盾。 他们只是给了韩亮二百万,剩下的二百万全拿走了。 而韩亮手里的二百万,其中五十万是借来的,因为他必须要填上炒股亏空的窟窿。 剩下的一百五十万,是他欠下的赌债,几天以后,追债的上门,就把那二百万一扫而空 所以,韩亮到现在为止,是一无所获,等于白忙活一场。 按说,无债一身轻,他该感到高兴,可就是咽不下这口气,他想从韩苗苗哪儿拿到更多。 女人不傻,早就把男人当作了怀疑的对象。 韩苗苗之所以不报警,是不想撕破脸,给男人留一点尊严,同时也给他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 说来说去,那四百万是公司的,也等于是家里的财产,毕竟做了那么久的夫妻,属于家庭内部矛盾。 可韩亮根本不念这个情,秦兽的行为又爆发了。 他嘿嘿一笑:“你说得对,没错!的确是我跟人合伙弄走的,那又怎么样?那是我的钱!” “呸!表脸!那是工人的工资!”韩苗苗粹了男人一口,口水瀑布似得,喷韩亮一脸。 韩亮更加生气了,抬手就是一鞋底子,咣!韩苗苗的脑壳上就鼓起一个大红疙瘩。 “啊——!痛啊——!”女人惨叫一声,好悬没晕死过去。 “你个小浪蹄子,狐狸精,真是给脸不要脸!竟然卡老子的钱,削去我的总经理位置,胳膊肘向外拐,看我弄不死你!” 韩苗苗的眼泪哗哗流下,说:“你弄死我吧,我活够了,反正跟着你也是遭罪,这些年你挥霍了多少钱?这个家被你败光了。就是离婚,一分钱我也不会给你!” 韩亮怒道:“行!不给是吧,那我让你付出代价!” 说完,他利用女人的高跟鞋继续在韩苗苗的身上敲打。 高跟鞋非常厉害,后脚跟又尖又利,上面还钉了铁掌子,威力一点也不次于锤子。 几鞋底子的下去,女人的后背上,前胸上,还有肚子上哪儿都是淤青,哪儿都是红肿的痕迹,女人惨叫地更厉害了。 韩亮担心四周的邻居听见,就脱下女人的袜子,使劲塞进了韩苗苗的嘴巴里,不让她发出声。 此刻的女人光着身子被绑在躺椅上,躺椅倾斜,所有的一切在韩亮的眼前显露无疑,鼓胀胀的身体来回乱颤,一下将他的渴望给勾了起来。 “我媳妇这么漂亮的身子,竟然便宜了杨初九,你他妈还不让老子碰,今天,老子非碰你不可!” 韩亮丢下皮鞋就冲女人扑来,亲她的脸,吻她的唇,眨眼把自己的衣服除下,就那么在躺椅上将韩苗苗糟践了。 韩苗苗欲哭无泪,不能挣扎,也不能反抗,嘴巴也发不出声,只能流泪。 孱弱的女人被裹在身下,颤抖地好像风雨中的树叶。 她只能任凭男人胡来,默默忍受,眼睛里是无奈的眼泪。 韩亮却发出一阵阴阴的邪笑,托着女人的下巴,动作不停。 不知道过了多久,他才站起来,也不穿衣服,从柜子里拿出一瓶酒,继续喝。喝醉了,一头栽床上,继续睡觉。 这孙子就是个变……态,跟当初张德全用烟头烫秀莲的身体一样。喜欢从女人的尖叫跟痛处中得到快乐。 韩苗苗哭啊哭,不知道哭了多久,才想到求救。 可咋着求救啊?身体被捆绑,嘴巴被堵死,发不出声也站不起来。 猛地,她瞅到了桌子上的手机,于是一点点移动躺椅,靠近了茶几。 手机是被她用两只脚从茶几上勾下来的,不可否认女人的腿很长,电线杆子似得。 两条长腿上的十根指甲也是红色的,涂抹了红色的指甲油。 韩苗苗喜欢打扮,也喜欢化妆,对自己的身体一丝不苟。 老公都没了,打扮那么艳丽,也不知道想勾搭谁。 手机被她用脚趾头勾过来,然后又用脚趾头按电话号码。 女人没有报警,不想惊动110. 第一是家丑不可外扬,第二,公家的人来了,跟人家说啥? 她还没有跟韩亮离婚,目前还是夫妻,两口子在一块玩捆绑,滴蜡,鞭打,都不算个啥。 公家人来了也只能微微一笑不了了之,还以为这是人家小两口的情趣呢。 她也没有通知娘家人,担心爹娘看到伤心。 那个电话是打给我的,拨响了我的手机。 当时,我正在租住的小房间睡觉。 翠花走了,住进了工厂的女工宿舍,所以她的屋子归了我,而我租住的屋子归了二毛。 半夜,睡得正香,忽然手机响了。 偏偏我开的是震动,玩着手机睡着的,手机一响,跟振动棒一样,震得老子浑身发癫。 一个轱辘爬了起来,还以为发生了地震,看到了手机荧屏的闪动,赶紧抓起来问:“喂?谁呀?” 那头是韩苗苗凄楚的呼救声:“初九,救我,救我……。” 声音很微弱,可还是听到那是韩苗苗的声音。三更半夜打电话给我,一定没好事儿。 我赶紧问:“韩厂长,咋了?半夜打电话,是不是寂寞了?” 韩苗苗还是两个字:“救……命!”紧接着,手机就关闭了。 我闷地不行,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不会她家煤气罐爆炸了吧? 不敢怠慢,立刻穿衣服,过来拉二毛。 推开二毛房间门的时候,这孙子睡得同样很香,撅着个腚,白光光的,光头也是亮光闪闪。 屋子里没开灯也很亮,分明就是两盏大灯泡。 仙台山的男人都这样,睡觉一般不穿衣服,裤头也不穿。 两口子睡一条炕的时候,就更不用穿了,脱来脱忒麻烦。 久而久之,裤头这东西就穿不到山里人身上了,通明服装厂的鸟……巢跟水立方碰到仙台山的人,活该赔钱! 我抬手照二毛的腚上就给一巴掌,二毛太胖了,屁股上的肉也很多,一巴掌下去,那声音很脆,特别响亮,还余波荡漾。 二毛跟被高压电击中那样,蹭地跳了起来,怒道:“王八蛋!你干啥?干嘛打老子的腚?” 我说:“你个龟儿子,睡觉不穿衣服,门也不关,不怕阳光外泄啊?” 二毛揉揉眼,说:“管你屁事儿?你有啥企图?” 他疑惑地瞅着我,担心我对他有啥企图。 我说:“老子对你这一身贱肉不感兴趣,快起,有急事儿,穿衣服跟我出去一下,快呀!” 二毛问:“啥事儿?” 我说:“出去你就知道了,刻不容缓!韩苗苗请咱俩去。” 二毛迷惑不解了,说:“三更半夜的,请咱俩?你确定不是请我一个人?” “哪儿那么多废话,她可能有危险,快呀!” “喔喔……。”二毛不说话了,赶紧提裤子,拉锁链,因为拉得慌张,二掌柜差点被锁链卡住。 两个人慌慌张张冲下家属楼,跨上了外面的摩托车,直奔韩苗苗的家。 韩苗苗的家我知道在哪儿,目前,我跟她的关系不一般了。 上次出院,还去过她家一次,女人请了一次客,报答我对她的救命之恩,所以是轻车熟路。 摩托开进那边家属区,停住,抬手看看表,已经午夜两点了。 没有发现火光,也没有看到哪儿躁动,不像是煤气罐爆炸。 那就是煤气泄漏,说不定这时候已经中煤气,不能动弹了。 所以,我跟二毛一前一后,几乎是一口气冲上八楼的。 来到门口,发现女人的家门打不开,外面是防盗门。 在楼下就发现她屋子里的灯亮着,知道她两口子没睡。 于是,我跟二毛一起喊:“韩厂长?到底咋了?出啥事儿了?失火了还是触电了?” “呜呜呜……。”屋子里传出了女人的呼叫,听声音不对。 二毛说:“情况不明,不如报警,私闯民宅,法律不容。” 我说:“你小子脑残,等到公安赶过来,韩厂长说不定就死翘翘了,黄瓜菜都凉了。” “那你说咋办?” 我说:“撞门!快!” 二毛摇摇头说:“不敢!没胆!再把我当贼抓了,就不好了。” 我气坏了,根本懒得说那么多废话,冲二毛的胖屁股抬腿就是一脚。 二毛胖,我的力气大,再加上惯性,咚地一声,韩苗苗家的门就被撞开了。 一个箭步冲进去,仔细一瞅,我俩的眼睛一起瞪大。 “卧……槽!什么情况?” 只见韩苗苗一丝不挂,赤果果被绑在屋子里的躺椅上,身体的一切全都展现在我跟二毛的眼前。 第554章终于离婚了 第一次瞅到女厂长身体的全部,俺俩全都瞪大眼,足足盯着她瞅了十秒钟。 韩苗苗真的太漂亮了,首先是一头青丝浓密茂盛,烫着卷从脸颊的一侧铺在胸前,好比飞流直下的瀑布。 其次是细眉丹凤眼,高鼻梁跟一张红兔兔的小嘴巴。 脖颈特别粉白,锁骨玲珑有致,再下面是一对圆圆,白得难以形容,高得也难以形容,亚拉锁……那仍旧是青藏高原。 捆绑她的麻绳很细,在女人的身上勒出一条条横七竖八的痕迹,两条腿细,长,白。 还有脚趾头上的红指甲,看得我跟二毛同时咽了口唾沫,恨不得上去唑两口。 我上一眼,下一眼,中间看三眼,一共看了六眼。 二毛左三眼,右四眼,中间看五眼,一共看了十二眼。 不知不觉,两个人口若悬河,滔滔不绝。 我觉得自己的心被谁用锤子敲了一下,立刻彭拜起来。二毛的呼吸也很不正常,面红耳赤。 按说,我俩都是有自制能力的,毕竟成年了,见过的女人无数,而且成为了孩子的爹。 可看自己媳妇怎么比得上看别人媳妇?原来看别人媳妇不穿衣服,竟然是别有一番……味道。 韩苗苗被我俩看得傻了,竭力挣扎,晃动身体:“呜呜呜呜……。”眼睛里也闪出渴望跟祈求。 来回这么一晃当,二毛差点晕倒,脑袋也跟着向旁边歪歪。 我抬手打他一拳,怒道:“你狗曰的看啥看?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 二毛说:“你狗曰我比我看得还仔细,瞧你嘴上的哈喇子?” 我说:“还不快救人?” “喔……。”这才想起来给韩苗苗松绑。 我首先脱下自己西装,遮掩了女人羞于启齿的身体,一下将她抱怀里去了,二毛忙活着给女人解绳子。 绳子解开,女人抬手臂勾上了我的脖子,扯去嘴巴上的臭袜子,大呼一声:“初九!这日子……没法过了,呜呜呜……。” 她哭得更厉害了。 虽然身体被西装遮掩,可大部分的地方还是遮掩不住,完全可以闻到她身上散发出来的化妆品香气。 我跟二毛不知道咋办,同时也瞅到了旁边床上的韩亮。 韩亮喝醉了,还在那儿睡呢,呼噜打得震天响。 不用解释,女人的痛哭,捆绑,还有身上的伤痕证明了一切。这是严重的家庭暴力,而且极其的变……态。 凭我从前的脾气,早扑上去把韩亮揪起来,打不熟他? 可说来说去,这是人家的家事儿,我个外人不好插嘴。 二毛还不错,赶紧拿起韩苗苗的衣服,帮着女人穿。 这小子非常嫉妒,因为女人抱着我不撒手,直往我身上蹭,咿咿呀呀哭。 他问:“咋办?” 我说:“把韩亮叫醒,问问咋回事。” 二毛说:“还用叫?一定是韩厂长被人欺负,揍死这狗曰的!” 我说:“你那儿那么多废话,让你叫,你就叫。” 二毛急了,上去抓住韩亮的手臂,把这小子揪了起来:“喂,醒醒,醒醒。” 韩亮同样没穿衣服,爬起来揉揉眼,酒醒了大半,吃一惊:“你俩……来俺家干啥?三更半夜的?” 我苦苦一笑:“韩亮,你认识我嘛?” “杨初九,剥了皮我认识你的骨头。为啥夜闯民宅?你算老几?掺和俺的家事儿。” 我说:“少废话,穿衣服,快!” 韩亮说:“就不穿,这是俺家,在俺家,老子脱了裤子放屁,也不用你管。” 我说:“老子只见你脱裤子,没见你放屁!一句话,你穿不穿?” 眼睛一瞪,韩亮就吓一哆嗦,赶紧说:“穿,穿……。” 于是,这小子提上一个大裤衩,套上了背心。然后坐床上,点着一根烟,上下打量我跟二毛。 “你俩是苗苗请来的救兵吗?” 二毛说:“是!王八蛋,为啥打女人?恁没出息,亏你还是站着撒尿的主?” 韩亮又瞅二毛一眼:“我打俺媳妇,管你屁事儿?这娘们就是欠揍,偷人养汉子,打死她也不屈!” 二毛一听更生气,照韩亮脑门上就是一拳头,怒道:“我还以为自己不是东西,今天一瞅,你比老子当年还不是东西。 我他妈再不是人,也没打过女人。你瞧,把韩厂长打成啥了?胸本来就大,被你一打,都成他妈肿了。有个好歹,谁给我们发工资?” 韩亮怒道:“你俩赶紧滚!这是俺家,不管你俩的事儿,否则我就报警!” 那么嚣张,真想一拳把他的鼻子打扁,可又怕韩苗苗心疼。 两口子就这样,床头打架床尾和,谁劝架谁倒霉。 可能是人家小夫妻拌嘴逗乐呢,外人一掺和,必定会得罪他们。 说不定人家改天和好,会联合起来对付你。 所以,对于两口子打架这种事儿,有经验的人是躲得越远越好。 韩苗苗的眼睛里显出了冷漠,也显出了灰暗跟无奈。说:“初九哥,你一定要帮帮俺,俺一天也不跟他过了。 你瞧,俺身上不但有新伤,还有老伤,他三天两头打俺,根本不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 求求你,让他放过俺吧,要不然早晚被他逼死!他就是个无赖。” 仔细一瞅,还真是,女人的身上是老伤套新伤,不单单有皮鞋底子的痕迹,还有抓痕,咬痕,甚至有烟头烫过的痕迹。 很多伤已经结痂,真是伤痕累累。 而且韩亮痛打女人的地方很隐蔽,主要的位置是肚子,肩膀,后背跟屁股,穿上衣服根本看不出来。 我问:“你刚才喊我啥?” 韩苗苗重复道:“初九哥。” “把前面俩字去掉。” 女人说:“哥……。” 我说:“行了,韩亮,你听到没有?苗苗喊我哥了。既然叫我一声哥,那我就是他娘家人,娘家人给妹妹出气,是理所当然。 今天不打死你的狗曰的,跟我妹妹出气,我就不叫杨初九!二毛,抄家伙!!” 一声令下,二毛也急了,说:“你是他娘家哥,那我就是她干哥,今天同样要为妹子出气,小子,你纳命来吧!” 我跟二毛几乎是一起扑上去的,也是一起把韩亮按地上的,二毛按两腿,我按脑袋,就把这小子摁下去拳打脚踢,那一通揍啊。 韩亮根本想不到我会忽然出手,也想不到我跟二毛会照死里揍他。 这王八蛋脑袋一抱,屁股一撅嚎叫起来:“救命啊——!打死人……。” 后面的字没有喊出来,我就堵住了他的嘴,把刚才堵韩苗苗嘴巴的臭袜子塞进了他的嘴巴里。 这还不算,二毛抓起刚才捆绑女人的绳子,将韩亮抹肩头拢二背给捆了起来。 韩亮成为了挨宰的猪,叫不出来也动弹不得,呜呜啊啊大叫。 我抬腿就是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打你个泼皮无赖!” 当!二毛也是一拳,怒道:“我打你个侮辱妇女!” 咚!我挥拳又是一下,骂声:“欺负我妹妹,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左一拳,右一脚,把这小子打得遍体鳞伤,爹娘都不认识了。 一边打,我一边瞅着韩苗苗的脸色。 俗话说打狗也要看主人,打韩亮是为了苗苗,停手也是为了她。 女人乐意,就接着揍,不乐意就必须住手,这就是所谓的掌握分寸。 不知道打了多久,韩亮满脸淤青,鼻子嘴巴向外窜血。 韩苗苗终于开始心疼了,说:“别打了!” 我跟二毛一起停住手,呼呼喘着粗气,问:“妹子你说,卸胳膊还是卸腿?” 女人瞅着男人,又是生气又是心疼。她慢慢蹲下,摸着男人的伤口问:“疼不疼?” 韩亮不能说话,嘴巴还是堵着,只能呜呜尖叫,眼巴巴瞅着女人,眼神里闪出求饶跟恐惧。 碰到俩二货,二话不说就揍,韩亮都有点懵。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女人抽泣一声又哭了,说:“算了,毕竟一日夫妻百日恩,亮,只要你在离婚协议书上签字,咱俩好说好散,俺立刻让二毛跟初九罢手。 如果你不签字,俺现在就走,他俩是剥你的皮,抽你的筋,俺看也不看。你要是同意呢,就点点头。” 韩亮终于点点头,韩苗苗扯掉了男人嘴巴上的袜子。 男人怂了,一个劲地求饶:“二位好汉饶命,饶命啊,我认罚,认罚,别打了,求求你们了。” 我跟二毛一起蹲下,每人扯起他一只耳朵,怒道:“小子,挨揍的滋味不好受吧?今天也让你尝尝打女人的苦。说!以后还打不打苗苗了?” 韩亮说:“不打了,保证不打了!我跟她离婚,好说好散。” “行!离婚协议书拿来,签字!!” 离婚协议书女人早准备好了,从抽屉里拿出来,递给了韩亮。 松开他一只手,韩亮果然乖乖在上面签了字。 签字完毕,二毛又把这小子拎了起来,抬腿又是一脚,骂声:“滚!以后这是韩厂长的家,跟你没关系了,再来骚扰她,小心打死你!” 韩亮被一脚踹出家门,非常不服气。 他抬手擦擦嘴巴上的血,说:“好!今天老子认栽了。韩苗苗你别嘚瑟,别以为有这俩男人给你撑腰就嚣张。属于我的东西,早晚夺回来!!” 二毛一跺脚,抄起一张椅子砸过去,韩亮就落荒而逃,椅子从楼梯口飞出去,砸进了楼道里,发出呼呼啦啦的脆响。 看着男人离去,韩苗苗扑在床上又哭了,这次是放声大哭。 二毛赶紧过来劝她,摸着女人的背,抚着女人的头发:“韩厂长,别哭了,俩哥疼你……。” 韩苗苗抬手将二毛的手拨拉开,把我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说:“离婚了,终于离婚了,人家高兴……。” 第550章默契 我跟二毛是天亮时分离开的,回去没睡觉,洗洗脸就上班了。 再一次看到韩苗苗,仍旧是在工厂的大门口,因为一晚没睡,俩人都是黑眼圈,打着哈欠。 女人依然装束艳丽,衣服整齐,描了眉,画了眼,抹了红嘴唇,施了脂粉。 昨晚被韩亮打的伤看不到了,都被化妆品遮掩了。 她背着包包,依然春风得意,情绪跟昨晚哭哭啼啼的样子大不一样。 路过工厂大门,她还热情地跟我和二毛打招呼:“嗨,两位帅哥,早上好。” 我俩也冲她殷切地招摆手:“哈喽,顾得摸你……。” 韩苗苗说:“两位帅哥,为了报答你俩昨晚对小女子的救命之恩,不如晚上下班以后聚餐吧,我请客。” 二毛巴不得呢,赶紧说:“中,不见不散!” 韩苗苗还冲我跟二毛每人来个飞吻,我打个冷战,觉得特别肉麻。 这女人跟翠花一样,在家里是女人,说脱就脱,说光就光,两口子也说打就打。可一旦走进工厂,立刻就成为了勇猛的斗士,不可一世的女强人,霸气侧漏。 天下女人的脸都跟夏季的天那样,说变就变。 看着韩苗苗扭着细细的小蛮腰,拎着包走进车间,上去办公楼,二毛还在冲着人家摆手:“顾得……摸你,真想摸你……好好摸你……。” 这孙子哈喇子迎风又吹出去八里地。 我抬手拉拉他,说:“你小子别没出息,不能对不起陶二姐,要不然别怪我对你不客气!” 二毛也说:“我就是看看,过过眼瘾,最多摸摸,不像你小子,每次都把女人弄上炕。” 我脖子一梗,问:“老子都把谁弄上炕了?” 二毛说:“红霞被你弄上炕了吧?香菱被你弄上炕了吧?翠花就更别说了,你俩在打麦场,干柴堆跟高粱地都鼓捣多少回了?最可气的是杏儿跟陶花,听说也被你小子给糟践了。” 我怒道:“你懂个毛!我跟红霞,香菱翠花,本来就是夫妻。至于杏儿跟陶花,根本就是误会。” 二毛说:“那为啥这些误会都发生在你身上?不照顾我?” 我说:“你放屁!当初,是谁把陶二姐咔嚓掉的?做村长的时候,是谁跟半道街的寡妇上炕的?你他妈还欺骗了小丽,瓜妹子,跟秀莲,上过炕的女人更多。黑老鸹落在猪身上,光看见我黑,看不见自己黑。” 二毛三角眼一瞪:“那次老子跟女人上炕不是你逼得?跟小丽和秀莲,是你生生把我逼出仙台山,赶到了将军岭。 跟陶二姐那次,同样是被你给逼的,至于做村长那段时间,是那些寡妇们纷纷扑过来的,因为跟我睡觉,就能抵消她们的罚款。” 我怒道:“反正你小子作恶多端,就不是个人!” 二毛说:“你他妈糟践杏儿跟陶花,接连娶三个老婆,更是秦兽!” “你生儿子没丁儿!” “你生闺女没眼儿!” “你是不是欠收拾?” “你是不是欠揍?” “那好啊,练练看,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叫杨初九!” “今天不捶扁你,我就不叫二毛!” 就这样,我跟二毛保安棍一扔,又打开了。 老子上去揪了他的脖领子,这孙子过来抓我的头发。 我也想抓他头发,可惜抓空了,因为他是光头。于是,只好去抠他的眼珠子。 二毛吃痛,首先被我撂倒了,可他抱着我不撒手,张嘴巴又咬,咬得还是老子的胸毛。 咝咝啦啦,我的胸毛被他扯掉好几根,痛得呲牙俩嘴,眼睛腾地红了,两只手扯着他的猪耳朵,拼命拉,好想给他扯成风筝。 就这样,拳打脚踢,翻过来滚过去,俩人都是一身泥。 我跟二毛是亦敌亦友,磕磕绊绊,谁也不服谁。我看不起他,他也瞧不起我。 风风雨雨十年,恩恩怨怨也是十年,谁也恨不得咬死谁。 生意红火的时候,相互暗下手脚,从中作梗,你牵我绊。 在危难来临的时候,却又相互搀扶,互帮互助,暗暗托一把。 没有人知道这种关系的来龙去脉,有时候我们自己都很奇怪。 二毛胖,把我压在身下,怒道:“就你那小胳膊小腿,还跟我动手?不是老子打不过你,一直在让着你,你他妈毁掉了老子一生的幸福,赔我的小丽,赔我的瓜妹子!” 我翻身又把他压倒,当当就是两拳:“赔个毛!给脸不要脸!老子分分钟要你的命!不看你是从小长大的兄弟,早把你又弄残废了!” 二毛说:“来呀,弄死我啊?反正老子已经被你弄死一次了!为了个胸大的女人,竟然跟老子动手,我呸!” “放屁!老子才对韩苗苗的胸没兴趣呢,我是为了翠花,她折腾我就陪着她折腾,她不走,我只能陪着她留下……告诉你,敢做对不起陶二姐的事儿,老子就真弄死你!” 这场架仍旧打得毫无道理,完全是闲得蛋疼。 也许是一种无奈的发泄。 我的心很纠结,根本不知道如何处理跟三个女人的关系,只好把二毛当做出气筒。 二毛因为最近生意失败,一个亿被套牢,一半牲口被大水冲走,也憋一肚子气。 这次打斗的地点是工厂的大院,外面一打,那些车间的女工全都不干活了,纷纷从车间跳出来,为俺俩鼓励加油。 很快,三楼的办公室也被惊动了。 当时,翠花,韩苗苗跟两个外国卷毛洋女人正在设计新服装,听到外面熙熙攘攘,拉开玻璃窗一瞅,她们吓一跳。 翠花一跺脚:“两个冤家!咋又打起来了?苗苗快,下去拉开他们,要不然会出事的!” 韩苗苗也吓得不轻,赶紧跟翠花一起冲下楼,过来拉我们。 “别打了,别打了?你俩这是干啥?” 二毛的眼睛肿了,眼珠子差点被我给挖出来。 我的鼻子也破了,被这小子打一拳,鼻血再次流出。 翠花跟韩苗苗一扑而上,每人拉起一个将我们分开了,怒道:“别丢人了!两个董事长,没有一点素质,你俩咋跟孩子一样?” 就这样,韩苗苗将二毛拉进了她的办公室,翠花将我拉进了她的办公室。 翠花特别生气,怒道:“冤家啊,你到底想干啥?为啥跟二毛打?” 我说:“不为啥?烦的慌!” “你烦个啥?” 我说:“烦你,为啥跟我分开,非要住进员工宿舍?咱俩是夫妻,就该睡一块。” 翠花的身体颤抖一下:“就为这个,你跟二毛打?” “是!咱俩分开又两个月了吧?我……憋得慌。有劲没地方使。” 翠花说:“初九,咱别闹了行不行?俺是不会跟你在一起的。你说过,也不再强逼俺。” “我是说过,可熬不住……咋办?” 翠花说:“那就……憋着。” 翠花终于明白了,我也明白了,为啥要跟二毛无缘无故打一场。 其实我跟二毛早就产生了默契,这么一打,立刻引起了两个女人的注意。 我可以跟翠花正面谈判,而二毛也可以名正言顺钻进韩丽丽的办公室占便宜。 果然,那边的办公室里,二毛委屈地不行,将韩丽丽抱在怀里哭。 光头脑袋一下扎进女人的胸里,来回乱蹭,吃奶一样,差点被韩苗苗的一对圆给挤扁。只骂杨初九生儿子没后门,故意欺负他。 韩苗苗竟浑然不觉,抱着二毛的脑袋安慰他,还帮着他擦眼泪。 而我在这边也拉起了翠花的手,说:“翠花,你还回那间小房子吧,咱俩住一块。我的房子归二毛,我一天也离不开你。” 翠花长长叹口气:“初九啊,你咋说话不算话?当初说只要那么一次,就放俺走。结果一次又一次?还有完没完? 咱俩折腾一次,就多一份罪孽,觉得对不起香菱。俺在Z市的事业刚起步,等事业有成,再谈这些问题,好不好?” 我说:“不好!反正我就要跟你住一块。你住哪儿我住哪儿。” 翠花说:“你咋这样?反正俺不跟你住一块。” 我说:“这由不得你,今晚上我就进你的房间。” 翠花说:“俺跟七个女员工住一块,有本事你就进来,敢当着七个女员工的面跟俺住一块,算你有本事。” 我说:“行!如果我有办法当着七个女员工的面跟你住一块,你是不是就答应?” 翠花说:“有本事你就来!看她们不捶扁你的脑袋。” 我嘿嘿一笑:“我的脑袋硬地很,没人捶得扁,不信咱就试试。” 说完,我颠颠走出了翠花的办公室。 翠花一下坐椅子上,抬手抓住了头发,女人又长叹一声:“天哪!俺咋恁倒霉?会喜欢上这么一个无赖!” 我从翠花办公室走出来的同时,二毛也从韩苗苗的办公室走下了楼。 在楼梯口,俺俩又碰面了。 二毛问:“还打不打?” 我说:“打个屁!老子的目的得逞了,你嘞?” 二毛说:“我也得逞了,韩丽丽果然有料,白,大,柔,滑。” 我问:“跟你家陶二姐比起来,谁的更大?” 二毛说:“没法比呀,家花哪有野花香?” 我说:“你可别胡来,摸摸就算了,敢动真格的,对不起陶姐,小心我废了你!” 二毛说:“放心!我不会对不起陶姐的,事业为主,泡妞为辅,孰轻孰重,我分得很清楚。” 我知道二毛也就沾沾便宜,绝不会对不起陶姐,主要韩丽丽太吸引人,任何男人都受不了。 二毛说:“今天你帮了我,走,咱俩去喝酒。” 我说:“行!你请客,不醉不归。” 就这样,俺俩的手又拉一块,屁颠颠走进了工厂对面的酒店。 刚才还拳打脚踢,要死要活,十分钟不到,又成了两个好基友。 一对贱人!! 第551章充分的理由 其实我跟二毛早该联手。 我俩就像两个不和睦,但又一起走夜路的人。 虽说吵吵闹闹打打斗斗,可必须要手牵手一起走过黑暗,相互支持,鼓励壮胆。 又像在一根绳子上栓的两条狗,一根骨头扔过来,就你咬我,我啃你,狗咬狗一嘴毛。都想把骨头抢自己嘴巴里。 掐过来掐过去,结果弄得两败俱伤。 可一旦强敌入侵,就全都扎起一身的毛,共同抵御外来的侵略,必要的时候同仇敌忾。 凭我俩的脑子,十年前如果联手的话,仙台山绝对不是现在这个样子,说不定山民的生活会更好,更富裕 这次在Z市,应该是我俩第一次强强合作。我有胆子,二毛有计谋,简直是珠联璧合。 所以,这场酒喝得很痛快,一直喝到晚上九点半,以至于韩苗苗请我俩的客都忘了。 吃饱喝足,二毛走了,继续回到租住的房子睡觉。 而我却提着保安棍,走进工厂,挑开了女工宿舍的门帘。 上午就跟翠花打了赌,今天必须要当着七个女员工的面,跟她住一块。 女工宿舍我知道,后院有一大片房子,所有远来的打工妹都住这儿。八个人一间房,睡的是高低床。 我挑开的正是翠花住的那间宿舍。 夜深了,很多女工准备睡觉,有的衣服都解了,有的刚刚洗完澡,正在解衣服。有的还没睡,钻棉被里打毛衣,纳鞋底子了。 门帘一条,忽然一个男人走进来,整个女工宿舍就炸了锅。 “啊——!男人啊!表脸!看姑奶奶解衣服,滚出去!!” “啊!杨初九,恁没家教,谁让你进来的?走啊!” “初九哥,你进来是找俺的吗?死鬼,咋才来捏?走,咱俩出去牵手手,打啵啵!” 有用鞋底子砸的,有用毛衣砸的,还有用竹签子扎我的。 两个小妹甚至都误会了,以为找她俩约会,主动过来牵了我的手。 吓得本帅哥赶紧抱脑袋,将鞋底子,毛衣统统扒拉到了地上。 “大家冷静,冷静,我是来找翠花的,跟你们没关系。” “呀,原来是找翠花姐啊?还以为跟人家约会呢?翠花跟你啥关系?” 我冲其他七个小姐妹说:“翠花是我媳妇,我俩结婚了,也成亲了,你们别误会。” “喔……。”大家明白了,其实两三个月的时间,我跟翠花是夫妻的事儿,早就在服装厂传得沸沸扬扬。她们都知道俺俩是两口子,闹矛盾了才分开的。 我说:“各位姐姐,妹妹,给个面子吧,腾个地方,我跟翠花有话说。” 几个女人一起问:“恁两口子说啥啊?俺能听听不?” 我说:“悄悄话,谁也不准听,麻烦一下,还是都出去吧,谢谢。” 七个姐妹一起撅起嘴巴,怒道:“不行!没一点好处,谁走?” 我说:“那你们想干啥?还要钱啊?” “当然了,不付出点代价,俺们就不给你两口子腾地方,憋死你!” 想不到这群女人还很霸道,还好我早有准备,手一伸,从口袋里掏出一大叠钞票,然后给七个人发钱,每人一百。 我说:“拿去,拿去花吧,去夜店行,酒吧也行,不到天亮别回来,我跟翠花真的有话说。” 发现有钱拿,七个小姐妹跟七仙女摘仙桃那样,呼呼啦啦从床上扑下来,抢夺我手里的钱。 就这样,一叠钞票被她们抢空了。 然后,七姐妹开始找衣服穿,穿好衣服,一起手挽手冲出宿舍,跟翠花摆手:“拜拜,翠花姐,跟你老公玩得高兴点,小心别弄脏我们的被子,拜……。” 七个姐妹一哄而散,冲出工厂,不知道跑哪个夜店去了。 发现我用钱摆平了她七个姐妹,翠花气得不行,怒道:“你们别走,一群见钱眼开的浪蹄子,有异性没人性!” 可没人听她的,七姐妹纷纷跑远了。 每人一百,一共七百,那七个姐妹在服装厂干一天才四五十块,等于她们两天的工资。 这笔意外之财,足够她们出去逍遥快活一阵子。 翠花没办法,只好叹口气,坐在了自己的小床上。 我赶紧转身,插上门栓,上去抱了她,问:“怎么样?摆平七个女人太容易了,不费吹灰之力。” 不是我嘚瑟,没这点本事,老子也不叫杨初九。 翠花说:“你……竟然用钱蛊惑她们?不算!!” 我说:“别管算不算,反正这屋子里没别人了,就咱俩,你插翅也难逃。” 翠花说:“初九啊,你咋这样,难道非要跟俺住一块?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我说:“你别给我咬文嚼字,我高中生都不卖弄,你个小学五年级卖弄个啥?一句话,咱是两口子,就是要住一块,一起吃,一起喝,一起睡。天晚了,抓紧时间,睡觉!” 说着,我就解衣服,顺便也过来解翠花的衣服。 翠花一下把我推开了,说:“你老实点!这是工厂宿舍,不是咱家的炕头。” 我说:“我花了七百块,租一个晚上,这就是咱家的炕头,俩月了,难道你就熬得住?” 翠花眼睛一瞪:“咱别胡来行不行?不能一错再错了!初九,你不是小孩子了,等生意好点,还是回家跟香菱好好过日子吧,你这是背叛。” 我说:“背叛个屁!跟自己媳妇睡觉也叫背叛?睡了是公理,不睡是没有天理,跟别人睡是不讲道理。七百块,够我找十个小姐花不完的,如果想背叛,我早找别人了。” 翠花瞪大了眼,觉得好有道理。 是啊,初九又没缠着别人,缠过来缠过去,也是围着三个媳妇打转转。 三个女人,三段感情,任何一个也舍不得抛弃。 三个女人为了摆脱这种孽缘,都尝试逃走过,避开过,可一个个都被我给追了回来。谁也没逃掉。 是女人对感情的执着,还是男人真的朝三暮四,妄图三妻四妾? 都无从解释。 翠花没明白咋回事儿,就被我按倒了,剥光,搂在了怀里。 女人竭力挣扎,扯过另一条被子,将自己裹严实了。怒道:“你别妄图钻过来,俺是不会答应你的。要睡,咱俩分开睡,谁也别挨着谁。” 我说:“行!那就分开睡,我不碰你。” 就这样,俺俩都躺下了,一人一个枕头。 不可否认,女工宿舍的床比租住的那间小屋子的床大多了。 这屋子有四张床,都上下铺,两张床合并在一起的,中间是过道。 一共八个床铺,整个屋子散发着女人的味道。 翠花躺下没敢动,把自己被子掖得一条缝隙也不留,任凭我咋着拉,她也不错开 看来她在跟我死磕,也是在跟自己死磕。 男人跟女人的那点事儿就像抽大烟,特别上瘾。一旦瘾上来,根本无法控制。 翠花在竭力戒掉这种瘾,也在帮着我戒掉。 她无法说服自己,一次次在自我警告,不能碰初九,坚决不能碰。 他不是俺的,是香菱的,是红霞的,初九的肩膀只能抱红霞,抱香菱。俺不能再对不起她俩,打死也不能。 可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心猿意马,面红耳赤。 男人经不住诱惑、女人耐不住寂寞。单身的生活真的好吗? 为啥心里不想要,可身体却想要?心脏在跳动,热血在狂涌,呼吸也在变得粗重。 我好比一个处男,洞房之夜第一次跟女人躺一条炕上那样老实。 咋着也睡不知道,脑子里想啊想,咋着钻过去呢?咋着把翠花再抱怀里呢,找个啥理由好嘞? 足足半个多小时,我才说:“翠花,我冷,你冷不冷?” 翠花眼睛一瞪:“大夏天的,冷个屁!你就是想钻过来。” 我说:“真的很冷,我好像感冒了,不信你摸摸。” 说着,我过来拉她的手,企图扯开她的棉被,可翠花却一下将棉被掖得更紧。 没办法,我只好罢手,说:“冷啊,翠花,商量个事儿呗。” 翠花问:“啥事儿?” 我说:“我不动,只是把脚伸进去,你帮我暖暖,行不行?” 翠花说:“不行!俺错开棉被,你整个身体就进来了。” 我对天发誓,说:“绝对不会,要不然天打雷劈!只是帮我暖暖脚,真的,我真发烧了。” 翠花顿了一下,问:“真的?那你……把脚伸过来,帮你暖暖。” 女人还是心疼我的,因为她不知道真假,担心我真的感冒了。 就这样,我把脚伸进了翠花的棉被,慢慢探触在了她的肚子上。 翠花的肚子很软很软,棉花包一样,从前帮我暖过不止一次了。 十年前,卖菜回家,天寒地冻,每次进门,翠花都帮着我暖脚。 那种感觉太熟悉了,咋着也暖不够,她也不嫌我脚臭。 把我的脚抱怀里,翠花丝地抽了口冷气,说:“果然好凉,冤家,难道你真感冒了?” 我的是脚是凉,主要一直在外面冻着,没有在棉被里面。 目前虽说初夏,半夜的气温依然很低,Z市位于大北方,后半夜就更冷了。 我点点头:“嗯,没人心疼啊,香菱又不在身边,烧死我算了!” 翠花问:“那你还有哪儿冷,一并伸过来呗。” 我说:“手也冷,我把手也伸进去暖暖,中不?” 翠花点点头,知道她上当了,错开一条缝,我的手就毫不客气伸了过去。 伸过去就不由人了,两只手掌搭在她的胸口上,开始摸,左边转到右边,右边转到左边,如同在石头缝里找蛐蛐。 两只手把她的身体当做细薄的瓷器来抚摸,摸过来摸过去,翠花的呼吸就更急促了。 其实女人也在等待,在期盼,等待着男人的理由,男人的谎言。 那种理由跟谎言是她下坡的台阶,更是她顺理成章把男人裹在怀里的台阶。 她需要充分的理由避开对香菱跟红霞的背叛,在无可奈何里得到一点满足,偷到一点乐趣。 随着我的抚摸,翠花两只圆眼睛着火了。 第552章鸟牌服装 明明是自己媳妇,还要慢慢往怀里勾,这他娘的还有没有天理?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咋了,非要把她当纯情少女那样勾搭。 或许是女人故意在撒娇,或许她真的想给自己一个顺理成章的理由。 为了红霞跟香菱,她总要推却一下,挣扎一下,但那是假的,都是假的。 心里真正想的,是那种无限畅快的得劲,躺在我怀里从里到外的得劲,从身到心都如愿以偿的得劲。 毕竟俺俩做了一年多的夫妻,在家里的土炕上猫狗了360多天。 那种事儿,想起来都饱,想起来都醉。 终于,我双手的魔力再一次将翠花征服,女人慢慢被捏成了一个烘烂的柿子,全身哪儿都软了。 接下来是火烧火燎的吻,她半闭的双眼让我控制不住,在她的脸上印满了亲吻。 身体也不知道啥时候全部过去的,两个人恨不得你吞了我,我吞了你。 翠花被我吻得都要憋死了,女人的脖子越伸越长,像一只等待饲料的鹅。 她的双臂伸出了被子,两个膀子也伸出了被子,缠上我的脖子,白得像要吐丝的春蚕,也像刚下锅,还没盖上锅盖的粉蒸肉。 总之,俺俩又烩到了一口锅里,像萝卜青菜,被人用勺子翻搅,我中有她,她中有我。 女工宿舍的灯也在那一刻熄灭,整个工厂再次发出躁动……。 两次勾搭,两次拒绝,我两次得逞,翠花都没有拒绝成功。 这一晚,很不平静,其它房间很多女工都不睡觉了,爬我跟翠花的窗户根底下偷听。 一曲终必,俺俩都不说话,就在哪儿喘气……。 不知道过了多久,翠花才说:“冤家,你满足了,走吧,姐妹们该回来了。” 我说:“没事儿,天还不亮,亮了再走不迟。” 她说:“被人看到不好,姐妹们会笑话的。” 我说:“没人看得到,我上门栓了,回工厂她们也进不来。” 翠花说:“初九,你必须要保证,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咱们不能胡闹了。” 我还是那句话:“下不为例!” 翠花问:“你知道,俺为啥今晚答应你嘛?” 我说:“知道……熬不住呗,大家都熬不住。” 翠花说:“不是,咱们工厂的新服装设计出来了,就是不知道咋着推销,俺想你帮俺,把那些服装卖出去。” 我说:“靠!原来是有所图,没有那些服装,咱俩就住不到一块,对不?” 翠花说:“是,因为俺想不出你可以帮俺的理由,只有这样,你才会帮着俺想办法。” 我说:“行,我可以帮你想办法,但是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答应就帮,不答应,工厂的事儿我就不管!要知道,目前我就是一保安,投资的两千万,用的是你的钱。” 翠花问:“啥条件?” 我说:“回到租住的那个小屋,咱俩就住一间房子,睡一张床。仍旧是夫妻。” 翠花最后想想说:“罢罢罢,那就搬回去,俺知道,逃到哪儿也无法摆脱你的骚扰,干脆不逃了。” 翠花没有力气逃了,女人疲惫不堪。 我的精力很旺盛,别管她逃到天边,也照样找到她,照样有一万个理由钻进她的棉被。 折腾过来,折腾过去,最终的结果,还不照样睡一张床,烩一口锅里? 那还逃个毛?不瞎折腾嘛? 还不如直接在一个锅里轮勺子,一条炕上睡觉。 翠花是当天中午搬回去的,收拾了一下行李,离开了女工宿舍。 前前后后,她在这儿住了两个半月。 那七个姐妹还舍不得她,女人们巴不得我天天到宿舍跟翠花鼓捣呢。 因为有钱花,一晚上一百块,比干活两天还划算。 可翠花还是走了,继续回到了那座小屋。就这样,晚上我跟翠花住这边,二毛一个人住隔壁。 上午把行李搬回去的,下午工厂开的董事会。 这次董事会,开了足足三个小时,主要讨论的问题有两个。 第一个问题,给新服装取个名字,响亮的名字,因为我们要打出自己的品牌。 第二个问题,怎么推销,让全国人民都穿上通明服装厂的衣服。 第一个问题很好解决,大家献计献策,每人取个好听的名字,谁的名字最响亮,高雅,上档次,就用谁的。 大家思索半天,韩苗苗取了个名字,叫……雅士。人人穿雅士,高贵有气质。 翠花取的名字叫……雅迪。但是这名字立刻被否决了,雅迪是电动车,她这叫侵犯人家署名权。 我们是高素质国际服装公司,不能干那种鸡鸣狗盗的事儿,这名字根本没法注册。 二毛摸着光头想半天,取个名字叫……蜣螂牌,人人穿蜣螂,夜夜做新郎。 我抬手就给他一巴掌,怒道:“王八蛋!没文化真可怕,你知道蜣螂是啥吗?别名屎壳郎。 没人把自己的品牌取名叫屎壳郎的,那不是滚粪蛋,臭大街嘛?你想我们的产品臭大街啊?” 二毛怒道:“那你说,叫啥?” 我说:“就一个字,鸟!鸟牌服装,简单明了。” 翠花跟韩苗苗一起瞪大眼,说:“初九,这名字不好,啥鸟不鸟的?你的意思,穿我们服装的,都是……鸟人?” 我说:“就这个名字了,我做主,爱咋着解释咋着解释。” 韩苗苗跟翠花是女流,二毛又是个半脑,他们仨都听我的,名字就叫鸟牌了。 二毛说:“好吧,鸟就鸟,看你的服装咋着卖。” 接下来,就是怎么推销了。 按说,我们服装厂有自己的销售团队,也可以寻找广告公司,花钱找人销售。 但这个计划很快又被我给否决了,说:“不行!第一,我们没有那么大的资金,第二,我不相信广告公司,也不相信销售团队。” 韩苗苗问:“为啥啊?” 我说:“我想自己销售,放心,把第一批市场交给我,我打开局面,再交给其他人,必须在短期之内见到利益。” 的确,广告公司那帮人不行,他们的宣传力度达不到。 目前,满大街烂广告,电视台,电台,报纸都被广告屠版了,谁会注意有个鸟服装? 老子要直接寻找销售商,拉他们的订单。 别看最近盈利六千万,偌大个工厂根本不够花,进几车布就没了。加上那些工人的工资,吃喝拉撒,场地的租赁,真够韩苗苗喝一壶的。 再说,韩苗苗从前的市场根本就没有打开,服装业那么多,想要脱颖而出,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儿。 翠花问:“初九,你打算怎么推销啊?还用你的按摩术?” 我点点头,说:“是,最近我打听清楚了,全国每年在G市,都有一个服装订货会对不对?” 韩苗苗说:“对,那个服装订货会,我们厂每年都参加。到时候全国各地的服装业龙头,还有批发商,都会去哪儿参观,订货,是服装业人士群龙聚集的地方。 当然,也有很多商家在哪儿拉客户,好多服装在哪儿展销,有女模特走秀,好火爆的。” 我说:“好,目前距离那个服装订货会还有多长时间?”- 韩苗苗说:“半个月的时间,也就十七八天。初九,你想到哪儿一展身手?” 我说:“是,大家准备一下,半个月以后,一起杀奔G市,苗苗跟翠花,只管跟那些批发商搭讪,请客吃饭,我帮着她们按摩。只要她们躺在我的按摩床上,不买咱们的服装,也由不得他们。” 翠花一听来劲儿了,说:“好,你按你说的办!” 我跟翠花第二次创业就这样起步了。这个时候,跟仙台山那边完全断绝了关系。 因为服装业跟蔬菜八竿子打不着,也跟房产八竿子打不着。 人活着就这样,吃好,穿好,住好。 蔬菜业跟罐头行业,解决了所有人的吃饭问题,房产业解决了大多数人的住房问题。而服装业,就是为了让大家穿得更暖一些。 我跟翠花的这次创业,是为了帮着仙台山开辟另一片新天地,同时,也是为了帮着女人完成一个夙愿。 如果没有翠花,天下的人穿啥,管老子屁事?全光屁股也跟我没关系。 是翠花成就了我,让我成为了蔬菜业老大,房产业老大,也成为了服装业的老大。 同时,翠花也因为有了我,才叱咤风云,成为了名及一时的女强人。 还是那句话,她折腾,我陪着她折腾,她停下,我陪着她停下。 啥时候女人折腾不动了,年老体衰,或许我才能陪她一起靠近港湾,俩人搬个小板凳看星星。 服装订货会,是非去不可,这可能是我们服装厂跟那些批发商邂逅的唯一机会。一旦失去这个机会,最少要等上一年。 所以,我们四个人都在紧锣密鼓进行着,收拾了行李。 工厂也在有条不紊生产,经过研讨,我们把所有服装分作了三个等级。 第一个等级,针对的是高消费用户,这样的服装当然高端大气上档次,做工好,样式新颖,价格也贵。 第二个等级,主要针对中间层的收入,就是城市白领,青年人,还有哪些手工业者。 这样的服装做工好,用料却一般,但价格大多数人都能接受。 第三个等级,针对的就是贫苦人,买不起高端衣服的人,这样的衣服做工粗糙,用料也粗糙,不过价格低。 我们这次的出行,就是要拉各种各样的批发商来购买,所有花销,当然是公司的。 半个月以后,终于要出发了,翠花跟韩苗苗穿戴一新,是我们工厂生产的高端女装。 而我跟二毛穿的却是工厂的高端男装,四个人英姿煞爽,一起走出工厂大门,准备上汽车。 哪知道车门刚刚拉开,忽然,从旁边冲出一个人,扑通冲韩苗苗跪了下去。 那人手捧一束鲜花,痛哭流涕,跟死了爹一样。 “苗苗,苗苗你原谅我吧,我知道自己错了,给我一个机会吧,我……给你跪下了。” 仔细一瞅,我跟二毛的气就不打一处来,竟然还是韩亮那小子。 韩亮后悔了,来给韩苗苗赔礼道歉。 他一下抱紧了韩苗苗的腿,怎么也不撒手了,韩苗苗眼睛一瞪:“你来干啥?快走!!” 韩亮说:“我不走,你不给我一个机会,我就跪死在这儿?苗苗,我错了,真的错了,不该打你!你要是不解气,就打我一顿吧。呜呜呜……。” 这小子装腔作势,哭得还挺悲痛,女人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二毛怒道:“小子,滚!欺负我妹妹,小心老子废了你!” 我跟翠花却心软了,上去扯开了二毛。 韩亮是坏,可我还是想韩苗苗给他一个机会,说来说去,仍旧是人家的家事儿,外人不好掺和。 哪知道这一次妥协,却让韩亮变本加厉,最终酿出一桩祸事。 第553章一定要离 韩亮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半个月的时间东躲西藏。 原来,他欠下的赌债不仅仅是一百五十万,好几家麻将馆跟棋牌室的人都在找他要钱。 从前,身为通明服装厂的乘龙快婿,有资产在哪儿押着,赌徒们还不着急,自从韩苗苗将男人一脚从家里踹出,身无分文净身出户,那些赌徒们就慌了。 终于,他们有起初的催债变成了逼债,甚至动手打人泼油漆,把韩亮这小子给逼得走投无路。 他考虑了好久,觉得还是回到女人的身边比较好,至少跟着女人他将来能得到一半的财产。 再说最近服装厂两家注资,刚刚又盈利六千万,女人银行的贷款不紧张了,整个工厂活了,男人就更想回来。 所以,他手捧鲜花假模假样过来企图宽恕。 韩苗苗还没有跟他正式离婚,只是逼着男人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说来说去,人家还是合法的夫妻,我跟二毛当初也就教训他一下。 为了给她俩足够的谈判空间,我们仨只好离开,躲得远远的。 韩苗苗眼睛一闭,泪水滚滚而下,说:“亮,你起来吧,咱俩不可能了,你走吧,咱们法庭上见。” 韩亮说:“苗苗,你原谅我吧,我再也不敢了,给个机会,我以后保证对你好,把你当神仙供着,洗心革面,重新做人。” 韩苗苗说:“你的话我听够了,耳朵都磨出茧子了,从前给过你那么多机会,可你一次也没有珍惜,没机会了。” “你就那么狠心?你忘了咱们从前的誓约?海誓山盟甜言蜜语?这工厂我也有份的,创业的初期,我尽了自己的一份力。” 女人说:“你的那一份,已经被你挥霍没了,赌没了,嫖没了,吃没了,也喝没了,如今的工厂伤痕累累,早就成了负资产,都是被你给败的。俺如果原谅你,工厂早晚被你祸害完,那就是引狼入室,俺没那么傻。” 说着,女人拉开车门,低头要进去,可韩亮一下又把她拉了出来,有点生气。 “韩苗苗,你别给脸不要脸!老子这样低声下气求你,你得瑟个啥?老实交代,是不是有了相好的?” 韩苗苗也生气了,怒道:“俺有没有相好的,跟你没关系!” “没关系?呵呵,咱俩还没离婚呢,你就跟人勾勾搭搭,分明是想养小白脸,一脚把我给踹了!” “随你怎么说!” “我问你,你跟杨初九咋回事?上次在办公室,我瞅得清清楚楚,一脑袋就扎他怀里去了,你还亲他,让她摸你。你招聘两个男人进厂,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干啥?杨初九到底有没有跟你睡?” “你……?”女人眼睛一瞪:“就睡了,你管得着吗?俺跟谁睡管你屁事,咱俩没关系了!” “你个贱人,讨打!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男人。” 我们仨做梦也想不到韩亮这小子说翻脸就翻脸,简直是属狗的,大街上就开始打女人。 他揪上了韩苗苗的头发,生生把她拖马路牙子中间,抬手就是两巴掌。 啪!啪!女人的脸上被扇出两座红红的五指山,眼瞅着脸蛋肿起老高,带来的鲜花被丢在地上,踩得七零八落。 奶奶隔壁嘞,可把我跟二毛气坏了,忒不给面子,把我俩当空气啊? 不由分说,我跟二毛一扑而上,没等那小子反应过来,拳脚就到了,叮叮咣咣又是一顿胖揍。 韩亮觉得我们走远了,没想到会忽然从那边冲过来。 他抱着脑袋嗷嗷大叫:“杨初九!这是俺的家事儿,你管不着!” 我跟二毛一边捶他一边怒道:“苗苗是我妹子,你欺负我妹子就不行!揍死你个狗曰的!” 也没打几下,这孙子就落荒而逃:“你等着,有帐不怕算,早晚老子要报仇,夺回属于我的一切!” 说完,他一溜烟地跑了,回去整顿人马,准备跟我和二毛决一死战。 可等他将人马调集齐整,我们四个早窜G市去了,又是半个多月没回来。 愤恨跟怒火一直在酝酿,挤压,20天以后,才是争斗的爆发期。 我根本没鸟他,量他弄不出啥幺蛾子,回来再说。 韩苗苗还是盈盈地哭,说这日子没法过了,离婚,一定要离婚。 翠花赶紧劝:“这样的人,一定要离!打女人的男人根本不能要,可离婚也要等我们参加完服装订货会以后,婚姻是次要的,生意才最主要。” 就这样,翠花将韩苗苗推上了车。 我抬腿给二毛一脚,说:“你……坐前面。” 二毛眼睛一瞪:“凭啥?” 我说:“谁让你小子胖?屁股太大,一个人坐俩人位置。” 二毛咕嘟一声,还不乐意。 其实我俩都想坐后面,后面多得劲啊,俩女的,拉手行,摸摸也没问题,一边一个,左拥右抱,美不胜收。 二毛惹不起我,只好咕嘟一声坐前面去了,一边拉保险带还一边用三角眼剜我。 后车座只能坐三个人,我坐在了左边,中间是翠花,那边是苗苗。 苗苗一边擦泪一边说:“初九哥,你可一定要替俺做主,帮着俺教训韩亮,要不然这婚还是离不成,他简直是个无赖,而且手下有一帮子兄弟。” 我说:“没问题,谁让你是我妹子。” 我跟翠花的关系恢复正常,她也只能当妹子了。 起初,韩苗苗的确对我没安好心,招聘我做保安的初衷,也是为了勾搭,当做备胎。一旦跟韩亮离婚,她会立刻扑向我。 女人是乡村里出来的,家里就这么一个闺女。 在乡下,家里没有男丁就等于低人一头,找个上门女婿,也是为了找个顶门杠子。 上门女婿是要抗事儿的,不但要炕上行,抗事儿更要行。要不然,人家招你干啥? 所以,但凡做上门女婿的人,一定要人高马大,身强体壮,有震慑力。街头一站,谁看见谁打哆嗦,因为没人敢欺负。 韩亮个子不小,人也文质彬彬,可谁曾想他的内心是一条豺狼。 跟我比起来,那王八蛋就是个屁!老子一条胳膊能甩他八条街。而且五官端正,看上去有安全感,这也是韩苗苗一眼相中我的原因。 当她知道我千里迢迢是为了寻妻,跟翠花是两口子的时候,女人就气馁了。 做不成夫妻,女人没感到遗憾,至少得到了一个合作伙伴,一个工厂的主心骨。 目前的我职位是门卫,整个工厂却是我说了算,翠花跟二毛都听我的。 再加上老子赫赫有名,是身价十几个亿的资本家,有这样强硬的人做后盾,韩苗苗的心里就更踏实了。 汽车开呀开,不知道开了多久,长路漫漫,十分无聊。 我的手也没地方搁,不老实起来,在翠花的身上摸啊摸。俺俩是两口子,可以正大光明摸,正大光明亲。 翠花却窘迫地不行,一个劲地躲闪,还在我的胳肢窝里掐,小声说:“你老实点,晚上也等不到?小心别人笑话。” 韩苗苗就在那边,女人的表情极不自然,我跟翠花打情骂俏,她的脸红红的,产生了嫉妒。 瞧瞧人家杨初九,多知道疼老婆,一路上给翠花擦汗,还帮着她抓痒。 悄悄俺那口子,简直饭桶菜团子,只知道花天酒地,吃喝嫖赌。 人跟人没法比啊,要是能嫁给初九这样的人,亲手摸一下他健壮的胸肌,孔武有力的手臂,被他的络腮胡子扎一下,那该是一件多么幸福快乐的事情啊? 于是,走半路上大家嘘嘘的时候,韩苗苗就跟翠花换了位置。她坐中间,把俺两口子隔开了。 汽车再次启动,改成这娘们不老实了,开始摸我。 她的肩膀在我的肩膀上蹭,还轻轻抓起本帅哥的手,一点点摸在了她的腿上。 我是很想摸的,翠花在那边瞅着,不好意思下手啊。 韩苗苗香气四射,穿得又少,腿是光的,仍旧齐逼短裙,上面的衣服还是那么低,两条腿跟胸仍旧在车里晃啊晃,颤啊颤,晃得哥们直眼晕。 特别是走过一段颠簸路,汽车上下一窜,女人的身子也上下一颤。 奶奶个腿,娘的个脚,身体就好像大海的波浪,波涛汹涌,鼓胀的部位差点从衣服里蹦跶出来。 我的哈喇子甩一车,二毛的哈喇子也甩一车。 此刻的二毛也没闲着,从汽车的返镜里看,死死盯着女人的胸。 不但如此,韩苗苗还一个劲往我这边挤,不是车厢阻挡,我他妈就被她挤车外面去了。 她说:“初九哥,刚才被韩亮打两巴掌,俺脸上疼,还麻麻的,你摸摸,是不是肿了?” 我才不敢摸呢,翠花就在旁边,还不咬死我?所以只是瞅瞅,说:“的确肿了,但不严重,到G市,用煮鸡蛋敷一下就好了。” 女人说:“不对劲,咋恁疼嘞?还麻得不行,俺是不是破相了,你给摸摸呗。”说着,她的手抓起我的手,一下子按在了自己脸蛋上。 胆子真大,找死啊你?翠花咋想的不知道,但是我的手一下子弹回来,说:“真的没事,我说了,用热鸡蛋敷一下。” 二毛在前面急得的跟猴子似得,主动把手伸过来,要求摸:“我来摸,我来摸,哎呀妹子,果然有点肿,不过还是很滑,很嫩的。” “滚一边去!”女人抬手将二毛的手打开,眼睛一瞪:“贱爪子往哪儿摸?小心给你剁了!” 二毛感叹一声:“为啥杨初九的贱爪子摸你行,我就不行?偏心!” 我们是四个小时候以后来到G市的,汽车顺利开到了服装一条街。 所谓的服装一条街,就是这座城市专门有条街,是卖服装的。 这儿几乎是全国各地服装厂的总销售部,数以万计的厂家都在这儿设立了销售处,租赁了店铺。 而且两边的店铺足足长十里地,在这十里长的宽阔街道两侧,服装的品牌跟数量难以估计。 订货会明天才开始,长达十天,很多批发商跟生产商都来了,车水马龙,人满为患。 第一次来到这么热闹的地方,我们都很惊讶。不单单有服装,很多店铺里还安排女模在走秀。有展示裙子的,展示睡衣的,展示霸王罩的,霸王叉的。 其中一个店铺,里面的人都挤不下,足足上千人。中间的站台上,女模全都没穿衣服,一个个身材高挑,肤白貌美,光洁靓丽,展示的是罩罩跟叉叉。 足足一百人拿着相机跟手机在拍照,也不知道拍个啥? 估计拍得不是衣服,而是那些女模两条大长腿。 因为衣服根本看不到,罩罩跟叉叉都是透明的。 这一下将我跟二毛吸引了,几乎是不约而同冲下汽车的,也是不约而同冲进哪家店铺的。 二毛还感叹一声:“靠!可惜没带数码相机。” 第554章如此展销 俩人再一次惊呆,都废寝忘食,看饱了。 翠花跟韩苗苗找半天,才找到俺俩,很生气。 韩苗苗说:“你俩咋恁没出息?想看,回咱们的店铺,俺跟翠花一起穿上罩罩跟叉叉,给你俩瞅,别人家的东西,看那么带劲,有意思吗?” 二毛说:“有意思,主要人家腿长,你嘞?” 韩苗苗说:“我的腿也长,不信,上去跟她们比比。”女人还真打算跳上走秀台,跟那些女模比谁的腿长。 还好我跟翠花眼疾手快,将她拉下来。免得引起误会,说不定人家老板以为我们砸场子呢。 翠花伸两只手,一只手拎二毛的耳朵,一只手拎我的耳朵,把我俩从人群里拎了出来。 二毛怒道:“干哈干哈?看看也不行啊?过过眼瘾也不行啊?” 翠花说:“你给俺闭嘴!请你们俩来是做生意的,不是看美女光腿的。咱们有自己的店铺,先回到店铺再说。” 韩苗苗的工厂在这条街上果然有自己的店铺。不过店铺很冷清,里面没啥人。除了几个服务员,架子上几件衣服,没一个顾客。 顾客呢?都去看女人展示霸王叉跟霸王罩了。 走进店铺的玻璃窗,我发现韩苗苗的这家店铺不小,足足一百多平。 在G市这种高房价的市场里,可以有这么大的店铺很不容易,要花好多钱。 韩苗苗舍得投资,可她不懂得做生意的诀窍。 发现厂长进门,很多服务员赶紧点头哈腰:“厂长您好。” 韩苗苗开始跟大家介绍:“这位是咱们的总经理田翠花,这两位是咱们的保安兼总经理保镖,杨初九还有二毛。” “总经理好!!”所有的服务员都对翠花点头哈腰,却没人尿我跟二毛。 在她们的眼睛里,保镖根本不值得尊敬。 二毛的眼睛开始踅摸,踅摸啥嘞?就是瞅瞅店铺里的几个女服务员够不够好看。 猛一瞅差不多,仔细一瞅,还不如猛一瞅。 店里的几个服务员大多都在三十以上,半老徐娘,长得歪瓜裂枣,尖嘴猴腮,有几个脸上还净是麻子,大麻子套小麻子,小麻子套老麻子。 还有两个很胖,大肚子,大粗腿,跟相扑运动员差不多。 韩苗苗也真是,怎么找这样歪三扭四的人做服务员,这不砸自己牌子吗? 主要是从前工厂没钱,请不起高级的名模啊。 二毛摇摇头,觉得很没趣。 韩苗苗说:“初九,二毛,咱们的人已经在这儿定了房间。金得利酒店的20楼,你跟翠花一个房间,我一个房间,二毛一个房间。 另外,我们还租了十多个总统套房,准备接待用户。你说,这次展销订货会,咱们怎么拉客户,怎么让大家买咱们的衣服?”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这条大街上的商铺没有一万家也有好几千。 很多店铺的衣服都很名贵,世界名牌,他们都在做展销,有的聘用了国际明星,有的聘用了高级的歌星做演唱会。 有的在搞大促销,有的在拼命拉赞助,都在想方设法吸引客户的眼球。 我们的服装是新产品,根本不引人注意,想要在几千家的展销下脱颖而出,是非常困难的。 怎么才能拉到大订单?怎么才能把大部分的客户吸引过来,是当务之急。 靠几个歪瓜裂枣的服务员是铁定不行的。于是我说:“事情分三步走。” 韩苗苗跟翠花一起道:“你说,怎么做?” 我说:“第一,先把这几个服务员换了,招聘新的,年龄在十七八到二十五六之间的黄花大闺女,腿越长越好,胸越大越好,皮肤越白越好。” 翠花问:“那如果找不到呢?俺跟韩苗苗一起上,不信招不来客户,。” 我说:“鬼扯!你跟韩苗苗一个是厂长,一个是总经理,怎么能不穿衣服走秀? 咱家的东西凭啥给那些王八蛋看?花钱请人,实在不行,跟我哥打电话,从Y市请人,不信请不来漂亮的大姑娘。” “那第二呢?” “第二……。”我想了想,然后把二毛拉过来,在他的耳朵边低语一阵,如此这这么办,这么办如此。 二毛领命,屁颠颠走了。 接下来是第三,我说:“从明天起,苗苗,翠花,你们俩啥也别干,只要发现大客户,就把他们请到咱们租赁的客房里,那些客户只要住进客房,不买咱们的衣服,也由不得他们。” 翠花跟韩苗苗说:“好,那俺俩从明天开始,拉客户!!” 我还是觉得不妥,赶紧拿起手机,往仙台山打电话。 电话首先打给了孟哥,我告诉孟哥,把咱们仙台山的戏班子请过来,连夜坐飞机来,飞机票公司报销。 就是我爹,茂源叔,还有我老丈人有义叔,全部来,带上他们的家伙事儿,人越多越好。 第二个电话,打给了我哥杨初八,告诉他,从Y市的售楼中心,还有各公关部门,调集三十个黄花大闺女过来,只要腿长的,样子好看的,刚结婚的也行。 我哥吓一跳,问:“初九,你咋了?这是要干啥,选美大赛啊?你失踪好几个月,在哪儿?” 我只好一五一十把Z市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说正在搞一个服装公司,希望哥大力支持。 我哥呵呵一笑:“你……咋又倒腾服装了?” 我说:“不是倒腾,是生产,主要是做衣服。我跟翠花目前在G市的展销会上。” 哥哥点点头说:“好,你创业我支持,放心,三十个漂亮女孩子,明天早上到。” 果然,Y市的三十多个美女是第二天早上八点到的,嫂子李燕也来了,领着所有的黄花大闺女。一个个肤白貌美,个子高挑,活生生的模特。 我爹,茂源叔,还有我老丈人有义叔他们,是九点钟赶到的。两支军都在韩苗苗的店铺门口集合了。 我爹跟茂源叔见到我闷地不行,问:“初九,你这是要干啥?” 我说:“请你们敲锣打鼓啊,一会儿,咱们的戏班子坐店铺门口,使劲吹,使劲敲,声音越大越好,动静越大越好。 《百鸟朝凤》,《朝阳沟》,《抬花轿》《迎宾曲》,啥调门高,你们就吹啥,放心,吹好了,有大大的红包。” 爹跟茂源叔明白了,我是让他们来擂鼓助威的。 嫂子李燕也乐得不行,上来抱了我,说:“初九啊,你小子真有本事,眨眼弄这么大个服装公司,走哪儿也惊天动地。” 我说:“嫂子,你请来的这些人,会走秀吧?” 嫂子说:“会,实不相瞒,你哥让俺把Y市一家服装公司的模特都请来了,还有艺术团的小姐妹。有男人也有女人,预备队还在后面。” 我说:“那就行,老少爷们!!” “吼!!!” “吹起来啊!!” “呀——吼!!” “弟弟大——!大弟弟——!弟弟大呀,弟弟大!”茂源叔手里的笛子一轮,首先吹了起来,唢呐领头,接下来是梆子,锣鼓家伙一起敲响。 洞洞大呀弟弟大!七八隆冬强东强!屋里娃——!整个店铺的门口顿时热闹非常。 这次展销会,很多商家都请来了鼓乐手,可他们请来的大多是西乐,就是架子鼓,长号短号。而我们请来的,是仙台山最古老的戏班子。 当然,戏班子不是唱戏的,就是壮大声势。 那些西乐跟我们的民族古乐器比起来,根本不是一个档次,首先气势就不行。 茂源叔当年唱过皮影戏,一把唢呐走天下,声音高亢嘹亮,当场把那些长号短号给压了下去。 我爹手持鼓捶,奋力一敲,动人魂魄,二十里之内都是震慑山岗。 有义叔拉一手好二胡,杂七杂八的乐器响起,顿时,吸引过来好多人。 瞅瞅人来得差不多了,嫂子李燕一声令下,我们这边的女模也开始走秀。 而且是随着鼓乐声走的,一个个女模狂晃乱舞,走的也不是猫步,而是甩手巾,二人转啥的。 猫步太单调了,还不如二人转,民间小调来劲。 大家一个塞着一个扭,一个塞着一个脱,全都穿上服装厂生产的鸟……巢跟水立方。 当然,现在那些裤头都改名字了,男的叫“保金”牌,女的叫“护银”牌。 保金跟护银穿身上,三十个女模来回一扭,扇子一摇,手巾一甩,奶奶的,差点把那些观众的脖子给扭酸,台下叫好声一片。 别怪我们低俗,艺术没有高雅低俗之分,说你是,你就是,不是也是。说不是就不是,是也不是。 站在走秀台上脱,那就叫艺术。 再说,脱的又不是我们一家,所有的商家请来的女模全都脱,那大家就一起脱吧。 所有人都知道,观众们看的根本不是服装,就是不穿衣服的大姑娘。 十多分钟不到,韩苗苗店铺的门口就人满为患。大家都明白了,这是……鸟牌服装在做广告宣传。 店铺里面的服务员都换了,换上了好看的大闺女,原来的服务员,全跑大街上散发传单去了。 这次展销订货会,我打算四面开花。 一边是散发传单,一边是鼓乐吸引观众,一边是李燕和翠花联系那些商家,一边是我在酒店的包间里跟那些商家按摩。 还有一路更重要,是二毛。 二毛已经秘密找来了两百多个托,站在店铺的门前呐喊助威。 这两百个托都是拿工资的,每人一天一百块。三天以后就会成为我们的假客户,纷纷哄抢那些服装,造成服装脱销的假象。 拖是个好东西,买房子的有房拖,看戏的有戏拖,吃饭的有饭托,买衣服当然也有衣服拖。 前段时间卖房子,江百岸就是依靠那些托哄抢,两个月的时间将所有房子卖出去的。 这一招是我教江百岸的,自己当然也会利用。 总之,首先是在气势上,将附近的其他商家压倒了,将那些客户吸引了。 大家都注意到了鸟牌服装。 鸟牌服装,果然很鸟!! 第555章特殊服务 就在韩苗苗店铺门口吹吹打打,那些走秀小妹扭得正欢,两百个托嗓子都要喊哑的时候,我在金得利酒店的二十楼却如坐针毡。 感觉肩头的胆子很重。 因为我肩膀上不仅仅承担是一个服装厂,而是承担了几百口子人的吃饭问题。 首先是翠花,翠花是我媳妇,本丈夫必须要让她的事业再次崛起,偿还她的夙愿。 其次是韩苗苗,这女人心眼好,长得美,跟我亲,所以必须要让她盈利。 平时,女人一口一个哥,叫得那么甜,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了我的身上,怎么能让她失望? 第三,就是工厂的那两百个女工。 绝大部分的女工都是乡下的外来妹,很多人都成亲了,拖家带口,希望挣点工资养家糊口。 很多姑娘即将结婚,希望可以挣到自己的嫁妆钱。 也有很多女人,家里有病人,大山里来的,条件苦,等着钱救命。 所有的一切都磕在了我的肩膀上,不得不让我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而且我们对那些打工妹有承诺,绝不拖欠她们的工资,保证一月一发,干够五年的,工资加倍。 干够十年的,工厂管缴纳养老保险,医疗保险。十五年以上的,有退休金。 差不多两百个姐妹都给我们签约了合同,对翠花特别支持。 她们都很能干,不辞劳苦,夜以继日!谁不想多挣钱,回家显摆一下?谁不想成为真正的城里人? 只要迈进服装厂,两个月的培训期满,就会成为真正的员工,真正的城里人。 我任重而道远。 不知道下面的进展如何,不知道翠花跟韩苗苗能拉来几个客户,也不知道那些客户一次能销售多少服装。 站在酒店的20楼,韩苗苗店铺的大门尽收眼底。我摸着下巴,同样看着那些女模走秀。 可惜距离远,看不清,那么多腿都很白,望眼欲穿啊。 可我不能擅离岗位,只能看着那些女模扭啊扭,馋得不行。 一直扭到天黑,掌灯时分,下面才安静了,所有人散去。 请来的模特跟仙台山的戏班子,韩苗苗帮着他们租住了房子安顿下来,然后才返回酒店。 两个女人都很疲惫,翠花一脸倦意,韩苗苗进门就脱鞋,说:“哎呀,累死了,转悠一天,一个客户也没拉来。初九,你说咋办?” 我说:“难道你们就没告诉他们,住咱们的酒店不花钱?所有的开销都是我们承担?” 韩苗苗道:“跟他们说了,可客户大多不认咱们的鸟……牌,没兴趣。再说这些客户都有自己的进货渠道,其他商家也承包了酒店,让他们免费入住。” “你就没说,咱们有特殊服务,保证按摩?” “说了,可其他的商家也是包吃包住,包按摩,甚至还有包小姐,让客户寻乐的。” “靠!”我有点生气,生意场真是惨烈无比,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那些商家为了拉住客户,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啥手段都使得出来。 翠花跟韩苗苗一起问:“咋办?” 我摸着下巴苦思冥想,还真有点手足无措。 想了好一会儿,才问:“金得利酒店,也就是咱们承包的这座酒店,有没有批发商住进来?” 韩苗苗说:“有,这层楼咱们包了二十间,下面的两层,好几个客户我都认识,不过,那些客户不是咱们的,是别人家的。” 我说:“不管了,啥也不管了,咱们只能截和了。一会儿跟他们打电话,问问他们需要不需要特殊服务。” 翠花跟韩苗苗一愣:“初九你要干啥?出卖色相?搞三陪?那怎么行?你可是我们的顶梁柱子,千万不能堕……落。” 我说:“你们想哪儿去了,我还没有那么贱,就是想帮着他们按摩。 苗苗你记着,这次咱们不拉男客户,转拉女客户。老子不信,凭我貌比潘安,颜如宋玉,再加上一双摧枯拉朽的按摩秘术,拉不来几个客户。” 韩苗苗说:“好,你还别说,楼下1918号房间,还真有个女客户,是个女人,而且是个寡妇,很有钱,每年定三千万的服装订单。” 我说:“行!那就先从她开始,撬开第一个,第二个就不是问题。” 韩苗苗噗嗤一笑:“初九,你真的会按摩?俺咋不知道?” 我说:“你都知道啥?老子不但会按摩,只要我用手一摸,别管大姑娘小媳妇,全都拜倒在我战袍之下。” 韩苗苗说:“你吹吧,今晚俺就一睹你按摩的风采。” 我会按摩,韩苗苗是不知道的,最近翠花才告诉她。 于是,在两个女人的陪同下,我们仨一起走下楼,去敲1918房间的门。 叮咚,叮咚,门铃一响,里面传来一个娇滴滴的声音:“谁呀?” 韩苗苗说:“我。” “你是谁?” “出来瞧!” 执拗,门打开了,闪出一张普通女人的脸。 之所以说她普通,是长得很一般,不过穿着还是挺前卫的,上面短衫,下面短裙,两条腿同样很白。二十六七左右。 女人首先瞅到了韩苗苗:“啊,韩厂长,你也在啊?” 她们认识,认识归认识,生意归生意,都是干服装的,当然对这一行的人不陌生。 韩苗苗笑津津地,说:“春晓,这次来,咋不找姐耍耍?” 原来这女人叫春晓。这让我想起一首诗:春眠不觉晓,处处闻啼鸟。 这句诗故名词义理解,就是春天跟老公一块睡觉,外面鸟叫了,天亮了都不知道。 都他妈睡蒙了……。 春晓的脸腾地红了,说:“这不没顾上嘛,这次联系我的是孙老板。” “你是孙老板的客户对吧?没事儿,我们就是找你聊聊,跟老朋友见个面。” 春晓一眼瞅到了我跟翠花,问:“这两位是……?” “喔,我们厂的总经理,还有副总经理,翠花跟杨初九。” “那你这是……?”春晓不傻,当然知道韩苗苗要干啥,拉她做客户呗。 一眼瞅到我,她的脸更红。一定是韩苗苗为了巴结,领来一个帅男。 还挺壮实的,身材高大,肌肉结实,哪儿都是腱子肉。 女人犹豫一下,还是说:“你们进来吧……。” 就这样,我跟翠花苗苗走进了春晓的房间。 五星级大酒店,里面的装潢果然很阔气,高档沙发,高档音响,大彩电,大吊灯,席梦思上的被窝很整齐。 我很热情地跟春晓握手:“你好春晓妹妹,我叫杨初九。” 春晓说:“初九哥,你好壮……。”女人扯上我的手,还舍不得撒开了。 翠花一瞅她摸自己男人,不乐意了,想跟她翻脸,却被韩苗苗一把拉住,小声说:“生意,订单,拜托……。” 翠花这才强颜欢笑:“你好,俺叫田翠花。” 三个人坐下,我开始观看春晓的脸色,早已成竹在胸,张口就说:“春晓妹妹好漂亮。” 女人一边倒咖啡一边说“谢谢。” 接下来我说:“妹子,你知道不知道,你有病!” 一句话将春晓说楞了,女人反驳一句:“你才有病!” 我说:“妹妹,你别误会,我是总经理,同时也是医生,会摸骨看病,一看人的气色就知道什么病? 当然,我的技术苗苗也会一点,是她告诉我你的身体有点不舒服的,作为朋友,想帮你一下。” 春晓噗嗤一笑,问:“那你说,俺有啥病?” 我说:“你眼球干涩,证明睡眠不足,脸色泛黄,证明营养不良,长长失眠,多梦,舌头伸出来,哥瞅瞅。” “啊——。”春晓嘴巴张开,果然伸出了舌头。 我仔细瞅了瞅她的舌苔,说:“你还腰膝酸软,浑身无力,肾水不足,脑子里喜欢幻想,有轻微的抑郁症。 另外,你的气血不调,每个月例假来临的时候都会手脚冰凉,浑身发冷,而且最近该来的例假却没有来。 你的肝脏也有病变,是轻微的脂肪肝。胆囊有一颗米粒大小的结石。也就是胆结石。” 春晓瞪大了眼,说:“卧槽!初九哥你行啊,那个医院出来的主治医生吧?全被你猜对了。” 怎么会是猜的呢?这些症状全流于表面,根据按摩秘术里的症状看出来的,绝不是信口胡诌。 而且她真的有抑郁症,这年头,工作压力大,事业繁忙,谁没个抑郁症,都对不起社会。 女人赶紧蹲下,抓了我的手着急地问:“初九哥,你说的太对了,那该咋治疗呢?有没有生命危险?” 我故意吓唬她:“当然了,如果不及时治疗,有生命危险。严重的还会跳楼呢。没看新闻里,常常有因为抑郁症跳楼的吗?” “啊,苍天!那咋办,咋办啊?” 我说:“还好你碰到了我,哥帮你按摩一下,扎几针,再拔个火罐,立马见效。” “真的?初九哥,你简直是我的及时雨,那还等啥?赶紧按呗,按好了,给你红包。”女人说完,一下子扑在床上,眼巴巴等着我按。 我瞅瞅翠花,翠花无奈地点点头,咬咬牙说:“楞着干啥?人家等着呢。摸呗……。” 那我就不客气了,媳妇都这么不客气,我还客气啥? 事不宜迟,早点按摩,早点拿下,于是,我活动一下手指,帮着春晓按摩了。 先是隔着衣服按,行家伸伸手,就知有没有,从她的脖子按起,一点点向下。 力道恰到好处,跟挠痒痒一样,挠的位置也正是女人的痒处。 这些年,经过我按摩过的大姑娘小媳妇,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老子按出了经验,按出了水平,只要女人一躺一趴,手一伸,立马可以摸在她们的……点上。 其实春晓没啥病,她是寡妇,没男人……憋的。 从她的眼底,我看出这女人喜欢玩自……摸。 而且自娱自乐起来没完没了,以至于肾水不足,浑身乏力,睡眠不好,第二天当然就没精神了。 先压天柱,再按大椎,然后是两侧的肩井穴,一路向下,奔向她的脾俞,肾俞,跟龟尾。 所谓的龟尾,就是人的后尾巴骨。 推,拉,揉,按,压,磨……开始的几下,女人只是乱哼哼,好像一头被挠了痒痒的猪。 再后来,干脆嚎叫了:“哎呀初九哥……你的手法……果然好,麻死了……真得劲……哪儿学的……好技术……。” 第556章按摩展雄风 女人这么一嚎,翠花跟韩苗苗一起打个冷战,捂起了耳朵。 太难听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杀猪呢? 我一边按一边问:“感觉咋样,妹子?爽不?逮不?” “逮啊逮!爽啊爽……想不到你有……这样的……本事,要是可以天天……被你这么按……我就幸福了。” 我说:“这个好办,那你以后常常到我们服装厂做客,就可以常常帮你按了。” “哎呀,那太谢谢初九哥了,我以后就隔三差五去,让你帮我按……哎呀得劲……使点劲!!” “随时欢迎啊,反正你的病一次两次也好不了,至少要按个十次八次的,你要是能买我们的服装啊,我就为你一个人服务。” 春晓闻听犹豫了一下:“可是……我已经答应孙老板了,进他的货。” 我的手停止了,不再继续,女人的身体扭动起来,欲罢不能:“继续,继续啊……。” 我说:“你不买我们的服装,我没钱赚,饭都吃不饱,没力气啊,要不然改天继续?” 手这么一停,女人浑身好比千万只蚂蚁在咬,几百只蜜蜂一起在叮,难受地不行。 也好像一个人痒得难受,你给她抓了半截,正在舒服的时候忽然停手,那种渴望跟迫求让她百爪挠心。 女人显出了求饶:“初九哥,我的好哥哥,求求你了,不要停……继续按啊,最多你让人咋着,就咋着。” 我说:“行啊,这次订货,进我们的服装呗,保证给你便宜,啥时候想按,啥时候帮你。要知道,进谁家的货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命,命都没了,承诺还管个屁用?” 女人说:“对,你说得太对了,进你们的货,一定要进,好哥哥求求你,接着来……。” 于是,我的手又按在她的肩膀上继续,女人再次嚎叫:“腾云了……架雾了……升天了……成仙了……,初九哥永垂不朽。” 永垂个毛!咒老子死啊? 我的手在变换不同的花样,时而大海无量,时而二龙戏珠,三阳开泰,四季发财,五子登科,六六大顺,七上八下,九轻一重,十分舒服。 “妹子,你这次打算进我们多少货呢?” 春晓哼哼唧唧说:“一千万,一千万行不行?” “那你这次跟孙老板定了多少?” “三千万,先进你们一千万,孙老板那边还要照顾。” “喔,这样啊?那我按摩的时候也用三分之一的力量,弄得你不疼不痒,行不行啊?” “哎呀不行!用全力,别停啊……。” “那你跟孙老板断绝来往,全部进我们的货,我就用全力,按摩只是治病的一部分,一会儿还要针灸,拔火罐呢。” “行,行,你说咋着就咋着,好哥哥……三千万,我签了。” 瞅瞅时机差不多了,我冲韩苗苗使个眼色。 韩苗苗从沙发上弹跳而起,早已准备好了合同。 女人将合同放在春晓的面前,然后给她一支笔,春晓趴那儿半闭着眼睛,就那么糊里糊涂把合同签了。 三千万的合同顺利到手,女人晕晕乎乎跟我们做了这笔买卖。按摩完毕,她的脸色红润,出了一身透汗,精神也振奋起来。 我说:“合作愉快啊妹子,舒服不?” 春晓说:“太舒服了,想不到Z市还有如此高人,好一双圣手!” “跟我做生意,后悔不?” “不后悔,物超所值,物超所值啊,其实我买哪家的服装都一样。初九哥,你不是说还有针灸跟拔火罐吗?来啊,咱们接着来。” 我说:“针灸跟拔火罐要……脱衣服,咱俩是男女授受不亲啊。” 春晓抓着我的手说:“那就脱呗,我要你用针扎,用火烧,扎死我算了,烧死我算了!” 还没明白咋回事儿,春晓已经将衣服剥了,再次爬上了床。上下光溜溜的,只穿一条……霸王叉。 我瞅瞅韩苗苗跟翠花,翠花咬咬牙说:“初九,既然春晓跟咱们做了这么大的生意,你就服务到底吧。” 我点点头,拿出了吃饭的家伙。这次出门是有备而来,银针跟火罐都带来了。帮人按摩针灸拉客户,是早就计划好的。 皮囊翻开,拉出一串银针,抬手一摸,几十根银针顺利刺在了女人的后背上,春晓差点变成一头豪猪。 “哎呀喂!……得劲!!”女人又发出一声嘶叫,不是痛得,仍然是爽的。疼痛跟麻痒,让她渴望的身体产生了莫名的刺激。 我发现春晓不单单脸蛋一般,身材一般,皮肤也一般。不是很白,微微有点泛黄。后背上有好几个痦子,特别粗糙。 这还不算,右侧的屁股上竟然有个胎记,半圆形,红红的,好像谁在上面啃一口,牙印没落似得。 不过两条腿还是挺白的,白中透红。 对于这样的女人本少爷不感兴趣,按摩过的女人多了,针灸过的女人也多了,比她身材好的人有的是。 再说她跟翠花不是一个档次,如果说翠花是月宫里的嫦娥,那么春晓就是嫦娥怀里的玉兔……拉下的那坨便便。 最关键的,女人有狐臭,味道不是很大,可熏得人受不了。 于是,我加快了手法,摊煎饼那样,将她翻过来翻过去。随便扎几针,拔几下火罐就算完事。 一切拾掇完,春晓一边穿衣服一边说:“谢谢,太谢谢了,谢谢春晓,谢谢初九哥,也谢谢翠花嫂子,要不是你们给我带来初九哥,说不定我真的就活不成了。 前段日子,我的抑郁症很厉害,医生的确也查出了脂肪肝跟胆结石。好几次我都想自杀。东方红,太阳升,初九哥是我的大救星。” 韩苗苗赶紧过来抓了春晓的手,说:“妹子,都是自家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俺不能眼瞅着这么好的妹子有病不管,当然要照顾你了。” 春晓说:“那好,这三千万只是咱们的第一笔生意,我要跟你们做一辈子生意。” “太好了,那你休息吧,不打扰了。” “那个……苗苗姐,你啥时候发货?这批卖完我想赶紧进下一批,这样初九哥就能帮着我按第二次了。” 想不到她比韩苗苗还心急,看来的确被老子按得爽了,迫不及待。 韩苗苗说:“马上,俺马上给厂里打电话,帮你发货。” 就这样,我跟翠花韩苗苗离开了,春晓也累坏了,倒下就睡。这一睡,足足二十个小时才醒过来,女人好几年没有睡这么踏实了。 对于春晓这个人,在我的心里几乎没有留下任何印象。后来,她只不过是我们服装厂众多客户中的一个。 走出1918号客房,第一炮打响,韩苗苗乐坏了,说:“三千万啊,初九,你真有办法,牛地很!!” 我说:“小意思,雕虫小技,不值得一提。” “哎呀初九哥,你就别客气了,看来你真的是按摩大师,改天也帮着妹子按按呗,随便摸,使劲摸……摸坏了不用赔。” 刚才帮着春晓按摩,韩苗苗一直在旁边,春晓扭动,她的身体也不由自主扭动。 甚至她的脑海里想象,趴床上享受的不是春晓,而是她自己,都身临其境了。 翠花的表情却一如既往平淡,见怪不怪,十年前她全身就被我摸遍了,那种荡漾的感觉也品尝了无数次。 她早料到,有我出马一定马到功成,任何女人也逃不掉男人一双摧枯拉朽的按摩手。 接下来是第二个目标,在18楼,同样是个女批发商,温州人。 温州人可厉害,生意做遍全国,倒腾服装的最多,而且数量庞大。 偌大的市场,至少有五分之一的服装都被温州人倒腾走了。 那女人住在楼下的1824号房间,春晓早就摸得清清楚楚。 来到门口,没有按门铃呢,春晓说:“初九,这里面的客户可是个小妹,人家是黄花大闺女,没成亲呢,你的手一定要轻点。” 我说:“行,没问题,别管大姑娘小媳妇,我都是手到擒来。” 韩苗苗说:“可人家没病,咱们找个啥理由给她按摩呢?” 我说:“你只管按门铃,进去门,没病我也能给她找出病来。” “这么拽?” “当然,没有金刚钻,不揽瓷器活儿。” 韩苗苗噗嗤一笑,按下了门铃,叮咚,叮咚:“菲菲,菲菲在吗?” 原来里面的女客户名字叫菲菲,听名字就让人心神一动,估计是个漂亮女孩子。 果然,房门一开,闪出一张俏脸,那张俏脸很白净,眼睛特别大,双眼皮,小鼻子很尖,浓妆艳抹。 所谓的浓妆艳抹,就是她脸上用的化妆品太多,味道直冲鼻孔,差点把我呛一个趔趄。 的确挺漂亮,就是眼神里有一股忧郁,一时间,我没看到女孩的忧郁来自哪里。 韩苗苗微微一笑:“菲菲,还认识姐吗?” 女孩也微微一笑:“苗苗姐,怎么是你?” “喔,展销会难得碰面,俺来看看你。” “欢迎,欢迎,请进。” 女孩打开门,往里一走,我终于知道她忧郁的原因在哪儿了,她……竟然是个坡子,走路一颠一颠的。右边那条腿不好使。 我跟翠花互看一眼,同时笑了。 我绝不是对残疾人鄙视,而是因为找到了帮她按摩的理由特别兴奋。 走进房间,菲菲赶紧忙活,倒茶,说:“苗苗姐,咱们半年多没见了吧?” 韩苗苗说:“可不半年了嘛,姐知道你一个人在这儿孤单,特意过来陪你说说话,生意可好?” “好……这两位是……?” 韩苗苗说:“喔,忘记介绍了,这是翠花,我们服装厂的总经理,这位是杨初九,我们的副总经理。” 韩苗苗一直在撒谎,说我是副总经理,不这样不行啊,难道要告诉女人我是保安? 保安随便跟着厂长总经理进客户的房间,本来就是一种不尊敬。 “翠花姐你好,初九哥你好。”女孩的手跟我握在一起,很绵,很软,又柔又滑。 可惜腿脚有点坡,如果没这个缺点,一定是个十足的美女。 看菲菲的年龄也就二十四五,至今没对象还是大闺女,一定跟她的腿伤有关。 要不然,凭她的姿色,那些贱男人早就抢得打破头了。 第557章忽悠 菲菲显得很单纯,也很腼腆,没有生意人的那种势力跟霸气。 她的笑也自然平淡,完全是个矜持的小姑娘。 那种矜持,极有可能是自卑,身体残缺的自卑。 残疾人都这样,内心都很自卑,大多性格孤僻,不愿意人揭他们的伤疤。 我跟翠花韩苗苗坐在沙发上,没有过分注意屋子的装饰。 大酒店的房间都一样,跟春晓那间差别不大,空间一样,朝向一样,屋子里的摆设也大同小异。 韩苗苗跟菲菲只是扯一些不咸不淡的话,没有涉及到生意。 谈生意会让女孩尴尬,因为她根本不是苗苗的客户,而是一个姓高老板的客户。 那个高老板也在这儿租了客房,专门供自己的客户居住。 韩苗苗都找不到话题了,不知道怎么把女孩往按摩上引,眼巴巴瞅着我。 我只好帮她解围,轻轻拉她的衣服,小声问:“你不是说她没病吗?那她的腿……?” 韩苗苗小声说:“她的确没病,除了腿,小时候得过小儿麻痹症,腿烧坏了。” “喔。”明白了,韩苗苗嘴巴里说菲菲健康,原来不包括她的腿。 这不扯毛吗?腿疾也算病啊。 于是我只好开门见山说:“菲菲妹妹,恕我直言哈,我们今天来找你,并不是偶然,而是有件事儿想帮你,不知道你乐意不乐意接受我们的帮助?” 菲菲噗嗤一笑:“初九哥,瞧你说得,苗苗姐跟我是姐妹,有啥事儿你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我抬手一指:“我们是专为你的伤腿而来。听苗苗说,你的腿有问题,我没有踏入服装业以前,曾经做过骨科大夫,而且是非常有名的大夫,想帮你瞧瞧,行不?” 菲菲的脸蛋一下子红了,问:“既然是大夫,那你为啥做服装,干起了实业?” 我说:“做生意挣钱啊,做大夫太累了,不挣钱。” “那初九哥是哪个医科大学毕业的?” “我没上过医科大学,但是我爷爷,我爹,包括我的太爷爷,都是民间的郎中。” “啊?中医啊?”女孩子不削一顾,看样子根本看不起中医。 我说:“妹妹,我的确是诚心想帮你,苗苗很关心你,一直在帮你找大夫,这不正好碰上我,就打算帮你瞧瞧。” 菲菲说:“算了,不行了,二十年了,治不好了。” “你从前看过医生吗?” “看过,他们说我是小时候小儿麻痹症引起的,烧坏了神经,根本没治,除非是投胎重新做人。” 我呵呵一笑:“那是你没碰上我。” “这么说初九哥……有把握?” 我说:“是,听说过华佗吗?” “听说过,后汉有名的医学家。” “他就没上过大学,可照样是名医,发明了麻沸散,还有一套著名的针灸术。实不相瞒,我就是华佗的传人。” “啥?你是华佗传人?咯咯咯……。”女孩笑了,花枝乱颤,前仰后合。 我问:“你笑啥?” 菲菲说:“华佗都死一千五百年了,而且听说临死前他的医书都被烧了。没听说哪儿冒出来个儿子孙子啊?” 我说:“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华佗有后代的。子又生子子又生孙,子子孙孙无穷溃也。一直流传到现在,隐居在仙台山。 很不好意思,我就是他家的二十七代玄孙。而且华佗当初烧毁的医书是副本,真正的医书原本一直在后代的手里,流传在仙台山。” 菲菲还是不削一顾,问:“这么说,你已经学到了华佗医书的精髓?” “当然。” “那你都会啥?” “我会按摩,会针灸,还会麻沸散的制作方法,经过我手治疗好的病人不计其数。” 菲菲又冒出两个字:“骗人!!” 我道:“光说不练假把式,光练不说傻把式,有本事你就让我看看,反正治不好不要你一分钱,你又不吃亏?” 经过我这么一顿忽悠,小妹妹还真被我给忽悠傻了。 这一通瞎话说得,我自己都相信了。 王八蛋才知道华佗是谁,龟孙子才是他的嫡子玄孙。 不把华佗搬出来,怕她不相信。 翠花跟韩苗苗也赶紧劝:“是啊妹妹,就让初九哥给你试试呗,我们也是好心好意。” “那……你真的是华佗传人?” “绝不骗你,骗你生儿子没后门。” “真的会按摩秘术,会针灸?不是为了占便宜?” “放心,翠花跟苗苗都在旁边瞅着,我意图不轨,俩女的会剥了我的皮。” 女孩眼睛一红,不由黯然垂泪:“翠花姐,苗苗姐,这条腿把我给坑苦了,小时候就没有小朋友跟我玩,长大以后,性格就更孤僻了,不敢谈男朋友。 从前跟人相过亲,可那些男人一瞅我的腿就走了,再也不跟我联系。如果可以治好,你们仨就是我的再遭父母,救命恩人。” 我说:“废话别说,脱衣服上炕,马上给你按摩!” 女孩还害羞呢,脸蛋红得更厉害:“还要……脱衣服啊?”毕竟她是黄花大闺女,当着一个陌生男人解衣服,这个要求太突然,把她吓坏了。 “是啊,脱下衣服,按摩才能发挥最大的作用。” “那人家害羞,咋办?” 我说:“是面子重要,还是一生的幸福重要?想要治好病,就必须听我的。” “不脱行不行?” “不行,你不配合就算了,当我没来过。”我还牛上,如果上赶子摸,她一定以为我骗她,意图不轨。如果拉下脸,架子提起来,反而显得自己高大上。 这一招叫欲擒故纵,我杨初九久经风雨,阅人无数,摆不平你个小丫头,还不如回家抱孩子。 翠花跟苗苗一个劲冲她蛊惑,说:“别害羞,让俺们初九瞧瞧,一摸就好……。” 俩女的好像不是来做生意,仿佛是夜总会里的妈妈。 而我,也好像光顾的男客。 菲菲还没有明白过来,韩苗苗跟翠花就一扑而上,扯去了女孩的衣服,菲菲的身体溜溜光了。 也没有全光,上面是一件短衫,下面是一条裤头。女孩害羞极了,不由自主抬手保护了前胸,脑袋也低了下去。 “初九哥……那你摸吧,我豁出去了,不过你要轻点……。” 俩女的不由分说,把女孩给按在了床上,菲菲就一动不动了。 我看到女孩的身体在颤抖,这个样子有点像强制。 任何一个女人,被俩女的按倒,让一个男人在自己身上摸,都算是强制。窘迫,羞涩,感激,害怕,战栗,加上自尊的伤害,不颤抖才怪。 但是她知道我们仨是没有恶意的。特别是瞅到我身后背的医药箱,第一眼看到就像医生。 我是救命的天使,治病的良药,还原她自尊的心里医生。 所以菲菲咬着牙,就那么忍耐了。 小儿麻痹症是可以治疗的,这种病现在没有了,从前却很多。 就是孩子半夜无缘无故发烧,高烧40度以上。 发现及时还好,一旦大人麻痹,超过48个小时,就可能烧坏脑袋,有的被烧成白痴,有的被烧成残废。 烧断腿部的神经线,将来就会成为瘸子,这就是小儿麻痹症的由来。说来说去,就是经络被烧坏了。 目前国际上对于小儿麻痹症后期,没有特殊的解决办法,唯一的办法就是多吃药,多运动。 中医记载,针灸可以治疗这种顽疾,很多人都找过中医,但是疗效不大。 当然,如果是个中医都可以治疗,就显不出按摩秘术的神奇。 天下不是所有中医都叫杨初九,也不是所有中医都会按摩秘术。 按摩秘术博大精深,是上天成全了我,给了我一双起死回生的妙手。 这双妙手摸过的大闺女小媳妇不计其数,今天,又要摸小姑娘了。 菲菲已经成年,骨肉均匀,不是很胖,身段极为苗条。她的皮肤也很白,很细,绸缎子一样。 唯一的缺陷,就是左腿跟右腿的粗细不一样。左腿正常,右腿纤细,这就是病腿得不到锻炼,萎缩的结果。 首先帮着她按摩后背,一点点直至腿部,让鲜血流通,筋骨舒展,然后开始针灸。 菲菲的半个身体都被钢针扎满了,密密麻麻,每一根钢针刺进的都是她的经络穴道。 我问:“菲菲,有啥感觉没?” 女孩说:“没啥,就是觉得很麻,很痒,还热热的,蛮舒服的。” 我说:“时间不到,一个小时后,再看效果,保你意想不到。” 半个小时后起针,后面的半个小时是拔火罐。 十五六个火罐一起吸在她的后背上跟腿脚上,女孩的身上就被吸起无数的大包,通红发亮。 所有的火罐被拔下,我让翠花跟韩苗苗将她搀扶起来,说:“走两步,起来走两步……。” 菲菲说:“初九哥,俺咋跟范伟一样,觉得被你在忽悠?” 我说:“差不多了,不信就走两步。” 菲菲开始迈步,第一步迈出,再迈第二步,果然比从前好了很多。 “有感觉了,真的有感觉了!又酸又麻,初九哥,你真有本事!” 那种感觉是女孩从前没有过的,酸麻的感觉证明有疗效,毕竟那条腿萎缩了好多年,不可能一下子复原。 她半个身体都是麻麻的,经络被疏通,血液好比无数辆汽车,奔驰在高速公路上,正在向着腿部狂涌。 第三步走下去,感觉就更加明显,身体一下直立起来。 我说:“老实人绝不忽悠,三天针灸一次,两个月以后,就可以复原。” 韩苗苗也睁大了眼睛,问:“初九,你的针法……真的可以治疗麻痹症?” 翠花说:“当然了,我们罐头厂的厂长小宁,当初就是这个病,被初九针灸好的。现在和正常人一模一样。菲菲的病在他的手里,根本不算啥。” 菲菲噗嗤一笑:“初九哥,这么忙活,我知道你要干啥?合同呢,拿来吧,只要治好我的腿,立刻跟你签约五千万。” 第558章累死也值 第二批订单就是这样搞定的。 我帮菲菲姑娘治好了伤腿,她跟我们签了一笔很大的订单。 其实这丫头很聪明,一进门就知道我们是为订单而来,治好她的腿,是意想不到的收获。 合同签约很顺利,三言两语搞定,至于高老板那边,菲菲彻底甩了。 第二天早上她就住进我们租赁的包间,这样,每天晚上我都能帮她按摩一次。 菲菲特别矜持,帮着别的女人按摩,一般人都会大呼小叫,而她却一言不发。 人家是闺女,没有喊炕的习惯,喊起来担心外人听到。 所以每次帮着她按摩针灸的时候,女孩总是叼一条毛巾,竭力忍耐那种麻痒。 一通按摩完,她的身上哪儿都是汗珠子,嘴巴上的手巾也湿透了。 在G市的订货会上,我帮她按摩了半个月,然后在Z市的服装厂招待所,又帮她按摩一个半月,两个月以后,她的腿完全恢复正常,走路也跟常人一模一样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菲菲在我的心里也没有留下太大的波澜,她跟春晓一样,都成为了服装厂众多客户中的一个。 第一天晚上就搞定两个客户,第二天晚上继续,靠近的是第三个女客户。 这个女客户比较难缠,当初韩苗苗没少费心机,请客无数次,也没拉过来。 出发前,苗苗就跟我说:“初九,这女人野的很,也横的很,特别难搞定,你一定要想办法拿下。 因为她的订货量更大,是一个姓张老板的死党,每年双方有八千万的订单,一旦拿下,咱们明年一年的产值就不用发愁了。” 我说:“好,这女的是哪儿人?” 韩苗苗说:“巧了,她是你们仙台山那一代的人,姓张,大家都叫她张姐。” “你说啥?张姐?她是不是叫张美丽?” 韩苗苗一愣:“你咋知道?” 我嘿嘿笑了:“你早说啊,张美丽是我仙台山的老客户啊,每年给我销售两千万斤保鲜菜,那是我的好姐姐。早知道是她,我还费这么大的力气干啥?” “张美丽是你的老客户?苍天,俺不知道啊。这么说,你可以立刻将她拿下?” 我说:“放心,不费吹灰之力,这次不用按摩,只要我吼一嗓子,她是谁的客户也不管用,必定会撵着我走。” 韩苗苗差点跳起来,说:“哎呀初九,你真伟大。”说着,抱上我脖子亲一口。 亲一下女人又感到了窘迫,因为翠花就在旁边。 韩苗苗尴尬地不行,赶紧解释:“翠花,你别误会,俺太兴奋了,高兴地忘乎所以。” 翠花白她一眼,大度地说:“亲呗,就当俺没看见。” 我们仨是吃过晚饭来到张姐房间门口的。张姐住的是十六楼,门牌号码是1615. 来到门口,我开始按门铃,叮咚,叮咚。 里面有个女人问:“谁呀?”一耳朵就听出是张姐。 我竭力压抑着那种兴奋,说:“小姐,需要特殊服务吗?我们这儿有三陪,陪吃,赔玩,陪休息,您如果寂寞的话,我陪你一度春宵吧。” 话音刚落,里面就传出一声:“滚!哪儿来的鸭子,不需要!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张姐就这脾气,大模大样。人家老公帅得很,是Y市有名的帅锅,还是企业家呢,大倒爷。 张姐夫唱妇随,也跟着自己男人倒,不单单倒蔬菜,也倒腾服装。 我忍着笑,故意逗她,继续拍门:“姐,你一个人熬得住?本帅哥很帅的,包您满意,会按摩,会各种花样儿,还会……吹,要不要我给您吹吹。” 张姐在里面说:“吹恁娘隔壁!死鸭子,你走不走?不走老娘就用擀面杖轰你!” 我终于哈哈笑出声,说:“张姐开门啊,是我,杨初九。” 里面的人惊讶了一下:“杨初九?小王八蛋,真的是你?” 我说:“你开门啊,刚知道你在这儿,别把兄弟撂外面啊。” 吱呀一声门开了,果然闪出了张姐的脸,女人一声欢呼:“初九!翠花!想死姐了……。”两只手同时抱紧了我俩。 翠花也乐得不行,赶紧说:“张姐,你咋到G市来了?” “这不倒腾服装吗,赶上订货会,过来瞧瞧,小丫头,小屁孩,你俩咋来了捏?” 我说:“一言难尽啊,快,进屋,喝口茶,渴坏了。” 见到张姐,我一点也不客气,十年前卖白菜,就把她当成了亲姐,她也把我当成了亲弟。 那时候,她跟张德全一起抢购我的白菜,差点大打出手,是我从中调和,两家才避免了一次又一次的矛盾。 张姐帮着我发了财,她也从蔬菜上赚了不少的钱。 我跟弟弟走进亲姐家一样,进门,拖鞋,就往她的床上倒,一点也不拘束。 张姐一边帮我们倒茶,一边说:“哎呀初九,你咋也开始倒腾服装了?” 我说:“不是,我不倒腾服装,主要做服装。” “是嘛死小子,你那衣服叫啥牌子?” 我说:“鸟,鸟牌,你没见下面店铺吹唢呐,跳二人转?最热闹的就是我哪儿,正在做广告,推销鸟牌。” 张姐说:“卧槽!你小子,不卖白菜就干房产,不干房产就倒腾服装,走到哪儿都惊天动地,本事不小啊。” 我说:“废话!知道我找你啥事儿吗?” “你说,我做。” “我干服装厂了,今天,你不准定别人家的货,必须全数定我家的货,要不然姐弟没得做,以后憋死你,我也不帮你按摩。” 张姐一听哑然失笑:“喔,明白了,怪不得你跟韩苗苗一起来,原来跟她合伙啊,就是Y市的通明服装厂对吧?” “对,我俩合伙,还有翠花,都有股份,照顾照顾弟弟呗。” 张姐一口应允:“没问题,这两天你们的服装我瞧了,很不错,还纳闷呢,谁家的服装做这么好,原来是你杨初九。” “那是,也不瞧瞧谁弟弟?” 张姐说:“你是在夸我,还是夸你自己?” “夸你呗,你有眼光,结识了我这么个好弟弟。” 张姐又笑了,弯着腰爬不起来,说:“死小子,说!你那儿有多少服装,姐姐我包了。” 我说:“怕你要不起,你要多少我有多少。” “八千万的服装有没有?是一个季度八千万。春夏秋冬,我每年要四个季度的。” 曰她娘,这张美丽还真是个倒爷,一个季度就倒腾八千万块的服装,她到底有多大的市场? 从前买我的蔬菜,她每年是两千万斤,最近几年,是一年两季,每季两千万斤。 蔬菜市场加上服装市场,她吃得消吗?那可是不到三个亿啊。 我一下从床上跳起来,问:“姐,你不是骗我吧?” 张姐说:“你精得跟猴子一样,我敢骗你?不过……姐有个条件。” “啥条件?” “今晚帮姐按摩一次,以后每个月按摩两次。” 我说:“没问题,你说咋着按,咱就咋着按,现在开始。” 我跟孙子一样,开始巴结她了,又是捏肩膀,又是捶腿,跟伺候太后老佛爷差不多。 张姐噗嗤一笑:“合同拿来吧,咱们先签约一个季度的,也就你杨初九,换别人,我还不跟他做这么大的生意呢。” 我赶紧示意翠花跟韩苗苗,两个女人立刻拿出合同,放在了张姐的面前。 张姐大笔一挥,合同签约,我在她的后背上跟肩膀上捏得更欢了。 一边捏一边按,嘴巴还没停:“姐呀姐,你好人做到底呗。还有一件事,只要你答应,我保证每个月跟你按摩三次。最近我又学好多招式,双手一按,百病全消,还能美容养颜,保持身材。” “真的?” “当然。” “那你说,啥事儿?” “姐,把你的同行也拉过来呗,都买我们工厂的衣服,跟你一起进货的那些朋友,全都拉过来,弟弟保证你永远年轻,出门那些小白脸都往你怀里扑。” 张姐说:“哎呀死小子,姐有那么迷人嘛?” 我说:“有,天天帮你按摩,能不漂亮嘛?敢不吸引那些小白脸?以后俺家大哥可遭殃了,每天提防你,别被小白脸拐跑了。” “啊哈哈哈……。”张姐笑得更厉害了,浑身乱颤,俩圆也上下乱颤。 女人年纪其实不大,还不到四十岁,徐娘半老风韵犹存。她早是俩孩子的娘了,可身体没有走样,胸也没有下垂,皮肤依然洁白光亮。 按照张姐的话说,都亏我这些年帮着她按摩。按摩秘术,也真的有护肤养颜,延缓衰老,祛除百病的疗效。 跟着杨初九,就好像找到了长生不老药,是所有女人的梦想。 张姐说:“好好好,为了我弟弟,姑奶奶拼命了,半个月,给你拉二十个客户过来。” 我的手按得更起劲了,说:“谢谢姐,您是我亲姐,没你呀,弟弟就没法活了。” 我的小嘴巴甜是天生的,也是做生意磨炼出来的。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做生意就是要和气生财。 张姐说话算话,不单单跟我签约了一年两亿四千万的销售合同,也帮着我拉来了十几个客户。 只要是她认识的客户,差不多都拉到了通明服装厂租赁的客房。她本人也从16楼搬到了20楼,跟我们住在了一块。 经过张姐的努力,我们半个月的时间签约了四个多亿的订单。明年一年,有指望了。 同时我也累坏了,一头栽倒在炕上,再也爬不起来。 在这半个月里,所有的客户都被我按摩过,张姐也竭力跟人夸赞,说我的按摩术是多么神奇。 那些客户经过我的双手一按,铁定跑不掉了。 浑身差点累散架,不想吃饭,酸软无力,哪儿都难受,神经严重衰弱,不三不四的事儿,也懒得跟翠花鼓捣了。 摸那么多女人,翠花却一点也没有生气,她知道我是为了生意,为了她,为了工厂两百多个女工。 女人悄悄过来,将我抱在了怀里,说:“初九,俺知道你累坏了,整天跟人按摩,俺也帮你按按吧。” 翠花的手就那么摸在我的脖子上。其实她不会按,就是瞎按。 可我觉得很舒服,很受用……累死也值得了。 第559章工厂被砸 翠花还是那么漂亮,一双黑多白少的眼球里充满聪慧,长睫毛跟羽毛扇似的。 那眼光是温柔的,执着的,也是爱恋的。细手在我赤果的脖子上摸来抚去,大半个身体已经贴在了肩膀上。 女人的身体热烘烘的,带给我温暖和抚慰,仍旧泛出那股野梨花特有的香气。 现在的翠花跟从前不一样了,十年前的翠花已经胸是胸屁股是屁股,疯起来却像个六七岁的孩子,充满了野性。 现在的她缺少了那种天真跟幼稚,变得格外成熟。成熟的不仅仅是她的身体,还有那种稳重,忧郁,跟少言寡语,绝不再是一只叽叽喳喳的大喜鹊。 她的身上总有一种看不透的东西令我着迷,于是,我的脑袋就滑落她的侧边,填满她的颈窝。 翠花说:“初九,谢谢,谢谢你。” 我问:“你谢个啥?” 翠花一边按一边说:“是你给了俺生存下去的希望,是你让俺觉得生活充满了阳光。是你,当初帮俺成为了仙台山的水果皇后跟蔬菜皇后。现在,又要让俺变成服装业的女王。 没有你,俺真不知道该咋活,为了俺,你没有一天不在忙碌,没有一天消停过。 俺知道,仙台山几个亿的股份,还有Z市几个亿的签约合同,都是你用手摸出来的,为了俺摸出来的。你为俺付出的太多太多了,让人家不能拒绝,真的谢谢。” 翠花内心的感慨无法用语言表达,只能谢谢。 我跟她之间岂能是一个谢字了得?奋斗十多年,仅仅是为了一声谢谢吗? 不是,绝对不是,之所以这么拼,为的就是得到她的身体,她的灵魂,她的一切。 应该说,我跟她如今的关系,是十年感情发展的必然。 起初,红霞嫁过来,她哭过,闹过。 再后来香菱嫁过来,她悲伤过,求死过。 男人的付出,加上感情的失落,让她十分颓废。那时候,为了不对不起香菱跟红霞,俺俩只是亲,只是摸,一直保持那种只亲吻只抚摸,不交……欢的爱情。 香菱走了以后,所有的一切才变了,在那个暴风骤雨的夜晚,她一生只有一次的东西让我在打麦场的麦秸垛里拿走了。 最后还是跟她成了亲。 她曾经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怎么能看着她飘在外面不管? 她的事业就是我的事业,她的梦想也是我的梦想,她的追求自然也是我的追求。 帮着她做的一切,我无怨无悔。 我说:“媳妇儿,两口子之间说谢谢就见外了,不如用行动表示,快!解衣服,亲热才是最好的报答。” 翠花咯咯咯又笑了,说:“你呀,浑身没一块骨头是长老实的,张口闭口就是那个事儿。” 我说:“要不然干啥?两口子有啥话说?好像该说的不该说的话,咱俩都说完了。” 翠花抿抿嘴,推开了我:“初九,咱俩别亲热行不行?俺还是觉得对不起红霞,对不起香菱。要不然跟当初一样,咱还是摸,还是亲,这样就不算背叛了。” 又来了,你还让不让我活?只是摸,只是亲,你想憋死我啊? 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翻身把她压倒,伸手扯她的扣子。 三两下衣服被扯没了,然后抱怀里轻轻拥抱,把身体的分量依到她的身上。 繁忙了半个月,好滋味再次一点一点品尝,两个人的身体跟灵魂一起荡漾。 不知道荡漾了多久,屋子里才平静,俩人的心跳跟鼓噪也一点点平静。 翠花说:“咱俩……又作孽了。” 我说:“作孽个毛!如果说两口子睡一块叫作孽,那么天下的夫妻岂不是都在作孽?” 翠花说:“可咱不是两口子,当初就不是,没有结婚证的。” 我说:“没结婚证也是夫妻,咱俩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三媒六证,大红花轿把你抬过来的,还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棒打不散!” “那香菱咋办?红霞咋办?” 我说:“你是我媳妇,红霞是我媳妇,香菱也是我媳妇,最多陪你多一点,赔她俩少一点。” 翠花长叹一声:“俺心里老不得劲……” 我说:“不得劲也要得劲,事情已经这样了,认命吧……咱俩,再得劲一次。” 这是个好天气,夏季的气味从窗外飘进来,让我抱着翠花心旷神怡……又来一次。 第二次刚刚偃旗息鼓,潮水还没退去,祸事来了,忽然,外面啪啪啪有人敲门:“初九,初九你快醒醒啊,出事儿了!!” 按说,酒店房间的门上有门铃,外面的人不按门铃,一个劲地敲门,估计有大事情发生。 我特别恼火,怒喝一声:“谁呀?这么没眼力劲儿?打扰老子的兴趣。” 外面的人说:“俺,苗苗,初九,别跟翠花折腾了,出大事了!” 我赶紧起床,提上裤衩,套上背心过来开门。门刚刚错开一条缝,韩苗苗就闯了进来,气喘吁吁,满头大汗。 我问:“咋了?你让人欺负了?” “不是……初九,是咱们工厂……出事儿了。” “工厂咋了?” “被人……砸了。” “你说啥?工厂被人砸了?谁这么大的胆子?” 苗苗道:“不说你也知道,一定是韩亮干的。” 听明白了,半个月前来G市那天,将韩亮暴揍一顿。那小子心里气不过,回家整顿人马准备教训我一下。 可等他将人马叫齐,我跟翠花苗苗已经走了。 这小子有火没地方发,只好跑工厂泄愤,冲进车间,将好多机器给砸了。 车间里的女工不少,可韩亮带去的人很多,都是强壮的男人。 工厂没保安,我跟二毛都在G市,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他们砸工厂的时间就在刚才,电话也是刚才车间加夜班的女工打过来的。 韩苗苗抽泣一声哭了:“俺的心血,心血啊,初九,目前咱们出货正快,好多订单啊,正在生产的紧要关头,你说咋办,咋办啊?” 我一听义愤填膺,拳头攥得嘎蹦蹦作响,恨不得一手从Z市把韩亮那小子拉酒店来,捶扁他的脑袋。 翠花也感到了不妙,赶紧穿衣服,下床,跟韩苗苗抱在一起,帮着她擦泪。 我说:“苗苗你别哭,我有办法,你跟翠花先回去,天亮就走,赶回家处理现场,我在这儿招待那些客户。” 韩苗苗问:“回去咋办?万一韩亮再来,俺跟翠花很被动。” 我说:“没事儿,回家你们先报案,让派出所安排人暂时帮着咱们看护工厂,韩亮那小子就不敢来了。 另外,赶紧安排维修师傅维修机器,生产是刻不容缓,三天以后我再回家找韩亮算账。” 翠花说:“初九说得对,苗苗,咱们赶紧收拾行李,走吧。” 韩苗苗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于是,两个女人收拾行李,坐上车连夜走了,工厂的司机送他们走的。 Z市距离G市并不远,也就七八百里,四五个小时就赶回家了。 韩亮的挑衅让我气得差点吐血,这孙子还没完没了拉。 王八羔子仙人板板,回去看我不把你脑袋榭肚子里去! 我是离不开的,金得利酒店可有二十多个大客户,服装展销会还没有完。不把客户送走,根本无法返回Z市。 另外,还有一些新的客户,都在陆陆续续加入进来,订单越来越多。 二毛雇佣的那些托起作用了。 这两天,店铺的门口吹吹打打,人山人海,女模们不穿衣服一阵乱扭,再加上男模们一个个英俊潇洒,将四周好多贩子吸引。 店铺里的衣服,先是被那些托抢购一空,然后拉回来,再抢购,造成了鸟牌服装脱销的假象。 把那些小贩子给急得抓耳挠腮,就怕抢不到手。 于是,他们纷纷找二毛签约订单,订单的日期从现在都签约到明年八月去了。 十五天后,通明服装厂的订单已经达到了五个亿还多。可仍然有数以百计的批发商在跟我们联系。 这一炮打得很响,我必须要维护到手的劳动成果。 两个女人离开以后,我心急如焚,牵肠挂肚,时刻盯着手机的荧屏,真担心韩亮那小子再出啥幺蛾子。 后来的三天,简直是度日如年。熬啊熬,三天总算是过去了,服装展销会胜利闭幕。 所有的客户都在纷纷离开,酒店的房间一座座空了。 我爹,茂源叔,还有嫂子李燕也要走了。 爹问:“初九,你跟翠花啥时候回家?你娘对你俩是望眼欲穿啊,乡亲们也都想念翠花。” 我说:“快了,很快!爹,你跟茂源叔他们先回吧,年底我一定回家看你们,一路顺风。” “好,那你麻利点,生意固然重要,身体更重要,别太累,瞧你这小脸,瘦成啥了?” 我嫌爹太啰嗦,走就走呗,说恁些话,不知道我等着回Z市救火啊? 可又不敢跟爹明说,怕他老人家担心。 嫂子李燕又抱了我,说:“初九啊,你哥一直在等你,最近咱们的房子又卖很多,新买两块地,你哥想问你,是建公寓,还是建设居民楼?” 我道:“回家再说,让哥跟江百岸一起拿主意就行了,别问我。” “你个死小子!里面可有你的股份,咋就不关心嘞?” “啥股份不股份,赶紧滚蛋!路上照顾好咱爹,把他安全送回仙台山,我还有事儿呢。” 嫂子努努嘴:“小王八蛋!跟翠花快活了,就赶嫂子走,真不是东西!” 懒得听她废话,二毛早就叫了两辆大巴,我把嫂子跟爹一起送上车,戏班子跟模特队的人也纷纷上车。 看着他们离开,直奔机场。我一下拉住了二毛的手,说:“快!回Z市,翠花跟苗苗,都出事儿了!” 二毛莫名其妙问:“你咋知道她俩出事儿了?” 我说:“男人的直觉,韩亮那小子……下手了!再不回去,我媳妇就被人咔嚓了。” 第560章心乱如麻 我的预感一点没错,翠花跟韩苗苗真的遭遇危险了。 因为三天的时间没接到她俩的电话,这边打过去,两个人的手机也不通。 这让我感到了慌乱,唯一的可能,她俩没到Z市就遭遇了不测。 工厂是三天前的晚上被砸的,而两个女人是第二天在赶回服装厂的半路上被劫持的。 劫持他们的,正是韩亮跟那伙劫匪。 韩亮不甘失败,发誓非要跟我一较高下,彻底将失去的产业夺回来。而绑走韩苗苗,是他得到女人财产的唯一手段。 他们早就堵住了苗苗跟翠花回去的道路,半路上下手了。 汽车一路上都比较平静,行驶在大路上,虽然天还没亮,车灯却很明亮。从G市到Z市,要路过几个乡镇。 眼看着要进入Z市,城外旁边有一段山崖。翠花跟韩苗苗想不到,刚刚行驶到山崖的下面,忽然从旁边开来一辆汽车,拦腰一横,将山路堵得死死的。 如果不是司机刹车快就撞上去了。司机小张猛踩刹车,防抱死轮胎在山道上划出一条深深的车辙。 两个女人手足无措,不知道发生了啥事。 还没有明白过来,猛地从旁边的悬崖下蹭蹭跳出来十几个人,全都是黑布蒙面,手里拿着武器,直本翠花跟韩苗苗扑来。 那些蒙面人首先冲上去拉开车门,将司机打晕了,然后一起嚎叫:“把两个小娘们弄走,快呀!手脚麻利点!” 几个劫匪抓了两个女人的手,就那么扯走了,上去前面的汽车。 翠花跟韩苗苗嗷嗷大叫:“你们干啥?来人啊!救命啊!有劫匪!”可任凭她们怎么喊,附近也没人,四周太僻静了。 不知道那伙人用啥堵了她俩的嘴,苗苗跟翠花一起晕死过去。 前面那辆车屁股一冒烟,仓皇逃窜,整个劫持的过程没超过五分钟。 那个司机被打成了脑震荡,天亮才被人发现,送进医院昏迷三天也没醒。 我这边觉得翠花跟苗苗回家了,而工厂那边根本没得到消息,所以三天的时间,两个女人杳无音信。 三天以后,派出所根据那辆车的牌照号码,找到了韩苗苗的父亲。原来,苗苗的汽车是她爹老子的。 大家都认为那是一件意外的车祸,车里没人,只有一个司机。 苗苗的父亲把电话打给我的时候,我跟二毛已经行驶在了赶回Z市的路上。 “喂,你是杨初九吗?” “是,您是……?”听声音很沧桑,不知道谁。 “喔,我是苗苗的爸爸,通明服装厂的董事长,请问苗苗跟你在一起吗?” 我说:“没有,三天前她就回家了,叔叔,发生了啥事儿?” “啊?这么说……苗苗真的出事儿了?她的车被人袭击了,司机重伤不愈,我闺女没在车上啊。” 我一拍腿,说声“糟糕!一定是被人劫持了,叔叔,报案,赶紧报案啊。” 苗苗的爹在那头一听,咧开大嘴哭了:“俺那苦命嘞……闺女呀!” 我是傍晚时分回到Z市的,也是那时候见到韩苗苗父亲的。 老人家年纪不小了,满头白发,是个农民。 闺女女婿在城里开厂,两口子之间闹离婚,他根本不知道。 走下车,老头一下过来揪了我的脖领子,怒道:“老实交代,你把俺闺女弄哪儿去了?” 我也心急如焚,说:“大爷,对不起,您听我解释,丢失的不单单是你闺女,还有我媳妇呢,就是翠花,苗苗的合伙人。” “你说啥?俩闺女都被人劫走了?” “是。” “知道不知道谁干的?” “你那好女婿呗,就是韩亮,他跟苗苗在闹离婚,想夺走一半的家产。” 老头咬牙切齿如梦方醒:“这个混蛋!真是养虎为患啊。” 的确是养虎为患,起初,老头是很看好韩亮的,觉得这孩子老实听话,大山里出来的好训教。可咋着也想不到他是这种人,为了得到应有的财产,会绑架自己媳妇。 两个人的冷汗都下来了,根本不知道咋办。派出所也在想办法处理,寻找韩亮的下落。 韩亮一下子失踪,不知道去了哪儿,翠花和苗苗跟着他一起失踪。 晚上,我咋着也睡不着,在车间一个劲地抽烟,十分发愁。 茫茫人海,上哪儿去找? 韩亮一定想勒索,勒索我一部分钱,胁迫韩苗苗在离婚协议书上重新签字。 上次的离婚协议书根本不管用,对韩亮来说不公。 因为苗苗手里的那份,是韩亮净身出户,一无所有。也是我在我跟二毛的胁迫下签的,这小子不服。 你绑架自己老婆也就算了,管我老婆啥事儿?为啥连翠花一起绑?生儿子没丁儿的……。 我急得都要哭了,香烟抽了半盒,旁边的二毛却若无其事。 这孙子进门就开始吃,吃了一个面包,一袋方便面,喝一瓶子矿泉水。吃完以后,打个饱嗝,还放俩屁。 我抬手给他一巴掌,怒道:“你狗曰的假奶粉喝多了吧,现在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思放屁,污染空气。” 二毛又打个饱嗝,才说:“慌个啥?屁是一股气,在肚里滚来滚去,有屁不放,憋坏五脏,有屁快放,身体健康。对了,你知道女人为啥都喜欢穿裙子吗?” 我说:“不知道,你说为啥?” 二毛说:“女人穿裙子,是为了放屁的时候通风啊。” 龟孙子王八蛋,这个时候还有心思跟老子开玩笑,气得我又踹他两脚。 “再放屁,老子就用玉米芯堵你的后门,让你一辈子拉不出屎来!还不快想想办法?咋着找到翠花?如果翠花有个好歹,我先揍你个生活不能自理!” 二毛说:“放心,翠花不会有危险的,苗苗也不会有危险。” “你咋知道?” “很简单,韩亮的目的是为了啥?还不是公司的一半产权?外加敲你杨初九的竹杠?你把公司的产权证书准备好,再准备一笔钱,很快他会联系你。” “你咋又知道?” 二毛说:“别忘了,我也做过坏人,当初比韩亮这小子还坏,跟老子比坏,他恁多了。” 我目前已经乱了方寸,平常那么精明,翠花忽然有危险,啥头绪也理不清了。 而这时候的二毛完全是局外人,俗话说旁观者清,他当然知道该咋办。 “那你说咋办,就这么等?” 二毛说:“好办,分两步走,第一步,打电话到仙台山,让二东过来,带上你四十个身手不凡的保安。二东久混江湖,对付那些劫匪最有办法。 第二步,把公司的产权书跟钱准备好,二十四小时开机,韩亮可能随时会联系你。” 别看二毛光头没毛,还真是我的狗头军师,三言两语,头头是道。 于是,我赶紧拿出手机,打给了二东。 那头的电话接通,二东点头哈腰:“初九哥,咋了?哪儿需要兄弟效力?” 我说:“二东,你翠花嫂子被劫匪绑架了,快来帮我,带上你手下的保安。” “啥?谁敢绑架我嫂子,吃了熊心豹子胆,老子靠他仙人板板!” 我说:“你小子别叫唤,马上来!我在服装厂等你。” 二东说:“别管了哥,明天早上我一定到。” 果然,二东是第二天早上到的,从仙台山开过来二十多辆奔驰跟宝马,呼呼啦啦带了一大群人,那些保安全都年轻力壮,受过专门的训练。 二东很精明,走进Z市,包了一家酒店,偷偷将那四十个保安安排进去,这才暗暗跑服装厂联系我。 跟他一起来的,还有香菱。 “哥,到底咋回事儿?” “初九,翠花姐到底咋了?” 我苦着脸,一五一十将Z市发生的一切告诉了他俩。 二东一听就蹦跶起来:“王八蛋!哥,你放心,只要那小子敢冒头,兄弟帮你把他脑袋拧下来!” 香菱却抱着我安慰:“初九,你放心,翠花姐不会有危险的,俺相信她吉人自有天相。” 我问:“香菱,你咋来了?” 香菱说:“半年没见你,想得慌呗……。” 简直是添乱,一个翠花就够我头疼了,现在又跑来一个香菱。大老婆跟二老婆见面,越搅合越乱。 “行!既然来了,就住下吧,咱们一起救翠花。” 所有的一切都准备好了,钱,公司的产权书,派出所那边,还有二东也都严阵以待。唯一等待的,就是韩亮那边的电话。 我知道,这小子不玩死我决不罢休,这是夺妻之恨。天下的仇恨除了杀父之仇,就是夺妻之恨。 老实说,我真没打算跟韩苗苗发生点啥,完全是女人主动扑过来的。 韩亮妒火中烧,觉得我摸了他媳妇,也跟他媳妇睡觉了,劫走翠花,多半是因为这个原因。 好担心翠花被那小子侮辱,所以我心乱如麻。 五天以后,终于,电话铃响了:“舔蜜蜜,我笑着舔蜜蜜……。” 铃声一响,我赶紧将手机抓在了手里:“喂!是韩亮吗?你想咋着?” 那头传来了韩亮奸邪的狞笑:“杨初九,你小子怎么一听就知道是我?” “废话少说!翠花在哪儿,苗苗在哪儿,你到底想要啥?” 韩亮说:“你放心,她俩都在我的手里,想救人的话,准备一千万现金,要不然就撕票。等我的电话……。” 说完,咣当一声,那边的电话就挂了。 派出所的几个警哥就在旁边,想锁定电话的位置。 二毛躺在床上说:“别查了,他一定不会用手机,用的是路边的公用电话,这时候早跑远了。” 第561章一错再错 被二毛猜对了,这孙子不去做劫匪,简直是屈才了。 那头打电话的正是韩亮,而他用的正是公用电话亭的电话,也真的离开了。 Y市有很多电话亭,就算及时锁定,人员赶到,韩亮的毛也抓不到一根。谁打完电话还不跑,等着派出所抓啊? 韩亮的身影三纵两纵,冲过长长的街道,直奔郊区,钻进一个废弃的修车厂。 我跟二毛都低估了他,这小子把自己藏得很严实,也把翠花跟韩丽丽藏得很严实。 五天前郊外那一幕,他是主角,将两个女人成功劫持。 起初,他真的想夺回工厂的一半产权,另外再敲诈我一笔钱,但抓人以后就后悔了。 工厂的产权对他来说已经没用了,绑架,勒索,敲诈,这是多大的罪?难道警方会看着他继续做工厂的总经理? 就算警方不追求,他知道我也会把他打个半死。 所以决定,狠狠勒索我一笔钱,然后逃走。 跟他合伙的,仍旧是上次抢钱的那伙劫匪,一共十五六个人,全都猫在这家废弃的修车厂。 韩亮走进去,脑门子仍旧一头汗,靠近一个蒙面大汉。 蒙面大汉问:“电话打过去了?” “打过去了?” “没有被盯上吧?” “放心,绝对没有。” “说好了,一千万四六分,你四我们六,干完这一笔,足够我们逍遥快活一阵子。” “放心,我了解杨初九,为了翠花,他一定不惜血本,不要说一千万,全部家当加上他的命,他也不在乎。” 蒙面人冷冷一笑:“我比你了解他,老子认识他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韩亮巴结一笑:“喔,忘了,你是仙台山人,杨初九的小舅子。他做梦也想不到,两次抢钱,都跟你有关。” 蒙面人咬牙切齿:“他欺负了我姐,然后一脚踢开,让她痛苦了这么多年,老子绝不放过他!不教训他一下,咽不下这口气!” 韩亮说:“行,你报你的仇,我发我的财,完事儿以后咱俩分道扬镳,谁也不认识谁。” 天色晚了,修车厂很宁静。 这家修车厂,是其中一个劫匪开的,荒废好多年了。 这劫匪从前就是个二流子,除了好事儿,啥事儿都干。 韩亮当初找到他,企图跟他合作,假意抢劫公司的那四百万。 可那二流子不干,说一个人没胆,不如我再给你介绍个人,这个人是我的好朋友,而且跟你说的那个杨初九认识。 于是,那二流子就将蒙面大汉介绍给了韩亮。 然后,他们就纠集本地的一些流氓混混,里应外合,就那么将公司的钱抢走了。 第一次抢钱是顺利的,双方各分两百万。 尝到第一次甜头,于是,他们准备来第二次。 这次,韩亮的信心更大。因为他知道,只要不伤害翠花跟韩苗苗,两个女人能安全回家,杨初九眉头也不会皱一下,一千万对他来说算个鸟?毛都算不上。 可就这样罢手,有点太便宜了。钱是他应得的,还有一个老婆呢。 就算杨初九没有碰过苗苗,女人的心已经不在他这儿了,被杨初九勾走了。 不行!老子不能吃亏,杨初九勾搭我媳妇,我他娘也勾她媳妇。 于是,闭着眼的韩亮站起来,慢慢靠近了翠花跟韩苗苗。 两个女人都被捆绑,在修车厂的仓库里,门外有人把守。 韩亮悄悄推开门进去,一眼瞅到了缩在墙角的苗苗跟翠花,一步一步向着女人靠近。 俩女的吓坏了,从男人饿狼般的眼神里,发现了不妙。 “韩亮,你要干啥?到底想干啥?”韩苗苗一声大喝,瞬间将翠花挡在了身后。 韩亮勃然大怒,一脚将苗苗踢出去老远,狞笑着抱上了翠花的肩膀。 “杨初九的媳妇果然漂亮!腿功一定不错,那小子好有艳福,翠花,我喜欢你,不如今晚伺候我,保证不伤害你。” 翠花双手被缚,不能动弹,吓出一身冷汗,心说糟糕,恐怕要贞洁不保。她开始一个劲地挣扎,尖叫,反抗,拼命向后缩。 “韩亮!你住手,住手啊!别碰俺,要钱没问题,初九可以给你,俺也可以给你,可你碰俺,初九会杀了你的!” 韩亮又是冷冷一笑:“等他找到老子,我他娘早跑没影了。翠花你真俊,俊得让人受不了,咱俩亲热一下,要我的命也乐意。” 说着,他过来扯翠花的衣服,撕拉,女人的袖子被扯去半拉。 翠花开始尖叫,旁边的韩苗苗也开始尖叫:“韩亮!你疯了?想上,过来上老娘啊!别欺负翠花!” 韩亮转身粹了韩苗苗一口:“我对你不感兴趣了,败家娘们!胳膊肘向外拐,向着杨初九那小子。他勾搭你,我就勾搭他老婆!!” “韩亮!你住手!翠花是初九的女人!小心他劈了你!” “少废话!再说就撕烂你的嘴!”说着,他的嘴巴过来亲翠花,女人一阵恶心,赶紧摇头晃脑躲闪。 门口的两个劫匪哈哈大笑,根本没当回事,津津有味看着,还在为韩亮鼓励加油。 韩亮更加得意,再次一拉,翠花胸前的扣子开了,衣服被撕破,两个鼓登登若隐若现。 这小子激动地流出了哈喇子:“好白,好……大,杨初九这小子,一定每天晚上……摸。” 门口的两个匪徒发现翠花衣服破掉,开始吹口哨。女人的雪白跟鼓胀,把这群小子弄晕了。 韩亮得寸进尺,奋然抱上翠花,将女人压倒在了仓库的地上, 翠花双眼一闭,眼角滚下两串眼泪,她已经无力再反抗。 就在这时候,韩亮一声惨叫,不知道被谁拎起来,抬腿一脚给踢到了院子里。 等他爬起,瞅清楚将他踢飞的是哪个蒙面大汉时,立刻气愤了,怒道:“你小子……干嘛?” 蒙面大汉怒气冲冲,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我们是为了钱,不是为了女人!你个混蛋,再对女人动手动脚,小心老子煽了你!” 韩亮说:“反正已经错了,那就一错到底,老子就是要欺负杨初九的女人。” 蒙面大汉双眼一瞪:“熬不住,回家抱你妹去,抱你妈,抱你姐……再欺负翠花,老子就剁了你!” 蒙面大汉的话非常有力,是对韩亮的警告,也是对那些劫匪的警告。 他的个子很大,孔武有力,没人是他的对手,所有人都吓坏了。 韩亮问:“你跟她……啥关系?” 蒙面大汉飞出门,揪了他的脖领子,又是一脚,将他踹进了另一间屋子。 他虎视眈眈压低声音说:“翠花是我姐,跟亲姐一样亲的姐,我就是她养大的!你敢动我姐一根指头,老子扎你个三刀六眼!” 看着蒙面大汉几乎冒火的眼神,韩亮害怕了,赶紧说:“对不起,我不知道,翠花怎么成了你姐?” “我跟我姐都是被翠花嫂子养大的,也是被初九哥养大的,这次行动,已经很对不起他了。老子有言在先,只是图钱,不能伤人!特别是我们仙台山的人,谁也不准动一手指头!” “喔,知道了,知道了……。” 韩亮老实多了,眼光都不敢跟蒙面大汉相碰。他怎么也猜不透这里面玄妙的关系。 但是他知道,蒙面大汉就是仙台山人,名字叫小顺子。小顺子的姐姐名字叫陶花,从前被杨初九糟践过。 蒙面人将韩亮一脚踹飞,翠花才从地上爬起来。韩苗苗也扑过来,靠着翠花大哭。 “翠花,别害怕,俺在,俺在呢,韩亮真不是东西,他是秦兽!” 翠花的眼睛含着泪说:“这蒙面人……好熟悉,俺应该在哪儿见过。” “你……认识他?” “不知道,就是觉得熟悉,一时又想不起来是谁。” 翠花怎么可能知道那就是小顺子,仙台山距离Z市一千好几百里呢。 小顺子是大专毕业以后,工作招聘到Z市来的,这件事陶花都不知道。 可惜来到Z市,他的生活很不如意,因为是新人,工资低,还常常被本地的无赖欺负。 这几个兄弟帮过他不少忙,人家帮过你,他们有事,顺子当然不能袖手旁观。 那次韩亮找到他,劫持四百万的时候,顺子还不知道那是翠花跟人合开的公司。 冲进通明服装厂的财会办公室,抓住四百万现金的时候,才跟翠花照面。 可当时想罢手也晚了,翠花已经被打晕了,只好咬咬牙赶紧离开。 这次劫持,完全是被迫无奈。他不干不行,因为跟这些人坐上了同一条船。 顺子的心里很不好受,翠花嫂对他那么好,十年前爹坐牢,家徒四壁,不是翠花嫂跟初九哥,小命就完了。 初九哥还从地震的废墟里救了姐姐一命,这是多大的恩情? 我咋能干这种事儿?可不干也干了,只能一不做二不休,闷着头走下去。 抢别人的钱,他可能心里不好过,抢杨初九的钱,活该! 谁让他当初睡了我姐,至今不声不响,我姐也不上不下,悬在了哪儿。 必须让这小子付出代价,就当是给我姐的补偿。 再说了,杨初九可有的是钱,一千万对他来说,九牛一毛。 再退一步,睡了我姐,老子就是他小舅子,小舅子花姐夫钱,理所当然。 不知道这王八蛋咋想的,抢我的钱还抢得理直气壮。 顺子走上了邪路,一发不可收拾。 电话是第二天早上打过来的,当时,我仍旧一直没睡,坐在桌子的前面等。 好几天没睡觉了,我累得不行,脑袋无数次跟桌面亲吻。 忽然,手机响了:“舔蜜蜜,我笑着舔蜜蜜……。” 赶紧接通,里面传来了韩亮阴阳怪气的声音:“钱准备好了吗?” 我说:“准备好了,在哪儿交易?” 韩亮呵呵一笑:“等得不耐烦了吧?怕我欺负你媳妇了吧?小样儿,吓不死你?” 我说:“韩亮,你别嚣张,敢动翠花一根头发,老子让你连鬼也做不成!” 韩亮说:“放心,你媳妇依然是完璧,哪儿都原装的,老子对她没兴趣,只对你的钱感兴趣。 马上让你另一个媳妇,喔……就是那个香菱,半个小时后拿钱,到城西的游乐场去交易。千万别报警,用你的手机,就这样。” 说完以后啪嗒关掉了,时间很短,仍旧用的是电话亭的电话,根本没法查。 第562章逗你玩 派出所两位小哥又没锁定韩亮的准确位置。 听韩亮那意思,不是让我过去交赎金,而是想香菱去。 他咋知道香菱在这儿?咋又知道香菱是我媳妇?韩苗苗都不认识香菱,翠花都不知道香菱来了仙台山。 为啥韩亮对我身边的一切了如指掌,到底哪儿出了问题? 冥冥中好像有一只大手控制着一切,捏着我的死穴,令我十分压抑。 让香菱去游乐场交易,简直是扯淡!我杨初九就是死,也不会让自己媳妇冒险。 如果韩亮那小子言而无信,再对香菱下手,岂不是把另一个媳妇也往老虎嘴巴里送? 手里的烟都要烧到指头了,都没有觉察到。 香菱说:“初九,你就让俺去吧,俺一定要把翠花姐救回来,欠她的太多了。” 我说:“不行,坚决不行!” “那你说咋办?” “我不知道,有内鬼,一定有内鬼!内鬼跟那帮劫匪是一伙的,韩亮不认识你,根本不知道我在仙台山还有个媳妇,也不知道你来了Z市,为啥偏偏挑选你去?” 香菱搔搔小脑袋说:“对!咱在这儿没朋友啊,唯一的朋友韩苗苗被他们抓走了,难道是……?” 香菱抬眼瞅瞅二毛,二毛打个哆嗦尴尬一笑:“你们不会怀疑这个内鬼……是我吧?” 我眼睛一瞪,上去抓了他的脖领子,瞬间将二毛的手臂拧成了麻花:“一定是你!是不是你小子勾结韩亮敲诈我?老实交代!” 二毛哎呀哎呀怪叫,说:“饶命啊初九,我要是内鬼啊,出门让高铁撞死,被东方红拖拉机碾死,被叫驴子踹死,半死不活碰到罗玉凤,被她糟践一千遍一万遍……老子这么悲壮的毒誓都发得出来,你还不相信?我冤枉啊……。” “你冤枉个屁!就数你对老子最了解,也只有你明白老子的弱点,你说不说实话?” 二毛的手臂差点被我废掉,仍旧苦苦求饶:“不是我,绝对不是,初九你要相信我,咱俩一直在一块啊,还一起打了韩亮。” “老子怎么知道你们用的是不是苦肉计?” 二毛说:“杨初九,你想象力还挺丰富,就算是老子干的,我也不会敲诈你一千万,一千万算个屁!我他妈最起码敲诈你一个亿!” 想想也是,一千万对二毛来说根本不值得冒险。再说他还没有笨到如此地步,敢挑逗老子的极限,除非是活够了。 二毛坏得头顶长疮脚下流脓,可他很有规矩,有底线。这么下三滥的事儿,不是他的风格。 “那你说,咋办?赶紧拿个主意。” 二毛说:“好办,我有办法,你松开,弄疼老子了。” 于是,我松开他,二毛活动一下手臂说:“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好心帮你吧,反把老子当内鬼,请允许我曰你个仙人板板!” 我怒道:“有办法快说,有臭屁快放,到底咋办?” 二毛叹口气,一只手扯了我,一只手扯了香菱,把俺两口子拉起来,拉进了对面的办公室。 走进门,这小子腰一叉,对俺两口子说:“脱衣服,快!马上脱。” 我跟香菱都是一愣:“二毛,你干啥?大白天的……脱恁娘个头!想看俺两口子办事儿啊?没门!” 二毛说:“办个毛事儿?恁两口子那点事儿,老子才不稀得瞧呢?脱不脱?不脱我就硬剥了。” 我问:“你到底想干啥?” 二毛说:“山人的妙计啊,你换上香菱的衣服,装作她,去跟韩亮交易。” “喔……。”我明白了:“你想我女扮男装,鱼目混珠,代替香菱去交赎金?” 二毛说:“爷死!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舍不得媳妇套不住流氓,不想香菱冒险,只能你去。” 我点点头,觉得二毛说得有理,于是伸手就扯香菱的衣服。 香菱急了,说:“初九不行!你不能去冒险,要去只能俺去,你留在这儿,万一你有什么危险,大家就没了主心骨。” 我说:“快脱!我不能让你冒险。” 尽管香菱非常不乐意,我还是三两下扯了她的衣服,换在了自己身上。 动作很熟练,因为不是一次两次了,两口子的衣服早就相互解下过千百次,闭着眼睛每个扣子也知道在哪儿。 女扮男转对我来说有两个难点。 第一个难点,老子是男人,没有胸。 这个好办,二毛拿俩苹果,一边一个塞进了我的怀里,用手一摸鼓鼓的,还真像女人的胸。 第二个难点,就是头发短,香菱是长头发。 这个更好办,二毛哪儿有假发,这小子是光头,准备了不少假发,拿顶最长的假发,脑袋上一戴就算完事儿。 等二毛跟我化好妆,从那间办公室走出来的时候,几个民警正在喝水,哇——!嘴里的茶水喷了个桃花满天飞。 他们一起感叹:“我擦,人妖啊!” 这时候我还真像个人妖,头戴假发,上身穿香菱的短衬衫,下面是她的长袜,脚上是女士高跟鞋。 就是脚太大,高跟鞋不合脚,硌得老子脚痛。 几个民警瞪大眼,差点晕倒。 一切收拾停当,我要离开了,代替香菱去交赎金。 民警在我的胸口上放了追踪器,耳朵上装好了无线耳麦,这样我走到哪儿,他们也能随时保持联络。 香菱跟刚过门那时候一样,帮我整了整衣服,深情地看一眼,说:“路上小心点,想不到你穿上俺的衣服还挺好看,像个美人,小心别被色狼盯上。”说着,媳妇在我脸上亲了一下。 我点点头,拿起了装钱的旅行袋,毫不犹豫下楼,哪知道刚刚迈出一步,脚下忽然踩空,叽里咕噜就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高跟鞋太高,差点崴掉本帅哥的脚脖子。 二毛跟香菱赶紧过来搀扶:“初九,你没事吧?” 我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摸摸胸口,好在俩苹果没事, “曰他娘嘞,谁发明的高跟鞋,老子太阳他全家!这不折磨人嘛?” 走出工厂大门口,我觉得自己挺漂亮。 装是香菱帮我画的,抹了腮红,画了眼影,还使一层薄粉,乍一看,很像个漂亮的大闺女,蛮有几分姿色。 就是个子高,手臂跟腿也粗了点,希望可以瞒过那帮匪徒。 走上大街,我的屁股还扭了三扭,尽量让自己轻风摆柳。 这么一扭,民警晕倒三个,二毛恶心地不行,吐了一地,跟害喜差不多。香菱也乐得前仰后合。 招一辆出租车,直奔游乐场,来到大门口,下车,两个无赖的眼光立刻瞄准了本帅哥。 他们跟野狗闻到新鲜的热屎那样,屁颠颠跑过来,冲我眉开眼笑:“呀,哪儿来的漂亮妹子?留个电话怎么样?晚上有空吗?一起吃个饭呗。” 吃恁娘隔壁!老子差点恶心地吐了,公母都没有分清楚就泡,泡恁奶奶个脚? 没看到老子有喉结吗?有喉结就证明是公的。 一个家伙还舔着脸,伸出手摸了摸我的屁股,“哎呀,好正点,妹子,约个炮呗?” 真想用炮轰死他!表脸!你咋不去死? 气得我抬腿就是两脚,当!当!将俩小子踹路沟里去了。- 然后甩一下长头发,显出风情万种的样子,扭扭哒哒走进游乐场。 这时候,怀里的手机响了:“舔蜜蜜,我笑着舔蜜蜜………你的笑容这样兽袭,在梦里女干……过你…………。” 我赶紧接通:“喂……。” 那头还是韩亮的声音:“杨初九的老婆香菱是吧?” 我故意捏着嗓子,免得被他听出来:“是……帅哥,俺翠花姐嘞?” “少废话!我让你干啥你干啥,要不然撕票!” “哥,咋恁粗鲁哩?吓得人家小心肝扑通扑通……简直坏死了。” “少给我装蒜!听我的命令,现在开始跳舞,我数一二三,你立刻扭屁股,跳广场舞。要不然,嘿嘿……。” “可是俺不会啊,咋跳?” “老子不管,总之你不跳,一会儿收到的就是翠花的尸体!预备……开始!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们一起来做运动,摆摆手啊跺跺脚啊,轻松深呼吸——。” 我是真没办法,目前翠花在他的手里,不要说跳广场舞,自残也必须照做。 于是,我把手里的行李袋一扔,开始跳舞,又扭屁股又踢腿。 明知道韩亮在拿我开涮,可不得不听,这混蛋在累傻小子呢。 不一会儿的功夫,我累得够呛,原来跳广场舞比上炕还累。 真不知道那些大爷大妈怎么会迷上这个?老胳膊老腿的,也不怕闪着,估计跳舞是假,相互勾搭玩黄昏恋是真。 跳完第一段,再跳第二段,三段没跳完,电话铃又响了。 “现在,你拿钱出去,上车,然后顺着二环走,我不说停,你不准停。” 还是没办法,只有走出游乐场,上去外面的出租车,让司机走外环。 就这样,汽车开呀呀,很快就出了Z市,来到一片大湖边,这时候电话又响了,命令我:“停车!然后站在岸边,跳下去……。 老子都要崩溃了,让我跳河?去你仙人板板的不锈钢板! 韩亮问:“你跳不跳?不跳,我就杀了你的老相好!” 果然,手机里传来翠花的尖叫:“初九!不要过来啊!” 奶奶的,不就跳河嘛,老子豁出去了。 我毫不犹豫,飞身跳进了湖里,一个猛子扎出去老远。 这时候,岸边有人开始呼叫:“不好了,有美女跳河了,雷锋叔叔快来啊,救人!|” 一听说有美女跳河,呼啦过来二三十个壮男,一个个义愤填膺,纷纷扑进水里,冲本少爷游了过来。 抓屁股的抓屁股,揪衣服的揪衣服,三下五除二把我给拉上了岸。 这时候才发现我的裤头被撕裂,胸前的两个红苹果变成了烂苹果,衣服也被他们扯得乱七八糟。 这哪里是救人,一个个分明在占便宜,把老子当大闺女摸,天龙爪都用上了。 有个男的特别热情,非要帮我做人工呼吸,嘴巴张开,臭烘烘的,歪三扭四的黄板牙靠过来。被老子抡圆巴掌,一掌拍出去老远。 第563章追 那群男的还是不肯离去,非要送我去医院,挣来抢去,几乎大打出手。 呼呼啦啦一阵乱抢,老子的衣服又被扯裂好几块,不但胸前两个苹果显露,腿毛也全部显露。 不知道谁,正好摸在了老子至关重要的地方,他大吃一惊:“妈呀,人妖啊!” 再看这伙人,呼啦散个精光,一个也不见了,还冲老子粹一口,觉得上当受骗了。 我又没让你们摸,瞧一个个积极的? 正在时候,电话铃又想起,韩亮哈哈大笑:“杨初九!扮女人的滋味不好受吧?想不到你也有今天!” 我说:“韩亮,你小子别得意,老子认栽了,是好汉的咱们就单挑,士可杀不可辱,为啥要捉弄我?” 韩亮说:“你是自作孽不可活,听着,第一个游戏结束,第二个游戏重新开始,现在你马上站起来,上去前面的天桥。” 我知道韩亮在玩我,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这样的情节电视上演得多了,一点也不稀奇,所有的劫匪全这样。 只能乖乖下车,提着钱袋上去了不远处的天桥,停住,问:“然后呢?” 韩亮说:“现在,你把钱从天桥上扔下去。”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乖乖将钱丢下了天桥。 旅行袋从桥面上坠下,下面早就有人安排好了,是一辆摩托车。 旅行袋刚好被开摩托的人抓住,那摩托司机戴一顶头盔,根本看不清是谁。 钱袋往怀里一搂,油门一加,摩托的后面冒起一股子黑烟,顺着大路开走了。 一千万就这么没了,把老子气得干瞪眼没办法。 一屁股坐在栏杆上,抓起霸王罩里的烂苹果,咔吧咬了一口。 接下来只能等,等着韩亮说话算话,放韩苗苗跟翠花回家。 再次返回工厂办公室,二毛跟香菱笑得肚子痛。 原来,我离开以后,几个民警很快接通了附近的几个监控录像,在家把我的一举一动看的清清楚楚。 我唱歌跳舞,包括被韩亮骗进水里,玩得团团转,统统一览无遗。 我说:“你俩笑个啥?我都狼狈成这样了,还笑?” 香菱乐得直不起腰来,说:“初九,你不去做演员太可惜了,那演技简直帅呆了,酷毙了。” 我问几个民警:“接下来咋办?” 他们说:“只能等,等着韩亮放人。” “如果他拿到赎金,还是不放,撕票咋办?” “那我们只能实施抓捕,没有别的办法。” 我有点气馁,这不是给韩亮送钱吗?拿到钱以后,他们要嘛杀人灭口,要嘛立刻逃亡,苗苗跟翠花上哪儿去找? 我不心疼那一千万,而是担心两个女人的安危。 其实民警已经开始行动,一直跟着我,几个便衣早追那辆摩托车去了,不是大张旗鼓追,而是暗暗跟踪。 那几个便衣就是要查清楚摩托开哪儿去,韩亮他们的巢穴在哪儿。 大家只能苦苦等待着回复,没有别的办法。 我心急如焚,香菱也是心急如焚,媳妇一个劲地劝我:“初九别急,翠花姐不会有事的,他们拿到赎金,多半会放人。” 从头天傍晚一直等到第二天早上,仍旧没有消息。 不知道过了多久,办公室的座机才响,民警中一个组长赶紧抓起电话。 电话开的是免提,里面的声音应该是追踪那辆摩托车的便衣打来的。 “组长,不好了!” “别着急,慢慢说。” “韩亮他们跑了!” “啥?跑哪儿去了?” “他们坐上长途公交车,一路向东去了,不知道去了哪儿。” “马上进行围追堵截,注意保护人质的安全,决不能放走一个匪徒。” “坚决执行命令!” 我明白了,也就是说这帮民警全都是饭桶,没有找到韩亮的巢穴。 但是天亮以后,他们发现了匪徒的行踪,带着翠花跟苗苗逃走了,上去一辆开往城东的公交车。 我赶紧问:“那辆公交车的牌照是啥?” 电话里说:“2385,是一辆长途客车,到J市去的。” 我手足无措,不知道韩亮要把两个女人带哪儿去,为啥要上去一辆公交车? 这是要逃走的节奏,难道想把翠花跟苗苗作为人质? 真的不知道咋办?翠花的安危牵扯着我的心,不管三七二十一,飞步直向楼下冲去。 二毛跟香菱一起喊:“初九,你干啥去?” 我没有回头,只是甩出一句:“去把翠花跟韩苗苗追回来!免得韩亮狗急了跳墙。” 啥也不管,啥也不顾了,也没听那几个好心民警的拦阻,飞奔下楼。 二毛说:“不好,初九疯了,快!通知二东,沿途保护他,快呀!!” 我真的疯了,是对翠花的爱,也是对韩亮的恨,绝不能眼睁睁看着那小子将翠花弄走。 刚冲下楼,一眼瞅到二东骑一辆野狼摩托车赶来,这小子将摩托停稳,头盔挂在了车把上。 他还冲我显摆呢:“哥,新买的野狼,你瞅瞅,帅不?” 一个飞身我就上去,把他推开了。 二东问:“初九哥,你干啥去?” 我说:“把你嫂子救下来,你立刻带人,后面赶过来!” 说完,带上头盔,一按电钮,摩托车就呼啸而起,奔出了工厂大门。 二东不敢怠慢,赶紧拿出手机,将电话打到了酒店,通知其他人马上出发,一定要保护初九哥的安全。 啥安全不安全的,这个时候已经生死不怕了。 我上去摩托就把油门加到底,上了公路,直奔开往J市的山道。 公交车早开走了,足足离开车站十分钟,没办法,只有顺着山道一路猛追。 2385牌照是一辆长途高速客车,中间不停,直达J市。 J市距离Z市五百多里,中间是绵延的山道。 按照我的估计,韩亮那小子一定会劫持客车,将整整一辆车的人当作人质,保护他们这帮人顺利逃窜。 向前七八十里,有段密密麻麻的原始树林,他们的目标也是哪片原始树林。 到时候,他们跳下车往树林里一扎,不要说民警,大罗神仙也找不到。 如果我的估计没错,此刻,开车的司机已经被他们给控制了。 摩托车开呀开,半个小时以后,终于追上了,远远的,我瞅到了那辆长途客车,牌照号正是2385. 后面的警车还没跟过来,二东跟那四十个保安暂时也过不来,于是,我只好猛加油门,摩托车很快跟大客车并行了。 “停车!马上停车!快呀,车上有劫匪!”我冲前面的司机呐喊。 可惜已经晚了,因为大客车真的被控制了,其中一个劫匪将刀子放在司机的脖子上,要挟了他。 整个大客车一阵骚乱,所有的人都不敢动,剩下的劫匪已经将所有乘客控制。 来晚一步,来得不凑巧,神仙也没招。咋办?咋办? 我看到了翠花,也看到了韩苗苗,两个女人果然在车上。 韩苗苗冲我喊:“初九,救命!!” 翠花也冲我喊:“初九!小心啊。” 公交车上的劫匪傻了眼,怒道:“咋又是这小子,撞死他!撞死他!!” 大部分的劫匪都认识我,几个月前为了抢回公司的四百万,在Z市城东一通追逐,两辆面包车被我弄翻,好几个劫匪身受重伤。 今天是仇人见面,分为眼红。要挟司机的那个劫匪猛打方向盘,想把我挤死! 眼瞅着汽车一个盘旋,冲我踅过来,右侧就是山壁,撞山壁上非死即残。 也不知道自己哪儿来的力气,用力一蹬摩托车,借了一把力,身体弹跳而起,飞向了半空,一下子抓向了车顶的栏杆。 奋力一翻,就那么翻上了大客车的车顶。 客车跟野狼摩托相撞,果然挤在了山壁上,摩托车被挤扁,跟山壁摩擦,冒出火星无数。轰的一声爆炸了,火光窜天而起。 这摩托车是新的,二东刚买不到四个小时。 反正不是老子的钱,也不用我心疼,再说二东有钱,摩托车他不当回事儿。 我不是郭靖,我没有武功,凭借的就是对翠花的一腔热情。 总之,翠花在哪儿,我必须在哪儿,她被劫匪劫走,老子就跟劫匪同归于尽。 赶在平时,打死我也做不出这么高难度的动作,人的潜能一旦爆发,往往会做出一些自己也意想不到的事情。 站在车顶上还是不行,必须要回到车厢里去,抢也要把翠花抢到手。 我又疯了,抓紧栏杆,身体从汽车的一侧滑下,直奔一扇玻璃窗就钻。 先进去的是两腿,但是一个劫匪眼疾手快,抄起车上的灭火器,直奔我的两腿就砸。 很不幸,他砸中了老子的小腿,很疼,估计小腿肿了,眼前面一晕,差点撒手摔下去。 翠花跟韩苗苗一起发出悲鸣:“初九!小心啊!” 两个女人动弹不得,因为两个劫匪控制了她俩,根本过不来。 汽车上的大部分乘客都缩了下去,躲在车座下,也没人帮我。 没办法,只能咬着牙跟那个劫匪搏斗,冲他踹了三脚。 第一脚踹在了灭火器上,灭火器被踹飞了。 第二脚踹在了他的胸口上,那小子的身子被我踹个趔趄。 第三脚踹在了他的面门上,鼻子差点给他踢扁。 这孙子一愣神的功夫,我的手已经松开车顶的栏杆,窜进了车里。 上去抱了他的脑袋,挥起拳头就砸,奔向的是他脑后的风门大穴。 单打独斗,没人是我的对手,我不会功夫,可是懂医术,对人体的每一个大穴都是了如指掌。 你打我十拳,没中要害,老子照样活蹦乱跳,只要你被哥击中一下,打上穴道,非晕过去不可。 一拳就把那小子砸晕了。 第564章悍斗 其他的匪徒一瞅不妙,呼啦,直奔我冲过来。 汽车里的空间很小,打架根本拉不开栓,十几个人不可能一起压过来。 这就帮了我的大忙,走道里一前一后,先过来两个,每人手里一把匕首。 按说这些人是有枪的,上次抢劫公司四百万,用的就是枪。 可那些枪是假的,仿真枪,玩具枪,也就是吓唬人。 不过那些匕首是真的,扎身上必定是个窟窿眼。 两侧的车座位局限了他们的动作,给了我反扑的机会。 伸手从怀里扣出十多枚钢针,不管三七二十一,抬手撒了出去。 首先打中前面的那个,那劫匪的胸口上,肚子上,被扎好几针,立刻不动了,定在了哪儿。 后面的那个用匕首刺的是我的后背,噗嗤一声,扎上了。 也不知道扎多深,正好刺在肩膀上,鲜血从伤口涌出,直接就喷向了车顶。 痛得老子满眼冒金星,不由抽一口冷气。 翠花跟韩苗苗又是一声尖叫:“初九!小心啊!” 咬着牙,没等后面那小子将匕首拉出来,抬腿我就给他一脚。当!踢在了他的肚子上。 那小子哎呀一声向后就倒。 他的运气很不好,因为后面还有个劫匪,那劫匪的手里攥着一把刀子。刀子不偏不倚,正好刺他后背上。 平心而论,我没打算伤人,更没打算杀人,就是想把翠花救出来。 应该是误伤,被他同伙的匕首刺在了腰肋,整个匕首都进去了。 估计活不成,任何人被一把半尺长的匕首刺进腰肋都难活命,刺中的位置应该是肝脏。 那孩子啥表情我没看到,因为他蒙着面,看不到他翻没翻白眼。 眨眼三个劫匪被制服,其他的劫匪吓蒙了:“奶奶的,成龙啊?” 成龙个屁!老子就是扎针有准头,哪有成龙大哥的身手? 再说这帮劫匪大部分都是孩子,二十来岁,我三十刚过,龙精虎猛,经验跟手法都比他们强一点。 前后两个劫匪被干倒,过道就被堵死了,其他的劫匪干嚎叫,一时间过不来。 忽然,其中一个大个子劫匪喊道:“停车!打开车门,快呀!杨初九的飞针很厉害的!” 听声音好熟悉,冲那大个子瞪了一眼,他的眼光跟我眼光相碰,再次打个冷战。 认出来了,上次追逐面包车的时候,副驾驶上的那个大个子就是他。 我有七分的把握知道了他是谁。 忽悠一下全明白了,怪不得对我摸得门清,怪不得他知道香菱是我媳妇,而且知道香菱来到了Z市。 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这不是小顺子吗? 他咋来到了Z市,咋跟这些劫匪混在一起的? 我大喝一声:“顺子!咋是你?别走!” 一声断喝,那蒙面人更害怕了,飞身直奔车门,抹头就跑。 这时候,汽车已经停止了,是大个子要求停止的,车门一开,他拉起韩苗苗跳下车门跑了。 韩亮发现不妙,也吓一哆嗦,一手拎着钱袋,一手将翠花抱在怀里,同样跳下了车。 不跑不行了,大个子瞅到我都打哆嗦,韩亮就更哆嗦了。 他还是抓一把匕首,横在翠花的脖子上,翠花被逼无奈,被男人也押下了车。 两个匪首一逃,剩下的劫匪一哄而散,跳下车门有往东的,有往西的,有的顺着山坡向下滚。 韩亮跟大个子都是顺着山坡滚下去的,下面就是那片树林,一旦进去树林,再找他们,可就难上加难了。 车上的所有乘客如梦方醒,也跟着呼呼啦啦向下逃。 我是最后一个下车的,两腿都迈不开了,肩膀上的匕首还没取出来。 下去车门差点一头栽倒,根本不敢停,只能顺着山坡同样向下滚。 我的眼睛死死盯着翠花,只认准了她一个目标。 翠花被韩亮挟持,一边出溜一边喊:“初九!别跟过来,上医院,快上医院啊!” 可能失血过多,我的耳朵嗡嗡响,鼻孔里也呼哧呼哧喘粗气,手里仍然攥着一把银针。 很想给韩亮那小子扎几针,扎烂他的屁股,可又担心伤到翠花。 朦胧中,我瞅到了二东带过来的车队,也听到了二东的呼喊,还有警车的警笛声。 那些民警跟四十个保安终于赶来了,冲下车直扑几个匪徒,纷纷将匪徒按在地上制服了。 数百米的山坡,五个人出溜了下去,三男两女。我,韩亮,蒙面大汉,还有苗苗跟翠花。 不知道向下滑多久,也不知道石愣子跟灌木把屁股拉成了啥样子,只知道裤子破了,两条腿也被那些树藤跟蒺藜拉得血肉模糊。 滑下去,就是那片原始密林。 蒙面大汉还有翠花跟韩苗苗先下去的,两个女人哇哇大叫,估计也被拉得不轻。 远远地,我看到韩苗苗的裙子破了,都露腚了,两个屁股蛋亮光闪闪。 好不容易滑到了底,韩亮押着翠花,蒙面大汉押着韩苗苗,一头就扎进了树林子里。 我也拖着腿往里冲,紧赶慢赶,大家都不快。 我是受了伤,速度慢得多,韩亮跟蒙面大汉一人拖着一个女人,当然也走不快。 不知道咋救她俩,一眼瞅到地上有块石头,是鹅软石,顺手将石头抄起来,直奔蒙面大汉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之所以砸那个蒙面大汉,是因为他的手里没武器,砸偏也不是问题,韩苗苗不会受伤。 如果砸韩亮就遭了,万一这小子手下没准,一刀在翠花脖子上开条口子,老子就追悔莫及了。 可还是砸偏了,没有砸中蒙面人的脑袋,而是砸在了他后脖颈子上。 那小子惨叫一声,一个趔趄跌倒。再次爬起来,也顾不得韩苗苗了,摸头就跑。 甩掉包袱的他一身轻松,三窜两窜没了人影,再也追不上了。 韩苗苗哇地哭了,上来抱了我:“初九,谢谢,谢谢你,不是你,俺就死了。” 你死不死管我屁事?翠花的安危才最重要,所以我一下将她推开,继续追赶。 韩亮的手里拎着钱,应该是我昨天的赎金,一千万可不是个小数目,足足六七十公斤,把这小子坠得气喘吁吁。 再加上一个翠花,跑得快才怪? 脚下的路很难走,哪儿都是枯藤,哪儿都是灌木,四周都是密密麻麻郁郁葱葱的参天大树。 冲进密林,没逃出三里地,韩亮就受不了拉,一屁股坐地上喘气如牛。而我的肩膀上哪儿都是血,两腿肿得也跟发面馍差不多。 猛地举起手里的银针,冲韩亮的脑瓜子瞄准……那知道这小子扑通就冲我跪下了,说:“初九大哥,饶命啊,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 “放开翠花!快点!要不然我要你的命!” 他的匕首依然横在翠花的脖子上,已经拉出一条浅浅的划痕,翠花雪白的咽喉上滴出两点鲜血。 女人眼巴巴看着我:“初九!何苦呢……快走吧,别管俺了。” 韩亮说:“那你答应放过我,我立刻放了翠花。” “你先放了翠花!” “你先答应放过我,我知道你杨初九一言九鼎,绝不食言。” “好,我答应你,放你走,你先把匕首丢掉。” 韩亮说:“我才没那么傻,我丢掉匕首,你一把银针刺过来,老子就没命了。” 这孙子不傻,知道我银针的厉害,估计也是小顺子告的密。 那王八蛋,早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我说:“好,咱俩一起丢,谁也不准耍赖。”说着,我手一松,那些银针就掉在了地上。 韩亮手里的匕首也慢慢从翠花的脖颈上滑落。 “初九,初九啊……。”翠花嚎哭一声,扑进了我的怀里,我眼前一蒙,也抱上了她。 一点力气也没有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韩亮逃走。 可这小子没跑出多远,就被二东带来的人追上了,按倒就是一通胖揍。 因为他舍不得丢到那一千万,钱差点将他压散架。 我也是在那一刻晕倒的,啥也不知道了,倒在了翠花的怀里。 那一刻,只看到头顶上一片蓝蓝的天,被很多树冠遮掩了。那些大树来回地转,转过来转过去,头上的天也一个劲地转。 耳朵边是翠花的呼唤,也有香菱的呼唤。 怎么被二东他们拖上公路的,不记得了,怎么被抬上救护车的,也不记得了。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早上,发现自己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翠花跟香菱都在身边,一边一个。 翠花告诉我,韩亮被逮捕了,送进了看守所,一千万赎金再次回到公司,下了账。 通明服装厂正在起诉他,绑架罪,勒索罪,破坏罪,好几个罪名加一块,足够那小子喝一壶的,估计没个十年八年的,出不来。 韩苗苗也已经宣布跟他离婚,从此以后女人自由了。 香菱告诉我,昨天被抬回来送上手术台,我的手术做了两个多小时,那把匕首刺得好深好深,足足两寸,要不是你皮糙肉厚,肩胛骨都要刺穿了。 你咋就不知道疼,托着匕首还跑那么远? 腿上的伤也不轻,左腿被灭火器砸成了挫伤,肿得跟发面团一样,好在没有伤到骨头。医生说休息十来天就会好。 我这才问:“那个蒙面人呢?抓到没有?” 翠花摇摇头:“没有,不知道他是谁,加上韩亮,一共十七个人,只抓住了十六个,逃走了他一个。不过他逃不掉,警方已经锁定了他,而且根据其他劫匪的口供,知道他就是……小顺子。” 香菱说:“初九,咋办啊?把小顺子抓走,花儿一定会哭鼻子的,虽说这孩子犯了罪,可他毕竟是咱们仙台山人,多年的邻居啊,好在翠花姐没受伤,不如……?” 我说:“我也不知道,先回到仙台山再说,你俩……?” 我想问一下,你俩咋在一块?按说,香菱跟翠花站一块,俩女的应该斗,斗得跟乌眼鸡一样才对。 可看样子,她们却像一对好姐妹。 香菱说:“俺跟翠花姐本来就没冤仇,斗啥斗?你是不是盼着俺俩斗,争夺你?你呀,才不是香饽饽呢,除了俺,谁稀罕你?” 第565章女人的协议 其实,昨晚在我昏迷的时候,香菱跟翠花已经在医院的楼道里进行了一场漫长的谈判。 当时麻药的劲儿还没有过去,医院的护士又为我加了一针止疼棒,因为距离远,两个女人的话一句也没听到。 是香菱先找翠花的,她坐在长椅上,拉了翠花的手说:“姐,你回吧,咱爹娘想你,初九想你,天翼想你,俺也想你,回到仙台山,咱们一起过日子。” 翠花苦苦一笑:“香菱,俺还咋回?回去你咋办?红霞咋办?咱仨住一块,初九又能咋办?……关系太复杂了,太尴尬了,那个家已经没有俺的位置了。” 香菱说:“你回吧,俺再走,初九可以没有俺,但绝不能没有你。你不知道,每晚躺炕上他怀里抱着俺,嘴巴里喊的却是你的名字,一晚上喊二百多遍。” 翠花说:“初九就这样,当初抱着俺在炕上折腾的时候,也喊你的名字,每晚喊三百多遍呢。” 香菱说:“嗯,他还喊过红霞,当初跟俺成亲那会儿,也每晚喊红霞,最多的一晚上喊五百遍嘞。” 翠花说:“香菱,初九……不容易啊。” 香菱嘴巴一撅:“他那儿不容易了?老婆一个接着一个换,睡完一个又一个,他还不容易?” 翠花说:“那你是不知道他心里的苦,初九心里遭的罪,是常人无法体会的。 其实在咱们三个人之中,初九最喜欢俺,当初俺嫁给他哥初八的第一晚就后悔了,他也后悔了。 俺之所以糊里糊涂嫁给初八,是因为年纪小,啥也不懂。等他解下俺衣服的时候,才明白男人跟女人咋回事儿。初九也是听到俺跟他哥房的一瞬间,才啥都明白的。 两个人一起醒悟,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结果,本应该是夫妻,可都被幼小跟无知错过了。 那时候,俺的心一下子被撕碎,初九的心也一下子被撕碎。 起初,他一直把俺当嫂子,俺也竭力把他当小叔子,两个人朝夕相处,难免会心痒。 初九是为了不跟俺做出哪些苟且之事,为了不对不起亲哥,才咬着牙娶了红霞。 那时他不爱红霞,完全是为了躲避对俺的渴盼。可他又是一个负责任的人,竭力想对红霞好,做了一个丈夫该做的一切。 红霞被野狼扑进山崖,完全是个意外,初九的心第二次被撕裂,所以一怒之下,斩杀了仙台山一百多条野狼。 他为红霞熬了三年,三年之后娶了你,同样是为了避开俺,为了给亲哥一个交代。 再后来的五年,初九对你咋样,你心里应该清楚,那是个绝好的男人,知道疼人,有志气,有胆量,有魄力,百折不挠。 俺可以保证,在你们成亲的那五年,俺跟初九暧昧过,亲过,摸过,但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 五年之后,红霞的出现让你不得不离开,初九的心第三次被撕裂,他又找了你整整四年。 你知道那四年他是咋过的吗?风餐露宿,长途跋涉,他甚至讨过饭,一脚踏进深山,有钱也买不到吃的。 饿了,就跟人讨块窝窝头,口渴了就喝山泉或者跟人讨碗水喝。 摩托没油了,他就推着走。冬天山路不通,哪儿都是脚脖子深的雪,走三步喘一喘,步步维艰。 夏天有时烈日当头,晒得手臂跟肩膀上都蜕了皮,遇到暴风骤雨,他只能蜷缩在野地里默默忍受。 第一次回来,俺都不认识他了,胡子拉碴,人又黑又瘦,活脱脱一个叫花子,一头栽炕上,三天都没有爬起来。他高烧42度,整个人都差点烧傻,睡梦里一直在喊你的名字。 对初九来说,苦点没啥,累点也没啥,他就是想知道你在哪儿,过得幸福不幸福,有没有被人欺负。 为了躲避初九,你的那封来信还有老四跟鹊儿的照片,第四次撕裂了他的心。 当他知道你嫁给老四,再次回到磨盘岭,还跟别的男人生孩子的时候,都疯了,又哭又嚎,如癫如狂。 他一头扎进池塘,想把自己淹死,三分钟都没从水里出来。俺也是在那晚把身子给他的,就在水塘旁边打麦场的麦秸垛里。 当时下着雨,不知道咋着安慰他,只能抱他亲他。 初九没有对不起你,他之所以跟俺亲,跟俺抱,拿走俺的一切,完全是为了报复你。也是俺自愿的。 他不该报复吗?谁让你那么刺激他?那个男人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女人钻别的男人被窝里而无动于衷? 既然你跟老四成亲了,再婚了,俺跟初九就是正大光明的,问心无愧的。他把俺从闺女变成女人,就毅然娶了俺,把俺从他的嫂子变成了媳妇。 他豁出去了,就算被哥哥回来打死也认了。 跟俺成亲的时候,他不知道红霞还活着,因为那时候的红霞整了容貌,再也认不出她了。如果知道那个红姐就是红霞,或许这种好事根本轮不到俺的头上。 跟他成亲一年,好日子才刚刚开始,你又出现了,初九明白了你为他付出的一切。他又跑将军岭把你请了回来,俺就不得不离开。 俺的离开,等于在他的伤口上又深深划一条口子,让他痛不欲生。 他又找俺三年。 13年的时间,他为三个女人东奔西走,咱们仨都做过他媳妇,他对咱们都有责任,都倾注过爱。 他不忍抛弃任何一个,更不想看着任何一个受苦受难,他付出了自己的一切,帮着我们三个偿还了所有的夙愿,弄得疲惫不堪,摇摇欲坠。 这两天为了救俺,他又差点把自己的命搭上。 你知道这次初九找过来,俺为啥毫不犹豫钻进他的被窝?就是不想看着她为咱们仨苦苦纠结,把自己累垮。 俺也无法拒绝,这样的好男人上哪儿找?俺恨不得把他融进自己的生命里,捧在手心上,含进嘴巴里,暖在心窝中。 总之,俺不会返回仙台山,但也不会跟初九分开。他在这儿就是俺男人,俺丈夫,他回仙台山,乐意跟你咋折腾,俺也不管。 俺希望他有天到L市,跟红霞在一块的时候,咱俩也别掺和,因为红霞比咱俩更可怜……。” 翠花娓娓道来,说着说着已经泪流满面,她哭了, 香菱也哭了,然后俩傻媳妇儿抱一块放声大哭。 香菱说:“姐,还是你了解初九啊,还是你知道他的心。你回吧,俺走,俺走。” 翠花说:“你傻啊?你一走,初九还会找你四年,你想累死他啊?” “那你说咋办,咋办啊?就这样悬着?咱仨就那么把初九一刀劈三瓣?” 翠花说:“不这样还能咋着?俺不想看着他折腾了,为咱们仨任何一个把命搭进去。凑合过吧……呜呜呜。” “哇哇哇哇……咱仨都不可怜,都幸福,遇到了世界上最好的男人,最可怜的那个原来是初九,啊呵呵呵……。” “是啊,所以说咱们都安分点吧,别给初九找麻烦了,谁也别走……他喜欢住那边,就住那边吧。” 俩媳妇哭起来还没完没了拉。这一晚,翠花跟香菱说了很久,也哭了很久。 到底说的啥,俩女人签订了啥协议,我根本不知道。唯一知道的是,她俩没有跟斗鸡似得,你撕我咬,反而是断肠人对断肠人,流泪眼对流泪眼。 仨老婆,也不知道是福是祸,她们的确给我带来过快乐,也带来过纠结,甚至灾难。13年的时间里,狗曰的老天给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 不过,对我来说,是痛……并快乐着。 肩膀上的伤口,是七天以后拆线的。腿上的挫伤也是七天后淤肿消失的,不到一个礼拜就下床了。 来Z市四个月,两次受伤,上次断裂的肋骨刚刚愈合不久,这次又躺医院里了。 十五天以后我就出院了,身体完全恢复,在这十五天里,有很多人来看过我。 二毛自不必说,隔三差五来,每次来都买鲜花,第一次进门就说:“初九,我瞧瞧,原装的零件被人打坏没?这要是打坏了,补又没法补,缝又没法缝,缝小缸来了也没辙。” 二东发现我痊愈,第七天就带着那些保安回仙台山去了,只留下四个身手最好的,守护在病房的外面。 再就是派出所的那个组长。那组长,我都不知道他叫啥,只知道他姓邢。 其次来看我的,就是韩苗苗了。 韩苗苗再次见到我的时候,眼神里充满了忧郁跟悲哀。女人坐我床边,抽泣一声哭了,说:“初九,对不起。” 我问:“为啥说对不起?” 女人说:“俺不该当初对你抱有幻想,还企图跟你上炕,原来你身边有仨女人,而且一个比一个漂亮,一个个都比俺的胸……大。” 我说:“我喜欢她们,不是因为他们的胸……大,而是因为责任。不喜欢你也不是因为你的胸……小,是因为不想以后的日子更乱,仨女人,已经够我忙活一辈子了。” 女人道:“问你一句话,你有没有曾经喜欢过俺一点点……就是一点点?” 我说:“如果你当初在办公室穿的再少一点,衬衫再低一点,齐逼短裙再高一点,我可能就忍不住了,咱俩一旦成就好事儿,我也会对你一辈子负责任。” 韩苗苗楞了,抬手打我一拳,怒道:“不早说!早这样说,那天在办公室,俺就啥也不穿了,让你瞧个够,现在晚不晚?俺现在就脱。” 第566章罪有应得 我赶紧阻止她:“算了,香菱跟翠花就在外面,不想我的脑袋被她俩打扁,你就消停点。” 女人咯咯咯笑个不停,说:“原来你是个妻管严。” 我说:“怕老婆有啥不好?怕老婆的男人才最幸福。” 韩苗苗说:“那既然这样,你也怕俺呗,再多一个幸福,把本小姐一并收了,咱俩也一起喊炕。” 知道她在开玩笑,所以我说:“算了,受不了,怕你的胸太大,闷死我。苗苗,我要走了,三天以后离开Z市,回到仙台山。 这儿咱们的生意已经上了轨道,三年的订单都不用发愁了,我留在这儿没啥用。以后,服装业的阵地就交给你跟翠花,你可要帮着翠花守住。” 女人鼻子一酸,问:“你真的要走?干嘛不留下?” 我说:“这儿不是我的家,仙台山才是,我只能呆在仙台山,走出大山就不舒服。跟脚一样,只有穿在鞋子里才得劲。” 韩苗苗哼了一声:“骗人!你那是记挂香菱,跟这个媳妇鼓捣完,又想跟那个媳妇鼓捣。杨初九我真是服了你,还能找出那么多冠冕弹簧的理由。” 我哑然失笑:“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必须走,工厂还有很多事儿需要处理,没我不行。” 我真的走了,三天以后离开的,跟香菱二毛一起走的,翠花却留在了这儿。 走的那天,翠花跟韩苗苗一起来送我。 俩女的都是恋恋不舍,香菱说:“翠花姐俺跟初九走了,你放心,俺一定好好照顾他,半年以后,他是你的……。” 韩苗苗跟二毛都不知道香菱的话啥意思,我也不明白。 但是翠花明白,说:“算了,他乐意住哪儿住哪儿吧,腿长在他自己身上。” 韩苗苗又哭了:“初九,临走前,你能不能答应俺一个要求?” 我问:“啥要求?” “抱抱俺行不行?当着翠花跟香菱的面……抱抱俺。” 抱个毛!我打个冷战,瞅瞅翠花,再瞅瞅香菱。 香菱大度地说:“抱吧,没事,你俩是同事,依依惜别,情理之中。” 得到香菱的同意,韩苗苗就不客气了,嗖地扑过来,果然抱上了我。而且抱得很紧,俩圆鼓鼓还在我的身上乱蹭,扯都扯不开。 二毛那小子嫉妒地不行,用力把俺俩扥开了,同样跟韩苗苗拥抱,他还想亲韩苗苗的嘴巴,被女人一耳刮子扇开了。 就这样上车,冲着她俩摆手:“翠花,苗苗,保重,好好管理服装厂,有啥难题记得打电话,我随时过来。” 翠花说:“知道了,初九保重啊,替俺给爹娘问好,给乡亲们问好。” 车开出去老远,韩苗苗跟翠花的身影还在后面,直到看不见。 Z市创业之行暂时画上一个圆满的句号,寻找翠花的行程也等于彻底结束。 最得意的是二毛,这小子捡了一个大便宜。 这次开服装厂,他投资一千五百万,资本没有翠花跟韩苗苗的多,却拥有了跟翠花一样的股份。 三成的股份,两年下来回报估计不低于两个亿,等于返还了十倍还多。 第一次跟我合作,他就尝到了甜头。但是有一件心事让他纠结,也让我纠结。 二毛说:“初九,这次返回仙台山,你准备咋着处理小顺子,是大义灭亲,还是姑息养奸?” 我说:“不知道,那个蒙面人十有八九不是小顺子。” 二毛说:“鬼扯!警方都调查了,的确是小顺子无疑,你还在为他遮掩?真把他当自己小舅子了?” 我无言以对,眉头凝成了疙瘩。是呀,咋着处理他? 其实小顺子已经回家了,半个月前离开Z市,回到仙台山的。 小顺子回到桃花村的时间,是晚上九点,当时,他姐陶花都关门休息了。 忽然,听到外面有人敲门:“姐,开门,开门啊。” 陶花听出那是弟弟的声音,扑向了房门。 吱呀,门刚刚错开一条缝,顺子就进了院子。 他二话不说,上去抱了陶花的双腿,扑通跪了下去,嚎啕痛哭:“姐,我惹祸了!惹下了踏天大祸!你救救我,救救我吧!” 陶花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赶紧问:“咋了?” 顺子跪在地上没起,一五一十将Z市发生的两起劫持案,一桩绑架案告诉了陶花。 他一点也不敢隐瞒,全盘托出。 顺子之所以选择回到仙台山,回到亲姐的身边,是因为他知道,只有跟着亲姐才安全。 只要姐姐为他撑腰,到初九哥哪儿说好话,他就会没事儿。 我欠陶花的,就算顺子把天捅个窟窿,陶花一哭一闹,老子照样为他把窟窿堵上。 别管他在哪儿随地大小便,这个不是姐夫的姐夫,也会心甘情愿为他擦屁股。 顺子说完,陶花眼前一晕,蹬蹬蹬后退两步,差点晕死过去。 顺子赶紧过来搀扶她:“姐,你咋了,别晕,别晕啊?快想办法,要不然你弟就完了。” 陶花哇地哭了,接下来连踢带打,连抓带挠,在弟弟的脑袋上挥粉拳乱揍:“你个天煞的!没良心的!冤家啊!你……咋能干这种事儿? 翠花嫂跟初九哥可是咱家的大恩人啊,不是他俩,咱兄妹早就死了,饿死了,穷死了,被大地震砸死了,也淹死在洪水里了。 你知道姐欠了初九哥几条命?这辈子都还不清! 咱不报答人家也就算了,你竟然绑架翠花嫂,还是不是人?还是不是老陶家的爷们?……初九哥现在咋样?翠花嫂呢?受伤没?” 小顺子连滚带爬,抱着脑袋不敢还手,一个劲地往墙角缩,说:“姐,你放心,翠花嫂没事,初九哥的伤不严重,他被送进医院了,会活过来的。” “那你知道不知道已经犯下了弥天大错,会坐牢的!咱爹当初就吃过坐牢的苦,你要是坐牢,这辈子就完了。你让俺咋办,咋办啊?呜呜呜……。” 陶花哭了,真不知道咋办? 为啥会有这样一个弟弟?一点也不让自己省心。 两个人从小到大的吃喝,还有学费,都是初九哥跟翠花嫂拿钱供养的,小命被救回来好几次,这是恩将仇报啊? 难道眼睁睁看着弟弟被公家人带走?以后顺子咋娶媳妇,咋成家?老陶家岂不是要绝后?怎么又对得起死去的爹娘? 所以陶花只是哭,蹲在地上泪如雨下。 顺子说:“姐,你别哭了,初九哥有天回来,一定上咱家来找我,到时候,你一定要帮着俺求情。” 陶花说:“俺求个屁?咋舍下脸求?让公安抓走你算了,俺也省心了,你罪有应得!” 顺子继续跪下,说:“姐,我错了,不知道哪家公司是翠花嫂跟人合开的,知道的话,打死我也不会去。 等我发现翠花嫂的时候,他已经被韩亮的人打晕了。不错也错了,你一定要救我。要不然,初九哥会杀了我!” 陶花说:“杀了你算了,死在初九哥的手上,你不亏!” “可俺还没娶媳妇嘞,没给爹娘生孙子,传种接代,真的被初九哥打死,九泉之下你咋着再见爹娘?” 一句话点中了陶花的要害,女孩子左右为难了。 难不成真的看着初九哥打死他?亲情跟爱情比起来,女孩毅然选择了亲情。 就算自己死,也要保护好顺子,初九哥想出气,干脆就打死俺吧。 所以她擦擦眼泪站起来,说:“顺子,你记着,初九哥如果真来,你绝不能承认!就说一直在家,哪儿也没去,俺给你作证。反正你蒙着脸,他也没真的认出你。” 顺子说:“谢谢姐,俺知道了,以后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就这样,陶花打算为亲弟隐瞒,帮着顺子撒谎。 小顺子回到家,半个月没出门,每天躺在炕上做恶梦。 有时候做梦,梦见我揍他。有时候做梦,梦到公安来抓,给他戴手铐子。 他甚至还梦到自己被抓走,让人鞭打,火烙,坐老虎凳,灌辣椒水。 一次次从梦里惊醒,一次次醒来,都是浑身冷汗。 熬啊熬,半个月过去了,我终于从Z市回来了。 回来的当天下午,我就气势汹汹来到了桃花村,直奔花儿的家。 啪啪啪:“开门!陶花,你在家没?” 正是黄昏时分,我知道花儿这时候早下班了。 她在办公室也没事干,我作为董事长都屁颠屁颠闲得蛋疼,董事长不在,秘书当然也闲着。 虽说有事儿秘书干,没事干秘书,可我真的很少去办公室,也没啥文件可以打理。 仙台山所有的事情,全都交给了孟哥。 陶花系着围裙,正在厨房做饭,煎鸡蛋。听到门响,打个哆嗦,知道初九哥兴师问罪来了。 “哎呀,初九哥你回来了?稍等,俺给你开门哈。”女孩一边擦手,一边过来开门,强颜欢笑:“哥,你咋才回来呢?一走就是半年,俺想死你了。” 我问:“就你一个人在家?顺子嘞?” 陶花说:“顺子……没回来。” “那儿去了?” “到俺三舅家串亲戚了,初九哥,你找他咋嘞?跟俺说说中不?” 我没回答,眼睛在院子里来回瞅,老尼姑过年,啥鸟也没瞧见。 从陶花慌乱的眼神里,我知道顺子就在家,一定躲在屋子里面。 于是,飞步窜进屋子,继续寻找。 看见被窝是敞开的,用手伸被窝里摸摸,里面的温度还在。 一定是听到我来,吓得躲炕洞子里去了,我看你往哪儿逃? 伸手我就把他从炕洞子里拉出来,扯上了他的耳朵。 顺子果然在里面,疼得哎呀哎呀叫:“初九哥,你咋知道我在炕洞子里,跟你躲猫猫嘞?” 我说:“你躲猫猫个屁!分明是做贼心虚,瞧我不打死你!” 二话不说按倒就揍,只把小顺子给打得嗷嗷大叫抱头鼠窜,摸不着南北。 这是我第二次将顺子按倒爆锤了,第一次是几年前,他把我灌醉,拉陶花被窝里那次。 那一次揍他是活该,因为他不但毁掉了亲姐的清白,也毁掉了我杨初九的名誉。 这次更是活该,竟然绑架翠花,跟劫匪合伙,差点把老子弄死。 不把你的人脑袋打成狗脑袋,你姐夫就不叫杨初九。 第567章不杀之恩 顺子是非常能打的,毕竟年轻力壮。 但那要看跟谁动手,跟我动手,我打不死他个小舅子! 就算打得过我,他也不敢还手,老子手下上百个保安,分分钟将他捶成烂煎饼。 再说从小到大他欠我那么多,骨子里已经把我当成他哥,天生的畏惧。 所以他只能东躲西藏,假装委屈,说:“俺咋了?俺到底咋了?初九哥,你讲理不讲理?” 我一边揍一边怒道:“老子就是来给你讲理的,先用拳头招呼!” 当当当!又是几拳,不是肩膀上的伤口刚刚愈合,就真把他捶成煎饼了。 他知道理亏,抱着脑袋呼救:“姐,救命啊,俺姐夫打我嘞!” “你叫我傻?!” “喔,俺初九哥打我嘞!” 陶花已经从院子里跳进屋子,赶紧阻拦:“初九哥,咋了?顺子到底犯啥错了?” 陶花一拦,我的气首先消了一半,抬手一指:“你问问他,你亲弟,他都干了啥!” “他干啥了?你跟俺说啊?” “好,顺子,我问你,半个月前在Z市,劫持绑架翠花的是不是你?还有,四个月前,将通明服装厂的四百万劫走的,是不是你?” 小顺子脑袋一缩:“不是俺,不是俺啊,初九哥,你咋非认定是俺?冤枉啊,Z市的事儿,俺咋知道?” 陶花也说:“初九哥别生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我认错你姐夫个爪!老子的眼睛毒得很,第一次骑摩托追上去,我就看你眼熟。还有在公交车上那次,你扯嗓子乱吼,我说杨初九的飞针天下无敌,就猜到必定是你。你还不招认?!!” 小顺子说:“不是俺,不是俺啊,俺不知道,没去过Z市,一直在桃花村,不信你问俺姐,她给俺做证。” 陶花说:“是啊初九哥,顺子大专毕业了,一直赋闲在家,没找到工作哩。” 我说:“你还护着他?非要我拿出证据?” 顺子脖子一歪:“你有……啥证据?” 我说:“当时逃进密林,我给了你一砖头,正好砸后脖子上,伤疤一定还在,你让我瞅瞅,有伤疤就是你,没伤疤,就是我冤枉你!” 说完,我揪着他的脖领子,就往下扯他的衣服。 小顺子吓坏了,脖子后面的伤疤痕迹的确在。半个月虽说已经消肿,结痂刚刚脱落,罪证依然明显。 他缩着脖子赶紧躲闪,眼巴巴瞅着陶花。 陶花哇一声哭了,说:“初九哥,你别打顺子了,他知道错了,不解气,你就打俺吧,打死俺算了!反正俺活够了,生不如死。” 女孩子一下抱上我,抱得死死的,扯嗓子喊:“顺子快跑,跑啊!” 小顺子精地很,嗖地跳到了院子里,但是他没有冲出家门。真逃走就糟糕了,算是畏罪潜逃,有理也说不清。 唯一的办法,就是打动我,让我帮他担起来。只要我跟翠花不追究,不承认,公家哪儿也没办法。 当事人都不追究了,他们还管个毛线? 小顺子才舍不得离开这个保护伞呢。 陶花抱着我哭哭啼啼,要死要活,弄得我没了脾气:“你这样宠着他,早晚把他宠坏!他已经抢劫了!将来还不杀人放火?” 陶花说:“初九哥,俺知道,谁让他是俺弟?没错,你说的这些的确是顺子干的,有啥错,俺替他担了,俺是他姐,管教不严,对不起爹娘啊,呜呜呜……。” 陶花的脸蛋贴在我后背上,暖暖的,也凉凉的。暖暖的是脸蛋,凉凉的是泪滴。 她的双手死死箍着我的腰,让我动弹不得。 我的心酥了,最见不得女人的眼泪,特别是陶花,她一哭,我就心乱如麻。 只好转身,帮着她擦眼泪:“陶花,这事儿跟你没关系,顺子犯法了,法不容情!害死我没关系,翠花差点被他害死!” 陶花说:“顺子有错,可也有功啊,不是他,翠花早被那个叫韩亮的糟践了,是他打了韩亮,翠花才保住了身子。” 我问:“真的?” “真的,顺子不会跟俺撒谎,不信,你问问翠花嫂。” 不仅仅陶花不想我抓顺子,就是翠花跟香菱也不忍看着顺子坐牢。 这次行动,他应该是从犯,韩亮跟那个汽车大修厂的二流子才是主犯。 从始至终,他都没有跟我动手,每次见面就跑,可别人跟我打,这小子也没上手帮忙,想想都生气。 第一次追击那四百万,摩托撞汽车上发生爆炸,当时我晕过去,那些匪徒是可以给我一刀的。 很可能是顺子在场,那些人才没有对我加害。 如果没有顺子,那些劫匪逃出汽车,非在我身上扎几个窟窿眼不可,小命早不在了。 这样看来,他还没有坏到无可救药。 一边是顺子罪责难逃,一边是陶花的眼泪,我该咋办? 下不去手,对于身边任何人都下不去手。 当初对二毛下不去手,对陶大明下不去手,对张德全下不去手,对江老婆也下不去手。今天对顺子,依然下不去手。 都说对敌人的仁慈是对自己的残忍,可为啥我会一次次放过对手? 命中注定,我是个善良的人。 最后,我一跺脚,说:“算了!好在翠花没受伤,那一千万没有损失,今天我就放过他,下次再犯,决不容情!” 发现我犹豫,陶花终于吁口气,冲顺子怒道:“你还在院子里杵着干啥?还不过来给初九哥赔礼道歉,谢谢他的不杀之恩?傻啊你?” 小顺子这才如梦方醒,颠颠跑进屋子,扑通冲我跪了下去:“初九哥,谢谢你,你大人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将军胳膊上跑快马,宰相肚子里能撑船。” 我怒道:“少拍马屁!初九哥放过你,不等于警方放过你,你小子把屁股洗干净,等着坐牢吧。” 哪知道顺子呵呵笑了,说:“有你在,没人抓的走我。” 我问:“为啥?” ”你是我姐夫啊,跟我姐睡觉了,忍心看着小舅子被抓?” “你放屁!!还有脸说?老子不承认!是你把我灌醉,陷害你姐的。” 顺子说:“我不管,反正你是我姐夫,你得救我,要不然,我就站大街上喊,说你强了俺姐。” “你……王八蛋!还讹上老子了?” “我就讹你……嘿嘿,吃干抹净想不认账,没门!!改天公安找来,你帮俺想办法。” 他还真讹上我了,抓了我一辈子的把柄。 我倒是不在乎,关键是陶花,谣言真的散布出去,陶花咋做人?以后还要不要嫁人? 我说:“行!算你小子狠,你给我记住了,以后别管谁问,都说这段时间在桃花村,根本没出过门。对公家的人这样说,对村里人也要这样说,咬定这个不放,听到了吗?” 顺子说:“听到了。” “只要你咬定不放,我跟翠花死不承认,公安就没理由抓你,那些劫匪的口供就是个屁!我能救你一次,不能救你两次,以后好自为之!” 顺子乐了,屁颠颠说:“知道了知道了,谢谢姐夫。” “再乱叫,我打断你的腿!以后只能叫初九哥。” “知道了初九哥,你是我亲哥。” 这件事就这么烟消云散了,公安那边第二天早上派人来的,准备抓顺子走。 是我跟香菱把他们拦住的,那些公安还不乐意,说:“杨董,那小子害惨你了,你还护着他?Z市那边我们没法交代啊,省里都知道了,把这次案件当做典型来抓。” 我说:“典型个毛!别人我不认识,顺子还不认识啊?那个人根本不是小顺子,我跟他交过手,特别厉害。 顺子是我带大的,他敢打自己亲爹也不敢跟我动手,天下长得像的人很多很多,我用性命保证,那个蒙面人不是他。” 香菱也说:“俺可以作证,当初俺往Z市走的时候,顺子还在家,帮俺锄地嘞,仙台山到Z市,一千五百里,他飞毛腿也跑不了那么快。” 我们两口子这么一白嚯,公安那边傻眼了。既然人家受害人都不追究,咱还追究个毛? 撒丫子扯呼呗。就这样,他们开车又走了。 打发走那些公安,我就去了工厂,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大半年没有回办公室了,里面依然很干净,陶花天天打扫。 女孩今天显得格外高兴,关上门她就扑进了我的怀里,说:“初九哥,谢谢你,救了顺子一命,也救俺一命。” 我赶紧往外推她,说:“天热,别靠那么近,万一有人闯进来,会误会的,这是我应该做的。” 陶花跟磁铁一样,又吸了过来,把我黏得更紧,说:“哥,俺不是放当的女人,只有在你的面前才随便,不仅仅俺,全家的命都是你给的,咋着报答你啊?” 我说:“你以为我这样,是期望你报答?” “那是为了啥?” “是我对你爹的承诺,是你爹对我的信任,是大明叔临死前那两滴恋恋不舍的眼泪,还有他对我的嘱托……。” 陶花又抽泣一声:“可你对俺那么好,俺真的不能再受你的恩惠了,哥,你疼妹子一下呗,算是俺对你的补偿。 俺不会破坏你跟香菱嫂的感情,就是想付出,真的啥也拿不出手,只有俺的身体。 从前,俺闺女的身子被你拿走了,可惜那次没有尝出啥滋味。你让俺真正做一回女人吧……。” 陶花说着,一只手已经伸进了我衣服里面,同时抓着我的手,也伸进了她的衣服里面。 夏天,俩人的衣服都不多,女人鼓胀温热的感觉一下从手臂上传遍身体,直冲脑海。 门栓早被陶花上了,我的办公室十天半个月也没人来。 看着她俊美的大眼,嫩白的脸蛋,红兔兔的嘴唇,还有从身体上传来的香气,跟手掌上香酥软玉的感觉,我的心就荡漾了一下。 女人的手就那么伸向了我的腰带……。 第567章作孽了 我是喜欢陶花的,但不能把仙台山所有的嫩草全撸自己嘴巴里。 平心而论,真有点无法控制,好想将她抱怀里好好疼一下,她也渴盼着我来疼。 可疼过以后呢?咋办?……必将是无奈的懊悔,生活将会变得越来越乱。 旁边就是真皮沙发,那张沙发很大,躺两个人不是问题,在上面打滚也不是问题。 瞅瞅沙发床,又瞅瞅女孩鼓胀发育成熟的身体,最终怯弱了,还是一个劲地向外推她。 “花儿,别,千万别……。” 陶花的眼神迷离,声音嘤嘤咛咛,好像蚊子叫,蜜蜂嗡,摔碗叉,打茶盅:“初九哥,疼一下,就疼俺一下……好不好?” 她的声音是祈求,也是渴盼,手臂跟我手臂推过来搅过去,白的好像九月的萝卜八月的葱。 她的身体跟我的身体紧紧相贴,成熟少女的香气弄得我晕头转向,甚至歪脑袋在她身上瞅了一眼。 如今的陶花终于长大了,哪儿都大,再也不是十年前那个懵懂的小丫头了。 今天她故意穿一件低胸衬衫,脖子跟颈下都是雪一样白,光亮柔滑,半遮半掩一对圆,将衬衫鼓鼓顶起。 小腰还是跟马蜂一样,缠身上挺舒服。 裙子也比从前短多了,没穿袜子光俩腿,天然的粉白,裙子太短了,将两条腿衬托得又长又亮,跟Z市的韩苗苗有一拼。 她今天就是故意在勾我,吸引我,从耳,舌,鼻,眼各种感官上吸引。 脑子立刻被她搅得混浆浆的,身体也被她引得麻酥酥的。 最终,还是咬咬牙将她推开了,说:“陶花!你老实点!再不然我把你调走了,再也不准回仙台山!” 可能力气太大,一下将她推在了沙发上,女孩就像一只抛出去的猫,发出凄楚的呜叫。 接下来陶花又哭了,抽抽搭搭:“初九哥,你装个啥?还是嫌俺长嘞丑,没香菱嫂好看。” 我说:“你不丑,哪儿都好看,可我是有家的,你还是姑娘呢,将来还要嫁人,应该注意自己的名节。” 陶花说:“屁名节!俺早就不是姑娘了,五年前就不是了!你忘了在Y市酒店那一次?顺子把你灌醉,拉俺炕上,俺那时候是清醒的……。” 她的声音忽然提得很高,极力强调被顺子灌醉那一次,就是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姑娘,姑娘的身子早被我拿走了。 我说:“外人不知道,你就还是姑娘,早晚要嫁人,还是找个疼你的人,嫁了吧……。” “俺不嫁!就不嫁!死也要缠着你,活着更缠着你,下辈子也缠着你,缠你一千年,一万年,下辈子你做船,俺就做纤,你做树,俺就做藤!” 我说:“陶花,你何苦呢?我啥也给不了你?” 女孩说:“鬼扯!你啥都能给俺,就是不乐意给,就是装……13。” “你看我像装13吗?如果我早生个七八年,一定追你,可错过了,啥都错过了……你嫂子会不乐意的。” “那不是理由!俺又没想打扰你的生活,就是想你疼……一下。” 我咬咬牙:“你是不是逼着我……把你调走?那好,你走吧,明天到L市去,帮红霞管理肉联厂,或者到Z市去,帮翠花管理服装厂,再也别回来了!” 我不得不用杀手锏,她这么吸引人,真担心自己控制不住,再做出啥丢人现眼的事儿来。 我这人啥都不怕,就怕引诱,一般情况下都会上钩。女人禁不住寂寞,男人禁不住诱、惑。 当初没有控制住红霞的引诱,没控制住香菱的引诱,更没经得住翠花的引诱。 再被陶花引诱一下,后面的日子就没法活了。 完全可以把她调走,这是我董事长的权利。 陶花害怕了,赶紧从沙发上站起来,再次拉了我的手,苦苦哀求:“别,初九哥别调走俺,就让俺在你身边吧,天天守着你,看着你。离开仙台山就再也看不到你了,那还不如杀了俺……。” 我竭力忍耐着内心的悸动,说:“那你以后别这样了,再这样,我就真的生气了,把你调国外去。” “不了,俺再也不了,哥,妹子……错了。”陶花的眼泪下来了,眼睛红红的。 我也有点不忍,咋能把她调走呢?调外面去,以后也不能照顾她了。 她的要求不高,就是想距离我近一点,再近一点,天天看着我。 其实我也想天天看着她,养眼啊。两个人一起在办公室,你看我,我瞅你,就那么王八看绿豆,瞪着玩吧。 也就心里想想,脑子里激动一下,越轨的事儿,真的不能再干了。 我把她搀扶起来,帮她擦干了眼泪,说:“花儿,哥不是不喜欢你,是真的喜欢,知道吗?可这辈子咱俩没缘分了,只能做兄妹,以后我就是你哥,亲哥……。” 陶花说:“有你这句话,知足了……俺这辈子就没白活。” “年龄不小了,赶紧谈个恋爱吧,要不然哥帮你介绍一个。” 陶花说:“别!俺这辈子不嫁人,就这样守着你。” 我苦苦一笑:“不行!那你会很苦的,我会有罪孽感。” 陶花说:“不苦,在初九哥的身边怎么会苦?你是俺的保护伞,是俺的长期饭票,俺以后就做你秘书,一辈子的秘书。” 对于陶花,我真的无可奈何,终于尝到了鸡肋是啥滋味。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撸嘴巴里,明知道不是自己的,还要付出代价。真把她嫁出去,又于心不忍。 每次脑海里想到她找男朋友,嫁给别人,跟别的男人在炕上鼓捣,将来还要生孩子,心就跟刀子拉一样疼。 你说我是不是贱?自己都觉得自己贱。 陶花不闹了,赶紧整理衣服,慢慢拉开门栓,继续收拾东西,还帮着我倒了一杯茶。 我也赶紧转移话题,问:“顺子的工作找到了吗?” 花儿说:“没,正在找。” 我说:“还找个屁啊?仙台山那么多职位,哪儿还塞不下他?” “顺子说了,不想跟着你干,他想自己闯一番天下。” “自主创业?” “是。” “那儿那么容易,他年纪小,很容易误入歧途,你立刻给他打电话,马上到Z市去,现在就走,到翠花哪儿报导,韩苗苗跟翠花还缺少一个主管,回头我再给翠花打个电话。” “哥……你对俺,对顺子真好。” “别说那么多见外的话,你是我妹,顺子当然我是弟,让他先磨练一下,以后有合适的工作,我绝不拦着他!” 就这样,我把顺子调到了Z市,电话打过去,小顺子当即收拾行李就走了。 只所以把他又调回到Z市,是想翠花看着他。 在仙台山,除了我杨初九,只有一个人可以驾驭顺子,那个人就是翠花。 顺子最听翠花的话,在翠花面前乖巧地很,小猫儿似得。 下午下班的时候,陶花的情绪还是没稳定过来,女孩子不苟言笑,精神昏昏屯屯。 再一次的引诱失败,让她陷入了新的纠结。 晚上回到家,她的精神依然不好。顺子一走,那个家就更空了,哪儿都冷冷静静。 陶花习惯了这种冷静,早冷静十多年了。 从父亲陶大明当初坐牢被抓走,这个家就冷静到现在。 进门她把包包丢在沙发上,人也瘫倒在沙发上。 工作不累,主要是心累,懒得做饭,不吃也不饿,不喝也不渴,一个人吃不吃的都不打紧。 再说饭做了给谁吃?好吃难吃,也没人跟她分享,干脆就不做了。 女孩依然那么憔悴,慢慢爬上了炕,拉个枕头,拉条被子盖在了身上。 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俺为啥不晚生几年?这样的话,初九哥就不会被红霞抢走了,也不会被香菱跟翠花抢走。 晚了,啥都晚,这难道就是人们常说的有缘无份? 无尽的眼泪再一次流出,她的身体开始颤抖,毛巾被也在颤抖。 夏天,不用盖恁厚,衣服又少,毛巾被很薄,薄薄的被单子将她的曲线衬托得玲珑有致。 脑子里想着初九哥,女孩的身体就燥热起来……。 她伸手打开旁边的衣柜,一拉,柜子里珍藏的宝贝就被从衣柜里拽出来。 那是一个布娃娃,一个花儿用巧手精心缝制出来的布娃娃,是根据初九哥的身高跟胖瘦缝制的。 她将布娃娃抱在怀里,贴紧了自己的身体。 这个布娃娃缝制好几年了,拆了洗,洗了拆,不知道陪着她度过了多少个春夏秋冬。 四五年的时间,每天晚上,她都是靠着这个布娃娃聊以慰籍的。 她把这个布娃娃当初九哥,每晚都抱怀里,亲它,抱它,摸它,跟抱初九哥一模一样。 布娃娃都晚上用,白天就珍藏起来,放在箱子底下。 这是她的秘密,这个秘密亲弟顺子都不知道。 顺子跟姐不住一个屋,姐姐住北屋,弟弟住东屋,每晚花儿都是等顺子休息以后,上好门栓,才将布娃娃抱怀里的。 那就是初九哥,她可以跟初九哥说话,生气了捶两下,兴奋了亲两口。恼怒了可以对布娃娃又掐又拧。 布娃娃听话,不会反抗,不会说话,不会训她,她让它咋着,它就咋着。摆弄成啥姿势,它也没意见。 花儿的巧手还做了好多衣服,有西装,有裤子,有衬衣。那些衣服,她都让布娃娃穿过,跟初九哥穿在身上一样。 再次将布娃娃抱怀里,那种充实的感觉立刻油然而生。 花儿笑了,因为她又抱上了初九哥。她将初九哥抱紧,搂他的腰,捏他的嘴巴,捶打他的脑袋。 一边捶一边说:“打死你,打死你,你咋不理人家?香菱嫂哪儿好?翠花哪儿好?红霞又哪儿好? 俺上面比她们大,下面比她们俏,这儿比她们圆,这儿比她们鼓,你眼瞎啊?咋就瞧不见?打你个睁眼瞎……!” 啪啪啪,巴掌拍娃娃身上,不是很重。 打完以后,她又后悔了,口气软弱,开始哄,说:“初九哥对不起,人家不是故意要打你的,你疼不疼,疼不疼啊?俺错了,以后再也不打你了,疼你还来不及呢。” 她好像在哄我,也好像在哄一个孩子。哄完,将布娃娃抱怀里仍旧亲,仍旧抱,她的衣服也在毛巾被里慢慢除下……。 花儿疯了……神经了……我他娘的作孽了。 第568章作了大孽 花儿做梦也想不到这次回家她忘记了上门栓,街门开着,屋子门也虚掩着。 她头脚进门不久我就来了,炕上的一切在门缝里瞧得清清楚楚。 我吃过饭,赶过来是想问问关于小顺子的事儿。 顺子到Z市去了,不知道路费够不够,身上带没带钱?用不用我打钱给他? 起初,以为家里没人,院门虚掩,屋门错开,本打算扭头走掉。 忽然听到她在跟那个布娃娃说话,往炕上一瞅,眼前的一切让我惊得目瞪口呆。 女孩手臂光溜溜抱着布娃娃,嘴巴里呼喊着我的名字……腋窝以下看不到,藏在毛巾被里。 她的身体正在扭曲…… 那一刻我震撼了,心好像被啥东西狠狠捅了一下,整个呆立在了哪儿。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原来这几年花儿是这么过来的? 脑子晕又晕,眼前面直迷糊,不由自主扶在了门框上。 房门执拗响一下,炕上的花儿打个冷战,大喝一声:“谁?” 发现不妙,我抹头就跑,一溜烟冲上大街没影了。 必须跑,一旦秘密被窥探,花儿一定会害羞,天知道她会不会杀人灭口? 女孩看到门开了,脸蛋也红了,赶紧过来上门栓,瞅瞅外面没人,这才吁口气,以为门是被风吹开的。 而我却像一只被门夹了尾巴的兔子,仓皇逃窜,冲进家门,一脑袋就扎在了炕上。 心里欲哭无泪,也疼痛不已。 这是做的哪门子孽啊?花儿干啥这样糟践自己?天下的男人又没死绝,干嘛粘着我?还把那个布娃娃当做是我。 眼泪弄湿了被子,嗓子里呜咽起来,觉得她好可怜……。 香菱感到了不妙,赶紧过来拉我,说:“初九你咋了?哪儿不舒服?” 我说:“没事。” “那你干啥哭了?” ”心里难过……。” 香菱已经吃过饭,帮着爹娘刷了锅碗,俩孩子也打发安生,赶进了爹娘的屋子。 每晚这个时候,俺两口子通常是看电视,两集电视剧看完,然后抱一块折腾,折腾累了就睡觉。 今晚的反常举动让香菱纳闷不已,我哭得很伤心,跟俺爹死了一样。 香菱解衣服上炕,抱了我问:“到底咋了?头疼了,脑热了?还是谁惹你生气了。” 我擦擦眼泪说:“花儿……好可怜。”接下来,把刚才看到的一切告诉了她。 香菱也瞪大了眼:“花儿这几年,就是这么过的?” “嗯。” 媳妇说:“初九,你作孽了,罪孽难逃,又祸害一黄花大闺女。” 我问:“咋办?这事儿不怪我,陶花是一厢情愿,执迷不悟,咋着劝也不管用。” 香菱搔着脑袋想想,说:“初九,赶紧帮她找个男人吧,有个男人晚上一抱,她就啥也不思不想了,花儿今年……。” 我说:“26了,属兔,比我小六岁,六月兔。” 香菱说:“记得还挺清,俺的生日啥时候你都不知道,看来你心里不是完全没有她。” “别打岔!我问你咋办?” 香菱说:“还能咋办?一并收了呗,正好随了你的心意。要不……你今儿晚上就去?” 我说:“鬼扯!别开玩笑,要不然我就生气了!” 知道香菱在逗我,可是她不生气。 香菱是个十分奇怪的女人,一边在竭力帮着我挡住那些烂桃花,别的女人对她男人挤眉弄眼,她却又沾沾自喜。 其实这种心理一点也不矛盾。 帮着我挡住那些烂桃花,是为了捍卫她女性的尊严跟家庭地位。 别的女人对我勾勾搭搭,她不生气,是因为自己男人有魅力,证明她的眼光好。 站大街上,狗都不闻的男人,窝囊废一个,香菱才懒得搭理呢,更不会嫁给他。 媳妇道:“俺说了,赶紧帮她找个男人,帅小伙,估计花儿就没那么寂寞了,精神也会恢复正常。” “可是找谁?咱们村还有配得上陶花的小伙儿吗?” 香菱说:“有!茫茫仙台山,老住户加上外来工两万多人,俺不信找不到合适的,这事儿就交给我,你别管了。” 媳妇成竹在胸,在安慰我,也是在了却自己的心愿。 只有把陶花嫁出去,这个家才安生,她仙台山第一夫人的宝座才能稳固。 目前红霞加上翠花,这个家已经够乱了,决不能再添一个女人乱上加乱。 我说:“香菱,谢谢,谢谢你的宽容跟大度。” “切,谢个屁!你那么好,陶花喜欢你正常。她不喜欢你俺才奇怪嘞,乖乖别哭了,解衣服睡觉觉……。” 说着,媳妇把我的衣服处理光了,抱在了怀里……我又成为了处男。 所谓的处男,就是被女人处理过的男人。 今晚,香菱又开始处理我,从昨天回来,今天是第二次处理。 果然,第二天早上,我还没有醒,香菱就起床了,屁颠颠忙活。 媳妇开始漫山遍野转悠,四个村子走个遍,饭也顾不上吃,为陶花踅摸对象。 陶花不是没人喜欢,仙台山如今两万人,上千个小伙子,有志青年都对她望眼欲穿。 很多人恨不得立刻靠近她,跟她说说话,拉拉手,赶紧拜堂成亲。 花儿太漂亮了,哪儿都好,身段是好的,皮肤是好的,眼睛鼻子嘴巴都是好的。往哪儿一站,就跟春天里漫山遍野的映山红那样,迎风招展。 小嘴巴一撅,小蛮腰一扭,身子一晃当,上到九十九,下到九月九,只要是个正常男人,都跟得了脑血栓一样,跟着她的身体晃悠悠。 可为啥花儿到现在为止仍然没人追嘞?原因就在我身上。 他们都知道花儿已经是我的人了,杨初九的相好。 谁敢动杨初九的相好?除非是活得不耐烦!轻者爆捶一顿,重者家破人亡,丢掉饭碗。 不用老子动手,二东嘴巴一歪,就能让那些对花儿意图不轨的人咋死的都不知道。 杨初九太厉害了,有权有势,还有一双天下无敌,无坚不摧,百发百中的按摩手,银针指哪儿打哪儿。 所以,就没人敢对陶花产生幻想,女孩也一直孤苦到现在。 香菱前前后后,为陶花踅摸了好几个对象。 第一个对象,是野菜沟张铁匠家的老三。 那孩子大学刚毕业,参加工作没多久,是蔬菜工厂的主要骨干,名叫夯子。 夯子长得好,一米七八的大个儿,眉清目秀,博学多才,文质彬彬。 香菱首先找到了了张铁匠,进门就说:“张叔,俺给你家夯子说个媳妇,中不? 张铁匠乐得眉开眼笑,仙台山第一夫人给他家儿子说媳妇,他觉得脸上增光不少,祖坟上都冒青烟。 “哎呀香菱,当然好了,不知道谁家的姑娘?” “桃花村陶大明家的陶花,长嘞好,跟你家夯子年龄相当,天生一对。” 张铁匠一听,吓一个趔趄,说:“千万别,香菱侄女,叔求求你,这事儿不能成。” 香菱问:“咋了?” 张铁匠道:“不敢说,不敢说,反正不行。” “你倒是说啊,陶花哪儿配不上你儿子?” “配得上,是俺儿子配不上陶花,再说你家初九……舍得?万一陶花跟俺儿子成亲,她跟初九旧情复燃,小火苗升腾起来,俺可惹不起你男人……。” 得!白说了,张铁匠不敢得罪我。 得罪个毛?我他妈还能吃了你?瞧把你龟儿子吓得? 香菱无奈,只好走出张铁匠家,奔向另一户。 第二户是杏花村王木匠家的老大。 王木匠是工头,承包了仙台山一部分建设工程,他儿子也是工头,爷俩搞土建,做木匠活儿不少挣钱,是小康之家。 他儿子名叫洪亮。洪亮也不错,身材敦实,一脸憨厚,这孩子挺实在。 可是当香菱找到王木匠,打算将陶花说给洪亮的时候,洪亮的脑瓜子摇得却像拨浪鼓。 “香菱姐,谢谢你的好意,俺已经有相好的了,是个闺女,陶花……不是闺女。” 香菱眼睛一瞪,怒道:“放屁!你咋知道陶花不是闺女?” 洪亮说:“天下人都知道,陶花是非初九哥不嫁,要不然就当一辈子老女人,她不会稀罕俺的,再说了,俺娶陶花,初九哥还不捶扁俺的脑袋?使不得,使不得……。” 又白跑了,还是害怕我。 香菱也恨得咬牙切齿,说:“杨初九,你真是作了大孽,陶花早晚毁你手里。而且已经被毁了。” 村子里的人知根知底,没人敢抢我杨初九的相好。于是,香菱只好找山外人。 山外人在仙台山打工的很多很多,每年我们公司都招聘三五百。有工程师,博士,硕士,跟研究生。 很多人都是白面书生,有学历,有文凭,样子也不错。 最后,香菱一眼瞅准了一个部门经理。 那部门经理叫双民,同样很帅,28岁,比香菱大两岁,至今还是处男。 之所以知道他是处男,是因为他腼腆,戴一副眼镜,说话低声细语,规规矩矩,和颜悦色。 对于好女孩,他总是偷偷瞄,而且一看就脸红。女孩子跟他说话,他就躲躲闪闪。 这是处男的特有标志,其实巧燕早看上了他,有次找他跳舞,刚跳没几下,他就跑了。 他说男人女人抱一块跳舞,是耍流氓,弄的我跟香菱都是哈哈大笑。 双民也喜欢陶花很久了,就是不敢迈出第一步,只等着有人牵线搭桥。 香菱将他拉到了我的办公室,说:“初九,找到了,双民乐意跟陶花交往。” 我抬眼瞅瞅,这小子不错,五官端正,一瞅就是山里出来的穷苦孩子。 我说:“好,双民,陶花我交给你了,好好照顾她。以后不准欺负,她可是我妹。知道你小子人品不错,给你和陶花放假一个礼拜,俩人看看电影,逛逛公园,明天就别上班了。” 双民点点头,脸蛋又红了,说:“谢谢杨董,我一定好好带陶花。” 陶花就在旁边,差点被弄蒙,问:“初九哥,这是干啥?” 我说:“帮你介绍对象啊,双民很不错,我也观察他很久了。” 哪知道陶花眼睛一瞪怒了,嚷道:“谁让你给俺找对象的?闲吃萝卜淡操心!” 我也眼睛一瞪:“不找也由不得你,我是你哥,你的婚事儿我做主!” 稀里哗啦,陶花将旁边的文件扒拉一地,瞬间抄起一把裁纸刀,横在了自己的脖颈上,眼泪汪汪怒道:“你别逼俺,再逼俺,俺就死给你看!!” 第569章欺软怕硬 我跟香菱一起吓傻,问道:“妹子,你干啥?放下刀子,危险!!” 陶花说:“就不放!让他走,快呀,让他走!” 我冲双民使个眼色,双民早吓得面如土色,吱溜,窜门外面没影儿了。 香菱说:“妹子,俺是好意啊,你这是咋了?嫂子一片好心……。” 陶花说:“嫂,俺知道你要干啥,想给俺找个男人,离开初九哥对不对?妄想!!” 香菱说:“疯了,你真的疯了,天下那么多好男人,干嘛缠着俺家初九?” “初九哥可以不喜欢俺,但俺会永远喜欢他,永远永远……。” “好,你可以喜欢,咱先把刀子放下中不?”香菱都吓傻了,哆嗦起来。 我俩都知道陶花的脾气,真惹急了,她会立刻给自己一刀子。 陶花说:“那你跟初九哥答应俺,以后再也不找男人烦俺,俺就答应放下。” 香菱一跺脚:“被你打败了,行!我贱,吃饱了撑的行不行?,以后不找男人烦你了,中不?” “初九哥,你也要保证!” 我的眉头越皱越紧,眼睛死死盯着她。 “初九哥,你答应啊……。” 我说:“不可能!香菱,别拦着她,让她死!三天不见,你涨能耐了,敢拿着刀子威胁我了,不找男人你想干啥?成仙啊?做尼姑修炼啊? 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就算是死,你有啥脸面见你死去的爹?有本事就拉啊……。” 我不知道自己为啥会说这些话,反正特别生气。 同时也在打击她,让她恨我。 一个女人,一旦对你产生仇恨,就会彻底远离你。早晚要伤,还不如现在就伤,伤她总比她痛苦一辈子要好。 陶花抽泣一声:“哥,你真的想俺死?” “死个屁!我当然想你好好活着?你瞧瞧自己,都活成啥样子了?白天没精打采,晚上抱着布娃娃……那根本不是我,瞧清楚,我是活生生的人!” “你……你咋知道俺晚上抱布娃娃?你……偷窥人家。”陶花都要崩溃了,多年的秘密被发现,她当然羞于见人。 我上去抓住了她的手腕,刀子当啷掉在了地上。然后才说:“你嫂子是在救你,知道不?不想你活这么累。听哥的话,还是赶紧找个男人,好好过日子吧,这样,我也对得起大明叔了,别再犯傻了……。” “初九哥,俺真的好苦啊,呜呜呜……。”陶花扑我怀里又哭了,是嚎啕大哭。 香菱在旁边窘迫地不行,干瞪眼没办法。 女孩的身体颤颤抖抖,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裳。 我说:“出去走走吧,散散心,或许会好点。到海南,西双版纳,或者青岛也行,让你嫂子陪着你。放心,你的工资照发,奖金照拿,就当是旅游出差了。” 陶花说:“俺不走,哪儿也没在家好,离开这个办公室,就闻不到你的味道了。” 我说:“我有啥好闻的?除了汗臭就是脚臭,你好好静静,我也静静。” 然后我对香菱说:“明天,你带上钱,陪着陶花去,学校那边我帮你请假。” 香菱点点头:“那好,妹子,今晚俺不回家了,陪你睡,咱俩说悄悄话。” 我心里产生了恐惧,好担心陶花会自杀。任何一个女孩,被爱情逼到这个地步,都会崩溃。 或许爱情这个字眼,对我来说是玷污,根本不配! 毁掉了一个又一个女人,真是罪恶滔天。 俺两口子是心照不宣,都担心陶花想不开,香菱更是寸步不敢离开了。 东西是我帮着媳妇收拾的,她跟陶花也是第二天早上走的,先坐汽车到Y市,然后坐飞机。 希望这次旅游,可以把陶花从噩梦里唤醒。 香菱跟翠花就那么走了,一走就是一个月,仙台山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刚刚回到仙台山的我,还没有从Z市哪儿倒回来时差,整天晕晕乎乎。 觉得没事儿干,仙台山一如既往地平淡,山民们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工厂的年产值一直在保持,没有因为前年的大洪水颓废,反而越来越繁荣。 拉菜的车从工厂门口一直排到村子外的山道上,蔬菜被封装,进不去仓库,就被菜贩子拉走了。 田野里依旧一片葱绿,漫山遍野种满了各种蔬菜。 现在,蔬菜已经是机械化了,机器翻土,机器耕种,机器覆盖薄膜,机器喷洒农药。 也不都是白菜,各种蔬菜都有,豆角,西红柿,黄瓜,茄子,青椒,生菜,白菜应有尽有,春天跟冬天,还有蔬菜大棚。 加上桃树林,五千亩地全都承包给了那些山民,各自管理,我们按照正常的市价收购。 喜欢到批发市场去卖高价的,也不阻拦,给我承包费就行。 毕竟现在仙台山的山民没有股份了,所有人都要生活。 那些菜农不少卖钱,亩产都在万斤左右,一亩地的收入也达到了四五千块,家家有存款。 不想种地的,就到工厂去,同样不少拿钱。 至于房产那一块,我还是插不上手,有江百岸,巧燕跟我哥杨初八管理。 一张文凭,将我跟房产业隔开,没上过大学,耽搁了我的前途。对于房产,是真的不懂,也懒得操心。 送走陶花,我的心里一阵释然,有香菱陪着她当然放心,一个月以后回来,说不定女孩会脱胎换骨。 也说不定香菱会在路上帮她找个对象,那样的话,我就真的解脱了。 回来的路上看着漫山遍野的葱绿,再一次醉迷了。 还没进村呢,我爹在小石桥上喊开了:“初九——!初九——大事不好了!‘ 我赶紧从菜地出来,问:“咋了?是不是我娘病了?” 爹说:“不是,你儿子,小天翼出事儿了!” 我吓得不轻,扑过来问:“爹,别着急,慢慢说,天翼咋了?” 爹气喘吁吁,花白的头发上粘着汗珠子:“初九,学校刚刚打来电话,天翼跟人打架了,打伤了好几个人,老师等待你去处理,快呀!” 我苦苦一笑:“这小王八蛋,净给老子惹祸。” …… 小天翼真的惹祸了,王八蛋差点打死人。 虽然他今年只有十二岁,却已经是个半大小伙子了。 孩子总是在大人不经意间长大,昨天好像还抱着他喂奶,今儿早上起来一瞅,娘隔壁嘞,身高快撵上爹老子了。 他是去年被我送到县城上初中的。在仙台山小学六年级毕业,顺利升进了县一中。 别人家的孩子都比他大,可能是条件问题,俺家孩子上学早,11岁就进了初中。 走出仙台山的天翼,就像出笼的鸟儿一样,飞腾起来。 没人管了,爹老子不在身边,于是就可劲地折腾。 跟他一起升进初中的,还有孟哥的闺女小甜甜。 俩孩子是一天走的,二东把他们送到了学校。走的时候,还拉上了那条獒狗黑虎。 前前后后,他跟人打过三次架。 第一次干仗,是走进学校的第一天。 报名以后,进宿舍占床位,天翼挑了个靠窗的位置。 行李刚刚放下,一个高个子同学过来,将他的行李扒拉到了地上,怒道:“滚开!这是老子的位置。” 天翼说:“俺先来的,凭啥给你?” 天翼不认识他,但知道他叫李强,报名的时候扫了一眼。 李强擦了擦鼻涕,怒道:“小子,知道谁是老大吗?” 天翼说:“不知道。” 李强说:“以后在咱们宿舍,我就是老大,谁家有好东西吃,必须紧着我吃,谁有钱,要代替我交学费,不交的,我让弟兄们收拾他!” 李强年纪不大,13岁,个子比天翼大得多,还胖。凭着拳头大,想在班里称王称霸。 很多学校都这样,学生们拉帮结派,免得被欺负。 你不拉帮结派,必然会被人讹,还会有人找你要保护费。所以,年幼的学生全都加入了各种帮派。 这狗曰的学校真乱,校领导净一帮吃干饭的。 李强也是山里的孩子,住校的,刚刚到学校就想当老大。 可他找错了对象,碰到个不怕死的。 行李被人扒拉一地,书包里的苹果,橘子,呼呼啦啦满地滚,小天翼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你……给我捡起来!” 李强说:“呀,小子,还敢跟哥动手?去你妈的!”他仗着自己个子大,吨位重,挥手就是一拳。 天翼怎么会尿他?没等他拳头到,上去抓了李强的手腕,怀里一带,迎面就是一拳。 当!砸在了李强的鼻子上,小胖子眼冒金星,鼻子跟黄河缺口子那样呼啸而出。 还没明白咋回事,手臂就被拧成了麻花,天翼将他按地上,嘁哩喀喳一通胖揍。 因为是新生,大家都不认识,其他的学生也不敢拦。 天翼拳打脚踢,把李强给打得北都找不到在哪儿。苦苦求饶:“哥,不敢了,我真的不敢了。” 天翼一只手抓着他的手臂,一只脚踩着李强的后背,将这小子摁地上动弹不得,问道:“咱宿舍谁是老大?” “你是,你是……哥,饶命!” “以后还欺负人不?” “不了,以后你说啥我听啥。” 天翼说:“给你个教训,以后长点记性,再不老实,揪掉你小鸡子!”说完,奋力一拉,咔吧,李强的手臂就被拉脱臼了。 李强疼痛不已,爬地上嚎叫起来:“我的手!哎呀,你会功夫,小弟有眼不识泰山,饶命啊!” 这群小王八蛋都这样,欺软怕硬,小时候上初中,我也经历过,被人讹过钱。 不过那时候还不太严重,一般都是哥哥帮我摆平,我老实地很。 之所以老实,是因为家里穷,打坏了人家不知道咋赔,只能忍气吞声。 爹娘挣钱都不容易,嘴都填不饱,谁还有钱跟人打架? 天翼不在乎这个,反正爹老子有的是钱。 王八羔子,哥是富二代,谁敢跟我跩! 第570章拼爹 李强在地上打滚,嚎叫。诺大的个子被个11岁的孩子打得满地找牙,鼻子嘴巴向外窜血,手臂也差点废掉。 这边宿舍里熙熙攘攘,旁边宿舍的新生跟老生一起过来看热闹,呼呼啦啦围一片。 不知道谁喊一声:“哎呀,打架了,快告诉老师,快呀!!” 很快,老师来了,冲进屋子一瞅,吓得嗷一嗓子,裤子差点尿湿。 这老师姓张,二十七八岁,是个女的,名字叫张振菊。 张老师是天翼这个班的班主任,看到地面上都是血,李强倒在地上不起,搞不清这小子伤到了哪儿。 立刻命令旁边的学生:“快!送校卫生所,快呀!救人!” 县一中很大,五六千人,这个学校是有诊所的,专门为学校的老师跟学生看病。 几个学生刚要把李强搀扶起来送进诊所,天翼却张开双臂拦住了他们,说:“慢着!” 老师问:“咋了?你还想要他的命?” 天翼说:“不是,老师,不用送诊所,他的手没断,我能接上。” “啥,打断的手还能接上?你以为自己是谁?” 天翼没有搭理张老师,反而揪上了李强的耳朵,问道:“小子,服气不?” 李强说:“服气,服气,你厉害啊我的哥!” “这次只是教训你一下,以后再欺负我,直接把你的脑瓜子拧掉!” 孩子说完,一只手抓了李强的肩膀,一只手抓了他的手腕子,晃三晃,然后猛地向上一提,嘎巴……“啊——!”李强又是一声惨叫。 但是惨叫过后不疼了,竟然站了起来,晃晃手臂,十分灵活,再摇摇脑袋,跟安了轴承抹了黄油一样,轻巧无比。 他不但没哭,反而笑了,说:“没事了,真好,你叫啥?” “我叫杨天翼,梨花村来的,你嘞?” “你好,我叫李强,将军岭来的,希望咱俩成为朋友。” “我喜欢交你这个朋友,但是你以后不能乱欺负人。” “好的,我听你的话,以后,你就是咱们宿舍的大哥,我做你的小弟……大哥!” “兄弟!” “真好,我有朋友了,哈哈哈。” 俩小子就是属狗脸的,刚打完就抱一块,比亲兄弟还亲,张老师在旁边惊讶地不行。 他俩完全没把老师放眼里,当做了空气。当时,李强鼻子上的血还没擦干净。 张老师气坏了,怒道:“你俩打完了?” “打完了。” “没别的事儿了?” “没了。” 张老师眼睛一瞪:“你俩没事,我有事儿!两个混蛋,涮我玩呢?马上到我办公室来一趟!” 俩孩子没明白咋回事,女老师一手一个,将他俩扯进了办公室。 一屁股坐下,她拿起了笔,问:“为啥打架?破坏学校规矩,是要记大处分的!” 李强说“老师,俺俩闹着玩的。” “打架闹着玩,当学校是啥?姓名,家庭地址,还有家长的名字,家长的职业,全都给我写出来,让你们家长来一趟!” 老师耍起了威严,俩孩子没办法,只好在纸上写了自己的名字,家庭住址,跟爹老子娘老子的名字和职业。 李强是这样写的:李强,家住将军岭公社,李家庄村,父亲名叫李狗蛋,母亲赵棉花,爹老子职业,将军岭公社副乡长。 张老师一瞅,眼睛瞪大了,问:“你爹是乡长?” “嗯。” “哎呀,原来是乡长的儿子,长嘞就是不一般,虎头虎脑,真可爱,老师一瞅,你就是可造之材,回去跟你爹问好,不用来了,就说张老师对你很好。” 李强嘴巴一咧笑了。 张老师冲天翼瞪一眼:“小王八犊子!你胆子不小,敢跟乡长的儿子叫板,找死啊?也不瞅瞅自己几斤几两?一瞅你爹就不是东西,泥腿子一个,你是小混蛋,你爹是大混蛋,你爷爷是老混蛋!” 天翼没搭理她,同样在纸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杨天翼,家住仙台山仙台县,仙台乡公社梨花村,父亲杨初九,娘,孙红霞,赵香菱,田翠花。 爹老子职业……仙台县蔬菜公司董事长,肉联厂董事长,饲养场董事长,罐头厂董事长,Y市龙盛房产公司董事长,罐头厂董事长。 L市肉联厂跟罐头厂董事长,斗狗场董事长,全省十大杰出青年之首,仙台县人、大代表……。 一张纸没够用,整整用了三张纸,爹老子的职业也没写完。 张老师傻了,一屁股又坐椅子上,老半天嘴巴没合上。 天翼说:“老师,完了。” “你你你……你爹是杨初九?梨花村那个娶三个老婆的……房产巨头?” 天翼擦擦鼻涕,回答道:“嗯,你说了,俺爹是混蛋,俺爷爷是老混蛋……老师,你骂的好。” 张老师吓坏了,赶紧说:“哎呀孩子,你是真可人儿,老师刚才糊涂了,对不起,对不起,啧啧啧……。”张老师接连亲天翼好几口,弄孩子一脸唾沫星子。 这贱女人跟变色龙一样,一会儿一张脸。 其实很多学校的很多老师都这样,新生入校,第一件事就是掌握每一个学生的家庭背景跟家长职业。 有权有势人家的孩子,老师就会特别照顾,拼命巴结。贫苦人家的孩子,扔一边就不管了,有的学生名字叫啥,都懒得关心。 这就是人性,这就是潮流。 张老师明白过来,抬手就给李强一巴掌,怒道:“这次打架一定怨你,瞧你那样儿?方不方圆不圆,酒糟鼻子三角眼,招风耳朵柿饼脸,高老庄来的吧?给你根搂地的耙子,就能保着唐僧去西天取经了。” 李强挨一巴掌,觉得冤得慌,说:“老师,你刚才可不是这个样子?俺爹可是乡长。” 张震菊老师说:“可人家爹是董事长,还是人、大代表,你爹咋跟他爹比?他爹是个八字胡,你爹是个尿骚胡,虽然都是爹,都是站着撒尿的主,爹跟爹没法比啊。” 李强明白了,老师断官司让他输,不是输在理亏上,是输在爹上。 这他娘还真是个拼爹的时代!所以他耸耸鼻子,没敢做声。 天翼问:“老师,那还用不用俺爹来?” 张震菊老师说:“别来了,好孩子,我一会儿给你爹打电话,问候一声,你不知道,你爹可是老师的偶像啊。” 就这样,李强跟天翼从老师办公室出来,谁也没有受处分。 张老师的电话是十分钟以后打过来的,我没接。 因为那时候仙台山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洪灾的洗礼,老子正在带着山民抗洪救灾,根本没工夫尿她。 电话是二东接住的,哼哼哈哈敷衍几句,就算完事儿了。 天翼第一次打架,没有在学校造成恶劣的影响。反而让他打出了气势,打出了威风,结交了很多朋友。 自此以后,他也成立了新的帮派,叫苹果派。 那时候,学校的帮派很多,已经有了香蕉派,黄瓜派,橘子派,甚至还出现了菠萝派。 李强帮着天翼拉来不少人,很快,苹果派的人马发展壮大,拥有了二三百人。 天翼是首领,一个学期不到,打遍全校无敌手,把其它杂七杂八的派给收拾得差不多了。 别管香蕉派,还是橘子派,最后全都归属了苹果派。 去年的冬天,寒假没到,天翼在学校的人马就壮大到了四五百,一呼百应,不单单有学校的学生,还有县城的小混混。 只要天翼一声令下,就指哪儿打哪儿,那些小王八蛋也是横冲直撞。 很快,第二件祸事来了,一场更为凶悍的争斗在学校的外面展开。 第二次打架,纯属巧合,不是我儿子先引起来的。 进学校四个月,眼瞅着要放假了,孟哥的闺女小甜甜再一次缠上了天翼。 没办法,现在的孩子都早熟,小学生就开始搞对象了,初中就开始谈恋爱。 学校也经历了一件丑事,其中有个初二的14岁女学生,在学校怀了孩子,孩子临产,生在了厕所。 教育局对学校进行了批评,责备他们监管不严。 再后来,学校就下了通知,不准任何人晚上出门,不准任何人在校园里谈恋爱,违者劝其退学。 学校的条例没有束缚住那些学生,仍然有很多孩子半夜跳过学校的校墙,到外面上网,男生女生去小树林幽会,甚至去歌厅,酒吧。 小甜甜跟天翼不在一个班,宿舍也不在一块。 这天半夜,下了晚自习,甜甜将天翼堵在了教室门口,说:“天翼哥,咱俩出去玩呗。” 天翼说:“不去,瞌睡,想睡觉。” 甜甜说:“俺闷死了,陪着俺去外面走走行不?” 天翼没办法,只好扯着甜甜的手走出了校门。 大门没关,因为有很多附近的走读生在上晚自习,他们要回家,下晚自习以后半小时才封闭校门。 所以,两个孩子牵着手走啊走,走啊走,两个娇小的身影相互偎依。 县城的路灯很亮,天气很冷,不知道走了多久,甜甜忽然说:“天翼哥,咱俩亲嘴呗。” “你说啥?”天翼吓一跳, 甜甜说:“俺想跟你搞对象,你没见人家电视上,搞对象都亲嘴的,一亲,你就是俺的了,以后不会想别人了。” 天翼一下捂了自己的嘴巴,说:“不亲,不亲!” 甜甜问:“为啥啊?” 天翼说:“男生亲女生,女生就会有孩子,你有孩子,俺爹会打死我嘞!” 甜甜说:“笨,亲嘴不会生孩子的,俺宿舍的女生都说了。” 天翼就问:“亲嘴……好玩不?” 甜甜说:“试试不就知道了?” 天翼也想试试,因为他觉得好奇。电视上男人女人亲嘴的多了,也没见个个有孩子。 于是他说:“亲吧,咱俩轻轻地。” 就这样,两个孩子的四片小嘴唇碰触在一起,很久都没有分开。 如果我跟孟哥当时在场,非气死不可,也可能会笑破肚子。 做梦也想不到,俩孩子在11岁那年,初吻就给了对方。 那可是一辈子的责任啊。 小王八蛋,弟弟还没花生米大,就学会搞乱爱了,真是想气死我。 第571章大祸临头 吧唧一声,四片小嘴唇分开,甜甜问:“咋样,感觉甜不甜?” 天翼砸吧砸吧嘴,没尝出啥滋味,说:“一般。” 甜甜说:“可能亲的时间太短,不如咱俩……再多亲一会儿?” 天翼说:“行,那就再亲亲。” 四片小嘴唇再次碰触,这一次亲地时间比较长,足足三分钟,可他仍旧没尝出啥滋味。 就是闻到甜甜的嘴巴里有股巧克力的味道,女孩还想把舌头伸进他的嘴巴里,被他用舌头顶在了外面。 俩孩子就是觉得好玩,还不算真正的恋爱,两个屁孩子,懂个屁恋爱啊? 是现在的电视剧,互联网,把青少年教坏了,动不动就亲嘴,接吻,打啵啵,孩子们能不撵着学吗? 所以说,中国的教育任重而道远。 天翼真正喜欢的不是孟哥家的妮子,而是远在两千里以外,磨盘岭的樱子。可惜他又一年没见过樱子了,不知道小姑娘现在过得好不好。 于是,他就把甜甜当做樱子来亲,小手抱了女孩的腰,女孩也将穿着棉袄的手臂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俩孩子亲得正带劲,忽然不好了,从不远处窜过来几辆汽车,都是跑车。跑车的速度很快,达到了一百八十多公里。 那是一帮小阿飞在飙车,都是富二代,开的也是有名的跑车,其中七八辆是保时捷,还有一辆是劳斯莱斯。 县一中门前的道路很宽阔,也没红灯,一马平川,是飙车的最佳之地。每天晚上,都有富二代跟官二代在这儿赛车。 汽车的速度很快,偏赶上下晚自习,很多走读的学生刚刚离开,骑自行车回家。 这是相当危险的,其中一个学生害怕,车把一歪,差点被汽车闪路沟里去,劲风将天翼跟甜甜也闪了一个趔趄。 如果不是天翼的手快,甜甜就被汽车撞上了,是他猛地抱起甜甜,一个翻身躲在路边,女孩才幸免于难的,那辆劳斯莱斯跟他擦身而过。 汽车没停,车窗里反而闪出一个脑袋,冲天翼嚎叫:“王八蛋!没长眼睛啊!死一边去!” 因为车速快,声音也像一阵风飘远了。 天翼赶紧搀扶起甜甜,问:“妹妹,你受伤没?哥看看。” 甜甜惊魂未定,摇摇头说:“哥,俺没事儿,哎呀,你的衣服被划破了。” 还真是,天翼的衣服被汽车划开一条口子,里面的鸭绒乱飞。 天翼勃然大怒,跳着脚骂:“王八犊子!滚下来,有本事跟小爷大战三百回合!” 可惜车里的人再也听不到了,飞驰远了,甜甜说:“哥,咱回吧,外面太危险了。” 天翼咬牙切齿:“不走!我要为你报仇,不教训那小子一下,咽不下这口气。” 甜甜说:“算了哥,你追不上他们的,那汽车好快。” 天翼微微一笑:“不怕,这条路长三十里,几分钟以后,他们还会回来。” 被天翼猜对了,这条路全长三十多里,那几辆车到终点都会返回到。 他严阵以待,站在路边,从怀里掏出一把弹弓,扣上了弹丸。弹丸用的是钢珠,弹弓的橡皮筋很有力气。 这把弹弓是我爹为孩子做的,非常精巧,射程六十米,最佳狙击距离三十米。 也就是说,三十米之内打中一条野狼的脑袋不是问题,可以当场把脑袋打开花。 再加上天翼五六岁就苦练,七八年的时间,早就练到了百发百中百步穿杨的地步。 远远地,天翼果然又瞅到了那几辆车,从三十里以外往回返,还是那辆劳斯莱斯领头。 他立刻将弹弓举起,橡皮筋拉满,绷得直直的,冲劳斯莱斯瞄准,死死盯着汽车的大灯。 眼瞅着汽车飞驰而来,进入了狙击范围,手一松,弹弓发出一声脆响,弹丸瞬间弹射了出去。 当!不偏不倚,正中汽车玻璃窗,在前挡风玻璃上打了一个窟窿眼。 弹丸穿过窟窿眼,毫不客气射在了汽车司机的脑门子上。 “啊——!” “吱——!” “咣当!” 惨叫声跟汽车尖锐的刹车声传来,一个侧翻,劳斯莱斯的轮胎在公路上划出一条长长的车辙,差点翻掉,撞在了旁边绿化带的榕树上才停止。 不单单劳斯莱斯停下,后面的七八两保时捷也一起停下。 “妈的!是谁——!谁用弹弓射老子?活够了——?”劳斯莱斯的司机捂着脑袋从车门里窜出,眼睛来回踅摸。 一眼他就瞅到了小天翼,手里还拿着弹弓呢,飞扑过来,拳打脚踢,冲孩子就是一通猛揍。 一共拍出三巴掌,三掌都没有打中,天翼的脑袋太快了,拨浪鼓似得,每一次都顺利闪开,拍空了。 天翼握着弹弓,眼睛死死盯着他,看到他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衣服很酷,崭新的运动装,脚上的球鞋也很显眼。 没打中孩子,少年更是勃然大怒,一脚冲天翼的肚子就踹。哪知道天翼更快,上去抱了他的腿,向上一撅,就把这小子的腿脚推上了头顶。 下面一个扫堂腿,咣当!十七岁的少年就被一个11岁的孩子给撂倒在了地上,瞬间来个一字劈叉,差点扯了蛋……他惨叫地更厉害了。 此刻,后面的保时捷全部停下,所有的司机全部下车,冲这边跑来,一边跑一边呼喊:“老大!咋了?这是咋整得?” 少年抬手一指:“他用弹弓打我,还揍老子,给我废了他!” 这群司机都没成年,大的也就十七八,小的只有十五六,但都比天翼年龄大,也比他个子大。 发现老大被欺负,十多个小阿飞虎视眈眈直奔天翼打来,天翼精得很,发现不妙,拉起小甜甜就跑,直奔学校的大门。 后面的阿飞们穷追不舍,还有人给他们分发武器,铁链啊,棒球拍啊,还有板砖啥的。 一路猛追,进去了学校,学校的保安也不敢拦,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天翼拉着小甜甜冲进了男生宿舍楼,没进楼道口,就冲着楼上喊:“李强!李强!救驾,救驾!有人打我嘞!” 因为刚刚下晚自习,男生们几乎都没睡觉,衣服还没脱。 天翼那个年级的宿舍楼在三层,李强听到了天翼的呼喊,拉开了宿舍的窗户,说:“酒驾啊?找警察叔叔……。” 天翼怒道:“王八蛋!有人打我嘞!叫上兄弟们,揍他丫的!” 李强眼睛不大,但是聚光,一下就瞅到了天翼身后的那几个阿飞,一个个轮着武器,将自己老大追得屁滚尿流。 小胖子有点傻眼,但立刻明白了过来,扯嗓子吼叫:“弟兄们,咱的老大被人打了,抄家伙啊!是苹果派的,跟我上!” 这一喊不要紧,呼啦,人如潮涌,几十个宿舍出来几百号人,不单单整个初中被惊动了,高中生也被惊动了。 小天翼势力不小,高年级的大孩子也撵他混,是名副其实的小老大。 几百个孩子从宿舍冲出,嚎叫着,呐喊着,抄起板凳,板砖跟所有可以使唤的武器,整个楼道跟赶会似得,都是学生们的脑袋跟愤怒的面孔。 四个楼道口,出来四批人,瞬间将那七八个阿飞给堵在了中间,那一通揍啊。 阿飞们不是学生的对手,边打边退,一直被赶出大门外。很多老师也纷纷起来加入了战斗,不能看着孩子们吃亏啊? 一时间砖头乱飞,板凳腿乱飞,棉帽子,臭袜子跟棉手套也乱飞,整个校门口乱成了一锅粥。 那群阿飞也是有帮手的,在赛车的跟终点。接到电话,纷纷过来参战,呼呼啦啦也来几十号人。 可架不住学生们人多,阿飞们汽车也不要了,一个个抱头鼠窜,等民警叔叔赶过来,早跑得没影了。 这场架整整打了半个小时,好在没有学生受伤。当天晚上就开始处理事情,校领导跟处理事故的民警都没睡。 他们开始查询这件事的前因后果,以及那些阿飞们的来历。 这一查不要紧,全傻眼了。 那七八辆保时捷跟劳斯莱斯,都是县城跟Y市的富二代和官二代。学校这边掺和的主要人物更牛,是房产巨头杨初九家的小崽子。 校领导没办法,问民警:“咋办?” 民警说:“你问我,我他娘的问谁?一个比一个势力大,查那个?” 校领导说:“当然向理不向人,我们学校的学生是受害者,还好杨初九的儿子没事,有事儿的话,他还不把整个学校给拆了?” 沉默良久,还是张震菊老师有头脑,说:“不如,给杨初九打电话,让他过来一下。” 校领导说:“行!那边阿飞们的家长也通知一下,大家碰个面,和平解决吧。” 就这样,十几个电话打过去,三更半夜,不单单把富二代的爹老子叫了过来,那些官二代的爹老子也给叫了过来,教务处的大楼门口哪儿都是人。 仙台山这边的电话打到了俺家,接电话的是香菱。香菱说:“杨初九没在家,出去一个月了,俺是天翼的监护人,马上去!” 我真的没在家,没进深冬就走了,到外面的找翠花,那时候,我还没到Z市,也没有做通明服装厂的保安。 香菱没有打扰我,打扰也没用,远水解不了近渴。即便我在家,也用不着亲自去,完全可以打发二东处理。 此刻的二东,已经承包了县城的蔬菜批发市场,跟瓜妹子都在城里,距离学校也不远。 香菱让司机开车,来到县一中门口,首先给二东打了电话。 当二东听到小天翼跟甜甜被人欺负的时候,立刻暴跳如雷,跟点着的炮仗一样。 香菱也是没脑子,你倒是摁住啊? 其实摁也摁不住,在仙台山,也只有我一个人镇得住二东,其他人的话他根本不听。 二东一个电话又打回仙台山,通知了仙台山的保安大队。 天色没亮,呼呼啦啦,仙台山过来一百多个身手不凡的保安,一下子将整个学校给围住了。 那些富二代跟官二代的家长被堵了个水泄不通。 二东跟香菱进去以后,那些家长乱哄哄的,纷纷冲他俩攻击。 “还俺家的车!赔钱!赔钱!” “仙台山了不起啊?仗势欺人!杨初九了不起啊?瞧他家兔崽子把俺儿子打成啥了?” “让杨初九出来!我们要起诉他,俺家的车四五百万呢。” “恁家的孩子咋教育的?缺爹生少娘教的!” 香菱没弄明白咋回事儿,赶紧跟人赔礼道歉:“大家别吵,有话慢慢说,怪俺娃娃的话,俺回家教训他。” 可香菱只有一张嘴,根本吵不过那些人。 有几个老娘们还动了手,奋力将香菱推学校水池子的臭水沟里去了。 第572章祸不单行 好在那臭水沟不大,也就是一条很小的下水道,香菱滑倒,弄一身泥。 这一下可捅了马蜂窝,把二东的怒火也勾了起来。 二东赶紧扑过去搀扶香菱:“嫂子——!!” 他的怒火窜天而起,牙齿咬得嘎嘣嘎嘣作响,眼睛一瞪:“弟兄们,瞧见外面的车了没?别管是刚开来的,还是昨晚的肇事车,一辆不留!全部砸光!” 香菱吓得差点晕过去,刚要阻止,已经晚了。近百个保安一扑而上,叮叮咣咣开始砸车。 阿飞们家长的车,昨晚的肇事车,还真是一辆不剩,统统砸个稀巴烂。 七辆保时捷几乎被砸成渣渣,那辆劳斯莱斯都被拍成了煎饼。 学校的大门口跟音乐会差不多,叮叮叮,当当当,嘁哩喀喳,稀里哗啦。嗖——啪! 阿飞们的家长全都蒙了,不知道这伙人干啥的,一起抱着脑袋,缩旁边不敢作声。 学校的领导也吓得躲办公室没出来,几个民警干脆躲厕所去抽烟,心说:砸吧,事儿闹得越大越好。 足足砸二十分钟,车才砸完了,二东拍拍手问:“还有没?” “没了,东哥!用不用连你的车一块砸?” 二东说:“放屁!脑袋被驴子踹了吧?咱家的不用砸。” “喔……。”那些保安砸完,然后垂手而立,战列两旁,等待着二东的再次命令。 二东一下跳上了被拍成烧饼的劳斯莱斯,高声冲那些阿飞们的家长喊到:“我知道你们都是有权有势的人,有些还是县里的领导,市里的企业家。可你们的车,老子今天就是砸了! 谁不服气的,找我二东说数,找仙台山贸易公司说数!如果我嫂子少一根头发,我侄子跟侄女掉一根汗毛,老子让你们的兔崽子横尸街头!! 二东说完,抬手一招,就那么带着香菱潇洒地离开,去了医院。 二东也精得很,先检查一下嫂子有伤没伤。有伤的话,这件事还不算完。 阿飞们的家长看着满目疮痍的校门口,看着地上被砸成废品的车,全都嚎啕大哭起来。 有几个男人暴跳如雷,跳着脚骂:“仙台山欺负人,告他!告他!!” 可也有精明的,问:“咋告?是咱家的孩子半夜飙车引起的。本来就理亏。再说这帮小王八蛋年龄不够,没一个有驾照的。打官司也是输,算了吧,忍了吧……。” 按照法律规定,年龄不够开车上路是要坐牢的。没驾照撞伤人同样要坐牢。再加上校门口高速行驶飙车,罪上加罪。 真打起官司来,不但车没有赔偿,孩子们还要被拘留。 如果再发展下去,事儿更大,上面查起来,你家的车哪儿来的?一个月工资多高?凭啥买得起保时捷?这叫财产来源不明罪,儿子老子会全部陷进去,不能自拔。 二东也是瞧准这一点,才一辆车不剩,统统砸光的。 再砸五十辆也赔得起,仙台山牛逼得很,加起来不就两千几百万吗?小意思。 这件事最后的结果是……不了了之。 在校领导跟民警的调解下,保险公司包赔一部分,车主承担一部分,仙台山包赔一部分。 而我在外面寻找翠花,根本不知道这件事。事情的结果,是后来回到仙台山的第一晚,香菱在被窝里告诉我的。 事儿就那么完了,可一场更大的人祸仍旧在慢慢发酵。 二东的娇纵,家庭的宠爱,让天翼不知道天高地厚。同时,那些阿飞们的家长,也跟仙台山企业结下了仇恨。 那几辆保时捷还好说,一辆也就四五十万,最惨的是劳斯莱斯的车主。 劳斯莱斯魅影,价值五百万左右,开车的阿飞,是仙台县某长的儿子。 可那辆车也不是他的,是借来的,从Y市一个富豪的手里借的。 他们家是亲戚,表兄弟,车被砸以后,根本没法跟真正的车主交代。 赔钱吧,赔不起,一肚子气没处撒,所以某长就把所有的气都撒在了儿子身上。将儿子打得偏体鳞伤。 鞋底子小鞭子都用上了,一边打一边骂:“小王八蛋!杨初九你也敢惹?我这个一把手都要敬畏他七分,你知道他家干啥的吗? 他家的钱全部拉出来,能压倒一百匹骆驼,杨初九那个人更不好惹,省里的领导跟他喝酒都要排队。我想跟他说句话都难,你别人不招惹,为啥招惹他家?” 阿飞一边哭一边嚎:“爹,不怪我啊,是她家的兔崽子,用弹弓射我,不但车射坏了,瞧,我脑门子上都是血,不是被车窗挡一下,脑袋就被打个窟窿了。” “那是你活该!半夜三更飙车!你不撞他,他会用弹弓射你?撞死人咋办?人命关天啊!你个败家的东西,老子的前程早晚断送在你的手里!” “我又不知道他爹是杨初九,饶命啊爹!” “我现在就打死你,免得将来坑爹!” 啪!啪!啪!就这样,阿飞被爹老子打了个半死不活,屁股上伤痕累累。 阿飞娘也抱着儿子哭,冲男人怒道:“别打了,要打就打死我吧,你真狠心,打死俺娘俩,是不是想弄个狐狸精回来?俺给你腾炕。” 某长将鞭子一扔:“都是你惯得,惯啊惯,早晚毁掉他一辈子!” “那你想咋着?打死他?他可是你的种!” “趁早打死他,免得气死我!” 女人气愤愤道:“你可是一把手啊,连个杨初九也弄不过,还有脸活着?死了算了!” “你懂个屁!我是官,杨初九是商,都说官商勾结,可杨初九从来没尿过我,根本不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我连人家一根毛也捞不到。” “那你说,咋办?” “还能咋办?拿钱赔车呗。你再给我准备礼物,我去拜访一下杨初九,听说这个人很仗义,可能会多承担一部分责任,减少咱们一部分损失。” 果然,第二天,这个一把手买了很多礼物,到仙台山来赔礼道歉。 他来得很不巧,根本没见到我,是香菱接待了他。 可香菱不知道咋办,只好打电话给孟哥,孟哥跟他谈了很久,最后,多拿二百万,这件事才算了了。 按说,这件事该顺利完结,可那个阿飞怎么也咽不下这口气。 父亲的低三下四,脑袋上的疤瘌,给他留下了永久的仇恨。 杨初九有啥了不起的?他再能耐,也是我爹管理下的草民,嘚瑟个毛? 还有那个兔崽子,真嚣张,竟然在学校成立苹果派,打伤我好几个兄弟。 这是作死的节奏,此仇不报誓不为人! 于是,伤好以后,这阿飞又纠集一帮子人马,准备收拾小天翼了。 他一直在等待机会,而且这个机会等了一个学期,足足半年多。 第二年的夏天,暑假放完,也就是我从Z市赶回来,学校开学两个礼拜以后,阿飞找到了机会。 这一次,他从Y市找过来好几个人,全都身强力壮。 而且他们没打算在学校下手,知道天翼的苹果派厉害,占不了啥便宜。 所以,他们准备在学校外面下手,并且安排人时刻盯着小天翼的一举一动。 天翼跟甜甜第二次被袭击,是一个礼拜天。孩子一般不回家,特别是我回来,就更不敢回家了。 都说父子是上辈子的冤家,这小子每次瞅到我就打哆嗦,溜着墙根走。 惹这么大的祸,他担心我把他的屁股打成马蜂窝。 反正身上有钱,能躲一时算一时。他不回家,小甜甜也不回家,天翼哥走到哪儿,这丫头都跟着。 学校没课了,俩孩子就出去玩,吃麦当劳,肯德基,然后满县城乱窜。 白天疯一天,黄昏该返回宿舍了,半路上出事儿了。 五个彪形大汉是从暗地里窜出来的,虽说赤手空拳,可力气很大。 在他们看来,天翼也就一个孩子,收拾他还不是小菜一碟?根本用不着武器。 用武器,就会升级成为犯罪,没武器就是斗殴,性质不一样,这一点阿飞比谁都清楚。 五个大男人绝对会把一个12岁的孩子揍个天翻地覆,半死不活。 可他却算错了,现在天翼跟半年前不一样了。 半年的时间,天翼的个子都要一米六了,成为了一个壮实的大小伙子,而且身手不凡。 我爹早就把一身的功夫教会了他,还有二东,也成为了他的老师。这小子一直在练习,普通人三五个根本走不到跟前了。 五个大个子一扑而上,二话不说挥拳就揍。 天翼没明白咋回事儿,手里的冰激凌就被摔飞了,甜甜也被人扒拉倒了,女孩哇哇大哭:“天翼哥!天翼哥!” 眨眼的时间,脑袋上肩膀上就挨了几拳,出出溜溜被搡到在地,拳头飞脚一起上,将天翼打了个措手不及。 孩子都懵逼了,抱着脑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眼睛青肿,鼻子流血,嘴巴上伤痕累累。 这五个大汉年龄都在十八九岁,根本不是仙台县人,也不说啥理由,就是照死里揍。 这下可把天翼惹火了,抱着脑袋躲闪,眼睛来回踅摸。 猛地,他瞅到旁边一个卖肉的摊子,猪肉贩子正在吆喝,手里提着杀猪刀:“卖猪肉,十二块一斤,不是鲜猪肉不要钱。” 一个飞身他就窜过去,卖猪肉的大汉愣神的功夫,变魔术一样,手里的杀猪刀就到了天翼的手里。 他回身就是一刀,噗嗤,杀猪刀刺在了一个大汉的腿上。 那小子惨叫声没落,刀子再次一挥,风扫落叶如卷席,拦腰就劈了过去。 这一刀劈的是另外四个人的肚子,谁也没想到他会抄刀子砍人。 就这样,两个被劈中,肚子上被划开一条口子,肠子当场就流了出来。 另外的两个一瞅不好,拔腿就跑。 哪儿跑得掉,天翼脚尖一点飞身扑过去,噗嗤噗嗤又是两刀。 准头还挺好,正刺在两个小子的屁股蛋子上。 就这样,杀猪刀在他们的身后分别又开两只眼。 第573章把儿子捞回来 五个人全被放倒在地,哭爹喊娘嗷嗷大叫,没一个能走了。 他们的伤都很严重,弄马路上净是血,所有的路人都吓坏了,一个劲地尖嚎:“不好了,杀人了!杀人了!” 动完手天翼没走,而是擦把汗,将杀猪刀放在一个人的脖子上,问道:“哥,咱俩有啥仇?为啥要打我?谁派你们来的?” 起初,这个人还挺硬,就是不承认:“你欺负了我的兄弟,老子就教训你。” “你兄弟是谁?” “不说!!” 天翼说:“行!我还没杀过人,今天就杀个人玩玩,你想我处理你上面,还是下面?” “处理上面怎么说?下面怎么说?” “处理上面,就是挖你的眼珠子,削你的耳朵,割你的舌头,剁你的鼻子。处理下面,就是削掉你的小鸡子,让你变太监……。” 天翼说着就扯他的裤带,明晃晃的杀猪刀在他的眼前晃来晃去。 这孙子吓坏了,碰上个活阎王。 天翼是真下得去手,说割他就必定会割他。从刚才那几刀就可以看出,他绝对不是吓唬他。 于是,这青年吓坏了,赶紧说:“兄弟别!别呀!我老实交代,我们也是受人指使,是你们县一把手的儿子雇我们来的,饶命啊……我还没娶媳妇嘞,这东西割掉……不好接啊。” 天翼手里的刀子停在半空中,顿了几秒,点点头说:“知道了。” 孩子没走,就那么停在哪儿,等警察来。 救护车跟警察叔叔是十分钟以后赶到的,将五个青年跟小天翼一并带走了。 下午,派出所的电话打到学校,通知老师过来认人,县一中的校领导再一次吓坏了,根本不知道咋办。 如果说上一次学校发生恶斗,是学生们为了校园的安定团结进行反击,还有情可原。这一次持刀杀人,就无法自圆其说了。 都他妈动刀子了,还说个毛? 咋处理? 校领导急得团团转,暂时没往仙台山打电话。 谁敢打?电话打过去再把二东找过来,还不把整个学校给拆了? 上次推香菱一下,他嫂子滑一跤,是二十多辆汽车被砸换来的代价,这一次杨初九儿子被五个青年围攻,校领导的脑袋还不被二东揍扁? 整整徘徊一天,直到第二天半晌,还是决定先通知仙台山。 因为早晚仙台山的人会知道,瞒也瞒不住。 电话是张震菊老师打过来的,电话是我爹接住的。 当我爹听到孙子持刀杀人,被民警抓走的时候,惊出一身冷汗,晃两晃差点晕倒,电话机掉在了地上。 “他爹,你咋了?这是咋了啊?”我娘赶紧上去搀扶他。 爹说:“天翼出事儿了,孩子杀人了!快!通知初九,快呀!!” 爹飞步冲出家门,就往山上跑,娘也跟在后头。二老知道我送香菱跟陶花回来了,正在地里查看今年蔬菜的收成。 听爹把所有的一切说完,我苦苦笑了:“这小王八蛋!就知道给老子惹祸!” 爹说:“初九,咋办?咋办啊?一定要救救天翼,救救我孙子啊,咱家可就这么一根独苗啊。” 我说:“爹,他都杀人了咋救?你孙子是孙子,人家的孙子就不是孙子?生命是平等的!还接连攮五个人,他那儿学来的本事?爹,你别告诉我不知道。” 爹抬手擦擦汗,说:“初九,爹跟你说实话,其实,我教了天翼一点拳脚功夫。” “啥?你竟然教他功夫?啥时候开始的,我咋不知道?” 我爹还显摆呢:“你那么忙,当然不知道了,四岁,他从四岁就开始练了,太极,洪拳,都练过。 二东还教会他一套刀法,那刀法练得才好呢,风雨不透,只见刀光不见人影,啧啧,也不瞅瞅谁孙子?目前真动手,三五个成年人走不到他跟前。” 我又苦笑了,说:“爹,别嘚瑟了,你真偏心,小时候我那么求你,你都不教我,心眼就是偏你孙子。” 爹尴尬地说:“孩子不学两招,长大要被人欺负嘞……。” 我说:“现在好,倒是不被欺负了,整天欺负人,你这不是助纣为虐吗?惯啊惯,现在惯出毛病来了吧?” 爹一听急了,俩眼一瞪:“少废话!我是你爹老子,你不是我爹老子,用不着你教训!一句话,救不救?那可是你的种,不救!我就碰死在你面前!” 我娘跟在后面,发现爹冲我瞪眼,往地上一坐抹着腿也哭开了:“哎呀喂——俺滴老天爷呀——孙子要没了——天塌了呀——地陷了呀——日子没法过了——摘了俺的心肝肺呀——。” 爹跟娘是非常疼孙子的,他们对天翼的疼爱,完全超过了我这个做父亲的。 我赶紧上去拉娘,说:“娘,你干啥嘞?孩子又没事儿,你哭个啥?” “孙子都杀人了,被公家人枪毙咋办?难道不该哭?” “事儿还没弄清楚呢,先别哭,我去看看,把这小王八蛋捞出来不就行了?大不了赔点钱。” 娘这才不哭了,擦擦眼泪说:“那你还不快去?想急死俺啊?” 我不敢怠慢,赶紧上车,命令司机小王加足马力,直奔县一中。 必须先到学校了解一下情况,然后才能找出事情处理的办法。 对我来说这根本不算个事儿,不就几个孩子打架嘛? 知子莫若父,不是被人逼急了,天翼也不会像豹子一样反击。 而且脑子里灵光一闪,立刻想到这件事跟县一把手的儿子有关,上次的仇恨可能还没完,那个阿飞又挑事儿了。 我杨初九久经沙场,历尽磨难,任何事儿冒个头,就能一眼看透。 官二代的子孙就这样,横行霸道惯了,受点委屈就跟刨了自家祖坟似得,一定会报复。 汽车开到县一中门口,校领导大老远就迎过来,笑容满面。 这校长我认识,当初跟翠花成亲,他还到仙台山做过客,一起喝过酒。 “哎呀,杨董大驾光临,蓬荜生辉,失敬啊失敬。” 我说:“各位老师辛苦了,孩子给你们添麻烦了,真是对不起。”赶紧冲他们鞠躬,算是赔罪。 几个校领导吓一跳:“可别!您是贵人啊,想不到杨董这么高的身份,竟然一点架子也没有,可敬可佩啊。” 纯碎拍马屁,不就有俩臭钱吗?我都没当个啥,瞧把你们激动得? 嫌贫爱富人性使然,现在的世道就这样,笑贫不笑娼,英雄莫问出处,流氓不看岁数,才华三千不如胸、肉四两,经天纬地不如有个好爹。 他们热情地把我拉进了教务处,校长非要把我拉他办公室不可,说他那儿有今年新来的好茶,好久没有跟我一起品茶了,今天来一定要尝尝。 我说:“对不起石校长,喝茶改天吧,我必须要跟班主任了解一下孩子的情况,先把这小王八蛋捞出来啊。” 校长尴尬一笑:“那是,孩子要紧,张老师,还不快请杨董过去,好好招待?” 张震菊一听,扯着我的袖子就把我扯她办公室去了,进门,咣当上了插销。 女人一边把我往沙发上按,一边说:“杨董请坐,别客气,您可是我的偶像啊,我老崇拜你了,今天真算是见到活的了。” 我问:“你从前见我死过?” 女人说:“不是,从前只是在电视上见过您,报纸上见过您,电视跟报纸上的人是没生命的,当然是死的,今天站我前面的,才是活生生的人啊。” 我说:“不亏是老师,说出的话就是有水平。” 张震菊一屁股坐我旁边,大夏天的也不嫌热,白生生的肩膀跟我贴在了一块。 我往旁边挪一挪,她往这边挤一挤。不是墙挡着,就把本吊丝挤沙发下面去了。 奶奶的,难道这女人是属膏药的? 她还把自己的低领衬衫一个劲地向下拉,齐逼短裙一个劲地向上提,尽量把一身的白条肉显露得多一点,再多一点。 这娘们不是很俊,应该说一般,长得还算白,微胖,眼泡有点肿,面色有点白,事业线很深,俩布袋乃一边一个,不由自主乱晃悠。 凭着多年的经验,知道她想勾搭我。 实在没地方挪了,身体都被他挤扁了,我只好说:“张老师,孩子让您多费心了,天翼给您添了不少麻烦,太谢谢了,那儿不听话,你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严师才能出高徒。” 张震菊噗嗤一笑:“瞧杨董说得,现在学校不兴打孩子了,关键是教育,你儿子太聪明了,学习成绩虽说一般,可脑瓜子精明地很。我可喜欢天翼了,早把他当亲儿子看。” 喔,我儿子是你亲儿子?咱俩啥关系?这近乎套得,看样子想立刻跟老子上炕。 这不,她的手都抱了我的胳膊,一个劲地往自己怀里勾,胳膊都被她的事业线给挤在了中间,紧紧地。 “杨董啊,听说您不但是有名的企业家,还是很有名的中医,一手按摩术无坚不摧天下无敌,有时间帮我也按按呗……我也有病,整天头晕眼花,浑身没劲儿,例假都不正常。” 我说:“行,改天一定拜访,今天是专门为孩子的事儿而来。” 女人噗嗤一笑:“孩子没事儿,刚才派出所打电话来,说那几个无赖都送医院去了,天翼没回来,只是为了解情况。 他属于正当防卫,五个十八九岁的大人打一个十来岁的孩子,本来就不合理,小家伙也不算防卫过当,那杀猪刀是随手抄起来的,不算凶器。放心,家长过去把他领回来就行了。” 我问:“那几个人没生命危险?人家家长就没来闹事儿?” “当然没危险,就是肚子扎破,肠子流一地,另外的两个屁股被扎两个洞,一个小腿被扎个窟窿,死不了人的。那五个青年都Y市来的,全招了,是被人雇佣的,目标就是天翼。” 草!听她这么一说我更担心了,这么说那帮人已经瞄上了我儿子。 这还了得?天翼再被人攻击咋办? 老子非让一把手家的小王八蛋坐牢不可,仙人板板的。 蹭地我就站起来,想去找一把手算账,问问他咋管教儿子的? 哪知道出不去了,张震菊老师已经开始扯衣服,三两下把自己扯得白光光。一下扑倒在床上。 女人说:“杨董,你别走,帮我按摩一下吧,求求你了,早想被你按,今天大好的机会,不要因为我是娇花而怜惜,来呀!按死我吧,捏死我吧,我不想活了……。” 第574章新的对手 我问:“张老师你咋了,脱恁光干啥?发啥神经?” 张振菊说:“按摩啊,你不是小神医吗?求求你快点吧,伦家等不及了。” 我吓得不轻,如果这时有人忽然闯进来,可有理说不清,不知道的,还以为她衣服是我扯下来的。 就算没人进来,女人扯嗓子一嚎:救命啊!无赖啊!非礼啊!我也受不了。 所以只能哄她:“你赶紧把衣服穿上,小心着凉。” 女人还跟我犟上了:“就不穿!你快过来按,听说你的按摩秘术天下第一,很多大姑娘小媳妇都被你按过。把你的绝技在我的身上展现吧,帮着俺治病。” “你有啥病?” ”反正不舒服。” “都哪儿不舒服?” “全身上下每个地方都不舒服,你一按就好了,放心地按,大胆地按,使劲地按……。” 这娘们身体好白,跟退了毛的小猪子一样,那儿都白花花的。 就是胳膊有点粗,腿也有点粗,小腿上还有腿毛。 最显眼的是咯吱窝下面,有一块黑色的胎记,好像被谁不小心糊块泥巴上去差不多。 后脊梁上的毛孔非常粗大,疙疙瘩瘩坑坑洼洼,恶心地差点吐了。 我瞧得还挺仔细,对付这种女人,不能义正言辞,只能慢慢哄。 我说:“现在是上班时间,再说也没心情,张老师,不如等孩子的事儿完了,我再帮你按,到时候心情舒畅,按起来也舒服。” 女人说:“不行!马上按!立刻按!俺受不了拉……。” 实在没办法,我只好从怀里掏出一叠钞票,砸在了她办公室的床上,问:“你看这样行不行?” 女人说:“不行!你不按,就别想走。” 我又掏出一大叠钞票,两捆钞票一起砸在了她身上:“这样呢?” “还是不行,分量不够。” 牙齿一咬,第三捆钞票同样砸过来,加起来足足五六千,说:“这次分量绝对够了。” 看到钱,张老师终于笑眯眯爬起来穿衣服,将钞票放进衣服口袋里,说:“行了,你走吧,俺舒服了……。” 感情是一财迷,想让老子用钱把她砸晕。 女人穿上衣服,主动拉开了办公室的门,道:“杨董,你厉害啊,其实俺要的不是钱,想不到你这么阔气?” 我说:“知道,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儿子以后就交给你了,帮着我好好教育,不胜感谢。” ”孩子交给我你放心,保证好好教育。” 走出办公室的门,我很不放心,这样的老师能教出好学生吗?见面就解衣服,估计教出的学生也好不到哪儿去。 说不定将来全班男女生……会一起解衣服。 走老远,张老师还感叹不已,说:“杨董啊,你真好,谁嫁给你一定有福气,又会暖床,还会挣钱。” 懒得搭理她,直接上车走了,去二东哪儿。 赶到二东哪儿,他没在家,只有瓜妹子在。 瓜妹子告诉我,二东早为天翼的事儿出去了,到派出所领人,一会儿将孩子带回来。 这种事不能让初九哥亲自出面,初九哥的身份不一般,惯不死那帮王八蛋。 二东跟瓜妹子在县城买了房,两口子不回家,专门管理批发市场。 一杯茶没喝完,果然,楼下传来汽车的鸣笛声,二东回来了。 紧接着是咔咔的脚步声,门打开,二东拎着天翼的胳膊,将他拎到了我的面前。 进门就说:“不孝的小混蛋!还不给你爹承认错误,赔礼道歉?初九哥早晚被你气死!” 天翼笑眯眯地,冲我喊了一声:“爹……!” 半年没见,这小子又长高半头,虎头虎脑,都要超过我的肩膀了。 再一次见到儿子,心里不知道啥滋味,真想按倒,打烂他的屁股。 惹祸的东西,不把这个家败光,是不是不罢休? 可转念一想,心里只剩下了酸楚。 为啥打他?我配打儿子吗?这个爹是咋当的,有没有给过他父爱?有没有把他当亲生儿子看? 从天翼刚满周岁被茂源叔两口子抱进家门那天起,我就觉得他不是亲生的。不要说跟儿子谈心,教育,抱都没抱过。 八岁那年,才知道他是红霞生的,那就是我的种。可平时又太忙,根本没时间教育。 再说孩子这次没错,完全是被人欺负。 我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哎呀,这不是苹果派掌门吗,您大驾光临,不胜感激,快请坐,请坐。” 我的笑很不自然,天翼吓一个趔趄:“爹,您……笑里藏刀。” “我怎么敢笑里藏刀呢?您是天哥啊,县一中的小老大,对你不尊敬,您还不抄我的家,烧我的房子?您都敢跟人动刀子了。” 天翼说:“爹,这事儿不怪俺。” “那怪谁?瞧你多能耐,都会用弹弓打人家汽车玻璃了,听说还练过南拳北腿,九脉神剑,刀法也出神入化,我怎么敢做您的爹,你是我爹……” 天翼一听扑通就跪了下去,脑袋低下,浑身颤抖:“爹,俺错了,真的错了。” 我眼睛一瞪:“你错个屁!惹事的东西,小王八羔子!眼里还有我这个爹?以后弹弓没收,还有那把铁弓,也没收!给我好好学习,再敢出去惹事儿,双腿砸断!” 天翼吓得冷汗淋漓,赶紧说:“不敢了爹,儿子听您的话,一定好好学习,天天想上。” “对了,还有那个苹果派,马上给老子解散!再发现你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来往,同样打断双腿!” 我训儿子,瓜妹子在旁边吓坏了,赶紧过来劝:“初九,天翼知道错了,孩子嘛,犯点错误正常,他是小王八蛋,那你是啥?不连自己一块骂了吗?天翼,快起来,婶子给你做好东西吃。” 瓜妹子精,担心天翼遭受皮肉之苦,赶紧把他拉里屋去了。 二东拿出一盒烟,甩给我一根,用打火机帮我点上,然后坐对面说:“哥,放心,事情搞定了。” “到底咋回事儿?” “还是那个事儿,哪个一把手的儿子小阿飞气不过,找人要把天翼打个半死。还好咱孩子身手不错,换别家的孩子,目前早缺胳膊掉腿了。” “那几个孩子怎么样?” “放心,都没生命危险,肠子塞肚子里去了,伤口缝合了。公安也立了案,天翼没错,是受害者,他们全都招了。公案局的人问我们,要不要起诉他们?” 我说:“当然要起诉,你马上联系律师,跟他们打官司。” “可……那是县里一把手的儿子,面子上过不去啊。” 我说:“毛!他儿子害我儿子的时候,怎么没有看面子?给我使劲告他,搬倒他!!” 二东说:“是不是再考虑一下?据我所知那个一把手还算不错,不像是贪官,很廉洁的,也通情达理,虽说在仙台县没有啥功绩,可也没啥大错。再说孩子是孩子,孩子不懂事,不能全怪大人。” 我说:“至少他有管教不严之错,听说那辆劳斯莱斯是他家的?不是贪官,怎么可能弄那么好的车?狗曰的,比我的车都好。” 二东说:“弟弟打听清楚了,那辆车根本不是他的,是他家娃娃借来的。Y市的一个表亲。 还有一件事我要告诉你,一把手的表亲非常厉害,是Y市的一个大富豪,这次袭击天翼,其中就有他的儿子。” “你说啥?”我嘴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Y市的大富豪,我咋没听说过,有名字的我都知道,他也该知道我杨初九。” “哥,那个大富豪说出来,你一定惊讶,刚从国外回来,所以他儿子同样特别嚣张,他的名字叫……张德胜。” “张德胜?名字那么熟悉。” 二东说:“当然熟悉,就是张德全,你结拜好兄弟的亲弟。” “你说啥?张德全还有一个弟弟?” “嗯,小时候就离开家,听说去了美国,从美国华尔街出来的,最近准备回国发展。因为是表亲,一把手家的儿子借了他的车,出来想显摆一下,没想到会被我给砸了,哈哈哈……。” 二东笑起来很豪放,好像砸的不是一辆价值五百万的名车,而是摔破一个不值钱的茶杯。 而我却陷入了沉思。 这么说张德全的弟弟回来了,估计也有五六十岁。 美国华尔街出来的,不用问是大富豪,华尔街本来就是全世界富人聚集的地方。 这老家伙回来干啥?是不是因为张德全的死?真那样就糟了,一定会成为我商场上的劲敌。 当初,我跟张德全一场鏖战,把那老小子活活气死,临终前他将秀莲跟只有七岁的儿子托付给了我。 应该说他是含恨而终,人家弟弟能干?说不定为兄报仇,再跟我杀个天翻地覆。 这次,他的儿子跟一把手的儿子一起被警方扣留,一定会过来拜访我。而且会苦苦哀求我放这两个儿子一把。 是为自己儿子出气,以身正法,还是看朋友的交情,任由几个儿子逍遥法外? 我开始苦苦纠结。 二东问:“哥,你说咋办?” 我抽口烟说:“冤家宜解不宜结,先别起诉他们,能和平解决最好。” “那好,我立刻帮你联系他们,大家碰个面,话说开就好了,反正这次咱又没吃亏。” 我点点头:“好,那就见一面,我倒要会一会张德全的这个弟弟,把当初的误会澄清,希望以后商场上不要兵戎相见。” 就这样,我带着小天翼回家了,返回梨花村。 之所以把孩子暂时拎回家,是为了让爹娘见一面,二老可以放心。 天翼刚进门,爹跟娘就抱着孙子哭,问孩子伤到没有。 天翼摇摇头笑了:“奶,爷,俺没事儿,谁能把俺咋样?俺没捅死他们就不错了。” 爹抱着他孙子说:“娃娃啊,你可是爷的心肝宝贝,以后别跟人打架了,你出事儿,就是摘了爷跟奶的心肝肺啊……。” 天翼说:“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天诛地灭!” 小王八蛋就吹吧,没这个爹老子给你兜底,你以为自己可以囫囵着出来? 跟县一把手和大富豪的儿子干仗,换做普通老百姓,有理也被人家弄死几回了。 我感到了深深的不妙,大富豪张德胜的儿子还在医院躺着呢,屁股上被我儿子捅一刀。 再加上他哥张德全的死,这笔仇恨无法估算。 两家的恶战早晚会迎头袭来。 第575章握手言和 一个礼拜以后,二东终于帮着我和一把手跟张德胜约好了,金利来大酒店,有他俩请客。 就该他俩请客,原本就是他们理亏。 随说天翼没事儿,张德胜的儿子屁股受伤,可矛盾就是他们引起的。 在仙台县,一把手是手眼通天,县公案局都在他的管辖之内,换上普通人,他不会这么低声下气。 可碰到仙台山贸易公司,再有理也不行,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官上有官,分分钟老子可以将他扒拉下去。 再说他也想趁机跟我拉近关系,干脆顺坡下驴。 走进金利来大酒店的时候,两个人果然站在门口迎接。 一把手我认识,就是没有深交,至于张德胜,是第一次见。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跟张德全差不多的脸,吓老子一跳,不是二东提前跟我说,还以为张德全又复活了,从坟墓里爬了出来。 他的个子跟张德全差不多,身板差不多,脸盘差不多,唯一不同的是,比张德全年轻地多。 也就五十来岁,慈眉善目,梳一背头,油光光的,上身是西装领带,一瞅就是久经商场经验丰富的生意人。 两个人冲我拱手抱拳:“哎呀,杨董,久仰大名,等您很久了。” 我说:“周书记,好久不见,这位是张老前辈吧?” 一把手赶紧介绍:“是,你结拜大哥张德全的弟弟,张德胜。” 我赶紧伸出手:“张叔叔您好。” 那知道张德胜说:“呀,可别这么叫,你管我哥叫哥,管我叫叔,这不差辈分了吗?” 我呵呵一笑:“那我该怎么称呼?” “跟叫我哥一样,也叫哥,这样显得才亲切。” “对不起,当初生意场上我没有照顾好张大哥,让他英年早逝,很对不起。” 张德胜说:“过去的事儿咱们今天不谈,生意上的事儿先放一放,先解决那帮小王八蛋的事儿。” 他的话很和蔼,完全不计前嫌。看不出任何对我仇恨的地方。 这个很难说,越是老狐狸,尾巴隐藏得越深,老练的生意人往往不会喜形于色,即便他想一口吞了你,脸上还要笑眯眯的,嘴巴里也要甜言蜜语,所谓人心隔肚皮。 “杨董,楼上雅间请,我们已经准备好了,您不来不能开席啊。” 我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一起请。” 就这样,三个人一起走进酒店,上去了楼上的雅间。 二东在后面跟着,身后还带两个身手不凡的保安。 自从当初我在批发市场将他收服,二东就对我忠心耿耿。 如果我跟他爹老子一起掉河里,他爹老子都不救,一定先救我。 如果我跟他爹一起被枪毙,他宁可为我挡枪子,爹老子挨枪子……那就挨去吧。 这就是二东,把义气看得比啥都重。 一般我站着的时候,他就在旁边看,我坐着跟人喝酒的时候,这孙子也不敢坐,大哥会客,弟弟不能没规矩。 走进雅间,我一屁股坐下,二东的眼珠子就瞪圆了,一对牛眼将一把手跟张德胜瞅得浑身发毛。 张德胜一笑:“初九兄弟,初次会面,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果然意气风发,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啊,小小年纪就将仙台山治理得井井有条,人中豪杰啊。” 我说:“见笑,见笑,不值得一提。” “我在国外就听大哥说过你,不但有胆有识,博学多才,而且还学的一手好医术,听说我嫂子的命当初就是你救的,还有我侄子,没有你就胎死腹中了,你可是我们张家的大恩人。” 我说:“见死怎么能不救,这不偏偏赶上了嘛,举手之劳。” “对不起,我刚从国外回来没几天,我嫂子秀莲跟侄子……还好吧?” 我说:“好得很,她又成家了,你侄子就在我们仙台山小学,放心,他们的日子不难过。” “谢谢你照顾他们,不胜感激,” “别客气,张老哥本来就是我的结拜兄弟,他媳妇就是我亲嫂子,他儿子当然也是我儿子。” 一翻客套话是必须要说的,我对张德胜不了解,只能说废话,无法跟他交心。 天知道这王八蛋放着华尔街的好日子不过,回来干啥,还弄辆劳斯莱斯乱显摆。 他是特意从Y市赶过来的,也是特意过来救自己儿子的。 儿子被县城的公安拘禁,凭借他跟一把手的关系,弄出来不是问题,可必须先过我这一关。 老子不点头,敢让儿子回家,我告不死他?他表弟一把手也会搭进去。 酒菜上来,一把手说:“初九兄弟,咱们一边吃一边聊行不?你说呗,孩子的事儿咋处理?” 我抓着筷子,一边往嘴巴里填一边回答:“你说嘞?该咋处理?” 一把手说:“都是孩子,不懂事,说白了就是一群孩子打架,我跟表哥恳求你,高抬贵手……。” 张德胜也说:“是啊初九兄弟,看在我死去哥哥的份上,高抬贵手吧,不如这件事咱们抹了,以后和睦相处,还好大侄子没受伤,要不然我可是造孽了。” 两个人都是低声下气,把我给弄得没了脾气。 人家本来就是赔礼道歉的,一个是刚从国外回来的富翁,一个是顶头的父母官,我如果再不罢手,就闲得不识趣了。 所以,只好举起酒杯道:“说对不起的那个应该是我,我教子无妨啊,给两位大哥添麻烦了,真对不起。” “你的意思,两家孩子的事儿……抹了?” 我说:“当然,小孩子打架纯属正常,大人们跟着掺和啥,砸坏你的车,我还挺不好意思呢。” “哎呀,初九兄弟真是大人大量,汽车没事,仙台山已经包赔了我两百多万,保险公司也包赔了一部分。再说不就一辆车嘛,怎么比得上孩子的命重要?握手言和,一笔勾销,咱们还是好兄弟。” “行!好兄弟,我本来就没打算追究,后天就把案子结了吧,孩子可以领回家了。” 事情谈得很融洽。 不得不融洽,三个人的身份在哪儿放着,不能吹胡子瞪眼睛,得罪他俩,对我来说没好果子吃。 事情就这么和平解决,这场酒也喝得好痛快,推杯换盏,从中午一直喝到下午三点。 我喝醉了,一把手喝醉了,张德胜也喝醉了。老家伙竟然抱着脑袋哭了,跟死了爹一样。可能是借酒发疯。 我问:“张哥,你哭啥?” 张德胜说:“你嫂子死得早,我只剩下了俩孩儿,大儿子也不小了,牛津大学毕业出来的,可一直不找媳妇,二儿子今年十九岁,就是被天翼捅屁股上一个洞的那个。 这两个小王八蛋都不让我省心,大的不谈对象,小的又败家,我以后咋办啊?” 我眼前一亮,问:“张哥,你大儿子今年多大?” 他说:“二十六岁了。” “那个大学毕业出来的?” “牛津。” “那我大嫂呢,哪儿的人?你大儿子不会是你跟……外国女人生的吧?” 张德全说:“不是,他纯种的中国人,他母亲也是中国的留学生。” “那他为啥不在国外找对象?” “他不喜欢外国女孩,只喜欢国内的女孩。” “那你儿子……还是不是……处男?” “啊?”张德全一愣,不知道我问这个干啥:“初九,你的意思是……?” 我呵呵一笑:“我想给你孩子找对象啊,介绍我们仙台山的姑娘给他。就是不知道令郎跟我们这儿的姑娘配不配?” 张德全一听乐了,一拍桌子:“初九兄弟,你可以先看看啊,我儿子就在旁边不远处的酒店,一起跟我回国的,我立刻给他打电话。” 张德胜都迫不及待了,拿起手机拨了电话号码,说:“儿子,你来吧,我在金利来酒店三楼的雅间,杨董想见见你。” 果然,电话放下不多会儿,一辆豪华汽车停在门外,车上走出一个青年,上楼来到了三层的雅间。 这个就是张德胜的大儿子,第一眼瞅到他,给我的感觉就是一表人才。 这青年的身高至少一米七八,身材高挑,戴一副眼镜,文质彬彬,浓眉大眼,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到一个成熟男人的谦卑,恭敬跟善良。 他先叫一声爸爸,然后喊一声表叔,最后伸出手喊我:“初九哥……。” 张德全眼睛一瞪:“啥初九哥!初九哥是你叫的吗?叫小叔叔。” 于是,青年只好改口:“初九叔。” 听得我很不得劲,他年龄也就二十六七,一下子将我喊毛了。 我赶紧道:“别这么叫,还是叫哥哥好,咱俩年纪差不了多少,兄弟,你叫……啥名字?” 年轻人一笑:“中文名字叫张进宝,英文名字叫威廉。” 我一听哈哈笑了:“不亏是老仙台山人,听名字就亲切,张老哥你放心,你儿子的媳妇,包在我身上了。” 张德全吃一惊:“你可以帮他介绍个好姑娘?” 我说:“放心,保证是一等一的好闺女,大学生,年龄跟令郎相当,她俩简直就是绝配。” 二东在后面拉拉我的衣服,说:“哥,你喝醉了,咱们山里哪儿还有好看的大闺女啊?” 我说:“你忘了?陶花啊,陶花不是还没嫁吗?进宝兄弟跟陶花是天生的一对。” 二东急得直跺脚,小声问:“哥,你真傻还是假傻?陶花喜欢的是……你啊。” 我说:“你给我住嘴!以后不准这么说。陶花……该有个家了。” 我真的打算把陶花嫁给这个叫张进宝的青年。 这么多年阅人无数,第一眼瞅到张进宝,就觉得他是个可造之材。 那种善良,诚恳,博学,还有修养,是那些花花公子装不来的。 我爱惜人才,更想收揽人才,好想将张进宝收入到麾下,为仙台山的人挥洒青春。 可怎么也想不到,张进宝不错,的确是个好伙伴,他的爹老子就不是东西了。 张德胜的确没有忘记当初的仇恨,而且精心为我设计了圈套。 今天,我就掉进了他的圈套里。 第576章叔嫂相见 这天晚上我没有回村子,住在了金利来酒店,大家都喝醉了。 张德胜是第二天早上跟我一起去的梨花村,他要瞅瞅自己的嫂子跟侄子。 也就是他哥张德全留下的遗孀秀莲跟儿子小丁丁。 县城到梨花村四十多里,一路上看不尽的风光,哪儿都是青山绿水,哪儿都是一眼看不到头的庄稼地。 新修的山道上熙熙攘攘,各种车辆川流不息,张德胜感叹不已:“仙台山……我回来了。” 他三十年没有回过仙台山了,老家在将军岭,可将军岭依然属于仙台山的范围。 三十年前,他出国留学,定居在了美国,还在那儿搞了个女华人留学生,并且结婚生子。 一路崎岖一路坎坷,历尽风霜奋力拼搏,终于杀进华尔街,在哪儿占有了一席之地。 他在国外的生意很多,开了两家很大的自由市场,还在一家港口拥有股权。 同时也搞房地产,目前总资产达到了差不多五十个亿。 唯一的遗憾是,从来没有回过仙台山,家忘记了,亲人忘记了,爹娘的坟墓也忘记祭拜了。 他跟哥哥的通信不多,但知道哥哥前后娶过四个老婆。 其中三个老婆跟人跑了,只剩下秀莲也差点跟人私奔。哥哥死了以后,小嫂子就下落不明。 回到Y市,亲戚告诉他嫂子在梨花村,早改嫁了。 今天是他第一次见到嫂子,也是第一次来梨花村。 走下汽车,我告诉了他秀莲家的地址,同时也打电话让秀莲从工厂回来,接见这个比她年纪整整大二十多岁的小叔子。 秀莲走进家时,我已经离开了,不想打扰他们。 叔嫂见面,一定有很多话说,说不定会抱头痛哭,老子才懒得做电灯泡呢。 到时候哭得稀里哗啦,泪流满面,担心自己会跟着哭。 本人心肠软地很,见到人哭,自己也会哭。 当秀莲走进家门的哪一刻,张德胜从椅子上慢慢站起,秀莲也僵持在了门口。 “你是……嫂子?” “你是……德胜?” “嫂子……!” “德胜啊……!” “哇——!” “呜呜呜……!” 果然,哭得惊天动地,电闪雷鸣,泪水倾盆而下。 秀莲没见过张德胜,但是听说过,她跟张德全是两口子,当初做夫妻那会儿,在被窝里男人把啥都告诉了她。 说自己有个弟弟,在美国做生意,有钱地很,是大富豪。 张德全后来做生意的钱,大多是弟弟张德胜从国外移资过来的。 两兄弟虽说多年不见,可仍旧情同手足。 女人也是从张德胜的身高,体型,跟脸盘上认出来的。 兄弟俩很像,如果不是她亲眼瞅着张德全被烧掉,骨灰埋进将军岭的祖坟,还真以为男人又复活了。 秀莲抽泣着说:“德胜,你终于回来了,回来就好。” 张德胜擦干眼泪,道:“嫂子,你……受苦了,我哥对不起你,我们家也对不起你。” “过去的事儿别说了,提起来伤心。” “你现在过得怎么样?孩子怎么样?丁丁,丁丁呢?” 张德全的儿子叫小丁丁……这名字取得?脑残!当初是我帮他取的,不知道为啥,就取了这么个名字。 秀莲说:“孩子上学去了,很好,哪儿都好,今年九岁了,你哥死的那年,他才七岁。” “喔,听说你的新男人叫……老四,他对你怎么样?” “很好,四哥是个老实人,就是年纪大点,不过俺俩……很幸福。” “那就好,那就好,我这次回来也就看看,看看你,看看孩子。” 叔嫂两个哭完,秀莲问:“德胜,你吃饭没?嫂子给你做饭,擀面条,俺听德全说,你最喜欢吃咱们家乡的擀面条了。” 张德胜说:“嫂子,别忙活了,我跟杨初九在县城吃过了,下午还要走。” “不吃饭怎么行?德全泉下有知,还不骂俺?” “真的别忙活了,嫂子,我想……亲眼看看丁丁,那可是我哥的血脉,我们老张家的种。不瞅一眼,不放心啊。” “那好,你等一会儿,丁丁该放学了,你马上可以见到他。” 秀莲赶紧给小叔子倒茶,忙活着做饭。 张德胜发现嫂子果然漂亮,虽说生过孩子,可小蛮腰依然像个小姑娘。 皮肤白,眼睛大,鼻子挺,嘴巴小,擀面的时候手腕洁白如玉,手指宛如葱根。 腰身来回一晃荡,屁股跟俩圆鼓鼓的乃也甩来甩去,勾得人垂涎三尺。 别说哥哥,就是他本人也差点被嫂子给晃荡趴下。 秀莲现在也就三十岁,哥哥活着也接近六十了,老夫少妻很不和谐,怪不得嫂子要跟野汉子私奔。 这女人对不起哥哥,哥哥临死前她才回到医院看一眼。所以张德胜对她谈不上感激跟亲近,甚至有一种深深的愤恨。 可侄子是亲生的,他主要看的就是侄子。 一杯茶没喝完,孩子果然回来了,挑开门帘子先吃一惊。 丁丁背着书包问:“娘,这是谁?” 秀莲一边擀面条一边说:“他是你叔啊,亲叔,快呀,叫叔。” 孩子怯生生喊了一声:“叔……。” “哎,哎,好孩子……亲侄子啊。” 张德胜的眼睛就闪出一道亮光,丁丁跟哥哥果然很像,一眼就瞅准是老张家的种。 “你就是丁丁吧?来,到叔叔这儿来,叔叔抱。”他伸出了手臂。 可孩子却很害怕,一个劲地向后躲闪。 张德胜不知道该说啥,心里感叹不已。真是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儿童相见不相识,笑问客从何处来。 他从怀里掏出一大叠钞票,往丁丁的怀里塞,一边塞一边说:“拿去,拿去花吧,叔叔给你的见面礼。” 秀莲吓坏了,赶紧说:“德胜别!别呀!小心把他惯坏了。” 张德胜说:“没事,孩子第一次见到叔叔,当然要给见面礼。这是给孩子的。还有一张卡,是给嫂子你的,卡里有五百万,是我给嫂子的见面礼。” 秀莲赶紧推辞:“俺不要!德胜,俺跟孩子都不缺吃不缺穿的,现在日子好过了。” 张德胜说:“拿着,不拿着我就生气了,算是我对哥哥的一点补偿。” 秀莲没办法,只好收下了。 她告诉张德胜,跟丁丁的日子真的不难过。张家从前的家业虽说败了,可杨初九还是挤出了五千万,算是俺们在仙台山企业的股份,每年都可以分红利。 老四目前是工厂的保安经理,俺是工厂车间的车间主任。你瞧,这房子也是初九送给俺的,多好!窗明几净,一尘不染,高档的家具,家电,一样不缺。 初九没有亏待俺,更没有亏待孩子,丁丁跟初九的儿子天翼玩得可好了,俩人跟亲兄弟一样。你别惦记,嫂子真的很知足,很幸福。 张德胜依然是老泪纵横,说:“看到你这么幸福,看到丁丁这么健康,我就放心了。嫂,吃过饭我就走,你好好照顾丁丁,将来,我把他接国外去,上哈佛,上牛津,上剑桥,接受最好的教育。” 秀莲微微一笑:“谢谢你,可俺知道,哪儿也没仙台山好,初九那么有本事都不到国外去,县城也不住,就喜欢留在仙台山。俺想孩子留在身边。” 张德胜说:“孩子留在身边就毁了,没前程了,放心,我会把你也一起接走,都去国外。” 秀莲脸一红说:“算了,俺走了……四哥咋办?” 她舍不得老四,跟老四成亲两年,男人对她太好了,给了她幸福,也给了她舒服。 饭做好,张德胜还真的吃了小嫂子擀的面条,一边吃一边说:“三十年没吃过这么好的苗条了,国外根本吃不到,还是家乡的面好吃。” 吃饱喝足,张德胜就走了,秀莲扯着孩子丁丁将小叔子送到了村外头。 走过小石桥,张德胜停住,说:“嫂子,你有没有想过给俺哥……报仇。” 秀莲一愣:“报啥仇?” “本来你们的日子会更好,是杨初九把你们害成这样的。” 秀莲一惊:“你可别这么说,你哥哥那是咎由自取,所有的一切都是他自己搞的,不是他偷工减料,盖了一半的楼也不会被扒掉,所有的财产也不会打水漂。” 张德胜说:“嫂子,你的心变了,不在俺哥这边了,被杨初九收买了。” “德胜,你想干啥?劝你别跟初九作对,没有好果子吃的,杨初九可十分厉害,千万别走你哥哥的老路。” 张德胜咬牙切齿:“哥哥的仇,我一定要报!他害死我哥,我就害死他哥,他弄光我哥哥的财产,我就弄光他的财产。生意场上见分晓,不把他弄的一败涂地,哭爹叫娘,就对不起我哥!” 说完,他上去汽车走了,秀莲在哪儿浑身颤抖了半天。 她知道,张德胜跟我之间的一场大战,早晚会拉开。这场大战将是空前的,也是绝后的。 上去汽车,张德胜仍旧很不服气,来回查看仙台山。 他让汽车停在山腰上,隔着车窗瞅着仙台山的一切。包括那四千亩地,蔬菜工厂。 他的脑子里还有我在L市的饲养场,罐头厂,肉联厂,Y市的罐头厂跟房产。包括在G市哪家刚刚开业走上轨道的服装厂。 粗劣估计了我跟哥哥所有的财产,不低于三十个亿。 他有五十个亿,如果全部把那五十个亿从国外转移到国内,完全可以跟我放手一搏。 凭着多年的经验,他知道我们哥俩加起来也不是他的对手。 所以,他的脸上闪出微微的笑意:“杨初九,你等着吧,五年之内,老子让你变成穷光蛋,要饭都找不到地方……哥,弟弟要为你报仇了。” 汽车淹没在黄昏的阳光里,他的仇恨也淹没在了阳光里。 第577章陶花相亲 就在张德胜决心跟我一较高下的时候,我他娘竟然还蒙在鼓里,屁颠屁颠为他儿子找媳妇。 他儿子张进宝跟陶花相亲,是20天以后的事儿,因为二十天以后,香菱陪着陶花旅游回来了。 再次走进办公室,女孩的精神显得很好,果然精神焕发。我问:“这一个月,跟你嫂子都去了哪儿?” 陶花笑容满面,一边帮我收拾文件一边道:“回家问你媳妇去,你俩一个被窝,她昨晚就没告你说?” 我赶紧解释:“你嫂子当然说了,就是想确定一下,她有没有骗我。” “切!先去了三亚,然后去了大兴安岭,第三站去了渤海,第四站又去了布达拉宫。初九哥,外面的世界真大,好美,俺整个人也轻松了不少。” 我道:“早说让你出去,你就不去,现在知道旅游的好处了吧?” 女孩手脚不停,收拾东西,扫地,擦玻璃,嘴巴也没停:“好个屁!哎呀累死了,旅游是不错,可也是遭罪,走得腿麻……俺不在呀,瞧你办公室脏成啥了?都成狗窝了……。” 陶花回来大变样,英姿飒爽,焕然一新,哪儿都是崭新的,俊美的,把她嫁给张进宝,还真有点舍不得嘞。 我趁热打铁,说:“别忙活了,赶紧回家拾掇一下,明天相亲。” 陶花一愣,问:“相亲?跟谁?” 我说:“跟一个叫张进宝的大学生,我已经约了他,明天过来跟你见面。” “你……混蛋!”陶花一听眼泪又流了下来:“不是说俺的婚事不用你管嘛?俺不嫁!!” 我说:“不嫁你想成仙啊?26了还不嫁,真的想上山当尼姑?” 陶花胸口一挺:“就是不嫁!俺的事儿管你屁事?” “就是管我的屁事儿,告诉你,这次不嫁也由不得你,张进宝我帮你瞅好了,那小子比我英俊多了,人家是归国华侨,牛筋大学毕业出来的。” “驴筋大学毕业出来的也不嫁!俺就粘着你,再逼俺,俺就死给你看!” 我说:“陶花,你是不是想气死我?你别死,我死行不行?我一刀把自己结果了,然后到你爹的坟墓上请罪,跟他说声对不起。” 说着,我也拿起一把裁纸刀,横在了自己脖子上,轻轻一拉,脖子开一条口子,鲜血哗啦流淌而下。 没打算真死,就是吓唬一下她。王八蛋才傻得要自杀呢,所以刀口不深。 陶花一声尖叫扑过来,抓住我的手臂扑通跪了下去,说:“初九哥,别!别犯傻啊!干嘛这么糟践自己!俺嫁,嫁还不行吗?呜呜呜呜……。” 她抱着我的腿哭了,声泪俱下。 我把她搀扶起来,帮她擦一下眼泪:“这就对了,你只有成家了,幸福了,我才对得起你爹,对得起你。 张进宝这小子我帮你考验了一下,很不错,风流倜傥博学多才,还知道疼人,是万里挑一的好男人。 不就相亲嘛,也没要你的命,喜欢咱就嫁,不喜欢另说,见一见好不好?放心,初九哥的眼光不会错。” 陶花抽泣一声说:“俺知道,初九哥给俺的,一定是最好的,你疼不疼?瞧这口子拉得?流恁多血,傻不傻啊?” 说着,女孩赶紧找卫生棉,为我止血擦伤口。 陶花终于要跟张进宝相亲了,就在我家的东屋,是我打电话把那小子请来的。 就像太阳初定要从东方升起那样,陶花的人生开始逆转,这次见面也改变了她的一辈子。 张进宝是第二天中午来的,香菱已经扫了院子,哪儿都收拾得一尘不染。 她将屋子整理干净,首先把陶花叫进家,帮着妹妹打扮。 女孩子相亲,当然要打扮得漂亮点,体面点,不能让人笑话,香菱拿出了自己所有的衣服,一件一件帮着陶花换。 穿上最漂亮的衣服,她还帮着陶花描眉画眼,使用了最高级的化妆品。 对于这次相亲,香菱比自己亲妹子还上心。因为陶花嫁出去,就再也没女人缠着自己男人了,初九就是她的,只能疼她一个,想咋疼咋疼。 她巴不得陶花赶紧嫁出去呢,走得远远的,这辈子都别回来。 陶花打扮一新,跟仙女一样,女孩子也是第一次相亲。她没动弹地方,就那么坐在镜子的前面,看着镜子里的花容月貌。 多俊的脸蛋啊,多白的皮肤,水灵灵的大眼仿佛一轮皓月,明亮而有神。胸口也早就发育成熟,又鼓又大,小腰铅笔杆似得,不小心就能掰断。 这么好的身体,本应该属于初九哥的,可现在却要被别的男人看,将来还要扎进别的男人怀里,被他摸,被他亲,被他糟践……想想都觉得恶心,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一辆汽车在门外停下,香菱冲东屋呼喊:“妹子,保持住,别动,那小帅哥来了。” 张进宝真的来了,身穿干净体面的西装,走下车,我就在门口等他,大男孩笑眯眯地,首先跟我握手:“初九……叔。” 我说:“打住,不能叫叔,要叫哥,你跟陶花成了,我是她哥,自然也是你哥,叫我叔这不差辈了吗?” 张进宝文质彬彬和颜悦色,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以后我就叫你哥。” “好兄弟,进去吧,陶花在东屋等你很久了,你俩慢慢谈。” 大男孩还害羞呢,抽抽楚楚,香菱格格一笑,推着他的后背,将他推倒了东屋门口。下面一脚,把这小子给踹了进去。 张进宝一个趔趄冲进屋子,香菱就关上了门,同时上了锁。 媳妇问我:“亲爱的,你说他俩八字有没有一撇?” 我说:“差不离儿,他俩是公鸽子遇到了母斑鸠,本来就是一对。” “这么说能成?” “放心,我还能亏了花儿?等着喝喜酒吧,将来陶花生出孩子,我是他舅,你就是妗子。” 我跟香菱乐坏了,这是一种无愧于大明叔跟心爱妹妹的释然。 屋子里,张进宝没动弹,陶花也没动弹,俩人全都窘迫地不行。 张进宝看不到陶花的脸,只能看到女孩的后背。 这是香菱的精明之处,香菱教她的,坐在镜子前别动,这样男人看不到她,她却可以从镜子的反射看得到男人。 袅袅倩影让人心动,披肩长发甩在脑后,不用看前面,后背就已经让男孩醉迷了。 男孩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她的前面有多美,多妖娆,他的心也在那一刻萌动。 陶花从镜子的反射里瞅到了张进宝,果然很帅,个子很高,戴一副金丝眼镜,鼻直口阔,浓眉大眼。 初九哥是疼她的,帮她找的男人也是人中龙凤,他的眼睛里有初九哥的豪气,眉宇间也有初九哥的豪放。可他毕竟不是初九哥啊,没法代替。 这很不公平,张进宝是近视眼,带着眼镜也看不清楚。 越是朦胧,那种感觉越好,男孩跟贾宝玉灯下看晴雯那样,花儿袅袅婷婷的身影好像月宫里的嫦娥,踏云而来。 尴尬良久,还是陶花先说了第一句话,问:“来了?” 男孩说:“来了。” “听初九哥说,你是牛津大学毕业的?” “是。” “学的什么专业?” “工程建设,就是盖楼的。听初九哥说,你也是大学生?” “嗯,俺是北大毕业出来的。” “你好俊……。” “你也好帅。” “我老家住将军岭,所以也是半个仙台山人,咱俩应该不陌生,我的样子你看了,觉得……怎么样?” 陶花儿说:“凑合,不用看,其实初九哥已经帮俺看了,初九哥相中的,一定是精品。” 张进宝呵呵一笑:“这么说,我是精品了?那咱俩……有机会吗?” 陶花说:“有机会,初九哥给俺这个机会,俺就会珍惜。” “那咱俩,先去看电影吧,然后吃饭,放心,我会好好待你,把你顶在头顶上,捧在手心里。” 陶花站起来说:“那咱……走吧。” 身子一转,张进宝就晃三晃,差点晕死过去。陶花的俊美立刻将他吸引了,目瞪口呆。 陶花主动拉了他的手,扯着他出了门,上去门外的汽车。 张进宝都不知道汽车咋发动的,汽车也晃三晃,差点窜沟里去。 我跟香菱在外面喊:“陶花,你俩去干啥?” 陶花的脑袋伸出车窗,说:“你不是让俺嫁人吗?俺嫁了!初九哥……帮着俺办喜事儿吧。” 我都觉得惊讶,想不到会这么快。 哎……啥惊天动地的爱,那是没有碰到比我好的,见到这么一个成熟的小帅哥,女孩子一定会春心萌动。 我跟香菱乐得抱在一起,两口子都呼喊起来:“成功了!陶花终于嫁出去了!” …… 这一天,陶花跟张进宝玩到很晚很晚,天色黑透才回来。我跟香菱在她家都等不及了。 女孩子进门,脸上没啥表情,我赶紧问:“咋回事儿?满意不?跟哥说说,那小子规矩不规矩,有没有跟你动手动脚。他欺负你没?哥去把他的脑袋拧下来。” 陶花说:“哥,你想俺跟他发生啥事儿?不就是看看电影,逛公园,一起吃个饭吗?” “那你到底行不行啊?给个痛快话。” 陶花说:“既然不能嫁给你,嫁给谁都一样,这辈子……凑合吧。” 从陶花的脸上我看出了她的不如意,张进宝也没让她满意。 我说:“既然你没意见,那哥挑个日子,帮你俩办喜事儿呗?” 陶花说:“随便。” “那你说,都需要啥?” 陶花往炕上一躺:“随便,弄成啥算啥。” “你就没啥要求?彩礼啊,礼金啊,嫁妆啊啥的?” 陶花说:“那不是俺操心的事儿,你是俺哥,当然不会亏了俺,俺只等着做新娘子。” 完全是在敷衍,完全是一种淡漠。她不但没有成亲的喜悦,反而有种看破红尘的高冷。 我跟香菱对看一眼,根本不知道她心里想啥,只发现她的眼角湿湿的,仍旧是那种不舍。 第578章陶花出嫁 起初,我以为张进宝欺负了花儿,王八蛋熬不住,对女孩动手动脚了。 再后来才知道,他俩出去串一天,不要说拉手亲嘴,衣服都没碰一下。 张进宝原来十分腼腆,比小姑娘都害羞,俩人就那么干劈了一天的情操,所有话加起来,也没超过二十句。 这让我对那小子刮目相看,还行,至少人品是没问题的。 可我等不及了,真的等不及了,这样的好男人必须帮着花儿快手拿下,让别的女人抢走就糟糕了。 所以,决定尽快给他俩完婚。 先找到张德胜,告诉他说,花儿跟进宝的婚事该办了,越快越好,你也想早点抱孙子不是? 张德胜乐得鼻梁子都笑开了花,说:“赶紧办,快点办,我都等不及了。咱是中国人,西式的那一套免了,所有规矩都按照仙台山那边来。” 就这样,花儿嫁给了张进宝,订婚结婚在同一天。日子定在这一年的九月初十,重阳以后。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着,张家那边忙活起来,买了新房,加紧装修,家具家电都是成套的拉。 仙台山这边也喜气洋洋,紧锣密鼓,香菱帮着这个不是妹子的妹子缝补了大铺大盖。 所谓的大铺大盖,是仙台山的规矩,大凡将要出嫁的闺女,娘家人必须要准备铺盖。 一般是八大铺八大盖,就是八条褥子,八条被子,冬夏各四条。 缝铺盖的时候是最热闹的,要请街坊邻居帮忙,一上午的时间必须赶出来。 而且还要在被子脚的位置填上糖果,大枣啊,蜜饯啊,奶糖啥的,图个喜庆,象征着甜甜美美,早生贵子。 除了大铺大盖,还有很多嫁妆。 从前是三响一转,所谓的三响一转,就是电视机,收录机,缝纫机跟自行车。 不过全都不流行了,老八辈子的经没法念了。 如今的仙台山人都有钱,电视机都大屏幕的,缝纫机不送了,收录机也淘汰了,普通人家送摩托,更有钱的送汽车,方便闺女回门子。 陶花没有娘家人,我就是他的娘家人,所以我拿钱,帮着她买了一辆皇冠。 家电我掏钱,铺盖我掏钱,家具我掏钱,这边的酒席也是我一手操办,张德全哪儿就送一套房子。 老张说我看不起他,因为这些钱本应该他掏。 我说:“啥看得起看不起,我是陶花的哥,妹妹出嫁,花哥哥的钱理所当然。” 老张说:“那行,我再送他俩一家公司,刚注册的。以后分开过日子,陶花就有盼头了。” 事情就这样敲定,只等着婚礼的那天,他们那边派人把陶花接过去。 等啊等,日子终于到了,头三天仙台山就忙活起来。 我杨初九嫁妹子,比钟馗嫁妹子还热闹,全工厂的人都来帮忙。 干脆放假一天,折腾个够。江百岸,巧燕,跟我哥也从Y市赶回来,参加婚礼, 宴席摆了三百桌,四个村子的男女老少都来吃喝。仙台山显出了大洪灾以后的第一次喜庆。 锣鼓队跟唢呐队是必不可少的,我爹,茂源叔,还有我老丈人有义叔全都鼓足了腮帮子,玩命地吹。 婚礼的这天早上,香菱天不亮就起来了,屁颠颠到陶花哪儿,给妹子换新衣裳,还帮着陶花洗了澡,盘了头发,很多小姐妹也过来帮她梳妆。 三口大锅,一口炖肉,一口熬菜,一口炒盘子,七八个厨师一起忙活,院子里的大喇叭高亢嘹亮,哪儿都是熙熙攘攘欢乐的人群。 十点钟的时候,接亲的队伍终于来了,两响炮,三响雷,礼花弹一起满天飞,叮叮咚咚作响,震破苍穹。 接亲的声声喊,送亲的声声唤:“新娘子上花轿喽——!” “滴滴哒,咚咚哒!”唢呐声锣鼓声一起敲响,汽车从陶花家的门口一直排到了山道上。 都是名车,五十万以下的车都没有,路虎开道,劳斯莱斯做花轿。 千呼万唤始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陶花一直没有从房门里出来。 张进宝早进去了,所有的嫂子都跟他闹,帮这孩子摸了黑脸。他手捧鲜花跪在地上,恳求陶花赶紧上轿。 管事儿的不停散红包,撒喜糖,上轿钱给了十万一千块,象征着陶花是万里挑一。 陶花的表情一直很平淡,不住来回看,眼睛里含着泪花。 香菱说:“妹子,别瞅了,走吧,走吧。” 陶花抽泣一声:“俺哥嘞,初九哥嘞?俺想瞅他最后一眼。” 所有人都明白陶花的心事,不瞅我最后一眼,她是不会上轿的。 香菱没办法,只好打电话,督促我赶紧来。 我忙地不行,正在跟管事儿的聊天,路该往哪儿走,进村子要进西门,出去要走东门,可别乱了规矩。 而且还要安排人看车,督促那些大师傅炒菜。 接到媳妇的电话,我冲进了陶花的闺房,问:“咋还不走?” 陶花说:“哥,你……送俺,不送俺……俺不走。” 我的心一酸,就扯了陶花的手,从家里将她牵出来,送到了门口。来到汽车前,陶花哭啊哭。 按说,桃花村不流行这个,闺女出门子不准哭,可她就是忍不住。 我帮着她擦擦泪,说:“妹子,走吧,到那边好好过,张进宝欺负你,你就告诉我,哥帮你揍他,帮你出气。生活上有啥难处,都告诉我,哥一定会帮你。” “哥……。”陶花又扑进了我怀里,众目睽睽之下,毫不掩饰:“哥,俺舍不得你……。” 我说:“走吧,走吧,哥会送你,一直把你送到Y市,吃过酒席再回来。” 我把陶花的手交在了张进宝的手上,跟他说:“我妹就交给你了,以后欺负他,打断你的腿!” 张进宝一笑:“初九哥你放心,我会像爱护自己的眼珠子那样保护陶花,一辈子对他好。” 桃花身穿婚纱,就那么坐上汽车走了,脑袋探出车窗,还在眼泪汪汪瞅着我。 我的心也酥了,疼得不行,身体也空了,好像丢失了世界上最宝贵的东西。 这种妹妹不妹妹情人不情人的关系缠绕地太久了,两个人在一块的时间也缠得太久了。 她做了我两年的秘书,几乎成为了我的肢体,忽然离开,是那种摘心摘肺地疼。 看着陶花上车,我也上去一辆车,大手一挥:“走嘞——————!” “叮——当!”稀里哗啦,噼里啪啦,鞭炮声跟雷声再次震响,响彻寰宇。 汽车终于启动,前面是炮车开道,中间是接亲的队伍押着花轿车,后面是锣鼓响器队。 十分排场,因为担心陶花留下遗憾,同时,也是那次在Y市酒店的补偿。 我拿走了女孩最宝贵的东西,必须要偿还她一个梦想。 仙台山距离Y市五百里,一路走一路吹,鞭炮一路放,上百辆汽车将整个山道堵得严严实实。 张家有权有势,一把手还命令交警队给婚车一路敞开绿灯,所有的车辆见到我们都要让道。 因为路太长,炮车上的花炮整整拉一车,后面还有三车是预备的,见路口点炮,过桥点炮,拐歪也点炮,这都是规矩。 后面的响器班子累坏了,我爹擂鼓擂得胳膊酸,茂源叔吹笛子也吹得腮帮子疼,有义叔两把二胡,弦子拉断好几根。 好不容易来到了Y市,酒席就定在了金利来酒店。 张德胜已经将整个酒店承包,十二层的大厅都是流水席,谁来谁吃,谁来谁喝。乡里县里的领导,市里的领导都来捧场。 直到陶花跟张进宝拜堂典礼以后,我才松口气。妹子终于嫁出去了,一桩心事了了。 所有人都过来给我敬酒,给我哥敬酒,也跟张德胜敬酒,桌子上的人喝倒了好几个。 晚上,陶花在一帮人的簇拥下回到了新房,我也没回家,跟香菱一起住在了酒店。 回家个毛,喝得昏天黑地,爹娘都不认识了,回到家也上不去炕。 不知道香菱咋着把我搀扶进客房的,也不知道啥时候睡着的。 陶花临走的时候一个劲嘱咐:“别让俺哥喝那么多,他身体受不了。” 张进宝说:“没事,嫂子香菱守着他呢,谁还能把你哥偷走?” 就这样,两个人回到了婚房。 张进宝的婚房可不是一般的房子,在Y市城南,是一家小别墅。 房子是从江老婆儿手里买的,两千三百万。 江老婆儿当初盖的这片富人住宅,直到现在也没销售出一半,大多都还闲着。 紫岸工程明显是赔钱了,只有我跟张德胜这样的人买得起,普通人家想都不敢想。 两千三百万的别墅,是法式建筑,有独立的院子,独立的车库,独立的花园,还聘请了三四个保姆,两个保安。 房子很大,三层,每天打扫一遍都是力气活儿,真她娘有俩糟钱没地方花了。 陶花对房子没啥兴趣,对张家的钱也不感兴趣。没有初九哥,哪儿都是坟墓。 女孩子之所以嫁给张进宝,完全是因为我。 她想解脱自己,也解脱我,再也不想给初九哥找麻烦了。 这些年,村子里的流言蜚语都差点把俺俩淹死。脊梁骨都被人戳穿了。 我之所以搞这么大的阵势。弄这么大的动静,完全是做给那些人瞅的。就是要告诉那些乡亲,陶花不是我的相好,完全是妹子。 陶花知道我的苦心,哎……死老天乐意咋折腾,就折腾俺吧。 停下汽车,张进宝先下来,拉开车门搀扶出了陶花。他要牵她的手,将她拉进洞房,可女孩却将他推开了。 两个人一起走进屋子,哪儿的装潢都很好,红罗帐,宣被窝,大红的蜡烛,婚床上也富丽堂皇。 张进宝赶紧过来帮着女孩解婚纱,说:“咱睡吧,累不?” 女孩又把他推开,说:“不累。” “那,休息吧,结婚以后咱就是两口子了,我……能不能吻你?抱你?” 陶花说:“不能!咱俩虽然成亲了,俺还是俺,你还是你。俺睡在床上,你睡沙发。” 张进宝的心好像被啥扎了一下,问:“你还在想着初九哥?今天起,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陶花说:“妄想!休想碰俺的身子,告诉你,俺的腰带早打成了死结,枕头的底下左边放一把剪刀,右边放一把匕首。你半夜敢靠过来,别怪俺不客气!” 第579章假夫妻 张进宝差点没吓死,这是要拼命地节奏。 他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半天才说:“你……怎么这样对付我?我是你男人,不是你的敌人啊。” 陶花一双红嘴唇咬成了白嘴唇:“你不是俺男人,初九哥才是,总之……咱俩没关系。” “那你为啥要嫁给我?这不是涮我玩吗?” “俺是为了初九哥……。” “杨初九哪儿好?我哪儿不好?” “你那儿都好,有些地方比他强得多,可你毕竟不是他。” “这么说,你还是对他念念不忘?” “是,这辈子都忘不掉,咱俩只能做假夫妻。” “你的意思,咱俩就这么……耗着?谁也别挨谁,谁也别理谁?” “是。” “这样对我不公平!” “俺知道,可不公平也要这样做,要不然对初九哥更不公平。” 张进宝都要崩溃了,浑身瘫软,哀叹不已:我怎么娶这么个媳妇啊? 这些年在国外他不是没人喜欢,有很多洋女人都追过他,数以百计的女留学生也曾经对他流连忘返。 其中有不少白富美,有钱人家的千金,也有的很漂亮,娇艳欲滴,可他一个也没看上。 他觉得那些女人靠近他只是为了他的钱,为了他爹老子的钱,她们是不干净的,肮脏的,被纸醉金迷的社会熏得变质了。 他梦中的女人是个长发披肩的仙女,总有一天她会踏云而来,骑着会喷火的恐龙在众目睽睽下嫁给他。他希望看到的是仙女本人,绝不是她的坐骑。 一个月前,当我跟张德胜介绍陶花的时候,张进宝还疑惑,天下竟然有这么好的女孩? 他也是抱着试试看的心情才跟陶花相亲的。 人家外国人不流行相亲,都自由恋爱,有的第一次见面就上床,上床鼓捣完再谈婚论嫁,把贞操看得比大白菜还便宜。 张进宝喜欢的就是纯洁的女孩,越纯洁越好,一尘不染才是他梦里的圣女。 第一次瞅到陶花,他就喜欢上了她,陶花不单单是毫无瑕疵的美女,最清纯的是那双眼睛。 从她的眼神里他看出了女孩的忧郁,纯洁,善良,野性,一下子就感染了他。他就认定,陶花是伴随她走过一生的人。 再后来,他也听到了仙台山的那些流言蜚语,知道陶花不是闺女了,跟杨初九相好。 可越是这样,他越是不肯放手,这表明陶花执着啊,为了爱情不惜一切。 闺女不闺女的,谁还在乎这个?所以毅然娶了她。 他是有点崩溃,但是也沾沾自喜。不上床才好呢,为了杨初九守身如玉,证明陶花有个性,坚贞如一,我喜欢。 这样的女孩太难得了,全世界都找不到,见个男人就解衣服上床的女人,才不值得珍惜呢。 有挑战性,她能对杨初九坚贞如一,早晚也会对我坚贞如一,一旦将她驯服,那将是一辈子的成就感。 所以张进宝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说:“好,那咱俩就做假夫妻,你睡床上我睡地上,谁也不挨着谁。晚上这样,白天咱们装装样子,假装甜蜜,可以吗?” 陶花犹豫了一下,说:“可以。” 张进宝就把屋子里的灯关了,男人将被窝放在地上,悉悉索索解衣服。 陶花也开始解衣服,衣服在暗夜里除下,没等张进宝的眼光瞅过来,她就以一种罕见的敏捷出溜进了被筒子,哪儿都掖得严严实实。 为了防止男人的侵犯,她腰带真的打了死结,枕头边也放一把剪刀一把匕首。 他敢摸过来,她会毫不客气攮死他。 屋子里很静,一男一女的呼吸声此起彼伏,相互衔接,此声刚起,彼声又落,纺花车一样。 谁也没睡,张进宝瞪俩眼,陶花也瞪俩眼。 女孩听出男人的呼吸很不均匀,高低起伏,甚至能听到他在地毯上的心跳。 张进宝真的热血澎拜,眼睛伸出许多锐利的钩子,一个劲地往婚床上挠,恨不得将床单子挠掉,被子挠掉,将陶花仅有的贴身衣服也挠掉。 女孩淡淡的体香让他痴迷,他甚至可以想象得到棉被里裹着的身体是多么嫩白,柔滑,多么地动人魂魄。 那个美好曼妙的身体一旦拥入自己的怀里,该多么地荡漾,销魂……。 他决定打一场持久战,慢慢暖热她的心,让她早晚属于他。 张进宝说:“陶花,我受过高等的教育,在国外见过很多女孩,可现在还是处男……。” 陶花没好气地道:“你是不是处男管俺啥事儿?你处你的……俺处俺的。” “我知道你不是女孩了,早听说你跟杨初九不错,身子也给了他,可我不在乎。” “你在乎不在乎,也不管俺的事儿……。” “可我仍然喜欢你,你知道我喜欢你哪一点吗?” “不知道,俺也不稀得知道。” “我喜欢你的单纯,对杨初九的专一,如果有天你的专一从他的身上转移到我的身上,那该多好啊。” “放心,这辈子都不会……喔,为啥你中文这么好?还会仙台山的方言?” 张进宝说:“我从小生活在国外,可父亲为我找了一个中文老师,所以发音标准。我的方言是父亲的熏陶。” “喔……那,睡吧,俺累坏了。”陶花闭上了眼。 张进宝也闭上了眼,闭眼归闭眼,心里还是动荡不安。 陶花跟张进宝成亲的第一晚,俩人啥也没发生,加起来的话还是没有超过二十句。 就那么一直熬到天明。 第一晚是这样,第二晚第三晚,接连十天都是这样。晚上,他俩各睡各的,白天在别人面前也显得特别拘谨。 张进宝不着急,可急坏了他的爹老子张德胜。 这张德胜可不是啥好鸟,老东西提上裤子是个人,裤子一抹同样不是东西,跟他哥张德全一个尿性。 原配女人死了以后,张德胜没少留恋娱乐场所,也没少跟夜总会娱乐城那些小姐们睡觉。 当然,他比张德全精明地多,张德全是媳妇没了就娶,一个个娶回家慢慢鼓捣。 而张德胜却不娶媳妇,觉得娶个女人是牵绊,是束缚,还不如这样潇洒自如,自由自在,可以换着夜总会玩,换着姑娘折腾。 目前,他跟儿子住一块,陶花两口子住楼上,老家伙住楼下。 儿子娶了陶花,他心里挺高兴,可想着早早抱孙子了。 于是,这老表脸就半夜去听儿子跟儿媳妇的房,第一晚就听。 听房是仙台山的风俗,三天之内不分大小。老公爹听儿子的房很不雅,可为了子孙后代,只能表脸了。 就是想听听儿子跟儿媳妇能不能鼓捣点真事儿出来,造个小孙子啥的。 第一晚,啥也没听出来,两口子净说一些不咸不淡的废话。 第二晚,第三晚,还是啥也没有发生,儿媳妇睡床上,儿子被赶在了地上。 半个月以后,张德胜受不了拉,气得暴跳如雷。 早上他就把儿子拉过去了,一拍桌子怒道:“你个笨蛋,咋能让她睡床上,你睡地上,傻子啊你?” 张进宝微微一笑:“爹,这是俺跟陶花自己的事儿,你别管?” 张德胜抬手就是一巴掌,怒道:“放屁!你娘死的早,我不管你谁管你?十多天还让她囫囵着身子,天下找不到比你更笨的人了!” 张进宝脸一红:“可陶花……不让俺碰,咋办?” 张德胜说:“你脑子让驴子给踹了?手脚被汽车轧了?不会霸王硬上? 扑上去扯她的衣服,亲她的嘴巴……女人就这样,一次疼,二次痒,三次爽得忘爹娘。 只要她尝到甜头,以后你不找她,她也会像树藤子一样,过来缠你……。 你小子这么多年的学是不是白上了,不懂这种事儿?” 张进宝说:“爹,俺懂,啥都懂,就是不想……硬来。婚姻是神圣的,掺和上暴力,就是对婚姻的玷污,人生都不会完美。” “完美个屁!你想跟人家完美,人家不想跟你完美。” “总之,我的事儿你别管,我自有分寸。” 张德全说:“行!我不管你咋鼓捣,总之明年我要抱上孙子,现在立正,稍息,向后——转!马上滚蛋!回去摆平你媳妇。” 就这样,张德胜把儿子轰走了。 心里那个气,这么漂亮的媳妇,到儿子手里就是糟践了,换上我啊……哼哼。 对于爹老子听自己的房,张进宝没有过多的警惕,他觉得爹是为他好,怕他不幸福。 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半个月以后,陶花开始回门子。 按说,仙台山的姑娘出嫁三天就该回门了,可陶花爹娘早死了,弟弟顺子在外打工,家里没人了。 她回到仙台山也没地方去,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爹留下的房子不是她的,是弟弟小顺子的。 回去也没人招待,冷锅冷灶的。 是我打电话招呼陶花回门子的,告诉她,回家一定要到哥这儿来,哥会招待你俩。 哥就是你娘家人,酒席我都准备好了,赶紧回来呗,你嫂子也想你。 陶花说:“好,哥,俺要吃饺子,让嫂子帮俺包。” 我说:“行,记得跟进宝一起来,我要跟他好好喝两杯。” 陶花跟张进宝是成亲半个月以后回到仙台山的,汽车开到了俺家的门口。 我跟香菱都等不及了,一起扑上去,香菱扯了陶花的手,我扯了张进宝的手。 “妹,走,咱姐妹俩说悄悄话。” “进宝兄弟,屋里请,今天咱哥俩不醉不归。” 我拉着张进宝坐客厅里抽烟,香菱就扯着妹子进了里屋。 闺女成亲三天回门子干啥?主要是娘家人不放心。 要关起门问问,夫妻生活咋样?破身了没?第一次……痛不痛?公婆待你可好?等等等。 这些话一般都是娘来问,娘没了,就是嫂子的责任,这是娘家人义不容辞的职责,千百年不变的规矩。 果然,香菱把陶花扯进里屋,当头就问:“花儿,张进宝对你好不好?能力行不行?有没有啥问题啊?第一次爽不爽?逮不逮,痛不痛啊?跟嫂子说说呗……。” 陶花的脸一下子红到了耳朵根。 第580章坏心眼 陶花根本不敢说实话,抽抽楚楚扭扭哒哒,说:“就那样……。” 香菱磕着瓜子问:“喔,那你一晚上跟进宝幸福几回?一回幸福多长时间?” 陶花的脑袋低得都垂到了胸前的沟壑里,说:“嫂子,非要问这个?” “娘家人的职责,不问不行,你必须回答。” “不回答行不行?” “不行!”香菱的话斩钉截铁,俺媳妇对别人家的夫妻事儿啊,可感兴趣了。 陶花就说:“差不离儿,别人家咋样,俺咋样?” 香菱还没完没了,接着问:“差不离儿是差多少?” “哎呀嫂子,俺不跟你说。”陶花扭捏着将香菱推开了。 香菱眼睛一瞪怒了,道:“你个小笔燕子的,嫂子在关心你,免得你受委屈,不懂的话,俺可以教你。” 陶花说:“俺都多大了?还用你教?初二的生理卫生啥都学过。” 也是,人家陶花是大学生,啥不懂啊?香菱小学五年级都不到,才是真正的傻子。她的第一次,还是我教的。 香菱咯咯咯一笑:“行,你啥都懂,俺不问了,不问了,是你哥嘱咐俺必须问的,这是咱仙台山的规矩,闺女回门子,都问。” 然后,姐妹俩岔开问题,谈别的。 陶花到我家,比在那边自在多了,也自由多了,一点也不拘束,跟回到自己家一样。 她把香菱也当作亲嫂子,两个女人叽叽喳喳。 就在香菱跟陶花嬉闹的同时,我在这边也开始盘问张进宝。 “进宝兄弟,跟陶花……还幸福吧?” 张进宝的脸色很不好看,说:“还行……。” 我道:“有些话本不该我说,陶花的脾气不好,爱耍小性子,你以后让着她点。 从小没了爹娘,她很可怜的,也要照顾她点,别看她整天嘻嘻哈哈,其实内心很脆弱,需要关心体贴。 她以后有啥错,看我的面子,别跟她计较,夫妻过日子,应该和和美美。” “初九哥……”张进宝的眼泪下来了。 现在他终于明白陶花对我恋恋不舍的原因了,就是因为我把她当妹,不单单照顾她的生活,也照顾她的一切。 这种照顾由不得女孩子不误解,毕竟没有血缘关系。她一厢情愿把这种照顾,体贴,当做了爱。 我说:“你咋哭了,马尿那么多?男子汉哭个屁?” 张进宝说:“初九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照顾她,把花儿当最亲最亲的人。” 很快,开了酒席,鸡鸭鱼肉摆一桌子。我们两夫妻一个劲地嘱咐他俩吃好,喝好,千万别客气。以后回来,都到初九哥这儿,这儿就是你们俩的娘家。 上午吃酒席,下午吃饺子。 我们这儿管招待亲戚的下午饭叫喝汤。走亲戚一般都是喝完下午汤才走,免得回家起火了,走路上也不冷。 陶花跟张进宝是下午五点钟离开的,临走的时候陶花还是恋恋不舍,对我瞅了又瞅,眼泪汪汪。 弄我心里也不是滋味。 晚上,我跟香菱钻进被窝,媳妇抱着我的腰说:“初九,你把人家陶花这辈子坑了。” 我问:“为啥?” 香菱说:“俺看得出,陶花根本没跟进宝一块睡,俩人手都没拉过。” “啊……这不可能吧?” “你没见陶花那眼?整整一天都没瞟进宝一下,净盯着你看了,俩人一句话也没说。” “切,说不定人家小两口晚上很亲热呢。” “毛!从陶花的眼睛里俺看得出,她根本没让张进宝碰一下,目前她俩还是假夫妻。” “怎么会……这样?” 香菱哼一声:“陶花被你毁了呗……。” 香菱的话让我再次纠结,整整一晚上没睡,心里翻开了锅。 难道我真的把她坑了,女孩就这么被毁掉了? 那次根本不怪我啊,是他弟弟小顺子把我拉他姐房里的,大家都喝醉了。 内心百感交集,忍不住抽了自己好几个耳刮子。 陶花跟张进宝再次回到家,两个人依然不幸福,晚上还是分开睡。 整整一个月过去,这种状况没改变。两个月过去,还是没改变,直到第三个月,一件意外的事情发生。 儿子跟儿媳妇不上一条炕,把张德胜气得不轻,也急得不行。 老家伙生起了坏心眼。 儿子真是笨蛋,放着这么好一个大闺女,白白浪费了,难道他不知道那种事的好? 既然儿子不中用,也不能看着她囫囵着身子,不如老子趁机将陶花快手拿下! 张德胜是老无赖,终于无赖到家里来了,其实他早就对陶花爱慕倾心。 这闺女听说当初还跟大哥订过婚,不过没成,被杨初九挑散了,这么说她早就是我们张家的人了,那么俊,可惜了。 要是能亲手摸摸陶花的小脸蛋,香一下她的小嘴唇,死了也值! 等机会,将她咔嚓掉……。 张德胜一直在等机会,过年的这段时间,机会来了。 蜜月以后,张进宝就回公司去了,白天上班,晚上回来休息。 张德胜在Y市新注册两家公司,一家是装潢公司,一家是房产公司,这两个公司都很大,公司建设的初期十分繁忙。 小儿子还在上学,指望不上,全靠着张进宝为爹老子拼杀。 年底就更忙了,要催着要账,陪客户吃饭,还要采购,有时候出差两三天都不回来,于是,洞房里就剩下了陶花自己。 张德胜可找到了下手的机会,晚上,他就偷偷看陶花洗澡。 陶花吃过饭,要洗澡了,走进洗澡间将衣服除下。 张家的卫生间非常暖和,有浴盆,淋浴,还有有洗浴柜,洗浴柜里的浴缸有按摩功能,还有CD,可以听音乐。 这就是有钱人的生活,处处可以享受。 陶花先放了水,跳进按摩浴缸,一边搓澡一边听音乐,可她咋着也想不到,老公爹张德胜竟然在洗澡间安装了一个微型的摄像头。 这老变……态简直坏极了,等的就是瞅儿媳妇洗澡。 陶花完全没感觉,搓澡完毕,又站起来用淋浴冲身子。女孩雪白的身体,高鼓的前胸,洁白细长的两腿,被那老东西瞅得清清楚楚。 张德胜在电脑荧屏前晕倒三次,鼻血窜出去好几斤,他再也把持不住,终于蹭蹭窜上二楼,去拍陶花的房门。 啪啪啪:“花儿,开门。” 陶花吓一跳,问:“谁?” “我,你爹。” “爹,咋嘞?” “不咋,有话跟你说。” 陶花赶紧关闭淋浴,擦身子,穿衣服,头发来不及吹干就去开门。 门打开,张德胜闪身而进,一脸的谄媚。 因为刚洗完澡,花儿的头发湿漉漉的,脸蛋娇红,衣服的扣子也没扣好,脖子下面白皙一片。 陶花问:“爹,啥事儿?” 张德胜哆嗦不已,说:“花儿,你真俊,俊得我受不了……。” 陶花立刻赶到了不妙,赶紧用衣服遮掩,向后缩:“你到底有事儿没事儿?有事儿说,没事儿俺就睡觉了。” 张德胜说:“花儿,你跟进宝为啥不在一块睡?三个月了,难道你就熬得住?” “你……管你啥事儿?” “当然管我的事儿,你俩不生孩子,我还想抱孙子呢?是不是不喜欢进宝?那你喜欢我吧,我疼你……。” 花儿吓一跳,脸蛋气得绯红,老东西分明是想占便宜,虎毒不食子,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简直秦兽不如。 她说:“你走,你走,咋恁表脸?不走俺就喊人了。” 张德胜说:“别,花儿,我真喜欢你,第一次见到你就喜欢,只要你点头,我立刻让你跟进宝离婚,咱俩结婚过日子,我会好好疼你的……。” 老家伙一边说一边手脚没闲,过来抓女孩的小手,摸她的身体,还企图亲她的小嘴巴。 花儿生气极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滚!你咋不嫌丢人?保姆跟保安还在下面呢,要不然俺就喊救命!” 女孩一步一步后退,张德胜一步一步进攻:“你喊吧,这些人都是我训教出来的,出去都不会乱说,你喊破喉咙也没人来。小丫头,过来吧……。” 一个飞扑,他想把女孩搂怀里去。 可花儿岂是好惹的?抄起桌子上的键盘,劈头盖脸就砸,一边砸一边喊:“救命啊!非礼啊!张进宝,管管你爹啊——!” 可张进宝根本不在家,下面的保姆跟保安听到也当做没听到。 咣当!键盘砸在了张德胜的脑瓜子上,应声而裂。 先是键盘,再后来用电脑荧屏,17寸的显示屏抄起来,直奔老公爹的脑袋。 张德胜身手敏捷,躲开了,显示屏砸地上发出咣当一声脆响。 里面可是高压电,高压正好触张德胜的脚上,这老家伙立刻跳起舞来。 他想不到花儿如此刚烈,也不知道咋着爬出来的。 等他连滚带爬冲出儿媳妇房间时,头发都直楞起来,脚上被烧伤好大一块。 花儿骂声:“滚——!”咣当关上了门,然后扑在被窝上嚎啕大哭起来。 女孩是当天晚上后半夜回到仙台山的,皇冠车停在了俺家门口,然后过来拍门。 “哥!嫂子!呜呜呜……。” 我跟香菱正在睡觉,听到房门响,赶紧穿衣服。 房门打开,花儿一脑袋就扎我怀里来了,说:“哥,嫂子,这日子……没法过了。” 我跟香菱全吓一跳,香菱问:“咋了?张进宝欺负你了?小王八蛋!你等着,让你哥去把他脑袋拧下来!” 花儿嚎哭一声:“不是进宝,是……他爹。” “啥?”我的脑袋轰隆一声,瞅瞅陶花衣衫不整的样子,脑子里啥都明白了。 瞬间我就冲进厨房,抄起一把菜刀,扔在了车上,拉开车门就要出发,打算将张德胜剁成饺子馅。 香菱吓坏了,一下抱上了我的腰,说:“初九,别呀!别!会出人命的!” 我说:“你放开,我把他剁碎,然后喂狗!老子从来没见过这么表脸的人! 第581章儿子打老子 我后悔了,不该把香菱嫁给张进宝,这不是把妹子往火坑里推吗? 而且终于看清了张德胜的丑恶嘴脸,老流氓的狐狸尾巴终于显露出来。 欺负我妹子,不把你的米田共打出来,老子就不是仙台山站着撒尿的男人。 我气势汹汹,也义愤填膺,上车就拧钥匙。 香菱同样钻进了汽车,抱着我的手臂阻拦:“老公你冷静!冷静一下,平时脑子那么好使,咋遇到花儿的事儿就乱了方寸呢?俺有办法把这老家伙整垮,让他生不如死,浑身痒痒,也找不到虱子。” 我问:“啥办法?” 香菱说:“你先从车上下来,俺再告诉你。” “告诉个屁!生可忍孰不可忍,你跟花儿在家等着,我去把他脑袋剁下来!” 香菱了解我的脾气,生死不怕,为了陶花可以不顾一切。 媳妇还是苦苦劝:“冤家啊,你杀人了一定会抵命,就没想想俺咋办?孩子咋办,咱爹娘咋办?你咋精明一世糊涂一时?俺不骗你,真的有办法,想除掉张德胜也不一定你出手,咱可以借刀杀人!” 我抓着方向盘,没有挂上档,问:“怎么借刀杀人?” 香菱说:“张进宝是爱桃花的,真的很爱,如果把张德胜欺负陶花的事儿告诉张进宝,他一定会跟爹老子算账,说不定会把张德胜打死。 让他爷儿俩慢慢掰扯去吧,反目成仇,岂不是更好?把他一家搅合乱,比你亲自动手划算多了,这么简单的道理也不懂?” 我恍然大悟,刚才真是气迷糊了,这一招叫借刀杀人,李代桃僵,还叫浑水摸鱼,趁火打劫。 香菱好聪明,不亏是我媳妇,没白哼哼唧唧陪我睡这么多年,也是我教导有方啊,脑瓜子比从前好使了很多。 我冷冷一笑:“好!就按你说得办,我立刻给张进宝打电话,让他对付自己爹老子。” 电话是天亮以后打过去的,我只是说:“进宝,你来一下吧,陶花出事儿了。” 张进宝是下午赶到梨花村的,进门就抓住陶花的手,问:“花儿,你咋了?哪儿不舒服?” 陶花面容憔悴,一天没吃东西,根本没搭理他。 香菱嘴快,怒道:“张进宝,瞧瞧你爹干的好事儿,趁着你不在就欺负陶花。” 张进宝一愣:“我爸爸……怎么了?” “你爹他……竟然扯陶花的衣服,偷看你媳妇洗澡,还企图跟她……哎呀,俺都不好意思说。” 虽然香菱的话没有挑明,可张进宝不是傻子,一耳朵就听出了话里的玄机。 轰隆!一个炸雷在头顶上炸响:“我爸爸……不会那么没人性吧?” 香菱道:“你以为你爹是啥好东西?见姑娘就上,见秋千就荡,自己儿媳妇也不放过,还好陶花挣脱了,要不然,就被你爹给按炕上了……进宝,你可要为桃花报仇啊,俺那可怜的妹子啊……。” 香菱不仅仅是在煽风点火,也是在陈述事实,事实本来就这样。 陶花只是哭,抽抽搭搭,眼睛都哭肿了,成亲三个月她都没让男人碰,张进宝被她弄的百爪挠心。 花儿越是不让他碰,男人越是觉得她坚贞不屈,越是纯洁可爱,心里就越爱她。 他苦苦问:“陶花,究竟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 陶花擦把泪点点头:“进宝,咱离婚吧,这日子……真的没法过了。” 张进宝再次被闪电劈中,牙齿瞬间咬得嘎嘣嘎嘣作响:“老东西!我宰了你!!” 男人同样火了,怒火窜起三千丈。 你在外面寻花问柳夜不归宿,勾搭那些贱女人也就算了,想不到儿媳妇也勾搭,真不是东西,究竟是秦兽还是牲口? 这样的爹老子要不要都罢,榭死你算了! 不把爹老子收拾掉,他没脸带陶花回家,于是咬着牙冲上汽车,准备回家跟张德胜算账。 我赶紧拉住了他,说:“进宝,你冷静一下,到家不要对你爹太凶,轻轻教训一下就行了,千万别动刀子,擀面杖就行……。” 我也在煽风点火,那意思,不揍你爹一顿,你就不是个男人。 张进宝咬牙切齿:“初九哥,你放心,我会给你一个圆满的答复,也会给陶花一个圆满的交代。”话声说完,汽车就飞驰上山道,一溜烟没影了。 张进宝一边开车,脑子一边炸开了锅。家丑啊,家丑不可外扬,丢人啊,丢大发了!从没见过这么王八蛋的爹。 他的脑子里闪出了无数的可能,第一个办法是把爹老子弄死,一刀结果了他的性命,一了百了。 可是不行,杀人是要偿命的,杀亲爹罪过更大,岂不是要赔上性命? 第二个办法,分家,谁过谁的,老死不相往来。 这样又太便宜他,以后他再对陶花动手动脚咋办? 第三个办法,一棍子敲晕,打个半死,让他长长记性。 上中下三策,张进宝选择了第三条路,就是把张德胜教训一顿,打残废再说。 五百里地是三个小时回到家的,汽车开进车库,后备箱打开,张进宝首先抄出一根棒球拍。 他受过高等教育,脑袋还是很冷静的,在没有抓到确凿证据之前,是不会把爹老子脑袋打扁的。 所以第一件事,就是回到洞房采集证据。 证据不用采集,屋子里的电脑坏了,键盘被砸裂,显示屏被砸裂。 那个年代还不流行液晶显示屏,大多是显像管的显示屏,大屁股的那种。 17寸的显示屏就那么被砸在地上,屋子里弄得乱七八糟,整整一天,保姆也没能进屋子收拾。 陶花走的时候带走了钥匙,其他人进不来屋子。 张进宝啥都看到了,满地玻璃碴子,还看到地上有两颗纽扣,是陶花贴身衣服上的,也是被爹老子抓掉的。 他又走进洗澡间仔细观察,终于发现了异样,墙壁上有个亮光闪闪的东西,挖出来一瞧,奶奶个孙,竟然是个微型摄像头。 用力一拉,后面的电线呼呼啦啦被拽了出来,竟然直通张德胜楼下的屋子,把张进宝给气得,好悬没有晕死过去。 原来张德胜瞅儿媳妇洗澡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陶花洁白的身体,高鼓的前胸,细腻的两腿,都不知道被老公爹偷看多少回了。 男人蹬蹬蹬后退两步,靠在了洗澡间的墙壁上,手里的棒球拍差点脱手。 再也按耐不住那种怒火,拼了!日子不过了,拼死散伙!! 他抓着摄像头,拎着棒球拍,气势汹汹冲下楼,直奔爹老子的房间,一脚踹开了门。 当时,张德胜在自己屋子里抽雪茄,发现儿子进门,立刻预料到不妙。他的笑容很尴尬,问:“进宝你咋回来了?生意谈妥了?” “谈妥个屁!瞧瞧你都干了啥好事儿。”咣当!他将摄像头砸在了父亲的桌子上。 张德胜一愣,面容更尴尬了,说:“进宝啊,你听爹解释,我啥也没对陶花干啊,就是看了看,昨天想关心一下她,抚慰一下她,没想到那丫头一气之下回娘家了。” “你关心个屁!抚慰个屁!我媳妇用得着你关心?你不是我爹,是秦兽!我宰了你这头牲口!” 说话间棒球拍抡圆,当!劈头盖脸砸了过去。 “啊——!”张德胜一捂脑袋,鲜血顺着手指缝哗哗流淌:“儿子打爹!翻了天啊?白养了你个小兔崽子!!” “你不是我父亲,我没有你这样的爹,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说着,张进宝又把棒球拍抡圆,照爹老子的肩膀,后背,两腿,拼命地砸。 不知道砸了多少下,张德胜捂着脑袋跟兔子一样,被儿子追得满屋子乱转。 一边跑他还一边嚎:“来人啊!救命啊,儿子打爹了,不孝顺啊!” 爷儿俩从屋子里打到院子里,又从院子里打到厨房里,厨房里跑出来,又冲进后面的小花园。 张家大院热闹非常,哪儿都熙熙攘攘,哪儿都鸡飞狗跳。 院子里养的两条大狼狗被惊动了,汪汪大叫,进宝为花儿买的那只波斯猫也没人管了,嗖嗖嗖窜上了房顶。 几个保安死命地拉上了少爷的手,说:“少爷,不能打董事长啊,这样是要天打雷劈的!” 张进宝怒道:“打死我算了,劈死我算了,丢不起人啊!” 发现儿子被保安缠上,张德胜终于腾出了手,吓得兹溜,躲进了保姆房。 进去以后,还是浑身颤抖哆嗦不已。他担心进宝会继续冲进来,瞬间从门背后抄起一根拖把。 心说:兔崽子,你敢进来,本爹老子就跟你拼了!打死你,我跟别的女人再生一个。 张进宝是弱不禁风的大学生,几个保安都是身强体壮,被他们缠住,一时还真挣脱不开。 他急得哇哇大叫,冲着保姆房喊:“张德胜!是人做的,你就给我出来!” 这话特别难听,没有儿子这样骂爹的,可他真的想不出啥话来骂他。 他是他养大的,命也是他给的,还将他培养成为了牛津出来的高材生。心爱的女人被欺负,任何人都会怒火冲天,跟学历无关,跟年龄无关,也跟国籍无关。 除非是个窝囊废!张进宝不是窝囊废,大不了打死他自己去抵命!把这条命还给他。 他嚎啕大哭,涕泪横流,生不如死,心如刀绞,也有冤无处诉说。 别人欺负了陶花还好说,大不了花点钱弄死他,可爹老子欺负了自己媳妇,这是耻辱啊,洗不净的耻辱。 这种耻辱必将伴随他一辈子,以后怎么面对陶花?怎么暖热她的心?所有的计划都被这个不成器的爹老子给毁掉了。 第582章女子防身术 张进宝大喊大叫,张德胜跟儿子闹,家里弄得动荡不安,惊动了一个人,就是张进宝的弟弟,张德胜的二儿子。 二儿子年纪不小了,十七岁,同样跟着父亲回国,目前在市一中上高中,上次跟天翼一场恶斗,肚子上被划一刀。 伤好出院,因为要过年,学校放假,他也回到了别墅。 可这小子贪玩,在外面跟一帮子狐朋狗友飙车喝酒,夜半才回家,发现家里乱成一锅粥,哥哥剑拔弩张,特别地奇怪。 他问:“哥,你干什么?这是要跟谁拼命!” 张进宝怒道:“我打张德胜,揍死他个老王八蛋!” “你……竟然打咱们爸爸?胆子太大了,因为什么?” “你问问他,都要干了啥?” “别管干啥,也不能跟爸爸动手。” “他……欺负你嫂子!把你嫂子衣服都撕了,你说该不该揍?” ”啥?”二儿子一听同样傻了眼:“爸爸欺负嫂子?” “不信你就亲口问问他。” 二儿子说:“哥,棒球拍给我,借用一下。”二话不说,弟弟就抢走了他手里的棒球拍。 靠近保姆房的门口,他问:“爸爸,哥哥说的是不是实情?” 张德胜抄着拖把怒道:“是实情又怎么样?他不孝顺!真孝顺的话,应该跟陶花离婚,让她跟我过日子。” “我问你有没有扯嫂子的衣服?” ”扯了又怎么样?还不赶紧揍你哥一顿,帮我报仇?” “那我就揍你!去你爹的,也配为人父母?打死你个狗曰的!” 当!保姆房的门被二儿子踹开,飞身进去抡圆棒球拍,把亲爹老子又是一顿胖揍。 张德胜的脑袋被俩儿子打成了血葫芦,哭爹叫娘,疯狂逃窜。 “俩儿子都打爹啊!不孝顺啊!救命啊!” 他这么一喊,三个保安慌了手脚,其中两个抓着张进宝,另外的一个上去抱了二儿子的腰,张德胜才逃走了。 这老家伙一口气逃出家门,直接跑医院去了,赶紧找医生缝补伤口。 冲进医院的急诊室,医生都差点被吓死,只见老头一身血,脑袋肿得成了挑水的稍桶,头上杂七杂八都是窟窿,两根肋骨被打断,一条手臂也被打得出现了骨折。 医生赶紧帮他处理,跟纳鞋底似得,咝咝啦啦将老头子脑袋缝得净是丝线,包得跟个粽子差不多。 张德胜住院了,躺在病床上唉声叹气。 他没有报警,报警警察也不管,最多教育一下两个小王八蛋。 关键是被打的原因难以启齿,警察如果知道他是勾搭儿媳妇被儿子打,不笑掉大牙才怪。 所以只能打掉门牙肚子里咽,哑巴吃黄连,有苦难言。 可他又咽不下这口气,于是给我打了电话,说:“初九兄弟,救命啊!我被两个孽种打了,目前在医院,赶紧过来看我。” 接到电话的同时,我就知道跟香菱商量的那一套成功了。 挑起他家的内斗,让儿子打爹,无疑是最好的处理方法。 比我自己动手强多了,如果我动手把老家伙弄成这个样子,他不告死我才怪? 虎毒不食子,他也不会看着两个儿子去坐牢。 我跟香菱开车来到医院,进去病房的门,瞅到张德胜的样子,笑得肚子疼。 “张哥,这是咋了?几天不见成了这样?谁欺负你的,老子榭死他!” 这就叫笑里藏刀,里外装好人,商场上的拼杀让我变得阳奉阴违。 明明是自己把他搞成这样的,也要装作不知道,并且义愤填膺,准备为他报仇。 张德胜长叹一口气:“一言难尽啊,初九,误会,都是误会。” 我问:“跟谁误会了?咋着误会的?” “我跟陶花没啥的,真的,作为老公爹,就是想劝劝她,跟进宝好好过日子,生个孩子。 可闯进房间的时候,偏偏遇到她在洗澡,陶花就误会了……进宝打我一顿,我不计较,你告诉陶花,还是早早回家吧。” 我心说:误会个屁!都他娘的扯儿媳妇衣服了,俩儿子咋不打死你?打死才好呢,解释等于掩饰。 心里这么想,嘴巴里却不能这样说,所以我假装好意帮着他调解,说:“张哥,陶花回家,这日子咋过?我妹的心里已经产生了阴影,以后跟进宝会有隔阂的。你都活一辈子了,咋能干这种缺德事儿?” 张德胜说:“冤枉啊!真的是误会,初九,你要相信我。” 我说:“这样吧,你跟进宝分开过吧。紫苑的那套别墅归进宝跟陶花,这房子本来就是为他俩买的,你再另弄一套房子搬出去住,跟着二小子过。 大家分开,各过各的日子,以后少来往,就没那么多的误会了。” 张德胜想了想,说:“也只能这样了。” 反正他又不缺钱,弄套房子不是难事儿。 老家伙之所以赖在儿子这儿不走,就是想偷窥儿媳妇洗澡换衣服。 陶花跟张进宝成亲三个月,老公爹还看上瘾了。 赶紧滚蛋,别骚扰我妹子,要不然,下一次打你个半死的……就是她哥我。 就这样,张德胜跟张进宝分开过了,老头子离开家,进了市中心。一起带走的,还有他二儿子。 房子是我联系帮着他买的,家电家具啥的,也是我找搬家公司帮他搬的。 从住进医院,一直到伤好出院,俩儿子都没来看爹老子一眼。 张进宝恨死了他,巴不得他赶紧死,父子结下了不共戴天的仇恨。 陶花一直没回家,过完年也没走,住在仙台山把我哪儿当做了娘家。 张进宝来过好几次,一直邀请陶花回,可那时候事情还没处理清,陶花绝然不回。 过完年,进去正月,张德胜出院,搬走以后,张进宝又来了。 他说:“花儿,咱回吧,那老东西走了,以后我一定好好待你,那个家就是咱的了,是我跟你的小天地。” 陶花说:“俺不走,就守着俺哥,你一个人过吧。” 张进宝扑通就冲陶花跪了下去,说:“你不走,我就跪死在这儿,一天不回家,我跪一天,一辈子不回家,我跪一辈子。” 大男孩泪水涟涟,对陶花是真爱,希望暖热她的心。 陶花的眼泪又下来了,说:“进宝你何苦呢,俺又不喜欢你,趁着这个机会……离婚吧。” 张进宝说:“我知道你不爱我,但希望你能同意我爱你,只要每天看着,守着你就行。我不会跟你离婚的,除非是死了!” “可俺啥也给不了你,真的。” “我啥也不要,只要远远看着你,你快乐我就快乐,你难过我陪你一起难过,实在不想回,就住在仙台山,我也住下,陪着你。” 陶花问:“可你的公司咋办?” 男人说:“去他娘的公司!没有你,我要公司有个屁用,你才是我的一切。” 张进宝的真诚感动了我,也感动了香菱,香菱伸手将陶花扯进了屋子里,说:“妹子,还是回吧,你瞧进宝对你多好?俺都感动死了。” 陶花说:“你感动是你的事儿,不管俺的事儿,既然进宝这么好,那咱俩换换?你跟他过,俺跟初九哥过。” 香菱赶紧说:“算了,谢谢,还是你初九哥好。俺觉得,这么好的男人不要,可惜了,将来你会后悔的。” “俺不后悔!” 我一听急了,眼睛一瞪:“陶花,立刻收拾东西,跟张进宝回家!” 陶花说:“不!就不!俺不走,你也别赶俺走。俺就住你家。” “胡闹!住我家算咋回事儿?你有家的,哥不会看错,张进宝是个可以托付终生的好男人。” 陶花说:“就不走!就不走!你是不是想逼死俺?那老王八蛋再欺负俺咋办?” 我想想也是,万一张德胜不死心,再找机会欺负她咋办?妹子岂不是更吃亏? 我说:“要不然,我教你几招?那老家伙再对你动手动脚,你就可以对付他。” 花儿一听拍起巴掌笑了,说:“好啊,好啊,初九哥,赶紧教俺,俺要跟你学功夫。” 于是,这天下午我没到公司去,传授了陶花几招绝技。同时,也让香菱学着点。 决不能看着身边的女人被欺负,以后遇到色狼,可以应付自如。 第一招:插眼睛,就是敌人从背后攻击,抱上腰的时候,两根手指叉开,向上四十五度,插上去。 第二招:踢要害,如果敌人从前面攻击,抬腿直奔他的要害,踢碎他的鸡蛋。 第三招,攻击肩井穴,如果敌人从一侧侵犯,大拇指直刺他肩膀上的肩井穴,保证他瞬间半身麻痹,不能动弹。想咋收拾咋收拾。 第四招:敲脑壳,就是敌人别管从那个方向攻击,只要脚可以抬起来,就脱下高跟鞋,用鞋跟敲击敌人的脑袋。保证一招奏效,彻底将他打懵。 前前后后,我教会了陶花跟香菱十多个招式,攻击的都是人体的大穴。 我教得很认真,香菱跟陶花也学得很上心。这是女子防狼术的速成版本,特别厉害。 被我这么一教,陶花立刻成为了女子搏击高手,男人谁也别想接近了。 教完以后,我问:“可以走了吗?” 陶花点点头:“嗯,谢谢哥,俺啥也不怕了。” “那就收拾东西,回家!” “偶……。”陶花颠颠地开始收拾东西,当天黄昏时分,就跟张进宝一起回家了。 回到家正好半夜,简单吃点饭,到了休息的时间。 两个人走进卧室,一个上床,一个继续睡地板。 陶花忽然噗嗤一笑,说:“进宝,你抱抱俺……行不?” 张进宝吓一跳,受宠若惊:“你说啥?我没听清楚。” 女孩说:“你……抱抱俺。” 张进宝乐坏了,心说:感谢初九哥,杨初九万寿无疆!一定是初九哥苦口婆心,让陶花回心转意了。 他可乐坏了,飞扑而上,抱了陶花的腰,说:“陶花,你可以让我抱真好,太荣幸了,咱俩以后好好过日子。” 一句话没说完,陶花就出手了,叉开食指跟中指,倾斜四十五度向上猛刺。 “啊——!”张进宝的两只眼被女孩的手指戳上,痛地要命,捂着眼睛蹦跶了三下。 “苍天!这招你那儿学来的?” 陶花说:“初九哥哥教俺的,果然好用……谢谢你的配合,现在没事儿了,睡觉觉……。” 张进宝差点没气死,跳着脚骂:“初九哥,我被你坑苦了……。” 第583章赔礼道歉 从前,张进宝想靠近陶花都难,学会女子搏击术以后,男人想靠近她更是难上加难。 他哭笑不得,天知道杨初九想干啥?到底是帮我还是在害我? 这他妈不添乱吗?曰他个仙人板板的! 总之,两个人的婚姻很不完美,在相当长一段时间内,他没有碰到陶花一下。 按说,张德胜跟儿子分开各过各的,事情本应该告一段落,可真正的灾难才刚刚到来。 这老家伙不死心,不怪老公爹扯淡,都怨儿媳妇太好看。 张德胜是从百花丛中穿过来的人,见过的好女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同时,他也跟好多女人发生过关系,可没有一个像陶花这样让他动心的。 他终于明白哥哥张德全为啥不惜和杨初九翻脸,也要跟陶花订婚。这样的女人是不能让男人拒绝的。 陶花的样子近乎完美,根本不是女人,是月宫里的嫦娥,王母跟玉皇家的七仙女。瑶池的仙子,百花丛中的王者。 肤白貌美气质佳,能跟这样的女人做一晚夫妻,第二天枪毙也值。 被儿子打一顿怕啥?吃好的不贵,打老子没罪。 从前在乡下山村,也有不规矩的老公爹勾搭儿媳妇的,被儿子打一顿根本不算啥。 唐明皇李隆基还跟自己儿子抢过媳妇嘞,杨玉环就是他从儿子哪儿抢来的,不照样被世人传为爱情佳话? 所以,张德胜非要挑散儿子跟陶花的婚姻,坚决把女孩弄到手。 正月没过完,伤口没有好利索,他就下手了,改变了作战方针。 这次的计策,是……赔礼道歉。 就是请儿子跟儿媳妇吃饭,准备握手言和。 他首先把电话打给了大儿子,告诉张进宝说:“爹错了,别管咋说,咱都是父子,我请你们吃饭,算是赔罪,以后一家人好好过。” 起初,张进宝是不能原谅父亲的,可想过来想过去,还是答应了。 他毕竟是爹,再怎么仇恨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血缘在哪儿放着呢。 不如和好,毕竟公司早晚要交给自己管理,如果老家伙临死前改变遗嘱,将家产留给弟弟,或者干脆捐给希望工程,那就赔大发了。 看在家产的面子上,退一步算了,只要以后他规规矩矩做爹,这事儿就当没有发生过。 于是,张进宝就拉着陶花如期赴约了。 挑了一个很大的酒店,包了一个很大的雅间,叫了满满一桌子菜,三瓶子红酒。也没别人,就是两个儿子跟儿媳妇。 张德胜身穿笔直的新装,衣冠楚楚,可陶花瞅到就恶心。 楚楚的衣冠里包裹的是一具行尸走肉,一个头上长疮脚下流脓的坏蛋……都懒得搭理他。 四个人坐定,张德胜首先举起酒杯,说:“儿子,我错了,儿媳妇我错了,那天就是个误会。爹想关心你啊,担心你们过不好,也喝多了。我的老脸不值钱,你们还年轻,以后好好过,父子没有隔夜仇。” 张进宝没办法,只好扯着陶花端起酒杯,跟爹老子喝酒。 二儿子的眼光充满了鄙视,根本看不起张德胜,怒道:“狗要是改了吃屎啊,厕所都不用垒墙了。” 张进宝怒道:“你给我闭嘴!别管怎么说,爸爸就是爸爸,人谁都有过错。知错能改善莫大焉!爸,儿子给你一个机会。” 二儿子没办法,只好端起酒杯道:“行!我也给你一个机会,你今天能欺负大哥的媳妇,以后就能欺负我的媳妇。那是大哥脾气好,不跟你计较,换上我啊,非杀了你不可!” 二儿子是向理不向人,特别讲义气,最看不起这样的人。 可那毕竟是爹啊,难不成真把爹给杀了? 这场酒喝得很尴尬,饭吃得也尴尬。 半个小时后,陶花首先离开,跟张进宝说:“你们聊,俺去趟洗手间。” 女人说完就奔向了卫生间,过五分钟还没回来,可能是大号。 于是张德胜也说:“你们聊,我也去洗手间。”老头子同样离开。 走进卫生间,里面的空间很大,一个人也没有。 卫生间里有两个门,这边是男厕,那边是女厕,中间是洗手池。 张德胜仔细瞅瞅,这狗曰的酒店根本没客人。也就是说,那边的女厕里,只有陶花一个人。 其他没有尿意,就是想在这儿跟陶花谈谈,将女人说服,陈明厉害,让她跟大儿子离婚。 所有的词都想好了,威逼跟利诱。这可能是他唯一的机会了,只要饭局一散,以后想见陶花一面都难。 所以,他没进男厕所,装作刚出来的样子,站洗手池前洗手。 一双老手洗三分钟,陶花才出来,女人伸个懒腰,跟干了啥惊天动地的事儿一样,浑身轻松。 懒腰一伸,张德胜的哈喇子就流一地。 因为陶花轻舒腰肢,脑袋后仰,前胸挺起,全身美好的地方全部显露,这个动作所有男人都受不了。 张德全的血压一下子飙升到了250,头昏脑涨,脑血栓也差点复发。 他瞅到了陶花,陶花也瞅到了他。 迫于礼貌,只能跟他打招呼:“你……也来了?” 张德胜一边洗手一边说:“嗯,花儿,爹给你赔礼道歉了。” “喔……愧领了。” “其实,那天我不是那个意思,不如你跟进宝……离婚吧。” 陶花问:“为啥?” “因为你俩过不到一块,我早瞧清楚了,成亲四个月,进宝没有碰过你,你也不让他碰。” 陶花的话直接干脆,问:“你到底想咋着吧?” 张德胜说:“我想……你俩离婚,咱俩过……你先别生气,听我跟你说。” “那你说。” “首先我有钱,五十亿的财产,只要你答应,我可以马上立遗嘱,先给你一半,如果你再跟我生个儿子,再加两成,也就是说,七成的产业都归你。” 陶花问:“那你另外俩儿子咋办?” “去他娘的!谁知道是哪家的野种,我前妻跟谁生的?给他们两家小公司,打发一下算了。” “喔,原来你这样对待亲生骨肉的啊?简直不是人,以后会不会这样对俺?” “陶花,我疼你,保证说话算话,咱俩……成亲吧。”老头子已经擦干了手,手脚不老实起来。 陶花微微一笑:“你敢动手,俺就喊,让你俩儿子再揍你。” 张德胜说:“别!只要你让我摸一下,香一个,立马给你一千万。” “众目睽睽,你胆子就这么大?” “这儿没别人,就一下,我保证,支票都准备好了,你瞅。”说着,他从口袋掏出一张支票,冲陶花扬了扬。 “你保证只香一下?” “保证。” “那好啊,过来吧。”陶花伸出脸,故意让老头子靠近。 张德胜心说有门,此时不亲,更待何时,上去他就抱上了陶花的肩膀。 这一抱,坏事儿了,陶花首先伸出两根手指,照张德胜的眼睛戳了过去……戳个正着,老男人的眼珠子差点被她挖出来。 张德胜哎呀一声,抬手捂上眼睛。陶花的第二次攻击又到了,伸出拇指直奔他的肩井穴。 第二次命中,张德胜的半个身子全部麻木,动都不能动。 最后一击,抬腿就是一脚,当!直奔老头子的要害位置。 女人的皮靴前面是尖的,踢上以后非常厉害。张德胜更倒霉了,咣当倒在地上,那儿差点碎掉。 他竟然没喊叫,根本不敢喊,担心俩儿子进来,再把他捶个半死。 “我的亲娘祖奶奶!谁教你的搏击术?” 陶花拍了拍手掌,说:“初九哥教会俺的,专门对付色狼!以后再敢对本姑娘无礼,这就是下场!” 女孩说完,潇洒地甩甩头发,跟没事人一样,走出了卫生间。 张德胜倒在地上,眼睛肿了,肩膀肿了,要害的位置也肿了,咬牙切齿怒道:“杨初九!真有你的,我曰你老娘!” 别管他咋骂,反正我也听不到,Y市距离仙台山五百里,他的声音也传不了那么远。 反射回去,就当骂他自己! 折腾半天才爬起来,后悔不已。咋就相信了小丫头的话呢?这一脚给踢得?有冤没地方诉,嚎都不敢嚎。 再次回到餐桌上,张进宝跟弟弟一起傻眼,俩孩子一起问:“爸爸,你眼睛怎么了?” 张德胜赶紧说:“不咋,不咋,卫生间里有水,不小心滑倒,眼眶子磕门框子上了。” 张进宝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怒道:“那怎么行?把他们老板叫来,让他们包赔!” 张德胜赶紧拉了儿子的手,说:“算了,算了,是我自己不小心,怪不得酒店的卫生。” 而陶花却坐旁边捂着肚子笑,心说:初九哥万岁,教会的防身术还真管用! 饭吃饭,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张德胜上不去汽车,浑身痛。是两个儿子把他搀扶上车的。门外的几个保安也七手八脚,一起过来帮忙。 晚上回到家,陶花还是咯咯咯笑,笑得爬不起来,觉得真痛快。 女人在沙发上笑完,又跑卧室里笑,爬被子上,扯着棉被眼泪都出来了。 她的笑让张进宝迷惑不解,以为媳妇疯了,于是就问:“陶花,你笑啥?” 陶花一点也不掩饰,捂着肚子竭力忍耐:“你知道你爹今天为啥狼狈吗?” 张进宝问:“为啥?” “他在酒店卫生间,又想占俺便宜,被俺用初九哥教的防身绝技打倒了,戳了他的眼睛,打了他的穴道,还踹了他!” “啥?我爸爸是被你打得?”张进宝恍然大悟。 “要不然你以为呢?进宝,你爹根本没知错,还在对俺动手动脚,他还劝咱俩离婚嘞,然后俺跟他过。” 张进宝的眉头一下子拧成了疙瘩,怒道:“打得好!这老东西,我一定要想办法除掉他!” 男人对爹老子起下了杀机。 第584章为姐报仇 张进宝对张德胜彻底心灰意冷,陶花的话让他相信,爹老子再没有改过的可能。 因为天下所有的狗都一样,改不了吃屎。今天封闭它的嘴,它不吃,明天趁其不备还要偷吃。 唯一的办法,是彻底制服它,打断它的狗腿,或者干脆掐死它。 张进宝还真想把爹老子掐死,可惜下不去手。 这孩子受过的教育很好,知道天下无不是之父母,儿子杀爹天诛地灭。 万一杀不死就遭了,老头子的财产一分钱也不会留给他,以后他跟陶花再也过不上那种幸福的舒心日子。 咋办,咋办?不如雇凶杀人?保障陶花的安危? 还是不行!张进宝不认识道上的人,如果警察查到自己头上,会更麻烦。 辗转反侧,夜不能寐,忽然,脑子里灵光一闪,他想起一个人。 就是陶花的弟弟,他的小舅子……顺子。 顺子是陶花的亲弟,如果把张德胜欺负姐姐的事儿告诉顺子,就顺子那脾气,不把张德胜一口吞了才怪? 弟弟为亲姐报仇,天经地义。 实在不行,他决定跟顺子联手,只要能帮着陶花除掉这个祸害,坐牢也罢,枪毙也罢,认命了。 男人误入歧途,为了陶花决定跟父亲再次反目成仇。 所以,第二天来到公司,他毅然抓起办公室的电话,拨响了小顺子的手机。 顺子在Z市,我把他调到通明服装厂去了,为了让他帮翠花一臂之力。 姐姐跟姐夫成亲那天,他回来过,婚礼完毕又走了。顺子听出是张进宝的声音,噗嗤一笑:“姐夫,啥事儿?” 这个姐夫叫得很甜,让张进宝感到了幸福,觉得小舅子比亲弟还亲。 男人说:“顺子,你回来吧,你姐出事儿了。” 顺子大吃一惊:“俺姐……咋了?是不是病了?” “反正有急事,回来再说。” 顺子不敢怠慢,关闭手机就跟翠花告假,说要回Y市一次,姐姐陶花不舒服。 翠花点点头应允了,她已经知道了陶花嫁人的消息。小顺子将村子里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她,只可惜婚礼那天没有回来参加。 翠花说:“走吧顺子,到家瞅瞅,代俺跟你姐问好。” 于是,顺子马不停蹄,连夜坐车赶回了Y市。 他首先来到了张进宝的办公室,推开门问:“姐夫,俺姐到底咋了?”小舅子气喘吁吁,一脑门子汗,忧心忡忡:“你倒是说啊,俺姐到底咋回事?是不是……有了?” 顺子光想好事儿,还以为姐姐怀孩子了呢,张进宝抽一口烟,说:“顺子,你姐……遇到坎儿了,过不去了。” “到底咋回事儿?” 张进宝没办法,只好把爹老子三番两次调戏陶花的事儿跟小舅子说了。 他跟顺子之间应该没有秘密,姐夫跟内弟本来就是兄弟,没有血缘关系但可以交心的兄弟。 他也不嫌丢人,有啥说啥,把爹老子的丑恶行为全盘托出。果然,顺子一听眼睛瞪圆了,怒道:“这老王八蛋!我他娘宰了他!” 张进宝问:“你说,咋处理?” 顺子道:“我姐是你媳妇,你说呗,上刀山下油锅,只管招呼,你咋说,我咋做!” 张进宝说:“找几个人,打残废算了,让他一辈子瘫痪,对你姐构不成威胁。但千万不能要他的命,因为那毕竟是我爸爸!” 顺子也是个二胡旦,一拍桌子道:“好嘞!放心姐夫,这件事交给我,绝对没问题。” 就这样,姐夫跟小舅子定下计策,开始报复行动。 计划特别顺利,三天以后,张德胜被顺子领人给堵在了半路上。 顺子叫了好几个铁哥们,其中两个还是仙台山的保安,功夫高强,身手不凡。 行动是路线是张进宝提供的,因为张进宝知道,爹老子去跟一个娘们幽会,后半夜一定回家,要路过城外一段荒僻的小树林。 顺子以逸待劳守株待兔,早就把回家的路给堵死了。 而且他认识张德胜的车,前后各一辆,前面是张德胜跟司机,后面是四个保安。 张德胜的相好是个半老徐娘,城外山村的一个寡妇。那寡妇男人死很久了,三十来岁,很有几分姿色。 女人没男人,就憋地不行,通过人介绍,跟张德胜好了。 张德胜前半夜跟那女人鼓捣,天翻地覆,凌晨四点前一定回家。 因为那寡妇两个小叔子很厉害,整天盯着嫂子,张德胜担心被寡妇的小叔子瞧见,招惹麻烦。 可麻烦还是来了,寡妇的小叔子没惹事儿,儿子的小舅子却盯上了他。 “吱——!”汽车的大灯一晃,发现了前面的车辆,赶紧停车。 顺子的车是横在路中间的,将道路堵得严严实实。七八个彪形大汉站列两旁,每人手里一把棒球拍。 张德胜认识小顺子,这不陶花的弟弟吗?儿子的小舅子……早晚也是我小舅子,如果我跟陶花成亲的话。 所以,车窗一降他冲顺子呲牙一笑:“哎呀,顺子,三更半夜的,你这是去干啥?” 顺子的手里握着棒球拍说:“等人。” “等谁?” “等你。” “等我干啥?” “揍你!” 张德胜大吃一惊:“咋了?咱爷儿俩有啥误会?” “你欺负我姐,这笔账怎么算?” 张德胜老脸一红,心一沉,还装糊涂:“你说的啥话,我咋听不明白?” 顺子懒得跟他废话,怒道:“今天小爷就让你明白明白。弟兄们,抄家伙,把这老家伙弄残废!” “哗啦!”身后的几个兄弟一扑而上,叮叮咣咣就是一通猛砸,汽车的玻璃窗碎裂一片。 张德胜发现不妙,脑袋往车窗里一缩,大叫起来:“跑!快跑啊!加油门!” 哪儿跑得掉?,两辆汽车的司机早被几个身手不凡的保安揪上脖领子,从车窗里给扥了出来。 后面的四个保安,脑袋刚从汽车里冒出,同样被那些壮汉拉出来,摁地上一通爆揍。 十多人交织在一起,打得不可开交,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惨叫声一片。 张德胜跟狗一样,从汽车里爬出,想偷偷溜掉,没走出几步,就瞅到了顺子的脚。顺子拎着棒球拍,专门对付他一个。 这小子可有两下子,当初Z市两期劫持案跟绑架案,他全参与了,身手敏捷。 张德胜发现跑不掉,干脆直起腰,尴尬一笑:“那个……亲家弟弟,有话好好说,有事儿好商量。” “谁跟你是亲家?老表脸!还我姐姐名誉来!”当!迎头就是一棍子。 张德胜的老伤还没好利索,脑门子上又开一个窟窿。小顺子将棒球拍抡圆,专门打老家伙的手臂关节跟膝关节。 姐夫可说了,只准打残废,不准要他的命。 几棍子下去,张德胜的脑袋又成了血葫芦,两只手臂断裂,膝盖也断裂了。 惨叫声从树林的外面一直传到都市里面,不知道的,还以为屠宰场的工人半夜杀猪呢。 张德胜好悬没有被打死,奄奄一息,这还不算,最后顺子拿出一把刀子,冲老头子的肚子噗嗤就是一刀。 不过顺子的准头很好,没有刺他的要害,只是拉断了他的肠子。 肚子上那一刀是关键,腿上又补一刀,两刀下去,张德胜的老命差点报销。 打完以后,顺子抬手一招:“风紧!庙里和!扯呼!” 他用的是江湖上的黑话,风紧就是有人,庙里和就是老地方见,扯呼就是撒丫子快逃命。 八个人快速上车,汽车一阵呼啸,转眼的时间没人了。 等附近的好心人报警,公家的人赶过来,小树林的泊油路上只剩下一片狼藉的战场。 张德胜不知道怎么被人抬上救护车的,也不知道怎么被人送进医院的。再次醒过来,浑身遭了罪。 流淌在地上的肠子被医生塞进了肚子,伤口也缝补了,小腿上的刀伤也进行了缝补。全身的骨折被打了石膏,活脱脱一个刚出土的木乃伊。 公家的人就在床边,跟他了解情况,做笔录。 了解个毛?他心里跟镜子一样透亮,欺负儿媳妇,被儿媳妇娘家人揍了呗。 接下来,警方开始通缉顺子,捉拿他归案。找来找去,找到了仙台山。 顺子哪儿也没去,打完以后潇洒离开,回到了桃花村。 这孙子还挺美,心说,俺姐终于没危险了,可以跟姐夫好好过日子了。 打人了,咋办?警方会不会通缉我? 没事,老子有护身符,初九哥啊,那可是我的尚方宝剑,赦免的圣旨,大不了初九哥花点钱,万事大吉。 这孙子倒是会推,全他妈推老子头上来了。 吃过早饭,他跟没事儿一样,屁颠屁颠跑到了俺家。 当时,我跟爹娘,媳妇香菱还有闺女喜鹊在院子里的餐桌上吃饭。一家人呼噜呼噜喝饭正香,顺子叼着烟卷进来了。 屁股往墩子上一坐,问:“初九哥,你恁有钱,还喝玉米面糊糊?” 我说:“废话!老子就好这一口,你咋从Z市回来了?有话说,有屁放,就知道你小子夜猫子进寨,没事不来。” 顺子抽一口烟,还是处变不惊,面色平淡:“哥,给你找麻烦了,昨天又跟人打一架,你帮我摆平呗?” 我夹一口菜,没觉得奇怪,这小子不给老子找麻烦才是怪事呢?上辈子欠他的,也欠他姐的。 “说吧,啥事儿?准备让我跟你怎么擦屁股,你打了谁?” “也没谁,就是我姐的老公爹,我打断了他的手脚,顺便轻轻捅了他两刀子,老家伙快不行了,警方要是通缉我,你可一定要罩我。” 当啷!我手里的碗筷掉在地上,立刻摔个粉碎。 第585章父子决裂 赶在平时,老子早一巴掌糊过去了,用力糊,使劲糊,糊不死再糊,糊死了拉倒。 对于这种朽木不可雕的人才,我他么真是无语了。一天不给我惹事儿,你会死啊? 可转念一想,怒气又压了下去,顺子把张德胜打个半死,也在情理之中。 旁边我爹娘跟香菱也傻了眼:“顺子,你……真的伤人了?” 顺子低着头,一副做错事儿的样子,在我面前十分的老实。 我的手有点颤抖,点着一根烟,猛力吸一口,问:“你姐跟张德胜的事儿,不是完结了嘛?” 顺子说:“没完,他又瞅机会勾搭俺姐了,不是你传授了她搏击术,张德胜这次就得逞了。” 我说:“好!打得好,这种人就该教训,让他长长记性。” 顺子一喜,屁颠起来,说:“哥,你也觉得我做得对?” “是,换上我,报复得可能更厉害。你小子不亏是陶花的弟弟,仙台山的男人。” 一番夸赞,顺子坐不住了,在墩子上填胸叠肚,一颤一颤美得不行。能够得到初九哥的夸赞,是多不容易的事儿啊。 香菱筷子一甩,碗一砸怒道:“初九!你还宠着他,还嫌顺子惹祸不够啊?” 的确,换上普通孩子,严重伤人罪,足够顺子坐个十年八年的牢。 可说来说去,这是家庭内部矛盾,只要堵住张德胜的嘴,不让他起诉,关起门来内部解决,这就不算个事儿。所谓民不告官不究。 我说:“放心,有我在,顺子没事儿的。” 香菱道:“人家张德胜伤成那样,有完?告他咋办?” 我说:“你别管,山人自有妙计。” “啥妙计?” 我说:“简单,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现在巴掌打完了,该给甜枣了,明天上午,我带着顺子,还有进宝跟陶花,去给他赔礼道歉。咱们一躬到底,不信这老家伙不服软。” 顺子很不乐意,嘴巴一撇:“还要赔礼道歉?惯不死他!” 我说:“你小子懂个屁!大丈夫能伸能缩,你打了人家就完了?不装孙子他会放过你?” “那他欺负俺姐,这件事又怎么说?” 我道:“一码归一码,他欺负你姐是一回事儿,你打他是另外一回事儿,明天中午哪儿也别去,就跟着我去装孙子,进门就跪,啥也别说,剩下的交给我。” 顺子咕嘟一声:“不就装孙子嘛,谁不会啊,行!就按你说得办。” 接下来,我开始准备,购买了礼单,第二天打算到Y市的医院去看张德胜。 公家的人是下午赶到仙台山的,开来一辆警车,非要把顺子给抓走不可。 上面安排来抓人,必须要过村长这一关,没有村长的许可,不能随便带人走。 于是,几个大盖帽就找到了俺家。 我热情地招待了他们,并且好言相劝:“这件事不怪顺子,说来说去是家庭内部矛盾,张德胜太不是东西了,欺负了儿媳妇,人家弟弟能放过他? 也就打一顿,拿刀子吓唬一下,张德胜的伤是假的,法医的鉴定结果不足为凭,花钱就可以了。 他也不想顺子被抓走,要不然陶花会闹,他儿子就要打光棍,所以,你们看我的面子,别带他走。” 其中一个大盖帽是新人,还跟我横,说:“不行!我们是奉命行事,作为村长,你应该配合,我们必须带他走!” 我蹭地一下跳起来,怒道:“放屁!别给脸不要脸!马上滚!你们上级的上级见到老子也点头哈腰,你算个屁!再不走,你就走不成了!” “你……?”我的话将那小子噎得干瞪眼没办法。 另外一个大盖帽赶紧扯了他,说:“有杨董作保,咱们回去只管跟上级交代。保证不会处罚,赶紧走吧,杨董生气就遭了。” 就这样,两个小子狼狈逃窜。总得来说,小顺子没有被带走,第二天乖乖跟着我去了Y市。 来到Y市,我首先找到了花儿跟张进宝,告诉他们,一起去,都到医院,给张德胜赔礼道歉。 这是我的精明之处,万事和为贵,目前保住小顺子才是事情的关键。保住小顺子,就是保护了陶花跟张进宝,同时也维护了张德胜的脸面。 四个人走进病房的时候,张德胜还在那儿嗨嗨,嘴巴里怒骂:“儿子打爹啊!无法无天了!天打雷劈啊……。” 他全身包得像个木乃伊,除了脖子,没有一根关节能动弹。 张德胜不傻,脑子一转就知道亲家弟弟揍他跟自己儿子有关,张进宝指使的。 我走进门,提着礼品,故意装作惊讶:“哎呀张哥,这是咋了?几天不见又住院了。” 张德胜也他妈够倒霉的,年前年后,两次被打残废,都是勾搭儿媳妇惹的祸。 瞅到我,他差点哭了:“初九,你要给我做主啊,把进宝摁地上,揍他一顿,替我出气,他雇凶杀人,不是我腿快,就被小顺子给攮死了。” 我问:“顺子为啥要打你嘞?是不是你又对陶花不规矩了?” “……。”老张无语了,一张老脸再次通红。 我说:“张哥,算了吧,忍了吧。这都怪你,哪有整天盯着自己儿媳妇不放的?外面的好女人多的是啊。 你呀,就是老不正经,咋跟你哥当初一个德行?难道你们老张家的坟头不好?一窝人都用下面考虑事儿?” 我的话不多,却字字如刀句句如剑,等于把他们家祖宗八辈子都骂了。 也就我杨初九,平时跟他开玩笑惯了,换上一般人,非惹恼了他不可。 其实张德胜早就恼了,脸上的笑容冷冰冰的:“那你来干啥?看我的笑话?” 我说:“看个屁!陶花不是我妹子,你家的破事儿王八蛋才乐意管嘞。一句话,不能起诉小顺子,办得到办不到?” 张德胜牙齿一咬:“办不到!除非我死了,我要告死他,让他坐牢!” 本来想一躬到底,没想到老家伙不给面子。计划被改变,一不做二不休,我只好动粗的:“嗯?你说啥?张哥,到底哪儿不舒服,我帮你瞅瞅。” 说着,我的手按在了他的腿上,五根手指一起用力,玩命地抓。老子用上了少林大力金刚指的功夫,专门抓他的伤口,弄得他哭爹叫娘。 “哎呀!好疼!杨初九,你跟那俩小王八蛋一样,都是来报复我的,救命啊!” 我说:“张哥,兄弟在帮你按摩治疗,一般人花钱排队,老子都没功夫搭理他们,你是我好哥们,免费给你松松筋骨。” 说完,两只手一起用力,抓着他两腿的膝关节伤口,死命地捏,差点把这老家伙两腿掰断。 “偶吼吼吼……痛啊,饶命,初九饶命啊,我知道错了。” “那你还告不告小顺子?” “不告了,不告了,高抬贵手啊!” “那行,你写保证书,保证这件事不再追究,咱两还是好朋友。” “可是……?” “没有可是,再给你来一下!”话声未落,又抓在了他的手臂关节上。他的手臂本来就肿大,这么一捏,犹如万剑攒身。 “好好好,我认输,不告了,再也不告了,纸笔拿来,我写,写还不成嘛。” 其实保证书已经准备好了,只等着他按手印。 保证书是这样写的:滋有万达房产董事长张德胜,被仙台山陶顺子无意伤害,本人表示不再追求,完全咎由自取后果自负,跟顺子没有一点关系,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声明人……张德全,中间人杨初九。 名字都帮他签好,可惜老张的手不能动,完全握不住笔。但只要抓着他的拇指,按下手印就行。 印泥我也一起带来,抓着他的拇指,先在印泥盒里按一下,然后按在了保证书上。 有了这张保证书,小顺子就可以有惊无险,绝不再被人追究。 张德胜欲哭无泪,终于知道我这次来的目的,看望他是假,帮着顺子脱罪是真。 这老家伙差点没被我给折腾死。 将保证书揣在怀里,我才说:“张哥,希望你以后好自为之,别跟小辈找麻烦。如果再欺负陶花,下次我就不帮你按摩了,跟顺子一样,直接动刀子!” 张德胜气坏了,眼珠子差点奴出眶外,浑身哆嗦:“滚!杨初九你给我滚!以后咱俩不是兄弟,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我说:“行!是打架还是打官司,我接招就是了,生意场上拼杀我也严阵以待,你只管放马过来!!” 张德胜如果不是躺在病床上,真打算跟我拼命,牙齿咬得咯咯响。 张进宝拉着陶花进来,低着头,喊一声:“爸爸,你别怪顺子,是我指使他的,要怪你就怪我。” 张德胜说:“不孝的混蛋,我没你这个儿子!我不是你爸爸,杨初九才是你爹,竟然帮着外人对付我。咱们父子一刀两断!” 小顺子一听也生气了,怒道:“咋着才算孝顺!你儿子把我姐亲手送你被窝里才算孝顺?老王八蛋,我姐有个好歹,下次要你狗命!!” “你们全都滚!滚——!”张德胜在病床上差点跳起来,怒目而视:“从今天起,你张进宝离开我家,从别墅里滚开!那别墅是我的,跟着你的陶花要饭去吧。” 张进宝的表情同样平淡,说:“好!既然你这么绝情,从今以后我不是你儿子,你也不是我父亲,咱们两个再没关系,以后可能还会成为敌人……放心,生意场上相见,我不会留情!” 张进宝老实,扑通跪在地上,冲张德胜磕了三个响头。 这一拜,彻底断绝了他们的父子关系。 这一拜,是儿子偿还他的养育之恩。 这一拜,父子从此离心离德,相隔万水千山, 这一拜,张进宝等于是被宏达公司给撵了出来,再没有任何股份,一无所有,一贫如洗。 张德胜就这么将一个旷古绝今的人才给推出公司,投入我的怀抱。我杨初九再次多出一个左膀右臂。 第586章陶花的秘密 张进宝跪完父亲,毅然拉着陶花走了,一步也没回头。 张德胜有点傻眼,心仿佛被针刺了一下。是对儿子的恋恋不舍,也是对陶花的深深留恋。 他想不到事情会搞成这个样子,乱得一团糟。 可他不想认输,还是咬咬牙扭过脸,看也没看儿子一眼。 张进宝一走,我跟顺子也没啥意思了,说声:“保重!”同样离开。 四个人回到仙台山,张进宝跟陶花没地方去,只好住进了桃花村的老房子。 那老房子本应该属于顺子的,可顺子不在乎。说:“姐,姐夫,你俩只管住,这个家弟弟不要了,送给你俩。我在Z市跟翠花嫂子一起创业,手里有钱,改天再给你领个弟妹回来。” 陶花说:“好,顺子,你还回Z市去吧,翠花嫂哪儿需要帮手。等俺跟你姐夫有钱,买了房子就搬出去。” 顺子说:“没事儿,住到老也没关系,这儿就是你俩的家。” 顺子第二天上午就走了,返回了Z市,继续做哪儿的服装营销主管,桃花村就成为了陶花跟张进宝的家。 陶花的心里感激不已,张进宝是为了她才跟父亲决裂的。 男人是正义的,有才的,英俊的,这样的好男人,是初九哥为他精挑细选出来的。 她不知道是该感激初九哥,还是感激张进宝。 她说:“进宝,你何苦呢,为了俺跟你爹闹翻?其实咱俩可以离婚,不会影响你们父子关系的。” 张进宝说:“鬼扯!你是我媳妇,看着那老混蛋欺负你,我袖手旁观,还是不是男人?你的命就是我的命,死也不让你受欺负。” 陶花抽泣一声:“俺就是个灾星,没出嫁的时候祸害初九哥,出嫁了又祸害你。” “不许你这么说,跟着你讨饭我也认了,我无能,以后不能给你最好的生活了。” “这没啥?谁又不是没过过苦日子,俺就是从苦日子里熬出来的。” “那以后咱俩咋办?房子没了,车没了,银行卡也被我爸爸冻结了,一分钱也没了。” 陶花说:“不怕,初九哥不会看着咱俩受苦不管,他一定会伸出援手的。” 陶花说得没错,第二天晚上我就去了桃花村,走进了她俩的小家。 我手里提一个皮包,皮包里是五万块,拍响了陶花家的门。 房门打开,陶花一脸的泪痕,但立刻笑了:“初九哥……。” 我嗯了一声,进去,将皮包放在了他们家的桌子上。 “陶花,进宝,哥知道你俩生活上有难处,不如回来帮我吧。 陶花,你还做我的秘书,进宝,我聘请你做我蔬菜公司的副总经理,直接有孟哥指挥,年薪不高,也就是二十来万,先委屈一下吧……这儿有五万块,是从年薪里预支的。” 张进宝抓着我的手哭了:“哥,你是我亲哥,总是在最危难的时候伸出援手。你把最心爱的妹妹给了我,又给了我最好的职位,弟弟敢不以死相报?” 我说:“你是我妹夫,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一定要帮着孟哥,将仙台山蔬菜公司搞好。以后有好的职位,我随时可能调你走。” 张进宝说:“我甘愿为初九哥肝脑涂地,精尽人亡……。” 陶花倒不客气,说:“既然是哥给的,那就收下吧,咱哥的钱,随便花。” 出嫁以后,陶花是真把我当做了亲哥。可我的脑子里依然在想若菲菲,总是想着她的身体,该抽耳刮子。 不舍啊,把她丢给张进宝是真的不舍,可不舍又能咋着?嫩草啊,不能全撸自己嘴巴里。 离开以后,心情反而变得很平静,觉得事情处理地比较成功。 就该这样对陶花,这不正是我希望给她的生活吗? 从亲手把花儿的手交给张进宝的第一天开始,对她的责任就等于转手了,移交给了另一个男人。 可她仍然是我最亲最亲的人,只能牵挂,不能亵渎。 这天晚上陶花没睡,张进宝也没睡。俩人还是一个炕上一个地上,炕上是床铺,地上是地铺。 忽然住进一个陌生的地方,男人拘谨地不行,也感到了深深的屈辱。 他辗转反侧,夜不能寐,说:“陶花,我对不起你……。” 陶花说:“俺也对不起你……。” “经过一场劫难,我觉得跟你的关系拉近了不少。” 陶花说:“俺也是……。” “既然这样,我能不能转正,从地上移到床上?” 陶花说:“不能。” “为啥?我都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还不能转正?” 陶花说:“不为啥,俺的身体只属于初九哥,外人不能亵渎!” 男人说:“那我只是躺你旁边,不摸,也不碰,行不行?” 陶花说:“不行,你们男人就这样,开始说只是挨着睡,然后就要求抱抱,抱过以后就得寸进尺,要求摸。然后就开始解衣服,说轻轻的,保证不痛,俺才没那么傻.” 一句话让张进宝语塞了,想不到陶花会看透他的心事。这丫头精得很,不亏是杨初九训教出来的。 男人还都这样,总是在谎言中欺骗,天下九成九的女人,都是这样被男人一点点骗上炕的。 一旦得手,有的会翻脸,任凭女人怎么求也不管用,照样把你甩掉。 有的男人会负责任,跟女人一生一世,也有的会中途变心。 别管咋说,只要你心眼软,被他摸过,疼过,那么吃亏的一定是你。 张进宝说:“我就是挨着你,保证不动,你可以手里抓把刀子,我要是侵犯,你就给我一刀,地上太冷了,我的腰不好。” 张进宝还真是腰不好,在地上睡了半年,小蛮腰都睡成直板腰了。他希望得到陶花的垂怜,更希望得到女人的同情。 陶花顿了顿,终于说:“行!看在你为俺付出那么多的份上,答应你挨着俺睡。可俺告诉你,俺的腰带打成了死结,而且刀子每晚抓在手里。你敢过来,俺就攮你!” 张进宝一听乐坏了,长久的付出终于有了回报,可以跟陶花更进一步了。 这是个好的开端,以后日子还长着嘞,继续付出,两个人的距离会更近,更近,直到完全把她拥进怀里。 男人跟得到特赦一样,拉起被子,一骨碌上了炕,躺在了女人的身边。 一男一女挨着睡觉的感觉真好,热烘烘的,也香喷喷的,让人醉迷,他的心跳就到了极限,热血也涌到了极限,身体颤抖起来,哆嗦起来。 那边被子乱抖,陶花问:“你咋了?恁不老实?” 张进宝说:“我冷……。” 陶花说:“别装,就是想俺抱你,帮你取暖,你那点小心眼啊,俺知道。” 男人说:“真的冷,不信……你摸摸。”说着,他的手过来拉陶花的手。 陶花的手被拉出来,掌心真攥着一把刀子,刀子磨得锋利,在月光的照耀下寒光闪闪。 张进宝吓一跳,心说:这是要拼命的节奏……奶奶的,动不动就跟老公玩刀子,你吓死我? 他胆怯了,气馁了,说:“你杀死我吧,攮死我吧,我不想活了,只要能抱抱你。” 陶花说:“妄想!” 男人说:“我就不信了,今天非抱你一下不可。” 陶花说:“你试试?” 张进宝觉得陶花不敢动粗,果然伸出手臂,来勾她的脖子。女孩手里刀子一歪,撕拉,毫不客气刺在了他的手臂上。 血,染红了被窝,张进宝就是一声惨叫。 陶花问:“知道厉害了吧?” 男人捂着手臂道:“你……真狠心。” “不是俺狠心,除非一天你摇身一变,成为杨初九。” “杨初九有啥好?” “哪儿都好,哪儿都比你强。” 张进宝无语了,还好刀口不深,只是划一道红印,血流不多,立刻老实了。 咋着也睡不着,心里慌乱如麻,还不如睡地上。 睡地上,距离远,也就不思不想了,睡身边,体香跟柔软勾得心猿意马,真是难受地要死。于是,他只好爬起来,干脆不睡了,跑到外面去抽烟。 男人在大街上呆坐了整整一晚,黎明时分才回屋子的,仙台山的春天依然很冷,冻得受不了。 可刚刚返回屋子,没进门,他就听到陶花在炕上哼了几声,那几声哼哼很不正常,听得让人心动。 不知道女人在干啥。于是,悄悄靠近窗户,隔着窗帘子的缝隙往里瞅。这一瞅不要紧,他的眼睛立刻瞪成了柿子。 屋子里的炕上,陶花身上的衣服不知道啥时候没了,怀里抱着一个布娃娃。那个布娃娃是女孩精心缝制的,有胳膊有腿有脑袋。脑袋上还有嘴巴跟眼睛,鼻子也惟妙惟肖。 布娃娃的身上穿着衣服,那衣服竟然是……杨初九的。 陶花已经一丝不挂,被窝也挺开了,抱着布娃娃在土炕上扭曲。 她的眼神迷离,嘴巴里的话也让人听不懂:“初九哥,初九哥……。” 忽悠一下,惊雷劈在了张进宝的脑门子上,他啥都明白了。 陶花把那个布娃娃当成了杨初九,在跟杨初九……那个啥。 女人的嘴巴里呼唤着初九哥的名字,脑子里也在想着初九哥的样子,将布娃娃死死纳紧。 布娃娃完全成为了初九哥的替代品……。 她雪白的身体,修长的两腿,没有一丝赘肉的腰肋,全身的每一寸肌肤,每一根汗毛孔,都在向着初九哥靠拢。 张进宝呆住了,嘴巴上的烟掉在地上,两行热泪滚滚而下。 原来陶花的心里根本没有他,哪儿都是杨初九,脑子里是他,怀里是他,眼睛里仍旧是他。 自己在她的心里,还不如一个布娃娃。 男人咬咬牙,没有惊扰陶花,默默离开了。 第587章陶花离婚了 张进宝就那么走了,行李也没带,是步行离开的。 当我知道的时候,他已经离开村子十几里了。 这可把本帅哥吓得不轻,这小子咋就走了呢?他可是我的韩信,仙台山的栋梁之才。 不敢怠慢,开车上了山道,一口气窜出二十多里才追上他。 从车上蹦跶下来,我伸手抓了他的肩膀,怒道:“进宝!你小子疯了,离开也不跟我说一声?” 大男孩显得特别颓废,一脸的倦意步履阑珊:“初九哥,你就放我走吧。” “告我说,为啥要走?” “因为仙台山没啥值得我留恋的。” “鬼扯!这儿就是你的家,你媳妇在这儿,家就在这儿,我不点头,你坚决不能走!” 进宝苦苦一笑:“哥,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糊涂?” “咋了?” “陶花是我媳妇吗?那是你杨初九的媳妇啊?她心里根本没我,只有你,结婚半年,她不但没让我碰,手都不给拉一下。我每次靠近,她就用匕首刺,有时候是剪刀,有时候是坠子,你瞧,我的手被她刺成啥了?” 说着,他卷起手腕,我看到他的手臂上有一道深深的划痕,都出血了。 “啊?陶花对你使用暴力?” 进宝点点头:“何止如此,成亲五个半月,两百多天,她一直睡床,我一直睡地板。哥……我暖不热她的心,还是离开的好,还她的自由,免得俩人都痛苦。” 我心急如焚,死死扯着他的衣服:“那你也不能走,这死丫头!我去教训她,咋能动用暴力呢?一定要留下,我需要你的帮助……。” 张进宝一个劲地挣扎,面容平淡,好像看透了一切:“算了,没希望了,你知道她为啥要回到仙台山?不是为了给我一个家,而是留恋家里的布娃娃。 她将那个布娃娃当做你,昨天抱了一晚,也滚了一晚,嘴巴里呼唤着你的名字,光身子抱布娃娃可紧了,我……还不如那个娃娃。” “你说啥?”我吓一大跳,这么说陶花的秘密同样被进宝窥探了? 这是非常尴尬的,男人根本受不了。 这么长时间,他一直没对陶花硬来,可见人品很好。在得不到女人同意之前,没有强行扯开陶花的扣子,可见非常有风度有涵养。 其实女人就这样,真把她强了,她也就顺从了,认命了。关键是第一道关卡,第一道关你都过不去……也他娘够笨的。 我上去抱了他的肩膀,只把他往车里拖:“进宝,你听我说,误会,真的是误会,都是我不好,将陶花惯坏了,现在哥就回家,抽她的鞭子,让她给你赔礼道歉。” 张进宝不上车,仍旧挣扎,眼睛里含着泪。 我哪管这个?抬腿一脚,将这小子踹了进去。上车就将车窗锁死,根本不让他出去。 就这样,我风风火火又把他扯回了桃花村。 汽车开到门口,下车,拉车门,我抓着进宝的手臂将他拖下来,气势汹汹冲进了陶花的家。 “陶花,你给我出来,出来!!” 陶花刚刚起炕,洗了脸,梳了头,衣服也换了,还是那么光彩照人,女孩从门缝里探出小脑袋,问:“初九哥,咋嘞?” “我咋嘞你不知道?丫头片子,干嘛对进宝用暴力?他是你男人,不是你的阶级敌人!” “哥,俺咋了?俺又没对他干啥?” “都动刀子了还没干啥?亲娘祖奶奶嘞,你想气死我啊?刀子嘞?布娃娃嘞?交出来!” 我义愤填膺,也气愤难当,进屋子就往女人的被窝底下摸。 果然,摸出一把刀子,还有一把改锥,一把剪刀,一根纳鞋底子用的坠子,武器准备得还挺全。 这些武器都是对付张进宝的,担心男人半夜摸过来,放在随手可以摸到的地方。 我将这些武器呼呼啦啦抄起来,全部丢进了炉膛。 花儿一下慌了手脚,怒道:“哥,你干啥?干啥啊?住手!呜呜呜……。” 我才不管她哭不哭,动作没停,呼啦!拽开炕头的柜子,伸手一拉,那个布娃娃也被拉出来。 毫不犹豫将布娃娃填进炉膛子,拿出打火机就烧。炉膛里腾地冒出一股火苗,布娃娃就扭曲起来。 仙台山的人很少睡床的,到现在为止大多数人都睡土炕。没办法,山里人已经习惯了这种取暖方式。 土炕的旁边就是煤火炉膛,冬天烧煤,烟道从炕里过去,火炕烧得就非常热。 春天一过,煤火膛就没用了,上面会盖上一块铁板。 陶花哇哇尖叫着,伸手去掏布娃娃,我眼疾手快,猛地抓住了她的手臂,不让她靠近。 陶花哭得更厉害了,两只粉拳在我的肩膀上拍打:“初九哥,你坏,你坏!这是干啥啊?你烧了它,俺以后咋办?” 抬手我就给他一巴掌,怒道:“你仔细瞅瞅,我是人,不是布娃娃!家里放着好好的男人不疼,不爱,不抱,天天晚上抱个布娃娃,你有病啊?!” 力气不大,我才舍不得打她,那一巴掌下去,蚊子都拍不死。 陶花哇哇哭得更厉害:“俺乐意,就乐意!你不让俺爱,不让俺疼,也不让俺抱,俺就把你做成布娃娃,每天抱着睡……俺不需要别的男人,有你就够了,有布娃娃就够了!” “你胡闹!你……让我说啥好?” 有些话根本没法说,娃娃,多么和谐的词,干嘛不买个硅胶的? 我哭笑不得,也无可奈何,同时心里酸楚无比,觉得妹妹好可怜,好迷茫。 烧掉的不是一个娃娃,是女孩的梦,女孩的心,是她默默对我倾注的爱。 眼瞅着布娃娃焚烧成灰烬,花儿的心也跟着一点点变形,扭曲。 她抱上我又哭了:“哥,你不该把俺嫁出去,俺难受,难受啊……呜呜呜……。” 陶花哭,旁边的张进宝也跟着哭,他说:“陶花,我知道你心里苦,放心,咱俩离婚,马上离婚,我还你的自由。离婚协议书我马上写,一天也不会耽搁你……。” 张进宝还真的写了离婚协议书,写完,扯上陶花就去了县民政局,两个人办理了离婚手续。 从他俩成亲到彻底分开,没超过200天,当初成亲时的喧闹,婚后的纠结跟冷漠,全都化作了一场泡影。 花儿又单身了。 对于他俩的离婚,我无可奈何。 可张进宝没有走,继续留在仙台山,住进了工厂的副总经理办公室。 那个办公室是我特意批给他的,想将他培养成工厂的主要骨干,为仙台山的人尽力。 他也真的没地方去,跟爹老子闹翻,家也没了。 离婚以后的陶花,再一次显出了洒脱,继续做我办公室的秘书。 她跟张进宝没有成为仇敌,仍旧是朋友,两个人在工厂走个迎面也不说话,总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笑容都很尴尬。 陶花的命运转悠一大圈,等于又回到了。 仙台山迎来一年一度的春季,七九河开八九雁来,乍暖还寒,河边的杨柳再次展出了稚嫩的新绿。 一大群白鹅浮在水面上,嘎嘎鸣叫,忽闪着翅膀,相互追逐嬉戏。 山上的野花也在慢慢开放,变得越来越绿,山花点缀着大山,红的,白的,紫的,粉的,一团团一簇簇将山野打扮得特别好看。 又过几天,蝴蝶飞来了,放蜂的山农也来到了大山,蝴蝶跟蜜蜂在花丛里穿插,一会儿落在草叶上,一会儿又钻进花丛。 这段时间,我的心里一直很难受,这他娘的叫啥事儿?不活活把人家张进宝给坑了吗? 既然他跟陶花过不到一块,干脆,再帮他找个女人算了。 总之,一定要留下他,他走了,将来我找谁对付张德胜?谁为我在商场拼杀? 美国回来的洋鸟,叫唤得也比别的鸟好听,小伙子一表人才,应该不缺媳妇。 所以,我把他叫进了办公室,说:“进宝,放心,你的婚事哥包了,仙台山的大姑娘小媳妇,你随便挑,随便捡,相中哪个跟哥说,砸锅卖铁我也给你搞到手。” 张进宝却呵呵一笑:“哥,算了,我的伤口还没愈合,请允许我的找个地方慢慢舔舐伤口,感情的事儿,以后再说。” 我说:“行,你可千万别走,以后就把家按在这儿。” “哥,你放心,我不走。” “跟哥说,你跟陶花……真的一次也没有?还是处男?” 他点点头:“嗯,没有,好像只是拉过两次手,不过我没有碰到她的手心,只是抓上了袖子。” 我说:“你小子真她娘的笨!都笨到家了。” “切!以为天下人都像你啊?一个红霞,一个翠花,一个香菱,陶花也对你死心塌地……。” 俩人正在谈,忽然,办公室的电话铃响了。 我赶紧抓起来,电话是从L市打来的,话筒的那边是红霞焦急的声音。 “初九,你快来一次吧,L市出事儿了。” “啥事儿?” “咱们的罐头毒死了人,猪肉也毒死了人,罐头厂跟肉联厂全部被查封了。” “你说啥?”我的脑袋轰隆一声,晃了晃差点跌倒:“这……怎么可能?是不是有人陷害?” 红霞说:“不知道,目前两个工厂全都乱成了一锅粥,大家都等你来处理呢。” 我说:“好,我立刻收拾一下,明天立刻赶到。” 红霞的话把我吓得不轻,生活啊,还真是跟女人玩跳绳一样,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陶花跟张进宝这边还没完,L市又出事儿了。 罐头厂跟肉联厂怎么会忽然毒死人?一听就知道有人陷害。 那个王八蛋给老子下的套?生儿子没屁屁的……事态紧急,刻不容缓,必须要到L市去一次。 顾不得跟张进宝聊天,赶紧把孟哥叫过来,跟他们交代工厂的工作,然后回家收拾行李。 香菱听到L市那边的情况也吓一跳,一边收拾东西一边问:“初九,到底谁陷害咱们?” 我说:“不知道,具体的情况电话里说不清,到哪儿以后,红霞会仔细跟我说。” 香菱的心抖动一下:“喔……那你要走几天?” “也不知道,或许一两个月,或许半年。总之,把那边的事儿处理完就回。” “那么长时间啊?你现在走还是明天走?” “明天……。” 香菱这才笑了,眼神里闪出一丝诡秘:“行!晚上你早点睡,咱俩折腾一番,大战三百回合。” 我眉头一皱,问:“你要干啥?” “切,当然要干两口子该干的事儿,你一走几个月,人家怎么受得了?不把俺喂饱,你就别想走。” 第588章新的较量 香菱的要求并不过分,她的担心也一点都不多余。 男人要离开,到L市见红霞,俩人恁长时间没见,能不上炕? 俺先把初九抽空再说,到时候让男人没货可交,红霞干瞪眼没办法。 果然,吃过饭以后香菱就行动了,早早刷锅刷碗,将孩子打发到公婆那边,然后进屋子上门栓,扯衣服出溜到了炕上。 我还在那儿看书,媳妇就缠过来,扯着我的胳膊拽,嘴巴里也呼喊我的名字:“老公……老公……初九……亲亲。” 她的声音柔柔弱弱,荡气回肠,阴阳怪气,叫得我浑身直痒痒。 手都没地儿放,光想往她身上摸。 我说:“你干啥?叫恁难听,不知道的,以为咱俩喂了一只猫,猫叫……春呢。” 香菱说:“明天你要走了,就是一只猫,也要喂饱再走吧?” 我说:“有道理。”就合了书本,拉灭了电灯,转身抱了媳妇儿。 过完年香菱就三十周岁了,还真是三十如狼四十如虎。顷刻间变成一只小母狼,啃啊咬。 胸毛都被她扯掉好几根……。 尽管俺俩在这条炕上荡漾了无数次,翻滚了无数次,可每一次都跟第一次那样火热。 两口子一翻折腾,棉被忽闪了千百下,最后停止,偃旗息鼓,然后一起呼哧呼哧喘粗气。 香菱的身体高低起伏,说:“初九,这次去L市,你会不会跟红霞……上炕?” 我说:“不知道,你问这个干啥?吃饱了撑得?找不自在。” 香菱说:“你到红霞哪儿,一定熬不住,跟她睡一条炕,你俩本来就是夫妻,一定会。” “知道了你还问?” “好吧,你在外面咋着鼓捣俺不管,只要不把红霞跟翠花领回家就行,俺也就当没看见。” “最好想都别想,免得心塞。” 香菱猫儿一样,蜷缩在我怀里,问:“初九,俺觉得这次L市的事儿很蹊跷,咱家的肉联厂咋会毒死人?罐头也经过高温消毒的,更不可能毒死人。” “我知道,有人陷害呗。” “那你说是谁?” 我道:“还用问?当然是张德胜,目前就他跟我有仇。” 香菱说:“可他的伤还没好,目前在医院啊。” “呵呵,他虽然在医院,可他的手下有人啊,一声令下,那些员工经理,让他们干啥就干啥。” “那他为啥这样做?” “简单,报仇呗,上次的较量,我气死了他大哥,天翼割伤了他小儿子,我又拐走了他的大儿子,还破坏了他跟陶花的好事儿,这老家伙一定气不过,开始跟我交手了。” 我的猜测一点没错,张德胜终于出手了,而且一出手就是狠招。 生意场上的较量终于拉开序幕。 不过,这老家伙不守规矩,也不按常理出牌,用的是下三滥的招数。 竟然投毒害人,打算利用投毒事件,舆论压力,将L市的两个工厂一举击垮。 只要工厂被封,我的生意就会一落千丈,然后他就用极低的价格收购。 我手下现在有两家保鲜蔬菜厂,两个罐头厂,一个肉联厂,再加上Z市刚刚走上轨道不久的服装厂,所有的工厂加起来,年创利润七八个亿。 张德胜首先瞄准的就是L市的肉联厂跟罐头厂。 他会利用蚕食的办法,将所有的工厂干倒,最后彻底收购我所有的产业。 等把我收拾得差不多了,最后才会瞄上Y市我跟哥哥合股的房产公司。 房产公司一旦垮掉,我们杨家就完了,宏达公司会一跃成为仙台山第一企业。 老家伙用心何其毒也!! 房产公司那边,根本不归我管,完全交给了我哥杨初八,江百岸跟巧燕。 这是一场恶战,首先张德胜势力庞大,资产是仙台山企业的两倍。 其次,这老头子虽然管不住自己的下面,可生意场上绝对是枭雄。 他丰富的经验,老道的手段,狠毒的心肠,加上势力的庞大,我跟哥哥联起手来,也不一定是对手。 这场恶战将是史无前例的,惨不忍睹的,搞不好就是两败俱伤。十数年勤勤苦苦建立起来的商业王国会毁于一旦。 香菱虽说不懂得生意,可仍旧在为我深深担心。 媳妇说:“你打算……咋对付?” 我说:“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初九,俺支持你,但你也要小心,千万别中了人家的道,更不能意气用事。” 我说:“放心,你老头儿又不是吃干饭的。不但炕上那点事儿行,生意场上更行。” “噗嗤!”香菱笑了,说:“俺就知道你棒,张德胜不是你的对手。” 我问:“哪儿棒?” 香菱说:“哪儿都棒,简直棒棒哒。” 我说:“那就再棒一次……咱俩棒棒棒棒棒哒。” “咯咯咯……。”香菱笑地更欢了,于是,两口子又抱一起棒了不止一次,至少三次。 棒棒哒完毕,后半夜了,一觉睡到大天亮。 早上起来,我准备出发了,司机小王将汽车开到了大门口。 还没走嘞,听到一个人喊:“杨初九!王八蛋,想丢下我,没门!” 一条人影冲了过来,癞痢头亮光闪闪,竟然是二毛。 这孙子从家里冲出来,手里还拎着行李。 一瞅这小子我就头疼,问:“你干啥,咋跟狗皮膏药一样,黏上老子还撕不掉了?” 二毛说:“跟着你有饭吃啊,能赚大钱,上次Z市之行,我就赚了几千万,年底就会多出两个亿,这次到L市,你一定要带上我,说不定还能大赚一笔。” 我说:“滚!老子到L市去处理私事儿,你少给老子添乱。” 二毛呵呵一笑:“张德胜出手了,你确定一个人是他的对手?不需要帮手?” 一句话点醒了梦中人,二毛这孙子虽说坏得冒鼻涕泡,可坏主意挺多,一直是我的狗头军师。 老实说,上次在Z市没有这孙子用计,我还真不是韩亮的对手。 “行!那就一块去吧,不过路上老实点!” 二毛一听,屁颠颠乐得不行,后备箱打开,将行李往里一扔,上了后车座。 这孙子胖,两个屁股蛋就占了两个人的位置,差点把老子挤车外面去。 我冲香菱摆摆手:“媳妇,回吧。” 香菱恋恋不舍:“初九,你早点回来,还有,注意身体……。” 那句注意身体完全是警告,意思是说,你别跟红霞胡搞,小身板弄垮了,倒霉的是老娘。 孟哥,张进宝,还有我爹娘在旁边都没听出含义,只有我一个人明白了。 我说:“大家回吧,好好看家,孟哥,进宝,守好咱们的工厂……。” “初九,再见,早点回来……。”所有人冲我摆手。 司机小王发动汽车,汽车渐行渐远,就这样,我再次离开了仙台山,踏上了新的征程。 这次征程,预示着我跟张德胜战争序幕的正式拉开,第一次较量开始了。 不由得忧心忡忡,不知道这个套有多深,该怎么解? 究竟要不要跟他拼个你死我活?那是张进宝的亲爹老子,也是张德全的亲弟。 反正我知道张德胜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路上,我问:“二毛,你出来,陶姐……舍得?” 二毛说:“咋不舍得?男人做生意赚钱当然要四处奔波。不赚钱,她吃屁喝风啊?” “哎,陶姐又要守空房了。” “你家香菱还不一样?放心,昨晚把她喂饱了,俺俩战斗了好几个回合。” 我扑哧一笑,问:“昨晚跟陶姐……幸福了几回?” 二毛说:“五六回吧,你嘞?” 我说:“跟香菱棒棒哒了四次。” 二毛说:“咱俩差不多,不过,你持久力强,一次顶我两次,说起来还是你棒啊,不亏是仙台山喊……炕大队的大队长。” “哈哈哈……。”我俩一起笑了,笑声穿过车窗,在山道上荡漾。 L市距离仙台山一千五百里,汽车早上出发,晚上就到了。 黄昏时分,我终于走进了L市红霞的办公总部。 再一次见到红霞,恍如隔世,从上次她离家出走到目前,整整一年半了。 可她的样子没变,依然是低领衬衫,公司统一的服装,裙子不高,下面的小腿很白。 再次看到我,她的眼睛也是一亮:“初九,你来了……。”她很想扑过来,可办公区人太多,很多员工正在收拾东西下班,女人只好止步。 红霞,翠花,香菱,三个女人是不一样的,不一样的经历改变了女人不一样的性格。 如今的红霞经历了磨难跟沧桑,变得成熟,温柔恬静了很多,做事情有条不紊,是典型的女强人。 她的身上已经找不到任何仙台山女人的野性了,一身的棱角都被生活磨光了。 她变得圆滑,精明,高贵,淡雅,完全一副贵妇人的风范,谈吐也温文儒雅。 翠花虽说也经历了磨难,但一直在我身边,接受了仙台山那些老娘们的熏陶,变得一半狂野一半恬静。 在我的面前,翠花是野性的,那时候,两口子该脱就脱,该说就说。可站在客户面前,她就会收敛野性,散发高贵。 唯一不变的是香菱,香菱没有做过生意,文化程度也不高,少心没肺,再加上仙台山那些老娘们的侵染,至今野性十足。 每天晚上,她依然跟我一起喊,喊起来没完没了,做事情也大大咧咧,丢三落四。 她不必操心,有男人在身边,啥都不用管,当然就随性了。 不过我喜欢这种野性,这才是仙台山的女人,原始,狂野,单纯。 三个女人各有千秋,都让我着迷,一个也舍不得,要不然事情也不会搞这么复杂。 发现所有的员工走完,红霞这才莞尔一笑,扑进了我的怀里,说:“冤家,你咋才来嘞?想死人家了……也熬死人家了……。” 第589章祸从天降 我才不关心她熬不熬得住,也懒得亲热。 反而抓着她的手,按在了办公椅上,道:“快说说,咋回事儿?罐头怎么会毒死人?肉联厂的肉怎么会毒死人?” 红霞抬手刮了我鼻子一下,说:“一年半没见,让俺好好看看你。” 我说:“看个毛线?还那样,全身的零件都在,快说啊,到底咋回事儿?” 红霞掰着我的脑袋,仔细瞅,半天才说:“嗯,胖了,看来香菱伺候你不错,人也白了。” 我说:“咱别扯这些不咸不淡的中不?你想急死我啊?” 红霞淡淡一笑,只好娓娓道来:“初九,咱们真的遇到劫难了……。” 劫难是忽然从天上掉下来的……也就几天前的事儿,让所有员工跟领导措手不及。 在L市,我有两家工厂,第一个是罐头厂,也就是红霞当初跟小宁合力,从Y市分裂出来的工厂。 第二个是肉联厂,专门屠宰牲口跟家畜的,附近好几座城市,几十个乡镇的生肉门市,全都从我们这儿进货。 十年前,我第一次来到L市,跟红霞相遇,就购买了韩厂长那块地,在上面建起了罐头厂。 但是因为资金的不足,无法补充原料。 于是,我心生一计,购买了大量的种猪,种牛,种兔,跟驴子骡马,分发给四周几个村子的村民饲养。 他们不用掏一分钱,全都白送的,我还给他们安排了饲养技术员,专门传授他们养殖的技术。牲口跟家畜长大,按照正常的市价收购。 同时,也购买了大量的果树苗,交给附近的村民耕种。 这样的好处是,繁荣了这一代的养殖业跟种植业,村民能快速致富。同时,节省了建设饲养场的资金。 人工都省了,村民当然会尽力饲养,谁不想多挣钱,挣大钱。 随着水果产业跟饲养产业的繁荣,这一代果然兴旺起来,有了独立的水果市场,也有了牲口交易市场,满足了罐头厂的所有原料。 罐头厂消化不完,就送进肉联厂,将牲口跟家畜进行屠宰。 是我呼唤起了这一方的经济,是我给了贫苦山民一条活路,也是我让这一代的村民住上了新房,娶上了媳妇,杨初九的口碑也在这一带口口相传,家喻户晓。 十年来都是相安无事,可最近半个月发生了两件怪事。 第一件怪事,就是卖出去一车猪肉,其中有一块肉上有剧毒,一个村民买回家以后,吃了猪肉昏睡不醒,全身浮肿。 送到医院以后,医生的鉴定是中毒。于是,这个山民报了案,公家的人介入调查。 一查不要紧,娘隔壁嘞,在那块猪肉上查出了毒素,好在这家人的抵抗力强,要不然就给阎王老子做女婿去了。 立刻,公家人开始排查所有的生肉销售点,其中在好几家肉摊子上发现了同类的毒素。 事情逐渐蔓延,质监部门又冲进工厂,检验了所有肉类的库存,但是仓库的肉类是没有毒的。 也就是说,这些毒是卖出工厂以后,被人注射进猪肉里的。 按说,这不关我们工厂的事儿,很多肉贩子将肉买回家,都自私注水,注胶。也就是人们常说的注水肉,注胶肉。 注水肉跟注胶肉,会增加肉的分量,提高重量。一斤水多少钱?一斤胶多少钱?全卖猪肉价,简直大发横财。 全他娘的坑爹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肉联厂搞得鬼。 这种现象屡禁不止,为了钱,好多人心变坏了。 但是在红霞的领导下,工厂是绝不会注水注胶的,L市的质监局一直在盯着。 虽说责任不在工厂,可毕竟是我们的肉出了问题,所以上面决定,暂时停止生产,工厂被查封,工人们暂时放假。在事实没有搞清楚之前,不准开工。 肉联厂就那么被关闭了,所有的订单取消,但是收购的原料因为跟人签约了订单,不能违约,只好如数结账。 就是说,工厂没了产值,但一直在扔钱。 第一件事过去三四天,红霞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儿,第二件祸事又来了。 不远处的山村,有一户人家因为食用了我们的罐头,同样中毒,被送进了医院,不治身亡。 不单单整个L市被轰动,四周的山村也沸腾起来。 受害的那家人甚至在工厂的门口拉起了横幅,横幅上写着:打倒昧心工厂,还我家人性命! 近百个人围堵在工厂门口不走,高声呐喊:“赔钱!赔我们的损失,砸烂厂长的狗头!” 那伙民众义愤填膺,轰地冲进工厂,捣毁了不少机器,办公室的玻璃窗都被砸了。 他们又冲进仓库,将储存的罐头弄得乱七八糟,仓库里罐头横流,哪儿都狼藉不堪。 红霞没办法,只好遣散工人,将罐头厂也关闭了。 这两天,两座工厂的门口都有人闹事,拉横幅,嚷嚷着赔钱。 红霞手足无措,无计可施,只好打电话回到仙台山,通知我快来。 听红霞说完,我的眉头凝成了疙瘩。 红霞问:“初九,你是不是得罪了谁?仇人跟咱们下了套?” 我点点头,只好把得罪张德胜的事儿跟红霞一五一十说了,最后道:“不用问,就是这老家伙搞的鬼。他想弄垮我们,让咱们身败名裂!” 红霞张大嘴巴瞪大了眼,问:“那咋办?张德胜……就是张德全的弟弟?” “对!” “挤垮我们对他有啥好处?” 我说:“好处多了,一旦咱们身败名裂,他会利用最低的价格收购两座工厂,这样,咱们的产业就变成了他的产业。 还不仅仅如此,我想,他也开始对咱们其他几家工厂下手了,你告诉光头跟长毛,让他们通知其他人,小心点。” 红霞咬牙切齿说:“奶奶隔壁嘞,张德胜太不是东西了,这么歹毒,这一招太狠了!” 我说:“商场就这样,有时候是不择手段的。” “你说,咋处理?必须要挽回咱们的名誉啊。” 我说:“工厂先关闭吧,我再想想办法。” 其实也没办法,这等于张德胜一棍子把我干趴下了,一时间根本无法站起来。 红霞说:“那个受害人,明天可能还会来闹事,你都不知道,他们每天来,每天弄一口棺材,放咱们公司门口,讨要说法。” 我问:“刚才进来,咋没看到?” “喔,他们是白天来,晚上走,开一辆拖拉机,棺材就放拖拉机上,交警也不敢拦着,怕晦气。” 我扑哧笑了:“计划还挺周全,根本不用张德胜那老东西亲自出手。” “初九,你快想想办法啊,人家都急死了,你还笑?” 我说:“没办法,忍着吧,咱俩先回家,睡觉觉。” 刚来L市,没地方住,当然要住红霞哪儿。 二毛那小子倒是住进了酒店,本来想跟我和红霞住一块的,被我一脚踹了出去。 红霞在L市有房子,在一座小区的十二楼。 房子买好几年了,也装修好几年了,空间不小。 走进红霞的家,我还有点拘束呢,一屁股坐沙发上,跟串亲戚一样,哪儿都陌生,哪儿都不舒服。 红霞热情地为我倒茶,还帮着我脱鞋,脱袜子,蛮像个小媳妇。 然后,女人系上围裙,进厨房咝咝啦啦炒菜。饭菜端上餐桌,她还开一瓶红酒。 喝酒以前,我说:“霞,别忙活了,瞧你累的?” 红霞说:“你一年半载都不来,当然要亲自下厨,在仙台山,你想吃俺做的饭,还吃不上嘞。” “你……把我当啥?朋友还是老公?” 红霞噗嗤一笑:“你觉得嘞,自己是朋友还是老公?” 我说:“不知道。这两年苦了你了,就没再找一个?一直闲着?” 红霞说:“屁!你口是心非,俺再找一个,你还不把那男的捶死?” “你一直这么干熬着,受得了?” 红霞说:“受不了也要受,要不今晚你别挨俺,俺睡床,你睡地上,忍得住,俺佩服你是正人君子。” 我说:“我才不做正人君子呢。” 的确不想做正人君子,眼前的女人可是我媳妇。成过亲,有三媒六证的媳妇。 不是非要跟她上炕,完全觉得……不上炕是对女人的亏欠。 一守就是一年半,五百来天,大罗神仙也受不了,怎么能让她独守空房? 可真的睡一条炕上,又觉得对不起香菱,对不起翠花。 睡,还是不睡,这是个问题。是为了补偿而付出,还是为了道德而忍耐? 再说了,我忍得住嘛?整容以后的红霞又那么好看。 都说十六七的女孩是豆蔻年华,花样岁月,人生最灿烂的时刻。那是这些人没见识,没有经历过真正的夫妻。 结过婚的女人才是最有魅力的,那种成熟,娇媚,欲遮还羞,以及对男人熟练的勾搭,任何人都受不了。 红霞的脸一直是红红的,眼睛也一个劲在扑闪,活灵活现。 扑闪一下百媚生,扑闪两下我头发蒙,三下五下再眨眨,不知道咋回事,我就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别怪我没出息,在自己家里,跟自己媳妇乱眨眼,根本不犯法,天王老子也管不着。 啥道德?啥背叛?啥工厂亏损,啥机关算尽。统统见他的大头鬼去。 那边亲爹被枪毙也顾不得了,谁爱枪毙枪毙去。 我一口酒没喝,一口饭没吃,就把红霞抱进了怀里,放在了炕上。 工厂的事儿早丢脑门子后面去了,伸手去扯她的衣服。 这衣服,我扯得理直气壮,心安理得。 第590章一条妙计 我的红霞一点也不显老,她只是长大了。 岁月的沧桑没有在她的脸上跟眼角留下任何鱼尾纹,还是那么光洁那么透亮,也散发着淡淡化妆品的香气。 那股属于仙台山女人特有的纯天然梨花香还在,幽香扑鼻,眼睛再眨巴一下,一股红晕就覆盖了面颊。 她的头发依然光亮浓密,黑黝黝瀑布那样,往床上一躺,立刻蓬松开来,犹如开屏的孔雀。 她的胸也没有下垂,颤颤抖抖第一颗扣子解开,饱满肥实的白房子若隐若现,还是那么洁如玉白如雪,高耸挺立。 十年前嫁给我的第一晚,这两个奇妙的东西就是我最喜欢的,我的手也曾经在这对白白的圆上抚摸过千百次,而后又成为小天翼来到这个世界上的第一份口粮。 她的身条还是那么秀丽,端庄,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哪儿都那么顺滑,那儿都那么匀称,完全看不出是生过孩子的俏丽少妇。 她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我的,白是属于我的,柔是属于我的,光是属于我的,滑也是属于我的。 这是我的私人产物,外人禁止窥探,禁止触摸,小心有电,电死了不管赔! 她是我全天下的独一份,包括她曾经为我生过的孩子,也是全天下的独一份。 脑子一转悠,红霞是我的独一份,那么翠花跟香菱又算第几份? 这个念头只是在脑海里一闪,又抛到了九霄云外去了,管他呢,谁在我怀里,谁在我身下,谁就是独一份。 小别胜新婚,可也不能那么猴急,美好的东西要慢慢品尝,一点点从上到下从里到外地品尝。否则就是爆珍天物,否则就跟考试一样,不能完成一份完美的答卷。 我吻了她的脸,亲了她的唇,扣子一点点全部解开,女人所有的秘密就展现无遗。 红霞的身体颤抖起来,呼吸变得很不均匀,嘴巴里发出了轻声的呢喃,双手勾了我的脖子。 关闭电灯,两个温暖的身体紧挨在一起,脑子里的意念就变成了现实。 她潮湿而又温暖,软得就像十月里的柿子,好担心她无法经受,所以我变得又轻又柔,好像抚摸一件价值不菲的玉器。 这一晚,红霞没有喊,那种高贵,文雅,让她竭力忍耐了。 我也没有喊,喊个毛,这儿又不是仙台山,被人当野兽射杀就不好了。 一切都那么顺理成章,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 完毕,接下来是喘气,俩人都不说话,好像都在回味跟成亲第一晚的感觉有啥不同。 区别大了去了,十年前的红霞跟香菱一样狂野,可现在那一身的狂野没有了,不过却另有一番味道。 正在那儿回味,还没咂摸出滋味,不好了,外面有人敲门。 棒棒棒,敲门声很急促,是光头跟长毛的声音:“初九哥,红姐,不好了,出事儿了!” 俩王八蛋就会这一句,每次出场都是不好了,出事儿了。 他俩都是红霞的副手,两个工厂的厂长,而红霞是总监。 红霞一骨碌从床上爬起,伸手就摸衣服,一边穿一边问:“咋了?咋了?” 两个鸟人在外面说:“咱们的两个工厂……被人砸了!也被人烧了!目前有人正在放火!姐,你快起来看看吧。” “你说啥?”穿半天,媳妇儿才发现衣服抓错了,把我的衬衫当成了裙子,腿没伸进去,差点跌下床,弄得狼狈不堪。 然后红霞过来扯我,说:“初九快起,工厂,咱们的工厂啊!” 我也赶紧起,拉亮电灯找衣服穿,两个人慌乱不堪冲出门的时候,发现光头跟长毛的脸上净是汗。 “咋回事儿?都烧坏了啥?砸坏了啥?报警了没?” 光头擦了擦光脑袋上的汗珠子,气喘吁吁说:“火警跟巡警已经到了,正在抢救现场,抓人呢,纵火犯已经被抓住。” “是不是那两个受害人的家属,一家在肉联厂放火,一家在罐头厂放火?” 光头说:“是,没错。” 我用腿肚子也想得到纵火犯是谁,两个受害人的家属,不约而同在同一晚上同一时间放火报复,必定是事先有预谋,背后有人指使。 你抓住他们也没用,毕竟人家死了人,情绪过激一点也属正常。 我抬手一挥:“走,到工厂去瞅瞅。”四个人赶紧飞下楼上车,直扑工厂。 来到罐头厂的时候,发现现场烈焰冲天,大火熊熊,很多机器上被倒了汽油,仓库的货物上也被人泼了汽油,哪儿都是火苗子,哪儿都是嘈杂的人群。 如果不是火警迅速赶来,场面根本无法控制。 放火的不止一人,罐头厂这边二十来个,肉联厂那边也是二十来个。 他们不但放了火,烧毁了机器跟库存,而且还打了我们的保安。 两批警车分道赶过去,抓住了不少的人。 红霞急得直跺脚,眼泪都下来了:“初九,咱们的工厂,咱们的心血啊!呜呜呜……。” 我却将她抱怀里呵呵笑了,说:“你哭个毛线?咱们上了保险的。” 红霞这才不哭了,说:“对!上了保险的,倒霉的是保险公司。” 着急也没用,只能帮着值班工人收拾残局。 残局是天亮以后收拾完毕的,损失不小,至少没了三四百万。 二毛也风风火火赶来了,这孙子吓得不轻:“卧槽!张德胜这是要拼命的节奏,竟然雇人放火,真是一计接连一计……。” 我道:“没有证据你少胡说,小心人家告你诽谤。” 二毛说:“猪脑子都知道是张德胜干的,初九,告他!” “怎么告?你抓得住人家把柄吗?张德胜目前在医院,就算放火也不需要他亲自动手。” “那你说,就这么忍了?任由他胡来?” “你放心,这些损失,我早晚跟他算清楚,会翻倍从他的身上讨回来!” 因为救火,大家都没吃饭,天亮以后洗漱一番,就回到了办公总部。 这伙人都疯了,天知道还会干出啥蠢事?担心员工的安危,红霞只能通知所有的员工放假,工资照发,暂时别上班了。 偌大个办公区只剩下了五个人,我,红霞,光头跟长毛,还有二毛。 所有的事情都搞得一团糟,根本不知道咋处理,理不出头绪。 光头跟二毛两个光头,摸着下巴在大楼里走来走去,愁眉不展,跟生了虱子的狗差不多。 光头是光头,二毛也是光头,不过他俩不一样。 光头之所以剃光头,是为了拉风,这小子懒得洗头,干脆剃光了,这样每天洗脸的时候,脑袋跟着一块洗,省时省力省洗头膏。 而二毛,完全是癞痢头,天生的寸草不生。 俩小子晃荡得我头晕。 我说:“你俩别晃荡了行不行?斗光呢?” 二毛说:“老子在帮你想主意,排除危难,你叫唤个毛?” 我说:“你他妈晃荡就能解决问题了?” “那你说……咋办?” 我也不知道,只知道自己很倒霉。 可更倒霉的事儿还在后面,八点一刻,一辆拖拉机开来,停在了办公楼的下面。 紧接着,四五辆三马子也开来了,车上呼呼啦啦都是人,至少四五十个,有精壮的少年,强壮的青年,还有妇女。 这些就是那个误食罐头死亡人的家属,七大姑八大姨,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都来了,他们是来闹事儿的,每天来,又上班了。 拖拉机上拉一口棺材,不用问,死尸就在里面。 这些闹事的人呼呼啦啦下车,很快,花圈围堵了大门,横幅也拉在了马路上。横幅上写着:还我父亲性命,严惩不法奸商。 我他妈都成奸商了……。 好几个人戴着孝帽子哭天喊地:“俺滴……受罪的爹啊——呵呵呵……你咋就被人毒死了呵呵呵……,赔钱啊……。” 几个孝子哭得很悲痛,鼻涕一把泪一把,楼下热闹非常。 红霞是十分害怕的,毕竟是女人。前几天我不在,她不得不强撑,现在我来了,媳妇儿就躲我怀里轻轻颤抖。 “初九,这些人就是这么闹的,天天闹,都好几天了……。” 我拉开窗户,瞅着下面拖拉机上的棺材跟跪拜的孝子又笑了。 不知道张德胜每天给他们多少钱?棺材里真的是死尸吗? 假设,这是张德胜用的一计,那么他一定不会用人命开玩笑。 也就是说,棺材里的人是装死,或者是假死,又或者服用了某些药物,处于假死状态。 这些人应该是雇佣来的,每天都拿工资,哭一天赚一天的钱。 很快,我脑子里一闪,想到了破解的办法。 红霞问:“亲爱的,你还笑?是不是想到了破解的办法?” 我说:“嗯,山人自有妙计,现在我要你做三件事。” “你说,让俺干啥?” “第一件事,把负责这次案件的公安负责人叫来。 第二件事,把咱们认识的富商,生意上的伙伴都找来,我要让他们做个见证。 第三件事,通知法医院,请一个有权威的法医,我要当场解刨尸体,只要确定这个人真是吃咱们罐头毒死的,咱们认罚。” 红霞一愣:“初九,你要干啥?” 红霞没听明白,但是二毛听明白了,嘿嘿一笑:“初九这一招叫破釜沉舟。还不按照他说得做?待会儿你一定会有惊奇地发现。” 红霞哎一声,赶紧打电话去了。 人员来得很顺利,公安负责人是半个小时以后赶过来的,还带过来十多个民警。 生意上的客户跟伙伴是一个小时候后聚齐的。 发医院的法医,也是一个小时以后赶来的。 所有人全站在楼下,想瞅瞅我怎么处理这件事。 我们五个人下了楼,没走下台阶,那些家属就嚎叫起来:“赔钱!还俺爹命来!砸烂不法奸商的狗头!” 红霞赶紧站出来说:“大家冷静,冷静一下,这位就是我们工厂的董事长,杨初九先生,他会帮你们处理的,稍安勿躁。” 我的脸色很沉重,跟死了亲爹一样。 装也要装,毕竟人家那边死了爹,如果我哈哈大笑,跟娶媳妇似得,这些人会生气,说不定真的砸烂我的狗头。 第591章宰了他 我问:“谁是死者的家属?请站出来。” “我!”一个三十来岁的汉子赶紧站了出来。 我说:“对于令尊的死,我很悲痛,也感到十分遗憾,既然出了这种事,我们答应包赔损失,大哥,你说句话,想要多少钱?” 那汉子想也没想就道:“五十万,少一个子也不行!” 我说:“好!我答应了,给你六十万。可你必须也要答应我一个条件。” “啥条件?” “我要当场验尸,确定棺材里的人真是食用我们的罐头中毒的,你爹已经死五天了,如果是五天前死的,那么胃里一定有残留。如果没有残留,被消化掉了,就证明没死,你又白捡一个爹,岂不是更好?” 那汉子一愣:“混蛋!你啥意思?” 我说:“没啥意思,就是想扒开你爹的肚子瞅瞅,开膛破肚,把心肝脾胃掏出来,仔细检查,法医我都请来了。” “你……?”这汉子吓一跳,怒道:“不行!我爹会很疼的。” 我说:“人死了怎么会疼?你不答应,我不会给你一分钱,还要告你们讹诈! “啥?你们想不赔钱?还有没有天理?有没有王法?” “大哥,我讲的就是天理,就是王法啊?可万事都要讲证据。” “我们有证据的,医院的死亡证明就是证据,诺,你瞅瞅,这是市中心医院开的证明。”汉子说着,将一张纸在我面前扬了扬,我瞅也没瞅。 一张纸算个毛?只要花钱,想咋写咋写,钱给到位,不要说医院证明,按着那些医生的脑袋吃屎,他们也干。 当初,张德全为了把小丽跟秀莲搞到手,不同样贿赂医生开了假证明吗? 小丽跟秀莲的爹就是当做癌症被治死的。 我说:“对不起,你的证明不能让人信服,因为当初检查的时候我不在场,现在我来了,必须重新检验,并且请来了专业的法医。今天,我们要解刨,开膛子,不让开也不行!” 下面的孝子贤孙一听,全都炸了锅,呼啦!瞬间将车上的棺材盖按得死死的,不让任何人靠近。 他们一边按一边嚎叫:“不行啊!不能打扰死者的亡灵,亵渎死者的尸体啊,会有报应的!” “俺的亲爹呀——。” “爷爷呀……。” “三大爷啊——。” “表舅啊——。” 稀里哗啦哭作一团,叫啥的都有,也不知道都啥亲戚。 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呢,冲光头使个眼色,光头嗖地从背后拉出一把刀子。 就是我们屠宰场师傅专用的杀猪刀,两寸多宽,一尺半长,吹毛断发,亮光闪闪,让人胆寒。 抓过刀子,我嗖地跳上拖拉机,伸手就推棺材盖子。 几个孝子贤孙一瞅疯了,嚎叫道:“我跟你拼了!”上来要跟老子干仗。 我把手里刀子一晃悠:“别动!谁也别动!谁动老子让谁血溅当场!” 一声断喝,那些人全被镇住,害怕我手里的杀猪刀。 公安负责人吓坏了,吼一声:“杨初九,你干啥?不许胡来!” 我嘿嘿一笑:“对不起,我没打算伤人,就是想帮你们揭开棺材盖子。” 奋力一掀,用力一推……呼哧!二百多斤的棺材盖子被我举起,抬脚一踢,咕咚!翻在了拖拉机外面的地上。 仔细一瞅,里面果然躺着一个死尸,衣服崭新,胡子拉碴,是个老头子,六十多岁。 老头子紧闭双眼脸色发青,装得还挺匀实,装画得也不错,蛮像个死人。 我就是确定他没死,就是确定他装的,所以刀子猛地举在半空中,说:“大爷,对不起了,真是我们罐头厂造的孽,我给你抵命!照顾你的家人。你要是在天有灵,就还我个清白……!” 说着,刀子毫不犹豫直奔他的心口就刺,刀背在阳光下打出一道厉闪,晃在了老家伙的眼睛上。 那老头猛地睁开眼:“嗷!”地嚎叫一嗓子,吓得面如土色,上来抓了我的手腕子。 “哎呀,好汉饶命,饶命啊!放我一马。!” 老东西一下坐起,旁边好多人吓得抱头鼠窜,一边跑一边叫:“不好了!诈尸了!诈尸了!范糊了!犯糊了!” 所谓的犯糊,也是诈尸的意思,当地人把诈尸叫做犯糊。 不仅仅四周的商客,几个民警也吓得不轻,那个法医管也吓得丢下工具箱,兹溜……窜进了办公楼的门背后。 我问:“大爷,你活了?” “嗯,活了,活了,做了好长一个梦。” 我说:“那行,我让你这个梦做的再长一些,最好这辈子都别醒。”瞬间将他的手甩开,仍旧奔他的肚子就刺。 把老头子给吓得,三魂七魄吓掉两魂六魄:“哎呀!我老实交代,是装死,装死啊!有人指使的,我们只不过是被人雇佣的!” 抬腿我又是一脚,将他踹翻在棺材里:“早知道你是装死!祸害老子的工厂,我他妈岂能饶你?六十万我给定了,你的命也必须要留下!” 按照我的脾气,是不想欺负老人的,欺负老人跟妇女的男人没出息。 可他不是老人,是骗子,是祸害老子工厂的敌人。 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所以,不死我也要给他补一刀子。 我一脚踏在他的后背上,怒道:“老实交代,谁派你来的,那个人给了你多少钱?” “好汉饶命啊,你先把刀子放下!” “放你娘隔壁!说不说,不说我真的刺了!” 刀子没进去,只是扎在了他的衣服上,棺材里的空间本来就不大,想翻个身都难,老家伙有力气也不能反抗。 他说:“是金老板让我们这么做的,就是……大金牙,开斗狗场的那个?” “你说啥?”我的脑子里忽闪一下,怎么大金牙会冒出来? 大金牙我认识,城北斗狗场的老板。 三年前,小天翼离家出走,千里寻母,来到L市以后没有找到红霞,被大金牙收留了。 大金牙相中了天翼的哪条獒狗黑虎,把我儿子拉进了赌场。 如果不是我迅速从仙台山赶过来,将天翼救出,儿子就被那孙子带坏了。 那时候我没跟大金牙翻脸,反而为他的斗狗场注资了两千万,购买了哪儿的地皮。 也就是说,地皮上面的斗狗场是大金牙的,下面的地皮是我的。大金牙跟我关系很好,两个人差点拜把子,他怎么会陷害我? 想不到事情瞬息万变,一直怀疑是张德胜搞得鬼,最后竟然落在了大金牙的头上。 今天,大金牙也是我请来的客人,就在这群人的中间。 发现老头指证他,大金牙一下子火了,怒道:“放屁!你少冤枉人!初九,你可不要相信他,这件事跟我没关系!” 我手里的刀子一歪,架在了老头的脖子上,冷冰冰的刀锋让他打个哆嗦:“胡说八道!金老板是我的兄弟,竟然冤枉他,我宰了你!” 老头在棺材里磕头如捣蒜,苦苦哀求:“真的是金老板啊!他给我们每人每天两百块,让我们在这儿装死人装孝子,就是想搞垮你的工厂啊。” “喔……。”四周的商客跟客户全都明白咋回事儿了,这就是一场预谋,一个骗局,一场陷害。 罐头里并没有毒,老家伙也没死,不但要败坏我们工厂的名誉,还想讹一笔钱,得到的钱他们可以平分,简直是一石二鸟之计。 我回头瞅瞅大金牙,大金牙的脸红红的,紫猪肝一样。 从他躲闪的眼神,羞愧的脸面,不难猜测出这件事真的跟他有关。 公安负责人终于明白了事情的缘由,也终于知道我为啥打开棺材,提着刀子狂欢乱舞了。 所有的事情水落石出。 那负责人的脸也变得铁青,怒道:“这是严重的讹诈!把他们几个全都抓起来!” 十多个公安一听全都扑过来,瞬间将几个首要的人物按倒在了地上。 那老头跟两个儿子仍旧在地上磕头:“饶命啊!我们错了,真的错了,财迷心窍,中了金老板的道啊。” 负责人大手一挥,老头跟他的两个儿子被抓走了,那些亲戚们也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然后他冲大金牙一拱手:“金老板,麻烦跟我们走一趟吧,把事情解释一下。” 大金牙低着头,同样被他们拽上车拉走了。 “万岁!!”光头乐得蹦跶起来,长毛也蹦跶起来。二毛冲我笑笑,伸出了拇指,说:“初九,你真了不起!” 红霞更是抱着我不撒手:“初九,你咋知道他是装死,欺骗咱们的?” 我说:“很简单,他们这些天白天来,晚上走,是为了让棺材里的人吃饭,活命,透气。要不然那老头没有被毒死,也闷死饿死了。 所以我断定,他一定是装死,就是被人指使,想毁掉咱们工厂的名誉。等下葬的时候,又假装复活……。” 红霞说:“天哪!好阴毒的计划,俺咋没想到这一点,初九你真棒!” 我问:“哪儿棒?” 红霞跟香菱一样,噗嗤一乐:“哪儿都棒,简直棒棒大。” 我说:“那咱俩就回家,棒棒棒棒棒棒大……。” 红霞说:“去你的!现在是咱们恢复名誉的最佳时刻,所有的客户必须要赶紧拉回来。” 接下来,红霞冲着所有人鞠躬,特别客气:“各位朋友,各位兄弟姐妹,大家看到了呗,我们罐头厂是无辜的,被人陷害的。 希望跟我们取消订单的朋友继续合作,希望大家以后继续销售我们的罐头。 今天,有我们董事长杨初九请客,宴宾楼吃大餐,这几天给大家带来的损失,我们说声对不起了。” “走喽,吃大餐了!” “杨初九请客喽——。” 一听说要吃饭,这些客户都跟小狗子一样,屁颠屁颠翘起尾巴奔向了酒店。 张德胜给我下了这么大一个套,精心策划了那么久。一上午的时间不到,就被本公子给解开了一半。 我严阵以待,因为还有另一半没有解开。 第592章碰瓷的女人 酒店里风风火火,人群熙熙攘攘。 红霞把整个酒店清场了,专门招待附近所有的客商。 远路的通知不到,只能一一打电话。 同时,我们也找来了市电视台的记者跟晚报记者,新闻登上头条。利用媒体舆论澄清事实。 立刻,一张张订单接踵而来,那些撤销合同的商户再次找上门,纷纷跟我们签约。 来回这么一折腾,中毒事件不但没有将我们击垮,而且客户比从前还要多。 这等于是他们变相为我们打了广告。 罐头厂的事儿完了,肉联厂中毒住进医院的那位,还没有完。 虽然大家都知道我们是冤枉的,被人陷害的,可一码归一码。 那位受害人不出院,我们也没办法。 我跟红霞是第五天中午到市第一医院的,去看望哪位吃肉中毒的受害人。 临走以前,我就打听清楚了,中毒的是个女人,三十来岁,乡下人。 这个人是在乡下一个乡镇购买的猪肉,距离L市好几百里呢。 按说,她跟罐头投毒事件是八杆子打不着的关系,可天下没有绝对的巧合。 我一直怀疑,这是同一个人在背后指使,就算跟张德胜有仇,可又关大金牙啥事儿?大金牙跟张德胜更是八竿子打不着。 接下来,二毛的话提醒了我。 他说:“初九,我可以肯定,大金牙跟张德胜有一腿,一定是张德胜利用诱惑收买了大金牙。 他自己不能动,所以就派人联系大金牙,许诺他高额的回报,让这老家伙陷害咱们。 大金牙从前跟咱俩都有交情,知道我们的弱点,所以一击就把你干趴下了。” 我恍然大悟,听二毛这么一说,还真是有可能。 王八羔子的,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大金牙这王八蛋,咋能干这种事? 天知道张德胜许诺了他什么,给了他啥好处?他还是小天翼的干爹呢,狗屁!为了利益,简直六亲不认! 我跟二毛红霞走进了医院的病房,手里提着水果点心。 对于受害人,当然要一躬到底,打不还手骂不还口,这次是代表公司去赔礼道歉,不是私人恩怨。 当我们推开病房门的时候,一眼就瞅到了病床上的那张面孔。 是个女人,一脸麻子,头发焦黄枯干,脖子跟手臂上的泥,有一煎饼厚……不,有一烙饼厚,如果洗洗,那些皴能上三亩地。 满口的黄板牙,嘴巴一张,好像一口三年没刷锅的破砂锅。 第一眼瞅到她我就很惊讶,竟然认识。 真是冤家路窄,做梦也想不到会是她。 这个女人,就是那个王寡妇。当初我第一次寻找香菱,第二次寻找翠花的时候,在那个碰瓷村遭遇的寡妇。 这娘们曾经两次把我拽她家里,打算跟老子上炕,摩托车差点被讹走。 我抬手一指:“咋是你?” 女人也瞪大了绿豆眼:“咋是你?” 我说:“王嫂……?” “你不是那个,那个……叫啥来着?” 我说:“杨初九。” “对,杨初九!小王八蛋,你咋来了?赔俺家的水缸!” 这娘们见面就让我陪她家的水缸。 道理很简单,上次找翠花走进她家门,这娘们拉我上炕,刚刚抱怀里我就跑了,从窗户口逃脱,跳进她家的院子。 这女人早就叫了好多男人,在院子里等着抓奸讹人。 一番争斗,我抄起菜刀拼杀,将一个小子扔进了水缸里,把水缸砸坏了。 普通的水缸,对于小康人家来说不算啥,可对于贫苦的山里人,那是必不可少的,很值钱的。 我问:“你……在医院干啥?不会就是我们公司……中毒的那个吧?” 王寡妇一听恼了,说:“好你个杨初九,原来那个肉联厂是你开的?可找到活人了,赔钱,赔钱啊!” 说着,她跟猴子一样蹦跶起来,一下子爬上了我的背,拧耳朵,捏鼻子,还掐我的脖子。掐得本帅哥差点断了气。 根本不像生病的样子,比狸猫还灵敏。 我知道遇到新的麻烦了,谁中毒都好办,只有那个碰瓷村的人中毒不好办 碰瓷村,全村的人都是碰瓷的高手,平时没事儿都想讹俩钱花花,现在忽然抓上了冤大头,还不把我往死里整? 王寡妇又抓又挠,弄我一脸血道道,嘴巴里还一边骂:“王八蛋!你上次摔坏老娘的小蛮腰了,赔钱!弄坏俺衣服了,也要赔钱!……还有,你勾搭老娘,企图跟我睡觉,占有我洁白的身体,同样要赔钱!” 她一口一个赔钱,好像我欠下她八辈子的债一样。 二毛跟红霞吓坏了,赶紧过来劝,这娘们抱上我还撕不开了。竟然趁机咬我好几口,腮帮子几乎被她扯下来。 根本不是泄愤,完全是占便宜,想亲帅哥的脸蛋。 红霞跟二毛一起动手,一边拉一边劝:“嫂子,你冷静,冷静,咱有话好好说,你跟初九……认识?‘ 我没办法,也担心红霞误会,只好把当初发生的事儿一五一十跟两个人说了。 红霞跟二毛一起恍然大悟:“喔……碰瓷村,讹人的!初九你倒霉了。” 倒霉个毛!不就是花俩钱吗?关键是把工厂的名誉挽回来,查出那个背后指使她的人是谁。 我说:“打住!嫂子,你再胡闹,我可一分钱也不包赔了,你跟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中毒?” 王寡妇眨巴一下绿豆眼:“俺真的中毒了,不信你问医生。” 于是,我赶紧通知旁边的护士,把主治医生叫过来,仔细询问。 那医生同样是个中年人,四十来岁,特别的憨厚。 他告诉我,王寡妇被拉进医院的时候中毒不轻,口吐白沫,白眼上翻,人事不省。 中毒的样子应该是服用了三氧化二砷。 三氧化二砷我知道,砒霜的主要成分。而且从猪肉店购买的猪肉里,真的查出了这种毒素。 可是质监部门在检查哪家生肉门市的时候,在其它肉类上根本没有发现有毒物质。 也就是说,这女人是回家以后,才中毒的。 猪肉买回家不管我们工厂屁事,可也脱不了干系。 多半是大金牙为了陷害我,特意跟着女人回家,收买了她, 想到这儿,我有八成的把握了。 我说:“王嫂,你好好想想,那天买肉回家,有没有见过其他人,有没有拿别人的钱,指使你这么做的?还有,你家会不会有耗子药之类的,放错了地方,误食了。” 王寡妇脖子一梗:“没有,啥也没有,就是你家的猪肉不好,赔钱,快赔钱!” 红霞气坏了,怒道:“你咋就知道赔钱?到底把话说清楚啊,责任可能不在我们这边。” “咋?你们想抵赖?俺滴天儿啊——俺滴地儿呀——无量的奸商啊——图财害命啊——不想赔钱啊——没有天理了——!” 这娘们一抹腿竟然哭开了,不亏是泼妇。 总之一个目的,就是想讹钱。 这儿可是医院,王寡妇扯嗓子一嚎,立刻引来很多人围观。旁边的医生也恼了,怒道:“住嘴!这儿是医院,不是你家的炕头!” 我也急了,干脆掏出一大把钞票,瞬间砸在她的肚子上,说:“行了!够不够?” 眼前花花绿绿的钞票一晃,王寡妇不哭了,呵呵一笑,竟然开始数钱。 女人跟变色龙似得,嘴脸变得真快。一边蘸着唾沫数,一边眉开眼笑说:“哎呀钱,初九大兄弟,你真好,出手真大方。嫂子真是爱死你了。” 我一屁股坐在她床边,将医生请出去,然后关闭的病床的门。这才说:“嫂子,小意思,只要你说实话,这五万块只是定金,我再给你十万块。” “啥?十万……?”咣当,女人白眼一翻,晕倒了,扑在病床上。 二毛说:“初九,你吓死她了,她长这么大,可能都没见过十万块。” 我只好上去捏她的人中,扣她的虎口,老半天女人才渐渐苏醒,眼睛一亮,问:“十万块在哪儿?” 我说:“嫂子,说实话吧,谁让你这么做的,给了你啥好处?告诉我实情,不仅仅是十万块,我还会给你介绍一个帅哥。” 王寡妇问:“有多帅?” 我道:“反正比我帅得多,可以跟你过日子。白天干活,晚上暖炕。” “真的?初九兄弟你真好,嫂子谁也不要,就要你行不行?” “你的意思……?” “咱俩一起过日子,你做俺男人,陪着嫂子睡觉觉,怀抱抱……。” 简直是要挟!也不瞧瞧你长啥质量?满脑袋黄毛跟鸡毛掸子一样,嘴巴像茅厕,老子会瞧上你? 可为了套出她的实话,我只能委曲求全。牙齿一咬:“好!我答应了,陪你睡觉觉,怀抱抱……。” 红霞在旁边气得不行,好想跟女人干仗,还好二毛眼疾手快,将她拉开了。 二毛扯着红霞,将女人拉出病房的门,红霞还是气得手舞足蹈:“二毛,别拦着俺,抢俺男人,她真表脸!还得寸进尺了!” 二毛说:“冷静,冷静,你没见初九在套她的话?杨初九出来的时候就做了准备,口袋里装了监听器,胸口也安装一台微型摄像机。 只要套出他的口供,不怕张德胜跟大金牙抵赖。这是计策,计策啊,就当初九为工厂献身了。 红霞说:“让俺男人献身?坚决不行!俺男人凭啥让她占便宜?” 红霞没有二毛力气大,被二毛拉远了,屋子里只剩下我和王寡妇两个人。 王寡妇一脑袋就扎我怀里来了,说:“初九,亲亲……啧啧。” 啧你妈个头?刷牙了吗你?一股大粪的味道。 我知道女人不会轻易说实话,这娘们碰瓷碰出了水平,精得很,就算说,也会目的达成以后,或者跟老子上炕以后。 用我的贞操去换取事实的真相,王八蛋才会这么干? 所以,不得不动用绝招了,抬手按在了她的肩膀上,帮着她按摩。 我说:“嫂,既然你那么喜欢弟弟,弟就帮你按摩一下吧,算是诚意。我一边按,你一边说,行不行?” 王寡妇道:“你先按,把本寡妇按舒服了再说。” 我轻轻揉,慢慢捏,女人的身体就晃荡起来。 开始的时候是慢慢扭曲,三分钟以后,她就像一头被挠了痒痒的猪,趴在了病床上。 “哎呀好爽……真得劲儿……想不到你还有这种手艺……用点力……使点劲儿……哎呀舒服……向下点……再向下……就是这儿……升天了,成仙了……。” 第593章兴师问罪 按摩秘术博大精深,天下无敌。 全能的上帝赋予了我一双巧手,圣手摸天下,摸谁谁哆嗦。 王寡妇偷过的汉子不少,可从来没被男人这样摸过,那些山村野夫不懂按摩秘术,根本找不到女人的……点。 而我按压的都是女人身上最活跃的穴道,又酸,又麻,又痒,又痛,她痛……并快乐着。 这是一种神魂荡漾的舒畅,也是一种如梦如幻的享受,根本让人受不了。 丰富的经验让我对女人的每个穴道都是了如指掌,闭着眼也知道在哪儿,伸手就能摸在点上。 女人这么一叫,四周病房的人都惊动了,不知道的,还以为医院改做了屠宰场。 “哎呀呀,初九九……大兄弟你好……厉害,马(麻)死了,羊(痒)死了……叔父(舒服)死了……不要停……。” 起初是隔着衣服按,再后来手伸进她病号服里面,这样感觉更好,更贴切。 女人的叫声又尖又细,高低起伏,鬼哭狼嚎,神鬼皆惊……其他房间好多医生跟护士都捂上了耳朵。 从她的头顶一直按压到脚心,推,拉,揉,捏,按,压,挤,十指并用,女人更是如癫如狂。 她很舒服,老子可他娘的遭了罪。 不可否认,王寡妇的个人卫生差了点儿,脸上手上净是皴,有一烙饼厚。 后背,两腿,肚子跟脚脖子上的泥也能上二亩地。 如果她泡个澡,倒出来的估计不是水,是泥浆,换三盆水也看不到女人的本色。 用手一搓,那些泥巴呼呼向下掉,病房的床褥子都染黑了。我他娘的不是给她按摩,分明是在帮她搓澡。 她的咯吱窝跟身体的关节处全都散发出一股异味,恶臭扑鼻,仿佛进了火葬场,也仿佛怀里揣一窝死了半个月的耗子。 呛得老子头晕目眩差点闪个趔趄,屏住呼吸,都不敢大喘气。 我还瞅到她很瘦,脖子上没肉,火柴棍顶个大脑袋,两只手臂跟小腿好像麻杆子,后背上的脊椎蒜头一样根根凸起,摸上去都拉手。 两侧的肋骨条也很明显,整个人瞅上去就是一根竹竿子。 奶奶个孙,这也叫人?分明是孙猴子他二姨。 女人在病床上被按得死去活来,浑身颤抖,瞅瞅差不多了,我问:“王嫂,舒服不?” “舒服啊俺的弟……别停啊俺的弟……继续保持……嫂子成仙了。” “那我问你,是谁在你买的猪肉里下的毒?” “不知道啊俺的弟……你倒是按啊?……一停,人家就难受。” “你说不说?不说,我就不按了。”果然,我的手停止,不再继续。 刚刚一停,女人在病床上扭曲起来:“求求你,千万别停,接着来……快点啊,熬不住……。” “那你说,我们厂的猪肉买回去有毒没毒?” “没有啊,好的很……特别香。” “那为啥你吃了会中毒嘞?”说着,两只手又搭在她的后背上。 “嗯……俺说实话,只要你别停……俺是被人拉城里来的,那个人给了俺一万块……在肉里打了针……。 他说俺吃了以后会肚子疼一会儿……立刻送俺去医院,医药费全包,出院以后再给俺两万块……大兄弟,俺是被人雇佣的,不是真心想害你……。” 王寡妇因为太爽,说话含含糊糊,可我还是听明白了。 就是说,她住在碰瓷村,是被人特意拉L市来的。那个人在猪肉里注了毒,欺骗女人食用,然后紧急将她送进医院。 分明演的是苦肉计,他们前前后后,答应给女人三万块,王寡妇心动,就干下了傻事。 为了钱命都不要,你狗曰的傻啊? 真死了咋办?自己小命没了不说,老子还有理没地方诉了。 我手脚不停,一边按一边问:“把你拉城里来的人是谁?给猪肉注药的人又是谁?” “哎呀呀大兄弟,给点劲儿……拉俺来的人,不知道,可其他人都叫他金老板,他嘴巴里有好几颗大金牙。” 听到这儿,我用一只手帮她按,另只手从口袋掏出大金牙的照片,在她眼前晃了晃,问:“瞧瞧,是不是他?” “哎呀喂!别停啊,加油啊……就是他,你咋有他的……照片?” “你确认就是他?” “没错,化成灰俺认识他的骨头,就是他拉俺来的,也是他在猪肉上打药的,俺吃了就肚子疼……喘不过气,到医院才醒了……。” 还真是,事情的发展跟我预料地一模一样. 于是,我坐在床上不动了,眼神开始发呆,心里想着怎么对付大金牙,恨不得用机关枪将老家伙突突了。 手一停,王寡妇又恼了,怒道:“你倒是按啊?” 我没搭理他,掏出一根烟点上,猛烈吸一口。 王寡妇更生气了:“愣着干啥,把人家的情绪挑起来就停手?真不负责任!” 我还是没搭理她,王寡妇抓起床上的五万块,刷啦甩过来,说:“给你钱,算老娘给的小费!接着按!” 瞟也没瞟她一眼,女人的口气就求饶起来:“初九啊,大兄弟,求求你别停,接着按呗,真舒服,钱俺不要了,就要你按按,按按嘛……。” 女人熬不住,看那意思,只要我肯按,让她干啥都行。 口供到手,目的达到,她已经对我没了利用价值,还按个屁! 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针,噗嗤!一根二分银针端端正正刺在她的脖子上,正中昏睡穴。 女人眼前一晕,白眼一翻,扑通倒在病床上,好像一只瘟鸡,翅膀都没扑棱一下。 我站起身,用手绢擦擦手,将那五万块放在口袋里,拉开病房的门……病房里只剩下王寡妇衣不遮羞的身体。 陪你钱?老子陪你个鸟毛! 我杨初九喂狗的肉里都掺着七步断肠散呢。怎么吃进去的,怎么让你吐出来……老子的钱是那么好拿的吗? 必须马上走,再不走就被这娘们的体臭熏死了。 走出病房的门,我才努力吐一口气,觉得空气新鲜了不少,原来刚才一直没怎么喘气,封闭了嗅觉。 红霞跟二毛在长椅上都等不及了,两个人冲过来一起问:“搞定了?” 我说:“搞定了,录音笔,录像,全部搞定。” 红霞瞅了瞅病房的门,怒道:“你跟她在里面……搞啥?” 我说:“按摩啊,不按摩怎么能骗到口供?” 红霞还不信,问:“就是按按?没干别的?” “你想我跟她干啥?” “那她为啥叫得那么销、魂?难道你就没有扯她的衣服,摸她……不该摸的地方?” 我说:“鬼扯!那么脏,我才没兴趣呢,就是按摩。” “喔……”红霞吁口气:“还以为你在里面跟她……棒棒大呢。” 我说:“棒棒大个屁!这样的女人只能让我阳……猥,成功搞定,咱们走,去找大金牙算账,今天不把他的两颗金牙掰下来,老子就不叫杨初九!” 三个人走出医院,上了汽车,然后打电话,将光头跟长毛也一并叫了过来。 五个人气势汹汹,直扑斗狗场,准备教训大金牙。问问这老王八蛋,两起中毒事件,是不是张德胜背后搞得鬼。 其实大金牙已经回来了。那天他被公安带走,只是询问了一下,当天就被保释了出来。 大金牙在L市同样手眼通天,黑白两道都有人,他干的就是不法生意,开赌场,开夜总会,上流社会有数不清的朋友。 公安那边也没敢把他咋着,他死不承认,谁也没办法,已经在家猫好几天了。 可这孙子怕我,因为他知道我的厉害。 老子一般不发怒,生气了,会把他整得生不如死。 首先拆了他的斗狗场,然后烧毁他家的房子,最后揍个半死不活。 他的斗狗场修建在我的地皮上,当初注资那两千万的时候,合同里声明,斗狗场下面的地皮就是本少爷的。 有天L市开发,这块地是卖还是建楼,我说了算,他只能算是合伙人。 现在忽然翻脸,老子当然一点面子也不看,弄死这狗曰的! 来到大金牙家的时候,这孙子好比惊弓之鸟,大老远就迎接过来:“哎呀,初九兄弟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赎罪啊赎罪。” 我拉着红霞下车,长毛跟光头战列两旁,威风凛凛,大金牙首先打个冷战。 我说:“金牙哥,你大兵压境,赎罪的应该是你,我是来赔罪的。” “啥也别说了,赶紧屋子里请。”看的出,这小子一个劲在冒冷汗。 大金牙的斗狗场还在,房子也在狗场里,四层的大楼,下面是大厅,里面有办公地点,有卧室。 走进门,他又是拿烟又是倒茶,说:“误会,一切都是误会,你工厂毒死人的事儿,老哥真不知道啊,那家人是陷害我。咱是兄弟,又是干亲,你儿子小天翼还叫我干爹嘞,我咋能害你啊?” 水端过来,我没有接,光头抬手就将水杯打在地上,稀里哗啦,玻璃碴子碎一地。 大金牙一愣,没明白过来,光头就扯了他的脖领子,一下子将他按在了茶几上。 怀里的杀猪刀嗖地拉出来,当!刺进茶几两寸多深,嗡嗡作响,颤抖了好几下。 “少他娘的废话!初九哥你说,是卸胳膊还是卸腿?” 光头跟长毛本来就是道上的人,跟二东一样,混过古惑仔。 不过他俩不是我收服的,是红霞收服的。 十年前,我跟瓜妹子一起贩卖油菜籽,从将军岭回家的半路上,跟这两个小子遭遇。 当时,他俩仗着人高马大,想欺负我俩,被老子用银针钉在了马路上,一直喝了半夜的西北风,第二天才被过路的人发现。 从哪儿以后,听到仙台山杨初九的名字,俩小子就打哆嗦。 再后来,他们做生意去了Y市,成为了红霞跟小宁工厂的员工,红霞到L市开分厂,俩混蛋才跟了过来。 他们对红霞忠心耿耿,对我更是忠心耿耿,对待我比他亲爹老子还亲。 就是这么讲义气。如今,我们的工厂惨遭蹂躏,跟刨了他俩的祖坟一样。 长毛也哇哇怪叫,怒道:“宰了他!捅了他!要不然就活埋!!” 大金牙做梦也想不到俩小子会要他的命,吓得屎尿横流,裤子都湿了:“初九,你干啥,干啥啊?来人!!” 大金牙不是白给,手下很多能兵强将,斗狗场的办公楼四周已经埋伏了好多兄弟。 外面的人听到老板惨叫,呼啦!冲进来,一个个怒目而视:“大哥!老大!!” 我一瞅不好,上去抓了茶几上的刀把子,瞬间放在了大金牙的脖子上,冲那些手下怒道:“别动!谁动一动,老子立刻切了你们老大的脑袋!!” 第594章水落石出 大金牙懵逼了,其实他早想到了今天的下场,只不过没想到会来这么快。 大门口呼呼啦啦进来二十多个保安,同样懵逼了。 老大被人用刀子架在脖子上,任何人也不敢妄动。 大金牙的声音带着哭腔求饶:“初九兄弟,咋回事儿?到底咋回事儿?你这是干啥?咱俩没过节啊。” 我说:“没过节个屁!老实交代,在肉联厂猪肉里投毒的是不是你?在罐头里投毒的是不是你?” “不是,绝对不是,要是我啊,生儿子没屁股,你是我兄弟,打死我也不会陷害你。” “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死不承认!信不信老子在你脖子上开条口子?” “你杀死我也没用,所有的事情我根本不知道。” “还嘴硬是吧?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着,我拿出了口袋里的录音笔,播放键一按,里面就传出了王寡妇的口供:“他是个大金牙,剥了皮我认识他的骨头……他拉俺来的,还在猪肉上打了药……。” 大金牙的脸色立刻发青,无言以对:“初九,你听我说,没错,这两件事是我干的,可也是被人逼得啊。” “谁逼你的?说实话,我保证不打你……。” “是……Y市一个人,那个人特意跑到L市,给了我一笔钱,让我这么做的。 毒鼠强是我安排人在药店里买的,他还答应,只要搞垮你,收购罐头厂跟肉联厂以后,分我一半,两家工厂任我挑……。” “那你就答应了?”我咬牙切齿问。 “是啊,太诱人了,你那两家工厂每年创利润三个亿,我早就眼馋了……可始终没有下手。那个人说了,一旦将你干趴下,工厂低价收购的钱,他帮我垫……我也是财迷心窍。” “王八蛋!初九哥,让我宰了他?”长毛气急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抓着刀子就往下按。 二毛眼疾手快,赶紧拉了长毛,说:“你冷静,初九的话还没有问完呢。” 我说:“金牙哥,那你告诉我,从Y市来的人是谁?是不是一个叫张德胜的人派来的? 大金牙说:“那就不知道了,反正那个人很胖,很有钱,一掷千金,听说在Y市是搞房地产的。” Y市搞房地产的就那么几家,除了我跟我哥,就是江老婆儿,再就是张德胜的宏达了,宏达公司他刚刚注册不多久。 江老婆儿不会这样做,这老婆子虽说拗,可一点也不坏,做人很有底线。 不用问,一定是张德胜派来的人。 “那个人叫啥,你不知道?” “知道,好像叫……孙大志。” 二毛一听哎呀一声:“孙大志……是张德胜的总经理啊!看来就是张德胜在搞鬼。而且他的确是个胖子。如果猜得不错,他的右边眼角上,有一块红色的胎记。” “是的,没错!那个人的右眼角上的确有块胎记。”大金牙唯唯诺诺道。 这样的话,事情就水落石出,张德胜对付我的第一招,就是L市的两家工厂。 他自己在病床上不能动,于是安排哪个叫孙大志的总经理到L市来。 投毒的计策,过程,都是他安排的,把大金牙当枪使了。 大金牙也是个傻笔,脑子不转圈,人家叫你祸害,你就祸害老子? 现在是偷鸡不成蚀把米,赔了夫人又折兵。 按照他的估算,我不会发现其中的猫腻,等到有所顿悟的时候,他跟张德胜已经瓜分了我的两家工厂。到那时,就是回天无力。 可他想不到,短短几天的时间,老子不但解开了套,而且找到了人证物证。 接下来,就是怎么处理这老王八蛋了。 我说:“金牙哥,别怪我不给你面子,你是想公了还是私了?” 肉在案板上不得不服软,他问:“公了怎么说?私了怎么讲?” 我说:“公了,我将你的犯罪证据全部交给警方,告你个人仰马翻! 私了,就是你立刻收拾行李,离开L市,以后不能给红霞找麻烦,也不能给仙台山的企业找麻烦。” 大金牙呲着牙花子想了想:”私了,我的斗狗场咋办?这上面的建筑可都是钱,我奋斗半生的产业啊。” 我说:“就算公了,你的狗场也保不住,改天老子就找人推了!给你五百万,赶紧滚蛋!!” “你……想收购我的狗场?” “对!” “可这家狗场价值最少两千万啊?地皮是你的,上面的建筑是我的,里面还有几百条狗。” “你的狗我一条不要,全部拉走,爱上哪儿上哪儿,总之,我要把狗场的地皮收回来。” “可你也太狠了,怎么也不能只给我五百万。” 我说:“给你五百万,是看在你是小天翼干爹的份上,当初你照顾了我儿子那么久,如果没这点情分,老子一分钱不会给你! 妈的!给老子罐头厂和肉联厂造成的损失也不止两千万,没找你包赔就不错了……。” 这笔账我算得很清楚,前前后后十几天,再加上那场大火,工厂损失的确不小,最少一千多万。 我要把这一千万从大金牙的嘴巴里抠出来,作为补偿。 因为这本来就是他造的孽,必须有他承担。 如果单单是投毒那就算了,竟然还安排人放火,这让我更加无法容忍。 两项罪名已经坐实,起诉书一交,至少判他的个十年八年的,这辈子就别出来了。 一旦公了,我的损失就等于打了水漂,还不如弄俩钱花花。 当初购买这块地皮的时候是两千万,随着这几年L市的扩展,斗狗场已经被包围在城市里面,地皮也跟着一路飙升,这时候最少价值七八千万。 斗狗场到手,不到一百亩地全部盖上楼,利润至少翻好几倍。 大金牙也明白了,今天我找他不是复仇的,完全冲的是他的狗场。 老小子舍不得,可也不想坐牢,牙齿咬了再咬:“初九,你能不能再加点,五百万……太少了。” 光头眼睛一瞪:“加个毛?我们初九哥说多少就多少,要不然老子就给你放血!!” 大金牙接连打了好几个寒颤,赶紧说:“行,五百万就五百万,卖了!下午我起草合同,明天签约行不行?” 长毛将架在他脖子上的杀猪刀晃了晃,怒道:“不行!我们初九哥没那么多时间,现在拟合同,马上签约! 明天我会安排人过来接手,半个月的时间,必须全部搬出去,要不然……嘿嘿,老子也一把火把你的狗场烧了。” 大金牙被逼到了绝境,只好说:“行,马上签约,你们先放开我……。” 我点点头,长毛这才放开了他,将老小子按在了沙发上。 两个小时的时间,长毛手里的刀子都没离开大金牙的脖子,直到他签约,按了手印。 从现在开始,斗狗场彻底归在了我的麾下。 俗话说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杀人不过头点地,得饶人处且饶人。 让大金牙吃了亏,必须安抚他一下,免得他嫉恨。 我说:“金牙哥,不是兄弟不讲情面,瞧瞧你这事儿做的?……换上普通人,根本没完!你不把我当弟,我却把你当哥,有了这五百万,你可以再开一个狗场。” 大金牙说:“我知道自己错了,初九你赢了。怪不得孙大志说你是个极为厉害的对手,让我小心,你做事情很有分寸,滴水不漏,谢谢你手下留情,保全我的脸面,我心服口服,五体投地!” 合同一签,就没事儿了,长毛收起刀子将他放开。 老小子站起来冲着那些兄弟一摆手:“咱们……搬家!给新老板腾地方,以后滚出L市,绝不回来!” 就这样,大金牙走了,具体去了那里,没人知道。 再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跟江老婆张德胜混在一起,成为了我新的对手。 那时候,他们三家联合,又跟我杀了个天翻地覆。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了。 总之,第二天斗狗场就开始搬迁,大车小辆将那些战狗拉走了。 地皮上的建筑对大金牙来说根本不值钱,最多两千万。他的根基是那些狗,那才是他真正的财富。 我对斗狗不感兴趣,所以没对那些狗动心思,看重的也就是这块地皮。 所有的一切都在有条不紊进行,光头跟长毛也在慢慢接手,五百万也顺利打在了大金牙的账号上。 晚上,回到家,我十分疲惫,不是身体累,是心里累。 商场本来就是没有硝烟的战争,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红霞倒了茶,还过来帮着我按摩,一边按一边说:“初九,你真好。” 我问:“好在哪儿?” 红霞说:“你真有才,这些天俺都要崩溃了,你一来,啥都迎刃而解,啥也难不住你。” 我说:“抽丝剥茧是我的强项,这不算个啥。” “狗场买回来,你打算干啥?开厂还是干别的?” 我说:“当然是盖房子,接下来我会从仙台山调人,接手狗场,聘请专业的建筑队跟设计团队,申请计划书,搞房产。” 红霞说:“你哥不是不让你插足房产吗?” 我说:“这是我自己的生意,我乐意干啥就干啥?就是要做个样子给哥看看。” 红霞噗嗤一乐:“你一定行,简直棒棒大……。” 一句棒棒大,将我的兴趣又勾搭起来,伸手一揽,女人就扑在了我怀里。 “那咱俩立刻开始,棒棒棒棒棒棒大……。” 女人抬手刮我鼻子一下:“猴急个啥?还没吃饭嘞。” “吃饭不重要,棒棒大才重要。” “咯咯咯……” “嘻嘻嘻……。” “你好坏……。” “我不坏,你不爱……。” 两个人缠在一起,我开始为红霞按摩。 第595章意外火灾 我跟红霞咋着也摸不够,亲不够。 你爱怎么骂我都行,骂我花心也好,不是东西也好,流氓无赖也罢。混账王八蛋生儿子没丁,生闺女没眼儿,见一个爱一个的无耻之徒,我也认了。 反正一个都不能少,反正翠花,香菱跟红霞我都要。 而且就要跟她们折腾,折腾到天荒地老,海枯石烂,沧海变桑田。 到谁那边,谁就是我媳妇,我就是谁的男人。 伦理,道德,脸面,统统滚一边去,那东西不能当饭吃,也不能论斤卖。 她们都是我明媒正娶过的,娶任何一个的时候都是理直气壮,都是理所当然。 狗曰的老天一次次让她们从我身边离开,又一次次回来,让我跟她们三个纠缠不清,纠葛不断。 干脆一并收了,看天王老子还能把我咋办? 如今的有钱人,谁没个三妻四妾的?家里有个做饭的,外面有个好看的,远方有个思念的?家里红旗不倒,外面红旗飘飘? 凭啥别人可以,我就不行? 只要她们能幸福,能快乐,就是把我的心用刀子拉三瓣,一瓣丢给红霞,一瓣丢给翠花,一瓣丢给香菱也没问题。 所以,我很坦然地为红霞按摩,按得很仔细。 作为一个男人,当然要对媳妇无微不至,将这些年她丢掉的幸福跟快乐一点点补偿。 红霞跟翠花和香菱还真不一样。 当初帮香菱按摩的时候,香菱是高声尖叫,浑身颤抖,一个劲地乱挺,一身的野性。 帮翠花按摩的时候,翠花是扭曲,呢喃,长虫一样来回扑棱,无坚不摧的按摩手让女人无法经受。 而红霞完全是矜持,完全是沉默。 她没有嚎叫,也没有扭曲,就那么默默忍受,脸上身上汗津津的,双手抓着被子,紧咬牙关,咝咝啦啦,床上的被子就被撕扯得千条万缕。 那条枕巾也被女人撕咬得皱巴巴乱七八糟,她抖动地厉害,嘴巴里轻轻哼着,脸色很红。 整个躯壳之内包裹的不是血液,而是岩浆,滚滚的岩浆随时都会冲破躯壳飞上高空。 而女人却把那些岩浆封闭了,按压了,阻止了。 最后,她竟然一阵抽搐,晕厥了过去。 后半夜醒过来,我已经将她抱在了怀里,贴得很紧,抱得也很紧。 红霞的眼睛扑闪两下,又跟我缠在一起,俩人做了一些两口子之间必须要做的事儿。 完毕,红霞仍旧喘着粗气,说:“有男人真好,有男人真是棒棒哒。初九,俺舍不得你,你的按摩技术太好了。翠花跟香菱是不是也舍不得你的按摩,才又跟你在一块的?” 我说:“天知道……。” “你的按摩术真的让女人无法拒绝,怪不得香菱跟翠花转悠一圈,还是舍不得你。” 我说:“你嘞?转悠一圈不也回来了?你男人就是有魅力。” “咯咯咯……自恋!” “你们仨谁也不准走,都留下,一个帮我捏肩捶背,一个帮我暖炕,一个帮我生孩子,现在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红霞说:“你要关心工厂,要干房地产,还要照顾三个女人,真是不容易,比你哥强,你哥初八已经被房地产搞得晕头转向,精疲力竭,而你却谈笑间啥都迎刃而解。 十几年的时间,建立了一个商业王国,其中七年还为两个女人奔波。如果精力全部用在做生意上,仙台山该富裕成啥样子啊?” 我说:“那是,命中注定,我是王母娘娘放屁……不同凡响……。” 我沾沾自喜,红霞却又刮我鼻子一下:“说你胖你还喘上了,俺瞅你是关云长放屁——不知道脸红。” “哈哈哈……。” “咯咯咯……。” 正事做完,两口子只能说一些废话。 夫妻之间的话大多是废话,真没啥说,说过来说过去,来回叨叨就那么几句。 因为太熟悉了,谁身上几根毛都查得清清楚楚,该说的话也都说完了,早就没啥新鲜了,没啥刺激了。 踏天的大祸也是这些废话没有说完就降临的。 我跟红霞刚合上眼,鼻子就闻到一股怪味,烟熏扑鼻。 女人的鼻子天生比男人灵敏,红霞呼哧坐起来,暗夜里,俩白色的圆来回晃悠。 我问:“咋了?” 媳妇儿说:“有股怪味,好像啥东西烤糊了。” “是不是煤气没关好,火上有东西糊了?” “没,咱俩根本没做饭,煤气也没开。” “那是啥,不对劲儿,味道越来越冲了。” 红霞哎呀一声:“是不是着火了?亲爱的,咱俩要被烤糊了。” 还真是被烤糊了,电灯拉亮,我一眼瞅到卧室的门缝里窜过来一股浓烟,应该是客厅里着火了。 “卧槽!不好!快起来逃命!”二话不说,我跳下床光着屁股过来拉卧室的门。 外面真的着火了,沙发着了,窗帘子着了,桌布跟木质地板也被烧着了。 不知道谁在外面泼了汽油,点着了火源,整个客厅烟熏火燎,火苗子冲天。 扶着的木头门也变得烫手,刚刚打开门,一股热浪就急袭而来,差点闪我个趔趄。 “啊!”红霞一声尖叫:“初九,有人放火!咋办啊?” 给我的第一个感觉,也是有人故意纵火。 就在我跟红霞一起快乐幸福的时候,有人撬开了俺家的门,在地板跟家具上倒了汽油,并且点着。 所有的东西都在燃烧,烈焰冲天,客厅被封闭了,根本出不去。 曰他亲娘嘞!这是谁干的?分明想把我跟红霞烧死。 第一个想到的是大金牙,第二个想到的是张德胜。 刚刚跟大金牙经过一番较量,低价购买了他的狗场,会不会这小子不甘失败,要报复老子,杀之而后快? 不是大金牙就是张德胜。 张德胜这次跟我较量,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跟财力。数十个人被牵扯其中,而且我抓到了他陷害我的证据。 难道老家伙想斩草除根,杀人行凶,一了百了? 总之,这场火放地一点也不蹊跷,是提前预谋好的。 这时候已经无法判断主犯是谁了,唯一想到的是逃命。 红霞说:“初九,打电话报警,快呀!” 没办法,我只好再次将房门关闭,扑向了桌子上的话机,赶紧拨打119跟110. 可拨打半天,电话根本不通,电话线已经被人掐断了。 一下子想到了手机,可手机没在卧室,而是在客厅的茶几上。 因为我跟红霞是扯光衣服,抱着从客厅移到卧室的。奶奶的,光顾热乎了,谁还管手机? 此刻,两部手机估计已经被烧成了炭块,我的眼睛里闪出一丝绝望,问:“咋办?咋办?” 红霞眨巴一下眼,说:“俺觉得第一件事是……赶紧穿衣服!然后从窗户口逃走。” “对,对,穿衣服要紧。”必须要穿衣服,要不然这样逃出去,小区里的人看到,会把俺俩当做野生动物射杀。 衣柜就在旁边,啥衣服都有,扑上去拉开,一分钟不到,我跟红霞全都穿上。 推开窗户的时候,才知道我媳妇是脑残,这他娘的是12楼,跳下去还不被摔成煎饼? 向下看,都有点眼晕,下面的汽车好小,小区里不要说人,鸟都没有一只。 红霞将手掌搭在嘴巴上,冲着下面喊:“救命啊!着火了!雷锋叔叔快来啊!” 我赶紧拉扯她,说:“别喊了,雷锋叔叔早死八百年了,喊来人咱俩也出不去,赶紧想办法逃命!” 红霞问:“咋逃?咱又不是鸟人,不会飞的。” 的确,跳下去是不可能的,立马变煎饼。可这难不住我,我杨初九的脑子天生好使。 既然客厅逃不出去,只能把床单子接起来,从窗户口向下出溜。床单子不够长,但是两条床单子接起来,够着下面的窗户不是问题。 下面住户的窗户同样没有栏杆,跳上阳台,从他家逃走不就行了? 想到这儿,刺啦,我将床单子撕扯了,两条接起来挽个死扣,一头系在床腿上,一头垂了下去。 我说:“媳妇儿,快!从这儿爬下去,跳上下面的阳台。” 红霞却吓一跳,面如土色:“初九,俺不敢,俺……恐高啊!” 奶奶的,事儿还挺多,从前她是不恐高的,当初从山崖上被野狼扑下来,就留下了恐高的后遗症。 没办法,我只好抱起她,说:“抱紧我的脖子,咱俩一起跳,放心,有我陪着你死,你不寂寞的。” 红霞还是踌躇不定,可这时候,卧室的房门已经被烧红,眼瞅着火势扑进了卧室,这边的地板跟木质家具也被烧着,再不逃走,一起变烤猪。 啥也不管了,啥也不顾了,二话不说揽上媳妇儿的小蛮腰,一只手抓着床单挽成的绳子,出溜就跳了下去。 谢天谢地,红霞不重,床单子的长度也正好,双脚踩在了下一层住户的阳台上。 可这一家的窗户是关着的,没法进去。 老子那管这个?抬腿就是一脚,咣当!玻璃被我一脚踹个粉碎。然后抱着红霞从窗户口扑进了这家人的床上。 很不幸,这一层的住户是一对小夫妻,刚刚结婚不久,新婚燕尔,如胶似漆,两口子正在黏糊。 我跟红霞扑进去,正好滚在人家两口子中间。 黑灯瞎火的,也看不清楚,手竟然毫不客气按在了女主人的胸口上。 “苍天!这是谁?流氓!”啪!女人给了我一记耳光。 其实这户人家已经醒了,被红霞刚才喊醒的。只是没有明白咋回事儿,窗户忽然破了,他媳妇就被我袭击了。 男主人不知道咋回事儿,眼睛瞪得溜溜圆,大喝一声:“王八蛋!你往哪儿摸呢?赔俺家的窗户,赔俺媳妇的胸!” 赔恁娘隔壁!老子又不是故意的? 我跟红霞一骨碌从床上滚到地上,只能说声:“对不起兄弟,我家着火了,快逃命吧!” 说完,扯起红霞的袖子,拉开他家的门,俺俩就跑了,直奔楼梯。 男主人搔着脑袋楞半天,才说了声:“喔……慢走不送啊,欢迎以后常来。” 第596章亡命奔逃 我跟红霞是一口气从11楼的楼梯冲下来的,俩人跑得气喘吁吁。 一场大火差点将俺两口子烧蒙,不过却心知肚明。 当然知道是遭人陷害,做生意就这样,有时候为了利益是不择手段的。 杀人放火不算啥,只要能整倒对手,图财害命是生意人常用的手段。 生意场上有好人也有坏人,不过这两种人都不可怕,最可怕的是遭遇小人。 好人不会害人,坏人也有他坏的底线,而小人却从不按照规矩出牌。 表面上笑呵呵地,下面抬手就是一刀,直奔你的要害,让你防不胜防。 张德胜跟大金牙就是小人,出手非常毒辣,根本分不清他俩是豆腐干子还是面筋。 这次玩得有点大,要的就是老子的命,我跟红霞没有别的选择,就是一个字……跑。 跑出去就好办了,他们有人,老子也有人。 L市就有二东训练出来的保安,好几十个人,一直在维护工厂的安全。 按照常理,我跟红霞冲下楼,第一件事该找电话,借手机,通知长毛跟光头,让他们过来护驾。 可事与愿违,那些放火的人根本没有给我俩机会,冲出楼道口就出事儿了。 下面很多人,小区的路灯很亮,人声嘈杂,很多人呼呼啦啦向外跑。 不但这栋楼里的人在向外跑,其他楼的人也过来跟着看稀罕,熙熙攘攘,分不清谁是谁。 12楼的大火依旧在燃烧,火苗子都挑出了卧室的窗口。 那些居民一边瞅一边感叹:“哇!好大的火啊,那个混蛋这么倒霉?” 我们俩冲出来,就被埋伏在四周的匪徒盯上了,那些人的手里有刀子,有棍棒,掺和在人群里,冲我跟红霞就扑。 其中一个人的刀子奔向的是红霞的后背,媳妇根本没留神。 我眼疾手快,大喝一声:“小心!!”一下揽了红霞的腰,身子滴溜一转,将媳妇儿拉在了背后,挺身迎了上去。 噗嗤!那人的刀子不偏不倚,刺在了我的肚子上,剧烈的疼痛传来,鲜血立刻喷涌而出。 还好本帅哥动作快,上去抓了那人的手腕子,要不然整个刀子就全部没入了。 刺得不深,也就一寸,老子咬牙切齿,抬腿就是一脚,一脚将那小子踹出去老远。 紧接着,几个大汉手持棍棒跟尖刀,四面八方发了疯似得围攻。 红霞一声尖叫:“啊!!” 我发现不妙,拉着媳妇儿直奔小区的大门。 已经有人报了警,也有人打了119火警,可消防车跟警察都没有赶过来。 无奈之下,只有拉着红霞玩命似得奔逃,窜上大马路,顺着便道向前冲。 后面至少十几个人,呐喊着,狂叫着:“别放走杨初九!杀了他!!” 一路跑,鲜血一路滴滴答答,哪儿还顾得上伤痛,保命要紧。 我俩都是气喘吁吁,后面的人穷追不舍。一边跑红霞一边叫:“初九,你的伤,你的伤啊!” 我说:“啥也别管!跑!快跑,向着咱们的工厂跑!” 冲进工厂就安全了,罐头厂跟肉联厂都可以,两座工厂里有工人在上夜班。 进去老子的地盘,一声招呼,老板被人揍,那些义愤填膺的工人不把这些人揍扁才怪? 可冲出去不到二里地就不行了,失血过多,我的眼前有点发懵,一闪一闪亮晶晶,满眼都是小星星。 估计要发财,咋都是毛爷爷嘞?飞来飞去净是人民币啊? 红霞哭着说:“初九,跑不到工厂了,医院,咱俩上医院!” 前面三百多米的地方就是市第一医院,两个人相扶相搀,跌跌撞撞,刚刚冲进医院的大门,不好了,医院里同样乱成一锅粥。 原来,就在我跟红霞被人放火袭击的时候,王寡妇也被人袭击了。 大金牙这是要破釜沉舟的节奏,不但要杀我,还要杀王寡妇。 烧毁我的家,他的目的是为了抢夺那段录音,杀掉王寡妇,是为了灭口。 现在,他狗急了跳墙,临走以前准备将一切的证据毁掉。 或许这不是他的本意,而是张德胜威胁他这么做的。 别管咋说,王寡妇跟我一样陷入了两难的境地。 王寡妇是被一个白衣大汉半夜袭击的。 当时,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半夜摸进了女人的病床。女人还没睡,那医生也不是医生,而是大金牙安排的匪徒化妆的。 那个匪徒走进房间,说要给女人打针,于是,王寡妇就解了裤子,亮出了黑黝黝的屁股……。 哪知道医生没有给她打针,上去掐了她的脖子,想把女人掐死。 可他找错了对象,王寡妇可不是好惹的。 女人是乡村的悍妇,特别厉害,整天下地干活,别看个子不大,跟泥鳅一样难对付。 她手舞足蹈,竭力挣扎,飞起一脚,直奔匪徒的要害。 那匪徒蛋痛,哎呀一声惨叫,立刻抬手捂了自己下面。 就在他一愣神的功夫,女人从病床上扑下来飞身就跑,一边跑一边嚎:“杀人了!有人半夜行凶啊!救命啊!” 等那匪徒转过身,松开蛋蛋,王寡妇已经冲进楼道,扑向了护士台。 两个护士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赶紧问:“怎么回事?三更半夜你叫个啥?回去睡觉!” 王寡妇想躲护士台里去,可回头一瞅,那匪徒已经抓着刀子追击过来。 女人又是一声尖叫,拔腿再跑,直奔楼梯。 两个护士发现不妙,赶紧过来阻拦,一人抓了劫匪一条手臂:“你干啥?怎么在医院行凶?保安,保安!” 被两个护士抓住,匪徒勃然大怒,抬腿两脚,当!当!俩小姑娘就被他踹翻在地。 他扑向楼道口的时候,王寡妇早跑没影了。 女人气喘吁吁冲下楼,根本不敢停留。刚好跟我和霞跑个迎面,嗖地扑我怀里来了。 她惊恐万状,大汗淋漓:“初九……不好了,有人要杀俺,救命啊,救命!” 我救你个毛线?老子都他妈自身难保! 红霞赶紧问:“咋回事儿?咋回事儿?” 王寡妇转身一指:“他!就是他,要杀俺!” 说时迟那时快,跟在王寡妇身后的匪徒举刀子直奔女人的后背就刺。 关键时刻,谁还顾得伤痛?老子飞起一脚,正中那孙子的手腕子。 刀子当啷一声被踹飞,没等那人反应过来,我的拳头就到了,打得是他的面门。 这一拳力气不小,正中他的鼻子,匪徒的鼻子被打歪,顺着鼻孔向下窜血。 趁他抬手捂鼻子的功夫,我一手扯起红霞,一手扯起王寡妇转身就冲。 不得不再从医院的大厅冲出来,天知道医院里还多少匪徒在等着。 可冲出门诊部,还没冲向大门,追击我跟红霞的那伙匪徒已经进了医院的大门。 猛地瞅到我们,砍刀一挥:“在哪儿!别放了杨初九,杀呀!” 呼啦,人如潮涌,白光光的刀子一片雪亮。 王八蛋才知道有多少人,龟孙子才知道该往哪儿逃?目前是腹背受敌,后有追兵,前有堵截。 我们仨没办法,只好顺着门诊部的墙根跑,在医院里跟他们兜圈圈。 医院的两个保安根本不管用,也不敢过来营救,反而吓得脑袋一缩,兹溜!进去了门岗小屋,门也关上了。 我拉着俩女的冲啊冲,跑啊跑,跑掉了外衣,跑掉了内、衣,鞋子跑掉一只也不敢回头去找,身价数十亿的董事长被人追得狼狈不堪,无所遁逃,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不要说找救兵,喘气的机会人家都不给,就那么挥着刀子追啊追,砍啊砍。 眼看着三个人性命不保,忽然,眼前闪出一道曙光。 前面的不远处是医院的急诊室,急诊室的门口停了一辆救护车。 那个救护车刚刚拉一个急救病人赶到,病人被抬下车,司机在面前抽烟,汽车还没熄火。 上去我将车门拉开,猛地揪上司机的领子,把那小子给拎了下来。 那小子吓一跳,问:“哥,啥事儿?” 懒得搭理他,命令红霞跟王寡妇:“快!上车,上车!!” 红霞跟王寡妇也蒙了,嗖嗖从后门窜上车,咣当将救护车后门关闭了。 两个匪徒的刀子砍在车门上当当作响,溅起一片火花。 救护车司机发现不妙,车也不要了,烟头一扔,抱着脑袋窜了。 我飞身上去汽车,同样将车门关闭。稀里哗啦,嘁哩喀喳,身后的刀子砍在车门上,车窗玻璃被砸飞一片。 奶奶隔壁嘞,小爷跟你们拼了!轧死你们这帮狗曰的! 我的怒火窜天而起,猛踩离合,抬手挂挡,油门一加,救护车后面就冒起一股子黑烟。 汽车一个盘旋,直奔那伙人就冲了过来。 有了汽车,很明显我们几个占了上风,那些匪徒吓得纷纷后退,唯恐避之不及。 也不知道撞上没有,轧住几个,反正汽车就在医院的大院里一个劲地猛冲。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上车!拦住他!撞死他!汽车过来,快来啊!” 原来,这帮人在外面也准备好了车,早就严阵以待。 车上的人听到呐喊,油门一踩,嗖嗖嗖,三辆车从大门口开来,直奔救护车就撞。 咚咚当当两声响,车尾被撞上,后面的转向灯碎裂,车身也猛烈抖动一下。 “啊!”王寡妇跟红霞在后面又是两声惨叫,女人滚到在了车厢里。 三辆车前堵后追,弄得老子手忙脚乱,目前是半夜,医院里的小道根本转悠不开。 真被这伙人卡住,我们仨就彻底玩完了。 没办法,只好猛踩油门,直奔医院的大门,救护车呼啸着冲上了门口的大马路。 后面的匪徒接着嚎叫,纷纷上车,继续冲我们追赶,看那意思,不把我们砍成肉酱誓不罢休! 上去大路,前面是一马平川,路上的车特别少,十分冷清,所以不必忌讳红灯。 我加足油门,就那么冲啊冲,也不知道冲到哪儿去。唯一的念头是……甩掉这群王八蛋,再找大金牙算账。 这件事一定是他安排的,王八羔子仙人板板,不把你的屎打出来,我他妈就不是人养的。 肚子上的伤仍旧在飙血,痛也顾不上了,接连闯过三个红灯。 本来想冲向工厂的,可我对L市的地形不熟,晕头转向,东西南北都搞不清楚了。 很快,冲出了L市,上去了环城路,从反光镜里瞅到,后面的车还在继续跟着,车灯特别耀眼。 红霞从后面扑过来,气喘吁吁问道:“初九,咋办啊?甩不掉了!” 我说:“坐好别动,扣好安全带!” 可惜这是救护车,后面的座椅上根本没有安全带。 咣当一声,再一次猛烈撞击,红霞的脑袋磕在车厢上,媳妇儿惨叫一声晕了过去。 第597章拼了 我一边开车一边呼喊:“红霞!你咋了?王嫂,看看我媳妇!” 王寡妇说:“你媳妇脑袋出血了,好大一个口子。” “快帮她包扎一下,快呀?” 王寡妇问:“咋包啊?没有纱布跟药啊?” “用你的衣服,衣服包扎,我媳妇受一点伤害,小心老子把你踹出去!” “喔喔……。”王寡妇也慌了手脚,抬手捋下了衬衣,光了膀子,将衣服捂在了红霞的额头上。 赶在平时,我一定好好瞅瞅她的身体,测量一下她胸的大小。 虽然女人脏,女人瘦,可总比男人的胸……大一些。瞅瞅不同女人的胸有啥不同,也是一件美事。 紧急关头,顾不上美了,她的胸是大是小,跟老子毛关系没有。 脑子里依然在想,到底是谁,为啥要赶尽杀绝? L市的商战没有让我大获全胜,反而陷入了万劫不复的苦难。 不知道是张德胜还是大金牙,非要将老子弄死不可。 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规矩,在商战中,你就是把老子搞得家破人亡妻离子散也没啥。 我不记恨,那是你的本事,你的能耐,老子佩服你。 可有一样,别玩暴力,那不是本事,是怂包。 打架谁不会?拼命谁不会?那是没脑子人干的事儿。 是个站着撒尿的主,就站出来,生意场上跟老子大战三百回合。 简直是无耻小人! 诅咒没用,咒骂也没用,张德胜跟大金牙就是小人。对付小人的办法,就是比他们更无耻! 所以,老子也无耻起来,方向盘一转,告诉王寡妇:“把红霞抱好了,抓紧了,老子给他们拼了!!” 吱!汽车一个盘旋,在公路上跟后面的车冲撞起来。当当当!两辆车撞在一起,车身跟车身摩擦,冒出一团团火花,在暗夜里特别醒目。 我是忽然改变方向的,谁在后面谁吃亏,第一辆汽车把持不住,右侧的轱辘首先进了马路牙子。 后车尾一扫,就把它撞沟里去了。 第二辆车紧随其后,继续奔我追来,车头跟后车尾又撞一起,救护车再次颠簸了一下。 “初九!你慢点!”王寡妇支持不住,颠得屁股痛。 屁股颠八瓣也不能减速,人家人多势众,砍死你不管赔。 我知道这伙人都是江湖上的古惑仔,被大金牙雇佣来的。 此刻的大金牙也一定走了。 事情成功,他会杀个回马枪,将狗场从长毛跟光头的手里夺回来。到时候可以装作不知道。 有钱人常玩的把戏,没啥稀奇的。 这伙儿人都是十七八二十来岁的小伙子,奋不顾身。老子才不跟他们真拼命呢?我的命可值钱。 瞅着两侧的反镜,我走开了S线,不想他们超越。 一辆车超过来就遭了,到时候前后堵截,前后夹击,不被挤扁才怪? 所以,油门一直加在底部,开足了马力,三辆车在长长的马路上抛出一条条弧线。 不知道向前开多久,天色微明了,车流量多了起来。后面的车被甩出一段距离。 前面出现个岔口,王寡妇开始喊:“右拐,右拐,往俺家走,进俺们村就好办了,村民会来帮我们的。” 走恁娘个腚?这儿距离那个碰瓷村还有好几百里呢,天知道车里的汽油够不够? 可是没办法,王寡妇的办法应该是最好的办法。 于是,汽车一拐,嗖地向右侧翻,拐进了右边的岔道。 这个时候,已经离开L市一百五六十里了。看看汽车的油表,还行,应该可以窜到碰瓷村。 我们的车一拐,后面的两辆车也跟了过来,马不停蹄。 这是一条山道,单行线,非常狭窄,会车都是问题。两侧是庄稼地,走上这段路,后面的车只能追赶,无法超越了。 我这才吁口气,从镜子里瞅到那些小阿飞举着砍刀,脑袋伸出车窗呐喊:“停下!让我砍死你们!” 王八蛋才停,做你娘的美梦! 汽车的后面尘土飞扬,面对面都看不清,大家全都在飞驰。 我问:“红霞,红霞怎么样了?” 王寡妇说:“晕着呢,初九,红霞头上的口子不小。” 我说:“让她坚持,再坚持!进村子我会帮着她疗伤!” 王寡妇就把红霞抱紧,死死纳在怀里。 这次劫难,也多亏王寡妇帮忙。女人是贪财的,泼辣的,也是野蛮的,可关键时刻,天生的善良让她动了恻隐之心。 同时,为了自己活命,她也不得跟我同仇敌概。 后面的车还是紧紧追赶不放,估计开进村子也是麻烦事儿,该怎么把他们干倒呢?我苦苦在思索。 没有手机,请不来救兵,没有武器,无法下去搏斗。 三五个人还行,二三十个一起上,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啊。 忽然,脑子一闪,我冲王寡妇喊:“后面都有啥?拿武器过来,武器!” 王寡妇问:“啥武器,药瓶子中不中?” 我说:“行!给我药瓶子!” 王寡妇一伸手,从后面递过来一个输液瓶子。就是那种装葡萄糖的瓶子。 一手抄起瓶子,一手握着方向盘,向着右边一转,汽车跟后面的车错开了。 当时,救护车距离后面那辆逍客汽车只有不到十米的距离。 透过车窗,我将药瓶子砸向了逍客车的玻璃窗。 咣当,药瓶砸在玻璃窗上四处飞溅,前面的玻璃就被砸裂了,里面的药水四处弥漫。 后面的司机一瞅不好,猛打方向盘,我轻踩刹车,汽车骤然减速,逍客车的一侧跟救护车撞在一起。 方向盘再一转,后面的逍客受不了拉,向着左侧倾斜,一个飞驰没收住,同样窜进了左边的庄稼地。 进去庄稼地,汽车就是废品一个,路面比庄稼地高多了,想从地里爬出来,汽车没那么大的动力。 于是,追赶我们的汽车只剩下了最后一辆。 奶奶的,那辆车竟然是路虎,这东西的马力大,也禁撞,救护车根本不是对手。 那司机牙齿一咬,叮叮当当,差点将救护车撞个人仰马翻。 我几乎崩溃,如果不是老子的技术好,真会被他干趴下。 不知道向前又开出多久,我问王寡妇:“你家还有多远,多远啊?” 王寡妇说:“直走,三十多里,再爬二十多里的山路就到了。” 我晕头转向,当初的路早就不认识了,只是记得他们村子的那段路很狭窄,根本过不去汽车。 就是说,路边停下,还要步行二十多里。 三十多里的路眨眼即到,终于瞅到了那条乡间小路。 汽车不得已,只好冲向了狭窄的山道。 后面的路虎不怕,马力巨大,救护车底盘低,就不行了,根本拉不开速。 就这样,后面的车一路走一路撞,叮叮咣咣就被撞在了一条山壁上。 汽车都变了形,车体严重受损,玻璃一块不剩。 车后面的红霞跟王寡妇可倒霉了,体无完肤,全身被拉出好多血道道。 最后一击更加厉害,汽车一个侧翻甩了出去,叽里咕噜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等我爬起来的时候,发现王寡妇跟红霞都被翻出了车外,两个人女人全都晕死了过去。 后面的路虎停下,五六个小阿飞仍旧手持砍刀,直奔我就扑。 “红霞!”我喝叫一声,不知道咋着从车窗里爬出来的,耳朵里嗡嗡响,脑子里也嗡嗡响。 噗嗤,噗嗤,两刀砍在我的后背上,身不由己,再次扑倒在地上。 我很想晕,可又不敢晕,晕过去的下场就是死亡。 扑倒的同时,右手碰到一个硬呼呼的东西,是一块三棱石。 人在濒临死亡的时候,往往都会爆发出超人的毅力。 不知道哪儿来的勇气,猛地抓起三棱石,暴跳起来,直奔一个小阿飞的脑袋就砸。 眼前闪过一道红光,估计他脑袋被我砸裂了。 没等红光完全散去,老子嚎叫着奔向了下一个目标,三棱石砸向的是那人脖子上的穴道。 左右开弓,一边一个,两个小阿飞直接被砸得晕了过去,同时,我手臂上又中一刀。 剩下的两个一瞅不好,拖着刀子就跑。 哪儿跑得掉?抬手一甩,三棱石一条直线飞出去,直奔最后一个的后脑。 那人同样一声惨叫,跌倒在地上就没爬起来。 五个匪徒,四个被除掉,只有一个逃走了,路虎车也不要了。 我忘记怎么扑向红霞的,赶紧将媳妇抱在怀里,呼唤她的名字。 可红霞始终没有睁开眼,脑袋上还缠着王寡妇的衣服,俊美的小脸上哪儿都是血。 此刻的王寡妇也晕了过去,躺在狭窄的山道上,胸前两个黑黝黝的鼓房子直冲霄汉。 她人不大吧,喵咪还不小。 我忘记了一身的疼痛,也不知道红霞伤到了哪儿。 脑门上的伤口不严重,关键是其它的地方。因为我发现她全身软绵绵的,呼吸也很微弱。 想返回去是不可能的,因为后面还有匪徒,只能把红霞抱起来。 我身上的血在哩哩啦啦流淌,红霞身上的血也在流淌。 王寡妇动了动,终于醒了,醒来就鬼哭狼嚎:“哎呀!痛死了,杨初九你身上恁多血!” 我问:“你还能走不?” 王寡妇活动活动手臂,又晃晃脑袋,说:“还行,零件都在,除了划伤没别的。” 我说:“还不快走?跟我进你们村子,找人帮忙啊!” 王寡妇站起来,光着脊梁前面领路。 我步履阑珊,开始是抱着红霞走,后来是背着她走,再后来是拖着她走。 眼前面一阵阵发晕,全身哪儿都痛,痛得要命。 生存的毅力让我苦苦支撑,走过的路上看不到脚印,只看到一滴一滴的鲜血。 终于,远远瞅到了那个碰瓷村,王寡妇扯嗓子一喊,在地里劳作的山民纷纷冲我们扑来。 精疲力竭的我再也无法支持,扑通倒在地上,啥也不知道了。 第598章杨树岭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王寡妇家的炕上。 王寡妇的家我来过两次,今天应该是第三次了。 还那样,房子很不好,茅草房,土打墙,木头窗户棂子,夏天钉纱窗,冬天糊塑料布。 现在是春天,塑料布还没拆,上面都是破败的窟窿,春风一吹呼呼啦啦作响。 一个轱辘爬起来,我赶紧呼喊:“红霞,红霞咋样了?我媳妇嘞?” 王寡妇就在旁边,坐炕头上纳鞋底子,旁边还放着线拐子。女人噗嗤笑了:“醒过来就找媳妇?亲不够啊?” 我上去抓住了她的手,继续问:“红霞到底在哪儿?她伤得怎么样?” 王寡妇说:“先瞅瞅你自己吧,一身的伤,血流了有半洗脸盆,不是俺把你拖回来啊,你就死定了。” 还真是,我发现全身的伤口都被包扎了。 肚子上的刺伤,伤口一寸,差点露出肠子,被王嫂抹了香灰,贴了一块胶布。 手臂上的刀伤同样被抹了香灰,用手巾包裹着。 最危险的是后背上两条口子,都一指来深,半尺多长,包裹的是王嫂家的褥单子。 她把褥单子铰了,扯成两半,将本少爷抱得像个木乃伊。 乡下人就这样,医药短缺,治疗割伤都用香灰,香灰又被称作神仙土,有止血止疼的功效,唯一不好的,伤口愈合会留下疤瘌。 动一动全身痛,哪儿都不得劲,浑身酸软无力,一脑门子汗。 女人说:“你别动,别动!伤还没好嘞!” 我继续问:“我媳妇红霞在哪儿?告诉我,快点!“ 王寡妇说:“瞧你急嘞?在里屋呢,还在睡觉。“ 我一骨碌从炕上爬起来,跌跌撞撞直奔里屋,果然,看到红霞躺在里屋的一张软床上。 这是王寡妇家的粮仓,四周堆了一些玉米跟稻谷,软床在中间。 媳妇儿的面容很敲碎,脸上的血已经被擦干净,衣服没换,上面的血迹都凝固成为了血块儿。 “红霞,你咋了?伤到哪儿了?醒醒,醒醒啊……。”我不知道咋办,慌乱地好像受惊的蚂蚱,抓着红霞的手仔细摸,摸了她的脉,摸了她的脸,也摸她的前胸跟后背。 红霞身上的划伤很多,但都不致命,她的脉搏依然微弱,显然是受了内伤。 我说:“不行!一定要送她去医院,快呀!” 王寡妇跟过来怒道:“不行!她不能动,俺已经让村子里的郎中看过了,郎中让她休息。” “休息个毛!她受的是内伤,很严重!再不治就遭了!”说着,我上去扯红霞的身体,打算将她抱起来。 王寡妇忽然怒了:“杨初九,你都伤成啥了?自身难保,怎么抱得动她?” “那……你去找一辆车,我知道你们村有三马子,我出钱!!” 女人说:“出钱也没用,你跟红霞都逃不出去了!” “为啥?” “因为山路已经被封了,追赶你的那些人堵住了所有出山的路,根本出不去!” “你说啥?大金牙把山路封了?” 王寡妇点点头,终于告诉了我事情所有的真相。 其实我已经昏迷一天一晚了,昨天晕倒以后,附近的山民就过来营救。 碰瓷村本不叫碰瓷村,只不过是个外号。它的真实名字叫……杨树岭,是大山里一个很普通的小山村。 因为是山沟,四周全长满了杨树而由此得名,前前后后几个村子加起来,一百来户人家。 起初,这儿的山民是很善良的,跟仙台山一样,没有路,通向山外的哪条狭窄山道,是山里人几辈子,花费了近百年一点点修出来的。 跟外界接通,祸事也接踵而来。 首先是收三体六统的来,然后是搞人口计划的来,接着,一些素不相识的人也踏入山村,觉得这儿风景好,风水也好,要在这儿修火葬场,做墓地。 大量的罚款,人口控制小组推房子,捣灶火,牵牛羊,强制拉着这儿的妇女做流产,把这一代的山民激怒了,愤慨了,也逗乖了,显出了原始的野性。 所以,他们就变得野蛮,暴力,贪财,开始跟山外人为敌。 只要是进入杨树岭的山外人,全都被讹诈过,被敲诈过。 为了生存,他们还跑山道的公路上碰瓷,甚至成群结队,跑附近的乡镇跟县城碰瓷。 碰瓷成为了这一代人的副业,一笔巨大的额外收入。 碰瓷的名声越传越远,以至于大都市的人将山村的真实名字都忘记了,就叫杨树岭为……碰瓷村。 大金牙前不久就来过,准备在这儿建火葬场,勘察地形。 刚刚进村同样遭遇了碰瓷,跟我上次一样,被王寡妇拉进家门,扯衣服,拉炕上,按倒……。 女人按倒大金牙就呼天喊地,将附近的邻居喊过来,把大金牙堵在了屋子里。 大金牙无奈,只好认倒霉,赔了王寡妇五千块。 五千块,他可以在城里找一百个小姐,都不带重样的。 还好大金牙有钱,不在乎。 离开杨树岭没多久,张德胜就安排孙大志总经理来到L市,展开了对我的陷害计划,打算用工厂中毒事件,将我的两个工厂一举击垮。 大金牙呲着金牙一笑,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王寡妇,还有碰瓷村的村民。 于是,他又来一次杨树岭,把王寡妇跟附近几个碰瓷高手请进了L市。 兵分两路,一边是王寡妇假意食用猪肉,造成中毒的假象,一边是那个老不死假意服用罐头中毒,躺棺材里不出来。 这伙人其实都是碰瓷村的,那口棺材也是租来的。他们还在L市的城郊租了房子,晚上住在哪儿,白天对我的工厂进行围堵。 无知的村民也随声附和,加入了碰瓷大军。 让他们想不到的是,我杨初九绝不白给,当场就识破真相,提着刀子非要给他开膛破肚。 计划破产,大金牙恼羞成怒,开始杀人灭口,王寡妇就成为了他追击的对象。 王寡妇气坏了,心说:娘隔壁嘞!你不仁别怪我不义,姑奶奶跟你拼了!你要杨初九死,老娘非要他活!这小帅哥本寡妇还保定了……。 于是,女人咬咬牙,一下子将我背起来,拖上就走,非要拖自家的炕上不可。 其中几个村民问:“王寡妇,这一对男女是谁呀,你咋跟他俩恁亲?” 王寡妇背着我气喘吁吁道:“俺弟,表弟,亲滴溜溜的表弟,真正的亲戚。” “我说看这小子恁眼熟,原来是亲戚啊?” “废话!他从前来过的,能不认识?” 听说是亲戚,那些山民赶紧过来帮忙,将红霞也抬了起来。 兔子都不吃窝边草,不能随意敲诈亲戚,山里人的善良在那一刻爆发,纷纷过来帮忙。 大金牙的手下是将山道清理以后,开摩托车进来的,受伤的四个人被拉走了,那辆路虎车也被开走,救护车当场销毁,免得警方查到证据。 然后,他们呼啸着蜂拥而至,呼呼啦啦来了四五十个人,王寡妇跟那些村民还没走进村子,就被那帮小阿飞包围了。 一大群小阿飞举着砍刀嚎叫:“把人留下!杀了杨初九!!” 王寡妇一瞅不好,大喝一声:“乡亲们!抄家伙,谁保护俺弟,老娘就跟谁上炕!冲啊!” 女人放下我,是第一个冲过去的,抢过一把锄,直奔那些小阿飞就砸。 其他的山民一听,只要帮忙就能跟她上炕,一个个屁颠颠乐得不行,同样抄起武器蜂拥而上。 五六十个年轻力壮的大汉,青壮年抄起铁锨,锄头,石块,将那些小阿飞砸得抱头鼠窜。 二十多辆摩托车的后座上都是手持砍刀的小阿飞,被山民用石块砸蒙了,也被那些锄头跟铁锨砸蒙了,抱着脑袋东南西北都找不到。 他们知道这一代的山民不好惹,于是只能封闭山道,阻挡了我跟红霞出山的道路。 大金牙的手下一点也不含糊,前前后后又叫来近百人,将所有的山道堵得水泄不通。 山民们只能跟他们僵持,不能硬碰硬,也无法出去报信,杨树岭穷,大队部没有电话。 手机对山里人来说是奢侈品,偌大个杨树岭,竟然没有一部手机。 有手机也不行,没信号啊,这附近也没有修建手机信号塔,平时打电话,只能到五十里以外的乡里去。 我道:“王嫂,这么说我昏迷已经超过了24个小时?” 王嫂说:“是,俺想跟你城里的兄弟报信来着,可真出不去,那帮小阿飞把山道堵死了,手里都有武器,他们还有……枪!” 奶奶隔壁嘞,大金牙这是想干啥?难不成真的要把老子困死在这儿? 一身的伤痛让我死去活来,红霞又昏迷不醒,真是到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咋办?咋办? 我愁眉不展,心塞地不行,苦苦思索。 天色黑透了,整个杨树岭一片漆黑,王寡妇点上了油灯。 我问:“你们这儿咋没电?难道还没通电?” 王寡妇说:“通了,可惜又给停了,停三个月了。” “为啥啊?” 女人晃晃燃烧殆尽的火柴,将火苗甩灭,说:“没钱呗,交不起电费呗。” “这么穷?电费也交不起?” “是啊,就是没钱交电费。最近天旱,满坡的田地还等着浇嘞。” “那你们村平时碰瓷得来的钱呢?地里庄家没收入?没有其他副业?” 女人说:“碰瓷能挣几个钱?……屁副业!养个猪吧,要交养殖税,养个牛羊要交副业税,种庄稼要交各种提留。 小猪仔买回家,没进圈,收税的就来了。地里的粮食产出来,没进仓呢,就被各种提留要走了。干脆,地将就着种了,猪羊不喂了,大家一起吃屁喝风吧……。” “那你们就没搞点别的副业?” “搞个屁!有本事的男人都出去打工了,村子里剩下的,都是没能耐的,一村的光棍。女人全走了,要嘛打工,要嘛嫁到山外去,谁乐意留在这鸟不屙屎的山窝窝? 知道老娘为啥这么丑,还是香饽饽吗?就是村子里女人少,男人大多娶不起媳妇,所以那些光棍哭着喊着要跟老娘上炕!” 第599章被困杨树岭 老子真是无语了,王寡妇竟然把偷人养汉子的丢人事说得不值一提,跟喝红薯稀饭那样平淡。 在她看来,村里男人跟她上炕是光荣的,伟大的,值得炫耀的。 看来她偷过不少男人,也跟村子里好多男人上过炕。 她是寡妇,身边没男人,缺啥想啥,毕竟有生理需求,那是人家的私事儿。 我脑子里想的是怎么出去,怎么赶紧帮着红霞疗伤,你喜欢跟谁睡,管老子屁事儿? 女人说完,问:“初九,不如咱俩也上炕呗,嫂子保证不收你钱,也不讹你,能跟你这样的男人来一次啊,让俺死也值!” 我说:“滚!哪儿凉快哪儿待着去,也不瞅瞅自己啥质量?” 女人说:“俺质量好得很,有胳膊有腿有脑袋,啥零件也不缺,我咋瞅自己哪儿都顺眼嘞?” “顺眼个屁,老子对你没兴趣!” 女人噗嗤一笑:“逗你耍嘞,瞧把你吓嘞?对了,你跟红霞一晚上快乐几回?” 我眼睛一瞪:“管你屁事,还不赶紧端盆水,帮我为红霞擦身体,瞧她伤到了哪儿?” “喔……。”王寡妇这才站起来,屁颠颠出去了,不多会儿打一盆水进来,蹲在了哪儿。 我把红霞的衣服解了,继续帮着媳妇检查身体,一边检查,一边帮她清洗那些划伤的血迹。 前面检查了,没有致命伤,上面也检查了,同样很雪白。 一个侧翻,将红霞的身体翻转,终于瞅明白了她昏迷的原因,原来,她的腰肋受伤了,摔下汽车的时候,脊柱骨的一侧被三棱石硌出一条血口子。。 那道口子好大,肌肉翻卷,生生切断了红霞腰椎的神经线,也就是说,她的下半身已经彻底瘫痪了。 而且那块石头硌得正是她后背的重要穴道,至今让她昏睡不醒。 我大吃一惊,这一惊真是非同小可,红霞以后可能会变成残废。顿时脸色骤变,眼神更加慌乱,问:“银针,有没有银针,快给我针!” 王寡妇问:“你要针干啥?” “废话!帮着她治疗啊,快!要不然她就真的残废了。” “纳鞋底子的大针行不行?” “你脑残啊?纳鞋底子的针怎么能针灸?我要的是中医用的银针。” “可……俺这儿没有啊。” “你不是说村子里有郎中吗?到郎中哪儿去借,快呀!” “可是郎中如果不借咋办?那是人家吃饭的家伙,能外借?” 我说:“笨!给他钱买下来不就行了,实在不行,用钱把他砸晕!!” 女人从我的眼神里也瞅到了事情的不妙,赶紧站起来冲出家门。 平时,医用的银针我是从不离身的,一直在衣服口袋里。 因为家里着火,逃出来太急,衣服换了,所以贴身的银针也丢在了红霞的房间里。 目前是紧急关头,必须帮着她舒筋活络。 王寡妇是半个小时后将银针从郎中那儿借来的,我赶紧铺开针囊,帮着红霞针灸。 抬手一抹,十多根银针已经捏在了指缝里,再一抹,银针一根不少,纷纷刺在了红霞后背的穴道上。 然后在她人中上刺一针,虎口上一针,脚底的涌泉穴上同样刺一针,红霞终于悠悠转醒过来。 瞅到我第一眼,媳妇哇地哭了:“初九,俺还没死啊?你也活着,太好了。” 我赶紧抱上了她,说:“是,咱俩都没死,活得挺好,” “这是哪儿?” “王嫂的家。” “为啥俺的身体不听使唤,两脚两腿没有知觉嘞?” “因为你受伤了,我正在帮着你针灸。” “哎呀,俺的腰好痛,下面啥也没感觉,会不会瘫痪?” 红霞一定会瘫痪,至少三两年之内站不起来。换上别人媳妇,那就废了,会瘫倒在炕上一病不起。 可她是我媳妇,我有十足的把握将她治好,只是需要时间。 上医院没用,那些笨蛋医生还不如本帅哥。 抬手摸着她的脸,帮她将秀发撩到了耳根后面,我说:“放心,你一定没事的,你忘了,我是按摩高手,也是针灸高手啊?” “俺相信你,初九,咱回家好不好……回家。俺想爹,想儿子,好久没有看到天翼了,好想抱抱他……。” 我说:“好,回家,等你好一点,咱俩就回。” 红霞哭了,抽抽搭搭,我只能抱着她安慰,将媳妇紧紧贴在胸前。 男人是她的一切,有男人在身边啥都不怕,生不怕,死不怕,鬼不怕,神不怕。 而且她真的好久没回仙台山了,想父亲茂源叔,更加想孩子,仙台山时刻牵动着她的心。 她觉得自己快要死了,想死在仙台山,叶落归根。 身上的银针暂时不能取,我一手抱着她,一手帮她用棉被遮掩身体,防止着凉。 她也抱着我一个劲颤抖,好像要把从前的孤单,寂寞,苦闷一股脑泼洒。 “初九,俺的伤俺知道……残废了……俺真的残废了,以后啥不能给你了,只能给你添累赘……呜呜呜。” “不许胡说,你是我媳妇,就算变成残废,我也伺候你到老,一辈子不离开你。” 不知道为啥,我也哭了,两口子抱一起哭,弄得王寡妇也陪着掉泪。 这天晚上,王寡妇为我跟红霞做了饭,擀了面条。不过我俩都没吃,媳妇都要变残废了,还吃个毛线? 关键是这么逃出去?怎么跟外面的二毛他们取得联系。 只要二毛跟光头知道我的下落,一定会扑过来营救。杨树岭这么封闭,不晓得那几个笨蛋找得到找不到。 路上的痕迹全都被大金牙那帮人清理了,不但出山的路被切断,估计进山的路也被封闭。 他就是要困死我,现在,我俩都成了笼子里的鸟儿。 赶在从前,是难不住本少爷的,一把杀猪刀在手,老子就杀出去了。 可现在不行,身受重伤,红霞又寸步难移。那些山民们也害怕,因为小阿飞的手里有枪啊。 吃过晚饭,我问:“王嫂,难道你们这儿真的出不去?真的寸步难移?我需要帮助,需要回到城里去。” 王寡妇一边吸溜面条一边问:“出去干啥?这儿挺好,就在这儿陪着嫂子过呗。” 美不死你? 我说:“你们经常出山,一定还有别的路可以出去,对不对?嫂子你帮我吧,只要你帮着我送信,我会报答你?” 王寡妇端着碗,眨巴一下绿豆眼问:“咋报答?是不是陪着嫂子……上炕?” 我说:“你咋整天就知道上炕?不会干别的?” “嘿嘿,嫂子缺男人啊,对你这样的小帅哥特别稀罕,只要你答应陪着嫂子炕上耍呀,嫂子死也帮着你把信送出去。” 我问:“别的条件行不行?你帮我打电话,通知二毛跟光头,我可以给你钱。” “不行!俺稀罕钱,也稀罕男人,钱跟男人俺都要。” 没办法,我只好忽悠她:“嫂子,我可以用别的交换,比如,帮你发家致富,你要是有了钱,找啥样的男人没有啊?成了女老板,可以每天换新郎,夜夜做新娘……。” “噗嗤!死小子,这倒是个办法,那好,俺答应你,平时出山啊,还真有一条山间小道,不过不好走,只有俺走过。但是……你必须答应俺三个条件。” “好,你讲,莫说三个,三十个我也答应你,除了上炕睡觉。” 王寡妇简直是趁人之危,开始威胁我了:“第一件事,俺要做杨树岭的村长,这是嫂子的梦想,你要帮着俺实现。” “好!没问题。” “第二件事,俺要你帮着俺发财,成为女老板,有大笔大笔的钱。” “没问题,第三件事?” “俺要你给俺找个强壮的男人,可以给俺快乐和幸福,一辈子对俺好的男人。” “没问题,我全部答应了,那你答应啥时候帮我送信?” 王寡妇说:“明天。” “行,我给你电话号码,明天到乡里,你帮着我打这个电话,告诉二毛和光头,我就在杨树岭,让他俩想尽一切办法来救我。” “嘿嘿,好办,可你……必须要先付出点诚意。” “啥?还要诚意?”我吓一跳,这娘们不会真的逼迫我跟她上炕吧? 杀死我算了……看着她不怀好意的眼光,本帅哥赶紧将衣服遮掩,怒道:“你别奢望得到我的身体,咱俩说好了的。” 王寡妇说:“切!俺暂时不需要你的身体,需要你的钱。 俺村三个月没有送电了,全村一百多天半夜点灯熬油,田里的禾苗都快枯死了,也不能浇。 你不是有钱吗?先把电费帮着俺们村交了,俺就答应你。” 卧槽!闹半天原来想让老子帮他们交电费,这娘们倒是不吃亏。 我问:“你们到底欠了供电局多少钱?” 王寡妇说:“不多,也就二十来万,俺们村前面三年,都没有交过一分钱电费,供电局就掐断了电线。” 曰他娘!不亏是碰瓷村,三年不交电费?真够霸道的。 不掐电才怪,赶上老子是供电局局长,照样给你掐。 “可我现在没钱啊,所有的钱都在银行卡里,没卡,不能办?” 王寡妇说:“那就算了,没钱免谈!” 说来说去还是讹人,还讹上瘾了,不讹人不舒服,已经成为了习惯。 红霞在旁边说:“初九,俺口袋里还有一张卡,足足十万块,让王嫂拿去花吧,先救地里的田苗要紧。” 王寡妇说:“十万块太少了,供电局不接收,人家可说了,不补足电费,这辈子不给送电。” 我呵呵一笑:“这个好办,不就欠十万块吗,本人略施小计,供电局长立马给你送电。” 王寡妇顿时瞪大绿豆眼问:“啥办法?” 我扯过她的耳朵,将嘴巴凑到了女人脏兮兮的腮帮子上,告诉她:“这么办如此,如此这么办,一定能行。” 王寡妇一听噗嗤笑了,说:“好你个杨初九,真是有办法,不亏是企业家,脑瓜子真好使!你放心,嫂子明天就去通知人,接你们回家。” 第600章插翅难逃 王寡妇是第二天早上离开杨树岭的,这次出山她有两个任务。 第一个任务,给二毛和光头他们打电话,接我跟红霞回家。 第二个任务,给供电局交电费,为他们村送电,挽救枯死的庄家。 临走我给了他一张纸,上面写了红霞那张卡的密码,还有给供电局长的几句话。 女人就那么屁颠颠出了山,直奔村后的山间小道。 杨树岭后山真的有一条荒僻的山道,但是特别危险,村里的人一般不走。 大家出山都走大路,可惜大路被大金牙带来的那帮人封锁了,荒僻小道是唯一的出路。 那条小路有二十多里,必须要先翻过一片长十里地的杨树岭,然后趟过一条小河,中间还要过一段悬崖。 小路就在悬崖上,最险要的那段只有一尺多宽,不小心就会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 王寡妇的死鬼男人,就是当初从这儿下去摘山果掉下去的,被人找到的时候,已经摔得面目全非,骨断筋折。 这条小路是她伤心的地方,所以平时懒得走。 今天,为了让全村人用上电,为了五月的收成,为了搭救我跟红霞的性命,女人只有以身犯险了。 还好路上没有出事故,顺利走了过去。 穿过大山,上去外面的泊油路,她悬在嗓子眼的心才又回到肚子里。 首先来到供电局,找到了供电局长。女人进办公室就说:“俺要交电费。” 局长问:“那个村的?” “杨树岭。” “带多少钱?” “十万块。” 局长说:“不行!太少了,你们欠二十万,只缴一半,决不能送电!” 女人只好说:“那十万先欠着,可以找杨初九要,就是L市罐头厂跟肉联厂的东家。这钱也是他垫付的,俺这儿有他的介绍信。” 我真的写了介绍信,告诉供电局长,赶快送电,十天以后,杨树岭所欠下的电费有本人补足,上面还有我的印章。 哪知道局长根本不买账,怒道:“杨初九是那颗靓葱?不认识,他为啥不亲自来?” “来不了,在俺家养伤嘞。” “废话少说!钱不够,电就不送。” 女人一听就火了,怒道:“杨初九的面子也不看,你这局长是不想干了,信不信俺抽你耳刮子?” 局长说:“你敢?欠钱还行凶,无法无天了!用电是你的权利,缴费是你的义务,不要说杨初九,天王老子也不行!” 王寡妇嘿嘿一笑:“你别逼着俺出绝招。” “你有啥绝招也不行,钱不够,就是不送电!” 王寡妇是不想出绝招的,那个绝招是我教她的,可现在不用也不行了。 女人瞅瞅办公室没人,只有他跟局长两个,于是,她就开始扯衣服。 衣服一扯,黑黝黝的肚子显露出来,俩黑黑的喵咪也左右晃荡。 上去她就把局长抱在了怀里,搂着局长的脖子,差点把那老头子掐死,高声喊叫起来:“来人啊!非礼啊,强攻女干啊!局长调戏良家妇女啊……。” 女人这么一喊,可把局长吓坏了,大汗淋漓,浑身哆嗦。 万一事情闹大,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你……干啥?走开!!”老头子开始推她。 可王寡妇还黏上了他,俩喵咪将局长的脑袋给挤在中间,用力揉,眼镜都给他弄掉了。 局长的脑袋都要被挤扁,只好求饶:“好了,我答应了,先交十万,剩下的慢慢补,苍天,碰到个女流氓……。” 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老头子被女人的强势打败了,遇到碰瓷村的碰瓷寡妇高手,他只能甘拜下风。 王寡妇没有穿衣服,怒道:“快点送电!不给你点厉害瞅瞅,你还不知道本寡妇从前是个大闺女!” 局长呼呼喘着粗气,说:“现金还是刷卡?我立刻找人帮你办理,马上送电。” “刷卡!” 局长没办法,只好亲自办理,交完罚款,送爷爷送奶奶一样,又把她送到了供电局的门外面。 王寡妇还显摆呢:“杨初九的办法果然好使,俺咋早没有想出这招儿?” 她乐得不行,手舞足蹈,都得意忘形了。 手里拎着卡,她对这张卡片充满了好奇,硬片片不大,里面可全是钱,不知道还有没有结余? 于是,她抱着试试看的心里,又跑一家银行柜员机前,将卡片送了进去。 熟练地输入密码,奶奶的,里面还剩八千块。 干脆一起取出来花掉吧,给初九和红霞买好吃的,补补身体。 于是,女人取出了里面所有的钱,真买了好多果品跟肉食。然后逛商场,买了好几件新衣服,黄昏时分才屁颠屁颠往回走。 一路走一路想,觉得还有啥事儿没办……到底啥事儿呢?想不起来。 半夜她才回到家,兴高采烈说:“初九,嫂子可乐死了,你不知道,那一招真好使,衣服一脱,怀里一抱,局长乖乖就送电了。” 还真是送电了,因为屋子里的灯刚才亮了。 我问:“电话呢?打出去没有?有没有通知二毛跟光头?” 女人一愣:“哎呀,俺给忘了!光记得交电费买东西了,买好多好吃的,俺说咋心里不得劲,有啥没干,就是忘了打电话。” 我差点崩溃,一屁股坐在地上,说:“你杀了我算了!猪脑子啊?除了吃,你还会干啥?” 最关键的忘了,除了打电话,她一样没落下。 简直就是一煞笔女人,男人怂,必受穷,女人怂,一肚子雄。你肚子里除了装男人的精华,还装了些啥? 脑子里都没有脑浆,估计也被男人的精华堵塞了。 我好想大哭一场,叹息自己的命苦。不知道她是真忘了,还是故意的。 王寡妇只好赔礼道歉:“兄弟,对不起啊,嫂子赔罪,今晚给你做好吃的,你瞧,有排骨,有羊肉,还有苹果跟香蕉嘞。” 我说:“走一路,掂那么多东西,没累死你……?”说完,再也懒得搭理她,冲进屋子抱了红霞,继续练气功。 这女人脑残,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只能依靠自己想办法。 后背的伤口在隐隐作痛,胳膊上的伤口也发炎了。 肚子上那块胶布,因为出汗的缘故也脱落了,显出刀口,仔细一瞅吓死老子,跟小孩子嘴巴一样。 这些伤都不致命,完全可以挺过去,关键是红霞,还在那儿瘫着呢。得不到药物的治疗,担心她挺不过去。 只能咬着牙忍耐,忍耐,再忍耐。 这个鸟地方不能休息,王寡妇的家只有一条土炕,女人吃过饭,灯一拉,三两下把自己剥、光,出溜进了被窝。 那条炕很大,可惜没我的地方,也担心女人半夜摸过来。 而且她巴不得我摸过去呢。 唯一的软床被红霞占了,我只能坐在地上,抱着膝盖苦苦煎熬。 有被子我也不盖,那被子太脏了,上面净是油腻,还有王寡妇的体臭,呛死还不如冻死我算了。 都说干净是女人的天性,这句话在王寡妇的身上无法体现。 她一个礼拜都不刷碗,吃过饭,碗筷直接丢盆子里,一摞碗全部用完,攒在一块刷。 冬天还好点,赶上夏天,苍蝇嗡嗡地,都他娘的生蛆了。 而且她几天都不洗衣服,衣服脏了往洗衣盆里一丢就算完事儿,同样攒着洗。 外衣也就算了,你狗曰的裤头也往洗衣盆里丢……可能女人来了月事儿,裤头脏了,弄整个洗衣盆里都红呼呼的……恶心地老子三顿都没吃饭。 谁跟这样的女人过一辈子,我真是佩服他的勇气。 红霞也没睡,拉着我的手说:“初九,上来躺会儿呗,瞧你累成啥了?” 我说:“不行,你不能动,我担心碰到你的伤口。” 红霞说:“没事,上来呗,俺往旁边挪挪,一张软床挤挤,可以躺两个人。” 我说:“别,这日子我再也熬不下去了,明天就带你走!” “可是咋走啊?” 我说:“你别管,我先试探一下,看能不能逃走?”说完,站起来冲出了王寡妇家的门。 红霞在后面说:“初九,你小心点,别逞强!!” 我说声:“知道了……。”慢慢溜上山村的街道,直奔出口处。 不知道大金牙是怎么封闭山路的,难道设置了路障,还是安排了人把守? 俗话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只要找到突破口,不信逃不出去。 于是,我摸着黑一点点向着出山的道路靠近。 走到杨树林的边缘,发现那儿都静悄悄的,鸦雀无声,远没有王寡妇说得那么恐怖。 难道女人在骗我?舍不得我走,想一点点将本帅哥勾搭到手? 很有这个可能。 不敢大意,抱着试试看的心里,脑子里思绪万千。 忽然,旁边的不远处闪出一条黑影,瞅清楚了,是一条狗。 应该是村子里的野狗,没人喂养,半夜出来找垃圾吃。 我灵机一动,不如让那条狗先帮老子探探路,于是,捡起一块砖头,奋力冲野狗砸了过去。 砖头不偏不倚,砸在了野狗的脖子上,哪东西吱吱几声吼叫,果然冲上了山路。 刚刚跑出没多远,就出事儿了,忽然,嗖嗖嗖,从旁边的草丛里飞出无数把刀子,一起冲野狗飞了过去。 刀子跟下雨一样,在月光的照射下一片雪亮,寒光闪闪, 几秒钟不到,那条野狗的左右两侧就被刺了数十把刀子,它的尸体扑通摔倒,血液染红了路面,血淋淋的场面惨不忍睹。 我惊地冒出一身冷汗,还好跑过去的不是本人,要不然就跟那条狗一样,尸骨无存了。 大金牙真的将山路封闭,不要说我跟红霞,就是一只苍蝇也插翅难逃。 第601章坐以待毙 当然,那条野狗血淋淋的场面我是第二天看到的,头天晚上夜色黑,只是发现野狗被扎成了刺猬。 第二天,那些小阿飞将狗的尸体扔到村口位置时,狗身上的刀子已经全部被取走,一身的洞,好比马蜂窝,全身的黄毛变成了红毛。 他们还耀武扬威冲着村子喊:“告诉杨初九,猫在里面别出来,出来这就是他的下场!!” 他们是对我的挑衅,也是对村民的威胁。 所有的村民都吓得面如土色,不要说出山,门也不敢出了,只能关门上锁躲在家里。 让我奇怪的是,小阿飞们没有冲进村子,好像只是围困,不打算将我杀死。 如果他们真想杀死我,完全可以半夜摸进王寡妇的家,将我跟红霞乱刃分尸。 这是很简单的事儿,我跟红霞已经是废人,毫无还手之力,只能任人宰割。 既然不冲进来,也不走,那他们想干啥?把我困在杨树岭的目的是啥? 这让我百撕不得其姐。 站在王嫂家茅草屋的地上,我摸着下巴来回走,这头走到那头,那头又走到这头,青光光的胡茬子都被我蹭光了。 后背,肚子,跟手臂上的伤痛在继续,脑子也在苦苦思索。 其实不用想,如果这件事是大金牙干的,那么他将我困在这儿的目的,就是想把我跟二毛、光头分开,首尾不能相顾,从而夺回失去的狗场。 如果这件事是张德胜干的,那么他的目的就是想把我困在L市,动弹不得,从而收拾我在仙台山的其他企业。 也就是孟哥管理的蔬菜厂,跟小宁管理的罐头厂。 别管是孟哥还是小宁,同样不是张德胜的对手,因为他们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拳击手。 一个回合走不过去,孟哥跟小宁就会被张德胜杀得一败涂地。 简单的说,就是把我这个龙头摁住,对付老子手下的爪牙。一个没有龙头掌舵的企业,收拾起来还不轻而易举? 明白了,终于明白了,张德胜跟大金牙强强联手,想一口气把我手下的产业全吞了。 他俩兵分两路,一路对付仙台山,一路对付L市,两手抓,两手都会硬。 等他们将仙台山的工厂收购完毕,把L市的工厂击垮,狗场收回去,老子就变成了没有牙的老虎。 一只没有牙齿的老虎,再厉害也成了纸老虎,放出来只能吓唬人,再也不能构成威胁。 而杨树岭,就是他们暂时困住我这只老虎的铁笼。 好高明的计谋,好阴险的手段,好卑劣的用心,让老子不得不服。 我杨初九一点也不笨,瞬间猜透了他们所有的计划。 可猜透又能怎么样?怎么冲破这条铁笼? 我在屋子里转圈,转得王寡妇头晕,也转得红霞头晕。 王寡妇说:“初九,你别转悠了行不行?弄得老娘只恶心,光想吐,” 我问:“你想吃酸的不?” “想。” “那你是怀孕了!” 王寡妇说:“放屁!老娘咋会怀孕嘞?” 我怒道:“你整天跟村子里的野男人胡搞,不怀孕才怪!” 王寡妇说:“喔……那俺以后注意,少动弹,可别动了胎气。” 我说:“不行!你还要动弹一下,必须马上出山,帮我跟二毛打电话,要不然仙台山就完了,L市的工厂跟狗场也就完了。” 红霞问:“初九,咋回事儿?” 于是,我将自己分析的结果跟红霞叙述了一遍,红霞听了也是大吃一惊。 她说:“初九,那你走吧,别管俺,回去挽救咱们的工厂跟企业,那可是你十几年的心血。一旦被张德胜跟大金牙得逞,几万员工就要饿肚子了。” “可是……咋走啊?你病着,我也重伤未愈,根本走不出大山。” 红霞抬手扯了王寡妇的袖子,说:“嫂,只能求你帮忙了,再辛苦一下,这次出山一定要把电话打给二毛,打进我们工厂也行!现在,俺跟初九的一切,只能压在你身上了。求求您,可怜可怜俺……。” 王寡妇瞅瞅我,又瞅瞅红霞,显然很感动,她跺跺脚说:“罢罢罢,老娘再出山一次,拼死也要把你俩弄出去!” 就这样,王寡妇二次出山,上去了山后的那条小路。 可这次去得快,回来得也快,不到一个小时就窜进了家门。 女人狼狈不堪,身上的衣服破了,蓬头垢面。 我问:“咋了?你咋回来了?” 女人摆摆手:“不行!初九,那条小道……也被他们封闭了,好几个人拿着刀追我嘞,根本出不去,老娘还差点被他弓虽女干!” 曰他娘!大金牙这是疯了,竟然一条出路也不给老子留。 也就是说,昨天王嫂出山的那条路,被人发现了,小阿飞增派了人手,把守了那条小路。 小路因为在山崖上,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五六个人就能把出路堵死,根本出不去。 咋办,咋办? 心里急,脑子里也急,这时候,说不定我手下的几个企业,正在被张德胜跟大金牙杀得人仰马翻。 算了!听天由命吧,爱咋折腾咋折腾,既来之则安之,先养好伤再说。 就这样,我在杨树岭整整呆了十五天。 这十五天真是度日如年,脑子里一直是张德胜跟大金牙将我几个工厂杀得血肉横飞的场面。 好几次都从梦里惊醒,醒过来就是一身的冷汗。 那些小阿飞也一直没走,同样将山道堵了半个月。 在这十五天里,我的伤口渐渐复原,肚子上的刀伤愈合了,后背上的刀口同样愈合了,手臂上也留下了一条深深的疤瘌。 而红霞的伤却丝毫没有好转,她后背上的硌伤长好,可断裂的神经线再也无法恢复,以后恐怕只能瘫在炕上了。 走出杨树岭回到大都市,也只能坐在轮椅上。 杨树岭缺医少药,耽搁了她的治疗,等于把我媳妇毁了。 这让我跟大金牙和张德胜的仇恨又加深一层。 被困的滋味无聊而又烦躁,反正出不去,干脆,帮着王寡妇完成了第一个愿望。 就是顺利将她推上了村长的宝座。 我首先找到了杨树岭的老村长,告诉他说:“大爷,你退位吧,我要为杨树岭投资,帮着你们村致富,但我不认你,只认王嫂。” 那老村长差点被我的话弄蒙,问:“你凭啥让我退位?老子在村长的位置上都干几十年了?” 我问:“你干几十年村长,杨树岭还这么穷,难道不觉得脸红?你对村子里都有啥贡献?” 老村长叼着烟锅子眼睛一瞪:“王寡妇干村长,就能有贡献?” 我说:“对,我会帮着她开厂,种树,种菜,搞养殖,让全村的人过好日子,以后不用碰瓷,不用偷盗,人人都能娶上媳妇。” 老村长说:“我也行,你干脆推我吧。我是村长,让王寡妇干我就行了……。” 我说:“对不起,不认识你,请你下台是给你面子,你不答应,老子照样花钱,把你撸下去!” “你这是欺负人,有俩臭钱了不起啊?” “对,就是了不起。” “不中!投票,全村人投票,我跟王寡妇竞选,谁的票数最多,谁干村长。” 我说:“中,那就投票,把全村人叫过来,开会!!” 反正出不去了,烦躁也没用,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于是,我决定帮着王嫂跟老村长斗斗法。 从前,她被村长干,现在,老子要让她干村长……。 没有召集大家开会以前,王嫂就跟我一起做起了群众工作,一家一家走。 走进一家,我们就给他们承诺,保证让杨树岭三年大变样,家家有存款,男人统统娶上媳妇,女人统统找到英俊帅哥,老人有养老金,孩子上学不要钱。 谁不信,我们跟谁签约合同,免费提供树苗,提供种猪,种鸭,种兔,种牛,种驴。 这些家畜跟家禽都是白送的,你们只管养,养大以后,L市的罐头厂跟肉联厂全部按照市价收购。 要多少给多少,规模越大越好,我们还会给你们提供技术员。 但是有一样,以后不能碰瓷,不能再偷东西,还要选王嫂光荣的一票。 起初,很多人不信,问:“如果上面给我们要养殖税咋办?谁掏钱?” 我说:“我掏,你们是帮着我代养的,这些东西都是我的,没人敢收你们的税。” 这么优厚的条件,立刻将绝大部分的村民吸引了,碰瓷村的村民欢呼雀跃起来。 几天的时间,合同就全部签约,普选大会是我来到杨树岭第十天召开的。 王寡妇的选票果然最多,以全村百分之九十五的选票,一枪将老村长挑落了马下。 就这样,王寡妇成为了杨树岭的新村长,也是有史以来第一个女村长。 这娘们乐坏了,回到家又为我擀面条。一边擀一边说:“初九啊,你说的那些都是真的?真的为我们村提供家畜提供树苗?” 我说:“骗你做啥,我杨初九向来说话算话。” “哎呀初九,你真好,嫂子真是爱死你了,咋报答你嘞?不如,嫂子跟你上……炕吧。” 我怒道:“以后你再提上炕这俩字,我就跟你急,一分钱不会给你!” 女人说:“哎呀,不上炕真是可惜了,无功不受禄啊。” 我说:“这是报答你对我跟红霞的救命之恩,放心,走出杨树岭,我跟你还要签合同,弟弟不但要帮你成为农民企业家,还要给你找个好男人,让你幸福,也让你舒服。” “哎呀呀,不知道为啥,嫂子就是想跟你过……不过算了,红霞那么俊,比俺强多了,俺知道自己配不上你。” 那你还说个毛? 我没有食言,再后来果然让王嫂成为了企业家,仙台山公司一直在跟杨树岭合作。 山民们种山果,大搞养殖业,为L市的罐头厂跟肉联厂提供了优质的货源,他们也真正脱了贫。 而且,我把光头介绍给了王嫂,让他俩成为了夫妻。 光头娶了王嫂以后特别强悍,真的让女人得到了幸福,还很舒服嘞。 当然,这些就没有必要一一细说了。 总之,帮着王寡妇实现夙愿,是对她的报答,也是被困杨树岭那段时间的小插曲。 顺手牵羊而已。 十五天以后,我的伤彻底痊愈,抓起王寡妇家的那把菜刀,在磨刀石上蹭蹭磨出一道雪亮的光彩。 老子要杀出去了,决定跟那些小阿飞拼个你死我活。 第602章杀出杨树岭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不杀开一条血路出去,他们还以为老子是泥捏的。 仙台山人的尊严不容侵犯,老子要跟大金牙奋力一搏。 王寡妇家的磨刀石很好使,石头是五月割麦磨镰刀用的。 加点水稍微一蹭,菜刀就明晃晃的,刀刃薄如蝉翼,吹毛断发。 将菜刀磨好,别在后腰上,我来跟红霞告别,说:“红霞,你好好休息,我会安排人保护你,在这儿慢慢养伤,两天之内,会有人进村接你回家的。” 红霞在软床上不能动,但是耳朵好使,听到了我在外面的磨刀声,吓得不行。 她扯了我的胳膊,苦苦哀求:“初九,你别鲁莽,千万别!俺知道你要杀出去,可太危险了,被他们砍伤咋办?” 我说:“没事,我没那么容易死,老子会功夫,流氓挡不住!” 红霞说:“俺知道你会功夫,可双拳难敌四手啊,他们人多势众,你一定会吃亏。俺不让你冒险!” 我没听她的,转身就往外走。 红霞急了,一个骨碌从软床上滚下来,跟着我往门外爬,一边爬一边喊:“王嫂!王嫂,拦住初九,帮着俺拦住他!” 王寡妇正在院子的茅草棚里做饭,听到了红霞的呼喊,系着围裙出来一瞅,同样吓一跳。 她上来抱了我的腰,说:“俺的冤家,你要干啥,干啥啊?” 我说:“王嫂你松开,我必须杀出去,把红霞救走,救活我仙台山的工厂,再晚就来不及了。” 王嫂说:“你走个毛?那帮小阿飞厉害得很,扎你浑身窟窿眼,哪儿都漏水,补也没法补,缝也没法缝……。” 我说:“那也要杀出去,你帮着我照顾好红霞,安排几个青年寸步不离,总之,红霞交给你了,少一根汗毛,我就拔掉你的牙!” 王寡妇死死抱着我,就是不撒手,怒道:“不行!你不能死,你死了俺咋办?谁给俺们村投资,合同不白签约了?那些村民还不骂死俺?还有,你拿走俺家的菜刀,俺以后用啥做饭?” 卧槽!不心疼老子,反而心疼你家的菜刀,死娘们真小气! 我才不管三七二十一,奋力将女人甩开,抡起菜刀就冲出门,直奔村外的大路。 靠近那条穿过杨树林的大路,我停止脚步,首先拉出一条手巾,缠在了右手上。 这就是打架的诀窍,把手巾用水弄湿,然后缠在手掌上,刀子才不会因为手汗脱手。 我打架都打出了水平,打出了经验,尽管老子一般不动用武力,喜欢以德服人。 对付男人以德服人,对付女人以鸟服人,是我惯用的伎俩。 可外面那群小阿飞是好脾气无法收服的,只能跟他们动刀子。 这是个讲道理的世界,也是个毫无道理可言的世界,拳头大不一定有道理,但是拳头小就一定没道理。 今天,不让他们尝尝老子刀功的厉害,还不知道马王爷有几只眼。 手臂上缠好毛巾,举起菜刀就冲了过去。 刚刚踏上山道,旁边的草丛里就传出一声呐喊:“杨初九出来了!抄家伙啊!” 呼啦,数十个小阿飞从两侧的杨树林里,灌木里,草丛里纷纷跃起,直奔我就扑。 他们呐喊着,嚎叫着,每人手里举一柄刀子,光亮一片。 抄家伙我就跟他们砍杀在一起,左劈右砍,顿时,整个山道上血肉横飞。 的确是双拳难敌四手,这些小阿飞都很年轻,小的十七八,大的也超不过二十五岁,一个个凶神恶煞。 这群王八蛋,好像我糟践了他们媳妇,抱他们家孩子跳井那样,跟老子有那么大的仇吗? 老子也不是盖的,按摩秘术不是白学的,这些年,按摩术让我成为了打架的高手,小时候跟爹老子偷学的几招,如今也排上了用场。 三十啷当岁,正是虎狼之年,别管是体力跟耐力,都是那些毛孩子没法比的。 所以我虎入狼群那样,见人就砍,见人就剁。 一般不砍脑袋,只想伤人不想杀人,都是爹生娘养的,杀死一个,将会有很多人难过。 于是,只是招呼他们的手臂跟两腿,肩膀,后背跟肚子。 噼里啪啦几刀下去,最前面的两个小阿飞被我砍翻,瞬间也被他们给包围了。 我红了眼,啥也不管不顾,只管一个劲地轮刀。 不知道砍伤几个,也不知道自己身上中了几刀,反正新伤加上老伤,哪儿都血流如注,哪儿都撕心裂肺地疼痛。 密林里净是嚎叫声跟惨叫声,从这边杀到那边,那边杀到这边,人也没有杀退,反而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渐渐地,越来越没力气,喘气粗壮起来,眼前也阵阵迷离。 眼瞅着无法支持,忽然,身后又传来一声嚎叫:“初九!我们帮你来了,小心啊!” 是个女人的声音,原来是王寡妇。不单单王嫂来了,杨树岭的群众也一起赶来。 王寡妇没有直接跟着我来小树林,冲出家门的哪一刻,她知道拦不住,赶紧到村子里去叫人。 王嫂站在大街口,扯嗓子冲村子里嚷嚷:“老少爷们!不好了,杨初九要跟人拼命了,绝不能让他受伤啊! 他死了咱们村就完了!没人投资了!没人拿钱给咱们花了,猪养不成了!山果也不能种了!男人娶不成媳妇了!女人也找不到汉子了! 他可是咱们村的大恩人啊!恩人遭难,咱们不能不管啊!抄家伙吧!拼了吧……!” 王寡妇是有号召力的,这些年在村子里,也不是跟那些野汉子白睡的。 每个野汉子都不会看着她受欺负。 再加上前阵子她为了村民的庄家,一个人到供电局哀求局长送电,贞操差点舍去。 是王嫂的努力,才让村民有了电,可以用水泵浇地,保住了五月的收成,小麦得到了灌溉。 这样的恩情所有的村民都没有忘记。 而且她刚刚当上村长,就为村子拉来了投资,眼瞅着好日子要来,大家当然要保护即将到手的丰硕成果。 所以,别管是年老的,还是年少的,大人还是小孩,全都抄起家伙,纷纷扑出家门。 “王嫂,你说,谁欺负杨初九,在哪儿?” “在小树林,那帮人跟初九干上了,大家听俺的话,帮助初九冲出去,杀啊!” “杀!”轰地一声,所有村民就炸了锅,抄起木棍,铁杠,铁锨,锄头,镢头,扁担,潮水那样涌了过来。 前面的半个月,村民是群龙无首,我的命运跟他们无关,死活也不管他们的事儿。 现在是利益当前,女村长站起来振臂一呼,他们当然一马当先。 呼啦,上百个山民就将所有的匪徒包围,劈得劈,砸得砸。 不单单人,杨树岭的狗也参加了战斗,几十条狗汪汪叫着,帮着主人跟那些小阿飞撕咬。 这一战真是惊天动地,直杀得天昏地暗,日月无光,血流成河,流氓,寡妇一起上。 山村里的孩子也纷纷拉起弹弓,冲匪徒发射石头子。 小阿飞的队伍很快被山民给冲散了,跑得跑,逃得逃,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王寡妇手持两把菜刀,头顶炸成了鸡毛掸子,脚上的凉鞋都杀掉了,差点光了膀子,眼睛红呼呼的,跟杨排风差不多。 小阿飞刚刚冲下山道,第二波救兵也赶到了,是二毛。 二毛带着光头跟长毛正好赶过来,身后是二十多个公安干警。 我失踪了半个月,二毛他们整整找了半个月。 起初,他们只是发现红霞家的房子着火了,后来又听说L市第一医院刚刚打过一架,杨初九开车逃走了。 他们顺着山路一直寻找,找出五六百里,也没有找到踪迹。 因为我跟那些人打架的时间是半夜,天亮以后,救护车就冲上山道,出了事故。 大金牙那帮人为了免除警方怀疑,将所有的痕迹都抹去了,救护车被焚烧以后埋掉,路上的血迹也全部擦干净。 找到山口的位置,所有的线索被切断。 二毛跟光头他们是一个村子一个村子打听过来的。十几天走访了二三十个村子,行程好几百公里,最后才找到了杨树岭。 刚刚赶过来就听到了喊杀声跟拼斗声。看到我的那一刻,二毛吓个半死,光头跟长毛也红了眼。 两个小子挥拳而上,身后的民警更是奋不顾身,纷纷过来参战。 不知道打了多久,一场战斗才结束,都他娘的打蒙了。 老子做梦也想不到,堂堂身价几十亿的董事长,会跟那些混混一样,打群架拼杀,还让许多山民搅合其中,简直不可思议。 匪徒被击退,二毛跟光头上来搀扶了我,问:“初九哥,你没事吧?” 没事儿个屁!没看到老子在飙血吗?好在受伤不重,也就多十几条口子。 目前,我的身上没好地方了,哪儿都是刀口,哪儿都是疤瘌。 做生意做到拼命的节奏,老子也是醉了。 我擦擦头上的汗,怒道:“王八蛋!你们几个狗曰的!咋才来?” 二毛说:“别生气,我们根本没停,一直在找你,附近的村子都找遍了,汽车过不来,只能步行。” 我说:“快!救红霞,红霞在王嫂的家,她的腰受伤了。” 二毛说:“好!我马上去,把红霞接走送医院,救护车就在山口外面等着,光头,长毛,给初九哥包扎伤口!” 二毛是半个小时以后将红霞用门板抬出杨树岭的,好多村民一起用力,将红霞抗在肩膀上。 我们是一个小时候后走到山口位置的,早有十几辆警车跟两辆救护车停在了哪儿。 红霞被抬上救护车,民警抓住了二十来个小阿飞,其他的人全跑了。 那些小阿飞被戴上手铐,踹上警车,让警察拉走了。 二毛把我往车上拖,说:“初九,上车啊,愣着干啥?瞧你流了多少血?赶紧上医院啊。” 我没有上车,反而回头又瞅了一眼杨树岭。 杨树岭已经看不到了,王嫂家的茅屋也看不到了,被深深的大山遮掩了,心里还真有点恋恋不舍。 第603章预感不妙 遮风挡雨,还真把这儿当做了家。 短短半个月,跟这儿的山,这儿的水,这儿的人结下了不解之缘,也建立了深厚的感情。 对这一代人的生活也有了新的改观。 这同样是一座野山,山民是狂野的,愚昧的,也是善良的,勤劳的。 他们也一直在呼唤,呼唤生存,呼唤幸福,呼唤爱情,呼唤尊严。 他们也想站着做人,活得理直气壮,活得挺直腰板, 是大山的封闭让他们祖祖辈辈贫穷,是知识的匮乏让他们无法将家乡建设得更加美好。 很多人被生活所迫,不得不碰瓷,不得不偷盗,不得不走上一条不归路。 现在,我杨初九要帮他们改变一切。 好想回头再瞅瞅王嫂家那个邋遢的茅屋,瞅瞅那个落满灰尘的土炕,感受一下女人棉被上体臭的味道。 可没工夫回去了,旁边的医生和护士都等不及了。 转过身,我看到了王嫂,看到了身后跟过来的那些群众,呼呼啦啦一大片。 那是一双双期待的眼睛,也是一张张恋恋不舍的面庞。 好多人在抽泣,冲着我摆手:“初九大兄弟,慢走啊。” “初九哥,以后有空,一定要来杨树岭做客啊?” “初九叔叔,你答应给俺们修学校的,可别忘了,说话要算话啊?俺以后能念书了。” 我的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王嫂说:“初九,走吧,走吧,记得你说的话,帮着俺们村提供树苗跟家畜。” 我说:“知道,回去我就让光头跟长毛操办,嫂,你回吧。” 这些村民忽然变得好热心,让我浑身不自在,好担心控制不住哇哇大哭。 最后再留恋王嫂一眼,终于扑过去将她抱在了怀里,狠狠亲了一口。 王嫂的脖子不干净,脸上也净是泥,弄老子嘴巴里只牙碜。 女人的脸却红了,惊喜地问道:“初九你……?” 我说:“王嫂,你一点也不丑,我会记住你的,你人善,心好,谁嫁给你,一定是福气。” 王嫂咯咯咯笑了,说:“死小子,嘴巴跟抹了蜜糖一样,怪不得红霞对你死心塌地。” 我说:“再见,我以后还会来的,到时候,还会吃嫂子你亲手擀的面条。” “好,嫂子等着,等着你来做客,日……后相见。” “日……后相见。” 就这样,我上车走了,王嫂领着那些群众呼呼啦啦将我送出去老远老远,直到看不见。 而我的心里却隐隐有种失落。 杨树岭不就是十多年前的仙台山嘛?当初的仙台山跟如今的杨树岭一样愚昧野蛮啊。 长毛跟光头就在我身边,我说:“光头,明天开始,你不用干别的,专门为杨树岭采购树苗,还有购买家畜的种苗,将所有的东西采购进杨树岭,交给王嫂分配。 以后,这一代的生意就交给你了,你每年为罐头厂收购原料。还有,那个王嫂不错,是个好人,你刚离婚不久,跟王嫂搞搞,以后就赏给你做媳妇了。” 光头一听不乐意了,撅着嘴道:“初九哥,你让我勾搭寡妇?” 我问:“寡妇咋了?经验丰富,还有味道,你小子别不珍惜。” 光头说:“是有味道,她一身的怪味,熏死我算了!你刚才还亲她,也不嫌牙碜。” 二毛跟长毛一听哈哈哈笑了,前仰后合。 旁边的医生在帮着我包扎伤口,也忍俊不已,剪刀差点又刺我身上一个窟窿。 回到L市,红霞被送进医院,我却没住院,帮警察录完口供,当天就返回了办公总部。 一身的伤痛不要紧,大多是皮外伤,没有伤到筋骨,再说心里着急,根本没心思住院。 必须要做两件事。第一件事,尽快找到大金牙,把他的脑袋砸扁,为红霞瘫痪的身体报仇,也为老子一身的伤痛报仇。 这孙子把老子坑苦了,这次非掰掉他的金牙不可。 第二件事,就是跟二毛了解情况,问问仙台山打电话过来没有,L市的狗场跟工厂有没有麻烦。 可光头跟二毛的话却让我迷惑不解。 光头说:“哥,咱这边没事儿啊。一切安好,大金牙没出现,也没有啥动静。 仙台山那边也没来电话,孟哥跟小宁的生意很好,同样正常,蔬菜跟罐头都呼呼地卖,所有的一切运转都正常啊。” 我一愣:“你说啥?怎么会?按照我的估计,他们把我跟你嫂子困在杨树岭,就是想对咱们的生意收购,他们竟然……没下手?” 光头说:“真的没下手,咋了哥?” 我说:“不对劲,一定是个套,就是不知道张德胜跟大金牙把这个套下在了哪儿?将我围困半个月,这俩老家伙到底想干啥?” L市的工厂没事儿,仙台山的工厂没事儿,难道他们把套儿下在了……我哥那边? 也就是我哥跟我合股的房产公司。 可我哥是非常聪明的,一旦有危险,必定会事先打电话给我。至今电话没来,那就是没事儿。 总之,我的心里不是滋味,一直觉得有大事儿要发生。 要不然,大金牙跟张德胜也不会那么兴师动众,把我这只猛虎困在牢笼里,除非是吃饱了撑的。 发现我犹豫,光头说:“哥,让我带几个人,把大金牙抓过来问问不就行了?他不说,老子就对他使用满清十大酷刑。” 我说:“行,你暗暗带几个人,将大金牙弄过来,老子亲自问问他,顺便将他的脑袋榭肚子里去!” “好嘞,所有的保安跟我来,揍他丫的!!”光头大手一挥,带上所有的保安离开了,直奔大金牙的巢穴。 L市,大金牙的巢穴有两处,第一处是斗狗场,不过斗狗场一个月前被我收购了,这孙子已经不能去了。 第二处就是他在L市的家,是他的一处房产,老婆孩子一家人都住哪儿。 光头带着人瞬间就将大金牙的房子给包围了,领几个身手不错的兄弟踹开了房门。 进去一瞅,有点傻眼,这房子早就人去楼空。 跟附近的邻居一打听,才知道半个月前大金牙就走了,全家人搬迁,不知道去了那个城市。 光头等于是扑了空,只好回来跟我复命。 我摸着下巴想了想,觉得这是畏罪潜逃,他要陷害我,本人当然躲得越远越好。 指使那些小阿飞杀人放火,用钱完全可以摆平,不必亲自动手。 想不到这孙子够精明的,狡兔三窟,早就想好了退路。 逃走就算了,以后别撞老子手里,这笔账跟他记着呢。 到目前为止,L市的投毒之围已经被我彻底解了,两座工厂恢复了运营。 不但没有赔钱,还赚了不少,至少狗场的地被成功收购。 可还不能离开,第一是红霞的伤还没好,第二,收购回来的狗场必须要建设。 第二天早上起来,就跟我哥打电话,告诉他,把巧燕从Y市给我调过来。我在L市的狗场地皮收回来了,打算立刻盖房子。 哥在那头顿了一下,问:“初九,我当初说了,不想你涉足房产,好好卖你的菜,养你的牲口就行了,你这是干啥?” 我说:“哥,你为啥不让我涉足房产?当初我干地不是挺好吗?” 哥哥尴尬一笑:“怕你累……。” “累个毛,总之我决定了,这块地必须盖房子,巧燕也必须来。仙台山六个工厂的利润,这两年我不再投入Y市了,准备全投这里。” 哥说:“既然你这么固执,那就盖吧。也算给我留条后路。” 听他的话不对劲,我问:“哥,咋了?” 哥说:“初九,有件事我要跟你商量一下,张德胜想入咱们的股,你说,让不让他加?” 我一听嗖地冒出一身冷汗:“哥!千万别,张德胜不是人,是条狼。真的加入咱们的公司,早晚被他一口吞掉!这种人根本不能招惹!” 哥苦苦一笑:“好,听你的,那就不让他加入。” ”哥,你没事吧?是不是累了?累了就多休息,小心身体。” 哥说:“没事,我还……撑得住。你放心,巧燕后天就到,你要小心,搞房产可不是闹着玩的。” 放下电话,我的心里仍旧不得劲。多年的经验告诉我,既然仙台山企业没事,那么Y市的房产一定在孕育着一场腥风血雨。 巧燕一来,我必须赶紧回家,就算房产那块哥不让我掺和,至少回到仙台山距离我哥近一点,兄弟俩也好有个照应。 L市这边的房子,准备全部交给巧燕打理。 觉得巧燕一个人不好应付,于是,我抓起电话,又打到了仙台山,告诉孟哥说:“孟哥,你告诉张进宝,让他三天之内来到L市,跟我见面。” 孟哥在那头迷惑不解,说:“张进宝在蔬菜厂干得好好的,可是我的左膀右臂啊,你让他去L市干啥?” 我只好将L市红霞受伤跟盖楼的事儿又跟孟哥说一遍,告诉他,准备让张进宝帮着我搞这边的房产。 孟哥点点头答应了,说:“你放心,三天之内,张进宝一定到。” 果然,三天以后张进宝来了,是跟巧燕一起来的。 这两个人都很年轻,冲劲儿很猛,也经验丰富,早就被生意磨炼出来了,所以,我对他们很放心。 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红霞的办公室,立正,稍息,问:“初九哥,到底啥事儿啊,风风火火把我们俩叫来?” 我说:“巧燕,进宝,我准备把刚收购的地皮交给你俩,全部搞房产。以后,你俩就是伙伴,也是我的左右手了。 计划书怎么写,怎么申请,房子怎么盖,怎么销售,那是你俩的事儿,我只有一个要求。” “初九哥,您说。” “就是赚钱,只准赚不准赔。还要提防同行的陷害。” 巧燕问:“那你嘞,你去干啥?” 我说:“我还回仙台山,带上你红霞嫂走,回去帮她治病。 我一只觉得那边要出事儿。这边的两个工厂,已经交给了光头跟长毛,以后,你们四个多照应。” 巧燕吃了一惊,问:“哥,那边会出啥事儿?” 我说:“不知道,这个时候,张德胜恐怕已经下手了,而且得逞了,仙台山的劫难不可避免。我哥恐怕还蒙在鼓里。” 第604章回家 我是从杨树岭回来半个月以后离开L市的。 那时候,一身的刀伤还没好利索,距离红霞受伤过去了一个月,距离我破解罐头厂跟肉联厂之围过去了差不多两个月。 所有的一切全部安排好,将光头,长毛,巧燕跟张进宝叫跟前千叮咛万嘱咐,让他们小心,谨慎,尽职尽责。 然后,把红霞从医院接出来,抬上了开往仙台山的车。 汽车是商务车,加长版的,里面可以放担架。 必须要把红霞接回到仙台山,这儿的医生说了,凭借目前的医疗条件,无法让红霞的腰部神经复原。 即便神经线接好,媳妇儿也只能瘫在炕上,下半肢完全不听使唤,只能回家慢慢调养,希望出现奇迹。 跟我们一起回去的,还有二毛,我俩都坐红霞的旁边。 红霞的身上裹了被子,媳妇还躺在我怀里,将她抱得很紧。 车窗外,是四个人恋恋不舍的面庞,巧燕说:“初九哥,你跟嫂子路上慢点,保重……。” 张进宝也说:“初九哥,回家以后提防……我爸爸,他的手段我知道,喜欢出其不意下手,绝不会放过你的!” 我点点头,光头跟长毛也哭了,跟爹老子要死一样。 大家洒泪而别,汽车缓缓而行。 一路上我的心情都不好,红霞瘫了,以后咋办? 只能依靠按摩秘术跟针灸慢慢治疗,三五年之内她可能都站不起来。 可红霞没有哭,脸上还在笑,她摸着我的脸,擦去了我的泪珠,说:“初九,别难过,这样不挺好嘛。以后咱俩不能一块上炕了,你可以全心全意陪着香菱跟翠花,爱咋折腾咋折腾,俺保证视而不见。” 我道:“不许胡说,我不想你受伤的,想你健健康康。只要你能恢复,L市的产业我可以一份不要,用我的命换也行。” “噗嗤,俺这样挺好啊,真的,只有这样才能堂而皇之回到仙台山,才能见到爹娘,见到天翼,堂而皇之跟香菱住进一个大院,回家……真好。” 红霞的受伤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她一直羞于见香菱,因为一屋不能有二妻。 现在好了,两个媳妇可以住一个大院了,养伤是个很好的借口。 红霞这么一瘫,也彻底断绝了对我身体的渴盼,啥也不思不想了。 而我,必须要担负起照顾她的责任,直到她站起来的那天。 抱着红霞,我只想哭,叹息她的命苦,可怜她的遭遇,十分心疼。 二毛在旁边却说:“你哭个鸡毛?回家一摸红霞就好了,按摩秘术那么厉害,圣手摸全村,摸谁谁哆嗦,放心吧,她总有一天会被你按摩痊愈……现在,咱俩谈谈生意上的事儿吧。” 我问:“啥生意?我跟你之间有啥生意?” 二毛说:“王八蛋!老子这次跟你出来,啥也没捞着,白跑一趟,净跟着担惊受怕,心里窝火。” 我问:“那你想在我身上捞啥?” “我问你,L市的狗场盖楼,为啥不拉上我?我他妈也想投资。” 我问:“你有钱吗?一半钱在饲养场周转,一半钱被江老婆儿的紫岸工程套牢,还有一部分在Z市的服装厂,你用啥投资?” 二毛嘿嘿一笑:“不管,反正你不能丢下我,老子瞧了一下,你狗场那块地盖好楼,利润至少翻十倍,也就是说,你凭空可以赚好几个亿。这样的好事儿怎么能少了我?” 喔,闹半天,这孙子是看上了我狗场那块地,想入股投资。 可二毛真的没钱了,奶粉钱也没了。没钱,我帮你奶奶个爪! 我问:“你想投资多少?” 二毛说:“一个亿。” 我伸出手,道:“钱呢,拿来,拿钱,老子立马让你入股。” 二毛摇摇头说:“没有,先赊着,有钱以后再给你。” “王八蛋!你这不是空手套白狼嘛?一分钱不入,就想分老子的利润,咋光想美事儿嘞?” 二毛搔着不长毛的光头想了想,说:“初九,要不这样,我把紫岸那块地的股份转让给你,你在L市的房产算我一个亿,如何?” 我想了想,也不算吃亏。 二毛跟江老婆儿合力在紫岸兰苑修建的富豪住宅,至今没有销售出去三分之一。 没有卖完,当然就不会回本,可房子还在。一个亿,至少可以换七座富豪住宅区。 二毛的意思,就是把那一个亿的房子给我,换取L市房产的股份。 这小子真她娘的精明。 他知道江老婆儿当初骗了他,三忽悠两忽悠,忽悠走了他一个亿。 那一个亿在江老婆儿哪儿是死的,被套牢的,房子卖完也拿不到啥分红。 也就是说,江老婆儿当初空手套了他一个亿,解了自己的困局,两年以后,还是还二毛一个亿,还没放在银行的利息多。 老娘们儿不亏是商场上的大忽悠,精明的二毛也被骗了。 现在二毛明白过味来也晚了。 我说:“行!看在你洗心革面重新做人的份儿上,老子答应了,L市的房产算你一个亿,回家你就把紫安那块地的产权书给我。” “真的?”二毛乐坏了,抱上我吧唧亲一口,说:“哎呀初九,你真是我亲兄弟,心眼真好! 怪不得翠花,香菱跟红霞全对你死心塌地,有胆量,有魄力,有度量。我要是个女的啊,也非你不嫁……。” 我说:“滚恁娘隔壁!少拍马屁!你是个女的老子也不敢娶,除非打进娘胎,回炉重造,变成美女出来……。” “哈哈哈……”二毛笑了,红霞也笑了。 从小到大开玩笑,我跟二毛就这样,张口就骂娘,谁也不在乎,而且越骂越亲。 就这样,二毛在紫岸兰苑一个亿的股份归了我,换取了他在L市相同的股份。 两年以后,狗场的房子盖好卖出去,二毛到手是三个亿,挽回了所有损失。 那时候,他的资产已经盖过江老婆儿,完全跻身于富豪行列了。 汽车是早上出发,黄昏时分回到的仙台山。一千五百里的路,整整开了八个小时。 电话早就打回了家,我爹娘,香菱,孟哥,孙桂兰,大东,陶寡妇,还有所有的乡亲全都等在了村口的小石桥上。 儿子小天翼听说娘要回来,也从学校赶到了家。 所有人都是翘首期盼,孙桂兰远远瞅到汽车,抬手一指:“回来了,大家瞧,初九回来了,红霞也回来了。” 所有人都蜂拥过来,我从汽车上跳下,喊了一声:“爹!娘,儿子回来了。” 爹跟娘笑了,两个月的风尘仆仆,再次回到仙台山真是恍如隔世。 香菱一脑袋就扎过来,抱了我的腰,小天翼哭着喊着冲上车,一边冲一边呼喊:“娘!你咋了?你咋了啊?” 红霞的受伤让儿子悲愤不已,也义愤填膺。 “俺的儿啊……呜呜呜。”红霞抱上天翼哭了。 天翼问:“娘,谁把你害成这样的?儿子帮你报仇!杀他全家!” 二毛哼了一声:“还不是你那干爹老子干的好事儿?大金牙!” 天翼一愣:“大金牙为啥害我娘?” 二毛说:“问你亲爹去。” 二毛下车,跟谁也没打招呼,提着行李就回家了,两个月没回,第一件事当然是找陶姐亲热。 所有的群众一扑而上,七手八脚将红霞从车里抬出来,抬进了家门。 爹跟娘忙活起来,香菱也忙活起来,赶紧收拾床铺,收拾被褥。 西屋被腾出来收拾干净了,床褥子也铺好了,被子跟褥子里的棉花都是新的,又宣又软,是香菱一针一线缝的。 家里早就知道了红霞瘫痪的消息,香菱也做好了迎接红霞姐的准备。 红霞姐是该回家了,她在外面飘得太久了。 这种关系随着红霞的瘫痪变得不再尴尬,香菱像接待亲姐一样,帮着红霞安排好了一切。 红霞进屋,被抬上炕,好心的邻居围了整整一屋子,表示关怀跟担心。 娘拉着红霞的手也是问寒问暖,还一个劲地擦泪。香菱赶紧烧火做饭,为红霞炖排骨汤,补身子。 而我却没有停留,跟着孟哥回到了工厂的办公室。 仙台山时刻牵挂着我的心,媳妇的伤可以慢慢治,当务之急是关心数万人的吃饭问题。 走进办公室,水也没喝,我马不停蹄就问:“孟哥,你说实话,咱们的蔬菜厂跟罐头厂还有饲养场有没有啥变故?” 孟哥憨憨一笑:“干嘛这么问?一切正常啊,咋了?” “没有任何事儿?生产正常?销售正常?进货渠道也正常?” 孟哥说:“当然正常,蔬菜这边有我把关,将军岭的罐头厂有小宁把关,饲养场有小赵跟小李把关,任何问题也没有。” 我说:“那就是怪事了,不可思议。” 孟哥听出了不妙,问:“到底咋了?” 我说:“第六感告诉我,张德胜已经对我们下手了,而且他联合了L市的大金牙,跟我下了套。 他们在L市折腾一阵子,把我困在杨树岭半个多月,不知道在预谋什么?既然仙台山没事儿,那么一定是我哥哪儿出事了。” “咱们的房产公司?会出啥事儿?初八可是非常能干的。” “我哥最近怎么样?新开发的地没问题吧?” 孟哥说:“没有,初八最近把新买的两块地连在一起,正在盖楼,而且一口气盖了二十多座,几乎把所有的钱都投入了进去,没发现啥问题啊。 初九,有江百岸帮着你哥,一百个放心,再说你哥也在商场上拼搏了那么多年,有任何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我摇摇头,说:“不对劲,一定是有套,张德胜跟大金牙,把套到底下在了哪儿呢? “初九,是不是你多疑了?” 我说:“不会,我的预感很准的,你告诉我哥,那些楼千万别一起盖,最好分三期,第一期盖好,然后再盖第二期第三期,我担心那些楼的质量会出问题。” 孟哥微微一笑:“拦不住了,你哥已经拼了,二十个亿,全砸在了那块地里,聘用了好几个建筑队公司,因为资金充足,大部分的楼已经盖了一半。” “你说啥?二十亿……全砸进了一块地里?” “是。” “没发现质量问题?” “没。”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脑子里嗡嗡响。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如果这期工程出现问题,我们杨家就彻底完了,那可是我们多年所有的产业啊。 哥哥不该这么冒险。 第605章心有余悸 晚上回到家,心还是惴惴地沉,一直觉得哥哥那边要出问题。 饭也吃得没味道,脑子里苦思冥想。 香菱吃过饭以后,刷锅,洗碗,出溜进了被窝,蒙被子就睡。 香菱没脑子,她的记忆跟金鱼一样,超不过十秒,而且头一挨枕头,就跟周公下棋。 媳妇没心没肺的样子好可爱,永远不知愁滋味。 我没有进屋子抱着香菱睡,而是走进了西屋红霞的房间。 红霞还躺炕上,在看书,发现我进来,合上了书本。 我问:“你吃饭没?” “吃了,娘喂俺的,鸡蛋挂面,回家的感觉真好,有人伺候,还真有点不习惯嘞。” 我说:“别看书了,对眼睛不好,你需要多休息,来,我帮你扎针。” 红霞嘴巴一撅:“干嘛又扎针?” “不扎不行啊,你的腰咋能好?不想站起来了?” 红霞说:“算了,别治了,站起来干啥?到时候你会为难,来俺屋不行,去香菱那边也不行,左右为难。” 红霞还不想治了,一旦治好,担心自己会离开这个家。 因为治好,忍不住就会跟我上炕。 我不能这边跟她上炕,那边跟香菱上炕,多尴尬啊? 所以她最终的选择,还是会离开。 这样瘫着,完全可以保持良好关系。 我说:“不行!必须治,要不然你的下身会萎缩,到时候两腿还没人家胳膊粗,特别难看,你不想下面拖两条麻杆子吧?” “能……治好?” “别人或许不能,我有十足的把握,但需要好几年。” 红霞抿抿嘴:“那你……扎吧。” 于是,我开始为红霞扎针。 从前,西屋本来就是我家的药房,是储存药物的地方,村子里没医生,谁找我看病都来西屋。 孙桂兰,陶寡妇,陶二姐,瓜妹子,跟村子里数以百计的娘们,都在这儿被我打过针,摸过她们的屁股。 很多未婚小女孩有个头疼脑热的,也找我看,同样摸过她们的屁股,按摩过她们的身体。 医生这职业真不错,想摸谁就摸谁。但也不能瞎摸,摸人家不该摸的地方……就不行了。 把这间屋子腾出来,就是为了给红霞养伤,我准备了好多书,还有电视机,免得她闷得慌。 针囊打开,帮着红霞除去衣服,她就光光的了。 抬手一摸,数十枚钢针全部扎在身上,红霞就成了刺猬。 扎针两个小时以后才能起针,取下针,我又帮着她按摩。 她的伤是一场持久战,不是一两天可以见效的,按摩秘术跟针灸就是要打通她的经络。 所谓的经络,也就是神经线,中医叫经络,西医叫神经网络。 所谓通则不痛,痛则不通,神经线断裂,下身当然就没有知觉了。 而且红霞断裂的是腰部以下的神经中枢,相当于超大动脉。 按摩完,我问:“好点了没?” 红霞点点头:“好多了,初九你走呗,别陪俺,去陪香菱吧,两个月没回,她想死你了。” “没事,我多陪你一会儿。” 红霞说:“不行!俺要休息了,太累,你去赔香菱。” 我还不想走,问:“你一个人支持得住?后半夜咋办?解手咋办?身边没个人不行的。” 红霞说:“俺自己会尿,大小便有知觉的,还准备了很多尿不湿。” “真的行?” “真的,你走吧,俺自己能照顾自己。”红霞开始推我,往香菱的屋子里推。 我只好站起来,把电灯的拉绳系在了她枕头边,这样她半夜解手就很方便。 然后才摆摆手,关上门离开。 天色已晚,到了午夜十二点,好累,回到东屋,解衣服上炕,睡觉觉。 刚出溜进被窝,香菱就睁开眼翻过来,抱上了我的腰。 我问:“你咋还没睡?” 香菱大眼睛一眨巴:“睡不着,等你嘞。” “等我干啥?” “你说干啥?两口子,俩月不见,当然是……棒棒大。” 我说:“棒棒大个毛!累,也烦得慌,睡觉!”说完眼睛一闭,不再搭理她。 香菱抱着我抓啊抓,挠啊挠,蹭啊蹭:“老实交代,这俩月跟红霞在一起,有没有……跟她棒棒大?” 我说:“废话!红霞都这样了,还棒棒个屁!” “那你这俩月……就熬得住?” 我说:“整天忙,整天被人砍,一身的伤,顾不上那种事儿。” 香菱说:“那正好,现在回家了,咱俩一起……棒棒吧。” 我是真懒得想那些夫妻事儿。 俗话说三十而立,三十以后的男人,一心就扑在了事业上,夫妻间那种不好意思的事儿懒得做了。 男人一旦成熟,最渴望的是名誉,地位,事业,跟前途。 一直那么棒棒下去,所有的前途就被棒棒没了。 L市的困境,杨树岭被围,Y市房产的担忧,让我的内分泌都失调,还棒棒个毛? 心里是不想,可生理上想,被香菱这么一抱,一缠,我就有点熬不住。 只好把她抱怀里,俩人棒棒了一次。 “嘻嘻嘻……。” “咯咯咯……。” “小点声,红霞听见会难受的。” 于是,俺俩的声音很低,亲吻,拥抱,都很压抑,没敢喊炕。 两个月不见,香菱胖了,摸哪儿都肉呼呼的。 绝不是那种臃肿的肥胖,而是变得丰满。 她的皮肤也白皙了不少,毕竟家里的条件好,比在磨盘岭啃窝窝头强多了。 回来一年,她除了每天给孩子们上课,就是回家鼓捣吃,能不胖吗? 胖点好,摸起来手感好。 女人吃了睡,睡了吃,兴致当然也高涨,半个小时后,抱上我又棒棒哒一次。 两次以后,这才偃旗息鼓,闭上眼睡着。 我却没睡,还是抱着她,脑袋里考虑事情。 香菱的身体真香,不亏叫香菱,有天然的梨花香,也有化妆品的味道。 我两个月没回家,她在家抹了两个月的化妆品,仍旧跟浇地一样。 哪儿都是柔的,哪儿都是软的,哪儿都是白的,哪儿又都是滑的,让我爱不释手。 唯一美中不足的,她依旧是个伯虎,没有毛发,光溜溜一片。 再纠正一下,我说的是咯吱窝的毛,想歪的面壁去。 寸草不生才好嘞,这样显得干净。 按说,伯虎的命是苦的,天生克男人。 杏儿就是伯虎,一辈子孤苦,到国外去一年多了吧,也不知道过得怎么样。 我绝不能让杏儿的命运在香菱的身上重演,所以,别管跟翠花多好,跟红霞多好,也不会抛弃她。 香菱伯虎的命运,在我的身边最幸福,得到的也最多,所以,也没觉得对她亏欠。 这一晚彻夜无眠,仔细分析了张德胜的诡计,觉得他一定是对哥哥那边的房产做了手脚。 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来,没吃饭,直接让小王开车把我拉进了Y市的工地。 到工地我就吓一跳,眼前是一片浩然工程,哪儿都是密密麻麻的天车。 仙台山公司前后买的两块地,被哥哥连在一块,足足一百五十多亩。 地面上盖了二十多栋楼,最低的也有三十多层。 这是一片新开发的小区,里面不但有居民楼,还有学校,商场,外加一个不大的医院。 加上地皮,投资应该不低于三十个亿。 哥哥果然把所有的家产全部投入进来,要跟张德胜一较高下。 首先找到了江百岸,江百岸在工地办公室。 风风火火走进屋子,我把安全帽砸在了办公桌上,冲他吹胡子瞪眼。 “百岸哥,谁让你们这么盖的?所有的工程一起建,这是相当危险的!当初我是咋说的?让你们一期一期盖,不要贪多,为啥不听我的话?” 江百岸一声苦笑:“大哥,我只是个打工的,只不过是初八哥聘用的总经理,说了不算啊,我劝过初八,可他不听我有啥办法?” “我哥怎么说的?” “他说,咱们资金充足,银行没有一分钱贷款,想咋干咋干!” “胡闹!如果出现质量问题咋办?想纠正也是回天无力!你这个大臣是咋当的?文死谏,武死战!没听说过啊?” 江百岸说:“他不听我的,可能会听你的建议,你去劝劝他吧,不过这时候劝也晚了,楼都要盖起来了,有的正在封顶。” 我问:“质监局的人怎么说?质量有没有跟进?” 江百岸说:“奇怪,质监局的人一直没来,也没跟我们打招呼。” “你的意思……质量检测局的人一直没来看过?” “嗯,其实这没啥奇怪的,很多楼都是交工的时候才检测质量,咱们的质量应该没问题。” 这让我大吃一惊:“快!听我的命令,所有的工程立刻停止,马上把质量检测局的人叫过来,检测楼的质量!!快呀!!” 江百岸也吃一惊,问:“初九,出啥事儿了?” “我怀疑,咱们的楼里被人下了套,张德胜想一举击垮我们。” “啊?有这事儿?可我一直在跟进质量啊。没发现啥问题。” “放屁!让你去你就去,我去找我哥!” 质量是我最担心,担心哥哥偷工减料,担心钢筋,水泥的标号不够,担心地桩弄虚作假。 二十多座楼,可以住三千户人家,每家三口,也一万多个人呢。 如果质量不达标,地震来袭,就会多出一万多个亡魂。 那他奶奶的就是犯罪,不单单杨家一败涂地,整个仙台山企业也就完了。 所以,我毫不客气找到了哥哥。 当时,我哥正在公司的办公室抽雪茄,推门进去,哥哥微微一笑,站了起来:“初九,你回来了?” 我说:“哥,工程……我让人停了。” 哥一愣:“咋了,出啥事儿了?” 我说:“我想检测一遍,看有没有疏漏。” 那知道哥的脸一下子红了,说:“初九,你……对我不放心?” 我说:“不是,不检测一遍我心里没底。哥,楼……不能这样盖啊。” “咋了?” “我担心……张德胜给我们下了套,在咱们的工程质量上做了手脚。” 哥哥说:“怎么会?咱们的工程,他无法做手脚的。” 我说:“哥,那你知道不知道,有一种职业叫商业间谍?就是对手把他们的人安排在咱们的公司里,偷盗咱们的机密,破坏咱们的工程?” “商业间谍……你指的是?” “具体是谁不知道,他们也不会让我们知道,总之,我要把这儿所有的楼检测一遍。” 哥一拍桌子怒道:“初九……你还是对我不放心啊?我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这么久,谁也不可能给我下蛆!没错,我是用了你的钱,咱们是兄弟,也是合伙人,可你这是在侮辱我!” 我愕然了,瞪大了眼,傻呆呆瞅着哥哥,好像第一次认识他一样。 第606章大祸再降临 我跟哥哥第一次产生了分歧。 其实这种分歧,从他当初回到仙台山就开始了。 我是弟弟,他是哥,我是他一点点带大的,也是在他的呵护中成长的。 当初,哥为了让我考上大学,吃了不少的苦,我为了让哥娶上媳妇,偷偷撕了入取通知书。 那时候兄弟心心相惜,真是手足情深。 他在外面闯荡十年,我在家里奋斗十年。 十年的时间哥哥一直在跟我较劲。 当他在外面搞土建,帮人搬砖和泥的时候,我在仙台山种菜。 当他有了自己的建筑队,准备大展宏图的时候。我在仙台山办起了第一个蔬菜厂。 当他积累了原始的资金,踏入房产的时候,我已经拥有了饲养场,蔬菜厂,还收购了江老婆的朝阳公司。 当他成为身价十几亿的房产巨头时,我在仙台山也已经身价十几亿,并且成功将老罐头厂的工程盖好,赚了四五个亿。 总之,哥哥的事业发展一步,我也紧跟一步,而且处处高出他一头。 按照哥哥的想法,他奋斗一生,衣锦还乡,家里人会跟着光宗耀祖。 他要争一口气,让爹娘过上好日子,让弟弟过上好日子,所有人都来享受他的成果。 可他却失败了,永远活在了我的阴影里。 在他没有光宗耀祖以前,我这个弟弟已经抢先一步,成为了仙台山首屈一指的巨人。 他的光环被我的光环淹没了,方圆几百里的人,都知道有个杨初九,是仙台县的第一首富,Y市的第一首富,慷慨讲义气,没有人知道他杨初八。 回到仙台山以后,他一直在跟我争,首先将龙盛跟仙台山房产合并。 哥哥之所以合并两个公司,原因有二。 第一个原因,的确是怕我累,担心弟弟无法承受,也不想我陷入商场更大的勾心斗角中。 第二,他想在房产上创造更大的利润,压过我。说白了就是不服气。 一个娘生的孩子,为啥初九比我强?他可是我带大的啊? 哥哥是人,不是圣人,是人就难免会嫉妒,眼红,心里不得劲。 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想过害我,也没想过牵制我。 这几年,仙台山五个工厂的所有利润,全部都投入了房产。 如果这三十个亿的财产划分一下,哥哥只能占十三四个亿,我跟翠花的股份已经占到了三分之二。 这还不包括我们五个工厂的固定资产。 弟弟跟妹妹的强势,让他这个哥哥显得有点无能,寄人篱下。 房产的事儿我不过问还好,这么一问,哥哥可不就火了吗? 我说:“哥,你咋了?我是为你好啊,担心你被人陷害。” 哥哥说:“初九,哥知道你比我强,你让我强一次行不行?算哥求你了。” “哥,你……干嘛这么说?”我更加愕然了,心里有点害怕。 哥说:“初九,种菜你比我强,开厂你比我强,房产第一步,你也比我强。 哥很不得劲,就是想证明一下,自己不是白给的,也想证明一下自己的人生价值,你让我拼一次行不行?” 我说:“哥,你已经有人生价值了,闯荡十来年,身价十几个亿,几个人能办到?你已经是巨人了。” “可我永远生活在你的光环之下!永远被你包裹着!大家都认你杨初九,没人认我杨初八。 我回来几年,两个公司合并的时候,我入股是十一亿,你入股是八个亿。现在满打满算,我也超不过十五亿。 而你有五个工厂做后盾,所得的利润一直在投入,目前房产已经有你差不多十八个亿的股份了,你又把哥淹没了,哥又显得微不足道了。如果是在其它公司,我早就不是董事长了,被你干下去了……。” 我说:“哥,你怎么能这样认为?我的钱你的钱,还不都是咱家里的钱?何必分那么清?我在家卖菜,养牲口是为了过好日子,你在城里搞房产,也是为了过好日子。都是为了咱们家啊?” 哥苦苦一笑:“不一样啊,贡献不一样,爹娘看你的眼神,跟看我的眼神也不一样。” “哥,咱俩在爹娘心里的位置是一样的,没有彼此,都是他们的娃啊。” “我想把人生的价值发挥到极限,你来查我的质量,哥心里难受啊……初九,你信哥一次行不行?我绝对一直在保证质量,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这期房子卖了,咱们的利润至少会增长几个亿,到那时候,哥才能找回一点自尊跟平衡。” 我无语了,原来哥一直在找平衡还有自尊。 自尊个屁!平衡个毛!我从来没想过。 既然话说到这份上了,这质量我还怎么查?怎么检测? 就算哥哥把整个楼盖垮,全部倒塌,我也认了……大不了从头再来呗。 查质量,就是在用刀子刺哥哥的心,就是对他的不信任,就是对他的侮辱。 不想伤害他,所以,我没法查了,随便吧。 就这样,我把安全帽一丢,直接从工地返回了家。 进门一头栽炕上,懒得起了。 …… 我哥真的遭遇了劫难,仙台山再一次迎来了塌天的大祸。 因为那二十多座楼,真的出现了问题,质监局的人检测出了致命的硬伤。 事情没有发生,我就预料到了。 就在我从L市回到仙台山一个半月以后,五月小麦割完,秋庄稼播进地理,刚刚出土,玉米还没脚脖子高的时候,惊天的噩耗随即而来。 那一天偏偏赶上下雨,大雷雨下了一天一晚,半夜雷电依旧没有停。 恍惚中,我瞅到了哥,来到了我跟香菱的床边,他浑身是血,脸上也是血糊拉几的。上来抓住了我的手,哇地哭了。 他说:“初九,哥错了,不该不听你的话,咱们被张德胜陷害了,楼……全毁了。我没脸见你,也没脸见爹娘,哥走了,你保重……。” 说完,他的身影飘飘忽忽出了门口。 我大叫一声:“哥,你别走!”呼哧一声坐了起来,惊出一头的冷汗。 香菱也吓一跳,赶紧拉亮电灯,问:“初九,你咋了?” 我说:“我梦到了哥,浑身是血,不知道被人打得,还是房子倒了砸得。” 香菱说:“鬼扯!你那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太担心哥的安慰了,梦都是反的,你梦到哥哥死,就是说他很健康,屁事没有。” 我抬手擦擦汗,说:“不行!我打电话给哥,瞅瞅是不是有事儿,心惊肉跳的。” 香菱说:“你闲得蛋疼,有事城里当然会打电话过来,别着急,呼噜呼噜毛,吓不着……。” 香菱一边说,一边抚摸我的头发,身子也一个劲地往我身上贴,粘啊粘,看样子还想棒棒大一次。 就在这时候,忽然,床边的电话铃响了,我二话不说抓起话机,迫不及待问:“喂,谁?” 那头是江百岸的声音,百岸哥哭着说:“初九,你快来吧,你哥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卧槽!咋了?” 江百岸抽泣一声:“咱们的二十座楼,全毁了,有人偷偷调换了咱们的钢筋,所有的楼是间隔性钢筋脆裂,全部有坍塌的危险,二十亿……没了!你哥气得吐血了。” “你说啥?”轰地一声,我的脑袋一片空白。王八蛋才知道啥叫间隔性钢筋脆裂。 就是说钢筋不合格呗。 哥哥吐血可不是小事情,他本来就有病,而且立刻意识到,他可能活不成了。 俗话说兄弟连心,刚才梦里那血糊拉几的场面,难道是他在托梦给我? 我是从炕上飞跳起来的,衣服也是半分钟之内穿好的。 香菱问:“苍天,这是又咋了?” 我说:“哥……可能不行了,快!跟我去Y市,快呀!!” 香菱也预感到了不妙,一边穿衣服一边说:“咋会这样嘞?几天前不好好好的嘛?” 二话不说,我扯上香菱的手就走,直奔外面的汽车。 香菱一边系扣子一边问:“要不要告诉爹娘?” 我说:“算了,免得他们担心,先看看,到底是咋回事?” 我急不可耐,也心急如焚,汽车一溜烟窜上山道,直奔Y市的公司。 五百里地是两个小时以后赶到的,没到公司,江百岸又来了电话,说我哥被送进了医院。 来到Y市中心医院,我是一口气冲上楼的,哥哥已经被送进了急诊室。 江百岸跟几个经理都在,搓着手来回转悠。 我哭着喊着扑向急诊室,将急诊室的门踹得咚咚响:“哥!你咋了?咋了啊?哥——!” 江百岸跟几个经理一下拉了我,说:“初九,你冷静,冷静!” “冷静恁娘隔壁!快说!咋回事儿啊?” 江百岸说:“初九,我不得不说实话,咱们的楼真的出问题了。” “啥问题?快说!!” “是钢筋间接性脆裂,就是说,整座大楼,绝大部分的钢筋是合格的,只有一少部分是劣质的。 但是这一小部分劣质的钢筋,用的地方特别巧妙,从上面五六层开始,都是劣质的,那质量跟竹篾一样脆,但是再往上钢筋的规格就正常了。 然后到十五层,又出现一层,同样是劣质钢筋,上面又全部合格。 二十栋楼因为是一起修建,所以,全都是这个结构,没有地震即可,一旦遭遇地震,二十座楼全部会拦腰斩断!” “你说啥?!” “就是说,咱们被其中一个建筑公司陷害了,这是有计划的预谋,建筑施工的时候偷偷加进去的,时间是半夜。 楼层封顶以后,质监局的人才检测出来。你哥刚刚跟张德胜经过一次长谈,张德胜离开,你哥就一口血喷出来,晕死了过去……。” 蹬蹬蹬,我后退两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完了,啥都明白了。 这才是张德胜下的套,这才是他陷害我哥的手段。 第607章暗恋 L市投毒事件跟杨树岭被困,是张德胜虚晃一枪,不是他真正的杀手招。 本意就是要将我跟我哥隔开,从而对Y市的工程暗下手脚。 这就是所谓的调虎离山之计。 因为他知道,我比我哥聪明地多,老子是他肚子里的蛔虫。只要他一撅屁股,我就知道他是不是窜稀。 不把我调开,这边工程的破坏就无法达成。 所以他就安排哪个叫孙大志的总经理买通大金牙,把我调L市去了。 所有的麻烦都是他们故意搞出来的,其目的就是把我牢牢束缚在L市,让我跟哥不能首尾相顾。 等到他这边事情搞成,就算我回到仙台山,也是无力回天。 破坏的计划得逞了,楼里埋下了隐患,好比定时炸弹,而且一般的技术根本查不出来。 楼层的断裂分为间隔性断裂跟延伸性断裂。 这些专业的名词我不懂,但是我知道,那就是钢筋跟水泥的质量出现了问题。 杨家就这么完了,二十亿的钱全部打了水漂。 我的眼睛红红的,欲哭无泪,二十个亿真是疼死人,不要说哥,就是我本人也差点气得吐血。 声音都嘶哑了,扯着江百岸的脖领子怒道:“王八蛋!我把哥亲手交给你,让你罩着他,你……干啥吃的?为啥不早早将楼盘检测一遍?为啥不提前检查质量?江百岸你失职,失职啊,我炒了你,炒了你!!” 江百岸也是欲哭无泪,扑通冲我跪了下去,说:“初九,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的赏识,对不你跟初八对我的重用。我……会给你们一个圆满的答复。” “你给我答复有啥用?钱能回来吗?我哥的命能回来吗?他如果出个好歹,我……揍死你!” 真是不知道怎么发泄,其实这件事根本不能怪江百岸。 因为我们的公司被张德胜安排了商业间谍。 这些间谍就是搞破坏,应该是其中一个建筑公司被收买了。 钢筋一定是被他们偷偷调换的,也是他们趁着监工打盹的时候,夜晚偷偷用在楼里的。 五层以下没事,五层以上,只有一层缝隙是豆腐渣。 就是说,五层到六层之间,只有一段是悬空的,那一段的钢筋全部都是豆腐渣。 六层以上到十五层全都坚固无比,再往上又出现一段的距离等于是悬空的。 外面是水泥浇筑,里面的钢筋根本看不出来。 这就等于三十多层的楼,是三块积木摞在一起搭成的,积木与积木之间的缝隙只是用水泥简单填充,里面的钢筋就是样子。 这样的楼就好比一个老鼠架子,平时放在那儿瞅不出啥,一旦遭遇地震,强大的震荡会将这三块积木震得东倒西歪,马上会形成延伸性断裂,整座楼都会塌方,上万人会死于非命。 而工地上的仪器根本无法探测出来,只有封顶收工以后,质监局的人用专业的仪器可以检测出来。 到那时已经晚了,楼已经起来了,钱已经花没了,杨家也就彻底完了。 一下子二十个亿,哥哥不吐血才怪? 我怒道:“告诉我,是哪家建筑公司干的好事儿?张德胜到底收买了谁?” 江百岸说:“暂时不知道啊,我们已经报警了,正在查,因为资金充足,我们聘用了五六家建筑公司。 就算查不出来也不管用,钢筋是咱们管的,建筑公司只管建筑,他们可以把所有的责任推在你哥的身上。因为所有的钢筋入库,必须要有初八签字!” “难道我哥就没看出来,报表上就不显示钢筋的标号?” 江百岸说:“同样不管用,报表上的钢筋是合格的,应该是他们偷偷调换了钢筋的标号跟质量。” “钢筋是谁采购的?告诉我,我去拧掉他的脑袋!!” 江百岸顿了一下:“是……小顺子!陶花的弟弟。” “你说啥?小顺子?” “对!” “放屁!小顺子被我调到Z市服装厂去了,怎么会在Y市?” 江百岸说:“你不知道,小顺子四个月前就被你哥从Z市调回来了,调进咱们的公司,做了采购经理。” “我的天啊!”终于明白了,一定是张德胜收买了小顺子,是小顺子将钢筋偷偷换掉的。 这王八蛋,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我他娘宰了他! “小顺子,小顺子嘞?哪儿去了?让我宰了他!宰了他!!” 我疯了,脑子完全不听使唤,好想立刻冲出去,将小顺子的脑袋打扁。 江百岸说:“初九你冷静,小顺子……跑了,联系不上了,都失踪好几天了。” 忽然,我觉得眼前发懵,嗓子眼发堵,心里火烧火燎地痛,嘴巴一张:“哇——!”同样喷出一口鲜血,向后一倒,不省人事。 “初九……!” “老公……!“ 江百岸跟香菱一起扑过来,我的肺已经气炸了,根本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 没错,将仙台山公司拉上死路的,不单单是张德胜跟大金牙,还有一个关键人物,就是小顺子。 小顺子早被我哥调房产公司来了。 与其说把他调过来的,不如说他是毛遂自荐,因为他被翠花从服装厂赶了出来。 半年前,他带一帮人,将张德胜围堵在Y市城外的密林里,一翻械斗,张德胜被他打得半死不活,住进了医院。 小顺子回到家,我担心他被警察找上门,就远远将他调Z市去了。 顺子是屁颠颠乐呵呵去的,开始的时候还挺高兴。 他之所以乐意到Z市去,是因为可以看到翠花嫂子。 Z市的服装厂,我全部交给了翠花跟韩苗苗打理,工厂早上了轨道,每年创造利润五个亿。 通明服装厂是大厂了,人手不够,我调小顺子过去,是做销售经理,想他助翠花一臂之力。 没想到在Z市半个月不到,就出事儿了,小顺子不是人,是一条狼。 其实他早看中了翠花,并且暗恋翠花好久了。 13岁那年,他的爹老子陶大明坐牢,陶花跟顺子就是被我跟翠花养大的。 他俩的学费,伙食费,还有一切费用,我跟翠花承包了,整整养了他们姐弟两个八年,一直到陶花大学毕业,小顺子大专毕业。 成熟的少年情窦初开,有了生理的冲动,也有了对异性的渴求。 第一次梦……遗,是他十八岁那年,半夜做梦梦到了翠花,那一年,翠花才二十四岁。 嫂子翠花好漂亮,黑黝黝的齐耳短发,俊美的大眼,高挺的前胸,穿一件连衣裙出现在了他的梦境里。 他看到翠花向他娓娓走来,春风一吹,女人的裙子被撩起,显出了两条雪白的长腿。 那一刻,顺子冲动了,不知道为啥扑过去,将翠花抱在怀里,不由自主亲起来。 他的潮水也是在哪一刻爆发的,一股舒畅从脑海里划过,紧接着就醒了。 醒过来那股潮涌还没有退去,裤头湿了,里面黏糊糊的。 起初,顺子很害怕,不知道为啥会这样。 后来一想明白了,这种行为叫梦……遗,生理卫生上都说了,是男人成熟以后最明显的症状。 可为啥是翠花嘞?翠花可比俺大六七岁啊?而且是初八哥的媳妇。 他不知道为啥会这样,就是觉得好舒服,好得劲。 可能是翠花照顾他最多,他对她产生了依赖,所以就想得到她吧? 从哪儿以后,小顺子就着魔了,天天想睡觉,天天想在梦里见到翠花。 随着年龄的增长,这种渴求有增无减。 当初在Z市,翠花被绑架,汽车修理厂那小子亵渎翠花,他奋不顾身救她,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总之,他身不由己,睁开眼是翠花嫂,闭上眼是翠花嫂,吃饭是翠花嫂,睡觉也是翠花嫂,走路的时候也会忽然想起她。 在我还没有将翠花按倒在村南打麦场的时候,小顺子已经在梦里跟翠花荡漾了一千次,一万次。 在梦里,他的手也摸遍了翠花的全身,嘴巴亲过翠花千万次,女人的胸同样被他摸了千万次。 他对翠花都暗恋成魔了。 现在,我忽然把他调翠花的身边去工作,顺子可乐死了。 走进工厂的第一天,他又见到了翠花嫂,翠花跟他在梦里看到的一模一样,还是短头发,大眼睛,翘嘴巴,胸特别鼓,两腿特别光。 女人穿的还是连衣裙,微风一吹,裙子飘飘起舞,宛如仙女。 顺子又潮涌了,站在办公室的门前,浑身一抖,裤头又湿了。 因为我提前给翠花打了电话,所以她早有准备,给顺子安排了办公室。 翠花的笑很可爱,她把顺子当弟弟,亲弟弟。 没有父母,没有兄弟姐妹,缺少亲人,翠花十九岁那年就把顺子当亲弟了。 她说:“弟,既然是初九派你来的,那你就坐我对面的办公室吧,主管销售,你要好好干,决不能辜负了初九哥对你的期望。” 顺子说:“嫂,俺知道,能跟你在一块工作啊,高兴死了。你真好,亲一个。” 顺子也跟亲小叔子一样,跟嫂子开玩笑。 翠花骂声:“调皮!好好干。”就走了,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翠花跟韩苗苗的办公室距离顺子并不远,斜对门,中间是过道。 顺子每天上班,一抬头,就可以看到翠花的白腿跟韩苗苗的白腿。 翠花跟韩苗苗都是美女,都穿短裙,都很白,两个人的腿也都又细又长。 顺子对韩苗苗不感兴趣,主要看翠花。 他根本没有心思工作,整天盯着翠花瞧,脑子里想着她的胸,想着她的腿,身心就一起荡漾起来。 所以那段时间,顺子总往厕所跑,不是尿频,是换裤头。 这孙子一直在盯着翠花YY,弄的都肾亏了。 春天的天气依然很冷,昼短夜长,所以每次下班天就很晚了。 第五天黄昏下班以后,顺子忽然说:“嫂子,下班天晚了,路上不安稳,不如我送你回家吧?” 翠花微微一笑,说:“不用,俺自己能回。” 顺子说:“那咋行?你要是有个闪失,俺初九哥还不揍死我?必须送。” 翠花没往其它地方想,只好笑笑答应了。 可她想不到,顺子之所以送她,是想在路上亵渎她。 这也是她把顺子赶出服装厂的重要原因。 第608章顺子是条狼 天真的晚了,夜幕降临。 翠花居住的地方不近,就是我当初跟她一起合租的那间小房子,距离工厂足足三四里。 顺子跟她不住一块,住在工厂的男工宿舍。 末班车还没来,顺子忽然提议:“嫂,不如我请你吃饭吧?长这么大,照顾我跟俺姐那么久,都没请你吃过饭。” 翠花说:“算了,你那儿有钱?留着你的钱娶媳妇用吧。” 顺子说:“我不娶媳妇,啥媳妇也不如翠花嫂好,没你疼我。” 翠花噗嗤一乐:“那是俺应该做的,要谢也别谢俺,去谢你初九哥,当初,是初九嘱咐俺照顾你的。” “别管咋说,你是我亲嫂,也等于我亲姐,既然车没来,不如咱俩步行,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反正路不远,步行也没多大会儿,翠花点点头答应了。 两个人四条腿,一步一步丈量土地,走在马路上,顺子显得扭扭捏捏。 好久,他才迸出第一句话:“嫂,嫁给初九哥,你……后悔不?他有仨老婆,你就不觉得吃亏?” 翠花摇摇头:“不后悔,不吃亏,你初九哥是天下难得的好人,世界上再也找不到比他对嫂子更好的人了。” “可他不能给你幸福啊,你也不能完全拥有他,吃大亏了。” 翠花说:“吃亏不吃亏的,俺自己心里清楚,初九不是一般人,他他体力,耐力跟头脑,普通人十个捆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 俺要种菜,他给俺开了五十亩地,而后又开四千亩地,俺要种山果,他帮俺建立了一个水果王国,又承包了一千亩地。 而后,俺要开厂,他又帮着俺开了蔬菜加工厂跟罐头厂,仙台山如今的产业加上房产,二十多个亿了吧?其中十个亿的股份是俺的。 初九给了俺这么多,谁能做得到?莫说娶三个媳妇,三五八个媳妇也不过分。” 小顺子哑然失笑了,他知道翠花早就被我深深迷恋。 女人从始至终心里只有一个人,就是杨初九。没人能挑拨这种关系,没人可以把翠花从杨初九的身边拉走。 顺子忽然激动了,说:“嫂子,你应该得到更多,你有钱,可是缺少男人的爱。初九哥满打满算跟你在一块也没超过一年。你一生或许只有那一年的幸福了,以后嘞?以后咋办? 红霞跟香菱都回来了,家里没你的位置了,你只能守寡,而且现在正守着寡。杨初九不是东西,你离开他吧,再找一个。” 翠花噗嗤笑了,说:“小屁孩,大人的事儿你干嘛知道那么多?俺乐意,乐意为你初九哥守着,他来俺欢迎,他走俺照样挂记,俺俩是棒打不散的夫妻。” 顺子一听,心跟刀子剜一样疼,想不到翠花这么固执,只是把他当弟,只是把他当孩子。 向着四周瞅瞅,路灯昏暗,前面就是黑暗的角落。顺子再也把持不住,猛地将翠花拥抱在了怀里,张嘴就亲女人的嘴巴。 遭到忽然袭击,翠花吓一跳,尖叫起来:“啊!顺子你干啥?干啥啊?” 顺子气喘吁吁,死死纳紧翠花,说:“嫂,我爱你,真的好爱你,小时候俺娘就没了,爹坐牢了,是你帮着俺做饭,帮着俺交学费,帮着俺缝补衣服,是你把我跟姐姐一起拉扯大。 你就是我亲嫂,也是我亲姐,我不能看你这么受苦,弟弟要照顾你,要娶你,至死不渝……你行行好嫁给我吧,我会一辈子对你好,比初九哥对你好一千倍,一万倍。” 顺子身高体壮,是魁梧的壮汉,手臂特别有力气,竟然把翠花抱得喘不过气来。 翠花吓坏了,晃着脑袋躲闪他的嘴巴,说:“顺子,你干啥啊?松开,快松开!我是你嫂子,杨初九的媳妇!” 顺子说:“俺知道,你跟初九哥没结婚,其实俺喜欢你很久了,13岁就喜欢你了,这些天做梦想着你,吃饭想着你,走路想着你,在办公室也想着你。 我快要死了,你救救弟弟吧,让弟弟亲一口,摸一摸,咱俩一起好!一起做夫妻……。” 顺子不依不饶,翠花竭力挣扎。可女人不敢喊,担心自己的名誉跟顺子的名誉。 一旦喊抓流氓,好心的路人还不把顺子的脑袋揍扁? 她只能挣扎,躲闪,嘴巴里求饶:“顺子,别这样,你太小了,不适合嫂子,初九才是俺的菜,顺子……顺子!!” 啪!一记耳光抽过来,巴掌恶狠狠抽在了顺子的面颊上,男孩果然停了手,捂着脸傻呆呆瞅着她。 翠花打过一巴掌,奋力挣开顺子跑了,冲进家门,她一下扑在床上呜呜啼哭起来。 她想不到顺子是这样的人,会动手动脚,还企图亲他,长大了,顺子真的长大了,不能驾驭了。 小时候顺子淘气,谁的话也不听,就听翠花的话。现在才明白那不是乖巧,不是顺从,他小小年纪就恋上了她。 当初Z市的绑架案,翠花没有责怪,还一直在维护他。不想这个弟弟受到伤害,更不想看着他去坐牢。 那种娇纵跟袒护不单单让男人对她误会,更加让他得寸进尺。 顺子觉得翠花对他好,对他袒护,那就是爱,无法拒绝的爱。只有跟翠花生活在一块,照顾她,晚上让她幸福舒服,才算最好的报答。 这王八蛋还真是异想天开。 翠花哭一阵也就不哭了,没啥值得委屈的,小男孩嘛,冲动一点正常。只要跟他陈明厉害,所有的一切都会迎刃而解。 所以,她不哭了,该做饭做饭,该睡觉睡觉。 第二天早上,来到办公室,翠花发现顺子瞅她的眼光很不正常,一边看一边发抖。 不一会儿,男人往厕所跑了一趟,不一会儿又跑一趟。 弄的旁边的韩苗苗也惊讶不已,韩苗苗对翠花说:“翠花嫂,你弟弟每天盯着我看,看我的腿,看我的腰,也看我的胸,他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翠花说:“你想得美,他不是在看你,是在看俺。” “噗嗤!”韩苗苗笑了,说:“一定是在看我,你是他嫂,照顾他那么久,他还看不够?我看他是喜欢上我了。” 翠花就问:“那你喜欢他不?” 韩苗苗说:“喜欢,小正太小鲜肉,谁不喜欢啊?他还是不是……处男? 翠花说:“顺子是新鲜刚出炉的处男,喜欢你就拿走吧,赏给你做老公了。” 韩苗苗一听乐坏了,说:“真的!那谢谢你了,俺就喜欢处男,就喜欢小鲜肉,这小子比韩亮强多了。” 翠花说:“那你放心大胆去追,追到手我就自由了。” 韩苗苗一点也不客气,就这样,开始对顺子发动猛攻。 再后来的几天,韩苗苗主动约顺子看电影,主动约他吃饭,逛公园,都被顺子一一拒绝了。 顺子的眼睛里根本没有韩苗苗,只有翠花,翠花让他发疯发狂,彻夜难眠。 那晚打一巴掌,没有将顺子的勇气击垮,是他意料之中的事儿。 女人嘛,都这样,就算心里喜欢也不能说出来,打两拳,踢两脚,那都是假的。打是亲骂是爱,最爱就是扇脑袋。 你扇死我算了! 初九哥离开Z市半年多,翠花嫂一定……憋得慌。 长久得不到男人雨露的滋润,能不寂寞? 不如,半夜摸她家里,趴她炕上,只要生米做成熟饭,怀里一抱,嘴巴一亲,女人舒坦了,自然也就跟绵羊一样温顺了。 顺子年纪不大,但是对男女之间的那种事儿却了如指掌。 就算自己没经历过,从前的好哥们站一块经常谈论女人,听也听多了。 所以,他走了后悔终生的一步,准备半夜摸到翠花的床上去。 他做好了所有的准备,选择了一个星稀月朗的夜晚,也就是他来到Z市服装厂半个月以后。准备一把刀子,半夜摸进了翠花的住处。 当初,我跟翠花租住的那间小房子在二楼,是一个普通居民的家庭院落。 这家的男房东跟女房东特别小气,本来有个四合院,为了得到更大的利润,吸引更多的房客,四合院全部盖上了房子,里三层外三层。 翠花的屋子顺子知道,偷偷跟着女人回过三次家。 他也知道翠花的房间里有一张不大的小床,女人每天在小床上睡觉。 杨初九在Z市的时候,也整天跟翠花在那张小床上折腾。 按说,翠花有钱,完全可以在Z市买大房子。 可一个人居住,买大房子干啥?空的慌,也瘆得慌,太害怕,还不如房子小一点舒坦。 半夜两点半,顺子跟我当初一样,摸着黑来到了这片蜗居。 翻过不高的围墙,爬上了二楼的栏杆,慢慢向着翠花的屋子靠近。 走进楼道,瞧准了房间的木门,他将刀子送进了门缝里。 顺子可不是一般人,跟着道上的人混久了,学了不少技术,溜门撬锁是他的绝技之一。 一张名片,他能打开所有房间的碰锁。一包方便面,他可以捅开小区所有的防盗门。 刀子是裁纸刀,特别薄,进去门缝,轻轻一滑,翠花木门的插销就被他扒拉开了。 翠花就在屋子里的床上,睡得正香,身上的衣服不多,肩膀是光溜溜的,两腿也是光溜溜的。 月光从窗户上照进来,映射在女人的身体上,白皙光亮,粉雕玉琢,宛如沉睡中的白雪公主。曲线分明,玲珑有致。 那一刻,顺子再次冲动,眼睛直了,嘴巴张大,哈喇子滴滴答答砸到了脚面都不知道。 他的呼吸也特别急促,心跳到了极限,手一松,裁纸刀掉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脆响。 渴盼的美梦终于要成真,他根本无法控制,出笼的豹子那样,向着翠花卷了过去。 其实翠花已经醒了,被顺子刀子落地声惊醒的,她睁开眼,猛地发现屋里进来一条巨大的黑影,忍不住尖叫:“啊!” 声音没落,就被顺子给卷在了身下,男人好比滔天的巨浪,一下子将她淹没了,拍碎了,砸散了……。 没明白咋回事儿,顺子的嘴巴就来亲她,女人两只手在顺子的身上乱抓乱挠,两只脚死命飞踢。 事实证明,再强壮的男人想强制一个女人也是十分困难的,不挣扎还好,来回这么一挣,顺子忍耐不住,瞬间被一道电流击中。 浑身一抖,他的衣服没有解下来,裤子又湿了。 潮涌就那么退去了。 第609章顺子被收买 这些年每晚梦……遗,让顺子的身体没有成为男人就患上了生理病。 他的病就是早谢。 这孙子脑洞超大,不知道整天想啥,身体都被自己YY空了。 潮涌一退,身体松懈,翠花逮到了机会,飞起一脚踹在了他的肚子上。 就这样,顺子被从床上踹到了地上,发出哎呀一声尖叫。 “你到底是谁?”翠花的手赶紧拉向了电灯的开关,寻找被子遮掩身体,仔细一瞅吓一跳:“顺子!咋是你?你这是……?” 翠花啥都明白了,那天傍晚没有让他得逞,顺子要霸王硬上了。 翠花的脑袋轰隆一声,眼泪扑簌簌流下,对顺子十分失望。 顺子害怕了,猛地站起来说:“嫂子,你听我解释,我真的喜欢你,咱俩好吧……。” “滚!你给我滚!俺以后再也不想看到你……你怎么能……呜呜呜。” 翠花哭了,可又不敢大声,只能轻轻垂泣,担心外面的住户被惊动,大家过来将顺子打死。 “你咋能这样?初九知道了会打死你的……你太混蛋了!” 顺子说:“嫂,我是混蛋,可真的喜欢你啊,没你我就活不成了。你离开初九哥吧,跟我好,我啥都给你。我知道自己没钱,不过会努力,绝对让自己配得上你。” “滚啊!再不走俺喊人了!” “你喊吧,我就不走!就是要跟你睡觉,就是要占有你!” 翠花一听急了,猛地抓起地上的裁纸刀,瞬间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冲顺子瞪圆了大眼:“你不走,嫂子就死给你看!俺的身体只能属于初九,别人休想!!” 顺子同样吓一跳,说:“嫂子,危险!刀子放下!” “一句话,走不走?” “我……不走。” “撕拉!”翠花毫不客气,在自己的手臂上狠狠割了一刀,一刀划过,伤口上的鲜血滴滴答答向下流淌。她的胳膊红了,身下的被子也被染红。 顺子一声嚎叫:“嫂子!你干啥?干啥啊?!” “噗嗤!”又一刀,这一刀深深刺在了自己的手臂上,足足刺进去一寸,女人的胳膊上就多出一个血洞。 小顺子吓了个半死,根本想不到翠花会自残,扑通就跪在地上,砰砰砰磕头如捣蒜。 他的脑门子都磕出了血,一边磕一边求饶:“嫂子,别呀,我求求你了,可别伤害自己,我不是人,是秦兽,是牲口,我该死!!” 啪啪啪,他又左右开弓,抽了自己七八个耳光。 翠花说:“顺子,你走吧,以后俺只能是你嫂,是你姐,跟你姐陶花一样。 嫂子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有志气,将来也一定能出人头地,可真的配不上你。 咱俩年龄相差太大,再说俺的心里真的没有你,被你初九哥填得满满的,再也装不下任何男人了。 你会找到自己喜欢的女孩,一定不比嫂子差。这件事俺就当没有发生过,也不会跟任何人说,包括你初九哥。” “谢谢嫂子,我走,走还不成嘛?你……保重!” 顺子没有继续,知道硬来不行,再说翠花的手里还有刀。 他宁可自己被捅一刀,也不想翠花嫂伤害自己,就这样,他走了。 这次亵渎翠花,他仍旧没有得逞,只是看到了女人雪白的身子。 这个仙女一样白嫩的身体不是属于他的,而是属于杨初九的。 不知道初九哥用了啥手段,为啥三个女人对他死心塌地,不离不弃,也不争风吃醋。 不!准确的说是四个女人,因为第四个女人是他亲姐陶花,姐姐陶花也陷入了跟杨初九的纠葛,不能自拔。 杨初九真是罪该万死,他娘的不是玩意儿! 顺子的脚步很沧桑,身体也很佝偻,走在大街上形单影孤。 既然翠花嫂得不到,那自己在Z市还有啥意义,以后还怎么相处? 不如……走吧,看不到翠花嫂,也就不思不想了。 顺子想到了离开,第二天没有上班,而是写了一封辞职信,放在了翠花的桌子上。 翠花上班以后,瞅到了辞职信,只是叹口气,啥也没说。 还能说啥,走就走呗,他留在这里只能打扰自己的生活。 接下来的半个月,顺子一直没有出现,在大街上游荡。 一个月以后,他又回到了仙台山,这次回来是接到姐夫张进宝的电话,张进宝催促他回去的。 因为姐姐陶花被老公爹张德胜欺负,姐夫要他回家,为姐姐伸张正义。 立刻,顺子把跟翠花的感情甩到脑后,当天就返回Y市,把张德胜打残废了。 那段时间,我在工厂忙活,根本不知道Z市发生的一切,如果知道,小顺子的脑壳早被我砸扁了。 欺负翠花,你小子活够了?小舅子也照K。 翠花帮着他隐瞒了事实,同时也在为他找新的工作。 顺子第二次返回Z市的时候,翠花已经联系了我哥杨初八,将他从服装厂调到了Y市的建筑公司。 顺子是接到我哥的电话,才去Y市房产公司报导的。 他离开了Z市那个伤心地,也离开了翠花,留下的只是深深的苦痛。 这时候的顺子对我产生了深深的恨意。 他觉得是我把她的翠花抢走了,如果没有杨初九,至少翠花不会这么固执。 王八蛋!你不但玷污了圣洁的翠花,也玷污了我姐,老子跟你不共戴天!杨初九,走着瞧,有天落我手里,小爷让你家破人亡! 就算张德胜没有收买他,我跟顺子的那笔仇恨也已经结下了。 几天以后,他到Y市跟我哥见面,我哥在办公室接待了他。 “顺子,翠花说了,让我把你调房产公司来,磨炼一下,以后好帮着初九,你当初是啥学毕业?” 顺子说:“大专。” 哥说:“大专学历低了点,你都会干啥?” 顺子说:“搬砖,和泥,推小车,啥都能干?” 哥问:“就会出笨力气?有没有啥技术?比如焊工,钳工,管工?” 顺子说:“没,不会。” “那好,既然这样,你管采买吧,我把公司的钢筋采购跟水泥采购交给你,你可不能让我失望,一定严格把控质量。” 顺子说:“行。” 在工地担任采购经理,是肥差,有油水可捞的,多少人哭着喊着要担任这个职务,我哥都不放心。 他把这么重要的职位给顺子,第一因为顺子是仙台山人,祖祖辈辈的乡亲,是弟弟杨初九一手带大的,这小子应该知恩图报。 第二,我跟陶花的哪点破事儿没有瞒得过哥哥,他早知道陶花是我的人了,那小顺子就是我背地里的小舅子。 小舅子帮着姐夫干事业,还不拼了命效力? 可是哥哥错了,这条狼被翠花踢出来,现在又来祸害他了。 起初的几天,小顺子干活还算踏实,特别卖力,钢筋,水泥的标号要求也特别严格。 但是几天以后,就被人收买了。 张德胜收买他,让他变节,也是有把握的。 顺子在Y市上班没超过二十天,这天晚上在外面的酒馆喝酒,忽然,几个人二话不说,扯上他就走。 顺子吃一惊,问:“干啥?你们干啥?” 那伙人没搭理他,直接将他拉出酒馆,塞进一辆汽车,将他拉到了医院。 顺子没有反抗,看那辆车,他就知道是张德胜的。 张德胜是姐姐的公公,姐夫张进宝的亲爹老子,就算自己把他打个半死,住进医院,也不能咋着他。 毕竟是亲戚,大不了把自己也打一顿,打就打呗,谁怕谁? 所以,顺子一咬牙,就跟这些人走了,来到医院,进去了张德胜的病房。 张德胜受伤一个月,伤还没有痊愈,也没有出院,仍旧躺在病床上。 顺子瞅到他气就不打一处来,怒道:“老家伙!你想干啥?是杀是刮悉听尊便,就是不能伤害我姐。” 张德胜脾气好得很,在病床上抽雪茄,悠闲自得。 他说:“顺子,你别害怕,你把我打个半死我不记恨,毕竟是我老不正经,调戏你姐姐在先。 可说来说去,这都是咱的家事儿,一家人不说两家话。你小,还是孩子,我不跟你计较。你姐姐是我儿媳妇,我儿子是你亲姐夫。” 顺子怒道:“放屁!我姐姐已经跟张进宝离婚了,我家跟你家已经没关系了!” 张德胜说:“那是表面现象,进宝不会抛弃你姐,他俩早晚会复婚,陶花早晚还是我儿媳妇,咱们早晚还是亲戚,打断骨头连着筋嘞。” “废话少说,你到底想干啥?” 张德胜说:“我知道你喜欢翠花,想帮你把翠花弄到手,但是,你必须先答应我一个条件。” 顺子问:“啥条件?” “帮着我,干倒杨初九跟杨初八。” 顺子一愣,说:“扯淡!我凭啥祸害自己恩人,让我背叛初九哥,妄想!” 张德胜说:“不背叛也由不得你,不听我的,我立刻把你在Z市调戏翠花,半夜爬她床上的事儿告诉杨初九,瞧瞧杨初九会不会把你脑袋捶成烂西瓜。” 张德胜抓住了顺子的把柄,开始威胁他了。 也不知道这件事老家伙咋知道的,看来他在顺子的身边早就布置了眼线。 顺子知道,一旦那件事被泄露出去,我一定会把他全身的骨头打断。 他害怕了,惊愕了,也犹豫了,最后咬咬牙,问:“你想,怎么陷害杨初九?” 张德胜说:“很简单,我准备了一批钢筋,只要你进货的时候,跟我这边的钢筋调换就行了。用我的劣质钢筋,换掉杨初八的优质钢筋,我可以给你一千万。 有了这一千万,你就等于有了创业的资金,等你的事业起步,壮大,最后超过杨初九,翠花还不哭着喊着撵你走?” 顺子大吃一惊:“你说啥?让初八哥用劣质的钢筋盖楼?这是……祸害人命!我不干!!” 第610章炫耀 顺子转身就要离开。 别管咋说,总算是我将他从小带大,即便心里对我恨之入骨,也没想到用下流手段陷害。 所以,他不会这么干。 可他根本走不出医院病房的门,没迈出一步,就被旁边四个身强力壮的保安按倒了,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你们干啥?光天化日想行凶!还有没有王法?”顺子嚎叫起来,一个劲地挣扎。 张德胜微微一笑:“放开他!” 四个保安松开,顺子整理一下衣服领子,怒道:“你……简直不是人!” 张德胜说:“咱俩都不是人,这个世界没谁是干净的,你不也半夜爬上了翠花的床吗? 年轻人,识时务者为俊杰,你要学会审世度时,杨初九跟杨初八不行了,早晚被我打趴下,难道就不为你以后的前途想想?” “我的前途不用你操心!” “可我必须要为你姐操心,你想想,杨初九能给她啥?跟了我儿子,我五十亿的财产早晚是她的,她的还不等于是你的?想咋花咋花。帮我干这件事,你有三个好处。” “那三个好处?” “第一,咱俩的关系搞好,你姐姐早晚跟进宝复婚,她后半辈子有指望了。 第二,我给你一千万,你就有钱跟翠花成亲了,以后的事业我会帮你发展,早晚超过杨初九,事业成功,翠花也会死心塌地跟着你。 第三,我帮你报了仇恨,整了杨初九。你不是一直恨他吗?表面上恭敬,心里却一直在恨,因为当初是他把你爹送进监狱的,难道不想为你爹讨回公道?” 张德胜的花言巧语立刻让顺子动容了。 是啊,这三个条件不正是自己梦寐以求的吗?爹当初的死,一直是个谜,说不定就是杨初九害的。 自己可以不幸福,但是姐姐一定要幸福,翠花一定要幸福。 只要轻轻摆摆手,杨初九十几年的心血就会毁于一旦,弹指挥间就能让他知道我的厉害。 趁这个机会,整死这王八蛋! 他犹豫一下,说:“杨初九不是那么好陷害的,他跟猴子一样精,不会让你劣质的钢筋用在楼盘上。” 张德胜发现有门,道:“你只管把我给你的钢筋调换,其他的不用管,我已经有了全盘的计划。” “啥计划?” “这个……暂时不能告诉你,总之,杨初九跟杨初八是非死不可!” “你有把握?” “十足的把握,保证他哥俩爬不起来。” 顺子咬咬牙:“好!我答应你了,不过,我先要那一千万,一千万到账,我才会帮你,要不然休想!!” 顺子担心张德胜忽悠他,不见兔子不撒鹰。 张德胜呵呵一乐:“好,我马上给财务打电话,半个小时不到,你的账号就会多出一千万。” 果然,老头子抓起电话,跟公司的财务说了几句话,半个小时后,顺子的手机短信响了,账号显示,果然多了一千万。 顺子这才点点头:“行!啥时候吩咐,我啥时候听候调遣,告辞!” “慢走不送,一起发财,年轻人前途无量。” 顺子离开以后,张德胜打个响指,十分满足。因为计划成功,顺利将小顺子给忽悠了。 让顺子换掉钢筋,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还有两步在等着我。 第二个计划就是如何把我调开,让我跟我哥不能首尾相顾。 想把我远远调开非常容易,在我L市的罐头跟肉联厂的猪肉上投毒就可以了。 于是,他打电话通知了总经理孙大志,让孙大志立刻赶往L市制造事端。 孙大志收买了大金牙,并且跟大金牙联合,终于将我引到L市,整整拖了两个月。 张德胜给孙大志和大金牙下的是死命令。无论如何也要把杨初九困住,就算他解了投毒之围,也不能让他回来。 两个月之内如果杨初九返回仙台山,让他们两个滚蛋! 大金牙跟孙大志没办法,只好收买一帮小混混,一阵乱砍,将老子逼进了杨树岭。 我被困在L市两个月,老头子终于有机会实现第三个计划了。 第三个计划,就是他收买的两个建筑公司。 我哥的资金很充足,20座楼一起盖,聘用了五个建筑公司。 这五个建筑公司,其中一个是张德胜麾下的,还有一个是被他收买的。 两个建筑公司就那么将劣质的钢筋分别用在了二十座楼里。 巧妙的计划,精心的安排,让二十座楼就那么成为了魔方楼,一晃当就倒。 下面的五层,是经过质量检测的,毫无问题,五层以上,平铺过去,都是干柴棒子一样的钢筋,外面衔接地很好,根本看不出来。 而且张德胜死死拖住了质监局的人,后面的楼根本没让他们检测,一直等楼全部盖起来,封顶以后,质监局的人才验工。 小顺子前前后后,一共从张德胜哪儿替换了两批钢筋。 这两批钢筋都是从正轨的钢厂拉出来,半路上替换的,时间都在半夜。 顺子将所有的司机都拉走了,到酒店吃大餐,吃大餐回来,钢筋已经被张德胜的人替换完毕。 除了他本人,那些司机都不知道。 在我哥这边,钢材从正轨渠道购买了,并且顺利入库,提货单齐全,他当然会签字。 可他万没想到,外表一模一样的钢筋被张德胜做了手脚,柴火棍子都不如。 施工的是张德胜的人,两批钢筋都是半夜快速用上去的。所以,江百岸也给瞒过了。 那些工人只管埋头干活,拉灰浆浇筑,他们才懒得关心你的用料是不是实惠。 如此浩大的工程,也不知道他们用了多少个晚上。 两个月以后,等到我从L市回来,大部分的楼已经盖到了二十层以上,早就无力回天了。 如果那时候哥哥听我的话,将所有的楼层检测一遍,或许损失会降到最低。 可他非要找什么平衡,找什么自尊,忠言逆耳,将我这个亲弟拒之门外。 大部分的楼盖好,剩下一部分正在封顶的时候,质监局的人来到,小顺子当天就不见了踪影。 等到检测报告出来,砸在我哥的眼前,他大吃一惊,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 不单单我哥,江百岸也吓得目瞪口呆。 我哥几乎是在嚎叫:“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他的手在颤抖,心在狂跳,脑子也一阵阵眩晕,抬手捂上了胸口。 江百岸一身的冷汗,同样手脚哆嗦:“中套了,咱们中了张德胜的圈套……完了,所有的一切都完了,初八,咋办?” 两个人全都手足无措,茫然若失。 江百岸说:“应该赶紧通知初九,让他来,看怎么处理?” 哥无奈地摆摆手:“千万别!初九目前在仙台山,他如果知道,一定会气得吐血,我爹娘也受不了,先别让二老担心。” “那你说,咋办?” 哥苦苦一笑:“等吧,今天晚上张德胜一定来,因为他的计划成功了,必定会来跟我摊牌,然后讥讽挖苦一翻,在我的心口上插刀子。” 江百岸问:“你怎么知道他会来?” 哥说:“他不来,就不是张德胜了。” 哥哥说得没错,成功将仙台山公司击垮,张德胜一定会来炫耀一番,将宏达公司胜利的旗帜插在仙台山的阵地上。 这是一种炫耀,也是一种胜利姿态的得瑟。 而且他等待的就是仙台山房产的今天,准备好了耀武扬威 果然,晚饭以后张德胜来了,他神采奕奕,衣冠楚楚,手里拄着文明棍,满脸带笑走进了仙台山办公总部的大门。 经过半年的调养,他出院了,身体恢复得很好。断裂的骨头全部长结实,被小顺子砸裂的手臂也完全愈合。 他跟当初没受过伤一样,显得英姿煞爽,一副绅士模样。 进门他就冲我哥拱手,说:“初八兄弟,别来无恙,节哀啊节哀。” 我哥虽然败了,可依然威风不倒,同样绅士地笑笑:“张董事长,我等你很久了。” 张德胜一屁股坐在我哥对面的沙发上,皮笑肉不笑:“初八大兄弟,听说你们的楼里用了劣质的钢筋,这样可不好啊。咱们生意人应该讲诚信,怎么能盖豆腐渣楼呢?良心大大滴坏了。” 江百岸眼睛一瞪:“你少装糊涂,我们的劣质钢筋怎么来的,你应该最清楚!” 张德胜说:“我清楚个毛,是你们非要赚业主的昧心钱,管我屁事?初八兄弟,我来救你的,不是看你笑话的。” 我哥竭力忍耐着愤怒,脸上仍旧在笑:“那张董准备怎么帮我?” 张德胜道:“好说,我这儿有两个办法,不知道初八兄弟听不听建议。” “请赐教。” 张德胜将肥胖的屁股挪挪,沙发就咯吱咯吱叫唤起来,这老家伙太胖了,沙发都受不了。 “第一个办法,楼呢,就这么卖,质监局那边你放心,咱们可以拉拢他们,给他们钱。只要质监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的楼就是没问题的。 反正吃亏的不是你,是那些业主。再说了,七级地震跟八级地震,谁又分得清?业主搬进去,将来倒霉也不管你的事儿。” 我哥鼻子哼了一声:“这种办法我不会采用!还不如把楼扒掉! 这样怎么对得起那些业主?怎么对得起仙台山的父老乡亲,我们仙台山企业不是名誉扫地吗?初九知道了也不会答应!” “那只有第二个办法了,把楼扒掉,重新盖。 不过我听说你们已经没钱了,不但你自己积攒的十多亿全部打水漂,就是你弟弟杨初九十几年的心血也被你祸害干了。 初八,你于心何忍啊?对得起初九吗?你弟弟被你拉下水溺死了,仙台山彻底玩完,杨家一败涂地了。 不过我这个人比较好心,见不得别人可怜,如果你求我,我可以入股,咱们再一起盖。到时候利润均分,可能你的损失还能挽回一部分。” 张德胜完全把自己放在了一个慈善者的位置上,好像这件事跟他无关,好像他是杨家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好高明的手段,好阴险的嘴脸,好歹毒的心肠。 这是我哥,换上老子,我早他妈一巴掌抽过去了。 我揍你个娘希匹仙人板板! 第611章我哥被气晕了 张德胜这次来除了炫耀,还有一个目的。 就是把我哥气死,为他哥报仇。 当初,他哥张德全也是因为生意场上争斗,被我给气死的。 那时候,张德全的三个亿打了水漂,现在,他让我哥的二十亿打了水漂。 他哥受不了打击,一口血喷出来死了,我哥不被气死,这老小子心有不甘。 所以,他火上浇油,连讥讽带挖苦,还有嘲笑,就是在用刀子戳我哥的心。 可我哥知道他的奸计,就是不生气,至少当着他的面,不会暴跳如雷。 “张董,我绝不会跟你合作的!不仅仅我,我弟杨初九也不会跟你合作! 我知道这项工厂出现问题是你搞的,偷换了我的钢筋,还在我们的工程里按下了商业间谍……不过你别嚣张,就算我没有能力,初九也不会让你好过!” 张德胜哈哈一阵大笑:“哈哈哈……杨初八,你们哥俩根本就没被我放在眼里。两个小屁孩子跟我斗,你们的道行还不够,回去修炼几年吧。 这一次你们杨家彻底完了,被打回原形,至少三五年之内无法恢复元气,Y市的天下以后只能是我的,顺我者生,逆我者亡!!” 江百岸抬手一指:“你……下流龌龊!白披一张人皮!当初你哥张德全是咎由自取,而我们是遭你陷害,你胜之不武!” 张德胜脖子一扬:“证据,证据呢?没有证据不要血盆喷人!我是善良的生意人,不是流氓混混,犯法的事儿不会做。 建筑队是你们聘请的,建筑材料是你们购买的,也是杨初八签了字的。 这怪不着建筑队,建筑队只管施工,用什么材料他们不能承担责任,所以,就是你杨初八在搞鬼,想偷工减料。 你们销售的期房,一定收了业主不少钱,还有绿化带也正在建设,年底准备交工。 可工期没有了,永远没有了,还完业主的钱,还完建筑材料的钱,给工人发完工资,估计你们杨家就彻底空了。 没有我,你们只能一败涂地,当然,杨初九的资金雄厚,你们欠不下外债,可以后想翻身,势必登天还难! 初八兄弟,我在家里等着,啥时候需要老哥帮助,我义不容辞,这项工程早晚落在我的手里!” 说完,张德胜拂袖而去,潇洒地离开,头也没回。 他的脚步很轻快,仍旧是得瑟,简直得意忘形,文明棍抗肩膀上,都要捅上天了。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哥再也按耐不住,嘴巴一张,噗嗤!一口鲜血狂吐而出,大叫一声向后晕倒。 江百岸吓坏了,赶紧上去搀扶他:“初八!你咋了啊?” 躲在另个房间的几位经理也吓坏了,同样扑向了我哥:“董事长!董事长!!” 江百岸大叫:“快!送医院,马上送他到医院,给初九打电话,快呀!!” 江百岸再次慌了手脚,一个电话打进了仙台山。 我风风火火拉着香菱赶到医院,听江百岸将所有的事情诉说一遍,同样一口鲜血喷出,晕死了过去。 不是心疼那二十亿,是心疼我哥。 哥呀,你咋恁糊涂!听人劝吃饱饭,弟弟的话你咋就不听啊? 你可千万不要有事,要不然就是摘了咱爹娘的心肝肺啊?嫂子咋办?我咋办? 在香菱跟江百岸的呼唤下,我悠悠转醒。 香菱抱上我哭了:“初九,咱哥不行了,你可要撑住,撑住啊!你没了,咱家的天就真的塌了!” 江百岸跟几个经理也说:“是啊初九,现在公司只能靠你力挽狂澜,你一定要坚持,坚持啊……。” 我抬手擦掉了嘴巴上的血,竭力压抑着心头的悲愤。这笔账,老子给张德胜记下了,早晚让他双倍奉还! 刚刚站起来,就瞅到走廊里有人喊:“初八!初八,俺的亲啊……你咋了?这是咋了?” 那是嫂子李燕的身影,嫂子得到了哥哥住院的消息,风风火火赶来了。 这时候的李燕,肚子里已经怀了我哥的孩子,两个半月了。她跟我哥哥结婚那么久,终于有了爱情的结晶。 俗话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哥哥的命已经跟李燕的命连在一起了。 嫂子发疯发狂,要闯进急诊室,香菱跟江百岸一边一个拉了她的手臂。 李燕泪流满面,嚎叫着,哭喊着:“初九,你哥到底咋了,咋了啊?” 我说:“哥……吐血了。” “医生,医生呢?” 这时候的医生正在急诊室里抢救,救护室的门终于打开,医生身穿白大褂走了出来,问:“谁是病人家属?” 我跟李燕香菱赶紧扑过去:“我们是,我哥怎么样了?” 医生摇摇头:“我们已经尽力了,病人快不行了,苦胆破了,肝脏也破裂了,还有肺部极度肿胀,他的心脏也不好,随时会过去。有啥话……赶紧说吧。” “那现在他怎么样?”嫂子李燕问。 医生说:“回光返照,见他最后一面,还能说几句话,赶紧……准备后事吧。” 李燕跟香菱哇地一声扑进急救室,一下子抱上了我哥,又哭又叫。 “老公!你不能死啊。” “哥……。” 我义愤填膺,一下子揪上了医生的脖领子,眼睛瞪得溜溜圆,怒道:“你放屁!我哥上午还好好的,怎么会这样?! 一定没有给他好好治,少废话!需要花多少钱?信不信老子用钱把你砸晕……王八蛋!你出来干嘛?赶紧救我哥!救我哥啊!!” 医生说:“杨先生,您别激动,心情我是可以理解的,可不是钱的问题,真的不是……。” 这么说哥哥真的要死了?昨晚上的那个梦是真的? 我丢开医生,同样扑进了急诊室。 哥哥就那么躺在急救台上,嘴巴上的鲜血还没有擦干净。 他的呼气真的很急促,胸口在剧烈起伏,翻着白眼球,正在苦苦支撑。 我知道哥哥是累得,那么大的工程交给他一个人,他熬干了心血,累垮了身板,绞尽了脑汁。 本来就有病,小心谨慎,百密一疏,还是中了人家的圈套。再也无法坚持,精神被击垮了。 他不想走,心有不甘,强撑着最后一口气,要留给我最后的遗言。 我上去抓住了他的手,眼泪再也控制不住,哗哗向下流淌:“哥,你想说啥?弟弟在,在呢……哥!” 哥努力张张嘴,终于开口说话了,声音断断续续:“初九……哥……要走了……帮我照顾你嫂子……还有她肚子里的……娃。 照顾咱爹娘……挽回工程的……损失,跟张德胜……不要硬碰硬,否则你会吃亏。 我好后悔,好后悔啊……没听你的……话。” 就这么几句,跟我昨晚在梦里听到的几乎一模一样。 说完,他的眼睛就合上,再也懒得睁开。 我的嗓子被什么东西堵住了,根本发不出声,嘴巴张半天才嚎出一声:“哥——!”紧紧将他抱在了怀里。 嫂子李燕向后一倒,同样晕死了过去。 恍惚中,我看到哥哥向我走来,他的笑容还是那么和蔼可亲,身上的土布衣裳很干净,补丁也打得很精巧。 他牵着我的手,将我背起来踏上山坡,走上山道,山道上开满了各种鲜花,秋天的天气很凉爽,一路上都是成熟的酸枣。 雾蒙蒙的天气细雨纷纷,趴在哥哥的后背上啥也不用怕。 我说:“哥,我想吃酸枣。” 哥就放下我,踮着脚爬上枣树,轻轻一摇,呼呼啦啦的枣子就应声而落。 他在上面晃,我在下面吃,不一会儿就填饱了肚子。 哥从树上爬下来,问:“初九,甜不甜?” 我说:“甜。” “饱了没?” “饱了。” 他说:“时间不早了,上学要迟到了。”瞬间将我背上后背,撒开脚奔跑,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也不停止。 忽然,脚下一滑,哥哥摔倒了,我也身不由己,一下子从他后背上出溜下来,咝咝啦啦向着一侧的山坡滑下去。 哥哥顾不得疼痛,过来就拉我,嘴巴里喊着:“初九!别怕,别怕,哥在呢……。” 好在哥哥过来得及时,瞬间抓了我的手腕子,兄弟两个就吊在了半空中。 下面的悬崖很深很深,一眼看不到底。我吓得哇哇啼哭,哥哥的脸上血糊糊的,仍旧死死扯着我的手:“初九,抓紧哥,抓紧!千万别松手!!” 哥哥咬着牙,奋力将我向上拉,好不容易上去,扑在了哥哥的怀里。 那一刻,我哭得稀里哗啦,兄弟两个像今天一样,紧紧抱着。 这是六岁那年的一幕,也是我上小学那年最凶险的一幕,是哥哥从死神的手里把我拽了回来。 那次没有他,我就死定了。 再后来的九年,一直是他送我上学,春夏秋冬风雨无阻。 直到我上高中以后,他才不送了。 他的声音好像还回荡在耳边:“初九,你真棒,又考全县第三名,哥以你为荣……。” “初九,我要跟翠花成亲了,以后她就是你嫂子了,祝福哥吧……。” “初九,你入学通知书嘞……啥?没考上?不可能!是不是骗哥?” 我还看到他翻我的书包,寻找那个大学入取通知书,可通知书已经被我撕扯了,为了省下钱,给他和翠花办喜事。 所有的一切好像都在眼前,熟悉的声音一直在耳朵边跟脑海里回荡,而眼前的哥哥却变成了一具尸体。 恍惚中,我又瞅到爹娘来了,孟哥来了,孙桂兰来了,大东二东来了,瓜妹子陶寡妇来了,小赵跟小李两位经理来了,小宁也从罐头厂风风火火赶了过来。 瞬间,急救室里哭声一片。 爹老泪纵横,娘哭得晕过去好几次。 我的牙齿咬得咯咯响,怒火挤压在心头,蹭地跳了起来:“张德胜!恁娘隔壁,还我哥哥命来!” 瞬间,我扒拉开人群,挥起拳头要去找张德胜拼命。 江百岸大喝一声:“大东!二东!拦住他!” 大东二东一扑而上,死死将我抱上,哭着说:“初九,别鲁莽,别鲁莽啊!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先安排初八哥的后事要紧……。” 我他妈都气迷糊了,眼前面发懵,恨不得掂起一个炸药包,跟张德胜同归于尽。 七八个人一起按着,没让我动弹。 这时候,江百岸又嚎叫一声:“初九!别闹了,你哥还有一口气,他还活着呢!” 第612章力挽狂澜 我楞了一下,赶紧爬起来又扑向我哥,首先帮着他摸脉。 果然跟江百岸说得一模一样,哥还活着,只是脉象微弱,气若游丝,体温还尚在。 也就是说……他还没死,只是深度昏迷。 哭老半天还以为他翘辫子了,浪费弟弟一公升的眼泪,原来是虚惊一场。 二话不说,赶紧帮着他扎针,针囊铺开,二十多根银针首先捏在了手里。 瞬间一抹,分别在他的百会,上星,人中,四白,大迎,水突,上关,下关等,各处穴道分别扎了针。 眨眼的时间,哥哥的脑袋就被我用钢针刺成了榴莲。 只要他有一口气,我就能把他从死神的手里拉回来。就像六岁那年他将我从山崖下拉上来一样。 不单单脑袋刺了银针,手臂,胸膛,肚子,两腿,也分别刺了银针。 旁边的医生傻了眼,目瞪口呆,可是又不敢问,他觉得我哥死定了,不知道我为啥这么折腾。 医生终于忍耐不住,说:“杨董,你这是干啥啊?” 我说:“闭嘴上你的鸟嘴!一边凉快去!” 医生打个哆嗦,果然一边凉快去了。 中医跟西医不一样,西医讲究头痛医头脚痛医脚,治标不治本。 而中医讲究固本培元,标本兼治,内外兼修,就是从根上找到病因的所在。 哥哥的身体本来就患有癌症,嫂子李燕一直在帮着他按摩,本来都要好了,可被张德胜一气,伤上加伤。 他气血攻心,迷住了心窍,估计治好也是个残废,只能成为植物人,躺在炕上了。 就算有一线希望,我也不会放弃。 钢针扎上,我的手在哥哥的后背上按摩,双手游走各大穴道,一点点疏通他的经络。 二十分钟以后,哥的呼吸正常了,脉搏也正常,只可惜眼睛仍旧睁不开。 嫂子李燕也悠悠转醒,问:“初九,你哥怎么样?怎么样啊?” 我抬手擦擦汗,道:“总算没事了,可是哥……恐怕以后很难醒了,会变成……植物人。” “啊?怎么会这样?”嫂子的眼泪再次流出,抱上了哥:“初八,你的命好苦,好苦啊。别管咋说,俺都伺候你,你瘫一辈子,俺照顾你一辈子,只要活着,咱们就有希望。” 哥哥是两个小时后被送进病房的,医生帮着他输上了液体。 从此,哥哥果然成为了植物人,一直在病床上躺了好几年。 直到我彻底将张德胜打败,恢复杨家的辉煌,他才苏醒的。 总算是虚惊一场,哥哥的命被按摩秘术中的针灸篇给保住了。 可暂时还不能出院,必须重症监护。 监护病房各种仪器跟哥哥的身体连接,显示着一些看不懂的数据。 那主治医生屁颠屁颠又过来了,点头哈腰问:“杨董啊,你真了不起,竟然能让死人复活,不但做生意是个天才,医术也冠绝天下,教教我呗……。” 我教恁娘隔壁!教你奶奶个爪!忙死了,谁顾得上? 可又不能得罪他,只好说:“医生,只要你好好照顾我哥,定期给他检查身体,按时用药,我就毫不保留交给你,但现在我没时间。” 医生说:“好!一定,放心吧,我对待病人一直像春风那样温暖。像你这样的企业家,我巴结还来不及呢,敢不尽心?” 我说:“好!以后麻烦你了,不胜感激。” “不麻烦,不麻烦……记得哈,有时间一定教我。” 哥哥虽然没了生命危险,可我不能一直在医院呆着。 正像江百岸说的那样,我必须接手哥哥留下的烂摊子,力挽狂澜。 哥哥一病,偌大个公司,数万人的吃饭问题,等于一下子磕在了我的肩膀上。 除了我,仙台山已经没人能挑起这么重的担子了。 嫂子李燕没有走,我娘也没有走,娘打算留在这里帮着嫂子照顾我哥。 我给她们专门包了一个大大的单间居住,私人病房,隔三差五当然会来看看。 杨家虽然败了,可根基还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惹急了,这样的医院老子一口气照样收购它三五个不是问题。 临走的时候,我嘱咐李燕:“嫂子,你一定要定期帮着我哥按摩,针灸。按摩跟针灸技术你已经全部学会了,按照书上说的治疗就行了。 营养药物每天要输,保证我哥的健康,他或许十天半个月,或许一年半载才能醒,也可能这辈子都不会醒了,你要做最坏的打算……。 还有,注意自己的身体,毕竟怀孕了,别太累,有事儿就跟我打电话、“ 嫂子抽泣一声:“初九,你走吧,你哥有俺照顾尽管放心,一定要替你哥报仇,把张德胜打败,俺跟你哥都等着你凯旋归来。” 就这样,抬手一招,所有人呼呼啦啦跟着我走了。 走出医院的大门,老子依旧威风凛凛,身穿风衣,戴上了墨镜,英姿飒爽。 旁边是江百岸,孟哥,小宁,身后是大东二东,小赵小李两位经理。 再后面是那群寡妇,一个个气宇轩昂,跟保护元首出巡一样,不可一世,王八之气横行。 将医院的几个保安给吓得,兹溜!全躲进了草丛里,还以为那个黑帮大哥从医院出来了呢?唯恐避之不及。 从今天起,我的命运再次改变,整个仙台山的所有企业,全部收入麾下。 我要重整旗鼓,再决一战,跟张德胜拼个你死我活。 我还没有输,天时地利人和,我失去了天时,失去了地利,但至少还占人和,足以跟张德胜平分秋色,势均力敌。 我没有回仙台山去,而是堂而皇之走进了Y市的办公总部,一屁股坐在了哥哥的老板椅子上。感觉就是一个字……爽!! 原来做董事长的感觉是这样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我杨初九绝非泛泛之辈,平时,是哥哥将我压在下面,无法发挥才能。 如果说哥是屠龙刀,那么我就是倚天剑,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倚天不出,谁与争锋! 屠龙刀消隐江湖,倚天剑当然要龙吟虎啸,初试锋芒了。 瞅着我威风不倒的样子,江百岸,孟哥,大东二东他们一起信心十足,脸上展出了笑意。 所有人全都拥戴我,这些人毕竟是我一点点提拔上来的,都是我的左膀右臂,也是我杨初九多年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仙台山的栋梁之才。 江百岸问:“初九,你打算怎么收拾残局?” 我说:“哥哥留给我的,是一个无法收拾的烂摊子,近三十亿的工程,除了那块地皮,上面的楼盘就剩一堆垃圾,杨家的产业损失过半。 这一战咱们输了,而且输得很惨,不仅仅赔了二十个亿,还搭上了红霞残废的身体,以及我变成植物人的哥哥。 我跟张德胜的仇恨算是结下了,两个月之内,我要把整个企业盘活!” 孟哥问:“你打算怎么盘?” 我说:“那是以后的事情,现在必须要处理眼前的事情。” 孟哥问:“眼前有啥事儿?不就是一堆烂楼?炸掉算了!” 我说:“先别!如果我猜测不错,张德胜不仅仅要让我损失钱,要气死我哥,他想彻底将杨家击垮,还有后招在等着咱们。” 江百岸问:“啥后招?” 我说:“他的后招还有三步,第一步,就是把咱们豆腐楼的消息散布出去,通过媒体或者广告平台,让所有人不敢买咱们的楼。 第二步,他会挑唆那些工人,还有建筑材料公司,给我们要账。因为我们还欠农民工的工资跟好多建筑材料没有结算。 只要豆腐楼的消息登上报纸,上去电台,然后老张利用网络水军一炒,那些业主跟建筑公司会纷纷对我们的公司进行围堵,找我们退钱 等所有的钱全部结算完毕,咱们的账面就空了,会被赶入绝巷,走投无路。 到那时,张德胜就会实施第三步,跳出来收购咱们的工程。 而且是用极低的价格收购,可能只给一些地皮钱,上面的工程一分钱咱们也拿不到。” 江百岸跟孟哥一听,全都伸出了大拇指,说:“分析地好精辟!初九,如果张德胜真的收购咱们的工程,你会不会卖给他?” 我说:“会,而且除了他,我不会卖给任何人!” “啊?”孟哥跟江百岸大吃一惊:“那咱们岂不是要赔很多?血本无归?” 我呵呵一笑:“你们放心,咱们的楼就算一分钱不值,这块地皮的价值也八个亿呢。两个月之内,我要以三十个亿的价格卖给张德胜,而且让他哭着喊着来买,你们信不信?” 江百岸跟孟哥一起摇摇头:“臭小子,你就会吹。” 我说:“老子从来不打没把握的仗,不信咱们就打个赌,卖给张德胜,不够三十个亿,我立刻辞职!!” 江百岸跟孟哥没说话,大东二东首先挺起了胸膛:“初九!我们信你,张德胜根本不是你的对手。三十个亿,咱们虽然赚不到钱,可也没赔钱啊,公司等于没损失。” 江百岸叹口气:“老张不会那么傻的,初九,你异想天开了,接下来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咱们也分三步走,第一步,百岸哥,你去电视台跟报社,给他们钱,让他们想尽一切办法,封锁消息,决不能让咱们豆腐楼的消息散布出去。 第二步,孟哥,你先把蔬菜工厂的事儿放下,准备钱,任何业主来要期房的钱,如数退给他们,一分钱也不能少。 任何建筑材料公司给我们要账,同样一分不少结算,还有农民工的工资,刻不容缓,首先结算。 第三步,严阵以待,咱们等着张德胜来收购。老子要披甲上阵了,两个月之内,让他血肉横飞!!” 第613章人性使然 接过仙台山房产公司的第一天,我就严阵以待,进行了精心的部署。 按照江百岸跟孟哥的话说,如果我哥当初肯将我留在房产公司,我们的房产绝对不会垮。 可哥哥一意孤行,终于将自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而我目前要做的,就是把公司的损失降到最低,最好不赔钱。 哥哥最后感到了后悔,觉得张德胜财大势大,不能硬碰。 那是他的脾气,不是我的脾气。 我的脾气是知难而上,光膀子拼斗一翻,杀个天翻地覆,杀个天昏地暗,杀个你死我活! 逢敌必亮剑,当我者……死!!狭路相逢,勇者胜!! 张德胜,把你的老脖子洗干净,等着挨宰吧。 因为没有回到仙台山,所以住在了公司的办公大楼。这儿的办公室很大,有卧室,卧室里有床,有被褥。 还有个老婆,因为香菱也没走,一直跟着我。 两口子就这样,男人在哪儿家在哪儿,我留在总公司,香菱当然舍不得。铺床叠被啊,端茶送水呀,都是她的活儿,晚上还要负责暖炕。 我没心思睡觉,瞪俩大眼看着卧室的天花板,想着怎么收拾那老小子。 跟张德胜战争的序幕终于拉开,第一战,以我跟我哥的全面败退而收场。 第二战胜负未分,不过同样在悄悄拉开。 咋着杀他个人仰马翻呢?哥哥不能白白变成植物人,红霞也不能白白瘫痪。 香菱要睡了,收拾好一切,打来洗脚水,帮着本老公洗了脚,还把我的衣服解了,盖好被子。 然后,女人才洗澡,解衣服上炕,将我抱在怀里,问:“今晚……咱弄不弄?要不要……棒棒大?” 我说:“棒棒大个毛!没心情,我哥瘫了,红霞瘫了,我决定跟张德胜拼了。” 香菱抱着我的腰,使劲贴,用力磨,一边磨一边道:“初九,收敛锋芒吧,枪打出头鸟,咱哥可说了,不让你跟张德胜硬碰硬。” 我说:“你懂个啥?你以为服软他就会放过咱们?知不知道有句话叫痛打落水狗?咱们越是忍让,这老家伙越是嚣张。还不如拉开架势,真刀真枪干一场!” 香菱说:“初九,俺好怕,你整天跟这个拼,跟那个杀,万一有危险咋办?你忘了杨树岭那次? 俺不想锦衣玉食,也不想高高在上,就想这么平淡地生活,有俺,有你,有炕,有咱的娃,这就够了。 平安就是福,一辈子无灾无难,快快乐乐过完这一生。你没事,俺才没事,你有事儿,俺也就不能活了。” 我说:“香菱,我杨初九不仅仅是为自己活着,也不仅仅是为你,为咱的娃活着。我身上肩负的是整个仙台山,是数万工人的衣食住行啊。 张德胜怎么侮辱我都可以,可他要砸烂仙台山所有人的饭碗,我就不行!山里人的尊严,不容侵犯!!” 香菱说:“可咱们没有把握赢啊,张德胜非常有钱,是你跟哥加起来的两倍还多,现在仙台山又遭受重创,咱们一多半家产没了,他收拾起来还不更容易?” 我呵呵一笑:“放心,你男人没那么容易被打败的,就算败了又如何? 大不了我重新回家种菜,还住茅草房,还睡土炕,还用半截砖跟土坷垃擦屁股。 就算是死,我也要拉张德胜一起垫背!” 香菱吓一跳,抬手捂了我的嘴,说:“呸呸呸!快吐,快吐,乌鸦嘴!怎么能说死嘞? 俺不要你死,要你活,一起跟俺活到老,活到一百岁,头发全白,牙齿掉光……咱俩还要一直棒棒大,棒到七老八十,棒到你大不动为止……。” 香菱真是没脑子,早说了,她脑子里就没脑浆,填得都是浆糊。 除了棒棒哒,她啥也不在乎。 她的脑子里只有三样东西,男人,孩子,家。其他的,跟她丝毫无关。 这样的女人有个好处,就是一生都不知道发愁,闭上眼睛就睡,张开嘴巴就喝,迷迷瞪瞪上山,稀里糊涂过河。 我也希望她成为这样的女人,因为只有这样,才是最幸福的。 媳妇竟然哭了,抱着我抽抽搭搭:“初九,咱回吧,不争了,不抢了,不夺了,不斗了,俺真的害怕。” 我将她越抱越紧,说:“别怕,别怕,富贵险中求,我有十足的把握,亲亲……啧啧。” 不知道咋安慰,只能亲她。 香菱可能是真的担心我,也可能是在撒娇。 虽然我哥躺在病床上,红霞也躺在病床上,一点情趣也没有,可我还是抱上香菱,狠狠跟她棒棒大了一次,而且棒了好长一段时间。 把她打发安生,她才睡熟了。 我却没有睡,抱着媳妇抽着烟,一直熬到天亮。 跟我预料的一样,第二天早上起来,出事儿了。 刚刚走进办公室,就发现我们的办公大楼被人包围。 楼下熙熙攘攘都是人,人山人海,人如潮涌,要账的终于来了。 第一波,是那些建筑工人,数百个建筑工人站在楼下呐喊:“仙台山公司倒闭了!大家快找他们要钱啊!要不然老板就携款逃走了!” 呼啦,半个小时不到,整个大楼被围堵得水泄不通。 其中有真正的民工,也有张德胜安排的拖儿。 那些托儿都是老张花钱雇佣的,壮大声势,就是要把仙台山楼市倒闭的消息传播出去,让那些民工讨工资。 我没有出去,只是隔着办公室大楼的窗户向下看。 孟哥就在下面,已经准备好了钱,三辆压款车等在那儿,车上拉的都是现金。 孟哥一下跳上汽车,冲着人群呼喊:“大家安静!安静一下……我们仙台山公司没有垮!不但没垮,而且好得很! 民工的工资,我们会结算,而且会立刻帮着大家结算……你们看,钱我们都拉来了! 好心的工友们,大家都站好,别推搡,把你们的工头叫出来,我们立刻跟你们的工头结账,跟建筑公司的财务结账。” 下面的人群这才不喊了,孟哥精地很,早把村里工厂的保安叫来了,维护秩序。也动用的当地的公安维护秩序。 那些托儿只是嚎叫,根本不敢闹事。 其实,仙台山房产公司自从建立以来,从没有欠过工人一分钱。 那些民工大多是乡下农村来的,全都拖家带口,都不容易。 我哥就是勒紧裤腰带,不吃不喝,也会付给他们工资。更何况仙台山的资金储备是很充足的。 别的建筑工地,工资都是一年一结,有的两三年都不结,而我们这边是每月一结。 人性是贪婪的,也是难以驾驭的,这不,没个风吹草动,他们就一拥而上。 啥公司的信誉,啥同甘共苦,全都抛掷脑后,他们只在乎自己的钱。 没办法,利益驱使,人性使然。 整整一个上午的时间,都在运钱,搬钱,财务跟孟哥都没停。 对账以后,所有的民工工资全都交给了包工头,也交给了建筑公司的财务。 至于他们给不给工人,就不管我们的事儿了。 午饭过后,所有的人才全部退去。 这只是第一波,第一波没退,第二波就接踵而来。 第二波,是那些建筑材料公司,就是卖水泥的,石料厂,沙场,跟卖钢筋的,等等等。 中午两点刚过,那批人就涌进了我们的财务办公室。 大家都知道仙台山房产要倒闭了,谁有钱还不要?去的晚了,汤都喝不上,所以蜂拥而上。 这拨人不多,因为针对的都是老板个人,也有十几家。 孟哥当着他们的面,对账销账,让财务打款过去,他们才离开。 第三波人马,是第三天早上来的。 天不亮,数百个人再次站在了公司办公楼的跟前,将办公楼给堵了。 这些人就是那些购买期房的业主。 跟其他的房产公司一样,我们的大楼没有修建的时候,就已经开始销售期房。因为期房比现房便宜,所以购买的人很不少,足足两三百家。 当然,其中仍旧有不少张德胜派来的托儿,故意喧哗制造事端 这次出来应付的是江百岸。 江百岸说:“大家静静,谢谢大家的照顾,谢谢各位业主对我们公司从前的信任跟支持 现在,我们遭人陷害,公司的建筑出现了质量问题,给大家带来的不便,我们痛心疾首!也报以万分的歉意! 但我们保证,所有人的钱都会退回去,一个也不会少! 大家不要吵,静静等待处理,喊到谁,谁就过来接受处理,今天,你们的钱都可以打回所有人的账号。” 江百岸跟孟哥一样,仍旧让那些保安维持秩序。 谁继续闹事,就是托儿,揪出来,找个暗角,打个半死再说。 没有证明,吆五喝六的,也揪出来揍个半死。 大东跟二东严阵以待,眼睛瞪得溜溜圆,一口气找出来二十多个托。 那二十个拖儿被二东拉小黑屋里,好悬没打得骨断筋折。 张德胜付给他们的雇佣钱,干脆全扔医院去算了。 处理完所有业主的钱,公司的账面真的要空了。 这个时候,仙台山房产已经成为了一个空壳公司,财务剩余的储备,两千万都不到。 当初,这片工程购买地皮是七个半亿,储备资金二十二个亿,整整二十九个亿。 现在,除了地皮,就剩下了那两千万。二十二个亿就那么没了,变成了地皮上的一大片垃圾。 一座座摩天大楼空荡荡矗立在哪儿,里里外外一个人也看不到,萧条,凄冷,悲凉。 我走进工地,上去一座大楼,用手抚摸着哥哥辛辛苦苦修建的工程,真是感概万千。 难道我们十几年的努力就这样没了?就这样覆水东流了?就这样白白送给张德胜? 美不死他! 就算送,老子也要在每一座楼里安放一颗炸弹,我炸死那龟孙子! 小爷嘴巴里的肉,岂是那么好吃的! 第614章连环计 给张德胜下的套,我也在紧锣密鼓进行着。 而且知道,他同样严阵以待,等着往我套里钻。 公司一时间闲暇下来,所有人都没了事做,员工们也都放假了。 楼不卖了,用那么多员工干啥?全都大眼瞪小眼? 江百岸跟孟哥就在我的身后,两个人紧紧跟随,三个人都戴着安全帽。 江百岸问:“初九,咱们的员工怎么办?是不是辞退一部分?” 我问:“干嘛要辞退?” “楼已经成这个样子,不能卖了,广告部跟销售部全没事儿做,养着那些员工干啥?白花钱。” 我说:“别,销售部跟广告部的员工,全部给我调L市去,L市狗场那块地正在修建,奇缺人才,你告诉那些员工,不想去的可以另谋高就,我们以后有工程,还会把他们请回来。 乐意去L市的,热烈欢迎,工资跟这边的一样,来回的车费跟住房,我们全包了。 总之,只要跟着我杨初九的,就是我兄弟,绝不会亏待任何一个。” 江百岸说:“好,那我把他们全调L市去。” 孟哥一直没说话,两只手在楼墙上摸来摸去,一边摸一边说:“可惜了,可惜了……初九,你心里不太好受吧?” 我说:“有点,但也不是很痛。” “那接下来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等张德胜来收购呗。” 孟哥说:“这么个烂摊子,估计张德胜懒得收购,三十亿的工程,七个亿买回去也赔钱,楼炸掉,还要搭进去排污的钱。” 我呵呵笑了,说:“张德胜这时候就在我的办公室,而且等着我去跟他谈判,你信不信?” 孟哥问:“你咋知道?” 我说:“打个赌,如果他不来,就不是张德胜了,这个时候,是他敲竹杠最佳的时机,错过这个时机,他就没机会了。” 孟哥呵呵一笑:“好,打赌就打赌,如果张德胜在你的办公室,我就输给你一条大中华。” 我说:“行!一言为定。” 就这样,我跟孟哥、江百岸从工地回来,走进了办公室。 刚刚进去,孟哥就大吃一惊,说:“初九,你小子说得真准,我输了……。” 孟哥真的输了,被我猜对了,张德胜果然坐在我办公室的沙发上。 他拄着文明棍,还是那么风度翩翩。脸上带着笑,皮笑肉不笑。 发现我们三个进来,他赶紧站起,说:“初九兄弟,节哀啊,节哀,听说你们的楼垮了,你哥也气得住院了,真是不幸,我过来慰问一下。” 再次见到这老家伙,我恨不得立刻将他按地上,剥皮抽筋,手里的安全帽也差点砸他脑瓜顶上。 可使劲压了压怒火,还是将安全帽放在办公桌上,说:“张哥,你慰问个鸡毛?猫哭耗子假慈悲,来敲竹杠的吧?” 张德胜一愣:“这话怎么说?” “呵呵,你少给我装糊涂!我哥哥的楼盖垮,还不是你造的孽?买通小顺子跟建筑公司,在楼里下绊子? 你还安排那么多的拖儿,来我的门口要钱。现在我没钱了,公司成空壳了,所以你就想敲竹杠,用最低的价格将我的工程一揽子收购。 张哥你好手段啊!说吧,一句话,你想出多少钱?只要价格合适,我会卖给你的。” 张德胜被我一言点破玄机,一句话戳到痛处,老家伙满面通红,但是立刻笑了。 他说:“初九,哥不是趁人之危,完全是来帮你消灾解难的,没想到你好心当做驴肝肺。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我说:“张哥,在国外那么长时间,你中文还是这么流利,成语典故一样没忘啊。我不管你是不是敲竹杠,一口价,打算出多少?” 张德胜知道啥也瞒不过我的眼,只好摊开说:“我有两个计划,希望你采纳。” “洗耳恭听!” “第一个计划,你把楼炸掉,排污的钱我出,咱俩合股再把楼盖起来卖出去,共分利润。 第二个计划,我把这块地一揽子收购,接过来想办法补救,你放心,凭着咱们的朋友关系,亲戚关系,我绝不会让你吃亏。” 我说:“我不会跟你合作的,不可能把楼炸掉,一句话,一揽子收购,你出多少钱?” 聪明人没那么多废话,说多少客套话都是扯淡,钱才是最实在的。 所以张德胜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道:“你的楼不值钱,而且还要排污,所以我只能收购这块地皮,这块地你跟初八当初是七个半亿买的,我出八个亿。” 我微微一笑,摇摇头:“不卖!” “十个亿!不能再高了。” 我还是摇摇头。 张德胜咬咬牙:“十五个亿,这是最高价了,要不然你就炸掉吧!” 我仍旧摇摇头。 张德胜怒道:“那你想卖多少?” 我说:“三十二个亿,少一分钱我也不会卖!” “你说啥?初九……你疯了吧?不要说这是豆腐楼,就是最好的楼,你想卖这个价钱,也不可能!” 我说:“你爱买不买,不爱买拉倒。你不稀得买,我还不稀罕卖嘞。” “你……简直无可救药!你的楼不值钱,一分钱也不值!遭遇地震会塌陷的,会死很多人,死了人你要坐牢的!” 我说:“我乐意坐牢,大不了不卖,每天瞧着玩多好啊,站楼顶上全市的风景一览无遗,可展样了。” “你……三十亿的废墟,你站上面瞧风景?” “我乐意,嘿嘿,就乐意,这是俺家的楼,不要说站上面看风景,就是老子站上面撒尿,脱了裤子放屁,也不管你的事儿!!” 张德胜说:“初九啊,我算是服你了,那你站上面撒尿吧,脱了裤子放屁吧,恕不奉陪,再见!” 说着,老家伙站起来就走,我冲他拱拱手,说:“慢走,不送!!” 老家伙真的走了,差点没被我给气死。 孟哥在一旁直跺脚,怒道:“初九,你咋把他赶走了?十五个亿,还不如卖了!” 我说:“卖个毛!你真卖给他,就中他圈套了,他找的就是便宜,惯不死他!!” “那你真的打算三十个亿卖出去?脑子烧糊涂了吧?” 我说:“你等着瞧,三十个亿,一分钱也不能少,当初我跟江百岸可是打过赌的。” 孟哥说:“疯了,疯了,真的疯了,怪不得村里人都说你,就是死也要瞧瞧哪家的棺材便宜,你小子就是一财迷!” 看着孟哥笑嘻嘻的样子,我也差点笑了。 别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们看不穿。 赶紧拍拍他的肩膀,说:“孟哥,别生气了,咱们的楼还没有彻底毁掉,完全可以补救,补救一下,照样卖个好价钱。 现在,因为名誉毁掉了,所以卖给业主不划算。我想召开一个拍卖会,让其他商家竞争,这块地价高者得。” “啥,竞标?” ”是,竞标,目前Z市,一共七家房产公司,如果把外省的房产公司一起拉过来,可以到三十多家。 你想想,一块地三十多家争,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的价格会一路盘升!” 江百岸一听,说:“妙计,妙计,初九的脑子真好使,这座楼的确可以补救。如果拍卖,卖到25个亿不是问题,那样的话,咱们损失就不会很大了,只是略伤皮毛。” 孟哥说:“扯淡!豆腐楼,谁给你25亿,做梦去吧!” 我说:“走着瞧,张德胜已经上了套,百岸哥,你现在立刻给Z市的韩苗苗打电话,让她来Y市一次,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办……关键在此一举!” 孟哥跟江百岸都不知道我为啥要把韩苗苗调过来。 我也不会告诉他们,总之,一条妙计已经酝酿成功。 韩苗苗的到来,将会把张德胜往死路上更加推进一步。 江百岸的电话是傍晚打过去的,韩苗苗是第二天中午赶过来的。 当女人走进办公室的时候,欢呼一声扑进了我的怀里:“初九啊!好久不贱,想死你了,你想我了不?” 韩苗苗跟谁都是自来熟,特别是对我,简直亲极了。 当初在Z市,她被韩亮陷害,韩亮带一帮人跟她争夺公司,就是我帮忙取胜的。 韩亮最终被送进监狱,还了女人的自由。 而且我跟翠花,二毛,一口气注入韩苗苗公司一亿五千万,终于将服装厂救活,走上了轨道。 不是老子利用按摩秘术在展销会上拉来那么多客户,通明服装厂就真的完了。 所以,我不单单是韩苗苗的恩人,也等于她半个哥哥。 女人抱上我就亲,两个洁白的圆圆在我身上贴啊贴,蹭啊蹭,恨不得将本帅哥脑袋挤进那条沟壑里。 表面看是亲热,说白了就是想占帅哥便宜。 费了好大的力气,我才把女人挣脱,说:“苗苗,你的胸比从前更大了,事业线也比从前更深了,保养得不错。” 女人说:“公司赚钱了,当然就心宽体胖了,就是想你,想得难受,再亲亲……。” 吧唧,吧唧,她又亲我两口。嘴巴好残忍,恨不得吞掉我脸上两块肉。我擦擦脸,奶奶的,腮帮子上两个大牙印。 我问:“Z市的服装还好卖吧?” “好卖,好卖,今年年底,利润应该不低于五个亿,初九啊,你风风火火把俺招过来,到底啥事儿?是不是想俺了,再亲亲……。” 女人说着,还要亲,小嘴巴又吞了过来。 我赶紧拦住了她,说:“别忙着亲,先谈正事,招你过来,当然有大事情。” “啥大事情。” 我说:“苗苗,我想你帮我注册一个公司,不是以我的名义注册,而是以你的名义注册。” “啥公司?” “房产公司,你放心,注册的资金,我会给你,我要的是一个空壳公司。” “你注册一个空壳公司干啥?” 我说“很简单,帮我竞标,购买仙台山如今的房产。” 韩苗苗一愣:“初九,你为啥要自己购买自己的房子嘞?” 我说:“不是购买,是竞标,就是把价格往高里喊,我要你把这儿房产的价格顶上去,最后引张德胜上套。” “喔,俺明白了,这是拍卖惯用的伎俩,张德胜能上钩?” 我说:“你放心,他绝对会上钩,就算知道这公司是我自己注册的,他也会上钩。” 韩苗苗阴阴笑了,说:“初九,你放心,俺一定能办到,一定帮你把这块地用最高的价格卖出去。 实在不行,老娘再给张德胜加点料,凭着我三寸不烂舌,二尺小蛮腰,再加上一对乃,不信搞不定他!” 第615章一富遮百丑 第615章 一富遮百丑 韩苗苗啥意思我知道,就是想利用色相诱惑张德胜,让那老家伙上钩。 我吓一跳,担心她玩得过火,赶紧劝阻:“别!苗苗千万别!我让你来,就是想公平竞标,大不了咱们自己的地自己买回来,你可千万别干傻事儿! 张德胜是只老狐狸,商场上的事儿经历得多了,啥也瞒不过他。万一到时候你没竞标成功,自己再陷进去就不划算了。” 韩苗苗噗嗤一笑:“你……那么担心我?” “废话!你是我妹,我宁可这块地不卖,也不想你受委屈。” 女人感动地不行,脸色润红:“初九哥,有你这句话,就是俺的命搭进去也值,你对俺真好……。” 我对每一个女人都很好,红霞,翠花,香菱,陶花,杏儿,包括从前的小丽跟陶姐,还有小宁跟瓜妹子,都非常热心。 女人天生就是被男人用来呵护的,不是欺骗利用的。 或许就是我从不让她们吃亏,一心一意帮她们,所有女人才对我死心塌地,想入非非吧。 韩苗苗也对我想若菲菲,从进屋子开始,她的手就没离开本帅哥的肩膀,胸前的两个圆也没离开我的身体,一直那么蹭,那么磨,弄得我浑身痒痒,火烧火燎。 一个劲地向外推她,说:“好了,事情交代完你可以走了,马上回Z市注册公司。一个半月以后过来竞标,我要尽快把那块地卖出去,偿还我哥一个心愿。” 韩苗苗没走,反而身子一歪,坐在我的腿上,一只手揽了我脖子,一只手在我的身上划拉。 渐渐地,她的手就进了我扣子里面,摸在本少爷的胸口上。 女人的手很柔,很轻,很暖,在我的胸毛上慢慢摸。 你还别说,韩苗苗真的很柔,很软,很香,特别顺溜,抱怀里还蛮舒服的。 我完全感受到了女人的体温,也感受到了她碰碰的心跳,内心激荡不已,也躁动不已。 她的身体跟我的身体紧紧抱着,领口开得还是那么低,化妆品的香气扑鼻而来。 如今的韩苗苗是寡妇,跟韩亮离婚以后,她就没碰过男人。 她的声音也软绵绵地,说:“初九哥,你咋一见面就赶人家走嘞?难道人家是老虎?会吃了你?” 我竭力挣扎,说:“你干啥?痒痒……。” 她问:“哪儿痒,俺帮你抓抓……。”说着,手向着我的衣服更深处摸,看样子想跟我摸摸大……然后棒棒哒。 办公室里没人,就俺俩,但是里屋有人,香菱还在里面呢。 万一被媳妇瞧到这么尴尬的场面,不用笤帚疙瘩捶死我才怪? 面红耳赤,尴尬地不行,只好一边推她一边求救,冲着里屋喊:“香菱,香菱,你出来。” 香菱在里屋收拾东西,听到我的喊,答应一声:“哎!咋嘞?” 没等香菱的影子从里屋闪出,韩苗苗就以一种罕见的敏捷从我身体上出溜下去,赶紧整理衣服,撩头发。 香菱果然出来了,瞅到韩苗苗首先楞一下,但立刻欢呼起来:“苗苗,你咋来了?” 我说:“妹妹来了,也不迎接一下?赶紧招呼啊。” 香菱赶紧扑过来扯她的手,说:“哎呀,苗苗,俺想死你了,你咋有空到Y市来了?” 香菱非常热情,韩苗苗却显得无比尴尬:“香菱嫂子?你……还是那么漂亮。” “嗯,妹妹,你来了俺就不闷得慌了,真好,咱俩说说知心话呗。”香菱扯着韩苗苗,坐在了沙发上,问长问短。 韩苗苗极不自在,寒暄几句,赶紧站起来说:“初九哥,没别的事儿俺走了,你放心,公司注册很快,回去就办理,事态紧急,刻不容缓,嫂子,再见!” 香菱还有点恋恋不舍,说:“这就走?吃了饭再走呗。” “不了,不了,工作要紧,你俩忙……。”女人迫不及待离开了,这次勾搭,她仍旧没成功。 都不知道她勾搭了我多少回,其实我也想勾搭她,好想跟她……摸摸大。 当初在Z市,身旁有翠花,没那个胆子。今天有香菱也,更加不敢。 韩苗苗就那么走了,眼睛红红的,我跟香菱将她送到楼下,看着她上了汽车。 女人走远,香菱抬手扯我一下,问:“刚才,你俩在干啥?” 我说:“没干啥。” “那她坐你腿上干啥?搂你脖子干啥?手还一直在你身上摸,找虱子呢?” 不好,所有的一切都被香菱看到听到了,只能解释:“她是妹子,跟哥哥亲热一下,仅此而已。” 香菱上来扯了我的耳朵,使劲拧,用力拽,怒道:“好你个杨初九!到底有几个妹妹?走哪儿都不老实,赶紧交代,当初在Z市,是不是跟她有一腿,你俩有没有棒棒哒?” 我赶紧求饶,说:“媳妇饶命,我对天发誓,跟她……的确有一腿!”说完,甩开香菱跑了,再次回到办公室。 香菱在后面格格笑着跟进来,一下将我扑在沙发上,继续怒道:“老实交代!如果今天俺不在,你会不会真的跟她……棒棒哒?” 我说:“会……不但棒棒哒,而且会棒棒棒棒棒大。” “你真不老实,看俺怎么收拾你!”媳妇说着,两手直往我的咯吱窝里捞,哈我的痒。 夫妻两个逗嘴嬉闹最平常不过,要不然过日子就没滋味了。 这只不过生活中的调味剂,劳累后简单的放松,不能当真。 我只好再次求饶,抱了她说:“媳妇饶命,饶命啊!有你在,我咋敢啊?我最乖了。” 香菱抬手捏我鼻子一下,说:“你呀,就是不老实,俺要帮你挡住多少烂桃花啊?” 我说:“没办法,谁让你老公长哩帅,有女人缘嘞?人英俊就是烦恼,苍天,打个雷劈死我吧,谁让我长这么帅!” 香菱就说:“臭美!自恋狂!” 不是我自恋,准确地说是一富遮百丑。人有钱就会变帅,变得有魅力。 在这个金钱为上的社会里,财富几乎等于一切,代表了一个人的才能,智慧,手段跟魅力。 如果没钱,可能至今我还是一个穷屌丝,不要说像韩苗苗这样的白富美,恐怕瓜妹子那样的女人也会对我不削一顾,更别说娶红霞,香菱跟翠花这样的女人了。 有时候我很怀疑,身边的女人之所以死心塌地,会不会是看上了我的钱? 别人不知道,但至少红霞,翠花跟香菱不是这样的,因为我当初跟这三个女人有感情的时候,真是一名穷屌丝。 灾难就在眼前,感情的事儿先放一边,顾不上跟媳妇撩拨了,必须抖擞精神,跟张德胜较量一番。 担心韩苗苗一个人搞不定,于是,我又想起一个人,就是二毛。 二毛这小子聪明,沉稳,老练,名副其实的狗头军师,不如让他助韩苗苗一臂之力。这样,竞标成功会多几分把握。 于是,我立刻把香菱推开,打电话给二毛,让他到L市去一次。 电话打回仙台山的时候,二毛忙得很,没工夫搭理老子。 因为他在炕上跟媳妇陶二姐忙活。 电话的那头气喘如牛,床板咯吱咯吱在响。 二毛问:“喂,初九,啥事儿?” 我听声音不对,问:“大白天的,你跟陶姐……在干啥?” 二毛说:“还能干啥,两口子之间那点不想说,但又必须做的事儿呗。” 我说:“你赶紧起来,拔鸟走人!到Z市去帮韩苗苗一下。” 二毛还不乐意呢,问:“去干啥?你去不?” 我说:“不去!顾不上。” 二毛说:“那我也不去!” 我说:“王八蛋!老子又有新的项目了,不想入股了?不想赚钱了?好!那你别去,这次说啥我也不拉你了。” 二毛吓一个哆嗦,赶紧说:“别介!我去,去还不行吗?马上走,明天上午赶到。” 我说:“行!具体的情况,到哪儿韩苗苗会跟你交代,别的不用我说。” 呱唧,这边电话挂上了。 二毛的确在跟媳妇陶姐鼓捣,俩人刚刚做了一半,被我打扰,心里极度不爽。 陶姐正在兴致高涨,火烧火燎,男人鸣金收兵,同样让她很不爽。 目前是中午,因为夏天,天气热,午饭过后乡下人都午休,这一对鸟人不失时机在搞,午休的时候也要折腾一翻。 嫁给二毛,陶姐是幸福的,他俩在猪圈里搞过,牛棚里搞过,羊圈里搞过,鸡窝上也搞过。白天搞,夜里搞,真是孜孜不倦,夜以继……日! 目的只有一个,就是想生个小子。 陶二姐只是给二毛生了个闺女,闺女目前十二岁了,自从闺女出生以后,陶姐哪里就好像关闭的闸门,再也不开怀了。 二毛家可是五代单传,可想抱个儿子了。 他跟陶姐恨不得跑红薯窖里折腾,因为从前听我说过,红薯窖里接地气,两口子跑红薯窖鼓捣,一定会生儿子。 一个电话让他没了兴趣,种子播不成了,赶紧穿衣服,提上了裤衩子。 陶姐问:“你干啥?还没完嘞……人家难受。” 二毛说:“算了,没兴趣了,我必须赶到Z市去,帮着杨初九破解困局。” 陶姐没办法,同样穿衣服,帮着男人收拾东西。 就这样,两个人分别了。 二毛的加入让我如虎添翼,在他的帮助下,我这次跟张德胜的较量,又多了几分胜算。 第616章大战来临 二毛来到了Z市,进去了韩苗苗跟翠花的办公室。 女人将我需要注册空壳公司跟参加招标会的事情和二毛简单说一遍,癞痢头陷入了沉思。 二毛是非常聪明的,他的聪明才智仅次于本帅哥,立刻意识到不妥。 他摸着光光的癞痢头,呲着俩大牙说:“杨初九很聪明,想把那块地价格顶上去,竞标是最佳之选,注册空壳公司也是好办法,可还有一处漏洞。” 韩苗苗跟翠花一起问:“啥漏洞?” 二毛道:“张德胜厉害地很,早就把初九麾下所有产业的经理摸透了,谁身上几根毛都查得清清楚楚,因此,就算注册空壳公司,也不能用苗苗的名字。 一旦苗苗注册的公司出现在Y市,必定会引起老家伙的怀疑,到时候这老头会立刻明白咱们所有的计划。” “那……咋办啊?” 二毛说:“很好办,你们工厂不是有两个法国洋裁缝吗?可以用她俩的名字注册。” “啥,你是说那两个来自法国的服装设计师?” 二毛说:“对!张德胜对韩苗苗清楚,但是对那两个设计师不清楚,咱们将公司注册的名字改为法国人。 这样,张德胜就无法查到咱们公司的底,他会觉得法国人来Y市搞房产了。外国人的资金特别雄厚,绝对可以让那老家伙摸不清南北,探不清虚实。从而更好地保护初九的计划成功。 另外,注册的地点不能在Z市,应该换一个城市,比如深圳。 这么一来,张德胜就更迷糊了,万想不到公司的背后是杨初九。 总之,新公司应该距离杨初九越远越好,越没关系越好。” 韩苗苗跟翠花一起竖起了大拇指,说:“太妙了!二毛,你不亏是初九的狗头军师……。” 发现两个美女对他夸赞,二毛也得瑟起来,光头晃荡地更起劲了,差点扭断脖子掉地上。 就这样,新公司开始注册了,起名字叫……万顺,也就是万事顺利的意思。 二毛跟韩苗苗带两个洋设计师亲自往深圳去了一次,一个月以后,新公司的证书就拿到手了。 这段时间我也特别忙,忙着写标书,忙着招标,忙着联系拍卖会场。 好在江百岸跟孟哥都没走,一直在帮着我。 一切都算顺利,招标会的日期也一天天迫近。 一个半月以后,所有的商家陆陆续续赶来了,全部住进金利来大酒店。 所谓的招标会,说白了就是个样子,一般都是内定的,在招标没有进行以前,所有人的心里已经有数了。 大家都知道,宏达跟仙台山公司结下了仇恨,张德胜对那块地是势在必得。 半个月前,江百岸就将金利来酒店清场,跟孟哥专门接待那些来宾。 这些商家都是上流社会的人,有的背景非常雄厚,非富即贵,一个个衣冠楚楚。 那些人纷纷被安排进酒店,订好了房间。韩苗苗跟翠花也从Z市赶回来,为我擂鼓助威。 那两个洋设计师跟韩苗苗来的日期错开了,免得引起张德胜怀疑。 再就是二毛,同样屁颠屁颠跟在韩苗苗跟翠花的后头,开门拎包,孙子一样。 金利来酒店灯火辉煌,热闹非常,莺歌燕舞,门庭若市。 五十多个商家来到Y市的第一件事,就是去勘察我们的楼盘。 因为他们要做到心里有数,这块地到底值得不值得去买。 最后的结局是,大部分人摇摇头,认为那就是一片魔方楼,没有机会补救。 张德胜为我哥下的套虽然高明,可仍旧被我一眼看穿。 他当然能解,就是想把这块地低价收购回去,然后打上补丁,卖掉! 原来,魔方楼是可以打补丁的,而且打上补丁以后,跟从前一样结实。 可我就是默不作声,该聚会聚会,该喝酒喝酒。 计策已经成竹在胸,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我们等的东风,不是别人,正是张德胜自己。 因为我知道,张德胜这时候比任何人都着急。 五十多个商家,身价百亿的大有人在,好多人都比他有势力。真的担心那块地会被卖出一个天价,到时候自己得不偿失。 我还没有下手,张德胜已经下手了,开始调查所有商家的底线。 拍卖会没有开始,一场内战已经拉开。 这天傍晚,我让司机小王送韩苗苗回旅馆,上去汽车还没开出多远。忽然,一辆汽车吱地停在了她的跟前。 小王吓一跳,赶紧踩刹车,对面的汽车里却出来一个风度翩翩的老者。 老者手拿文明棍,脸上皮笑肉不笑,上来敲敲女人的车窗玻璃。 玻璃落下,韩苗苗探出脑袋,问:“你是谁?” 老者说:“韩小姐,幸会,幸会,我是张德胜……。” “张董事长,你想干啥?” “想跟你谈谈,咱们找个地方,慢慢谈,放心,我不会伤害你的。” 韩苗苗没办法,光天化日,量老东西也干不出啥出格的事儿?于是,女人让小王将汽车一转,跟着张德胜的车进去了一家酒店。 走进雅间,张德胜非常客气,打开红酒,让女人坐下,开门见山道:“杨初九真是有福气,每一个红颜知己都那么俊俏,韩小姐好漂亮。” 韩苗苗噗嗤一乐:“张董也是风度翩翩,绅士模样,让人心仪,明人不说暗话,有啥事儿只管说。” 张德胜道:“韩小姐,我仰慕你很久了,对你们公司也调查了很久。” “你调查我干啥?你们家开税务局啊?” 张德胜说:“我无意窥探你的秘密,就是想对付杨初九。杨初九跟我过招,我必须要了解他旗下所有的产业,自然不会放过他在Z市的服装厂。听说你们服装厂一年可以创造五个亿的利润,韩小姐真是能干。” “呵呵,都是初九哥谋划的好,你还是赶紧说重点吧。” 张德胜还知道害羞呢,身子扭扭捏捏,晃来晃去,风吹灯笼差不多。 主要韩苗苗长得好,两个胸来回一摆,由不得人不打晃晃。 更何况张德胜本来就是色……狼,见到好看的女人就迈不动步。 “韩小姐,我喜欢你,第一眼瞅到你就喜欢……。” 韩苗苗问:“你……见过我?咱俩根本没有接触过。” "我见过你的照片,不单单有你的照片,还有你们公司所有员工的照片。” “看来张董不单单在初九哥的身边安插了眼线,我们Z市的服装厂你也没放过。” “那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生意场上尔虞我诈,你争我夺,我不得不这样做,希望韩小姐原谅。” “没事,随便看,我又没啥见不得人的。” “听说韩小姐跟你前夫离婚了,生活并不幸福,难道就没想过……再成个家?” 韩苗苗说:“正在想,没找到合适的。” “是嘛,那咱俩谈谈怎么样?我妻子也死十来年了,一直是单身,同样想成个家。” 韩苗苗说:“哎呀,高攀不起,你张董事长会瞧上我?” 张德胜呵呵一笑:“当然,你很美丽,年轻,有活力,我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女人,希望韩小姐考虑一下。” 老表脸,原来想勾搭韩苗苗,癞蛤蟆想吃炖天鹅。也不瞧瞧自己啥质量?一脸的褶子。 按照年纪,张德胜足以做韩苗苗的父亲。 女人心里冷笑着,恨不得拎起手里的包,糊老家伙的脸上,可还是咬咬牙忍耐了。 这是个机会,帮着初九哥的机会,不如……诱惑他,让他多出钱,把初九哥那块地买走。 只要初九哥那块地可以卖出去,老娘就把他一脚蹬了。 女人是对付男人最大的武器,老娘不信你不上钩? 所以,没等张德胜动手动脚,韩苗苗首先进攻了。 女人咯咯咯大笑,笑得花枝乱颤,说:“张董,你是说真的,还是骗我?我是小女孩,可禁不住骗的?” 张德胜道:“我骗过很多人,唯独没骗过女人,当然是真的,你太美了,美得人受不了,我无法拒绝,发誓非要得到你不可!” “那你得到我,我有啥好处嘞?” “好处多了去了,我有钱,足足五十亿,杨家已经败了,杨初九啥也给不了你,通明服装厂早晚完蛋!有天我死了,名下所有的财产都是你的,你一晚的时间就可以变富婆。” “真的?”韩苗苗装作惊喜非常的样子,俨然将自己归入了拜金女之流,见钱眼开,渴盼着傍大款。 “当然是真的。” “可我跟你走,对不起初九哥啊,毕竟服装厂是初九哥帮着我撑起来的。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也答应你。” 张德胜笑了,笑容里含着鄙视跟嘲讽,天下的女人全都一样,拜金,腐朽,空有一张好脸蛋。韩苗苗毕竟是女人,是女人就难免会落入俗套。 “你说,啥条件?” “你把初九哥的楼买了,给他三十亿,我就答应你。” 张德胜摇摇头:“NONONO,唯独这个不行!这是生意啊,其他的条件,我都可以答应你。” 韩苗苗嘴巴一撅:“那……算了,咱俩没戏了,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说着,她拎起包就要走,可老头却拦住了她:“如果我答应给杨初九三十个亿,将那块地买下来,你是不是答应今晚陪我过夜?” 韩苗苗一愣:“当真?” “当真!” “好!我答应你。” 女人一听,将包包放在沙发上,抬手就扯衣服,衣服一扯,她的上半身就光光的了。 张德胜嘴巴里的雪茄掉在地上,两只昏黄的老眼瞪圆了,跟狐狸一样,都放光。 第617章暴打张德胜 韩苗苗在里面勾搭张德胜,被门外的司机小王瞧得清清楚楚。 小王感到了不妙,担心女人吃亏,早一个电话打到了我办公室。 当时,我还没从办公室离开,赶紧抓起话机:“喂?” 小王说:“初九哥,不好了,苗苗姐出事儿了。” “咋了?” “我们半路上被拦截,她让张德胜带酒店里去了?” “你说啥?”刷啦,我一头的冷汗流淌下来:“到底咋回事儿?” 小王道:“总之,我们没有走到旅馆,半路上碰到了张德胜,那老家伙将苗苗姐拉进一家酒店,开了一瓶红酒。” “现在呢?” “现在苗苗姐已经将衣服脱了,扑进了张德胜的怀里。” “你咋知道?” “因为我用望远镜看着呢,苗苗姐……好白。” “卧槽!苗苗的衣服是她自己脱得?还是张德胜扯下来的?” “我再仔细瞅瞅哈。”小王坐车上,一手拿副望远镜一手抓手机,左右开弓,正在仔细往楼上瞧。 透过张德胜房间的窗户,他隐隐约约瞅到了两条人影,一男一女,一胖一瘦。 “报告初九哥,苗苗姐的衣服是自己扯下来的,上面啥也没穿……好白,貌似还带一副霸王罩,露着……肚脐,正在往张德胜的怀里扎,他俩好像要……摸摸哒。” “奶奶的,这死丫头,简直是疯了,疯了!!”我明白了,韩苗苗为了这块地,打算诱惑张德胜。 这女人真是没脑子,老张久经沙场,岂是那么好骗的? 在很多生意人的眼睛里,感情只能排第二位,生意排第一位。 更何况张德胜这样的老生意人,感情跟生意分得很清楚,有时候为了生意,可以六亲不认。 不可能韩苗苗将衣服一解,猫咪一样怀里一扎,他就屈服。 再说了,我杨初九还没有下贱到使用美人计,完全是韩苗苗一厢情愿,主动往上贴,你这不是丢我的脸,将自己送入虎口吗? 我立刻问:“告诉我,在哪家酒店?” 小王说:“喜来顺,初九哥你快来吧,要不然苗苗姐真的吃亏了。” “好!你等着,不要走,我马上过去!” 二话不说,我挂上话机就冲下楼,直奔下面的汽车。油门一踩,汽车风驰电闪开进了喜来顺大酒店。 喜来顺距离我的办公地点并不远,也就一公里,眨眼即到。 来到门前,从车里窜出,小王立刻迎了过来。 “苗苗在那个房间?”我问。 “三楼,302.” 没等他的话音落,我飞身直奔三楼,来到302房间门口,发现两个彪形大汉站立门口,在保驾护航,应该是张德胜的贴身保镖。 发现我气势汹汹,他们赶紧阻拦:“杨董!我们张董正在忙,没工夫会客,您稍等……。” “等你麻痹!滚开!”分别抓住两个保镖的手腕子,往怀里一带,咔吧!俩小子的手臂就被我拉脱臼了。 然后下面飞起两脚,踹在了他们的肚子上,两个保镖哎呀哎呀两声扑在地上,打着滚嚎叫起来。 当我咣当一声踹开门,扑进客房的时候,赶到得正及时,张德胜还没有得逞。 此刻的韩苗苗正坐老头的腿上,手里端着一杯红酒。 而张德胜一只手揽着苗苗的小蛮腰,另只手同样端着酒杯,两个人相碰。 “cheers!” “cheers!” 两只酒杯碰在一起,他俩正在开喝。 进门我就惊呆了,女人上面果然光光的,正像小王说的那样,韩苗苗将衬衫解下了。 女人的洁白再次呈现在眼前,后背像雪糕,腰肋像面条,两只手臂宛如莲藕。 她的脸上还挂着醉人的微笑,完全是自愿的,不是强迫的。 张德胜抱女人的手很不老实,已经伸进了韩苗苗下身衣服的里面,正在轻轻摸,慢慢揉。 老子的怒火立刻冒起三千丈,大喝一声:“苗苗!你干啥?下流!!” 飞身扑过去,瞬间将她从张德胜的身上扯下来,猛地拉在身后,抬手就是一巴掌。 啪!女人的脸上红呼呼一片,韩苗苗抬手捂脸大吃一惊:“初九哥,你咋来了?” 我咬牙切齿怒道:“废话!我不来你就吃大亏了!张德胜,老王八蛋!今天不揍死你,我就不叫杨初九,欺负我妹妹,找死啊你!” 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他肩膀上,老家伙被我从沙发上踹到地上,酒杯当啷摔裂了,红酒撒一地。 没等他爬起来,我单膝一跪,膝盖死死将他按住,挥起拳头就揍。 张德胜倒霉了,根本没明白咋回事儿,就被我打蒙了。 这个时候谁还顾得上脸面?顾得上身份?更加不管他是不是张进宝的爹老子。 反正欺负苗苗就不行,老子就揍你!手里没刀,有刀子的话,两个贱爪子立刻给他剁了。 往哪儿摸啊?洗手了吗你?那么嫩的皮肤,摸坏了用啥赔? 我首先打出三拳,第一拳打在他后背上,老家伙白眼一翻,差点喷出一口老血。 第二拳打在他肩膀上,肩胛骨几乎给他拍碎。 第三拳打在他腮帮子上,槽牙打掉两颗,老头子顺着嘴巴向外淌血。 我也不知道咋了,胸口憋着一股怒火,全部发泄。 早该揍他了,哥哥变成植物人,红霞的腰部受伤,杨家二十亿财产几乎毁于一旦,不打他就没天理了! 张德胜痛得不行,赶紧嚎叫:“来人!保安,保安!救命啊!” 他想呼喊两个保镖,可两个保镖早被我收拾了,还在门外的地上打滚。 发现没人进来,张德胜嘴巴一张,终于吐出一口血水,血水里有两颗槽牙。 “杨初九,你干啥?为啥打我?” “我打你?惹急了老子就捅了你!老王八蛋!娘希匹仙人板板,曰恁闺女嘞!说!为啥欺负我妹?” “我没欺负她,是她主动扑我怀里的,冤枉啊,冤枉!” “冤枉个屁!刚才我啥都看见了,你摸她了……。” “我是摸了,可啥也没摸到,手刚进去,你就进来了……。” “反正你摸她就不行!打死你个龟儿子!”咣当咣当又是两拳,老家伙都要懵逼了。 张德胜不能动,也没人拦架,只能被我照死里揍。 我杨初九一般是不欺负老人的,欺负老人的男人是混蛋。 可张德胜不是老人,比混蛋还混蛋,应该是秦兽。 上次欺负陶花,我就想揍他,可惜没找到机会,因为他俩儿子已经帮我揍了。 今天国仇家恨一块报,大不了住院费我报销!不出这口恶气,老子就他妈憋死了。 韩苗苗在后面吓坏了,赶紧过来拉我的手臂:“初九哥,你干啥啊?会出人命的,住手,住手啊!” 我抬手将她甩开,怒道:“滚!表脸!我从没见过你这么下贱的女人!” 女人闪个趔趄,哇地哭了:“初九哥,俺是为了你,为了你啊……呜呜呜。” 也不知道打了几拳,踹了几脚,反正张德胜不能动,也没哼哼。他脑袋往茶几底下一扎,顾头不顾腚,心说随便吧,打不死就行! 我也有分寸的,招呼的都是她肉多的地方,屁股啊,肩膀啊等等。杀人偿命这么简单的道理还是明白的。 打得正欢,孟哥来了,江百岸来了,香菱也来了。 香菱扑向的是韩苗苗,一下子将苗苗抱在了怀里。 孟哥跟江百岸扑向的是我,每人扯一条手臂,将我拉开了。 “初九!你冷静,干啥?这是干啥啊?咋还打上了。” 我怒不可竭:“你问问他,都干了啥?他欺负苗苗!” 孟哥说:“那也不能动手,家有家规国有国法,犯了法自然会有警方处理,你打人就不对。” 江百岸将张德胜搀扶起来,问:“张董,你没事吧?” 张德胜抬手擦擦嘴巴上的血,冲我吹胡子瞪眼:“杨初九!我要告你,告你!让你坐牢!” 我嘿嘿一笑:“好啊,老子等着,谁不告是孙子!” “我要打垮你,把你们杨家搞得一败涂地,让你杨初九拖着棍子去讨饭!” “行啊,尽管放马过来,老子接招就是了!将来谁讨饭还不一定呢!” 江百岸苦苦哀求,说:“两位董事长,你俩顾忌一下自己的身份行不行?也不怕别的客商笑话?注意点自己的形象跟面子,咋跟混混一样,说动手就动手……。” 孟哥将我按在了沙发上,江百岸将张德胜按在了另一个沙发上,问:“张董,伤口严重不,要不然咱先上医院?” 张德胜说:“不用!他没真打,真打的话,我老命早没了!杨初九,你是不是不服气?对于这次失败,一点也不服?” 我说:“废话!当然不服气,你给我哥下套,利用那些小阿飞弄残红霞的身体,宰了你老子都不解恨! 有本事咱俩拉开战场拼杀一次,真的把老子打败,我服你。利用阴谋诡计,算他妈啥能耐?” 张德胜微微一笑,摸了摸肿胀的腮帮子:“自古商场如战场,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成败论英雄,只注重结果不注重手段。亏你做生意这么多年,这点也不知道?” “我知道恁娘隔壁!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规矩,生意人诚信为先,德行为操守,没学做生意先学做人,可以明争暗斗,但决不能暗箭伤人! 你从国外学的那一套不适合用在仙台山,要不然,只能自食其果!!” 张德胜又是一笑:“怎么做生意,不用你教我!老子吃的盐比你吃的米都多,你才多大?黄口孺子,信口雌黄,胎毛未退,敢跟我讲生意经?” “这么说,你不打算按照套路出牌了?” “对!我的要求只有一个,就是赢!怎么能赢怎么来,总之,我就是要赢你,为我哥报仇,为我改嫁的嫂子讨个公道!” 我也嘿嘿一笑:“这么说,跟你较量,我也可以不按套路出牌,只要赢你,就算本事?” “当然!” “你以为自己真的赢了?” “事已至此,由不得你不接受!杨初九,你完了,整个仙台山都完了,Y市房产这块,你输定了。 我今天把韩苗苗叫过来,就是想收拾你的服装厂。接下来就是你的蔬菜加工厂,然后是你的饲养场跟肉联厂。 我要一点点将你蚕食掉,将你彻底赶回仙台山,永远不能在生意场上冒头!!” 第618章棋逢敌手 张德胜显出得意的微笑,得瑟地不行,好像已经将宏达胜利的旗帜插在了仙台山的阵地上。 我也微微笑了:“你以为我输定了?错!你那点伎俩只能骗骗我哥,根本骗不了我。 你以为在楼里下了伪劣的钢筋,将我们的楼盘盖成魔方楼,这块地我一定会卖给你? 错! 不可否认,你的计策很完美,可还是被我看出了破绽。 因为楼盘断裂的部分,是可以打补丁的,只要打好补丁,这二十座楼就会一点问题也没有,照样卖出一个天价! 起初你就想打补丁,对不对? 你想利用最高十五亿的价格收购,然后花一个亿打补丁。最多下来花费十六七个亿,按照正常的楼价销售出去,至少可以获得一半的利润,对不对? 这样你就可以坐地发财,咋就光想美事嘞?你会打补丁,难道我就不会? 你机关算尽,我杨初九也不过是略伤皮毛,根本伤不到筋骨,无非就是少赚一部分钱而已。所以,老子不尿你!你也没我尿得高!!” 一番话说出来,我瞅到张德胜的两只手在发抖,声音也有点哆嗦:“你……咋知道打补丁?谁告诉你的?” 我轻蔑地瞟他一眼:“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天下干房产的不是只有你一家。 这些天我跟百岸哥请教了很多人,这座楼完全可以修补的。你的计划失败了,真的失败了……。” 张德胜说:“好吧,就算有高人,懂得打补丁,可你知道补丁该打到哪儿?你怎么知道我将劣质的钢筋下在了那一层,补丁又怎么打?” “废话!不要以为自己是国外回来的,就牛逼地不行!不要因为你灌过几天洋墨水,就乱显摆才能。 我告诉你,目前国内的建筑水平已经达到了世界最高,一点也不次于国外,先进的仪器也戳手可得。 现在的仙台山,绝不是你想象中的仙台山,检测修补的机器,我们早就准备好了。” 张德胜的汗下来了,冷冷一笑:“既然你懂得怎么打补丁,为啥还要将工程一揽子拍卖?为啥不自己修补,然后将损失补回来?” 我说:“很简单!因为我的名誉被你败坏了,仙台山的信誉已经在业主的心里被你破坏了。 工程在我们的手里很难卖给业主,至少要消化好几年,那样是得不偿失。 如果换一家公司,效果会更好。这样,不但挽回了我们的损失,收购的公司也不会赔钱,而且我们会帮着他们修补,帮着他们销售,绝不会让他们吃亏。 所以,拍卖会上,我会用最高的价格卖出去,低于三十个亿,免谈!!” 张德胜瞪大了老眼:“你可以把那块地卖到三十亿?我不信!” 我说:“信不信有你,其中七八家已经在暗暗跟我联系了,而且他们已经哄抬到了25亿,万顺那边,已经出到二十八个亿。 还可以告诉你一个秘密,万顺就是我新开的空壳公司,合适就卖,不合适,我会立刻利用万顺接手,继续操控! 告诉你所有的一切,也算我今天没白打你!” 我真的没有白打他一顿,打完以后,将自己所有的计划跟底牌全部亮给了他。 我喜欢明刀明枪争斗,藏着掖着不是我的风格。 所有的计划都摆在你面前,让你自己选择,吃亏也是你自愿。 张德胜摸着腮帮子,抽口冷气:“万顺……是你开的?” “对!!其中有法国人的股份。” “你想……换壳?” “没错!“ 张德胜不说话了,还说个毛? 他觉得自己干不过万顺,因为万顺是国外来的。 而且他也派人查了万顺的底,万顺公司是在深圳注册的,法人是两个洋女人。 而且那两个洋设计师,其中一个,爹老子是在中东挖石油的,另外一个,爹老子是倒腾军火的。 这样的背景,吓死张德胜也不敢竞争。 可他太需要我那块地了,太需要宏达赶紧发展起来。 从国外回来这么久,一事无成,只是开了个建筑公司跟两个装潢公司,一直想踏入房产业,可惜无从下手。 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别看我打张德胜那么狠,可生意该做还是照样做。 张德胜说:“我不管万顺哪儿来的?总之,那块地我势在必得!!” 我说:“行!那就拍卖会上见,以后山水有相逢,我哥跟红霞的仇,慢慢结算!早晚会让你双倍奉还!!” 我也懒得跟他废话,站起来就走。 孟哥跟江百岸也觉得没意思,同样跟我的身后,走出喜来顺酒店的大门。 张德胜气坏了,抓起茶几上韩苗苗用过的酒杯,咣当!又摔个稀巴烂。 门外的两个保镖终于灰头土脸进来,问:“董事长,您没事儿吧!” “滚!!”张德胜抬手就是两巴掌,将两个保安给打了出去,又补一句:“两个饭桶!!” 气死人了,所有的计划随着杨初九的走马上任全部泡汤。 这小子咋就知道往楼里打补丁呢?谁告诉他的?自己的计划够完美了,还是被他一眼识破。 看来杨初九比他哥杨初八厉害得多!不容小视啊……这小子又怎么跟挖石油的,军火商的闺女勾搭上了?真他娘有本事。 走出酒店的大门,孟哥离开了,江百岸也离开了,只剩下了我跟香菱还有韩苗苗。 韩苗苗仍旧在哭,香菱帮着她披上了衬衫。 拉开车门,让两个女人上车,我问:“还……疼不疼?” 韩苗苗眼睛一瞪:“要你管?! 我说:“你咋恁傻?张德胜是条狼,你明知道还往狼嘴里送,有病啊?” 韩苗苗捂着腮帮子说:“你才有病!神经病!人家还不是为了你?” 我说:“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也不能便宜那老家伙啊?疼不疼?我瞧瞧。” 说着,过来扯她的手,韩苗苗却将我甩开了,说:“滚犊子!猫哭耗子,假慈悲!” 香菱也说:“初九,你出手太狠了,瞧把苗苗打成啥了?脸都肿了。” 我说:“不打她,她不长记性!勾搭张德胜不是在帮我,是在毁我,懂吗? 别人知道,还以为我让你去的,说我杨初九为了生意使用美人计,糟践自己的女员工。指着我的鼻子骂我下贱,以后我还咋在商场上混?” 韩苗苗一愣:“俺……没考虑那么多,就是想你的楼多卖钱。” 我说:“老子的楼就是赔光,也不会用自己妹妹身体去换!” 韩苗苗一听,不但没生气反而笑了:“你……这么在乎我?” “废话!你是我妹,不在乎你,我在乎谁?” 韩苗苗说:“那行!有你这句话,这一巴掌俺就没白挨,打是疼呀骂是爱,爱俺你就扇脑袋,扇死我算了!” 噗嗤!她还乐了。香菱也笑了,只骂韩苗苗是贱骨头。 当时真的很生气,就怕她吃亏,好在张德胜没有得逞。 其实,张德胜很想摸女人屁股的,手刚伸进去,还没有感觉到柔软,就被我一脚踹翻了。 来到旅馆门口,下车,将女人送进自己的房间。我说:“苗苗,你进去吧,我跟你嫂子走了。” 韩苗苗还有点恋恋不舍,瞅瞅我,又瞅瞅香菱,眼圈红红的,欲言又止。 我问:“你还有啥话?” 苗苗只好摇摇头,说:“没有了,初九哥……再见。” 当然知道她想干啥,想跟我摸摸哒呗,顺便棒棒哒……。 可惜香菱就在旁边,她根本没机会,只能望梅止渴。 我也赶紧上车,挂挡,拉着香菱回到了办公总部。 好担心自己忍不住,将香菱支开,把韩苗苗按上酒店的床。 不能啊,坚决不能,要不然一世的英名就毁了。 拉着香菱回到办公室,我没有睡觉,跟江百岸孟哥三个又工作一夜。 目前大战在即,外表风平浪静,内部却暗流汹涌。 因为很多商家在明争暗斗,拉帮结派。 他们不单单在相互窥探低价,也在相互较劲,打算将我的地合股购买。 张德胜在暗暗拉伙伴,万顺那边也在拼命拉伙伴。 张德胜拉伙伴,是为了压价,而万顺那边是为了抬价,让张德胜上钩。 所以,这几天金利来酒店很不平静,好多大商家脸上挂着笑,相互客套,可内里却在相互拉拢,相互提防,相互排挤。 我跟孟哥江百岸最后研究的结果是,让他们争去吧,斗去吧。打破头才好嘞,这样,我们的楼就可以一路盘升了。 楼盘可以打补丁的消息,是我打完张德胜第二天传出去的,也是江百岸传出去的。 江百岸之所以这么做,就是要告诉那些商家,楼是可以补救的,最多花一个半亿,魔方楼就是好楼。 这么一来,楼盘暗地里的价格迅速就超过了三十个亿。 几天以后,拍卖会终于开始了,所有商家走进会场。 拍卖会主席唠叨几句废话,拍卖就正式出价了,低价是十五个亿。 首先是江老婆儿那边出价:“十五亿一千万。” 然后是张德胜:“十六亿?” 接下来是万顺:“二十个亿?” 第四个是广东的一个公司,张口就道:“二十五个亿。” 张德胜:“二十五亿一千万!” 万顺:“二十六亿!” “二十六亿五千万!” “二十八亿!” “二十九亿!” “三十个亿!” 张德胜一下子急了,他知道,我已经生生将他逼进了死角。 要嘛三十个亿全部收购,要嘛是放弃这个工程,眼巴巴瞅着我将工程换壳,继续盈利。 他为这项工程付出得太多了,整整谋划了半年,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 三十个亿,是万顺那边喊出来的,已经逼迫了他的底线。 我在旁边死死盯着张德胜的脸,老家伙的脸一会儿阴,一会儿阳,变幻莫测,在做最后的思想斗争。 犹豫良久,他终于喊出一句:“三十亿……一千万。” “成交!!”咣当,拍卖员一锤子定音,我的工程就那么归了张德胜。 第二场争斗到此为止宣告结束。 我跟张德胜等于打了个平手。 第619章连环套 这次可以跟老张打个平手,完全是险中求胜。 经过两个月的艰苦努力,我一共走了三步棋。 第一步,利用拍卖会竞价,打乱了他全部的部署。搅乱了他的一揽子收购计划,没让他占到便宜。 第二步,成立空壳公司,让他知道老子威风不倒,有能力换壳,这块地不给你,我照样可以操控,照样可以盈利。 第三步,就是道破他打补丁的秘密。 其实打补丁我是不懂的,根本就一窍不通。 王八蛋才知道他的劣质钢筋下在了哪儿?王八蛋才知道补丁怎么打?龟孙子才知道用啥机器打? 不过,老子会忽悠,三忽悠两忽悠,把老头子忽悠晕了。 三分内行话,七分外行话,只要他相信一分,我的计划就等于成功了。 那二十座楼,每一座都像是三块积木摞在一起,一晃当就倒,所谓的打补丁,就是想办法在衔接的地方用钢筋跟水泥衔接加固。 就跟做衣服一样,两块布接起来,用缝纫机缝合差不多。 也好像在三块积木的衔接位置加上大量的铁耙,这样,三块积木就成为一个整体,完全可以抵抗八级以上的地震。 全部的成本下来,也就一个亿多一点。 张德胜的套就是这么跟我哥下的,可惜哥根本没想到打补丁,就被气晕了。 按说,我想办法打一下补丁,楼是不影响卖的。 可不行了,真的不行了。 这块地已经拖累杨家太久了,声誉被破坏,业主对我们失去了信心,耗时耗力耗钱,继续做下去真的会得不偿失。 所以,最好的办法是卖掉,然后休生养息,跟张德胜进行最后的大决战。 能够跟张德胜打个平手,就等于是我赢了,因为我跟他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拳击手。 那是蚂蚁跟大象的较量。 这块地当初总投资是二十九亿五千万,现在收回来三十亿一千万,杨家在这块地上没赚到钱,但是却挽回了所有的损失。 所以,拍卖会开完的当天,回到卧室我就一头躺倒,再也爬不起来了。 整整睡了两天一晚,跟死过去差不多。 真的累坏了,头发长了,胡子长了,脸也瘦了整整一圈。 香菱摸着我的脸,捋着我的头发,心疼不已。她说:“初九,咱赢了,真的赢了,去医院看看咱哥吧,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他,让他也高兴一下。” 于是,我起来洗了脸,刮了胡子,扯着香菱来到了医院。 一下子抱上哥昏迷的身体,再也控制不住,眼泪扑簌簌流下。 我说:“哥,你起来瞅瞅吧,杨家的家业保住了,毫发无损,弟弟没有让你失望,仙台山又站起来了……。” 哥不能说话,但是他听得到,我知道他听得到,因为发现哥的眼角淌下两串泪珠,那泪珠从鬓角流下来,滴答在了枕巾上。 我也知道哥是满足的,欣慰的,因为有这样一个弟弟特别骄傲的。 我娘就在旁边,嫂子李燕也在旁边,陪着我落泪。 李燕的肚子越来越大了,像个吹了气的气球,里面的孩子已经五个月。 如果哥哥一直不醒,照顾孤儿寡母的责任依然会磕在我身上。 我说:“哥,你放心,我会照顾嫂子的,也会照顾小侄子,将来好好培养他,让他成为博士硕士,出国留学,你的股份,我会一分不少留给他。 我还要跟张德胜进行一场大决战,不把那老家伙干趴下,为你跟红霞报仇,誓不为人! 可现在还不到时候,弟弟正在设计一个套,将来,别管他有多少财产,弟也会让他变成穷光蛋,跪在你的面前磕头求饶,跟你赔礼道歉……。” 我真的为张德胜下了一个套,而且这个套正在谋划中。 这个套是残忍的,凶猛的,一击即中,张德胜必死无疑。 害了我哥,害了红霞,就这么完了?去你麻痹!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事儿? 发现我的眼睛里闪出凶狠的亮光,李燕跟香菱全吓一跳。 嫂子说:“初九,你要干啥?可别犯傻,不能跟张德胜拼命啊,两家争斗没啥好处。 你哥赔了进去,红霞赔了进去,大半个仙台山也差点赔进去,既然这一局扳平了,咱别争了好不好?别斗了行不行?好好过日子,你要是有个好歹,俺咋跟你哥交代啊?” 嫂子是真的害怕,害怕将我也赔进去。 我呵呵一笑:“你们放心,最后的一局,我会毫发无损,伤得是张德胜,我不会有一点事。嫂子,娘,香菱,哥,你们就等着我凯旋的消息吧。” 他们都不知道我要干啥?其实我自己也不知道该干啥。不过内心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这个套是万无一失的。 刚进病房没多久,后面孟哥来了,江百岸来了,二毛也来了。 三个人都来看我哥,拿来了鲜花,点心跟水果,跟吊唁死尸一样,冲我哥鞠躬,慰问。 然后,我们四个到吸烟室吸烟。 孟哥乐得不行,江百岸跟二毛也乐得不行。 江百岸说:“初九,我输了,想不到你小子真的将咱们的工程卖到了三十亿,一局就扳回了损失,牛啊?” 二毛也拍马屁说:“初九当然牛了,小母牛下山,牛笔朝天!小母牛来月事儿,牛笔红红!小母牛翻筋斗,一个牛笔接着一个牛笔!小母牛坐火箭,牛笔加闪电!小母牛……。” 没等他说完,我就站起来,冲他们三个鞠躬,说:“谢谢,谢谢你们三个,谢谢仙台山所有的父老乡亲跟员工。 不是你们的努力,我不可能会成功,不可能挽回损失,不可能偿还哥哥的夙愿,太谢谢了。” 孟哥跟江百岸吓一跳,赶紧过来搀扶:“初九,你这是干啥?这是我们应该做的,拿人钱财替人消灾。我们是你的员工,当然要尽心尽力。 大家不仅仅是在挽救你,也是在挽救我们自己,你不能垮,你垮了谁给我们开工资啊?” 说的也是,所以本来我准备鞠躬三次,只弯了一下腰。 二毛问:“初九,房产卖了三十个亿,再加上仙台山六个工厂的固定资产,三辈子也花不完,乐坏了吧?事情就这么完了?以后咋办?” 我说:“好办,张德胜已经精疲力竭,可我的斗志才刚刚起来,没那么容易让他舒坦。” “那你接下来……?” 我说:“接下来,我准备走两步,第一步,收购他一部分国外的公司。 他买咱们的楼,国内没那么多现钱,剩下的资金,必定会从国外向着国内转移。 也就是说,他会卖掉国外的房产跟港口的股份,换成现钱买咱们的楼。 正好,咱们就收购他国外港口的股权,不过要偷偷收,不能用仙台山的名义收。 只要收购他港口的股权,对咱们拓展国外贸易大有好处。” “卧槽!初九,好主意啊!”江百岸拍案而起,眼睛闪出了亮光:“你咋想的?这样的话,咱们的蔬菜跟罐头,就可以长驱直入,直奔南美北美,市场大有前途啊。” 我说:“第二,买了我的楼,老子也不让他卖出去。打好补丁,老子也不会让他盈利。我要让他作茧自缚!” 三个人立刻摩拳擦掌,一起问:“初九,你说吧,打算怎么做,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做!” 我说:“百岸哥,收购张德胜美洲港口股权的事儿,就交给你了,他卖多少,咱们就收购多少,反正那些钱也是张德胜给的。 二毛,接下来你帮我办一件事,就是通知电视台,报社,跟雇佣网络水军,所有媒体,把咱们积木楼的事儿炒大,炒得越大越好。 就说这片楼打好补丁也不能买,谁买将来砸死谁! 我要让张德胜把买回去的楼全部烂在手里,五年之内,让他无利可图!” 二毛嘴巴里的烟掉在了地上,大拇指一伸说:“初九,高!实在是高!你太狠了,咋恁不是东西嘞?这是把张德胜照死里揍啊!真他妈阴险!” 我说:“不是我阴险,是他先出招的,就别怪我亮剑了,但是你要记住,一定要张德胜签约完毕,将所有钱进入我们仙台山的账目以后才炒作,免得老家伙中途后悔。” 江百岸微微一笑:“放心,他后悔也不行了!因为已经签约了,合约昨天就生效了,后悔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而且张德胜真的在寻找买家,打算将美洲港口卖出去,换钱买楼。” 我说:“那你还杵在这儿干啥?还不赶紧去张罗?” “好!我立刻给杏儿打电话,杏儿就在美洲,这件事对她来说很容易。” 江百岸的电话是中午打过去的,杏儿接到电话,就开始张罗收购港口股权的事儿了。 这就等于,我用仙台山的那块地,换取了张德胜在美洲的半个港口。 这对仙台山将来生意拓展美洲是很有意义的。 事情在秘密进行着,而且老张一直蒙在鼓里。 他把港口股权卖掉,最后也不知道卖给了谁,只知道被一个华人企业收走了,没想到是我在背后搞鬼。 我是用他买楼的钱,转一圈,两处生意就那么调换了。 做生意就这样,转悠,忽悠,转悠过来,忽悠过去,利润也就来了。 与此同时,二毛那边也展开了行动,果然通知了电台,报社,而且雇佣了数以万计的网络打手,那个炒啊。 卖给张德胜的楼,他果然烂在了手里,后来的几年,最多销售出去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成鬼楼了。 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那老家伙差点没被我整死。 直到最后大决战的时候,他将剩下的楼抵押给银行,在仙台山的土地上跟我奋力一搏,全部的家产被洪水冲走,才算彻底玩完。 第620章大战告捷 Y市楼盘的围困等于彻底解开,接下来就是收尾工作。 万顺公司完成了它的使命,被注销了。两个洋裁缝还回到Z市,设计她们的服装。 韩苗苗跟翠花也要回了,这天晚上我来跟翠花告别。 走进旅馆,翠花就在屋子里,推开门我就扑过去,跟她抱在了一起。 翠花也死死把我纳紧,说:“初九,你真棒!简直棒极了!就知道你能赢,不亏是俺的好老公,乖九九……。” 这个称呼让我肉麻,也让我起一身鸡皮疙瘩,啥时候成为了她的乖九九? 我问:“咱俩分开半年,你还好吧?” 翠花说:“好,就是想你,想得不行!” 我也想她想得不行,这两个月光顾生意场上的明争暗斗,都把翠花忘了。 翠花是来给我擂鼓助威的,可自从来到Y市,她住酒店里就没露面。 她担心见到香菱以后尴尬,上次送韩苗苗回旅馆,我也担心香菱跟她碰面,所以就没进去。 明天翠花要走了,说啥也要见见,抱一抱,亲一亲。 我俩抱一块就是亲,就是缠,啥都忘了。 不知道亲多久,缠多久,我翻身将她按在床上,抬手就扯她衣服。 可翠花却抬手阻拦,摇摇头说:“初九,别……。” 我问:“咋了?” 翠花说:“在香菱的眼皮子底下这样胡搞,不好……。” 我说:“可……憋得慌,咋办?” 翠花说:“那就忍着……去找香菱,反正Y市是她的领地,俺不能侵犯。” 还分开领地了,翠花的意思,在这儿不能跟我胡折腾,如果熬不住,就到Z市去找她,到哪儿可以随便。 我说:“咱俩轻轻地,慢慢地……” 翠花说:“轻轻地也不行!不然,香菱多没面子。” 女人的阻挡让我像泄了气的皮球,咋着也无法兴奋了,只好仰面朝天躺在床上。 翠花过来抱我的脖子,还是摸还是亲。胡搞不行,摸一摸亲一亲当然可以。 “初九,俺以你为荣,张德胜果然干不过你,你比初八强多了。” 我问:“哪儿强?” 翠花说:“哪儿都强。” 噗嗤,俩人都笑了,我俩一起误会了双方那个强字的意思。 我说:“你跟我回仙台山吧,红霞已经回家了,你也回家,咱们一起生活。” 翠花说:“不行!红霞回家是疗伤,俺回家是添麻烦,到时候三个女人,一个屋檐下,咋生活?” 我说:“那就一条炕,躺仨媳妇,我左拥右抱呗。” 翠花一听,抬手点我额头一下,道:“你咋光想美事儿嘞?美不死你!” 点我额头,是翠花的习惯。 红霞,香菱,翠花都有自己的习惯。翠花是点额头,红霞是摸我的头发,而香菱撒娇的时候,是捏我的鼻子。 三个女人都可爱,都让我恋恋不舍,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男人。 我说:“你就一直在外面飘着,飘到啥时候是个头?” 翠花说:“听天由命吧,俺也不知道。” 我心疼翠花,觉得对不起她,尽管为她做了那么多,可仍旧觉得亏欠太多。 所以只能再次把她抱紧,使劲摸,使劲亲。 不多会儿就由不得人了,翠花气喘吁吁,我也气喘吁吁。 两个人也顾不得啥领地,顾不得啥脸面,你扯我,我撕你,很快就光了。 旅馆的客房里,我就那么跟翠花干了一些不三不四的事儿。 做完,翠花又开始后悔,说:“哎呀,对不起香菱了,咋办?” 这句话是掩耳盗铃,也是自欺欺人,难道我去Z市,咱俩胡折腾,就是对得起香菱? 在哪儿折腾还不一样?女人真是一种奇怪的动物。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可后半夜又鼓捣两三回。 筋疲力尽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 昨晚韩苗苗竟然没回来,一夜未归,估计在我办公地点跟香菱作伴。 俩女人都知道我来了翠花这儿,所以韩苗苗故意给我俩腾炕。 韩苗苗还挺识趣,香菱咋想的就不知道了。 早上起来,翠花收拾了行李,韩苗苗也回来洗漱打扮,收拾好一切。 俩女的打算返回Z市去,双方都是恋恋不舍。 可翠花还是走了,再次返回通明服装厂,做哪儿的总经理。 甩开Y市所有的包袱,我拉着香菱打算返回仙台山,同时,把我哥也接回去。 哥哥还是回家好,在医院太不方便,家里有爹,有娘,嫂子李燕也回家,可以一边照顾我哥一边生孩子。 李燕从前就是医生,完全可以担起照顾哥哥的责任。 哥哥被人七手八脚抬上救护车,我也上了车。 二毛忽然扯了我的手,说:“初九,咱就这么回了?” 我问:“还有啥事儿?” 二毛说:“笨蛋!你还有一个亿啊,没要回来呢。” 我问:“哪儿还有一个亿?” 二毛说:“江老婆儿啊,我跟他一起揽下的紫岸工程,股份不是卖给你了吗?” “喔……。”想起来了,二毛的确把紫岸的股份卖给了我。 他是用紫岸兰苑的股份,换取了我L市斗狗场的股份。 也就是说,目前跟江百岸老娘合伙的不是二毛,而是我。 那一个亿必须要回来,不能便宜江老婆儿。 所以,我冲孟哥他们招招手:“说,你们大家等我一会儿,我跟二毛去办点事儿,马上回来。” 孟哥说:“车都要走了,你去干啥?” 我说:“你别管,讨债!” 我没有停,开车带着二毛直接去了江老婆儿的别墅。 走进江家大院,江老婆儿正在提着水壶浇花儿,她家的院子里种了好多花,像个小花园,万紫千红。 进门我就打招呼,说:“婶子,我来了。” 江老婆儿吓一跳,没好气地说:“你来俺家干啥?夜猫子进宅,没事不来!” 我说:“婶子,你别误会,我来要债的。” 江伯母脖子一梗,怒道:“要债?放屁!我啥时候欠你的钱?” 我说:“你不欠我钱,但是欠二毛的,当初就忽悠套牢了二毛一个亿,现在,他将那一个亿的股份卖给了我,也就是说,你修建紫岸工程,用了我一个亿。” 二毛也屁颠屁颠跟她解释,说:“对!我将那一个亿的股权卖给杨初九了,婶子,咱俩清了,你不欠我的,现在是欠杨初九的。” 江伯母明白了,说:“喔……俩小王八蛋,忽悠我呢?告诉你们,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江老婆儿小气,整天忽悠还忽悠不到手,那一个亿,她根本没打算还给二毛。 紫岸那块地的楼,两年多才卖出去三分之一不到,不单单二毛一个亿被套牢,江伯母也套牢了三个亿。 我当然有办法让她把一个亿吐出来,所以呵呵一笑:“婶子,你不是说这辈子不跟我做生意吗?我收购了二毛的股权,咱俩就是合伙人了,这生意不做你也得做。” “你……小王八蛋!总之没钱,爱咋着咋着!” 我说:“你别逼我出手。” “老娘就逼你了,你能咋着?有本事吃了我啊!”她竟然开始耍赖皮。 我说:“我吃你干啥?老胳膊老腿,皮松肉皱,一点也不好吃。 你已经把欠二毛的钱,折价成为了高档别墅,整整七座别墅,实在不行,我就将那些别墅低价出售,只收成本。只要我低价出售,你后面的楼就别卖了,别说盈利,能收回成本就不错了。” “你……小王八犊子,你敢?!”江老婆儿真的害怕了。她知道我的脾气,真急了,啥都做得出来。 目前我刚刚跟张德胜打一仗,仙台山资金雄厚,凭空套取三十亿现金,士气正旺。 而且这一个亿,还真没放在眼里,所有楼的价格向下一压,老婆儿后面的别墅一定会搁置好几年。 所以她问:“你到底想咋着?” 我说:“简单,你给我一个亿,利息就不要了,那七座别墅给你,你爱卖多少卖多少,跟我无关。” “就这么简单?” “对!” 江伯母咬咬牙,怒道:“好!老娘买了,算我倒霉,下午一个亿就打给你,以后离开Y市,滚得远远的,别让我再见到你!” 就这样,二毛两年没要回来的账,一个小时不到,我就搞定了。 因为一语点中了老婆儿的要害。 张德胜那样的对手,我都没放在眼里,她凭啥跟我斗? 经过十几年的蓬勃发展,现在我的势力是她的三倍还多。 而江老婆儿自从将蔬菜工厂卖给我,一直是原地踏步。 不要说抛售那些别墅,就是一口气把她旗下所有的产业收了,也不是问题。 她还想靠那些别墅盈利呢。 很快,江伯母在协议书上签下了字,下午不到,又一个亿注入了仙台山公司的账目。 走出江家别墅的大门,二毛感叹一声:“初九,你果然厉害,三言两语就搞定了,这辈子我都不是你的对手。 看来跟你合作是对的,当初我咋恁傻,非要跟你拼!简直脑子进水了。” 我说:“你不是脑子进水了,是奶……子进水了。” “哈哈哈……。”二毛大笑起来,光头还是那么亮光闪闪。 就这样,两个人手拉手一起上了开往仙台山的汽车。 眨眼的时间,离开家又是两个月,这一战真是难分难解。 我不辱使命,终于挽回败局,扭转了仙台山一败涂地的局面。 汽车开上山路,瞅着两边一望无际的菜地跟工厂,再次感慨万千。 这是一片云雾缭绕的人间仙境,这是一片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 仙台山,我回来了,你的儿子回来了!杨初九没有给你丢脸。 我找回了属于山里人的尊严……。 第621章喂不熟的狼崽子 Y市大战告捷的消息几天前就传到了梨花村,很快,其他四个村子的群众都知道了。 我爹跟茂源叔乐坏了,全女的男女老少也乐坏了。 挽回所有的损失,就等于保住了四个村子口袋的钱包,这一年的分红照拿,群众的腰包会越来越鼓,谁还不乐得蹦高啊? 所以,我爹跟茂源叔说:“这次多亏了初九,咱们一定要举行一个仪式,热烈欢迎他得胜还朝。” 于是,四个村子就忙活起来,上千群众跟员工都到村口的位置迎接。 村子里的锣鼓队,秧歌队,唢呐队跟高跷队也成立起来,大东跟二东让那些老娘们狂欢,接连扭三天。 远远地,我跟二毛终于瞅到了大家伙儿,茂源叔跟大东二东也瞅到了我们。 首先喊出来的是孙桂兰:“快看!那是初九的车,回来了,他们真的回来了!” 茂源叔将两只手猛地举起,向下一落:“预备……起!!” 锣鼓队跟唢呐队一起吹奏起来:“弟弟弟弟大呀!洞洞洞洞大!七八隆冬强东强,屋里有个娃!炕!炕!炕!……光!光!光!” 男女老少一起欢呼,几个年轻人拉着横幅,横幅上写着:热烈欢迎杨董告捷归来。 孙桂兰腰里系着红丝带,屁股扭得跟牡丹花一样。 陶寡妇也甩着手臂,扭着肥胖的屁股,像个圆圆的陀螺。 瓜妹子的脸上擦了胭脂抹了粉,脸蛋像个猴子腚,同样手脚不停。 秧歌队的老娘们战列两旁,纷纷起舞。中间是过道,我们的车还没有停稳,就被她们包围了。 紧接着是学校的孩子们过来献花,好多小学生抱上我的脖子就亲,有的还咬,弄老子一脸唾沫。 乡亲们真是太热情了,仪式也太隆重,弄得我很不好意思。 哥哥被无数的群众抬起来,七手八脚抗回了家,收拾屋子,铺上褥子,热心照顾。 娘跟嫂子李燕下车就被那些好心的街坊围上,嘘寒问暖。 二毛下车以后,第一个扑向的是陶二姐,陶姐扯着孩子的手,早就望眼欲穿。 我跟二毛强强联手,陶姐是十分支持的,这正是她想看到的结果。 她觉得我早该跟二毛握手言和,携手并肩,共铸辉煌。 现在,所有的荣耀都归了我,二毛也不吃醋。 陶二姐笑着问:“回来了?” 二毛说:“回来了?” “累不?” 二毛说:“不累,走,咱俩回家,摸摸哒呀棒棒哒。” 夫妻两个俩月没见,见面当然要回家亲热了。二毛将陶姐抱起来,就那么回家了,着急忙活棒棒哒。 我也扯着香菱的手没敢停留,直接回家去了。 赶紧回家,是为了跟红霞报喜讯。 其实红霞已经知道了,只不过瘫在炕上不能起,进屋我就扑向了她,说:“红霞,我回来了,好想你。” 红霞也抱了我的脖子,说:“初九,你真棒,真的很厉害,俺跟香菱都以你为荣。” 不是哥们自吹,找我这样的男人真不容易,有本事,能挣钱,还知道疼人。 长得帅不说,炕上的功夫也是一流,那个女人嫁给我都是福气。 是美女都扑过来吧,我全收了……。 香菱也抓着红霞的手,一个劲地关心,问红霞我们离开的这俩月,她吃得可好,睡得可好,身体有没有起色, 红霞说:“吃得好,睡的也香,都胖了,两腿还那样,不听使唤,瘫就瘫了呗,这段时间可苦了陶花,陶花照顾俺可尽心了,亲妹子一样。” 陶花就在旁边,我赶紧说:“陶花,谢谢你。” 陶花脸蛋一红:“这是俺的工作,给薪水的,不用谢。” 陶花也为我感到高兴,只可惜她是局外人,不是这个家的成员,高兴也只能在心里。 同时,她也为弟弟顺子的过错感到深深的愧疚,觉得对不起我。 我问:“顺子嘞?跑了以后……回来过没有?” 陶花摇摇头:“他还有脸回来?初九哥,再见到他,帮俺揍死他!俺看到也会杀了他!” 陶花咬牙切齿,眼睛里闪出了凶光。 顺子太让她失望了,咋就能害初九哥嘞?初八哥变成植物人,都是顺子一手造成的。 真是孽障,好想替死去的爹清理门户。 一家人团聚亲热,陶花在旁边窘迫地不行,女孩偷偷离开了。 回到桃花村的老宅,一头扎炕上,她又嚎啕大哭起来。 自己的命咋恁苦?初九哥左拥右抱,这边红霞,那边香菱,外面还有个翠花。 俺嘞?却啥也没有。 好想成为那个家里的一员,就算做四房五房也乐意,可惜初九哥看也不看俺一眼。 弟弟顺子是自己唯一的希望,可这个败家子自从害了初八哥,就消失无踪了,不知去向,连个电话也没打过。 他到底去了哪儿? 正在陶花嚎啕大哭的时候,旁边的手机忽然响了。 拿起来一瞅,女孩就吃一惊,果然是顺子打来的。 她用最快的速度按下了接听键,疾呼一声:“喂!顺子……。” 那头传出一句低低的声音:“姐……。” 陶花问:“你在哪儿?混蛋!孽障啊,你为啥要害初九哥跟初八哥?还有没有良心?你的心教狗吃了?呜呜呜……。” 顺子赶紧说:“姐,你别哭,别哭啊,弟弟让张德胜给害惨了,中了他的圈套,现在无路可走了。” “那你在哪儿?” “我在……仙台县城,一家小旅馆,想见见你。” “你见我干啥?滚!以后俺不是你姐,你也不是俺弟!挨千刀的!” 顺子说:“姐,我错了,你见我一面吧,我走投无路了,已经饿三天了,水米没进,房租也付不起了,不来,我就只能睡大街了,需要钱。” 陶花问:“饿死你算了!喂不熟的狼崽子!” “姐,我可是你亲弟啊,难道你眼巴巴瞅着我被饿死?咱家就绝后了,你咋对得起咱死去的爹娘?” 陶花没办法,只好说:“具体的位置在哪儿,姐去找你,给你送钱。” “我在大红门旅馆,就是县城税务局隔壁的哪一家,你来吧,我在楼下的小吃部等你。” 陶花没办法,只好收拾一下,带上钱,背起了包包。 不能眼瞅着顺子饿死,出门以后,她骑一辆轻骑摩托,直奔县城。 来到大红门旅馆下面的小吃部,顺子果然在哪儿。 几个月不见,顺子完全变了个样子,颓废至极。 首先是脸很脏,其次是头发很长,年纪不大已经是胡子拉碴。 身上的衣服又旧又破,衣不遮体,都有窟窿了,而且老长时间没洗。 他眼窝深陷,颧骨很高,面容苍白,而且真的三天没吃东西了。 等着陶花来,就是为了想要点东西吃,因为根本没钱付账。 按说,顺子是有钱的,倒卖两批钢筋,张德胜给了他一千万。 因为我报了案,警方那边已经介入调查,顺子被列为怀疑对象,他银行的账号早被冻结了,一分钱也提不出来。 疲于逃命,出来的时候身上根本没啥钱,那点零花钱早就花完,还欠旅馆半个月的房租呢。 他不敢露面,第一是害怕被警察抓,第二是害怕见到我,被我打个半死。这俩月真是度日如年。 陶花瞅到他,真是又生气又心疼,还恨不得杀了他。 可就算杀,也要让他落个饱死鬼,先吃点东西,免得对不起死去的爹娘。 顺子瞅到亲姐,眼睛里充满希望,一下子扑过来:“姐,你来了?救命!饿死了……。” 刚刚靠近,陶花抬手就是一巴掌,啪!抽他一个趔趄。 顺子知道这一巴掌早晚挨,晚挨不如早挨。再说被亲姐打一巴掌也不屈,所以他没动。 接下来,陶花拳脚相加,在弟弟的身上拍打,一边打一边骂:“狼崽子!喂不熟的狼崽子!为啥要害初九哥?为啥要害初八哥?你的心被狗吃了?狼叼了?初九哥是咱的大恩人啊,没他你早就死了,俺也早就死了……。” 陶花怒不可竭,可顺子力气大,一下子抓了姐的两只手臂,他说:“姐,你冷静,也不怪我,杨初九糟践了你,太不是东西了!” “放屁!那一晚,是你把俺俩灌醉,拉一个房间的。” “既然占了你的身子,那他就该接受你,不接收就是秦兽不如!我咽不下这口气,所以只能算计他!” “你混蛋!无耻!忘恩负义!” “好,别管咋生气,应该先让我填饱肚子吧?等我吃饱喝足,任凭你打,任凭你骂。让我落个饱死鬼行不行?” 陶花不打了,只是哭泣,接下来是抽泣,一屁股坐在了小吃店的椅子上。 顺子也不客气,先要两盘子炒饼,再要三碗米饭,外加一个木耳炒肉,一个鱼香肉丝。 菜端上来,他就狼吞虎咽,跟饿死鬼投胎差不多。 眨眼的时间,所有食物都进了肚子,吃完他还舔舔盘子,恨不得将盘子也一股脑填肚子里去。 陶花帮着她付了账,问:“吃饱了没?” 顺子说:“饱了。” 陶花说:“既然你饱了,也改上路了,站着别动,挨姐一刀!” 顺子做梦也想不到陶花来的时候带一把刀子,刀子就在包包里。 女人的手从包包里划出,握着尖刀,二话不说,猛地冲顺子的后背刺过来。 小顺子几乎吓懵,大叫一声:“姐!为了杨初九,你竟然跟我动刀子?” 第622章以命偿还 顺子发现不妙,拔腿就跑,转身窜出了小吃店。 打死他也不敢跟亲姐动手,只能逃走,而且跟兔子一样快。 陶花手里的刀子刺空了,女孩子柔柔弱弱,怎么能伤到身强力壮的弟弟?眼睁睁看着顺子冲上大街。 她气愤难当,咬牙切齿,抄着刀子同样窜出小吃店,直奔弟弟撒丫子就追。 顺子在前面跑,陶花在后面赶,姐弟俩追了个难分难解。 “冤家别跑!你给俺站住,让俺杀了你,跟初九哥有个交代……!” 顺子在前面抱着脑袋求饶:“姐,你饶了我吧,我真是被人陷害的,我是你亲弟啊。” “俺没你这样的弟,你混蛋!败家!忘恩负义!恩将仇报!简直不是人!” “你咋没完没了?杀了我,咱全家就绝后了!” “绝后也要杀了你!九泉之下俺去跟爹娘赔礼道歉!” “你……真是跟谁睡觉跟谁亲,只跟杨初九做过一晚夫妻,啥都向着他,还是不是老陶家的闺女?” “俺是老陶家的闺女,你不是老陶家的儿子,俺没你这样的弟弟!” 在顺子的心里,姐姐变了,跟从前不一样了。 二十岁以前,姐的心里一直装着他,万事呵护他,照顾他的生活,整天担心他被人欺负,被人伤害。 二十岁以后,自从跟了杨初九,姐的心里就只剩下那个男人。 特别是那次在酒店,将杨初九跟姐姐灌醉,扯进一个房间,成就好事以后,姐就成为了杨初九的人。 她的身体给了他,灵魂也给了他。 凭良心说,当初顺子将我灌醉,扯上陶花的床,完全是好心好意。 因为那时候正是香菱离开四年,我感情生活的低潮期,婚姻的失败让我一蹶不振,垂头丧气。 早晚要娶个女人,而且身边正好缺少一个女人。 那是一个机会,顺子帮我和陶花创造了那个机会。 他想好意成全俺俩,明正言顺变成我的小舅子。 同时,还有一个不能说的秘密,那就是他暗恋翠花,想把翠花从我身边夺走。 只要我上了他姐的炕,跟陶花成就好事,翠花就一定会离开我,而他就有了机会。 不得不说,这小子心机很深,而且是一箭双雕。 可顺子却失败了,因为那时候我对陶花没兴趣,心里装的就是香菱,就是翠花。 两个女人让我纠结不已,根本装不下第三个了。 事后,我没有接受陶花,顺子就气急败坏,愤恨,恼怒,焦躁,全都变成了仇怨。 他觉得我玷污了陶花,霸占了翠花,于是就想将我整得死去活来。 这些都在情理之中。 他想不到陶花那么固执,将我当成了唯一的男人,杨初九的名誉跟身体不容伤害,要不然她会以命相搏。 痴心的女孩完全变成了疯子,将弟弟追赶得无处藏身。 姐弟两个在大街上动刀子,你追我赶,把那些路人吓得不轻。 很多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只能纷纷躲闪。 “卧槽!这是咋了?男跑女追,还动起了刀子?” “一定是前面那男的欺负了那女的,干了不是人的事儿。” “不对,是姐弟俩,姐姐要杀了弟弟。” “打呀!狠狠地打!杀了他!对,用刀子攮,刺他的后背,用力刺!” 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很多人在为陶花擂鼓助威,鼓励加油。 两个人都是气喘吁吁,从县城街道的这头追到那头,又从那头追到这头,顺子跑掉一只鞋,也不敢回头去找。 顺子说:“姐,我错了,你饶了我吧,我回家,给初九哥赔礼道歉。” 陶花抄着刀子不停:“你赔礼个屁!道歉个屁!赔礼初八哥也不能好了,道歉也无法弥补初九哥的损失,给你一刀,也算是给初九哥一个交代!” 顺子不知道姐姐哪儿来的力气,整整追了他三条街还是没完没了。 最后,干脆不跑了,站定身体,眼睛一闭,说:“你杀吧,反正这条命是姐给的,喜欢我就还给你!” 陶花也停住脚步,眼睛一瞪:“你以为我不敢?” “杀啊!有本事就杀!反正你眼睛里只有杨初九,没有我这个亲弟,我不还手,你刺吧!” 顺子觉得陶花就是吓唬他,不敢真刺。 可这时候的陶花完全气昏头脑,啥也不管不顾,抬手就是一刀。 噗嗤!红光迸射,刀子一半刺进了顺子的肚子。 一刀刺出,陶花惊讶了,害怕了,胆怯了,几乎不相信这一切。 血!顺着刀柄向外喷涌,滴滴答答,瞬间湿透了顺子的衣服,也飞溅了陶花一头一脸。 “啊!”陶花瞪大眼,脑子里轰隆一声,顿时变得空白。 刀子刺出她就后悔了,她觉得顺子完全能躲开,可他却没有躲。 她想将刀子拉出来,可顺子一下抓住了姐的手,没让他拉,反而用力,向里又刺了三寸。 这样,整个刀子就全部进去肚子,外面只留下一个刀柄。 顺子没有挣扎,没有嚎叫,反而笑了,说:“姐……你满意了吧?这样对得起初九哥了吧?不行!就在来一刀……。” 说完,他的身体出溜到地上,呼吸急促起来,心跳也急促起来。 “啊——!顺子,你咋了,咋了啊?咋恁傻,恁傻啊?俺的弟啊——!” 陶花蒙了,不知道咋办,抱着弟弟嚎哭,手足无措。 顺子的笑还是那么平淡,说:“姐!不屈,挨你一刀……我不屈!对不起初九哥,也算你跟他有个……交代。” 血流得太多,顺子说话已经没了力气,脸色像纸一样白,眼皮也慢慢合上。 “顺子,顺子啊!姐没想杀你?没想啊!姐错了,你别死啊……。” 她怎么能真的杀亲弟呢?就是想吓唬他一下,让他改过自新,悬崖勒马。 刀子咋进去的,不知道,完全忘了,肚子上那么大一个窟窿,咋着补?咋着缝啊? “哎呀!杀人了,真的杀人了,大家快看啊,好热闹,好勇猛!” 呼啦,四周无聊的群众全都围过来,纷纷看稀罕。 陶花嚎叫一声:“别看了!叫救护车!快呀!叫救护车——!” 不可否认,还是好心人多,已经有善良的群众拨打了120,十分钟以后,救护车过来,将顺子拉进了县医院。 眼瞅着弟弟被医生跟护士推进抢救室,陶花的精神也瞬间崩溃,一下子瘫软在医院的过道里。 陶花的电话是半个小时后打进梨花村的,她说:“初九哥,你来一下吧,俺把顺子……刺伤了。” 我吓一跳,赶紧问:“你在哪儿?” “县医院……。” 我是三十分钟后赶到县医院的,当时,顺子在抢救室还没出来。 陶花瞅到我,一脑袋扎进了我的怀里哇哇大哭:“初九哥!俺把弟弟杀了,对不起俺爹俺娘啊……呜呜呜。” 陶花对亲弟的残忍,我真的无话可说。 顺子是真该死,就算陶花不杀他,我都想杀。 可转念一想,年轻人谁能不犯错?不错都错了,还能咋着? 被亲姐刺一刀,是他咎由自取,也等于他为自己的过错付出了应有的代价。 我说:“陶花,你咋恁傻啊?杀人是犯法的,你糊涂啊……。” “俺也不知道咋回事,就那么刺了他,初九哥,你说顺子会不会死啊?俺可就这么一个弟……。” 陶花的心里特别矛盾,还有恐惧跟悲痛,这时候可需要一个男人抚慰了,我是他唯一的依靠。 从进门抱上我开始,她的手就没有松开我的腰,两个身子也紧紧相贴。她一直在哭,一直在哆嗦,手脚冰凉。 我抱着她,将她扶在长椅上,一个劲地安慰:“放心,顺子没事的,他的命大得很,体格也壮得很,不会有事的。” “可是,初九哥,他犯了那么大的错,出院后会不会坐牢?仙台山会不会起诉他?” 我想了想,起初还真打算起诉他,让这小子尝尝牢狱之苦。 可后来一想算了,总算挽回了败局,仙台山公司没有损失啥。 我哥成为植物人,跟他脱不了干系,但错也不全在他,就算没有小顺子,张德胜照样会利用别人将劣质的钢筋调换。 这孩子只不过是被老狐狸当枪使了,再说已经挨了一刀,还追究个屁? 我说:“不会,我就没打算起诉他,因为他是你弟,也是我……弟。” “哥,谢谢你,谢谢你……呜呜呜。”陶花又哭了,抱着我继续颤抖。 顺子还没有从急救室出来,这时候,医院外面有警笛声响起,公家的人来了。 几个戴大盖帽的干警走进大厅,准备捉拿陶花。 陶花拿刀子疯狂杀人的事儿,早就在县城的街道上传开,刺弟弟一刀的事儿也传开,派出所那边得到消息,过来捉拿凶手了。 陶花这叫故意伤人罪,应该立刻被捉走,接受审讯,陈述事情的始末。 杀亲弟也不行,干警们照样会抓她。 不过那要看谁,在我杨初九的眼皮子底下抓老子的相好,至少仙台山没人敢这样做。 四五个干警刚刚走进大厅,就被司机小王拦住了。 带来的几个保安也纷纷将民警推到门外,告诉他们,这是我们杨董的家事儿。 所有的一切,我们杨董包了,一会儿自然有律师来处理。 干警们远远瞅到我,也吓一跳,最后吐吐舌头走了。 陶花伤人,我自然会为她摆平,而且根本不用亲自动手,所以,她坦然地爬我怀里,只管哭,只管嚎。 开始是呜呜大哭,后来是轻轻垂泣,身子一抖一抖,鼓鼓的前胸一颤一颤,跟我的身体摩擦,竟然有种莫名其妙的舒服。 顺子是两个小时后从急救室被推出来的,我拉着陶花赶紧靠近医生,焦急地问:“医生,咋样了?他有没有危险?” 医生摘掉口罩,说:“杨董,伤者没有生命危险,刀子进去没有刺到内脏,只是隔断了肠子,断裂的肠子我们已经接上,缝好,不过他要昏迷几天。” 我说:“那就好,谢谢你们,给你们添麻烦了。” “哎呀杨董,干嘛这么客气?不用谢,这是我们应该做的。” 就这样,顺子被推进病房,输上了血浆还有吊瓶。 这孙子真是活该!恨不得上去掐死他。 可瞅着他可怜巴巴的样子,内心的怒火却消了一半。 还能咋着?他是陶花的亲弟啊……。 第623章又没成功 顺子一直没有醒,我跟陶花也一直守在他身边。 他的呼吸很均匀,输液瓶的点滴也正常,看来真死不了。 眼瞅着外面的天渐渐黑透,夜幕完全笼罩,最后进入夜晚,陶花托着腮一个劲地打瞌睡。 忽然,她睁开眼,说:“初九哥,你回吧,那么忙,工厂还有好多事儿嘞?俺一个人在这儿就行。” 我说:“不中,你在这儿我就陪着你。” 不是担心陶花累着,是担心她想不开,万一女孩子无法接受打击,用刀子抹脖子,割腕,摸电门,卧轨,跳楼,喝农药咋办? 毕竟是顺子是她亲弟,将亲弟害成这样,根本无法接受打击。 陶花说:“你没必要,俺自己的弟弟自己照顾,你走吧。” 我说:“咱俩一起走,瞧你累得?应该回家好好休息一下,我送你。” “可是顺子这边……?” 我说:“没事,多花钱,雇佣两个护工就可以了,再说你在这儿也帮不上啥忙。” 陶花根本不想走,可我扯着她的手,还是将她拉出了病房。 今天,跟我一起来的有四个贴身保安,还有司机小王。 我让两个保安守护在这儿,甩给两个护士一叠钱,让她们尽心照顾顺子,然后拉着陶花上了车。 陶花没有阻拦,就那么跟着我回到了仙台山。 赶回陶花村,已经晚上十点,走进了陶花的家门。 屋子里非常冷清,但哪儿都一尘不染。 自从跟张进宝离婚,陶花就一个人住在娘家,张进宝也一直没来过,我早把他调L市去了。 之所以把张进宝调开,是因为那段时间我在跟他爹老子张德胜开战。 担心这小子夹在中间难以做人,干脆,调走算了,眼不见也就心不烦,免得他帮哪边都不合适。 陶花的日子非常孤苦,白天做我的秘书,在工厂上班,晚上回家就一个人。 最近两个月我不在仙台山,她就担起了照顾红霞的责任,真是一心一意,毫不懈怠。 她的善良,美丽,温顺,总让我痴迷,恋恋不舍,食之不敢,弃之可惜。 想把她嫁出去,可又担心别的男人占有她,非常的矛盾。 走进屋子,陶花问:“初九哥,你饿不饿?” 这时候才想起还没顾得上吃饭,肚子里咕咕叫,我说:“饿……。” 陶花说:“你等着,俺下面给你吃。”女孩说着,走进厨房,系上围裙开始煮面。 面条很简单,没有卤子,就是葱花,香油,外加炸酱,面条煮出来一拌,一人一碗就那么开吃。 陶花还给我剥了两头蒜,两个人面对面,吸吸溜溜,很快将面条一扫而空。 吃完,碗筷一放,陶花说:“初九哥,你今晚……走不走?” 这个问题很尴尬,按说我应该走。毕竟陶花是女孩子,孤男寡女干柴烈火,火星子擦起来,烧起熊熊大火就不好了,自己都控制不住, 可我却说:“不走,在这儿赔你。” 陶花没有感到奇怪,知道我不走的原因,就是担心她想不开。 初九哥事事关心她,迁就她,照顾她,真是比亲哥还亲,比丈夫还体贴。 所以她说:“那好,咱……睡吧。” 咋着睡?两个人一起睡……是不可能的,而且陶花巴不得跟我一起睡。 转过身,她毫无顾忌将衣服扯了,光着身子爬上炕,出溜进了毛巾被。 那种自然和熟练一点都不拘谨,好像已经在我面前解下过无数次衣服,跟自己男人天天瞅着她解衣服一样。 刚刚进去秋天,天气还相当炎热,毛巾被很薄,盖在女孩的身上,将她全身的曲线衬托得玲珑有致。 我的脸红了,真想走,可就是舍不得走,贪恋她的样子,也担心她真的想不开。 心里继续在纠结,心跳一阵比一阵猛烈,呼气一次比一次粗重。 陶花眨巴一下眼,说:“初九哥,睡呀,咋不解衣服?” 我说:“你睡炕上,我睡地上。” “没事,咱俩一起睡,放心,俺不会碰你。” 毛!你不碰我才怪?心里不想,身体也想。就算你熬得住……我也熬不住。 发现我没动,陶花噗嗤乐了,猛地翻身,打开旁边的衣柜,一个跟我身高一模一样的布娃娃就被她扯出来,抱在了怀里。 我大吃一惊:“怎么……那个布娃娃还在?上次不是被我烧了吗?” 陶花说:“是被你烧了,不过俺又做了一个,跟上次那个一模一样,你瞧,跟你像不像?” 还真像,脑袋像我,鼻子像我,眼睛像我,身高跟体宽也像我。 她将布娃娃抱怀里,好像一下子将我抱紧了。 “陶花,你……这是干啥啊?咋一直跟个布娃娃较劲?那东西是死的!” 我有点生气,放着张进宝好好的男人不抱,偏将布娃娃当宝,真是有病! 陶花说:“俺知道它是死的,俺也想要个活的,可你肯给吗?你就让俺留下自己一点小秘密行不行?” 上次烧了一个,这次不能再烧了,我烧一个,她做一个,这不是瞎折腾嘛? 干脆由她去了。 我说:“陶花,说老实话,跟张进宝成亲半年,你俩真的……没在一块?” 陶花说:“没。” “为啥啊?” “你知道为啥,他不是你,晚上俺瞅到他就生气,换成是你,俺早就扑上去多少回了。现在俺也想……扑你。” 她心里就是这么想的,真的想扑倒我。 可我是男人,她知道不好扑。从前扑了多少次,一次也没成功过。 所以,尽管我这晚站在她面前,她也没信心扑成功,干脆就不扑了。 不过女孩的手很不安稳,一下抓了我的手臂,慢慢按在了她的胸前。 扑不成,摸摸也好,抱抱也算,至少可以感受下初九哥的温度,初九哥的爱抚。 我吓一跳,想把手抽回来,可陶花却死死攥着,撒娇似得,赌气似得,就是不撒开。 很快,我的手就被她拉进毛巾被,按在了……胸口上。 感受到女人鼓胀的瞬间,我的心哆嗦一下,震撼一下,脑门子上的汗水嗖地冒了出来。 她误会了我的好意,我也有点不能自制。 而且知道这样下去的危险,不一会儿俩人都会忍不住,干一些丢人现眼的事儿。 摸,还是不摸,这是个问题,摸了是秦兽,不摸是禽兽不如。 而且她真的太吸引人了,年轻,天真,可爱,成熟,有活力,魅力四射。就像十年的香菱,也像刚刚出嫁时的翠花。 陶花真的长大了,26岁了,这个年龄的女人是最让男人着迷的。 她的体温瞬间变得很高,随着剧烈的喘气高低起伏,声音也颤颤巍巍:“初九哥,疼俺一次吧,求求你……。” 我说:“别,陶花别……。” 真的想走,不走不行了,可是又对她的鼓胀跟柔软恋恋不舍,那种感觉熟悉而又迷茫,让人魂牵梦绕,欲罢不能。 脑子里瞬间想到了毛巾被的里面,那是一具香酥软玉的身体,只要产生一点杂念,就可以完全拥有,任意妄为。 这邪念是产生,还是压下去? 正在纠结不已的时候,忽然,手机响了:“舔蜜蜜,我笑着舔蜜蜜……你的笑容这样兽袭……在梦里贱过你……。” 赶紧拿起来接通,没想到电话的那头是香菱。 香菱的声音很焦急,问:“初九,你在哪儿?” 我说:“在……陶花家,刚打发她睡下,啥事儿?” 香菱说:“大事不好了,咱的娃……失踪了。” 我问:“那个娃?” 我有俩娃,一男一女,男娃是小天翼,女娃是喜鹊。 香菱说:“当然是你的混世魔王儿子杨天翼。” “天翼咋了?” “他走了,都走两个月了,一直没回来,天知道他去了哪儿?” “你说啥?孩子都失踪俩月了?咋才跟我说?” 香菱道:“咱也刚知道,咱俩一直在Y市,家里的事儿一点也不晓得啊。” 天翼失踪,这可不是小事,天知道这小王八蛋去哪儿了,会惹出啥麻烦。 没等陶花明白过来,我的手就从她的胸口上竭力挣脱,赶紧站起来帮她掖紧被子。 我说:“陶花,我走了,家里出事儿了,不能陪你了,你好自为之,顺子会好起来的,千万别想不开。” “喂!初九哥,你别走啊,别走,人家刚刚……。”陶花还想解释,可我已经推开门窜出门外,上去了汽车。 这次勾搭又没成功,陶花生气极了,拳头狠狠砸在布娃娃上,怒道:“杨初九!你是个死人啊?人家都这样了,你还不动心……呜呜呜……。”她抱上布娃娃又哭了,一直哭到天明。 桃花村跟梨花村紧挨着,汽车刚启动,发动机没发热就到家了。 进门我就扑进房间,刚好听到红霞跟香菱在哭诉。 进来我就问:“天翼咋了?小王八蛋咋了?” 红霞说:“初九,天翼……不见了,失踪两个月了,放暑假他就没回来。” “啊?到底咋回事儿?这两个月,他一直没在家?” “没,他骗俺说学校补课,可俺上午打电话问了班主任张老师,张老师说初二根本没补课,天翼也一直没有到学校去。” “黑虎呢?黑虎在不在家?” 红霞说:“也不在,应该跟着天翼一起走了。” 喔……我明白了,天翼一定是为母亲红霞报仇去了。 他要找到大金牙,决一死战,为母亲红霞的残废讨回一个公道! 第624章三年以后再重逢 生活啊,还真像女人荡秋千那样,总是跌宕起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跟张德胜一番鏖战,决斗刚刚见分晓,小顺子跟陶花这一段还没完,儿子天翼又出事儿了。 小天翼是两个月前离开的,母亲红霞的残废激起了他冲天的愤怒。 他还真是我儿子,爷俩儿斗牛牛,一个鸟样儿。 我啥脾气,他啥脾气,绝不会看着亲人遭受伤害置之不理,非要为母亲残废的身体讨回公道不可。 其实红霞回来那段时间,天翼就做好了跟大金牙决斗的准备。 他的心里憋了一口气。 大金牙!老王八蛋!竟然害俺爹,把俺爹困在杨树岭,砍一身伤,把俺娘弄成这样,小爷岂能饶你? 剥了你的皮,抽了你的筋,掰掉你的大金牙,打断你浑身的骨头,剁碎你的肉喂狗! 干爹老子咋了?我曰你娘!欺负俺爹俺娘就不行! 这口气,他一直憋了四五天,没等学校放假,就拉上獒狗黑虎,踏上了赶往L市的汽车。 当时,因为哥哥被气晕,我跟香菱一起去了Y市,娘也伺候我哥去了,所以根本没工夫管他。 我不在,香菱不在,娘不在,家里只剩下了红霞跟我爹。 我爹根本管不住孙子,只知道宠,红霞也下不了炕,所以天翼就成了没人管的山大王,简直疯了。 他给獒狗黑虎挂上了铁链,扯着铁链冲着屋子里招呼一声:“娘,俺到学校去了,老师让补课,两个月不准回来,陶花姑姑会照顾你的。” 红霞在里面听到了儿子的呼喊,说:“娃啊,你小心点,到学校别跟人打架,好好念书。” “知道了……。”天翼答应一声,窜出门外,就那么拉着猎狗走了,直奔县城的汽车站。 他年纪小,不能坐火车,没身份证,所以只能坐长途客车。 跟上次离家出走一样,带上足够的钱,怀里揣一张银行卡,还有七八千块零用钱,就那么走了。 刚到汽车站,哪儿的人就晕倒一片。 谁也不知道小家伙干啥的,长那么猛。 如今的天翼虽然只有十三岁,可个子看上去已经是个十七八的小伙子了。 他身强体壮,四肢像牛犊子,一脸的英气,左边垮一口铁弓,右边斜插一把匕首,身穿兽皮衣服,后背上的箭壶里是五十根打磨锋利的利箭。 少年英姿煞爽,好像身披铁甲凯旋归来的猛士,再加上拉一条狗,那条狗一身的黑毛,威风凛凛,好比一头凶猛的狮子。 车站的乘客吓得娘啊一声,呼啦啦躲出去老远。 治安的那帮人也不敢过来询问,那些治安人员还以为孩子是少数民族过来的。 上级有规定,对少数民族的政策宽大,他们有持刀的权利,有喂养獒狗的权利。 特别是草原牧民,到这一代做生意,大街上拎着刀乱晃荡,只要不伤人,随便折腾没人管。 所有人都把他当做草原上牧民家的孩子。 上去开往L市的汽车,把公交车司机也吓得不轻,赶紧说:“小朋友,你可以上车,你的狗不行,万一咬伤人咋办?” 天翼嘿嘿一笑:“没事,我的狗不咬人。” “那也不行!还是把狗寄存起来吧。” 天翼没办法,只好将黑虎丢在车外面。 汽车发动,黑虎跟从前一样,一个飞扑爬上车顶,卧在了车顶上,搭乘的是顺路车。 中间不知道倒了几回车,汽车整整开一天一晚,终于,渐渐向着L市靠近。 走进大都市,天翼是轻车熟路。 上次就来过一次,他知道爹老子的两个工厂在哪儿,知道母亲红霞租住的房子,跟大金牙的斗狗场在哪儿。 可他不想找光头跟长毛,也不想去见巧燕。 因为这次是偷跑出来的,万一被他们看到,一定会将自己遣返回家。 那样,娘的仇就报不成了,爹还会打屁股。 于是,他就直接去找大金牙,想让黑虎将他咬残废再说。 可是,当孩子牵着狗,走进大金牙狗场的时候,立马傻了眼。 哪儿还有大金牙?哪儿还有当初的狗场? 大金牙早被我赶出L市,他的狗场也成为了我的产业,如今变成了工地。 工地上正在盖楼,安装了很多吊车,一座座大楼拔地而起,四周堆满了钢筋,石料,砖块,还有各种建筑工具。 隐隐约约,天翼瞅到了巧燕,巧燕跟张进宝都在工地上,拿着图纸在施工。 孩子没惊动他俩,摸着下巴想,大金牙到底去了哪儿。 于是,他开始在L市的大街上踅摸,寻找大金牙的下落。白天寻找,晚上就回红霞从前的房子休息。 红霞从前的房子曾经失过一次火,上次我跟红霞就是被那些小阿飞从房子里用火烧出来的。 可后来哪儿又装修了,是光头跟长毛帮着我们装修的,天翼有钥匙,每晚开门,就在哪儿睡觉。 他在L市的大街上找了整整七八天,询问了很多人。 有几个人他认识,从前在大金牙的狗场里打过工。 但那些人都不知道大金牙去了哪儿,也不知道整个狗场搬迁到了哪儿。 只是知道大金牙消失了,离开的时候拉走了所有的斗狗。 天翼觉得无聊,实在没地方去,于是就在附近一个城市一个城市寻找。 不知不觉,他渐渐来到了磨盘岭,一点点向着磨盘岭大队靠近。 猛然瞅到那座小学校,天翼噗嗤笑了。 三年前,他在这儿过了三个月最悠闲的时光,跟自己的小女朋友手拉手,在教室里背过课文,在山坡上打过滚,还在不远处的普陀河上滑过吊索。 他还跟着老四伯伯,在那个茅草棚里睡过觉。 现在,小学校还在,不过学校没人,教室门上了锁头,因为放暑假,老师跟学生们都回家了。 他首先来到老四伯伯的家,发现那片没有院墙的宅基地还在,茅草房也在,不过茅草房塌了半边,早就不能住人了。 如今的老四早不在这儿,就在仙台山,跟秀莲阿姨成亲,正在过好日子嘞,这个家也等于彻底荒废。 想起从前的那段生活,天翼真是感慨万千。 既然走到了这儿,就不能不到樱子家瞅瞅,看一看自己的小女朋友,三年他都没见过樱子了,心里想地不行。 于是,天翼没有停留,直接奔向普陀河的河岸。 来到普陀河的河边,天翼发现那根悬索早不见了,代替悬索的是一座横跨大江两岸的石拱桥。 石拱桥是爹当初为了接回香菱娘而修的,现在的人早就不过吊索,走的就是石拱桥。 爹当初修建的石拱桥,造福了磨盘岭的子孙万代,让那边的孩子上学不再费力,也不再有人掉下山崖摔死。 桥这边是泊油路,桥那边是平整的山路。 山路没有硬化,但依然很好走,这条路一直通到樱子的家。 天翼牵着狗走过石拱桥,熟悉的山道一直向前延伸。 路过天梯崖,他看到天梯崖全部被炸掉,修成了层层的台阶。 站在天梯崖上,远远就瞅到了樱子的家,还是茅草房,篱笆墙,院子里影影绰绰,有人在洗衣服,正是樱子。 他是一路小跑飞下天梯崖的,一边跑一边喊:“樱子!樱子!我来了,天翼来看你了……。” 因为距离太远,樱子听不清。黑虎就帮着小主人打招呼,摇着尾巴吼叫:“汪汪汪……吼吼吼……汪汪!!” 獒狗的声音洪亮,从这边的山头一下子传向了那边的山头。 樱子的身体颤抖一下,扭转头看到了黑虎,也看到了天翼奔跑的身影,。 她手里的衣服掉在地上,眼睛里也闪出亮光:“天翼!……天翼!……。” 樱子向着那边奔跑,天翼向着这边奔跑,两个娇小的身影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最后终于重合。 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在山沟的下面相遇,四只小手扯在一起,发出了天真浪漫的大笑。 再一次见到樱子,天翼发现樱子长高了,比三年前足足高出一头,脸蛋更白,更俊,眼睛也更大,小小年纪已经呈现出美人胚子,正是一个小美女。 她还是穿一身画格子衣服,不过衣服上没打补丁,头发还是羊角辫子,那根发卡很精巧。 那是天翼当初离开时送给樱子唯一的礼物,女孩当做宝贝似得珍藏,从不离身。 女孩发现天翼也变了,比三年前更壮实,脸上的轮廓棱角分明,一对虎目炯炯有神。 他的个子已经跟个成年人差不多,手臂坚强有力,将她抱得喘不过气来,好像要勒死她。 弓箭还是那把弓箭,匕首还是那把匕首,光膀子光俩腿,身上的衣服花花绿绿,竟然是兽皮。 这让她想起了一个民间故事,就是召树屯跟孔雀公主的故事。 她是等在家里的孔雀公主,而天翼就是出征沙场的召树屯。 他在远方牵挂着她,她也在家里牵挂着他。 现在,她的猛士回来了,两颗幼稚的心再一次碰撞,擦出了年幼的爱情火花。 天翼一下子将樱子抱紧,抱起来滴溜溜转悠了好几圈。 “樱子,再看到你太好了!” 樱子也说:“天翼,俺好想你,你咋来了?你爹嘞?娘嘞?赵老师是不是也来了?” 天翼说:“俺娘没来,爹也没来,就俺一个人。” “你一个人,跑这么远?” “嗯,想你,就不嫌路远了。” 樱子好想哭,不知道该说啥,心里一热,再次扯上男孩的手:“走,咱回家,回家……。” 两个孩子蹦蹦跳跳回了家,獒狗黑虎跟在后面,屁颠颠摇着尾巴。一边走,一边舔着樱子的手。 獒狗是通人性的,它觉得这个秀丽可爱的小女孩,早晚会成为自己的女主人。 黄昏的霞光里,樱子的家冒起一缕炊烟。 天翼看到樱子的爹娘已经从茅草屋里冲出来,瞧着他笑。 那是一种丈人跟丈母娘端详女婿的笑容。 咋着也看不够。 第625章樱子要走了 不但樱子的爹娘从茅草棚走出来,她弟弟小豆豆也从门缝里探出小脑袋。 “天翼哥,咋是你呀?见到你太高兴了!”小豆豆立刻欢呼,窜出门飞进了天翼的怀里。 天翼一下抱起豆豆,猛地举起老高:“小弟,你都长恁大了,上学了没?” 豆豆说:“上了,今年二年级,跟俺姐一个学校。” 豆豆跟天翼的关系可好了。 三年前天翼跟樱子来到这儿,半夜就是跟豆豆一起睡的,俩孩子一个被筒子,打通铺,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 那一晚,天翼第一次教会了豆豆玩游戏,临走的时候,还留给豆豆一部价值八百元的游戏机。 大山里没有游戏机,是稀罕物,豆豆逢人就显摆,说是他的小姐夫送给他的,把村子里其他同龄孩子羡慕地不行。 因为山路修好,直通学校,如今的豆豆真的上学了,再一次见到天翼,激动地都要哭了,抱着天翼又蹦又跳。 樱子爹娘的笑容很慈祥,赶紧扑过来拉天翼的手,关心地问:“娃呀?走一路累不?渴不?快坐屋里歇歇。” 两口子对天翼非常亲,跟上次来的态度截然不同,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上次来,他们摸不清天翼的底细,自从我为他们村修一条路,帮着磨盘岭翻修了学校,他们就对天翼彻底有了改观。 原来这小子是富二代,城里的有钱人,爹老子趁钱,好几十个亿,能压死一百头犍牛。 必须要巴结,说不定有天和俺家女娃子好,成两口子,全家人一起撵着沾光哩? 原来他们是喜欢上了俺家的钱。 天翼一点也不客气,对这个家那儿都熟悉,甩掉书包,就那么拉着狗走进了樱子家的屋子。 三年没来,还从前那个样子,没啥改变,茅草房,篱笆墙,屋顶是玉米秸秆,木头椽子,墙壁上依旧烟熏火燎,哪儿都黑乎乎的,土炕上的被子仍旧那么破,露着棉絮。 大山里就这样,没副业,没挣钱的门道,很难富裕起来。 樱子爹扯着未来女婿,一下将孩子按炕头上,嘘寒问暖,爹可好,娘可好,爷爷奶奶身体舒坦不?家里的生意咋样? 天翼一一回答,口齿伶俐,根本不害羞,也不拘束。 樱子娘跟樱子赶紧忙着做饭,招待贵宾,特意擀了面条,还打八个荷包蛋。 然后五个人一起坐方桌前吃饭。 天翼一边吸溜面条一边说:“叔,婶子,俺这次来,是想带樱子走。” “你说啥?”樱子爹一听,嘴巴里的荷包蛋差点喷墙上:“你要带俺娃走?” “嗯……。” 按照平时,樱子爹早一巴掌糊过去了,心说哪儿来的小王八蛋,跟俺家闺女搞乱爱不说,还企图拉着她私奔? 吃熊心豹子胆了?打断你的狗腿! 可天翼不是别人,是闺女的小男朋友,大富豪杨初九的种,如果扇的话,他宁可一巴掌扇自己脸上,也不敢抽天翼。 孩子的话让他丢嘴,也让他没面子,尴尬地不行,只好问:“你为啥要带樱子走嘞?这儿是她的家啊?” 天翼说:“叔,婶子,你俩别误会,俺没别的意思,听说樱子学习可好了,全年级第一,门门功课都优秀,这样的成绩在山里就糟践了。 她应该接受更好的教育,仙台山的条件好,老师也好,俺爹还想俺去国外留学,俺不想樱子窝在山沟里被糟践了,影响她的前程。 她应该到那边去,将来跟着俺一起留学,俺要让她过最好的生活,不想埋没她的才学。” 一番话说出,樱子爹娘傻了眼,原来天翼是这个意思,想对樱子好,给她最好的学习环境。 还以为他要把自己闺女拐跑呢? 可孩子太小了,才十三岁,十三岁的女娃子懂个啥?能行?离开家不会哭鼻子? 两口子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心里有感动,也有不舍。 男人问:“天翼,你当家?说了能算?樱子到那边是需要照顾的?你爹能答应?” 天翼说:“叔,你别管,樱子交给俺,俺绝不让她受一点委屈。俺爹有钱,供得起她,俺娘也喜欢她,以后,她就是城里人了。” 天翼的话不是瞎扯,完全办得到。而且樱子爹娘也知道,只要天翼想拉樱子走,他俩根本拦不住。 两口子哑口无言,只好说:“吃饭,吃饭,其他的话明天再谈。” 于是,一家人噗噗啦啦继续吃饭,吃过饭,天翼就跑东边茅草棚里去了,教小豆豆玩游戏,打通关,俩人还一个被筒子,打通铺。 目前,天翼就是豆豆心里的神,他可崇拜天翼了。 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哥哥简直无所不能,不但游戏打得好,训狗的技术也是一流。 黑虎这样的战獒竟然被天翼哥驯得服服帖帖,听说还打败了L市一带所有的战狗,真羡慕。 豆豆也想得到跟黑虎一样的战狗。 这边的樱子收拾了碗筷,喂了猪,然后给爹打了洗脚水。 小女孩很孝顺,虽说年纪不大,里里外外一把手,穷人的孩子早当家,知道爹干一天活儿累,天天帮着爹打洗脚水。 樱子娘在旁边纳鞋底子,拐线绳子,线绳子呼呼啦啦响。樱子爹叼着烟锅子,心安理得享受着孩子为自己洗脚。 他的心里纠结不已,问:“樱子,天翼要带你走?你啥想法?乐意不?” 樱子摇摇头:“爹,俺不想走。” “为啥啊?那边的条件好得很,你上完初中就能上高中,上大学,说不定你初九叔还拿钱让你留学嘞? 在张湾村,真的就糟践了,爹没钱啊,供不起你,跟着爹你就埋没了,天翼说得对,你学习好,该接受更好的教育。” 樱子说:“可俺……舍不得爹娘,舍不得弟弟啊,到那边眼生面不熟谁也不认识,想爹,想娘……咋办?” 男人说:“是鸟儿早晚要飞离窝窝,是雄鹰早晚要飞上蓝天,爹娘不能圈你一辈子啊? 留在张湾村,你的下场就是早早缀学,早早嫁人,嫁给一个山里汉子,过日子生娃,后代也会留在山窝里受苦。 你长大了,自己选择,这是个机会,自己把握,你留下爹娘欢迎,你走,爹娘为你高兴。” 樱子抽泣一声哭了,说:“爹,娘,俺不走,别听天翼瞎说,他闹着玩嘞。咱家跟他家没关系,人家凭啥帮咱?俺又凭啥接受他的帮助?” 樱子说得不无道理,两家的确没关系,远隔万水千山,就是俩孩子谈得来。 现在他们才十三岁,距离长大谈婚论嫁还太远太远,十几年的时间,谁知道会发生啥事儿? 如今的樱子半大不大,可内心已经逐渐成熟,知道啥事儿该做,啥事儿不该做,啥是自己应得的,啥是别人施舍的。 她不想让人施舍,免得欠天翼太多,到时候无法偿还。 天翼那么优秀,身边一定不止她一个小女朋友,将来这个争那个抢,自己的下场该多惨啊? 所以,女孩想都不敢想。 樱子爹说:“娃啊,你再好好想想,反正我相中了天翼,一眼就看出这孩子实诚,心眼善。 他爹娘也是好人,香菱从前做过你的老师,杨初九还为山里修建了学校,修了一条路。这条路说白了,就是为你修的,十里八乡的人都跟着你沾光。 杨初九早把你当做天翼的小媳妇了,就算这小子将来胡闹,杨初九也不会放过他。” 樱子一听急了,说:“爹!你瞎说啥嘞?啥儿媳妇?俺还小得很,怎么能跟天翼做媳妇呢?” 樱子爹一笑,一边擦脚一边说:“早晚的事儿,早晚的事儿……有女不愁嫁。” 忙活完,一家人该休息了,这一晚,几个人的心里很不平静,各怀心事。 天翼跟小豆子玩得正欢,少年不知愁滋味,樱子跑一边想心事去了,她爹娘却躺在炕上唉声叹气。 男人拉拉女人的手,问:“孩子要走,元芳,你怎么看?” 原来樱子娘叫元芳,这名字取得……。 元芳说:“俺不管,俺也喜欢天翼,喜欢杨初九,盼着咱娃有出息,可俺又舍不得闺女,你说咋办?” 樱子爹咬咬牙:“那就让天翼带她走,到城里去,花杨初九的钱上学,如果她跟天翼将来不成,那些钱就等于借杨初九家的,将来咱还。” 元芳说:“那要花多少钱?咱还得起?” 男人说:“还得起,孩子有出息了,能挣钱,当然就还得起了。” 樱子娘噗嗤一乐:“那太好了,讹也要讹杨初九,反正他家不缺钱,那就让娃跟他儿子走吧。” 男人说:“我找人给咱家樱子算过命,算命先生都说这女娃有出息,是皇后命,将来天翼跟咱樱子成了,杨初九一死,那些家产还不都是天翼的? 天翼的也就是樱子的,早晚都是咱的。到时候,我这个老丈人也跟着沾光,天南海北去旅游,大把大把花钱。 我也喝豆浆吃油条,喝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吃油条买两根,吃一根扔一根……架不住咱闺女有钱啊。” 元芳一听,咯咯咯笑得更厉害了,抬手点男人额头一下,说:“八字还没一撇,你咋就光想美事儿嘞?” “不是我想美事儿,机会就在眼前,举手可得……哈哈哈。” 这一对贱人,俩孩子没长大,就惦记我赶紧死,惦记我们家的家产了。 两口子乐坏了,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于是抱一块,干了一些不三不四的流氓事儿,快乐地都要成仙了。 他俩不但是贱人,还是一对……鸟人。 第626章樱子离开磨盘岭 就在元芳跟他男人如何谋划夺我家产的时候,樱子却一个人坐在门外的圪梁梁上沉思。 小女孩手托着腮,第一次有了心事。 天翼来了,灰姑娘心目中的白马王子来了,他要拉自己走,究竟走不走? 天翼一定是认真的,要不然也不会跑这么远的路。 难道真的要离开张湾村,离开磨盘岭,去仙台山? 哪儿的生活到底适合不适合自己? 樱子目前已经上初二了,跟天翼一个年级。 初二的课本有生理卫生,简单叙述了男人跟女人之间的那点事儿。 尽管女孩子特别懵懂,可还是对恋爱有了初步的了解。 山里虽说穷,可已经拉上了电线,有了电灯,很多人家都有了电视。 电视里好多男女都搞乱爱,爱过来爱过去的,他们还亲嘴。 樱子觉得,男人跟女人亲嘴,女的就会怀孩子。 而且生孩子很疼,电视里那些女人生孩子,一个个都鬼哭狼嚎,呼天喊地,跟被狗咬了一样。 做女人真苦,为啥要生孩子嘞?不生孩子不行吗? 俺也是女人,将来也要生孩子,还不疼死? 想到这儿,樱子就害怕,觉得人世间有个可怕的陷阱在等着她。 她发愁地不行,其实可想着跟天翼走了,也想跟天翼做夫妻,天天在一块。 可这一走,不知道还能不能回来。 正在那儿沉思呢,天翼来了。 小天翼是出来撒尿的,从樱子家的厕所出来,一眼瞅到了圪梁梁上的女孩。 月光下,樱子的身影特别可爱,形单影孤,让人怜惜,于是他就靠过去,问:“樱子,你咋还没睡?” 樱子说:“睡不着。” “有心事?” “嗯。” “跟我说说行不行?” 樱子问:“天翼,你是不是真的要带俺走?” 天翼说:“是,我这次来,就是要拉你走的,去仙台山,以后上高中,上大学,穿最漂亮的校服,还出国留学。” “不是骗俺?” “不骗,骗你是小狗,你嘞?想不想跟我走?” 樱子犹豫一下:“俺……想,可是,俺凭啥跟你走?你是俺啥人?俺是你啥人?咱俩人没关系的,俺不能接受。” 天翼说:“咱俩是朋友啊,朋友应该帮着朋友。” 樱子摇摇头,说:“不行!朋友没有那么深的关系,俺不能接受你的施舍。” 天翼眨巴一下眼睛,说:“那……你是我女朋友,将来咱俩要做两口子,过日子,我帮着自己媳妇,还不是理所当然?” 樱子切一声,抬手点他额头一下,说:“你想得美,俺凭啥做你媳妇?凭啥跟你是两口子?再说了,两口子都要生娃娃,生娃娃疼死了!” 天翼说:“不疼,不疼,真的不疼,我娘当初生我的时候,就不疼。” 樱子噗嗤一乐:“你娘生你的时候,你咋知道?难道你刚生出来就懂事儿?” 天翼说:“不是,反正我没感觉到疼。” “废话!疼的是你娘,又不是你?再说十几年了,那时候你疼不疼,早忘了。” 俩孩子的话好天真,毕竟是孩子,那些话幼稚,可笑,大人听了一定会笑掉大牙。 但是在她们这个年纪,说出来却没感到有啥不妥。 天翼抓着樱子的手哀求,说:“樱子,好樱子,跟我走吧,求求你了,我想你,想天天见到你,回到仙台山,咱俩就在一块了,不用想了,咱俩一起上学,一起吃饭,我保护你。” 樱子想了想,忽闪一下大眼,说:“那……不如这样,俺跟你去仙台山,咱俩将来做两口子,但是不生娃,行不行?” 天翼说:“行!咱就不要娃,我有你就行。” 樱子再次笑了,笑得很甜,说:“天翼,你真好,处处照顾俺,处处迁就俺。” 天翼说:“你是我女朋友,当然照顾你了,迁就你了,樱子……。” “嗯。” “咱俩……咱俩……。” “你想咋着?” 天翼忽然说:“咱俩……亲嘴呗,俺想……亲你。” 樱子一听,赶紧抬手捂住嘴巴,说:“不行,不行!电视上都说了,男的亲女的,女的就会有孩子。” 天翼吃了一惊,但是接下来就笑了,说:“不会,不会,亲嘴不会生孩子的。” “你咋知道?” “俺爹说嘞,他说亲嘴不会有孩子,想要孩子,还要有别的事儿做。做别的事儿,也不一定会怀上。” “啊?你爹跟你说这个?”樱子吓坏了,同样惊讶不已。 天翼说:“是俺爹跟娘说的,被我听到了,反正亲嘴不会生孩子。” “真的?” “真的,你没见,人家搞对象都亲嘴的,我也想……亲。” 樱子犹豫了好久,终于一闭眼,说:“那行,你……亲吧。” 于是,天翼就抱上樱子的小脑袋,慢慢靠过去,四片小嘴唇碰在一起。 那一刻,樱子的脸红了,小心肝怦怦乱跳。 她才十三岁啊,初吻早就没了,第一次给了天翼。 上次回来,走半路上的时候,他俩好像就亲了。 天翼也早没了初吻,第一次给了樱子,第二次给了孟哥的闺女小甜甜。 就是去年冬天,在学校的外面,铺满大雪的马路上,小甜甜第一次亲了他,他也亲了小甜甜。 如果不是那次亲吻,张德胜的儿子也不会差点开车撞伤天翼,双方不会打架,不会有后来我跟张德胜的商战。 简单地说,我跟张德胜一番鏖战,有一半因素是那次俩孩子打啵啵引起的。 当然,那不叫恋爱,应该是好奇,小甜甜是好奇亲了天翼,天翼也是好奇,亲了孟哥的闺女。 天翼不喜欢小甜甜,只是把她当妹妹。因为甜甜喜欢哭鼻子,哭起来没完没了。 他真正喜欢的是樱子,既然跟甜甜都亲了,不亲樱子,就没天理了。 高坡上,月光下,草丛里,俩孩子就那么再次亲吻,夜幕下十分浪漫……还有一条狗,在她们的身边轻轻摇着尾巴。 亲完,吧唧一声松开,俩孩子都开始喘粗气。樱子抬手摸摸嘴,羞得无地自容,她说:“哎呀,丢嘴了,丢嘴了,俺爹会打死我嘞。” 丢嘴是磨盘岭一带的方言,也就是丢脸的意思。 天翼说:“不会,不会,你爹又不知道,就算亲了又咋着,你是我媳妇儿,早晚还不是要亲?” “可咱俩还没成亲嘞,万一俺怀上娃咋办?” 天翼说:“不会的,不是说了吗?亲嘴不会怀娃。” 俩孩子都不知道咋回事,就那么鬼迷日眼亲了,自己都不相信。 樱子的心在砰砰跳,站起来想跑,可天翼却拉上了她,将她扯在了怀里。 小王八蛋,胆子不小,也不怕元芳跟樱子爹打断你的腿? 他又将樱子按地上,问:“亲一下……甜不甜?” 樱子摇摇头说:“一般,没尝出啥滋味,不过你嘴里有股子味道,像……薄荷。” 樱子的嗅觉很好,天翼的嘴巴里的确有股薄荷味,那是牙膏的味道。 天翼每天都刷牙,所以牙齿很白,山里的孩子饭都吃不饱,很少用牙膏刷牙的。 天翼说:“那就……再亲一下,仔细尝尝。”说着,他又亲樱子一口。 这一口亲的时间比较长,樱子仍旧没有反抗。 不知道亲多久才分开,樱子说:“味道果然不一般,还真是甜甜的。” 男孩就拉起女孩的手,说:“跟我走吧,现在就出发,有一个地方,那是快乐老家,回到仙台山,咱俩天天亲。” 樱子抽搐了很久,最后说:“好,俺跟你走,明天就去仙台山。” 其实天翼抱着樱子亲嘴,根本没有瞒得过樱子爹的眼睛。 男人已经看到了,因为他跟元芳折腾一阵,同样起来上厕所方便。远远瞅到了对面圪梁梁上的一切。 起初,他非常生气,心说小王八蛋,咋还亲上了?屁大的年纪,就学人家打啵啵? 俩孩子早恋,让他又担心又害怕,还有一丝窃喜。 本来想上去,一棍子把两个孩子轰开。后来一想算了,毕竟是俩娃娃,就是觉得好玩。一句点破反而不好。 他瞧了好一会儿,最后悻悻离开。 回到屋子以后,将见到的一切跟媳妇元芳说了。 元芳立刻气得咬牙切齿,非要找天翼算账不可。 男人说:“算了,孩子长大了,女大不由娘,自己该干啥,她俩知道。” 元芳怒道:“樱子还没成年呢,十三岁就跟男人亲嘴,成何体统?不行!不能便宜杨初九家那小王八蛋!” 男人问:“那你想咋着?” “把他赶走!不能留在咱们家,还好樱子没跟她回仙台山,当着咱俩的面就胡搞,回到仙台山,还不把咱闺女给吃了?……樱子也是死丫头!他亲,你就让他亲?没脑子啊?不行!明天我打死她!” 樱子娘咬牙切齿,这一顿打给闺女记着呢,决定明天打她个鸡飞狗跳。 可他俩的谈话,同样被手拉手回来的樱子和天翼听到了。 俩孩子刚刚走进院子,里面的话听得清清楚楚,一字不落。 樱子在外面打个哆嗦,问:“天翼,俺娘要打死我,咋办?” 天翼说:“一不做二不休,咱俩现在就走,半夜走,离开张湾村,爹娘找不到你,就不用挨打了。” 樱子咬咬牙,说:“好!反正是你的人了,俺去收拾东西,你到天边俺也跟着。” 就这样,三更半夜,天翼拉着樱子离开了张湾村。 他真把元芳的闺女给拐跑了……。 第627章离家出逃 樱子觉得被天翼亲了,就是天翼的人,以后一辈子都要在一块。 所以她回自己的茅草棚收拾行李,打算跟男孩私奔。 也没啥行李可收拾,衣服没拿,首饰也没有,就是拿了自己的书本,作业本跟文具盒。 其他的一概不要,全部丢下,就那么被天翼扯着手,慌慌张张离开了张湾村。 天翼的身上有钱,啥都可以买,所以离开得很匆忙。 一口气冲上前面的天梯崖,樱子回过头,又瞅一眼灯火阑珊的山村。 她扯开嗓子喊:“爹——!娘——!俺走了!跟着天翼走了!闺女不能孝顺你俩了,等俺混出个样子,再回来孝顺你们,把你们接出去,一块过好日子……。” 女孩子说完,扑通跪了下去,冲着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头。 然后站起来,跟着天翼走向了山道。 夜色很黑,哪儿都黑漆马虎,獒狗黑虎在前面开道,一路上天翼都没有松开樱子的手。 樱子这一走,果然再也没有回到张湾村,真的落户在了仙台山。 她跟天翼的感情也一直没变,直到我将两个孩子一起送到国外,他俩也没分开。 等到第二天早上,樱子的爹跟老娘元芳醒过来,提着棍子准备打闺女的时候,才发现俩孩子已经离开很久了。 樱子爹跳着脚骂,元芳也一屁股坐地上哭了:“哎呀俺滴天!哎呀俺的地儿!生个闺女赔钱货啊!小小年龄就跟野孩子私奔了——!杨初九你不是东西啊,养个小王八蛋祸害俺闺女啊……啊呵呵呵。” 我那未来的亲家母哭得声泪俱下,泪流满面,呼天喊地。 起初,他俩是想樱子跟着天翼走的,为孩子的前途着想,可想不到天翼当天晚上就跟樱子亲了嘴。 你那么猴急干啥? 天翼的举动让元芳两口子害怕,也有点不放心,担心樱子将来会吃亏。 本就不该招待这小子,八个荷包蛋都喂狗了。 可后悔也晚了,两个孩子这时候说不定已经上去汽车,早跑L市去了。 樱子爹一跺脚:“你还有空哭?快!叫人,坐三马子撵,一定要把闺女追回来。” 元芳这才不哭了,拍拍膝盖上的土,到村子里去借三马子。 结果夫妻两个坐三马子一直撵出去二百里,不要说孩子,闺女毛也没发现一根。 此刻的天翼跟樱子早就像飞出笼子的鸟,不见了踪影。 俩孩子离开张湾村的时间是半夜是11点。天亮时分就已经穿过普陀河上的石拱桥,穿过磨盘岭,上去山道,坐上了开往县城的汽车。 来到县城直接倒车,奔向了下一个城市。 天翼的身上有钱,八千块现金,那张卡里还有十几万。 那是孩子每年的压岁钱,也有我跟香菱,红霞,翠花,以及爷爷奶奶给的零花钱。 有钱走遍天下,没钱也不用害怕。 啥时候需要,一个电话过回来,无论打给谁,都可以给他往账号里冲。 拉着樱子出来的第一天,天翼就走进一家商场,给女孩买了一身好衣服。 那是一条时髦的连衣裙,樱子穿上特别好看,像个骄傲的公主。 他还给樱子买了个书包,原来樱子家穷得,书包也买不起。 平时用的书包,是母亲元芳用家里的花布对接的,虽说好看,但特别土。 天翼帮她买的书包也很时髦,樱子将所有的书本跟文具盒放进去,背在肩膀上神气十足。 天翼这次把樱子拐走,完全是顺手牵羊。 真正的目的还不是寻找樱子,而是寻找大金牙给母亲报仇。 所以,他们没有去L市,也没有回到仙台山,而是在附近的城市里转悠。 白天,他俩在都市的四周查访,看有没有新开的斗狗场,晚上就住进小旅馆一块休息。 天黑了,俩孩子需要找地方住,于是就走进一家小旅馆。 靠近服务台,天翼将钱递了过去,说:“老板,开房!” 老板猛抬头,吓一跳,心说:卧槽!现在的世界太疯狂了,十几岁就能做新郎了。 眼前俩孩子,最多十四五,就打算同居? 于是老板问:“你俩……多大?” 天翼说:“十三。” “那这位是……?”老板指了指樱子。 天翼说:“我媳妇,也十三。” 老板差点吓趴下,说:“小朋友,你俩太小了,是未成年人,不能给你俩开房间,有没有身份证?” 天翼说:“没有,不过俺有钱。” 天翼不知道住进旅馆需要多少钱,八千块全掏出来,打算把老板砸晕。 而且他早知道,居住大酒店是需要身份证的,哪儿不好进,所以就选择了小旅馆。 老板本不想答应,但是发现碰到个小土豪,只好点点头答应了。 “俩人,两个房间,每间八十块,一共一百六。” 天翼说:“不,俺俩一个房间,你给开个大的。” 老板一皱眉:“小朋友,没结婚,男女不能混住,这要是碰到公安查房,我的旅馆就别干了。” 天翼说:“我媳妇一个人害怕,我要保护她,所以必须一个房间,大不了俺多出钱。” 老板差点笑趴下,说:“多出钱也不行。” 天翼说:“一晚三百。” “不是钱的事儿。” “五百……。” “好吧,看钱的面子上,收留你俩了,别管咋说,也不能看你俩在大街上过夜。” 就这样,老板收了钱,将钥匙给了天翼,然后摇摇头,觉得不可思议。 天翼就那么拉着樱子住进了客房。 还不错,里面的环境很优雅,床很大,旁边有洗澡间,有茶几,沙发,大电视。 跟樱子开房间,天翼没觉得尴尬,反正都亲了,早晚做两口子,两口子都要住一块,就当过家家了。 走进屋子,将行李甩床上,天翼说:“樱子,累不?洗澡睡觉吧。” 樱子说:“睡觉前还要……洗澡?” 天翼说:“当然了,睡觉前都要洗澡,必须讲究个人卫生。” 樱子没有睡前洗澡的习惯,乡下人,半年都不洗一次澡。 虽然不常洗澡,但是樱子很干净。因为经常半夜用手巾擦,也等于是洗澡。 她没办法,只好走进洗澡间,天翼跟进去,教会她怎么用淋浴,怎么用洗澡盆,怎么放水,还拿出牙膏牙刷给她,并且为她准备好了睡衣。 安排好一切,才从洗澡间出来。 樱子先洗,洗得时间比较长,足足半个小时才出来。 穿上睡衣走进卧室,女孩果然白净了很多,比从前更俊俏了,脸蛋红扑扑的。 天翼的眼光呆住了,好一个俊俏的小美女。 樱子的脸蛋粉中带红,含羞带骚,头发湿漉漉的,刘海紧贴在前额上,脑后是飘洒的长发。 她一身的香气,没有成熟的前胸微微鼓起,梨花带雨。 天上掉下个女婵娟,面如桃花三月鲜,微红点点樱桃口,眼似杏核柳眉弯,身穿百花衫,好比蝴蝶舞翩翩。走一步,一忽闪,走两步,婀娜多姿真好看,舞袖翩翩似天仙。 十指尖尖如嫩笋,胳膊细腻如白莲,天生腼腆自带笑,眼含秋水情绵绵。 出浴后的樱子把天翼给看傻了,小王八蛋都忘了爹老子是谁。 他不懂得美女的含义,就是觉得樱子好看,心也在那一刻醉迷,嘴巴张开,老半天没合上。 樱子噗嗤一乐,说:“天翼,你……洗不洗?” 天翼赶紧说:“洗,洗,这就去。” 他都不知道咋着走进洗澡间的,也不知道咋着出来的。 再次出来,樱子已经躺在床上,被子掖得紧紧的。 天翼没办法,就那么轻轻上床,慢慢躺在了樱子的旁边。 谁也没说话,谁也没睡着,就那么大眼瞪小眼,你瞅着我,我看着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樱子问:“天翼,你那么讲究?每天都刷牙,洗澡?” 天翼说:“是。” “你们有钱人真麻烦,怪不得你那么干净。” “没办法,小时候养成的习惯,每天不洗澡,爹都不让钻被窝。长大一天不洗,浑身难受。” “这么说,咱俩做了夫妻,以后俺也要每天洗澡,每天刷牙?” ”是,不刷牙不洗澡,不能钻被窝,要不然……臭得慌。” 樱子感到了后悔,有钱人就是麻烦。还是张湾村好,还是磨盘岭好,一个礼拜不洗脚也没关系。 哎,既然被天翼亲了,成为了他的人,以后只能慢慢改习惯,慢慢适应。 躺在樱子旁边,天翼的心里咚咚跳,慌乱不堪,他根本不知道这种莫名的慌乱来自哪里。 好像从女孩的身上辐射出来的,樱子的样子也吸引着她。 他好想再亲一下她的嘴巴,尝尝洗完澡以后的女孩,嘴巴的味道有啥不同。 于是,他真的亲了,樱子仍旧没反抗,任凭他亲。 反正昨晚就亲了,被男孩亲一次跟两次,没啥区别,她也想亲他,于是,四片嘴唇继续碰触。 但是因为太累,没亲几下,全都闭上了眼,开始睡觉。 也只能亲亲而已,他们还不到冲动的年龄,完全是在过家家。 俩孩子,懂个毛线啊?就是因为啥也不懂,所以啥事儿也没有发生。 就这样,他俩一路走过来,一路寻找大金牙的下落,一路住店,天翼跟樱子在不同的旅馆里,整整住了半个月,也那么傻乎乎亲了半个月。 半个月以后,他俩来到了G市。 这个时候,天翼已经离开仙台山一个月了,整个暑假也过去了一半。 刚刚踏入G市,他就听到了一个震撼的消息,因为G市的郊外新开一家狗场。 哪家斗狗场正在进行一场比赛,是斗狗大赛。而且赌注十分惊人,获奖的,最高奖励是一千万。 这立刻引起了天翼的注意,而且脑子一转悠,就知道自己找到了目标。 大金牙到G市来了,那个斗狗大赛,也一定是他召开的。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看小爷将你杀个人仰马翻! 就这样,在我跟张德胜鏖战结束一个月以后,小天翼跟大金牙的一番较量,同样在G市拉开……。 第628章一报还一报 天翼二话不说,一手拉着樱子,一手拉黑虎,直奔斗狗场。 来到狗场一瞅,奶奶个孙,这家狗场果然是大金牙开的,特别隆重。 大金牙被我从L市赶出来,无处藏身,偷偷躲到G市来了。 G市距离L市一千多里,这孙子觉得一定能避开我的报复,可他没想到,几个月不到,就被小天翼杀上了门。 走进狗场,天翼没有观察这儿的场地,而是直接奔向了大金牙的办公室。 来到办公室门口,两个保安站立两旁,时刻保护着大金牙的安全。 发现一个孩子气势汹汹而来,两个保安吓一跳,赶紧伸手阻拦,说:“小朋友,这儿不能进,你有什么事儿,等我们老板出来再谈。” 天翼大骂一声:“谈你麻痹!滚开!!”当!当!左边一拳,右边一脚,两个保安被他踹飞了。 天翼的功夫不弱,我爹将孩子惯坏了,大东二东也帮着他惯。 四岁那年开始他就学习功夫,南拳北腿无所不精,刀枪剑戟无所不通。 我爹教会了他南北洪拳,茂源叔教会了外孙子打太极,二东还传授了他一套刀法。那刀子舞动起来风雨不透,能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 别看年级不大,收拾两个保安还是小菜一碟。 其实目前我已经打不过他了,平时打屁股他不还手,因为咱是爹老子,他给爹老子面子。真拉开架势,俺爷俩还说不定谁揍谁呢? 如今的小天翼即将长大成人,正是无人驾驶的年龄,根本就无法驾驭。 母亲红霞的受伤都要将他逼疯了,冲冠一怒为亲娘,他要将大金牙扭成麻花,放油锅里榨。 两个保安被打倒,天翼的动作没停,抬腿一脚,咣当!大金牙办公室的门就被踹裂了,房门跟门框脱离,飞进了屋子里。 此刻的大金牙正在办公室,坐在老板椅子上,怀里抱着一个女秘书玩耍。 还真是有事儿秘书干,没事干秘书。 那女秘书长嘞好,丰满,洁白,衣衫不整,上面穿低领装,下面是齐逼短裙,坐在大金牙的腿上,俩人正在嬉闹。 大金牙的两只手在女秘书的身上乱划拉。 “嘻嘻嘻……董事长,你好坏。” “咯咯咯……我不坏你不爱,亲亲,我给你升职,加薪……。” 俩人闹得正欢,忽然,房门一声爆响,骤然飞进屋子,将那女秘书吓得,嗷一嗓子跳起老高,脸色大变。 大金牙也吓得差点震精,还以为女秘书的男人兴师问罪来了,赶紧提裤子。 裤子没提起来,小天翼就到了,抬手一指:“大金牙!哪儿走?还俺娘的命来!” 男孩飞身而起,一个纵跃跳上桌子,然后从桌子上飞扑而下,直接将大金牙给扑在了地上。 大金牙都没有明白咋回事,就被天翼给按倒了,魁梧的身躯将他按得动弹不得。 仔细一瞅,是小天翼,立刻明白咋回事了,孩子找到他,要为母亲红霞报仇。 他赶紧解释:“哎呀,原来是天翼,好久不见,见面就跟干爹这么亲热?” “亲热恁娘隔壁!揍死你个龟儿子!”话音未落,拳头就到了,咣!咣!咣!先来三拳。 第一拳打在了大金牙的鼻梁骨上,他眼前一蒙,好比开了调料铺,酸的,咸的,苦的,辣的,一起迸发出来。 第二拳打在了脖子上,好比走进了音乐厅,锣鼓家伙一起敲响,这边耳朵嗡,那边耳朵嗡,眼前面金灯换银灯,腿肚子转筋咯崩崩。 第三拳打在了太阳穴上,好像走进了染布坊,红的,黄的,绿的,蓝的,各种颜色都在眼前面晃悠。 三拳头下去,大金牙分不清东西南北,被天翼打懵了,脖子肿了,太阳穴肿了,鼻子嘴巴一起向外窜血。 大金牙不能动弹,不能反抗,只能叫唤:“哎呀来人!救命啊!杨初九的儿子行凶了,保安,保安!” 屋子里高声一喊,外面所有的兄弟都听到了,二三十个彪形大汉纷纷向着大金牙的办公室靠拢。 冲到门口,谁也不敢进去,因为门口被獒狗黑虎堵住了。 黑虎庞大的身躯好比一堵墙,将整个房门堵得水泄不通。它炸起一身的黑毛,脖子上的鬃毛根根竖起,又仿佛一头发怒的雄狮。 黑虎眼睛血红,瞪得溜溜圆,嘴巴张开,露出上下四颗四寸长牙,发出惊天动地的震吼:“吼吼吼!吼吼!嗷呜——吼!!” 那些保安吓得唯恐避之不及,只恨爹娘少生两条腿。 其中不少人跟了大金牙很久,他们认识天翼,也认识天翼的那条狗。 三年前,在L市斗狗场,黑虎凭着锋利的牙齿,强壮的利爪,百战百胜,勇猛无敌。 斗败了岛国佐斗犬,斗败了阿根廷杜高,斗败了藏獒多吉,就是世界上最厉害的斗牛梗,都被它咬得疯狂逃窜。 这不是狗,是神兽,是天地间无与伦比的獒神,没有人敢跟獒神较量,除非是活得不耐烦了。 有经验的保安纷纷向后退却,可也有不怕死的,其中一个年轻气盛的保安,挥舞着保安棍,直奔黑虎扑来。 还没有靠近,黑虎就给了他一口,吭哧叼上保安棍,咔嚓一声,粗大的保安棍被它咬得应声而断,断做两节。 那小子没有楞过神来,黑虎的牙齿已经在他的手臂上合拢,年轻人的半截手臂就掉在地上。 紧接着,身上的衣服不见了,咝咝啦啦被黑虎扯了个光。 那保安都不知道自己怎么被扑倒的,等他明白过来,全身的衣服没了,右边的一只手也不见了,手臂上凉飕飕的。 动作太快了,竟然没有感觉到疼。 其他的保安将他七手八脚拖进楼道,这小子才剧烈惨叫起来,鲜血从手臂上涌出,整个楼道一片血红。 黑虎是绝不会看着主人受伤的,任何敢于侵犯主人的来犯之敌,都会被它拒之门外,真是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屋子外面的人进不来,屋子里面的大金牙只能等着挨打。 天翼拳脚相加,将大金牙打了个半生不熟,死去活来。 大金牙开始求饶,说:“孩儿啊,饶命吧,L市的事儿不怪我啊,都怪张德胜。 是张德胜收买我,利诱我,我才上了他的当。干爹被利益熏了头脑,就那么鬼迷日眼跟他合作了,你放过我吧……。” 天翼眼睛一瞪:“那个是你孩儿,你是谁爹?表脸!” 小天翼根本没把他当做干爹,当初在L市,也没怎么喊过他,完全是大金牙自己往上贴。 “好,就算咱俩没关系,你打也打了,骂也骂了,该停手了吧?” 天翼说:“你想得美!安排那么多人,把俺爹困在杨树岭,砍他一身伤,俺娘的腰也断了,两腿残废了,老子也要弄断你的腿!!” 在天翼的心里,应该一报还一报,这样才算公平,这样才算合理。 大金牙找人弄废了红霞的腿,他就该打断大金牙的腿。 他的脑子里没有王法,也不知道这样会摊上官司。 同时,内心的怒火根本无法发泄,随手抄起桌子上的烟灰缸,直奔大金牙的右腿砸了下去。 也赶上大金牙烟瘾大,抽的是雪茄,烟灰缸也大,跟花瓶子差不多。 天翼抓在手里正合适,砸向的是大金牙的膝盖骨。猛砸下去,大金牙惨叫一声就晕死了过去。 右腿断裂了,从膝盖骨以下,完全没了知觉。 这条腿等于废了,天翼觉得还不够,奋力一扭,咔吧!又扭断他一条胳膊,这才算完事儿。 一条胳膊加上一条腿,完全可以抵消母亲的伤痛,天翼的心里平衡了很多。 大金牙变成半死不活的尸体,一动不动,地上的血汩汩流,整个办公室狼藉不堪。 天翼这才潇洒地扯起樱子的手,说:“咱们走!” 樱子吓坏了,浑身颤抖,都懵了。她同样没瞅明白咋回事,第一次发现天翼这么残忍。 要知道,大金牙已经五十多了,等于是老人。欺负老人,天翼也太不是东西了!男孩的光辉形象在她的心里顿时一落千丈。 吓蒙的不单单是樱子,还有大金牙的女秘书。 天翼发现,那女秘书的齐逼短裙湿漉漉的,估计里面的裤头也湿透,都他娘的吓尿了。 樱子不知道怎么被天翼扯出狗场的,两个人回到了租住的小旅馆。 女孩抬手将他甩脱,怒道:“天翼,你太残忍了,咋能这样呢?你竟然那么凶,还打死了人!” 天翼说:“他没死,就是残废了。” “你为啥要伤人?不知道伤人是犯法的吗?俺……看错了你!” 天翼说:“你不懂,我是为俺娘报仇,看到俺娘,你就知道我怎么揍他,都不过分。” “你娘咋了?香菱老师咋了?” “不是香菱娘,是我亲娘,就是上次去磨盘岭的红霞。” “你……到底有几个娘?” “准确的说……三个,两个养母,一个生母,” 接下来,天翼一五一十,将仙台山家里乱七八糟的关系跟樱子说了一遍,也将当初在L市发生的一切全都告诉了樱子。 樱子这才明白咋回事儿,气消了不少。 她说:“天翼,那你也不该这样鲁莽,随便伤人,这样很不好,应该交给警察叔叔处理。” 天翼苦苦一笑:“樱子啊,你还小,啥也不懂,不是所有事情警察叔叔都可以处理的。 而且警察叔叔也不是完全站在道理这边,很多情况下是站在势力跟金钱这边。谁有钱,他们就向着谁,谁最有势力,他们就向着谁。 出来混,靠的不是道理,就是势力!!” 樱子眨巴一下眼,根本没听懂。 她当然听不懂,因为阅历不够,人生的经验也不够,而天翼却比他成熟地多。” 女孩说:“如果大金牙报警咋办?警察会把你抓走的,你会坐牢的!” 天翼呵呵一笑:“不会!道上有道上的规矩,大金牙不但不会报警,而且我保证,他连个屁也不敢放!” “你咋知道?” “因为他干的坏事太多了,一旦报警,从前的破事儿全都会抖搂出来,到时候有麻烦的不是我,而是他自己!!” 第629章暗流汹涌 小天翼算是把大金牙摸透了,老小子果然没有报警。 孩子打完他就那么走了,没人拦得住。獒狗黑虎太厉害,谁也不敢上前。 大金牙被手下人七手八脚抬起来送进医院,拉进手术室。 断裂的胳膊跟右腿,是当天晚上被接上的,两处骨头上下了钢钉跟夹板,然后在病床上整整昏迷48个小时。 伤筋动骨一百天,就算大金牙能站起来,那也是三个月以后的事儿。 如果想恢复如初,还要做第二次手术,将钢钉跟夹板取出来。 不过他年纪大了,无法遭受二茬罪,所以,下在骨头里的钢钉跟夹板,恐怕要带进棺材里去了。 他可倒了老霉,痛不欲生,哭爹喊娘,差点没被疼死。 狗场的几个经理气坏了,当着大金牙的面叫嚣:“小王八蛋!把我们老板打成这样,废了他!宰了他!让杨初九断子绝孙!到仙台山找杨初九算账!” 大金牙说:“毛!在咱们狗场自己的地盘上都不能还手,还敢到仙台山捣乱?你们不想活了? 杨初九啥人?比小天翼厉害一百倍!他要是发了火,别说断我两条腿,命就没了。咱们的狗场也保不住……算了吧,忍了吧,这件事就这么完结了。” 几个经理道:“没那么便宜的事儿,不如把天翼抓住,暴打一顿,然后威胁杨初九,让他包赔咱们的损失。” 大金牙说:“扯淡!谁敢动天翼一根汗毛?杨初九就让谁死!咱们根本斗不过他。” “难道就这么算了?就这么忍了?” 大金牙说:“这叫一报还一报,我罪有应得,当初瞎了眼,根本就不该跟张德胜联手,更不该得罪杨初九。 打我一顿,这件事以后天翼就不会追究,也算风平浪静了,咱们好好做自己的生意。再说目前斗狗大赛正在召开,赚钱要紧。” 大金牙想让这件事就此完结,不想再追究,冤冤相报何时了? 他真的需要钱,需要休生养息。 其实他根本没啥钱,所有的钱全都变成了狗。 所有的战狗加起来,足足一个亿还多,能动的也就五千万。 他之所以办这么个斗狗大赛,目的有二。 第一个目的,扩大影响,让全国各地的养狗爱好者都来这儿斗狗,都来这儿赌博,赚更多的利润。 第二个目的,来到G市,先捞一笔再说。斗狗慈善大赛,表面上打的是慈善幌子,内里仍旧是赌博。 跟当初在L市一样,开了外盘,数以万计的赌徒都会来下注。 他在后台操控,榨干所有人的钱,一网捞下去,就能赚两个亿。 目前正是比赛的紧要关头,他不想惹事生非。 可自己的手脚被打断,不能亲自压阵了,只好将所有的工作交给几个经理。 他告诉他们:“这次斗狗慈善大赛,一定要控制局面,按照赔率下注,只能赢不能输。这是咱们第一次在G市露面,经不住任何打击,如果赔了钱,你们几个提头来见!” 几个经理唯唯诺诺,点头哈腰,跟老板寒暄几句也就离开了,继续返回狗场,各自筹备。 小天翼赶到G市的时间正合适,正是斗狗大赛开启的前七天。 也就是说,再有一个礼拜,斗狗大赛才正式召开。 暴打大金牙一顿,只不过是开场白,真正的悍斗还在后头。 打断他一条腿,一条胳膊,娘的仇是报了,可爹的仇还没报,大伯的仇还没报,爹老子这次做生意的损失,还没拿回来。 接下来,小家伙瞄上了大金牙的狗场,以及他的家产。 奶奶隔壁嘞,老子也参加斗狗大赛,把他家的钱全部赢回来,非把大金牙气吐血不可! 就在大金牙躺在医院的床上,精心筹备斗狗大赛的时候,小天翼跟樱子也在小旅馆里展开了筹备。 天翼到狗场转悠了一圈,查看了哪儿所有的狗。 大金牙的狗场有两百条狗,一个个能征惯战,都是打架的高手。 其中佐斗犬二十多条,杜高三十多条,各种名贵的藏獒十多条。还有十多头凶猛的斗牛梗,也就是美洲比特犬。 这些狗的厉害程度,完全出乎天翼的想象,随便一条狗拉出来,瞬间咬死一头犀牛不是问题。 黑虎想要在这群凶猛的狗群里脱颖而出,不是件容易的事儿。 就算黑虎赢了,最多也只能拿一千万奖金,这点钱对大金牙来说简直是九牛一毛,根本伤不到他的筋骨。 因为大金牙至少会赢两个亿,天翼盯上的是大金牙这次所有的利润。 而想要赢回他所有的家产,就必须要参与外盘,也就是地下赌博。 这一点,天翼是行家,上次L市的赌场运作,让他增长了见识,对这里面的门道了如指掌。 所以,剩下的几天,天翼几乎不出门,一直在家琢磨,分析。 不单单对每一条斗狗的战斗力进行分析,也在分析大金牙的运作方式。 他在哪儿研究,樱子就在旁边。女孩问:“天翼,这几天你在干啥?” 天翼说:“研究狗,研究大金牙在干啥。” “为啥咱不回仙台山?为啥不去找你爹娘嘞?” 天翼说:“现在走,太便宜大金牙了,我要赢他的钱,从经济上将他打败。” “啥?你要赌博?”樱子吓一跳。 天翼说:“是,赌博,跟大金牙搏一搏,赌家产!” 樱子说:“苍天!天翼你咋这样?赌博是犯法的。” “你懂个啥?啥叫犯法?我赌博犯法,难道大金牙开赌场就是合法?不单单大金牙在赌,好多G市的领导也在赌,你说的警察叔叔,好多人也都下了重注。” 樱子说:“老天!原来世界这么乱?那些人都是维护法律的啊,咋让别人赌,自己还下注,这不知法犯法吗?” 天翼道:“我爹说了,为了利益,有些人可以让权力凌驾于法律之上。他们都是为了钱……樱子你瞧着,现在我有十万块,准备赢走大金牙两个亿,你信不信?” 樱子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说:“你吹牛吧,能赢两个亿?” 天翼呵呵一笑:“不信你就等着,赢不了他两个亿,我就永远不回家。有了这两个亿,你想干啥就干啥。买新书包可以,穿新衣服可以,把你爹娘接出来,每天吃面包啃牛排也可以。” 噗嗤!樱子乐了,说:“你别钱没赢来,再把本钱搭进去,到时候你爹打烂你的屁股。” 天翼说:“不会!为了十万块,爹才不会打我屁股嘞,不值当。十万块对我爹来说,那是咯吱窝里拔根毛。” “咯咯咯……。”樱子笑了,前仰后合。 虽然脸上笑,可女孩还是扯了天翼的手臂,说:“天翼,俺的好天翼,咱不赌行不行?赌博很不好,俺以后不能跟个赌徒过一辈子。” 天翼说:“我不是赌徒,是学生,放心,就赌这么一次,以后保证不赌……其实我想为俺爹,为大伯出口气,彻底教训大金牙一顿。” “可万一输了呢?” “输,咱就输十万块,赢了,我爹的面子就找回来了。” 樱子皱紧眉头,好像不认识天翼。 短短几天,她发现了男孩好多缺点,易怒,爱发火,动不动就打人,而且打起来不顾生死。 赌钱,挥金如土,十万块花出去眼皮都不眨巴一下。 跟这样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到底能不能过日子?以后自己的终生,要不要交给这样的人? 她满怀心事,忧心忡忡。吃过饭,躺在床上的时候,也是愁眉不展。 天翼洗了澡,同样上床,一点点往樱子的身边靠,问:“咋了?生气了?” “嗯,俺好害怕,怕得要死,天翼,俺跟着你……没有安全感。” “为啥?” “你的样子好吓人,太霸道了。” 天翼说:“小家子气,我不霸道能保护你?我不霸道,任凭大金牙欺负俺爹娘?老子一身的逆鳞,碰我者……死!碰我家人者……死!” 越是这样说,樱子越害怕,可天翼却抱上她,将她揽在了怀里。 起初,樱子不敢,但慢慢还是靠了过来……。 俩孩子仍旧啥也不懂,仍旧只是亲。 亲了好一会儿,不知道为啥,天翼就想摸摸樱子。 因为几天前,闯进大金牙的办公室,他瞅到大金牙在摸女秘书。 那女秘书不但没反抗,还一个劲地哼哼,好像一头挠了痒痒的猪。 他也想让樱子舒服,于是,手就不老实起来,慢慢伸进了女孩的扣子里面。 樱子吓一跳,浑身打个哆嗦,赶紧问:“天翼,你干啥?” 天翼说:“摸……俺想起来了,男人跟女人在一块不但要亲,还摸嘞。” 樱子问:“那……摸,会不会生孩子?” 天翼说:“不知道,可能……会吧,亲嘴不会生孩子,摸……估计会。” 樱子说:“那你不能摸俺,咱俩有协议的,俺不生娃的。”女孩开始挣扎,于是天翼就不摸了,还是继续亲。 其实他也害怕,万一樱子肚子里有了小人……就不好了……小小年纪搞大人家姑娘肚子,回家不被爹打死才怪? 这一晚,俩孩子还是啥也没发生,就那么抱了一晚。 第二天早上起来,天翼开始行动了,拉着黑虎走进狗场,给自己的狗报了名。 他准备参加斗狗大赛了,正式参战。 同时,他也找到开外盘的地点,开始下注,一注下去就是十万块,银行卡里的钱全被他提了出来。 斗狗大赛前七天,就已经有很多人报名参赛了,南方人,北方人,青海人,藏区人,还有国外人。 好多外国人,不远万里拉着狗来到G市,准备让自己的斗狗一展风采。 整个斗狗场非常热闹,提前下注的也很多,哪儿都是熙熙攘攘的人流。 天翼的赌注是这样下的,连买自己的獒狗黑虎二十场赢。 十万块,如果连买二十场都赢,那么二十场过后,就能累计到两千万。 然后,他利用这两千万,一局就能将大金牙搬倒,让他翻身都难。 一场激烈的明争暗斗,就这样在斗狗场再次展开。 第630章必定会赢 天翼这边牵着獒狗,那边拉着樱子,从斗狗场刚出来,就隐隐感到了不妙。 因为一股凌厉的霸气从不远处辐射过来,让他打个冷战。 这股霸气普通人感受不到,只有极品的训獒师才能感受到。 那是一股杀戮,一股血腥,一股举世瞩目唯我独尊的霸气,是从三十米以外传来的。 不单单天翼感受到了,獒王黑虎也感受到了,黑虎的嘴巴里发出一声低沉的闷吼,精神立刻警觉起来。 脑袋一歪,天翼瞅清楚了,在距离自己三十米以外,竟然有个破衣烂衫的人,手里同样牵一条狗。 那条狗一身金黄,毛发特别长,足足半尺,威武狰狞的样子分别就是一头狮子。 那条狗是藏獒,非常威武的藏獒,应该是极品的獒中之王。 这条狗让天翼十分熟悉,分明就是三年前的多吉。 三年前,L市一翻血腥的恶斗,一条来自美洲的斗牛梗,成功将多吉击败。 而勇猛的黑虎,在五分钟的时间不到,就将那条斗牛梗咬死了。 按说,当时的多吉被咬得不轻,不该恢复这么好。 再说獒狗失败以后,立刻就会被驯兽师淘汰掉,为啥多吉又来到了G市? 不用问,多吉是来参战的,难道要夺回本属于它的霸主地位? 天翼冲那边扫了好几眼,瞅得清清楚楚,果不其然,那个牵着獒狗的人,正是三年前那个牧民。 那是个魁梧大汉,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睛里精光四射,天翼瞅到了他,他也瞅到天翼。 牧民叔叔竟然牵着狗过来了,跟天翼打招呼:“亲爱的小朋友,又见到你了,真是高兴!你的狗棒棒滴,好好滴!!” 那人一个劲地冲黑虎竖大拇指,天翼噗嗤一笑,同样冲那人打招呼:“叔叔您好。” “你好,我的朋友,这是黑虎吗?比三年前大多了,也应该厉害多了。” 天翼点点头:“是的,叔叔,这是……多吉?” 牧民摇摇头:“不不不,这是多吉的女儿,它的名字叫……达瓦。” “叔叔你说啥?这是多吉的……女儿?” 牧民说:“是,多吉已经老了,退休了,我训练了它的女儿达瓦。” 喔,原来是一条母狗,我说恁漂亮。 天翼仔细瞅瞅,还真是,跟多吉很相似,但绝对不是多吉。 多吉,是牧民的称呼,译成汉语叫金刚,达瓦,译成汉语叫月亮。 这条叫达瓦的狗一定非常厉害,天翼是相狗的行家,一瞅它的牙齿跟爪子,还有那副身材就知道,达瓦一定是藏獒里的佼佼者。 它也一定斗败了草原上所有的牧羊犬,一跃成为狗群里的獒皇后,才过来参战的。 天翼猜测得一点不错,因为此刻的达瓦已经跟獒狗黑虎僵持上了。 两狗见面分外眼红,它们都是斗狗,全都不服对方,恨不得立刻较量分出胜负。 达瓦的嘴巴张开,好比一张鬼脸,四颗牙齿亮光闪闪,轰!轰!轰!冲黑虎吼叫,惊天动地,狗链子拉得哗哗响。 而黑虎也严阵以待,随时准备跟达瓦拼杀,同样嘴巴张开,吼!吼!吼!冲藏獒示威。 两条狗大有一触即发之势。 牧民吓得赶紧拉紧狗链子,而天翼也赶紧将黑虎抱在了怀里。 牧民问:“小朋友,我们刚刚从东场出来,你呢?在哪儿报的名?” 天翼说:“我们在西场报的名。” “那好,咱们的两条狗都是棒棒滴,最后的决赛一定在它俩之间展开,我祝你好运气。” 牧民说着,冲天翼深鞠一躬,天翼也呵呵一笑,冲牧民叔叔哈腰。 然后牧民就拉着达瓦走了,消失不见。 瞅着达瓦健壮俊美的身影,天翼微微打个寒战。 他知道,这条狗不简单,早晚要跟黑虎兵戎相见,说不定最后的一场决赛,就在它俩之间展开。 黑虎能够碰上这么个对手,是它的幸运,也是它的灾难。 樱子听迷糊了,问:“天翼,啥东厂西厂?狗场也分东西厂?那有没有六扇门,锦衣卫?” 天翼赶紧解释:“你不懂,这次争斗,分东西两个赛区,东场赛区跟西场赛区。 每一个赛区都会进行数十场拼杀,最后选出最厉害的狗。然后东西两个赛区最厉害的狗进行决赛,从而选出狗冠军。” “喔……”樱子明白了,原来是这么个道道。女孩子抿抿嘴,说:“娘啊,这个牧民叔叔好凶。” 天翼说:“这位牧民叔叔我认识,三年前就来过,那时候他的狗名字叫多吉。他人很善良的,不要以貌取人。” 樱子问:“那它的狗厉害,还是咱们的黑虎厉害?” 天翼摇摇头:“天知道,我只知道,达瓦是黑虎的劲敌……。” 天翼也是忧心忡忡,还好自己的狗没有跟达瓦在一个赛场报名。 要不然就惨了,它俩先较量一番,后面的戏就不能唱了。 拉着狗回到旅馆,天翼的心惴惴地沉,为黑虎感到担忧。 但是黑虎却浑然不怕,屁颠颠跟在主人的后面,精力充沛。 这一晚,天翼彻夜难眠,三天后就是真正的大赛了,黑虎可以输,但不能受伤。 而且大金牙的财产一定要得到。 今天瞅到那条叫达瓦的藏獒,他的心里没底了,觉得十万块不够用了。 如果再压上一注,这边压黑虎,那边压达瓦,那么自己的胜算又会多一份。 到时候两条狗进行决赛的时候,本金就会多一倍。 还差十万,可那十万从哪儿来? 不过这难不住他,天翼脑子一转,眼皮一眨,主意来了。 可以跟翠花阿姨要,翠花阿姨最疼他了,一定会给钱。 所以,天翼赶紧拿起手机,拨通了翠花的电话。 天翼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翠花没在Z市,而是在仙台山Y市的酒店,因为我跟张德胜之间的战斗正酣,拍卖会还没开始。 她还没睡觉,一看是天翼的号码,赶紧问:“喂,天翼,咋想起给阿姨打电话了?” 天翼说:“阿姨,我想你……需要钱。” “你在哪儿?” “G市。” 翠花吓一跳,说:“小冤家,你咋跑G市去了?是不是又惹祸了?你爹娘知道不?” 天翼说:“不知道,我偷偷跑出来的,缺钱花,饿死了,也没地方住。” 翠花说:“那你别动,我马上派人接你去。到Z市,阿姨来照顾你。” 天翼说:“不用了,你打钱过来就行了,我自己知道路回家,放心,开学前一定赶回去。” 翠花问:“你需要多少钱。” “十万。” 杨初九的儿子,每个月零用钱花十万,已经很少了,对翠花来说,根本不值得一提。 所以翠花道:“那行,阿姨马上给你打钱,你可要早点回来,免得爷爷奶奶担心。” 我前前后后娶过三个媳妇,仨女人就守着这一条根,翠花根本没生养。 所以,别管是红霞,还是翠花香菱,都对天翼爱护有加,都当作亲生儿子看。 她们对天翼也呵护备至,特别纵容。 不可否认,天翼如今变成这样,除了我爹娘,翠花跟香菱也有责任,都惯成精了。 翠花的钱是第二天早上打过去的,整整二十万,也没问往哪儿花。 孩子要就给呗,后娘也是娘。 她也没好意思给我打电话,因为我跟张德胜的鏖战胜负未分,不能打扰。 也就是说,天翼离开那段时间,只有翠花知道他在哪儿。 天翼收到了翠花阿姨的钱,再次下了重注,将另外的十万块,下在了东场区达瓦的身上,同样是连赢二十场。 这样,就等于两边的胜负全被他掌握了,连赢四十场。二十万的赌注,绝对可以赢到三千万以上。 这种四两拨千斤的战术,完全得益于他的爹老子我。 连年生意场上的搏斗,感染了天翼,小小年纪就让他有了生意头脑。 天翼给东西两个赛区下重注,没有瞒得过大金牙的眼睛。孩子拉着獒狗参赛的事儿,也没有瞒得过他的耳朵。 因为此刻的豪华病房里,大金牙躺在床上,抽着雪茄,正在那儿得瑟。 他的腿上打了石膏,手臂上也打了石膏,面前的茶几上放两台电脑。 每一台电脑上显示一个画面,斗狗场赛区所有的情景,在他这边显示得清清楚楚。 旁边还有两个经理,手里拿着手机,运筹帷幄决胜千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电话指挥的。 一个经理说:“董事长,杨天翼那小子也下注了,东西两场各下了十万。” 大金牙问:“都下了那条狗?” “一条是他自己的狗,名字叫黑虎,一条是一只来自藏区牧民的狗,名字叫达瓦。” 大金牙微微一笑:“杨初九的儿子好眼力,果然不简单,跟他爹老子一样聪明。将来必成大器,有胆量,有魄力,有手段。” “那咱们咋办?” 大金牙说:“跟着他下,他买那一条,我们就买那一条。” 经理问:“一边下多少?” 大金牙说:“一边一百万,是他的十倍,我倒要瞅瞅,这小子有多大能耐,几斤几两。、” 经理说:“董事长,他可是个孩子啊,咱们撵着一个孩子下,不是胡闹吗?” 大金牙怒道:“你懂个屁!做生意天翼不如他爹,可论起斗狗来,咱们所有人加起来,没一个是他的对手,这小子从小就是在狼窝里长大的,对战狗的了解,比对他爹还熟悉。 他的眼睛毒得很,买那条狗赢,那条狗必定会赢。” “可……万一输了咋办?” “呵呵,就算输了,咱们也只损失两百万,不足为奇,如果要是赢了,那就是翻一百倍,可以赢两个亿。 而且现在我就可以肯定,最后的决赛,必定是在达瓦跟黑虎之间展开……。” 大金牙在这一行混得久了,当然知道天翼要干啥,小小年纪就跟我赌家产,你小子还是嫩了点。 老子要让你知道,姜还是老的辣!不把你的裤子输掉,回家让杨初九打屁屁,老爷子就白混几十年。 可他怎么也想不到,天翼是给他下了一套,而这个套一下子就把他装了进去。 第631章獒神 天翼的套下得很简单,就是想把所有赌徒的钱,全都赢到他跟大金牙的口袋里。 而大金牙赢来的钱,将在最后一场决赛中再被天翼全部赢走,让老家伙白白忙活一场。 他是这么想的,也是这么做的。 孩子做事儿的风格就摆在那儿,也不算啥秘密,一眼就能看透。 完全准确掌握每一场的输赢,才是决定最后胜负的关键。 天翼有这样的信心。 斗狗大赛终于开始了,特别地隆重。 比赛的当天,整个斗狗场就如火如荼,人山人海,人如潮涌,全国各地的斗狗专家,专业赌徒,差不多都来到了G市。 大金牙初到G市,要打响自己的第一炮,早就遍发英雄帖,邀请了所有喜欢斗狗跟赌狗的人。 其中不乏富甲巨商,高官贵胄,以及有钱人家的花花公子,官二代跟富二代更是不计其数。 这些人都是一掷千金,图的就是新鲜,刺激,好玩! 两个赛区都是人满为患,这边人头攒动,那边熙熙攘攘,附近好几个汽水摊都卖空了,爆米花店都忙不过来。 赛场外面的小吃店,大酒店,都被人挤满了,看台上脚丫子都伸不进去。 天翼拉着自己的狗,还有小女朋友樱子也走进了会场。 所有参赛狗的主人都有贵宾席,天翼跟樱子坐的就是贵宾席。 一旦轮到自己的狗上场,狗主人必然要站在斗场的栏杆外面,为自己的狗鼓励加油,可以喂水,抚摸,安慰。 斗狗是需要经验的,狗不能喂得太饱。 有时候为了保持狗的战斗力跟野性,比赛前甚至要饿上一两天。 只有饿红眼的斗狗,才是最凶猛,最残忍的,必定会将对手当成食物,一口咬死,吞下。 所以,天翼同样没有喂黑虎,让它饿了两天。 这时候的黑虎一身干净的长毛,眼睛早已饿得发绿,看到其他的斗狗就嗷嗷大叫,急于扑击。 樱子在旁边为黑虎鼓励加油:“黑虎,你要小心啊,别伤着,不行的话,别逞强。” 天翼也摸着黑虎的脑袋说:“加油啊哥们,我的成败荣辱就看你了。” 黑虎当然明白主人的意思,脑袋在天翼跟樱子的身上蹭啊蹭。 第一个上场的不是黑虎,而是一只岛国佐斗犬。 佐斗犬的凶悍跟战斗力,天翼早就分析清楚了。 佐斗犬是近百年才出现的狗种,从前是不存在的。 这种狗本就是杂、交的,它们的祖辈是美州斗牛梗,德国牧羊犬跟大丹和法国獒狗混出来的杂、种,并且经过了爱犬人士特殊训练而出现的一种怪胎。 因为基因好,这种狗不但有斗牛梗的霸道,大丹的迅猛,也有牧羊犬的灵巧。 旁边的铁笼一开,佐斗犬好像一条白色的闪电,嗖地就闪进了斗场。 这条佐斗犬明显是饿急了,见人就咬,见狗就扑,还好斗场的四周有铁栏杆阻挡,要不然立刻会伤到人,铁笼里的斗狗也会被它咬个稀巴烂。 很多人吓得向后纷纷退缩,唯恐避之不及,人群里发出阵阵尖叫。 斗狗是按照牌号参战的,决不能胡来,也不是谁想出场谁出场。 没有规则,只有胜负,两狗相斗,失败者的下场就是灭亡。 只有胜利者连战三捷不败,才有资格走出狗场,进行下一轮的淘汰赛。 很不幸,黑虎的牌号是2,也就是说,这条佐斗犬将会成为黑虎的第一个对手。 这场争斗要进行十天,每天三场,十天时间逐渐淘汰下来,黑虎前前后后要跟二十个对手较量,再加上最后的决赛,是二十一场。 天翼不想放过任何一场,早就严阵以待,黑虎更是精神抖擞,变得焦躁不已。 果然,报幕员开始喊黑虎的名字:“2号斗狗,名字叫黑虎,来自仙台山,主人杨天翼,出场!” 天翼将獒狗脖子上铁链的挂钩一摘,前面的铁栅栏门一开,黑虎就像一股汹涌澎湃的潮水,轰地向那条佐斗犬卷了上去。 直径近百米的角斗场,黑虎向着那边扑,那边的佐斗犬也瞅到了它,同样向着这边扑。 动作太快了,眼皮刚刚眨巴一下,一黑一白两团骤风撞在一起,一个交错过去,瞬间就分开了。 两条狗全都不动了,黑虎没有第二次反击,因为没必要。 所有观众没有明白咋回事儿,佐斗犬的身体晃了晃,扑通栽倒在地上。 只一个回合,它的肚子就被黑虎锋利的牙齿撕开一条口子,两狗交错,没跑出多远,它的肠子呼呼啦啦拖一地。 第一场争斗没超过三秒,胜负已经见了分晓。 佐斗犬再也没有爬起来,它好像有点不服输,身体抖动了几下,冲着后面瞅了瞅。 它瞅到黑虎晃晃脖子,一身的鬃毛乱抖,甚至没有回头瞧它一眼。 不用瞅,这种不值得一提的小角色,也不值得黑虎去看。 獒狗只是舔舔舌头,嘴巴上的血腥让它感到一股莫名的兴奋。 佐斗犬唯一能做的,就是慢慢闭上眼睛,到死神哪儿去报道。 黑虎根本没把它放眼里,最终目的,是想跟那条叫达瓦的藏獒较量,普天之下,也只有达瓦那样野性十足的藏獒,才略堪一击。 那条佐斗犬是一个岛国人带来的,岛国人哭了。 辛苦五年训教出来的战狗,就那么死在了黑虎的嘴巴下。 佐斗犬的尸体被拉下狗场,黑虎的眼皮依然微合,显得霸道十足,也满不在乎。 它跟万马从中的关云长一样,眼睛一般不睁,一旦睁开,那就是要杀戮了,血腥了,必定会有一条狗命在它眼前丧失。 它是一把举世瞩目的锋利宝剑,不出鞘则以,出鞘必见鲜血。 天翼没有为自己的狗欢呼,黑虎的得胜是他意料中的事情。 连一条小小的佐斗犬也打不败,那它就不是黑虎了。 樱子在旁边拉拉男孩的袖子,浑身颤抖地不行,说:“天翼,太残忍了,太血腥了,吓死人了……。” 樱子是小女孩,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她还有点晕血,身体一个劲地哆嗦。 天翼就抱着女孩的脑袋,捂着她的眼,不让樱子看,免得吓坏她。 一边抱一边安慰:“不怕,不怕,狗的世界就是这样,这是它们的宿命。 斗狗场上举手不留情,不是你是就是我活,为了活命,就必须要致对方于死地,根本没办法。” 两个孩子在铁栏的这边偎依,铁栏那边的黑虎依然威风不倒,冷风吹过它的身体,一身的黑毛被撩起,霸气四射,威武绝伦。 天翼冲黑虎伸出大拇指,晃了晃,算是奖赏。 在斗狗的眼睛里,没有任何东西比主人的奖赏更有说服力,更加让它们激起斗志。 所以,黑虎冲天翼摇摇尾巴,算是对主人的回应。 人群的鼓噪没有停止,报幕员又开始废话:“第一场,黑虎胜!第二个出场的是来自阿根廷的斗狗,品种杜高,名字叫丹尼。” 话音刚落,旁边一条铁栅走廊的门就被打开了,嗖地窜出一条白影。 这条白影就是杜高犬,来自阿根廷,通体混白,小脑袋,大嘴巴,除了鼻子哪一点是黑色的,全身上下哪儿都是白的。 按照世界战狗的排名,佐斗犬排名第三,杜高只能排第四。 这两个狗、种都比中国的藏獒厉害,藏獒的排名屈居第六。 但排名不是最重要的,一条战狗想取胜,其中的因素很多。 跟战狗的心情,身体状况,主人的喂养训教,各种扑咬技能,还有临场发挥都有密不可分的关系。 美洲斗牛梗世界排名第一,可如果一条没有经过训练的斗牛梗,正好在拉肚子,即便再凶猛,恐怕连哈士奇都能欺负它。 又或者,一条非常厉害的斗牛梗,偏偏遇到一个笨蛋主人,训教无方,同样会被一条训练有素的藏獒瞬间击败。 这就是中国人常说的,世有伯乐,然后有千里马,千里马常有,而伯乐不常有。 凶猛的战狗,只有碰到有眼力有本事的主人,才能尽力发挥自己的才能。 黑虎的运气好,就是因为遇到了天翼这样的好主人,才有幸成为了战狗之王。 杜高从铁笼里窜出来,眼睛瞬间就红了,瞅到黑虎的第一眼,它心说:卧槽!好大的个子,小爷终于可以报餐一顿了。 王八蛋主人,为了让老子跟别的狗打架,饿了爷三天,生儿子没屁股的……。 它将黑虎当做了食物,可黑虎不尿它。 杜高犬窜出铁笼,脚步根本没停,白色的骤风直奔黑虎怒卷而来。 又是一个回合,两条狗撞在一起。 刚一交手,杜高犬就感到了不幸,嘴巴张不开了。 因为半个脑袋全部进了黑虎的嘴巴。黑虎巨大的獒嘴啥时候咬上它半个脑袋的,根本没看清楚。 意识到不妙的时候,已经晚了,黑虎的嘴巴在它的脑袋上瞬间合拢。 咔嚓一声,杜高犬的半个脑袋就没有了,全部进去黑虎的嘴巴,獒头一晃当,杜高犬就被甩出去老远,红呼呼的鲜血跟白白的脑浆子,喷洒在沙地上。 地上只留下一具狗尸。 轰地一声,人群里就炸锅了,欢呼声纷纷四起。。 那些观众没有觉得多残忍,他们就是要在狗于狗血腥的争斗中寻找快乐。 可天翼眼睛一闭,内心好像被啥刺了一下。 多好的狗啊,就这么被没了。 两场战斗结束,黑虎的赔率瞬间提高,一下子飙升到了一赔二十。 其实,那些赌徒刚开始的时候全都小心谨慎,谁也不敢贸然下注,下注前必须要观望一翻,免得赔钱。 黑虎是斗狗场上的老将,三年前在L市就横扫千军,一举夺冠。 它的赔率本来就不低,更何况那时候它还是一条半大的狗,没有成年。 成年以后的黑虎更加勇猛健壮,所有人都觉得,它必将是这次比赛的最终冠军。 医院里,病床上,电脑前,大金牙的眼睛再次闪出亮光。 他得意地夹着雪茄,冲两个经理说道:“瞧见没有?这就是黑虎,这就是杨初九儿子喂养的战狗。……它不是狗,是战无不胜的……獒神,这次角斗的冠军,非它莫属!” 第632章连战连捷 第三个上场跟黑虎较量的,是一条来自委内瑞拉的比特犬。 那条比特犬的号码是四号。 当天翼瞅到它的时候,微微打个寒战。 比特犬就是斗牛梗,世界公认最厉害的第一犬种。 他对斗牛梗太了解了,当初在L市的狗场,就专门研究过这种狗。 这种狗优美的体型、发达的肌肉、绝顶聪明的头脑、顽强的意志、惊人的耐力,将世界上最凶悍的霸气集于一身,对人类绝对依赖和信任,却让人又爱又恨。 爱的是它的外表,干净,皮毛光亮,不仅仅是最佳的宠物,也是看家护院跟放牧最好的帮手。 恨得是它的暴脾气,好勇斗狠,誓死不休,咬上对方绝不松口,直到将对手拖死累死为止。 一旦被它咬中要害,那就是一个字……死!而且会死地很难看。 这东西天生爱斗,一天不打架浑身不舒服,到处惹祸,让主人叫苦不迭。 现在,美洲很多国家明令禁止,不准个人私养比特犬,违者罚款。 可仍然有很多爱狗人士,喜欢它的霸道跟勇猛,把法律当放屁的。 天翼发现这条狗的颅骨巨大,两耳之间很宽,口鼻宽而深,从口鼻与颅骨的衔接处到鼻子逐渐变细,眼睛下方略微倾斜。 脖颈长度适中,肌肉发达,这表明它有足够的空间容纳心脏和肺。 心脏跟肺部发达,就证明它的耐力持久,善于消耗战,更善于出其不意进攻。 这不禁又让天翼为黑虎深深担心,他知道这是个难遇的对手,应该是黑虎天生的灾星。 要知道,斗牛梗排名世界第一,绝非浪得虚名,更何况是美洲最专业驯兽师训教出来的战狗。 所以,天翼的冷汗微微冒出,用眼睛死死盯了黑虎一下。 黑虎立刻会意,知道主人在为它担心,摇摇尾巴闷哼一声,那意思:“老大你放心,小菜一碟。” 比特犬的主人将铁链松开,这条狗没有迅猛扑出,反而显示出一种冷漠跟坦然。 它迈着高傲的步子,稳稳走进斗场,瞟也没瞟黑虎一眼,完全将战獒当做了不堪一击的小孩子。 黑虎却死死盯着它,脑袋在拼命搜索,判断。 几秒钟以后,立刻判断出了这东西的攻击力度跟速度。 最后检测的结果是,跟前面两场一样,决不能跟它打消耗战,应该一举获胜,出其不意,瞬间歼灭。 所以,没等斗牛梗拉开架势,黑虎的身影化作一条利箭,首先飞了过去。 斗牛梗锐利的眼睛瞅到了黑虎的獒眼,四目相对,两条狗的影子在各自的瞳孔里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最后瞬间撞击。 咝咝啦啦两声响,斗牛梗跟战獒同样侧身而过。 在交错的瞬间,黑虎冲斗牛梗粗大的脖颈狠狠就是一口,而斗牛梗也在黑虎的面颊上狠狠来了一爪。 两条狗影相互闪过,胜负已分。 黑虎面颊上的皮毛被斗牛梗的利爪抓去一块,而斗牛梗的半个爪子却不见了。 就在斗牛梗奋力一抓,爪子从黑虎的面颊上一扫而过的时候,黑虎的牙齿没有咬中它的脖颈,转而奔向的正是它的爪子。 就这样,斗牛梗的半个爪子进去黑虎的嘴巴,吭哧一口,被咬作两段。 身影站定,战獒脖子一扬,骨碌将半截狗爪吞了下去,再次扭转身死死盯着斗牛梗。 起初,斗牛梗没有感到疼痛,明白过来才觉得爪子凉凉的,四肢也站立不稳。 它觉得是地不平,低头一看,奶奶的,腿呢?半条腿没有了。 前面右边的利爪不见了,只剩下一块白白的骨头叉子。 感到疼痛的时候,身体已经站立不稳,扑通栽倒在地上,打着滚嚎叫起来。 它在地上翻滚,吱吱乱叫,剧烈嚎啕。 换上别的对手,一定会痛打落水狗,上去死命咬住对手的脖子,但是黑虎没有,反而脖子一缩,飞快躲出去老远。 这是黑虎的精明之处,它心里清楚这东西的厉害,虽说半个爪子没有了,可攻击的力度丝毫不减。 受伤的斗牛梗比狮子老虎还要厉害十倍,只能等着这东西发疯发狂,自乱方寸,然后才能寻找最佳的位置攻击。 果然,斗牛梗发疯了,发狂了,三条腿猛然站立,直奔黑虎就扑。 而黑虎身子一侧,嗖地再次躲出去老远,转身就跑。 咬断它半条腿,就可以打消耗战了,这是獒狗的战略战术。 就这样,斗牛梗在后面追,黑虎在前面跑,两条狗围着斗场打转转。 一分半钟以后,斗牛梗的力气就渐渐不支,竟然不追不赶了。 因为太疼痛,狗场的地上到处是沙子,那些沙子跟伤口摩擦,让它撕心裂肺,根本无法自制。 转悠一圈,猛地瞅到了主人,这东西竟然呼啸一声直奔主人扑来。 那个委内瑞拉驯兽师正在不知所措,没明白咋回事,他的斗牛梗就已经跳起五六尺高,从铁栏那边的斗场飞窜过来,将他扑倒了。 谁也不知道牛头梗咋了,竟然攻击自己的主人。 其实这一点也不奇怪,痛得受不了呗。 不用问,那个驯兽师是半路将斗梗收养的,不是从小喂大的,而且技术没到家。 庞大的狗身将驯兽师扑在铁栏里,吭哧就是一口。就这样,驯兽师的半条手臂同样被斗梗齐齐咬断,一股鲜血喷洒而出 那驯兽师白眼一翻晕死过去,斗牛梗就那么叼着主人的手臂跑了,一溜烟不见了踪影。 这可把附近的保安吓得不轻,几个保安一扑而上,赶紧抢救驯兽师,剩下的几个每人一根套狗杆跟在后面穷追不舍。 必须要将斗梗抓住,咬伤人就糟了。 就这样,斗场里只剩下了黑虎一条狗,第三局,仍旧是黑虎获胜。 那条斗梗是一个小时以后被狗场的保安套回来的,追半天没撵上,给了它一枪,中麻醉枪以后才晕倒的。 从此,这条斗梗退出斗场,再也没有出现过。 天翼的脸上显出微微的笑意,樱子也欢呼起来,拍着巴掌鼓励:“黑虎!你真棒,简直棒棒哒!” 三场结束,黑虎从斗场被放出来,再次回到天翼的身边,天翼摸着獒狗的脑袋,夸赞不已。 一条狗最多打三场,然后其它狗接着迎战,等到所有的战狗全部较量完毕,才能进入下一轮的淘汰赛,这是比赛的规则。 黑虎下一场争斗,应该是排在后天。 天翼抱着狗,赶紧帮它检查,看受伤没有。 情况好得很,除了面颊上掉几根毛,其它的地方完好无损。 一场争斗下来,黑虎的赔率再次飙升,一下子从前面的一赔二十,飙升到了一赔三十。 这时候天翼投进去的十万块,已经累计到了三十万。 而他投到东场的十万块,同样飙升到了三十万,加起来是六十万。 就在黑虎下场的瞬间,东场赛区第一轮也打完了,牧民叔叔拉着自己的战獒达瓦从那边走了过来。 达瓦不辱使命,同样三战三捷,进入了下一轮的淘汰赛。 “我的好朋友,你的狗棒棒滴,黑虎好厉害!”牧民叔叔不住赞叹。 天翼说:“叔叔,你的狗也不差。” 天翼跟牧民叔叔心照不宣,两只手拉在一起,并且热烈拥抱。 他们只是有过一面之缘,但是却心心相惜,相互敬佩。 大胡子道:“天翼,黑虎真是棒,英勇不减当年,下一轮一定会成功。” 天翼说:“达瓦也一定可以取得好成绩”。 两个人寒暄几句,拉着狗赶紧离开了,没那么多废话,要不然俩狗又打起来了。 这时候的达瓦已经呲起牙齿,瞪着黑虎练气功。 而黑虎也瞅着达瓦,胡子翘起来,牙齿白森森的。 它俩还不到决斗的时候,必须要将整个淘汰赛打完,才能进入最后的决斗。 争斗是下午五点钟结束的,那时候,狗场上其他的战狗早就杀了个天翻地覆。 第一天两个赛区就淘汰下来一百多条狗,明天中午九点钟继续。 观众们纷纷走了,天翼也拉着樱子跟黑虎准备回到旅馆去。 樱子问:“天翼,为啥不让黑虎留在这里,这儿有专业的护理师跟狗粮啊。” 天翼摇摇头说:“你不懂,狗跟人不一样,不能交给别人喂。特别是战獒,一辈子只吃一个人喂的食物,别人给的东西,饿死也不吃。 还有,这儿龙蛇混杂,很多人下了重注,难免会有人做手脚,万一给狗服用不卫生的食物,或者喂药,黑虎也就完了。” 天翼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这个时候,必须要多个心眼,防止大金牙做手脚。 樱子点点头道:“说的太对了,天翼,你好聪明。” 天翼的确聪明,要不然樱子也不会对他那么喜欢,爱得死心塌地。 其实天翼的担心完全是多余,因为大金牙不会做手脚,他的重注跟天翼一样,下在了黑虎身上,当然渴盼着黑虎赢。 回到旅馆,两个人累地不行,也让黑虎休息,准备后天第二轮的恶斗。 所有的计划都在孩子的掌握之中,被他押对了。 他买黑虎二十场连赢,果然,到第十天,黑虎真的连赢了二十场。 他买那边的达瓦赢,达瓦也不辱使命,同样连赢二十场。 十天过后,西场区的战狗就被黑虎收拾光了,只剩下了它自己。 东场区的战狗也被达瓦收拾光,同样只剩下它一条。 目前,东西两场,就是达瓦跟黑虎脱颖而出,第十一天的决赛,也在这两条狗的中间展开。 这段时间黑虎累坏了,一身的皮毛失去了光泽。 达瓦同样疲惫不堪,身上血糊糊的,一身的金毛变成了红毛,其中有自己身上的血,也有对手身上的血。 关键不是这些,而是百分之九十赌徒口袋里的钱全都没了,进了天翼跟大金牙的口袋。 天翼下注二十万,十天后滚到了两千三百万,而大金牙下进去的两百万,滚到了两个亿多一点。 整个大赛的赢家只有两个,就是大金牙跟天翼。 第十天的下午,打完最后一场,事情发生了转折。 一个不好的消息传来,杨天翼竟然撤资不赌了,打算收拾东西回家,冠军的头衔也不要了。 因为他将所有的钱从赌盘上撤了回来,一分钱也没留。 当这个消息传到医院病房里的时候,大金牙轻蔑地笑了,说:“孩子就是孩子,没耐心,没理性,杨初九最终没将他雕琢成器,哎……可惜了。” 第633章听天由命 小天翼是当天晚上被人请到医院的,也是在病床上再次见到大金牙的。 大金牙的人走进旅馆的时候,天翼正在收拾东西,行李都打包,时刻准备离开。 狗场经理走进房间,点头哈腰说:“杨公子,我们金总请你去一趟。” 天翼说:“不去!大金牙挨打还没够了,请我干啥?是不是又皮痒了?” 刚刚暴打大金牙一顿,他觉得没好事儿。 说不定是鸿门宴,医院早就埋伏好了杀手,到时候杀老子个措手不及,脑袋打破就不好了,有理没地方诉去。 经理说:“你放心,我们金总没有恶意,就是想跟你谈谈。” “谈个毛!有啥可谈的?话不投机,惹急了我还揍他!” 经理说:“你是不是不敢去?想不到杨初九的儿子竟然这么胆小,给爹老子丢人,没蛋子,你就是害怕见到我们金总。” 小天翼生死不怕,就怕激,就怕人家说他没蛋子,一激准发火。 而今天狗场经理说的话,大多是临行前大金牙教的,因为大金牙也摸准了孩子的脾气。 杨初九的儿子,只要说他没蛋子,准来! 天翼果然发火了,眼睛一瞪:“老子怕他个鸟?去就去,他摆下龙潭虎穴老子也敢闯一闯。” 就这样,天翼拉上樱子,带上獒狗上去汽车,来到医院,再次见到了大金牙。 大金牙还在病床上,他的伤还没好,才半个月,胳膊腿都打了石膏,一条腿还吊在半空中,浑身包得像个粽子。 瞅到他这个样子,天翼噗嗤笑了,问:“大金牙,你喊我啥事儿?” 大金牙也笑了,说:“天翼,听说你也在我的外盘开赌了,还赢不少钱?” “没错,我赢了两千两百万,你赢了两个亿,那些赌徒的钱,都到了咱俩手里,这些你不早知道了吗?” “那你明天咋不比赛了?钱也撤走了。” “不想赌了呗。” “为啥?” “我女朋友不喜欢赌博,而且我以后再也不赌了,爹知道是要打屁股的。” 大金牙说:“你不能不赌,必须要赌下去!” “就不赌!” 大金牙说:“不赌不行!这是一条不归路,既然你上了这条船,就休想下去!” 天翼眼睛一瞪:“咋?你想威胁我?动手试试看!!” 大金牙赶紧解释:“不是,我的意思,黑虎跟你这么多年,应该得到它该得的荣誉,它本来就战狗中的战狗,獒王中的獒王,需要得到认可,难道你想它英明尽毁? 你怎么对得起它的耿耿忠心? 再一个,最近又有好多人加入进来,我这边的外盘更大,可以赢不少钱,难道你不想赢钱?” 天翼说:“不想!两千多万,够我花一阵子了,我就是挣点零花钱,黑虎也太累了,根本吃不消,我不想它把命搭上。 还有那条叫达瓦的藏獒,太厉害了,黑虎根本不是它的对手,赌也是输。” 大金牙说:“你太小看黑虎了,黑虎如果连一条母狗也摆不平,那它就不叫黑虎了,干脆叫黑猫好了。” “随你怎么说,反正我就是不赌了,见好就收。” 大金牙有点急眼,天翼沉得住气,他反而沉不住气。 因为不想这顿打白挨,至少要将孩子手里的两千万赢回来,然后将他参与赌博的消息传回仙台山。 杨初九最恨儿子赌博,知道天翼参加斗狗大赛,非把他屁股打肿不可。 最好双腿砸断,让他也尝尝骨断筋折的滋味。 大金牙本来就没按好心。 他也知道怎么攻破孩子的底线,所以故技重施,用起了激将法:“你不敢赌,我瞧你就是怕我。” 天翼嘴巴一咧:“我怕恁娘隔壁!小爷会尿你?” “既然不怕,是骡子是马,拉出来较量一下啊?” “较量一下就较量一下,谁怕谁?你买那条狗赢?” 大金牙道:“我买黑虎赢,你嘞?” “我买达瓦赢,我的狗我知道,它的战斗力已经到了极限,根本打不过那条母狗。” “那好,咱俩的赌局正式开始,我跟你赌家产,将这次赢的钱全部压上去。你嘞?要不要押上那两千万?” 天翼说:“拼了!赌就赌,我就押两千万,我赢了咋办?” “两个亿归你,你输了咋办?” “两千万归你,以后我,加上我的狗,免费给你当儿子,喊你干爹,这辈子都孝敬你,将来给你养老送终,戴孝帽子,摔盆子……让你白赚一个儿子。” “好!一言为定,击掌为誓!” 啪!啪!啪!两个人连击三下手掌,赌约就算生效了。 而且签下了生死状,也就是生死契约。 生死契约是这样写的:今有仙台山贸易公司董事长之大公子杨天翼,跟G市狗场董事长老金生死对决,以命抵命一局定输赢。 黑虎胜,则杨天翼甘愿拜老金为爹,赌金两千二百万尽归老金,并且负责养老送终床前尽孝。 黑虎败,则老金两亿赌金尽归杨天翼,从此以后各不相欠,空口无凭立字为证。 签约人:杨天翼,金泰来。 到今天为止,天翼才知道大金牙的真实名字,原来叫金泰来,你为啥不叫个泰迪? 双方各自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就算是板上钉钉,不能反悔了。 中间还有保人,保人就在两旁站立,早被大金牙请来了。 那是G市四个有头有脸的人物,两个是G市的高官,另外的两个,是G市首屈一指的富商。 有保人,天翼就不害怕了,他知道哪些保人是比较公正的。 就这样,两个人各自掉进了对方的圈套里。 也不知道谁跟谁下了套。 这等于老金将天翼圈住,天翼也将老金死死束缚,两个人谁也跑不掉了。 老金呲着大金牙笑了,心说:小兔崽子,我看你往哪儿跑? 别看天翼将他打成这个样子,可老金一点也不嫉恨,因为他太喜欢天翼了。 他之所以签下这个契约,有三个目的。 第一个目的,当然是赢钱,想在最后一局里,赢走天翼的两千万,还有赌场外围所有赌徒的钱。 第二个目的,就是想彻底将天翼收服,让孩子为他所用。 小天翼聪明伶俐,从当初瞅到他第一眼起,大金牙就喜欢。 杨初九那个王八蛋,多好的福气,咋就弄这么个好儿子? 还是夜里弄的,要是白天弄的,可能会更好,要是我儿子该多幸福啊? 不行,老子要把他儿子变成我儿子,将来给我养老送终,带孝帽子,摔盆子,死了家产也全部留给他。 大金牙没儿子的,只有一个闺女,那闺女还是抱养的。 没有儿子送终,是他人生的一大憾事。 他渴盼着有个儿子,要不然一生奋斗的家产没人继承,那多不得劲儿啊? 而且他相信,天翼完全可以继承他的香火,让他的事业蒸蒸日上,百年之后有个坟前烧纸的,也算没有愧对列祖列宗。 只不过这小子无法驾驭,今天的契约就是对他的束缚,可以完成一生的夙愿。 第三个目的,当然就是我,因为只要束缚我儿子,大金牙就能完全控制我,以后生意场上可以跟我强强联手,蒸蒸日上。 这孙子整天在想着怎么巴结我,怎么跟老子搭上关系,因为我比他牛逼多了,家产是他的几十倍。 天翼就是他跟我套近乎的一座桥梁。 如此一箭三雕的赌局,不赌是傻笔。 天翼也摸着下巴笑了,觉得老金掉进了他的圈套里。 他有自己的小算盘,那就是赢光大金牙所有的财产,为爹娘报仇,为大爷残废的身体报仇。 不把你弄成穷光蛋,到街头去讨饭,小爷决不罢休! 他以退为进,就是想大金牙跟他签契约,将他一点点逼上死路。 现在他成功了。 合约一签,明天的赌局必须要继续,天翼一拱手,道:“明天斗狗场上见!认赌服输,决不反悔!!” 说完,他就想走,但是大金牙却拦住了他,说:“天翼,你别走。” 天翼一转身:“还有啥事儿?” 大金牙说:“你可以走,但是你的狗不能走。” 天翼吃一惊:“为啥?” 大金牙冷冷一笑:“你那点小心眼我还不知道?黑虎是你喂大的,你让它输,它就会输,你让它赢,它就一定能赢。 这一晚,我必须把你跟黑虎隔开,不能让你俩交流,免得你作弊。 明天,我要它势均力敌跟达瓦较量一场,就算输了,也心服口服。” 天翼一听又打个冷战,大金牙太不简单了,老谋深算。 还真是,黑虎是他亲手喂大的,目前,孩子跟狗不仅仅是朋友,是兄弟,是主仆,而且早已人狗心灵相通。 黑虎善于察言观色,懂得主人的喜怒哀乐,知道怎么讨主人欢心。任何一个动作,就算一个轻微的手势,轻飘飘的眼神,都可以心领神会。 万一比赛场上杨天翼嘴巴一歪,眼睛一瞪,耸耸鼻子,抖抖肩膀,这些动作都算是作弊。 想让黑虎赢,可能不容易,想让它输,太简单了。 大金牙又不傻,当然知道黑虎今晚一走,天翼一定会命令它输。 到时候自己就惨了,所以在比赛结束以前,他绝不会让黑虎跟天翼接触。 天翼的计策还是被大金牙识破了,孩子的心立刻凉了半截。 不亏是老狐狸,想的就是周全……他犹豫了一下。 大金牙问:“咋?作弊不成,后悔了?后悔也晚了!这儿有契约还有保人作证,我要的是公平!” 天翼无奈,只好点点头说:“好!就这么办,今晚黑虎归你,但你也别耍花样。” 大金牙说:“你放心,我耍花样唯一的后果,就是影响黑虎的战斗力,不会干傻事儿的。” 天翼担心大金牙给黑虎注射兴奋、剂。狗跟人一样,比赛前注射兴奋、剂,到时候战斗力会非常凶悍。 所以他决定不走了,跟大金牙的人一起到狗场,远远守护黑虎,决不让大金牙做手脚。 就这样,黑虎被拉进狗场,锁进了铁笼子里,准备参加明天的争斗。 人和狗隔开了,天翼只能远远看着它。 黑虎在笼子里上蹿下跳,焦躁不已,汪汪乱吼,眼巴巴瞅着自己主人。 天翼瞅着黑虎,心里也特别难受。 他只能听天由命……。 第634章一见钟情 人看狗,泪花流。 天翼眼巴巴瞅着黑虎,黑虎也眼巴巴瞅着天翼,人跟狗都流下了心痛的眼泪。 樱子在旁边扯了扯天翼的手,问:“咋办?明天真的要黑虎跟达瓦打架?天翼你忍心?” 天翼说:“放心,黑虎不会赢的,一定会输。” 樱子问:“你咋知道?” “因为我早跟黑虎打过招呼了,只让它输,不让它赢。” “啊?”樱子吃了一惊:“那你……为啥愁眉苦脸的?” 天翼说:“我愁眉苦脸是装出来的,不愁眉苦脸,怎么引大金牙入套?” 樱子抬头打他一拳:“原来你……骗俺?害的人家为你担心,那黑虎为啥瞧着你流泪?” 天翼说:“狗通人性,我愁眉苦脸,黑虎当然也伤心了。” “苍天!原来你这么狡猾啊?不但骗那些人,也骗俺。” 天翼说:“我没骗你,这不将事实全部告你说了嘛?放心,明天黑虎上场,不会受伤,而且它更加不会伤害达瓦。” “你……咋又知道?” 天翼说:“简单,因为黑虎喜欢上了达瓦,它想泡那个狗妹妹呀。” “啊?”樱子愕然了,张大嘴巴,几乎不相信天翼说的话。 这都啥啊?乱七八糟的,黑虎怎么就喜欢上了那个狗妹妹嘞? 既然天翼这么说,她的心也就放下了。 樱子最不乐意瞅到那种血淋淋的场面,不想瞅着黑虎跟达瓦任何一个受伤。 等啊等,终于天亮了,旭日东升,霞光万道。 吃过早饭,所有的一切准备停当,黑虎跟达瓦都要上场了。 两条狗已经严阵以待,准备好最后的拼杀。 斗狗场的观众席上更是人山人海,人头攒动,寸步难移,一根针也刺不进去。 前面的十天,观众就已经潮涌不断,今天是最后一次大决赛,所有的人全都瞪大眼睛,翘首期盼。 他们要一睹两条战狗的风采,瞅瞅最后获得战狗之王的,到底是谁? 是战无不胜攻无不克的黑虎,还是美貌绝伦,雄姿英发的达瓦。 在狗的世界里,这场大赛至关重要。等于人类的武林在争夺盟主。 一旦获胜,将彻底奠定狗盟主的地位,从此雄视天下,傲视群雄,唯我独尊 天下所有的战狗都会倒在盟主的膝下俯首称臣,武林至尊,宝刀屠龙,号令天下,莫敢不从! 这种荣耀是每一条战狗的奢望,死在格斗场上也心甘情愿。 所以,黑虎严阵以待,达瓦更是严阵以待。 观众席上早就炸开了锅,仿佛投进了一颗原子弹,所有人都等不及了,一个劲地呐喊:“黑虎!黑虎!黑虎……。” “达瓦!达瓦!达瓦!……” 热心的观众在为两条狗擂鼓助威,摇旗呐喊,场面一度无法控制,大家的情绪空前的高涨。 终于,两条狗出场了,铁栏走廊里,它们已经披甲上阵。这边是黑虎,那边是达瓦。 达瓦脖子上的链子在牧民叔叔的手里攥着,而将黑虎拉进狗场的不是天翼,是大金牙手下的一个训獒师。 大金牙太聪明了,担心天翼耍诈,所以不让他上场。 此刻的大金牙,在医院病床的电脑前,手里夹着雪茄,眼睛死死盯着屏幕,嘴角闪出一抹醉迷的微笑:“终于要决赛了,这一天等太久了……。” 旁边的经理问:“金总,您觉得这次决赛,谁是最终的获胜者?” 大金牙道:“还用问吗?当然是黑虎,这两天,我将两条狗全部研究了一遍,无论从哪方面说,达瓦都不可能是黑虎的对手。 首先,黑虎是一条健壮的公獒,无论体型,战斗力跟状态,都是略胜一头。 公獒都是非常厉害的,特别是在寻求配偶的时候,会竭力致对方与死地。 而母獒最厉害的时期,是产崽以后,因为担心别人伤害它的崽子。 我已经打听过了,达瓦这条母獒根本没有配偶,也没有产崽。 在狗世界的年轮里,达瓦还是个黄花大闺女。请问,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打得过一个健壮小伙子?” 大金牙的比喻形象而又生动。 看来他对狗真是特别熟悉,毕竟在狗场混了几十年,对狗比对他爹了解还透彻。 旁边的经理一竖大拇指,赶紧拍马屁,说:“高!实在是高,董事长真是眼神卓越。” 大金牙抽一口雪茄,喷出一口烟雾:“天翼那小子,以为跟自己的狗有默契,就能控制输赢,太天真了。 我根本不让他跟黑虎接触,瞧他怎么赢?想赢走我的家产,他还嫩了点。 其实他根本不了解黑虎,黑虎是战獒,在战獒的眼睛里,没有亲情,只有输赢!!” 大金牙得瑟地不行,好像已经瞅到天翼失败后垂头丧气的样子。 也瞅到天翼回家以后,被我打屁股的狼狈场面。 他在这边得瑟,那边的斗狗已经开始。 牧民叔叔将铁链的挂钩一摘,达瓦就像一片流淌的金子,嗖地滑进了斗场。 狗的样子太俊美了,一身的黄毛金光闪闪,体态轻盈,像是披上了金甲圣衣。 它的毛特别长,最长的位置在脖子跟头顶上,足足一尺,两个囧囧的獒眼都被金毛遮掩。 耳朵几乎看不见,露出两个细细的耳尖,转动灵活。 冲进狗场,它首先飞窜,转悠一圈,然后两只粗壮的后蹄死死抓在地上,前蹄猛然抬起,仰天就是一阵怒吼:“轰!轰!轰轰轰!!” 那叫声犹如龙吟虎啸,惊天动地,飞沙走石,整个斗狗场好像打了几声炸雷。 旁边铁笼里的战狗瞬间吓瘫一片,有的屎尿横流。 这就是霸气,这就是震慑,这就是唯我独尊,不可一世的王者之风。 它在警告那些无能之辈,全都给我老实点,姑奶奶发飙了,自己都害怕。谁敢跟我犯扁,老娘就咬死你们! 天下无敌的野性,还真让那些斗狗俯首称臣。 好多斗狗扑通跪倒在铁笼里,不由自主冲达瓦参拜,眼神里闪出恐惧,崇敬跟屈服。 达瓦又冲黑虎瞪一眼,闷哼一声,好像在说:“小子,不服气啊?放马过来,本女神让你知道啥叫女皇,还不赶紧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可黑虎却没有正眼瞧它,同样闷哼一声,不削一顾。 它在对它嘲笑,闷哼里含有鄙视。黑虎才不削跟一条母獒较量呢?没面子。 打你个小女孩,我老爷们的脸往哪儿搁?它歪着头,上下左右瞅着达瓦,狗嘴巴笑了。 心说:真俊!狗妹妹好可爱。 在狗的审美观里,达瓦无疑是美女,是女皇,不可多得的配偶。 一身的金毛亮光闪闪,十分柔滑,几天前争斗的血迹不见了,被牧民叔叔洗干净了。 甚至显出一股楚楚动人,让黑虎的心里一动。 奶奶的,今天非把你泡到手不可,小爷还不信了,凭我英俊的相貌,健壮的四肢,威武的身子,一定能把你按趴下。 就这样,黑虎也出场了,栅栏门被推开,它晃动着威武的獒身,坦然进场。 前面的二十场,黑虎都是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对手,一两招制敌。 没有一条战狗能在它的面前走过五个回合,包括世界上最厉害的斗牛梗。 可今天它不想伤害达瓦,真的不想。 黑虎已经成年,到了青春期,青春期的狗跟青春期的男人一样,有了对异性的渴盼跟冲动。 它需要配偶,需要有个家,需要生儿育女,繁衍后代。 一眼就相中了达瓦,而且发誓非它不娶。 前前后后,十几天的时间,黑虎一共见过达瓦两次。 第一次是它们报名的时候,一公一母两条战獒相遇。 第二次是开赛的第一天,两条狗打完第一场,再次相遇。 按照黑虎的脾气,对手见面分外眼红,早扑过去了。达瓦也会挣脱铁链,将黑虎扑倒,一阵乱咬。 狗在攻击对手的时候,都会须发皆张,浑身的鬃毛炸起,眼睛血红,尾巴平平翘起,跟身体成一条平行线。 但那时候两条狗却没有那么做,只是相互吹胡子瞪眼,别看拉开架势,尾巴却没有翘起,而是一个劲地摇动。 黑虎在跟达瓦示好,那意思,狗妹妹,我喜欢你,咱俩一块吃个饭呗,约个炮呗!留个QQ呗。 只是狗不能说话,无法交流,他们之间相互的交流,就是摇尾巴。 天翼那么聪明,一下子就看透了黑虎的心思。所以他敢肯定,黑虎是喜欢上了达瓦。 不但不会咬它,而且会甘心被它咬。 大金牙没有看透这一点,所以才判断错误,注定了败局。 今天是它们第三次见面,仍旧是一见钟情。 黑虎不但没有攻击达瓦,反而一点点往上蹭。它的动作很慢,是试探性的,担心狗妹子攻击它,也担心达瓦害怕。 它嗅一嗅,探一探,再靠一靠,就那么一点点挨近了达瓦的身体。然后用牙齿扯扯它的皮毛,鼻子蹭蹭它的脑袋。 狗妹子楞了,心说你这是干啥?要嘛打一架,要嘛赶紧滚,蹭个毛啊? 黑虎就是在蹭它的毛。 斗狗场上,两条狗不但没有争斗,反而谈起了恋爱,好像一对恋人在互诉衷肠。 轰地一声,观众席上就发出一阵爆笑,所有的观众乐得前仰后合。 那些观众没有一个是傻子,他们都知道,今天的斗狗看不成了。看到的,只是两条战獒在谈恋爱。 “好……好啊!……打不成了,俩狗亲嘴了,大家快看啊。” “不要脸的狗,赶紧打啊?老子等着赢钱呢。” 有的人吹起了口哨,为两条狗欢呼,还有的人在喊:“黑虎,亲它!亲它!亲它……。” 达瓦一愣神的功夫,黑虎终于进攻了,但是没有咬,反而一下跳上了达瓦的后背。 众目睽睽下,黑虎要跟达瓦干那些猫狗事儿……。 第635章大获全胜 畜生就是畜生,它们可以不要人的脸面。 大街上干那些猫狗事儿,也不知道丢脸。 村子里的狗多了,好多公狗看到母狗,对母狗一见钟情,都会在大街上干那种丢人现眼的事儿。 正所谓母狗不翘尾,公狗怎上背? 它们完全不必在意人的眼光怎么看,原始的野性也在那一瞬间爆发。 融合与自然,融合与宇宙,融合与自身,兽类原始的一面,在斗狗场展现得淋漓尽致。 场面出现逆转,让所有人啼笑皆非,哭笑不得。立刻,无数的观众站起来,一起为两条狗喝彩,鼓掌声响彻一片。 小天翼跟樱子也在看台上,天翼心说:“哥们,你也太猴急了吧?不瞧瞧啥场合?真是丢脸!” 他赶紧抬手捂上了樱子的眼,不让女朋友瞅到如此尴尬的场面。 而那边的牧民叔叔也脸红脖子粗,气得呼哧呼哧喘粗气。 最生气的是医院病床上的大金牙,在电脑荧屏上瞅到了狗场的一切。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他嘴巴里的雪茄掉在床铺上,差点烧掉二掌柜。 电脑里是现场直播,啥都清清楚楚,大金牙咬牙切齿怒道:“打电话,通知训獒师,轰开!把两条狗轰开!!” 旁边的经理赶紧打电话,通知那边的训獒师,用竹竿子将黑虎跟达瓦轰开了。 黑虎气得不行,冲训獒师嗷了一嗓子,好像在说:“多管闲事,老子吊妞,管你屁事!!” 就在黑虎一愣神的功夫,忽然不好了,达瓦冲它发出致命的一击。 “嗷呜!”獒嘴张开,冲黑虎的脖子狠狠就是一口。 黑虎没有防备,被达瓦咬上了,赶紧晃动脖子,竭力挣脱。 然后迷惑不解瞅着母獒,那意思,亲爱的你咋了?我没恶意啊。 其实公獒跟母獒是没有那么容易配合的。 它们都有一身的野性,不打个天翻地覆,难分难解,公獒不将母獒征服,是很难得逞的。 当初,黑虎的老娘,也就是孙桂兰家的哪条黑母狗,也是被狼王放倒才得逞的。 四年前,孙桂兰家的哪条母狗半夜放哨,被仙台山的狼王一眼相中。 于是,狼王就使用一计,将那条放哨的战狗引诱上了大山。 一翻鏖战,母狗没有打得过狼王,被拖得筋疲力尽,狼王就那么扑在它的身上得逞了。 成功将几粒种子播进了那条狗的肚子里,四个月以后,破胎而出,就产下了九只小狼崽。 九只小狼崽是掉进悬崖以后,相互分食撕咬,才落下黑虎自己的。 它是上天选定的獒王,父亲是仙台山最凶猛的狼王,母亲是梨花村最勇猛的战狗。 优良的血统奠定了它战獒特殊的地位,也让它成为了万狗之王,万獒之王。 当然,那也是天翼的一计,天翼成功为它们牵线搭桥。 孩子就是想获得一条战獒。 如今,黑虎长大,雄性的激素骤增,瞅到达瓦这么漂亮的母獒,当然就情不自禁了。 它没有还嘴,就是躲闪,跳跃。 咝咝啦啦,将脖子从达瓦的嘴巴上躲开,皮毛被撕裂一块,鲜血滴滴答答流淌下来。 达瓦明显是受到了侮辱,心说:毛头小子,对老娘不规矩,揍你丫的! 所以,她嘴巴不停,一口一口直奔黑虎袭击,而黑虎只能躲闪。 按说,它可以瞬间将达瓦制服,按倒在地上,但没有这么做。 它就是想告诉达瓦,它对它有好感,不想伤害。 达瓦的嘴巴在黑虎的身上不断撕扯,很多毛发被扯落下来,黑虎呜呜尖叫着,开始奔逃。 达瓦怒气未消,围着斗狗场开始追赶,两条狗一前一后,追逐不舍。 达瓦也没有真咬,就是想教训一下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 简直是个流氓无赖,咋能爬姑奶奶背上嘞?还弄人家那么……痛。 刚才,它被黑虎得逞了,痛了一下,但是……却有一种莫名的舒服。 它不知道哪种舒服来自哪里,如果不是训獒师一竿子轰开,还想多享受一刻呢。 两条狗整整围着斗狗场转悠了两圈。 眼瞅着达瓦追上了,忽然,黑虎奋力一跃,猛地转身,横扫千军那样,两条前蹄抱上母獒,瞬间将它摔倒了。 摔倒以后没有进攻,反而上窜下跳,来回蹦跶。 这就是狗类示爱的本能,尽力跳跃,是表明友好。 可达瓦根本不买账,呼啸一声,再次冲黑虎撕咬。 就这样,一路追赶,一路转悠,一路飞扑,来回几次,黑虎的身上被咬得鲜血淋漓。 两侧的皮肉,后背上的皮肉,被划开好多条口子,脖子上了毛也被扯掉不少。 而黑虎却没有让达瓦受到任何伤害。 这可把病床上的大金牙气坏了,心说:完了……。 斗狗就这样,那些伤口是要减分的。 一道伤口要减去二分,十分减完,就算达瓦没有将黑虎咬死,它也输定了。 事情完全出乎大金牙的预料,老家伙气急败坏。 可着急也不管用,根本无法阻止。 黑虎在狗场一路奔逃,一路飞扑,不但在展现自己的力量,也在展现自己的友好。 终于,慢慢地,达瓦被它打动,两条狗不打了,耳鬓厮磨起来。 达瓦伸出舌头,帮着黑虎舔舐伤口,而黑虎也轻轻用牙齿撕扯达瓦的皮毛。 两条恬不知耻的狗,跟一对亲密的恋人那样,勾搭到了一块。 以后它俩再也分不开了,成为一对甜蜜的……狗夫妻。 奶奶个孙!大金牙做梦也想不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白眼一翻,大叫一声:“休矣!”隔儿,没气了。 吓得旁边的经理赶紧按电铃,通知医生过来急救。 狗场这边,天翼也惊讶了,虽说他年纪小,不知道两条狗在干啥,但是却知道,黑虎是真的输了。 那些伤口就是最好的证明。 黑虎输,就等于他赢了,大金牙两个亿的财产尽收囊中。 可天翼没有感到兴奋,反而为黑虎的伤口担心。 他不知道达瓦将黑虎咬成了啥样子,那边的结束钟声一响,决斗完毕,他第一个冲下看台,抱上了黑虎。 还不错,没有伤到要害,脖子上的口子好深,有三条,皮肉裂开,两侧肚子上的皮肉也裂开不少,肌肉翻卷。 后背上的毛被达瓦扯去好几撮,但黑虎没有颤抖,没有尖叫,反而伸出舌头,呼呼喘着粗气,肚子也一鼓一张。 獒狗的脑袋在主人的身上蹭,尾巴还是摇啊摇。 这一身伤受得值,拐回来这么漂亮个媳妇,别说受伤,残废也值,所以黑虎屁颠颠乐得不行。 所有的观众全部退去,有喊街的,有骂娘的,有摔瓶子的,有砸墙的。 那些赌徒所有的钱全部都压在了黑虎的身上,希望它赢。可这条贱狗却只顾泡妞,任凭母獒咬成那个样子。 黑虎跟达瓦这次的争斗是一赔十,就是说,他手里的两千多万,一下子膨胀成为了两个亿还多。 这时候,大胡子叔叔过来,拍拍天翼的肩膀,以示安慰,说:“天翼,你的狗很好,它是故意输的,成全了达瓦,我谢谢它的好意。” 天翼一笑,说:“叔叔,达瓦就是厉害!我输地心服口服,它的确是战獒之王。” 大胡子说:“你谦虚了,我啥都知道,这儿有一瓶药,你帮着黑虎疗伤。我走了,达瓦也交给你了。” “你说啥?”天翼吓一跳:“达瓦不跟你一起回?” 大胡子摇摇头说:“是,达瓦的心已经不在我这儿了,跑到了黑虎的身上,它已经迷恋上了黑虎,成为了它的妻子。 战狗一旦对同性产生感情,就不能作为战狗了,所以,它对我已经失去了价值。 我将达瓦送给你,让它跟黑虎走,让它们做一对神仙眷侣。 我相信,你会代替我好好照顾它的,它虽说像我的女儿一样宝贝,可是雄鹰早晚要飞上蓝天,是女儿早晚要出嫁,远走他乡。” “大胡子叔叔,你……?”天翼不知道说啥好。 他第一次见到这么善良的牧民。 大胡子真的将达瓦当做女儿来饲养,希望它有个好的归宿。 按说,所有的驯獒师,在训练獒狗的时候,都是千挑万选。 九成的训獒师,都不会选择母獒。 母獒跟女人一样,太麻烦,有生理期啥的,同年龄的獒,也是公獒比母獒有攻击力。 大胡子叔叔将达瓦训练出来,可谓煞费苦心,他成功了。 牧民叔叔慢慢蹲下,一手梳理着黑虎的皮毛,一手梳理着达瓦的皮毛。 他说:“达瓦,你走吧,以后天翼就是你的新主人了。跟他们去仙台山,好好过日子,有时间我来看你。” 达瓦了解主人的苦楚,也知道他的恋恋不舍。主人要走了,獒狗眼睛一眨,掉下了两滴獒泪。 它的舌头同样在牧民叔叔的手掌上舔,脑袋在他的身上蹭。 大胡子将铁链交给天翼,背着手潇洒离开,身影特别高大。 而达瓦却冲着主人远去的方向一声长啸:“嗷嗷……嗷呜!”那声音如泣如诉,充满了哀怨。 杨天翼大获全胜,不单单赢了大金牙两个亿,还白白给黑虎捡了个媳妇。 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他将两条狗一起拉上领奖台,充满了荣誉感。 手里的奖杯晃啊晃,音乐声响起,樱子也跟着他欢呼。 终于赢了,抱两个亿回家,爹一定不会打屁股,说不定还夸我嘞! 而这时候的大金牙,正在医院里被抢救。 这次,他输得一败涂地。醒过来以后,恨得咬牙切齿:“杨天翼!杨初九,咱们没完!!” 两个经理赶紧劝,说:“董事长,要不要派两个弟兄,把杨天翼给做了,夺回咱们的两个亿?” 大金牙怒道:“放屁!认赌服输!再说你做得了杨天翼吗?现在他身边有两条举世瞩目的战獒,不怕被咬死,你们就去!” “难道就这么算了?就这么被杨天翼白白卷走两个亿?几个月的时间,为他白白忙活?” 大金牙说:“山水有相逢,这笔账我给他们记下了,早晚要算!” 大金牙差点没气死,在我没有跟他较量之前,小天翼就已经将他弄得惨不忍睹。 连我十三岁的儿子都弄不过,还想跟我动手? 我弄不死他!! 第636章好奇跟懵懂 大金牙有很多机会可以除掉天翼,但是他没有这么做。 第一是不敢,担心遭遇我的报复。第二,他是真的喜欢天翼。 天翼越是厉害,越是将他弄得生不如死,他心里反而越兴奋。 证明自己眼光卓越,没有看错人啊? 这小子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要是为我所用,成为我儿子,那老子就等于没白忙活,将来的一切还不都是他的? 你说大金牙是不是贱?简直他娘的贱骨头! 跟我抢儿子,表脸!! 总之,他放天翼走了,不准任何人伤害他。 交接完毕,两个多亿全部打入账号,天翼也领着樱子拉两条战獒回到小旅馆,准备收拾东西回仙台山去了。 暑假将要放完,学校也要开学,开学前不回家,爹就真的打屁股了。 他乐得不行,屁颠颠晃着脑壳,樱子也高兴地不能自抑。 两个亿啊,不!准确地说是两亿五千万,成为两个孩子的私有财产,那该买多少煎饼果子啊? 对樱子来说,不单单可以吃煎饼果子,还能吃麦当劳,肯德基,天天穿花衣裳,买很多学习用具,爹还能天天喝豆浆,吃油条。 还真是买油条买两根,吃一根扔一根,买豆浆买两碗,喝一碗倒一碗,架不住闺女有钱啊。 进门以后,樱子问:“天翼,这两亿五千万,你打算咋处理?咱们应该拿回家,交给初九叔叔保管。” 天翼道:“不交!这些钱是咱俩的!军功章啊有我的一半也有你的一半,我打算把这两个亿存起来,供咱俩上学,上高中上大学,将来出国,做一个对仙台山有用的人。” 樱子一愣,说:“这些钱是你的,俺不要,俺又没出力。” 天翼说:“就是咱俩的,没有你,这次大赛我就不能赢,再说我的就是你的,人都是你的了,钱当然也是你的。” “噗嗤!”樱子乐了,说:“谁要你的人?成天缠着人家,烦死了。” 天翼说:“樱子,我的好樱子,你就收下吧,我甘愿拜倒在你的石榴裙下,为你慷慨赴死,你就发发善心,收下吧。” 说着,他将银行卡拿出来,交给樱子保管,还将银行密码告诉了她。 樱子真不要,俩孩子推来推去。最后商量的结果是,明天再开一个账号,一人一半保管。 就这样,樱子凭空有了一个亿,大馅饼砸在了脑壳上。 一个亿是多少,她都不敢相信,估计这家小旅馆的屋子都装不下吧? 那可己梦寐以求一生也得不到的钱,所以,俩孩子都兴奋地睡不着。 眼瞅着到了休息时间,樱子要洗澡了。 在这十几天里,女孩每晚睡觉前必然要洗澡,形成了习惯。 洗完澡睡觉的感觉真的很舒服,以后这个习惯恐怕改不掉了,等于被天翼惯出了毛病。 女孩走进卫生间,将衣服除下,衬衫解了,裤子解了,只剩下一条罩儿,却怎么也解不掉。 罩儿的扣子在后面,她的手臂没那么长。 樱子年纪小,还没到戴这东西的年龄,是天意强制给她买下,命令她戴上的。 天翼看到小女朋友发育了,发育以后的女孩都要带这个东西,保护胸口的良好发展。 可樱子懒得戴,缠得慌,而且穿来戴去很麻烦。 这不!洗个澡都费劲,根本扯不下来,于是她就扯着嗓子喊:“天翼,天翼……。” 天翼在外面听到了,赶紧答应:“咋嘞?” 女孩说:“你进来一下呗。” 天翼就放下游戏机,靠近房门,手摸在门锁上的时候,犹豫了一下,问:“到底啥事儿?俺不进去。” 樱子说:“俺的罩解不掉了,你进来帮帮俺。” “啊?”天翼吃一惊,问:“你……穿衣服没?” 樱子说:“没,都光了,就剩一个罩。” 天翼说:“那俺不进去,进去一瞅,你全身还不都露馅了?” 樱子说:“你进来呗,不怕,咱俩都亲了,都一块住了,看看怕啥?” 樱子说的是实话,没有感到害羞。 在女孩的心里,嘴巴被男孩子亲,晚上跟男孩子住,那么自己的身体就是他的了,啥都是他的,既然成为了他的人,当然就不怕他看。 再说戴着罩儿洗澡,真的很不舒服。她也是纠结良久,才呼喊天翼的。 天翼在外面脸红脖子粗,进去不是,不进去也不是。 进去吧,樱子的身体必然会被自己看到,不进去,女孩又没法洗澡。 咋办?咋办? 虽说跟她相处了半个月,俩人也亲了半个月,一起住了半个月,可他真的没有见过樱子衣服里面的东西。 娘说过,男人偷看女人身体,是要长针眼的。 估计是骗人,爹也常常看娘洗澡,还帮着娘搓背,为啥就不长针眼嘞? 天翼那个纠结啊……。 樱子在里面说:“你……进来呗,俺真的很作难。” 天翼没办法,只好推门进去,竭力忍耐着那种慌乱。 门一开,他看到樱子背对着她,女孩的身上果然啥也没穿,光光的后背,光光的P股,玲珑有致,两条腿又白又长。 也只是看到她的后背而已,香气四射,还发现她扭扭捏捏,极不自然。 樱子的身体在竭力颤抖,天翼的身体也在颤抖,两只手都不听使唤。那一刻,他的脑袋眩晕了,心跳停止了。 可还是慢慢伸向了她的后背,将罩上的暗扣拉开了。 罩儿刚刚脱落,樱子就以一种罕见的敏捷跳进浴缸,整个人淹没在了里面,外面只露一个小脑袋。 可天翼没走,眼巴巴瞅着浸满浴缸的泡泡,使劲咽了口唾沫。 他有种冲动,好想瞅瞅那些泡泡里面隐藏的东西,到底是啥? 樱子眨巴一下眼,问:“天翼,你瞧啥?咋还不走?” 天翼说:“俺想……俺想……。” “你想干啥?” 天翼憋半天,终于鼓足勇气:“俺想跟你……一块洗澡。” “啊?”这次,樱子的脸真的红了,不知道咋回答。 她让他进来是被迫无奈,之所以没有害羞,是因为从前亲了,一条炕上住了。 她想不到他会得寸进尺,要跟她一块洗澡。 一股羞臊从女孩的心里潮起,好想站起来抽他一巴掌,骂声表脸! 可为啥要打?为啥要骂? 其实一块洗澡……也没啥。如果不被他亲,没有在一块住,她当然不会答应。 既然亲了,住一块了,那就是小夫妻,小夫妻一块洗澡,也没啥吧? 自己早晚是他的人,既然是他的人,早晚还不坦诚相见?只不过是把本该发生的事儿,提前了几年而已。 这么一想,就踏实了很多,于是点点头:“那……一块洗吧。” “好嘞!”天翼巴不得呢,赶紧解衣服,扑通,跳进了浴缸里。 他也一样,没等樱子的眼睛瞄过来,就快速出溜了进去,进去同样被那些泡泡淹没了。 浴缸不大,但是装俩孩子不是问题,这边一个长头发小脑袋,那边一个短头发小脑袋, 四只聪慧的大眼,你瞧着我,我看着你,四个脸蛋都是红红的。 按说,樱子是山里小丫头,不该这么随便。山里的丫头都是很矜持的,根本不会将自己羞于见人的一面展现在男孩子面前。 可天翼不一样,天翼是她的小老公,所有的东西本来就是属于他的。 再说,那种山村丫头的野性一时间难以磨灭,樱子也好奇,十分地好奇。 长这么大,她从来没见过同龄的男孩跟女孩的身体有什么样的不同,同样想瞅瞅天翼。 所有的矜持,羞涩跟慌乱,都被那种天生的好奇跟懵懂淹没了,就像跳进浴缸,身体被那些泡泡淹没一样。 俩人谁也没动,不是洗澡,简直是在泡澡 好奇不仅仅是樱子的天性,也是天翼的天性,他抬手抹把脸,说:“俺从来没有跟……女孩……一起洗过澡。” 樱子说:“俺也是……。” “感觉……舒服不?” “嗯……就是心里……乱得慌。” 天翼发现樱子也没啥可看的,就是头发长了点,脸蛋比男孩子白了点,滑了点。 鼻子还是鼻子,眼也还是眼,小嘴巴很俏皮,不过眼睛大得很,水汪汪的,睫毛很长。 他当然知道男孩跟女孩的差别在哪儿,第一个差别就是……前面。 特别是发育以后的女孩,前面会很大。 他不知道樱子的前面大不大,脑袋里产生了想瞅一瞅的渴望。 男女关系都是这么过来的,一点点从陌生到熟悉,从牵手到亲吻,然后坦诚相见。 就像仙台山野地里的南瓜,从指头肚大小到拳头大小,成熟以后自然瓜熟蒂落。 现在,他跟樱子的关系就是瓜熟蒂落,是时候瞧瞧她了,提出看她,她一定不会拒绝。 于是,天翼就大着胆子说:“樱子,站起来让俺瞧瞧你……中不?” 樱子的脸更红了,骂声:“坏蛋!无赖……。” 骂归骂,但不知道为啥,她的心里有种莫名的兴奋,竟然想他看自己。 于是,女孩就欠欠身,将身体从浴缸里向上提了提,然后又迅速隐藏了下去。 瞧见了,真的瞧见了,虽然只有一闪,可天翼还是瞧得清清楚楚,嘴巴张大,眼睛也直了。 樱子问:“瞧仔细没?” 天翼惊叹一声:“原来女孩子……是这样的,也没啥特别。” “去你的!”樱子抬手撩水,浇了天翼一脸,男孩就咧着嘴笑了。 哎……世界的疯狂已经超出了我的想象,做梦也想不到,在天翼十三岁那年,就跟小女朋友如此坦诚相见了。 比他爹老子我强多了,我十三岁的时候,还跟他娘在玩泥巴呢。 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带浪。 不是我教育无妨,是社会问题,这狗曰的社会,早一点点把所有的孩子催熟了。 第637章老土 又过一会儿,天翼说:“樱子,让我帮你搓搓背……行不?” 樱子犹豫一下,还是点点头,扭转身道:“好,你搓吧,不过要轻点……。” 于是,天翼就为樱子搓背,女孩的后背特别干净,可天翼一边搓还是一边说:“樱子,瞧你这一身的泥,你……真是条女汉子。” 樱子说:“呸!你才是汉子嘞。” “咯咯咯……。”俩孩子都笑了。 洗完澡出来,她俩还是啥也没干,仍旧抵足而眠。 就在天翼跟樱子回到小旅馆的时候,仙台山这边却乱成了一锅粥。 孩子失踪俩月,杳无音讯,手机也不通,完全失去联系,让全家人迷茫,根本不知道他在外面干啥。 香菱急得直跺脚,红霞在炕上哭泣,爹跟娘也急得转圈圈。 我更是怒发冲冠,浑身哆嗦。 有气当然不能冲爹娘撒,只能指着香菱的鼻子埋怨:“惯啊惯,现在惯出事儿了吧?小王八蛋,回来我非剥他的皮不可!” 香菱道:“他是小王八蛋,那你是啥?大王八蛋? 别忘了那可是你的种?骂他就是骂你自己。天翼那么聪明,不会有事儿的,等等吧,等等可能就回来了。” 最着急的是我爹,他说:“不行!天翼不能有事,有事我就不活了,初九,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去找?” 我说:“茫茫人海,上哪儿找?我又没三头六臂。” 爹说:“你平常的本事哪儿去了?红霞跟香菱失踪好几年都找得回来,天翼就找不回来?报警!登报纸!上电视台播寻人启事,快呀!” 我说:“爹,事情还没弄出个四五六,就登报上电视,这样不好,我也相信天翼没事。” 爹说:“我不管,反正孙子不回来,老子就不吃饭,饿死我算了,早死早拉倒。” 没办法,我只好把人撒出去找。可整整找七八天,乡里县里,包括Y市都找遍了,还是没找到。 就在这时候,一件祸事接踵而来,磨盘岭张湾村的元芳两口子风尘仆仆赶到了仙台山。 樱子的爹娘是坐火车来的,樱子失踪半个月,他们同样心急如焚。 根本不放心,所以风风火火找到了梨花村。 樱子的爹娘冲进俺家院子,气势汹汹,气没喘一口就跳着脚大骂:“杨初九!你个猫子捅的,给俺滚出来!养的好儿子,拐带良家闺女,把俺闺女拐跑了,你赔!赔俺闺女,啊呵呵呵……。” 元芳坐地上不起,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正在屋里帮红霞按摩,听院子里哭得稀里哗啦,抬眼一瞅,呀!亲家母来了。 于是,赶紧从屋里冲出来,笑脸相迎:“大哥,嫂子,你俩咋来了?快!屋里请,屋里请。” 元芳没有起,发现我出来,嗖地从地上跳起,瞬间揪了我的脖领子,上蹿下跳,俩美美只晃荡。 “好你个杨初九,瞧瞧你养嘞好儿子,小小年纪,弟弟没有玉米豆大,就学人家搞乱爱。把俺家樱子拐跑了,你说咋办?咋办?” 我没听明白,赶紧问:“嫂,你说嘞啥,天翼咋了?你家樱子咋了?” 樱子爹赶紧解释:“初九,你家天翼放假去俺家,跟樱子耍,他把樱子亲了,还把俺闺女拐跑了,难道没回仙台山?” “你说啥?”我脑子里轰隆一声,全身被炸雷击中:“你的意思,天翼放假到磨盘岭去了?跟樱子一起走了?” “嗯,都走一个月了,还以为他俩一起来了仙台山。” “可他俩……没回来啊。” 元芳一听,跳得更高,一边哭一边嚎:“天啊!地儿啊,俩孩子一定是私奔了,过自己的小日子去了!俺这是做了哪门子孽啊?养个闺女不孝顺啊,十八岁也等不到啊……丢人了!显眼了!没脸见人了,死了算了!” 我脑子里迷迷瞪瞪,半天没反应过来。 天翼有这么霸道?十三岁就敢谈恋爱?拉女孩私奔,他有那胆子? 买了个表的,真要是把人家闺女拐走,干下啥丢人事儿,改天再帮我抱个小孙子回来,那这个家可就热闹了。 我吓得不轻,担心儿子把人家闺女给毁掉? 香菱,我娘,嫂子李燕跟我爹一起从屋子里冲出来,同样傻了眼。 竭力压抑着愤怒,焦急跟愧疚,我赶紧搀扶元芳,说:“亲家母,别哭了,事已至此,木已成舟,你哭也不能解决问题。” 元芳用力一甩,将我推开,骂声:“滚!谁跟你是亲家母?表脸!俺闺女还小嘞,杨初九我要告你,让你儿子坐牢,他……耍流氓!” 香菱一听恼了,开始跟元芳吵,说:“这不能怪俺家天翼,你家樱子也有责任。再说俩孩子懂个啥?就是觉得好玩,你别小题大做。” 元芳两脚一蹦跶,开始跟香菱闹:“就怪你家天翼,就怪那小王八蛋!杨初九教子无妨,专门拐带良家闺女!你们赔,赔!!” “俺用啥赔?你别不讲理!” “就不讲理,不把闺女还给俺,俺就不走了,住恁的,吃恁的,喝恁的……。” “随你的便!” 我爹发现不妙,老脸一沉,怒道:“都别吵了!” 然后,他对元芳两口子笑脸相迎:“大侄子,大侄女,既然来了就住下。别客气,把这儿当做自己的家一样。 我供得起你吃喝,放心,樱子不会有事儿,天翼也不会有事,俩孩子早晚回来,我们会给恁一个圆满的交代。” 起初,我爹是不放心的,但是听说天翼去了磨盘岭,跟樱子在一块,就不怕了。 这证明孩子没事,有事一定会打电话,不回来,就是在一块耍。 耍过来再耍过去,说不定真的有重孙子抱。 老爷子乐得不行!杨家后继有人了,开枝散叶了。 其实,目前的孩子早恋,对大人来说是塌天的大祸,赶在从前,根本不算个事儿。 我爷爷那会儿,十二三就娶媳妇,我奶奶娶过来那会儿,也没超过十五岁。 那时候的婚姻更早,男孩超过十六不娶,就找不到媳妇了。女孩超过十五岁不嫁,就很难找到男人。 五里不同车(ju),十里改规矩,一个地方一个风俗。 现在,年龄不够结婚,上面会罚钱。旧社会,女孩超过十五不嫁,照样会罚钱。 到年龄不成亲,你想死啊?不为社会繁衍人口,就是不负责任,就该挨罚! 我爹还真把元芳两口子当成亲家,热情招待。 晚上,老头儿亲自下厨,做了很多好菜,专门招待樱子的爹娘,鸡鸭鱼肉摆一桌子。 元芳起初又哭又闹,来回瞅瞅也就不闹了。 因为我家太好,像个金銮殿,让她鬼迷日眼。 三层甩袖楼,南北通风,院子里自不必说,像个小花园,哪儿都一尘不染,哪儿都鲜花盛开。 厕所里干干净净,墙壁上地上都是瓷砖,高级的马桶,拉屎不用蹲,全都坐着。 马桶垫都进口的,厕纸箱里是满满的卫生纸,抬手一扯就能擦屁股。 不像张湾村,如今擦屁股还不用厕纸,仍旧用孩子的作业门,没有作业本的人家,还是土坷垃半截砖擦腚,都他娘的拉沟子。 屋子里更不必说,墙壁上一水的高档壁纸,天花板是高档梨花木,六十万的大吊灯。、 下面是高档沙发,墙壁上挂等离子电视,名人字画,旁边是十几万块的钢琴,一弹叮叮咚咚作响,小河流水差不多。 地上铺的比利石,比利石上铺毛毯,别管冬天夏天,进门就脱鞋,光脚丫子也不凉。 冬有暖气,夏有空调,随手就有烟灰缸。赶上我烟瘾大,烟灰缸也大,水晶的烟灰缸,抓手里能砸死一条狗。 这个家跟元芳两口子的穿戴极不相称。 他俩身上的衣服特别土,还打着补丁。 走进屋子,元芳跟樱子爹开始感叹:“奶奶个孙,收拾这么干净,咋住人啊?” 他俩的脚上都是泥,踩地毯上就俩脚印。 吓得旁边的保姆赶紧擦,帮着他俩找拖鞋。 鞋子脱掉,元芳两口子都没穿袜子,脚脖子上的皴有一煎饼厚,呼呼冒臭气,保姆赶紧抬手捂上鼻子。 吃过饭,我把他俩安排在楼上的卧室里休息。 这一晚,元芳两口子睡不着了,一个劲地感叹。 男人说:“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想不到杨初九这么有钱。” 女人说:“那是,没钱,他能帮着磨盘岭修桥修路?瞧瞧人家,再瞧瞧你。要是能嫁给杨初九这样的人,过一天死了也值。” 男人说:“那你去死吧。” 女人说:“俺才不死嘞,以后咱闺女真嫁过来,咱俩天天住这儿,该多好,还有保姆伺候嘞。” 男人说:“不对劲,杨初九想害咱俩。” 女人问:“为啥?” 男人说:“他家住的是楼房,万一底掉下去咋办?还不摔死?” 女人说:“摔不死,咱俩在楼上,杨初九两口子在楼下,掉下去,也是砸他两口子身上,砸他个烂煎饼。” 男人说:“对!可……万一上面屋顶掉下来呢?水泥钢筋,还不砸破咱俩的头?” 女人也抽一口冷气,说:“对,在这屋子里睡觉不踏实,俺也担心屋顶掉下来,比不上咱家的茅草棚。” “你说咋办?” 女人说:“干脆,抱被子,睡在他家院子里,就不用担心屋顶掉下来了。” 男人说:“有理。” 于是,两口子不睡了,半夜起来,一起抱被子下楼,在俺家院子的车棚里过了一夜。 第二天早上,我吃一惊,问:“大哥大嫂,你俩干嘛不睡屋子,在院子里喝西北风?” 元芳红着脸说:“俺担心你家……房子不结实,屋顶下来砸脑门上。” 全家人一听,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起哈哈大笑,腰都直不起来。 第638章水落石出 天翼跟樱子还是被我给找到了。 起初,电话是翠花打来的,翠花将两个孩子的行踪告诉了我,也把G市发生的一切告诉了我。 我立刻命令光头跟长毛:“去!把俩冤家给我拎回来,拎不回来,你俩也别来见我!” 光头跟长毛在L市,L市距离G市不远,也就千吧里。 俩小子领命,开车直奔G市,二话不说闯进小旅馆,一人拎孩子一条胳膊,拖上汽车,还真把天翼跟樱子给拖回了仙台山。 汽车开进梨花村,天翼跟樱子下车,大喊一声:“娘——!”纷纷扑进了香菱跟元芳的怀里。 我爹跟娘也抱着孙子,又亲又搂。 最生气的是我,挥起巴掌就揍他,咣!一巴掌拍在儿子屁股上。 劲儿太大,没轻没重,小天翼的屁股被打肿了。 孩子打个哆嗦:“啊!爹,你咋打我?” 我说:“揍你个王八蛋!一声不吭离家出走,害得家里人担心,今天不打死你,我管你叫爹!” 天翼发现不妙,抹头就跑,他在前面跑,我在后面追,爷儿俩围着小石桥上的老槐树转圈圈。 孩子太机灵,没撵上,兹溜!跑爷爷奶奶背后去了。 一鞋底子我就抽了过去,又砸在他后背上。 我打天翼,爹不乐意了,同样脱下鞋子来揍我,咣!我屁股上也挨一巴掌。 我说:“爹,你打我干啥嘞?” 爹说:“你为啥打我孙子?” 我说:“我教训自己儿子,你别管。” 爹说:“我教训我儿子,你也管不着。” 得!还惯成精了。 我说:“爹,没你这么惯的,今天他敢离家出走,拐带人家闺女,明天就敢杀人放火!小树不修不成材,棍棒底下出孝子,你让我打死他!” 我爹脖子一梗:“你敢打死他,我就打死你!谁家孩子不惯?凭啥我孙子就不能惯!!” “你你你……整天就知道惯,你都知道他在G市干了啥?跟樱子一起住,还参与了赌博,那赌注都能吓死人,两个亿啊,这个家早晚被他败光!” “你说啥?俩亿?我的天啊!”爹也吓一跳,手里的烟锅子都掉在了地上。 小天翼这次到G市,给了我两个震撼,都是翠花告诉我的。 第一个震撼,就是他跟樱子同住。 你才多大?十三岁就跟小姑娘同居,忒他妈不是东西了! 你都懂个啥?知道男孩跟女孩住一块该干啥吗? 樱子那么小,以后的日子那么长,万一将来你变心,不把人家女孩给坑了吗? 再说,真的弄个小人出来,是你养还是我养? 十四五岁的小爸爸,你会个茄子? 自己都他妈刚断奶,又弄个吃奶的来,想活活累死我啊? 最不能容忍的是赌博,我杨初九最看不惯的也是赌博,不务正业! 还他妈一赌就是二十万,赢回来两个亿。 我没有因为孩子赢回来两个亿而兴奋,今天他能赢俩亿,明天就能输二十个亿。 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家产,还不被你给输光? 人常说穷不过三代,富不过三代,富贵人家必出败家子,这就是典型的败家子。 我打,总好过将来被别人打!打死你个讨债鬼! 所以我也不管爹拦着不拦着,揪上天翼,咣当当!咣当当!屁股又挨两巴掌。 爹不拦着了,香菱也不拦着,都被天翼的胆子吓坏了。 这次跳出来的却是樱子,樱子抱了我的腿,扑通跪了下去,女孩苦苦哀求:“初九叔叔,别打了!放过天翼吧!俺俩啥也没发生,天翼赌博,不是为了赢钱啊。” “你还护着他?那你说,他是为了啥?” “他是为了你啊,为了红霞婶婶,为了初八叔叔,你被大金牙欺负,红霞婶婶跟初八叔被大金牙弄残废,天翼是为了给他们出气啊。他要弄光大金牙的财产,还初八叔跟红霞婶一个公道。” 孩子的话说完,我的巴掌举在半空中,落不下去了。 还咋打?天翼还真是我的种。 自己受多大委屈都可以,唯独不能眼瞅着家人受伤害。 龙有逆鳞,触着必死!!大金牙的行为激起了天翼冲天的愤怒,也激起了我冲天的愤怒。 只可惜他落在了天翼的手里,没落我手里。 真落我手里,恐怕老子比儿子报复得还要厉害,我他妈直接将他搞残废,剥皮抽筋,剁碎了喂狗! 所以,我一下子抱上天翼,心里酸楚地不行,将儿子抱得紧紧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转。 香菱赶紧过来劝:“好了,孩子回来就好了,平安无事就好,回家,咱回家……。” 她一手扯起樱子,一手扯起天翼,就那么回家了。 走进家门,天翼扑进红霞怀里,哭了个稀里哗啦,他说:“娘,俺爹打我嘞?他到底是不是俺亲爹?” 红霞一边帮着天翼擦泪,一边陪着儿子掉泪,说:“你爹打你是对的,他是为你好,怕你走错路啊,他是爱你的……天下哪有爹不打儿子的?娘作证,他是你亲爹,你是他的亲娃啊。” 天翼这才不哭了,晚上没回自己屋子睡,整晚陪着红霞。 傍晚,我在炕上也睡不着了,辗转反侧,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不问青红皂白就打,鲁莽了……孩子没有挨打的理由,出手也太重了。 香菱在旁边问:“初九,难受吧?” 我说:“难受。” 香菱道:“这件事是你错了,错了就该给孩子赔礼道歉,去!把天翼叫起来,给孩子说声对不起。” 我想想也是,知错就该认,爹老子做错更加应该坦诚,给孩子做个榜样。 于是起床,靠近红霞那边的屋门,冲里面喊:“天翼,天翼,你出来。” 天翼睡着了,坐起来揉揉眼,走出门口,问:“爹,咋嘞?” 我抬手来摸孩子的头,孩子却一个激灵躲开了。 我心里一酸,慢慢将他拉怀里,抱上了他的脑袋,慢慢说:“别怕,爹不打你……疼不疼?” 天翼摇摇头说:“不疼。” “对不起,爹错了,没问青红皂白,要不然你也打爹一顿?” 天翼摇摇头说:“不敢……儿子打爹,我怕遭雷劈!” “好儿子,跟爹说实话,你跟樱子……咋回事儿?” 天翼说:“没事儿。” “那你老实告诉爹,是不是跟樱子住一块了?” “嗯。” “你俩都干过啥?” “没啥?” “亲嘴没?” “亲了。” “搂抱没?” “抱了。” “有没有碰人家?” 天翼一愣,问:“爹?啥叫碰?” 我说:“就是亲完,抱完以后,有没有扯人家的衣服,干……别的事儿?” 孩子小,当然不能询问具体的过程。做了就算了,没做的话,不能误导。 现在的孩子啥不懂?一个个都早熟,男人女人的事儿都知道。 没办法,电视剧,网络,游戏,言情,早就充实了生活,电视剧里见面就亲嘴,网络上哪儿都是不穿衣服的广告。 有的孩子比大人还成熟。大人不知道的事儿,他们都知道。 天翼抬手搔搔小脑袋,说:“没有啊。就是亲亲,抱抱。” “然后呢?” “没有然后。” “那你俩除了亲,除了抱,就没干别的?比如……不穿衣服?” 天翼摇摇头:“没有,俺只看她洗过一次澡,别的啥也没做。” 喔,我这才吁口气,心说感谢上帝!果然没出事。 这么说,樱子还是闺女,天翼也仍旧是男娃,俩孩子在一块啥也不懂,完全是好奇,跟过家家差不多。 娘隔壁嘞,还以为他要给我弄个小孙子出来呢。 天翼问:“爹,你想说啥?” 我说:“没啥,没啥。” “爹,俺亲了樱子,抱了樱子,亲亲抱抱,不会生孩子吧?” 我赶紧说:“不会,不会。” “爹,那你告诉俺,咋着才能生孩子。” “嗯?”我眼睛一瞪:“问这个干啥?这是你该问的吗?马上回屋子睡觉,后天到学校上课,好好念书!以后再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打断你的腿!!” “喔喔……。”天翼不敢问了,扭身就要走。 刚刚迈出一步,我又喝住了他:“站住!” 天翼一转身:“爹,咋嘞?” 我说:“你的银行卡呢?拿过来,里面的两个亿给我。” 天翼吓一跳,赶紧捂了口袋,说:“不行,不行,这是俺的钱?” 我说:“放屁!啥是你的?老子把你弄出来,你的钱就该归公,你拿那么多钱干啥?犯罪啊?” 天翼赶紧说:“不是嘞,不是嘞,爹,这是俺给樱子攒的私房钱,将来要上学用的。” 我说:“爹又不要你的,只是帮你们存起来。放心,一分钱也不动,将来还是你俩的。 你拿恁多钱,爹不放心,给你留二百万,剩下的全部定期,没我的印章,不能取!” 天翼没办法,只好乖乖将银行卡交给我,满脸的不乐意。 我真没打算要孩子的钱,老子又不缺钱。 就是担心他有了钱干坏事,男孩一旦有钱,就浑然不怕,吃喝嫖赌啥都会干,甚至拉帮结派,团伙作案。 作为大人,我必须为他的安全着想。 天翼的回归,等于一天的乌云散了,樱子没有走,留在了仙台山。 暑假完毕,我就让天翼跟樱子去了Y市第一中学,到哪儿去上初中。 其实早想把他俩送出国,接受国外的教育,可俩孩子太小了,担心他们到国外无法照顾自己。 直到他们十六岁那年,一起双双坐上开往美洲的飞机,两个亿我才还给他们。 那时候,俩孩子已经出落成一对金童玉女了。 第639章又是一个套 这一年的秋天,就是我跟张德胜一番恶斗,扳回败局一个月以后,仙台山又一件惊天的喜事传来。 大山里又要修路了。 这次修路跟上次不一样。 上次修路,是我们自己修,四个村子生生炸开一条路,上面没有拨一分钱。 而这次修路,完全是上级的工程,一条贯穿仙台山的省道,马上要开通。 就是把我们从前修的路拓宽,然后拉长,从大山的这头一只修到那头。 全长五十多公里,双行线,宽五十多米,耗资大概需要四十多个亿。 这一消息刚刚传进大山,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 大山里修这么宽的路,有两个重要的意义。 第一个意义,仙台山从此不再寂寞,山道横穿过去,东西跟两条国道链接,车流不息,人流不息,四个村子将会变得更加繁华。 第二个意义,直通的山道对于我们的罐头跟蔬菜来说,交通更方便,运输的成本会更低,山民可以得到更大的利益。 也就是说,仙台山会随着这条路的开通,变得更加繁荣,富裕,热闹,人们的生活会更好。 文件刚刚传达下来,江百岸就乐得不行,说:“初九,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拿到修路的施工权,咱们自己门口的路,一定要自己修。这可是造福子孙万代的好事儿,马虎不得,免得外人作假。” 我呵呵一笑:“你放心,这条路的施工权,非我莫属!!” 其实,修路的消息这年春天就已经在Y市传开,我早就知道了。 夏天跟张德胜拼斗那会儿,就已经决定要拿下施工权,绝不会交给那老小子。 路是一段段承包下去的,这一百里的山路,除了我,没人可以吞得下。 道理很简单,Y市的工程,老子说要,谁敢说个不字?架不住哥们有钱。 从那时候起,我就一点点在为张德胜布局,而这条路,成为了我将他彻底击败最重要的砝码。 我开始为老张下套了,这个套整整布了三年。 修路的消息不单单传到仙台山,也传到了Y市,张德胜哪儿也收到了消息。 可老家伙非常发愁。 总经理孙大志问:“董事长,这条路的工程,咱们是接,还是不接?” 张德胜说:“鸡肋啊,食之无味弃之可惜,接下来,利润不大,而且招标会上的争斗一定会非常残酷。” “这话怎么说?” “因为咱们有个劲敌,就是杨初九。目前在Y市,也就我跟杨初九有这样的实力。” 孙经理道:“可杨初九已经没钱了啊,他从前三十个亿的活动资金,购买了咱们美洲的港口股权,仙台山工厂后面的利润,他全部投资到L市去了,正在修建狗场那块地的工程。 目前杨初九可以活动的资金,应该超不过三个亿,三十亿的工程,他拿啥修?” 张德胜苦苦一笑:“你懂个屁!只要杨初九想接下这项工程,他随时随地可以搞到钱。 L市狗场的工程,他可以抵押给银行,美洲的股权,他同样可以抵押给银行。 仙台山加上Z市的服装厂,所有的工厂加起来,全部抵押出去,你想想这是多少钱?” 孙经理屈指一算,大吃一惊:“最少应该不低于……五十个亿!甚至更多,天哪!杨初九啥时候有这么多的资产??” 张德胜说:“这就是杨初九的厉害之处,他的聪明,果敢,本领,不是杨初八可以比的。 杨初九比他哥哥强之百倍,这些年,他的活动资金早就超过了二十个亿,单单是投资Y市的房产,就达到了十七个亿。 他哥十三个亿,整整三十亿的工程,本来我想一口吞掉。没想到这小子会来个竞拍,挽回败局。 Y市的较量,咱们没有占到便宜,他不但没有伤到皮毛,还把我给拉进了自己为自己设计的套里,让老子自食其果。 这座积木楼接过来,咱们也赚不到啥钱,肉都被这小子吃了。 他还让电视台跟报纸还有网络水军使劲炒作,说谁买咱们的楼,砸死谁! 你说这小子啥脑子?简直他娘的魔鬼! 美洲斗港口,L市的狗场工程,Z市的服装厂股份跟仙台山的五个工厂,还有他承包的那四千亩地,全部加起来,说他有六十亿也不过分。 这样的路,他修两条照样一口吞下,更别说上面会为他调拨资金了。” 孙经理张大了嘴巴:“这么说,杨初九的钱,已经超过了咱们?” 张德胜点点头:“固定资产全部算上,我跟他不相上下。” “那董事长觉得,修路的工程咱们接不接?” “不接!让杨初九一个人折腾去吧,老子才不上他的当,说不定他又设计了啥圈套,等着我钻进去呢。” “这么说,这次的竟标会,咱们也不参加了?” 张德胜说:“干嘛不参加?一定要参加,价格使劲往下压,照死里压!” “为啥啊?” “很简单,照死里压,把杨初九的利润榨干,让他无利可图!” 孙大志经理大拇指一竖,说:“高!实在是高!不亏是董事长,咱们得不到的工程,也让杨初九赚不到钱。” Y市修路的计划书同时送给了好几家有势力的建筑公司,外省好多搞建筑的,也收到了招标书跟计划书。 招标会准备在十月二十号召开,大大小小估计有三十多家。 招标会的地点,设在一家超大的礼堂,有市里跟省里的领导主持。 所谓的招标,说白了就是竞争,让商家自相残杀。 这条路原来准备投资四十五个亿,谁能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利用最低的价格中标,工程就是谁的。 竟标会跟拍卖会正好相反,拍卖一般是抬价,而竞标,就是在压价。 招标会召开的前两天,我跟江百岸,孟哥,就一起来到了Y市,住进了仙台山的办公总部。 大会召开的这天,三个人一起走进会场,再次见到了张德胜。 因为两家还没有闹翻,面和心不和,所以见面还是要打招呼。 我热情地跟张德胜握手,说:“老哥你来了?伤好利索了没?哎呀,瞧俩不懂事的孩子打得?以后你家的娃再打爹,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清理门户。” 见面我就揭他的短,把张德胜弄得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初九,咱今天不谈家事儿行不行?这次竞标,我不会手下留情!” 我说:“放心,你想接,我让给你,不就一条路嘛,也赚不到啥钱。” “那好,希望你高抬贵手,老子上了你的当,咋着也要让我挽回一点损失吧?” “中!你是我哥,有肉当然给你吃了。” 还真是口是心非,我心里想要,嘴巴上却说让给他。张德胜不想接手,却偏偏让我手下留情。 很快,无数个商家坐定,很多领导也来了。 一翻废话以后,竞标开始,每次压价是一千万。 在坐的都知道,这次竟标会是我跟张德胜在较劲,而工程最后的结局,也必然会落在我们两家任何一家身上。 上面喊:“这项工程,起步价是四十五个亿,竞标现在开始!” 张德胜第一个举手:“四十四亿五千万。” 然后是广东一家公司举手:“四十四亿两千万。” 海南的一个商家第三个举手:“四十四亿。” “四十三亿五千万!” “四十三亿。” 江百岸瞅瞅我,我冲他点点头,于是,百岸哥也喊道:“四十亿!” 张德胜考虑一下也没有,赶紧举手:“三十九亿。” 江百岸继续喊:“三十八亿。” “三十五亿。” “三十四亿。” 最后的一个举手的是我,张嘴就说:“三十个亿!” 一下子砍掉四个亿,张德胜的眉头就是一皱,犹豫片刻,继续喊:“二十……九亿。” 张德胜又入套了,老子把价格压这么低,就是在吊他。 同时,他也在吊我。 可接下来我没有喊,而且冲他伸出了大拇指。 忽悠一下,张德胜就知道上当了,可上当也晚了。 上面的人喊:“有没有比二十九亿低的,还有没有?一,二,三,”咣当!坠子一落,修路的工程就这么归了张德胜。 张德胜的鼻子差点气歪歪,冲我瞪一眼:“杨初九!算你狠!!” 原本四十五亿预算的工程,被我们两家压到了二十九亿,谁也无利可图了。 这不是招标,分明是斗气。 张德胜觉得我一定会喊二十八亿,可老子没那么傻。 二十八亿,他娘的本钱都收不回来,我还要个毛啊? 就算二十八亿中标,我可以赚钱,张德胜绝对赚不到。 道理很简单,路从仙台山过,是要付拆迁费的,地要花钱买,还要给那些群众青苗费,这些同样是一笔不小的数目。 大部分的地都是我的,因为那是我的菜地。 老子在自己地上修路,青苗费拆迁费啥的,可以不要。但是你张德胜在我的地上修路,穿过四个村子,不给钱,休想过去! 别管咋说,招标会没开,我就已经抓住了主动权。 很快,散会了,我赶紧站起来再次冲张德胜握手,说:“哎呀张哥,你大手笔啊,谢谢,谢谢你。” 张德胜眼睛一瞪:“你谢我干啥?” 我说:“谢谢你为我们村修路啊,谢谢你的拆迁费,青苗费,你这么一拆,我就成土豪了。” 还真是,资金一旦投入,张德胜手里的钱,很大一部分会流入我的口袋,溜进仙台山群众的口袋。 好多人都等着拆迁呢,拆迁过后就是土豪。 张德胜老脸铁青,说:“初九,要不,修路的工程让给你……?” 我赶紧说:“别……我不要,路你修,钱你赚。放心,老子不是钉子户,只要价格合适,那些地,我就便宜卖给你。 还有,听说新路要跟我们从前的哪条老路接通,老路是我们仙台山人自己修的。 这条路,希望你也拿一部分钱,也算我们仙台山人当初没有白辛苦。” 老张怒道:“杨初九,你这是讹诈!!” 我说:“废话!!老路是我们四个村子的群众一点点用牙啃出来的。不给钱,对不起,请你绕道,你也尝尝开山崩石的辛苦滋味!” 第640章工程转让 走出会场大门,江百岸的脸色很不好看。 “初九,你不是说这条路的施工权非你莫属吗?咋就给了张德胜?这是咱们自己家的路啊,交给一个外人,万一他偷工减料咋办?” 我说:“你傻啊?四十五亿的预算,压到二十九亿,傻逼才会接呢!” “可张德胜为啥喊那么凶?价格压那么低?” “他那是在压我,想办法把我的气斗起来,跟他拼!可老子不上当,嘿嘿,就是不上当!” 江百岸道:“的确,二十九亿赚不到钱,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咱两家都没讨到便宜,争啥啊争?” “大哥,不是我跟他争,是他跟我争好不好?上次咱们把楼卖给他,背后给一刀,老小子知道吃亏上当了,想摆我一道。没想到摆我不成,却把自己装进去了,哈哈哈……可笑,可笑。” 孟哥一直没说话,这时候也开始发言:“百岸!初九这样做是对的,出力不讨好到事儿,咱不能干!” 江百岸说:“万一张德胜把这条路修成豆腐渣,遭殃的可是仙台山,因为这条路咱们走得多,到时候老家伙卷钱走人,咱们就吃大亏了。” 江百岸老实,说实话,论盖楼,搞工程,我不如他。 毕竟人家是国外回来到高材生,牛逼不是吹的,火车不是推的。肚子里除了屎,剩下的都是才华。 可论耍心眼,百安哥跟我比,差的可不是一点半点。 老子把他卖了,他还会帮着我数钱。 我呵呵一笑:“他敢?在我杨初九眼皮子底下出千的人,还没生出来!而且有我压阵,老张根本不敢胡来,他就怕我抓到他的把柄。” 江百岸说:“张德胜那么精明,会眼瞧着自己吃亏?” 我说:“哥,你放心,这项工程张德胜是不会接的,一定会转手,早晚还会转给我,而且他会哭着喊着求我接手,不信你等着瞧。” “当真?” “不信就打赌。” 江百岸说:“我才不跟你打赌呢,你小子总是赢,老子干不过你。” 孟哥也笑了,说:“百岸,你是被初九给赢怕了,哈哈哈……。” 我说得没错,这条路张德胜真的没接,他转手了,最后还是转给了我。 那一天他回到办公室气得不行,一屁股坐老板椅上,抬手抓起烟灰缸,光!砸个粉碎。 稀里哗啦,烟灰缸的玻璃碴子在地上飞溅,将总经理孙大志吓得差点蹦跶起来。 孙大志赶紧问:“董事长你咋了?” 张德胜的老脸气得通红,骂声:“杨初九!我曰恁娘!” 孙大志更加迷惑不解:“董事长,杨初九娘又咋着你了?” “这孙子,又让我入套了。” 孙大志说:“嗨!不就一条路嘛,修就是了。” “你懂个屁!那不是修一条路的问题,是面子问题。我以为二十五亿杨初九也要争到手,可没想到他到三十亿就不喊了。” “他那是吊咱们,明知道咱们已经无利可图了,所以故意让咱们赔。” 张德胜道:“你给我算算,二十九亿预算下来,咱们能赔多少?” 孙大志说:“不用算,赔一个亿,三十亿的话,是不赚不赔。” 张德胜说:“错!是最少赔两个亿,因为杨初九说了,要我给他们拆迁费还有青苗费,仙台山的那条路,他也准备收钱,而且一定会狮子大开口。” 孙大志吃一惊:“那样的话,咱们就赔大发了,这笔生意不能做!” “可已经骑虎难下了,咋办?” 孙大志说:“不是还没签约吗?仍旧有回旋的余地,咱们把工程转让出去不就行了。” “转给谁?” “还是杨初九啊。” “他能接?” 孙大志嘿嘿一笑:“你放心,杨初九一定会接,而且他正在家里等着接。” “你咋知道?” “董事长,你还不了解他?卧榻之侧岂容他人安睡?杨初九就是这么个人。 他眼皮底下的工程,绝不会交给任何人,更何况这条路是专门为仙台山人修的,他最担心的是质量问题。别说不赚钱,就是赔两个亿进去,杨初九也不会给别人。” 张德胜一愣,拍了拍脑袋瓜:“喔……明白了,杨初九是要我竞标成功,然后再把工程转让给他,这样,他就不用向下压那一个亿了。” “就是这样的。” “可是……该怎么让杨初九接手呢?咱们缺个中间人啊。” 的确缺个中间人,工程转让,要有中间人从中说和。 起初,老张想找江老婆儿,也就是江百岸的老娘。 可后来一想不妥,江老婆儿跟杨初九有仇,不会干这种事儿。 正在发愁犹豫的时候,女秘书走进门,说:“董事长,有一个重要的客人要见您,见不见?” “有预约吗?” “没有。” “那……不见。” 秘书道:“可这个人很重要,是个女的,她说是你……嫂子。” 张德胜更是一愣,不用问,外面的人是嫂子秀莲。 她咋来了? 孙大志呵呵一笑:“董事长,中间人有了,秀莲嫂子来的正是时候,只要她开口,咱们的工程,杨初九就一定能接。” 张德胜点点头,说:“好!把我嫂子请进来。” 女秘书出去,不一会儿房门打开,进来的果然是秀莲。 张德胜已经一年没见到嫂子了,自从上次仙台山一别,嫂子就被他抛在了脑后。 秀莲是哥哥张德全的媳妇,还为哥哥生了个儿子,名字叫丁丁。 起初回国,张德胜是这样想的,哥哥死了,接收哥哥的财产,顺便把嫂子也收了,肥水不流外人田。 在国外的时候,他就知道秀莲漂亮,是个难得的美女,哥哥费尽九牛二虎之力,才把秀莲搞到手的。 可回国以后,才知道事情没他想的那么简单。 哥哥的财产没了,三个多亿打了水漂。嫂子秀莲改嫁了,嫁给一个农民工,成为了老四的女人。 别说哥哥的财产跟女人,毛都没有捞到一根,就是将军岭家里的祖产,都是留给哥哥的。 所以,他干脆把秀莲当做外人,不于理睬。 秀莲走进屋子,张德胜发现嫂子还那么漂亮,三十左右,风华正茂,正是女人最光辉灿烂的时刻。 秀莲喜欢打扮,家里也有钱,长发飘飘,一对大眼,肤色特别白,天生的贵妇人相。 就是命不好,男人死得早。 张德胜说:“嫂,你咋来了?” 秀莲的脸色很不好看,说:“俺找你谈点事儿。” “坐,啥事儿?只管说,只要弟弟办得到,一定义不容辞,徐秘书,上咖啡!!” 别看张德胜比秀莲大得多,还是要管秀莲叫嫂子。 因为女人的辈分放在那儿,跟自己亲哥睡过觉,是张德全明媒正娶的。 秀莲说:“德胜,听说你中标了,要修仙台山那条路?” “是。” “为啥要跟初九拼?你拼不过他的!会跟你哥一样,死得很惨。” 张德胜说:“我知道,可哥哥的仇我一定要报。” 秀莲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他弄死了你哥,你弄惨了他哥还有他媳妇,啥时候是个头? 以后这种仇恨会代代相传,转嫁到两家的孩子身上,祖祖辈辈为敌,你知道不知道?” “知道,可我……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秀莲是来劝张德胜的,不想我跟他为敌。 一边是自己的小叔子,一边是救命的恩人,她跟老四被夹在中间,难以做人。 她希望平息干戈,化干戈为玉帛,两家别再争斗不息。 最先,她找的是我,可我说责任不在我这边,找你小叔子去。于是秀莲就来找张德胜。 张德胜苦苦一笑:“嫂,你嫁人了,跟别的男人成了家,以后就不是我张家的人,这件事还轮不到你管。” 秀莲说:“放屁!俺虽然嫁出去了,可丁丁还在,丁丁是张家的人吧?你哥的种,敢说这件事跟他没关?既然关丁丁的事儿,那就关俺的事儿,俺不想以后丁丁跟天翼之间有仇恨。” 秀莲的道理狗屁不通,但勉强也算道理。 张德胜问:“那你说咋办?” 秀莲道:“算了,别再争了,要不然谁也没有好下场。” “你想我跟杨初九和好?” “对。” “我想和好,可人家杨初九不一定乐意。” “只要你诚心和好,初九那边俺来说。” 张德胜说:“那行,只要他答应,把修路的工程收回去,我就跟他和好。放心,我不会加他的钱,二十九亿中标的,我还是二十九亿转手给他。这是我的诚意,让杨初九也拿一点诚意出来。” 秀莲说:“行!俺回家转告初九。” 就这样,秀莲回来了,来到俺家,将她跟张德胜的谈话一五一十告诉了我。 我呵呵一笑:“没问题,我也答应和好,答应接手修路工程,可张德胜的诚意还不够。” 秀莲问:“你想他有啥诚意?” 我说:“资金问题,我想修路,可手里没钱,你让张德胜买我一块地。我把卖地的钱用来修路。” “那块地?” “仙台山卧虎岭北边那块地,他买,我就接受修路工程,不买就算了。” 于是,秀莲又跑张德胜哪儿一趟,将我要卖地的事儿,跟他说了。 张德胜点点头:“好!卧虎岭那块地我买了,让杨初九随便出价,以后,修路工程归他,那块地的开发权归我。” 就这样,张德胜终于中了我第一个圈套。 第641章新的纪元 我这个圈套摆得很复杂,是持久战,也是消耗战,成功的时间,至少要三年。 不单单张德胜没看出来,就是孟哥跟江百岸也没看出来。 直到最后,所有人才明白咋回事儿。 得到修路的施工权,是我的第一步。 将张德胜资金吸引到卧虎岭那块地,是我的第二步。 说白了,三年以后我要水漫金山,利用仙台山的大洪水,将老张的所有钱全部冲跑。 在哥哥受伤的哪一刻,我就在为老张设计这个圈套了,而且要一步一步将他引进坟墓。 张德胜不但没看出来,还屁颠屁颠美得不行,说:“杨初九啊,不过如此,毛孩子就是毛孩子,目光短浅!” 孙大志问:“董事长,为啥这么说?” 张德胜道:“杨初九将卧虎岭的地卖给我,是大错特错!” “为啥?” “因为那块地非常非常有潜力,一旦路修出来,仙台山一代的地皮会非常值钱,房价更是会一路飙升。 现在,山民的地不值钱,一万两万就卖,最多卖个四五万,可有路以后,哪儿的地会卖到二十万一亩。 要知道,仙台山可是旅游胜地,山肥水美,姑娘更美,国家将来要在哪儿建设旅游区的。 杨初九目光短浅,简直是把那块地拱手送给了我!!” 孙大志说:“董事长,你可要长点心眼,别被杨初九给忽悠了,那小子精得很,说不定又是一个套。” 张德胜说:“套个屁!他是不想把所有资产抵押给银行,不想动用固定资产,所以才卖地的,要不然就没法修路。孩子就是孩子啊,只看到眼前的利益。” “这么说,那块地值得买?” ”当然!你去跟他说,只要他出价,我就买。” 就这样,孙大志亲自往仙台山跑一趟,跟我签约了合同,修路的工程正式有仙台山公司接手 而卧虎岭那块地,也正式给了张德胜。 我开价是六万一亩,三百亩地,一千八百万的价格,就那么被老张收走了。 合同一签约,大功告成,我呵呵笑了。 孟哥问:“初九,你笑啥。” 我说:“你跟百岸哥瞅着,三年之后,我要让张德胜血肉横飞!!” 孟哥跟江百岸你看看我,我瞅瞅你,一起感到莫名其妙。 别管咋说,计划书到手了,修路的工程到手了,刻不容缓。 工期的时间也是三年,也就是说,在我三十七岁那年的国庆节前,道路必须交工,正式通车。 汽车一通,标志着仙台山再次迎来新的纪元。 我把修路的工程全部交给了江百岸,孟哥仍旧管理几个工厂。 L市的房产,依旧有巧燕跟张进宝管理。 而我本人,坐阵仙台山,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首先是招工问题,因为价格低,根本赚不到钱,所以江百岸没打算聘用修路队。 所有的修路工,都是从仙台山本地招聘的,有钱也要让自己人赚。 不过百岸哥租用了一个工程机械队,租来了很多钻机,勾机跟吊车。 修路必须要用机械化,要不然无法按期完工。 一时间,仙台山再次热闹起来,人欢马叫,熙熙攘攘,各种现代化机器从大山的这头一直排到那头。 首先,地皮是不用花钱的,因为这一代的地是仙台山的,大部分都是我承包的白菜地。 现在,白菜已经不值钱了,山外种菜的人越来越多,我们工厂的菜源,都是从外地采购的。 再一个,跟从前的老路接通,严重节省了成本,四十里老路加宽一点,新路只要修六十里就行了。 所以说,虽然价格压到了二十九亿,可我跟张德胜比,还是占有一定的优势。 而且,这条路我根本没打算挣钱,不但不挣钱,还要搭进去两个亿,将仙台山这一断的路,生生抬高六米。 在原有的基础上高出六米,就是一座大堤坝,大洪水一旦过来,立刻就被大路阻挡,根本进不去村子。 而张德胜购买的卧虎岭那块地,就成为了山洪的河道,在哪儿盖房子,眨眼就可以冲个七零八落。 跟我斗,你孙子一边喝汤去吧!! 单单是准备工作,就进行了一个半月,秋天过去,初冬到来,大路终于动工了。 因为大路占据了耕地,很多村民都无法种菜了,于是纷纷参加了修路队。就这样,一支两百人的修路队迅速组建起来。 漫山遍野插满了红旗,勾机,铲车,爆破组严阵以待。 炮眼都是机器打的,省时省力,比起当初修路的艰难,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炮眼打好,填进去炸药,要按电钮了,江百岸跟孟哥战列两旁,我带着安全帽站在中间。 江百岸说:“初九,你来打第一炮吧?你是董事长。” 我说:“孟哥,你来,你是总经理。” 孟哥说:“三个人一起,咱们一起打炮。” “好!一起,预备……按!” 三只手一同按下开关,轰隆隆几声爆响,整个仙台山再次地动山摇,纷纷的碎石头向下滑落,山坡上就是工人们的欢呼声。 所有人的情绪都是前所未有的高涨,欢呼声惊起了一山的鸟雀。 如今修路跟过去不一样,从前,那四十里老路是用牙齿啃出来的,那段时间,也是仙台山最艰难困苦的岁月。 现在,上面给调拨了资金,第一批资金已经打进账号,所有工人都是有钱拿的。 我第一批也投入了三个亿,其中两千万,是张德胜的买地钱。 那四十里老路,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年底不到,大路基本就成型了,比从前足足宽了一倍还多。 双车道已经整平,接下来就是硬化。 山里的路很少砸地基的,也不用拌灰土,就是开山崩石头麻烦些。 路整出来,铺上泊油就等于成功了一多半。 至于两侧的绿化带,不是我的事儿,那是上级的事儿。 陶花也带着安全帽站在我旁边,帮着我端茶送水。 我是真没事儿干,其实每个公司,董事长是最闲的。 啥事儿都董事长干,还不累死? 董事长的职责,就是指指划划,这儿走走,哪儿看看。 陶花像个跟屁虫,在我身边来回转悠。 转就转把,俩乃还一个劲地乱晃荡,好像是故意在显摆。 而且,大冬天的,领口也开那么低,事业线好深好深。 引得四周的小伙子,不住往她身上偷看,好多年轻人流下了恬不知耻的……哈喇子。 其实我也想看,觉得陶花的脖子下面好白,好柔软,有种身不由己、把手伸进去一探究竟的渴望。 我说:“陶花,你冷不冷?干嘛不穿衣服?” 陶花说:“不冷,女孩穿得厚,不好看。” 我说:“为了漂亮,不要命了?别转悠行不行?头晕。” 陶花小嘴巴一撅:“俺是你的秘书,也是你的助理,你在哪儿,俺就该在哪儿。” 我问:“顺子的伤好了没?刀口恢复咋样?” 陶花说:“还行!就是整天闲在家,没事干。” 我说:“把他揪出来,上山修路,不挣钱,他想吃屁喝风啊?” 陶花说:“俺叫不动他,要去你去。” 于是,我扯着陶花的手,来到了桃花村,走进了她的家。 顺子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上次自己捅自己一刀,刀口深六寸还多,肠子拉断好几根。 那次自残,是他对我的愧疚,觉得对不起我,只好刺自己一刀。 断裂的肠子被医生接上了,肚子上的刀口也缝合了。 出院半年,整天不出门,跟大爷一样。 进去家,果然发现顺子躺在那儿,二话不说,上去我就揍他一巴掌。 顺子睁开眼,发现是我,大吃一惊:“初九……哥。” 我问:“你在家干啥?” 他说:“睡觉。” “为啥不干活?” “没活干,你退出了房产,工厂的活儿又干不惯,只能睡觉了。” 我说:“放屁!诺大个仙台山没你的活干?你小子就是懒,马上起来,上山修路!” 顺子说:“我不去。” “为啥?” “君子不受嗟来之食,我不想靠你,不想靠我姐的关系,想自己创事业。” “放你娘个屁!啥叫靠你姐?挣钱干活天经地义,反正我不养闲人。” “我又没让你养,自己有手有脚。” “鬼扯!不挣钱,拿啥娶媳妇?没媳妇我怎么对得起你爹?你起不起?不起我就揍你!” 顺子害怕我,只好起床,问:“上山,我干啥?” 我说:“问江百岸,让他帮你安排活儿。没我的命令,不准下山,发现你开小差,双腿砸断!还不快滚!!” “喔喔……。”顺子一溜烟跑了,上山修路去了。 陶花噗嗤一乐,说:“初九哥,还是你有办法,一来他就听话了,俺说啥他也不听。” 我说:“你不能惯着他,要不然这孩子就废了!还有你……也不让我放心。” 陶花眨巴一下眼:“俺……咋了?” “你跟张进宝咋回事儿?至今没联系?” 陶花说:”离婚了,还联系啥?俺俩两清了。” 我说:“不行!你现在就走,马上就走,立刻去L市,帮着张进宝管理那边的房产,跟他增进关系。明年回来,看不到你俩复婚,以后别来见我。” “初九哥……你?”陶花的眼睛红红的。 我要赶她走了,不走不行。 再不走,女孩这辈子就被我耽搁了。 而且真的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有天会忽然钻进她的被窝。 陶花一直在勾搭我,而我最害怕的,就是勾搭。 女孩的美丽让人不能拒绝,整天弄得的我抓心挠肺,好想亲亲她的小嘴,拉拉她的小手,扯怀里抱一下。 也想扯下她的衣服,摸遍她的全身。 调走以后,不在我眼前晃悠,也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或许去L市,跟张进宝时间长了,就会日久生情。 就这样,陶花被我调到了L市,去找张进宝。 可命运的安排总让人无所适从,她还是晚了一步。 因为这个时候,张进宝已经彻底将她忘记,钻进了巧燕的被窝。 第642章乱点鸳鸯谱 巧燕跟张进宝的结合,是我始料不及的,也是陶花始料不及的。 半年前,我把张进宝跟巧燕调到L市,有两个原因。 第一个原因,大金牙的狗场被收购,上面要盖房子,而张进宝跟巧燕是最佳人选,全都是建筑业的高材生,哪儿的工程交给他俩,我最放心。 第二个原因,我跟张德胜要展开一番鏖战,尽快收拾哥哥留下的烂摊子,张进宝是张德胜儿子,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免得他夹在中间难做人。 调走他,就不用看面子,喜欢怎么收拾他爹老子都不是问题。 离开仙台山的那段日子,是张进宝命运的最低谷,他跟陶花刚刚离婚不久,心情特别压抑。 前前后后,他跟陶花生活了半年多,两口子不要说做哪些夫妻事儿,陶花都没让他亲过,抱过,甚至小手都没让他拉一下。 他俩做了半年的假夫妻,女人的衣服里面是啥样子,男人一眼都没瞅见过。 因为根本没睡过一条炕,女人一直睡炕上,男的一直睡地上。 张进宝是爱陶花的,爱得发狂。 可陶花的心在我这边,让他痛苦纠结,感情疲惫不堪,最终选择了分手。 他对陶花无望了,心灰意冷了,只能默默祝福她。 来到L市,张进宝不敢懈怠,马上进入了繁忙的工作,全身心投入了房产建设。 他不想辜负初九哥的辛苦栽培,不想失去这个展现自己才能的机会,同时,也想借着繁重的工作将陶花彻底忘记。 仙台山的房产分两处,一处是Y市的20座积木楼,是我跟哥哥的共同产业。 另一处就是L市的狗场,是我自己的工程。 跟张德胜一番较量,将积木楼卖给他,等于我彻底退出Y市的房产,所有的工人全部调回仙台山,参加了修路工程。 而L市狗场那块地的建设,却如火如荼。 经过半年多的努力,这一片楼正在修建,大部分的楼已经起来了。 共12座,每一座33层,绿化带也正在建设。 这个时候,一个新女孩的面孔,一下子跳进了张进宝的眼,就是跟他朝夕相处的巧燕。 起初,他俩没啥,就是普通的工作关系,再后来,两颗心就激烈碰撞在一起。 那一晚,是第一期楼胜利竣工,通过了质监局的鉴定,为了庆贺,两个总经理就陪所有员工喝酒。 从黄昏一直喝到深夜,俩人都喝醉了,然后手拉手回家。 工地距离他们租住的房子不远,只有一公里,而张进宝跟巧燕的房间是紧挨着的。 中间要路过一座大桥,两个人嘻嘻哈哈上去桥面,巧燕忽然疯了,连喊带叫:“啊——!好难受啊!” 哇——哇——一手扶着大桥的栏杆,女孩开始呕吐,嘴巴里的秽物呼呼啦啦落进河水里。 下面是滔滔的河水,巧燕弯着腰,差点一头栽河里去。 张进宝赶紧上去搀扶他,醉醺醺问:“你咋了?哪儿不舒服?” 巧燕说:“俺热……热……。” 夏天,天气真的很热,又喝恁多酒,巧燕焦躁地不行。 可能喝醉了,女孩啥也不管了,站桥头上开始解衣服,向上一捋,衬衫就被扯了下来。 眼前一片白光光,还好里面有罩,要不然女孩的身体就彻底露馅了。 巧燕不但没感到害羞,反而抓着衬衫在桥头上摇晃,嘴巴里胡喊乱叫:“杨初九!王八蛋!杨初九!去你娘的!” 生活压力的沉重,感情生活的失败,女孩觉得自己都要疯了,趁着酒劲竭力在宣泄。 上面的衣服一解,后背雪白,前面荡漾,小蛮腰玲珑有致,粉团似得,惊得四周的路人纷纷扭头观看。 很多年轻人瞅到巧燕的身体,忍不住流下了激动的……口水。有的人甚至鼓掌呐喊,吹口哨, 光顾看美女了,车撞上都不知道……咣当!咣当!引起了连环车祸,十几辆车前后追尾,整个桥面上乱作一团。 张进宝吓一跳,赶紧过来保护她,说:“巧燕你干啥?快穿上!没事儿解啥衣服?都引起车祸了,你美得都祸国殃民了……。” 他帮她穿衬衫,她却不穿,还是摇着衣服冲河水叫喊。 男人没办法,只好解下自己的西装,帮她披上,将洁白的身体遮掩,然后抱上肩膀,把她扯下了桥面。 巧燕晃晃荡荡,满嘴喷着酒气,进宝也是脚步踉跄,左摇右摆。 他俩都喝断片了,不知道咋着回到公寓的,也不知道咋着走进房间的。 房间是谁的,也不记得了,只记得扑倒在床上,再也懒得起。 半夜,张进宝把自己衣服扯了,也把巧燕的衣服扯了,俩人就那么缠在一块,干下了恬不知耻的事情。 他缠着她,她也缠着他,亲了,吻了,抱了,滚了,两个身体紧贴了,融合了……。 寂静的夜晚,公寓里发出一声凄楚的惨叫,两个纯洁的身体就那么被各自占有,变得再也不纯洁。 第一次的疼痛让女人皱紧眉头,咬紧牙关,十根指甲来回乱抓乱挠,将男人的后背,肩膀,两腮,抓得血肉模糊,净是血道道。 张进宝也在巧燕的身上竭力颤抖,震撼。 巧燕的嘴巴里仍旧在胡言乱语:“初九哥,初九哥,初九哥……。” 张进宝的嘴巴也在胡言乱语:“陶花,陶花,陶花……。” 原来,巧燕将张进宝当做是我,而张进宝却完全将女人当作了陶花。 这种关系很乱,俩人的脑子里更乱,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暴风骤雨过后,他俩相拥而眠,全都睡了过去。 后半夜,第一个叫出声的是巧燕,可能是酒喝得过多,感到口渴,女人想补充水分。 拉亮电灯才发现张进宝躺在她的身边,自己的身体也被男人拥在怀里。 “啊——!天哪!你啥时候进来的?” 巧燕扯嗓子一喊,张进宝睁开眼,同样大吃一惊:“老天!巧燕,咋是你?” “你以为俺是谁?” “我以为你是……陶花。” “我还以为你是初九哥嘞!” “不好了,不好!,丢人现眼了,咋办啊?咋办?” 张进宝吓得赶紧找衣服穿,可衣服嘞?天知道在哪儿? 被子揭开,买了个表的,根本出不去,哪儿都是光的,一条布丝也不沾,于是赶紧将棉被合上。 巧燕也找衣服穿,踅摸半天同样没摸到,赶紧捂被子,防止被男人看到。 遮掩是自欺欺人,因为她知道,这身体早就被男人占有了,摸个遍,也亲个遍。 上面还有牙印嘞,被咬过的地方又麻又痛。 瞅着自己一丝不挂,女人的脸红了又红。 俩人都不说话了,沉默了好几秒。 男人问:“木已成舟,咋办?” 女人说:“凉拌!你都干了啥?” “不知道。” “看到了啥?” “也忘了……。” “咱俩有没有……?” “有!” 轰地一声,巧燕就被闪电击中,问个啥?其实自己最清楚,因为……疼痛还在。 之所以问一下,是为了更确定。 张进宝也知道啥都发生了,因为身体空空的,好像打空了炮弹的弹膛。 俩人相对无语,就那么大眼瞪小眼,四顾茫然。 又沉默了好几秒,巧燕问:“事情已经这样了,你想咋处理?” 张进宝道:“你说?” “你必须对俺负责任。” 男人说:“行!” 不行还能咋着?睡都睡了,无法抵赖,恁大个姑娘,岂能让你白白糟践? 张进宝觉得老天给他开了个玩笑,因为他完全把巧燕当做了陶花。 巧燕也觉得玩笑开大了,还以为是被初九哥抱,被初九哥亲呢。 为啥睁眼开,会变成张进宝?老娘喝醉了,月老也喝醉了?乱点鸳鸯谱!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仔细瞅瞅,张进宝也不错,恁帅,比初九哥还帅。 其实杨初九不是很帅,就是有魅力。张进宝没有初九哥的那种刚毅,安全感,但做人还算老实本分,也博学多才。 算了吧,认了吧,胡乱抓一个过了吧,这就是命! 巧燕决定认命了,尽管她从来不信命。 女人又问:“你还是……处男?” 男人红着脸点点头:“昨天还是,今天不是了。” “那你跟陶花成亲半年……没在一块?” “没,手也没拉过。” “天哪!你俩好纯洁……那俺跟陶花比起来……谁好?” 张进宝摇摇头:“不知道,因为我根本不知道陶花啥样子,一直没摸透。” “噗嗤!”巧燕笑了,说:“算你老实,你是俺的第一个男人。” “你也是我的第一个女人。” “那咱俩就将就了吧,从现在开始……凑合?” “行……。” “刚才感觉咋样?” 张进宝说:“不知道,喝多了,忘了,没感觉出来。” “还想不想再试试?” 男人说:“想。” “那……你愣着干啥?还不抱上俺?” “喔……。”张进宝身子一翻,真的把巧燕抱上了,俩人又贴在一起。 巧燕整天跟张进宝在一块,朝夕相处,终于日……久生情了。 他俩组建了自己的团队,白天带着安全帽在工地上施工,晚上回到租住的房子,仍旧看图纸研究,一起熬到深夜。 久而久之,那种感情就变得密不可分,也算水到渠成。 巧燕美丽,年轻,秀气,天真活泼,朝气蓬勃,而张进宝老成稳重,英俊潇洒。 从这晚开始,他们的关系正式改变,从朋友变成了恋爱,从同事变成了恋人。 第二次比第一次滋味好多了,女人的身体他可以慢慢欣赏,女人的嘴唇他可以一点点品尝,莫名的刺激真是好上加好。 巧燕也没有反抗,同样将男人抱紧,双手不断划过张进宝的身体。 生理的渴望,生活的压力,太需要宣泄了。 两个人一起宣泄。 第643章木已成舟 巧燕心里唯一的遗憾,是第一次为啥给了张进宝,不是杨初九。 所以,她这晚呼喊我的名字328次。 张进宝唯一的遗憾,是为啥第一次给了巧燕,而不是一直心爱的陶花。 所以,他这晚呼唤陶花的名字是251次。 两个渴望的灵魂纠缠在一起,是生理的渴求,但绝不是心灵的撞击。 他们都在各自寻找真爱的影子,身在咫尺,心却天各一方。 是生活的无奈将两个身体紧紧捆绑在一起,是命运的悲催,让两颗失落的心产生了共鸣。 其中有宣泄,有报复,有欢畅,也有苦楚,他们把所有的伤痛全都化作潮水,就那么一股脑地发泄。 发泄完毕,又是长时间的沉默。 而后,话才多起来,开始诉说各自的悲苦。 张进宝说他很爱陶花,爱得发疯发狂,第一次见到她就喜欢。 他感谢初九哥,成全了他跟陶花,虽然这段婚姻并不完美,但至少在那半年里,他是幸福的。 因为他跟陶花的距离很近很近,虽说不在一条炕上,可依然可以嗅到她的香气,想象得到她的身体,见证过她的美丽。 跟陶花离婚,他不后悔,是为了成全女人。 因为初九哥说过,真正的爱不是占有,不是摧毁,不是一拍两散,玉石俱焚。 而是舍,情以舍为尊,剑以快为尊。 爱一个女人就让她飞,飞到她想去的任何地方。她幸福,他就觉得幸福,她满足,他就觉得很满足。 巧燕也告诉张进宝,她同样很喜欢初九哥,从初九哥那次被狗追,一脑袋扎她炕上开始,就喜欢上了他。 起初,她来到仙台山,并不是为了爱情,而是为了帮助哥哥江百岸跟嫂子小丽。 可自从踏进那个梦幻般好比天堂的山沟,她就喜欢上了仙台山,爱上了初九哥。 初九哥是个憨直的汉子,有胆量,有魄力,有计谋,有责任,为了朋友不顾及自己的生命,为了亲人,敢于跟对手以命相搏。 她喜欢初九哥的一切。喜欢归喜欢,可初九哥一直把她当妹子。 他的身体早就被翠花,红霞跟香菱三个女人占据,心也被三个女人瓜分了,撕得七零八落,再也没有她的位置。 起初,她恼恨,她痛苦,纠结,也愤愤不平,但是后来就想开了。 这就是缘分,跟初九哥只是有缘无份,他的身边那么乱,也就不跟着掺和了。 再后来,一条狼踏进了她的生活,就是仙台山的野狼王辛巴。 辛巴为了她,一口气追到Y市,并且跟她在一起度过了最美好的一段时光。 她被辛巴的威武醉迷,辛巴也被女人的魅力和温柔折服。 只可惜人跟狼是不能相配的,注定是一个悲剧。 悲剧终于发生了,辛巴为了她,跟人类的社会发生了冲突,最终被赶到Y市小学的一座楼上,让人击毙了。 辛巴的死让她悲痛欲绝,痛不欲生。 再后来,她毅然嫁给辛巴的相片做媳妇,完全是偿还狼王的夙愿,也是对辛巴的补偿。 虽然还是闺女,可她变成了寡妇,狼王的寡妇。 以后的几年,她仍然会想起狼王辛巴,想起它光滑的皮毛,长长的獠牙,也会想起在仙人沟那次,辛巴将她从黑熊跟土豹子嘴里救出来的英武样子。 她以后恐怕再也找不到像辛巴那样对她好的人了。 巧燕说一阵哭一阵,说到动情的地方,泪水就不住流,被子都湿了。 张进宝说:“巧燕你别哭了,以后我就是你的辛巴,辛巴怎么照顾你,我会怎么照顾你,你的辛巴活了……。” 巧燕说:“那陶花嘞,陶花咋办?你不是还爱着她吗?” 张进宝说:“算了,我俩离婚了,啥都错过了,陶花已经从我脑海里被清除,以后我会只对你一个好,永永远远……。” 巧燕一听,就抱着张进宝哭,张进宝也陪着她哭。 两个苦命的人哭一阵,说一阵,然后再做一阵。从半夜到天明,不知道说了多少话,不知道流了多少泪,也不知道做了多少回。 好像世界上的话被他俩一晚的时间全部说完了,该做的事儿也被他俩一晚上做够了。 第二天起来,张进宝的精神很好,就是有点腰酸。 巧燕的精神也很好,被男人雨露滋润过的女人果然不一样,脸蛋红扑扑的,水津津的,好像一个刚刚熟透,仍旧挂在枝头的苹果。 起床后,他俩的关系就变得很近很近,前所未有的亲密。 一块亲了,一块抱了,一块睡了,感情当然也得到了升华。 吃过饭走出公寓,上班的路上,感到天气无比晴朗,空气也无比新鲜。 他们都已经脱胎换骨,重新做人,完全甩去了从前的不愉快,从感情的漩涡里挣脱出来,步入了新的征程。 有了第一次,很快就会有第二次。 第二天晚上,巧燕干脆不在自己那边睡了,直接搬被窝进了张进宝的屋子。俩人又做了个天翻地覆,哭了个稀里哗啦。 从当初的陌生到渐渐熟悉,最后发展成为亲密恋人,这个过程并不漫长。满打满算,也就半年。 他俩的笑容也变得无比灿烂,开始逗嘴了,牵手了,嬉闹了。 每晚回到公寓,就抱一块,先亲热一阵,然后才考虑吃啥饭的问题,刷锅问题跟洗碗问题。 其他的不重要,亲热才是最重要的,感情因为亲热而变得更加稳固,心也因为亲热,贴得越来越近。 半个月以后,不单单两具身体缠一块分不开,两颗心也融合成一个分不开了。 好像两个泥娃娃,被摔得粉碎,然后搅合在一起,重塑一个她跟他,他中有她,她中也有他。 他俩无话不谈,从艺术到艺术行为,从桃杏李到尧舜禹,从国内到国外,从如今的时事到古代历史。 教育惊讶地相似,命运惊讶地相似,都出过国,都留过学,都是被初九哥三顾茅庐聘请来的。 跳一个战壕里这么久,才知道共同的语言很多很多,简直有点相见恨晚。 他们门当户对,巧燕的老娘是Y市的大富豪,张进宝的爹老子也是大富豪。 一旦婚姻成就,大富豪跟大富豪就会强强联手,事业发展会更迅猛。 所以说,他俩不仅仅是门当户对,简直是珠联璧合。 从此,巧燕的生活充满阳光,张进宝的生活也充满阳光。 总经理跟总经理在公司里意见一致,回到家钻一个被筒子,探讨的结果也是一致的。 等到陶花风尘仆仆赶到L市,打算跟张进宝谈复婚的时候,这对贱人男女已经爱得天昏地暗,飞沙走石,日月无光了。 陶花是腊月初二来到L市的,走进公司的时间是黄昏时分。 那时候,工地已经下班,张进宝跟巧燕都回公寓去了。 陶花就问公司的人:“张进宝住哪儿?” 公司的秘书告诉了陶花张进宝的地址,于是,陶花就找到了哪家公寓。 张进宝跟巧燕都是有钱人,租住的也都是单身公寓。 反正不远,也就一公里,公交车都不用坐。 陶花一边走一边想:凑合过吧,复婚吧,张进宝也不错。 初九哥只能想想而已,就算红霞姐残废了,他的身边还有翠花跟香菱。 自己也只能把他当哥。 不能这么孤苦一辈子,跟张进宝复婚,将自己的身子给她……俩人一睡,或许感情就好了。 陶花背着包包,上去电梯,终于来到了张进宝的屋门前。 开始按门铃:“叮咚,叮咚。” 按半天,没人答应。陶花就想,可能张进宝没在家,在楼下面的小吃店用晚餐。 刚打算要离开,忽然执拗一声,房门开了,门口闪出一个长头发的小脑袋。 是个女人,那女人衣衫不整,上面是罩儿,下面是一条不长的裤头,光俩腿,竟然是巧燕。 巧燕大吃一惊:“陶花……?” 陶花也大吃一惊:“巧燕姐……。” “你……你咋来了?” “俺来找……进宝,他……在不在?” 巧燕打个冷战,赶紧说:“在……屋里呢。进宝,陶花来了。” 门一开,巧燕做个请进的手势,陶花就进了屋子。 进去她就大吃一惊,因为张进宝就在床上,男人还没起,光着脊梁,下半身竟然遮在被子里。 陶花苦笑了,当然明白发生了啥事儿,自己来晚一步,阵地被巧燕占领了。 张进宝瞅到陶花同样大吃一惊,张大了嘴,瞪大了眼:“陶花,你咋来了?” 陶花尴尬地不行,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刚才巧燕跟张进宝在干啥。 不用问,一定是鹞子翻身,玉龙驾云,老树盘根,反手为雨覆手为云……。 女孩的脸通红,觉得自己来的不是时候,打扰了人家的好事。 她赶紧回答:“不咋,不咋,初九哥让俺来……看看。” 巧燕说:“别客气,随便看,爱咋看咋看,又没啥见不得人的。” 巧燕话里有话,分明是在跟陶花示威,那意思,早晚要知道,知道了又能咋着? 你俩都离婚了,张进宝现在是我的,你休想夺走! 张进宝不敢起,因为里面啥也没穿,只是问:“初九哥……有啥指示?” 巧燕说:“也没啥,就是……看看这边的房产建设跟销售,对不起,咱明天再谈,你俩……继续。” 说完,陶花就走了,风风火火冲下楼。 张进宝呼喊一声:“陶花,你别走……我有话说。” 说着,他赶紧提上裤子,追了过去。 第644章一局定输赢 张进宝一边跑一边穿衣服,迈步冲下楼梯,因为动作紧迫,腰带没系上,裤子掉下来,差点绊个趔趄。 冲到楼道口,终于追上了,他扯了陶花的袖子,说:“陶花,你别走,我有话说。” 陶花很从容,问:“你想说啥?是不是想解释?没必要,咱俩已经离婚了,跟谁好是你的权利,你的事儿俺也不会过问。” 进宝说:“对不起,我只是想跟你道声……珍重,以后不能照顾你,保护你了。” 陶花说:“谢谢,你对俺没有责任,恭喜你,祝你跟巧燕白头偕老,她是个好女孩,好好珍惜吧。” “那你……别哭鼻子。” 陶花噗嗤一笑:“放心,俺不会哭鼻子,会为你高兴,上去吧,别让巧燕等太久。” “你来……不是为了谈工作吧?” “的确是为了谈工作,不过看你俩关系这么好,这么亲热,估计销售跟建设都没问题,俺也就放心了。” “行,那你告诉初九哥,这儿一切良好,期房已经销售出去一多半了,剩下的一半,明年春天就可以销售完毕,咱们至少可以赚几个亿。” “嗯,那明天俺就不告别了,自己返回仙台山。” 陶花就那么走了,找旅馆住了一晚,第二天就返回了仙台山。 既然张进宝彻底抛弃她,跟巧燕相好,那么自己也失去了留在L市的意义,还是返回初九哥身边好。 这一晚,她没有哭泣,哭啥?反正没把张进宝当回事。 就算男人没有跟巧燕好,仍旧单身,再次复婚,也是穷将就,没有爱,根本没意思。 回村吧,孤独终老吧,这辈子不需要男人了。 陶花离开两天,第三天又回到我办公室,将我吓一跳。 我问:“咋回事?你是没走,还是回来了?” 陶花坦然一笑:“俺又回来了。” “为啥这么快?张进宝呢?带回来了?” 陶花说:“没,进宝跟巧燕好了,他俩啊……都上炕了。” “卧槽!”我的脑袋也轰隆一声,深深为陶花叫苦。 女孩子的命真苦,最好的机会就这么错过了。 脑子里思绪万千,最后叹口气:“算了,你还是做我的秘书吧。” 就这样,陶花再次留在了我身边。 张进宝跟巧燕的婚事,是腊月初定下的,年底办的喜事儿。 那时候,L市工地的员工全部放假,回家过年,两个人手拉手返回了仙台山。 走进我办公室的时候,他们依然肩并肩手拉手,进门就撒喜糖。 巧燕的脸上是幸福满足的笑,张进宝也是喜笑颜开。 “初九哥,吃糖,吃糖,陶花妹子,你也吃糖,俺跟进宝领证了,准备腊月二十八典礼,到时候都来参加。” 陶花没有感到意外,而我的心里却一阵阵酸楚。 娘隔壁嘞,一颗好白菜啊,被猪给拱了。 巧燕那么俊,咋就嫁给了张进宝? 她是我的女人啊,当初,只要老子抬手一招,她就会倒进我的温柔乡里。 老子完全可以夺走她的初吻,占有她的身体,跟她摸摸哒,顺便棒棒哒。 而且巧燕也一直等着我跟她摸摸哒,要不然也不会二十八岁都没结婚。 女人等不及了,为了面子跟名声,活活错过一个跟女人上炕的机会。 名声真是害死人,死要面子活受罪。 最后一想算了,其实早就把她当成了妹,仙台山好看的女人多了去了,不能把所有嫩草全撸自己嘴巴里。 只有祝福她,为他俩高兴,于是,我赶紧站起来说:“太好了,恭喜,恭喜。” 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想:祝你俩鸳鸯戏水,一块淹死!比翼双飞,一起摔死! 张进宝说:“初九哥,你可要一定为俺俩主持婚礼,做我们的司仪,你不来,我跟巧燕就不典礼。” 巧燕说:“废话!初九哥是谁?一定会到。” 我说:“放心,到时候我会一醉方休。” 巧燕跟张进宝这边的喜事儿刚刚敲定,又一桩喜事儿接踵而来。 晓晓跟小宁也要成亲了,两个人同样走进我办公室,下喜帖,撒喜糖。 其实晓晓跟小宁已经相好一年半了,俩人打得火热。 晓晓自从离开磨盘岭,跟着我来到仙台山,就成为了仙台山小学的校长。 这段时间,他跟小宁都不知道亲多少回,钻过几次高粱地了。 仙台山真是喜事连连,好事一桩接一桩。 我心里更加难受,小宁也漂亮,又是一颗好白菜,被晓晓这头猪给拱了。 于是我说:“干脆,四个人的喜事儿一块办,订在同一家酒店,所有的礼金出双份,好好热闹几天。” 就这样,巧燕跟张进宝,晓晓跟小宁,真的订在了同一天办喜事儿,仙台山再次热闹起来。 这次他俩结婚,场面特别宏达,宴席摆了几百桌,仙台山四个村子,大街这头到那头,流水席不断,市里的领导,县里的领导都来捧场。 唯一不满意的是,四个新人的婚礼是西式,不是中式。 聘请的是洋鼓洋号,铺地毯,走长廊,穿婚纱,请牧师,鲜花摆满了整个大山的山道。 从前牵骡子戴红花的风俗不流行了,现在的年轻人都来西式的。 拜天地改成了礼堂祝告,扫炕的风俗也不流行了。 喇叭里唱的不再是《朝阳沟》,也不再是《抬花轿》,而是换成了外国人的婚礼舞曲。 “洞洞洞洞大呀!棒棒棒棒大!洞洞大,棒棒大!炕!炕!炕!光!光!光!” 张进宝跟巧燕都是留过学的,早就接受了西方的思想,据听说张进宝还信了洋教,典礼的时候也不忘跟圣母祝告。 小宁也信洋教,不过她信的洋教跟张进宝不一样,小宁信的洋教那个头,是张进宝那个洋教里圣母的儿子。 这下好,俩洋教掺和到一块,只请一个牧师就行了,另一个省了。 总的来说,这次婚礼办得差不多,欢天喜地。 作为丈母娘,江老婆儿也赶到了婚礼现场,但是巧燕没有跟老娘说话,因为她还在生气。 江老婆儿也不怪,砸下两百万礼金,一边吃席去了,不知道脸红,还真把自己当丈母娘了。 作为老公爹,张德胜也亲自到场,这是儿子张进宝第二次结婚,没他不行。 可张进宝同样没搭理爹老子,只是点点头,算是打招呼。 张德胜同样摔了两百万礼金,说:“进宝,这次成亲以后,回家住吧。” 张进宝摇摇头,怒道:“不回!你别管!” 张德胜说:“父子有那么大的仇?” 张进宝甩他一句:“上次欺负陶花,这次我害怕巧燕也被欺负,先说好,这是给我娶媳妇,不是给你娶媳妇!” 张德胜一听,老脸就红到了耳朵根。 不是儿子揭他的短处,主要老公爹太不是东西,整天惦记儿媳妇。 张进宝担心巧燕跟上次的陶花一样会吃亏。 她觉得,陶花跟他离婚,很大一个原因,是因为有个流氓老公爹。 不是老公爹那晚调戏,陶花或许就不会走。 张德胜羞地无地自容,拄着文明棍想离开,可是却被江老婆儿拦住了。 江老婆儿说:“亲家,你别走,一块聊聊呗。” 张德胜没办法,就跟江老婆儿坐在了一张席上。 目前,他俩成为了最要好的亲家,这边的儿子嫁给了那边的闺女,亲家见亲家,两眼泪哗哗。 关系当然比从前更加亲密了。 江老婆儿说:“亲家公啊,咱俩现在成一家人了,真好!” 张德胜说:“惭愧,惭愧,可惜儿子跟我离心离德。” 江老婆儿说:“闺女也跟我离心离德。” “为啥会这样?闺女不是咱闺女,儿子也不是咱儿子?白白给杨初九忙活一场。” 江老婆儿说:“这都怪杨初九,不是这小王八蛋,儿女也不会跟咱们闹翻。想办法,教训他一顿。” 张德胜问:“咋教训?咱俩加起来也打不过他。” 江老婆儿说“那就联合起来,整垮他,夺走他的财产,让他变成穷光蛋。” “咋联合?” “跟他赌家产,一局定输赢!‘ “咋着赌?” “听说你购买了杨初九一块地,就是仙台山卧虎岭北面那三百亩地。” “是。” “那咱俩就一起投资,盖房子,你投资五十个亿,我投资十个亿,全部家产弄一块,是六十个亿。六十个亿,一定会把杨初九打得人仰马翻!” 张德胜没听明白,问:“盖房子就能把杨初九打赢?怎么可能?” 江老婆儿呵呵一笑:“咱俩一起跟他下战书,签生死状。 这边他修路,那边咱俩盖房子。 比的是速度跟时间,谁先竣工,谁就是赢家,谁最后完工,谁就是输家。 输家要让出自己所有的家产给赢家,从此以后退出仙台山的商场,再也不准出头。” 张德胜愕然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跟我赌家产。 不过江老婆儿的办法不愧是解决两家矛盾最好的办法。 赌家产,一旦赢了,商场上就再也看不到杨初九了,免得这小子整天在自己面前晃悠碍眼。 坐以待毙不如主动出击,拼斗内力不如一招制敌。 两个老家伙要跟我进行大决战了,长久的仇恨将他俩压得喘不过气来,火山终于要爆发。 两个人在雅间里定计,外面的我根本不知道,还在屁颠颠给他俩的儿女做司仪。 “婚礼进行第一项,新郎新娘就位喽——!” “婚礼进行第二项,一拜天地!二拜高堂!高堂嘞,在哪儿?江伯母,张大哥,照全家相了!” 张德胜跟江老婆儿终于从酒宴上站起来,上去了婚礼站台。 全家相照完:“婚礼进行第三项,夫妻对拜,送入洞房,两口子上炕!!” “哗——!”下面传来一阵哄堂大笑。 小宁跟巧燕的脸全都红了,俩女孩一起骂:“初九哥你……不正经!” 我抬手打自己嘴巴一下,赶紧说:“对不起,对不起,哥嘴贱了,不该这样说妹子,婚礼完毕!鸣炮!!” 噼里啪啦,噼里啪啦,所有的炮声一起响起,礼花弹乱飞,两响炮也乱飞。 两对新人全部被送进洞房,然后所有客人开喝,喝了个昏天黑地。 今晚,我也喝多了,被香菱搀扶回去的。 张德胜跟江老婆儿都没走,住在仙台山的酒店里。 这一晚,他俩拟定了一份合同,已经准备好跟我拼刀子了。 第645章赌约 因为太累,我跟香菱早早进入了梦乡。 第二天早上十点钟才醒。 工厂放假了,工地放假了,要过年了,大冬天的外面冷,半夜又下一场雪,孙子才起那么早呢? 还真有起得早的孙子,一个孙子来俺家敲门了,啪啪啪:“初九在没?出来接客了……。” 俺爹在外面扫雪,听到街门响,放下笤帚过来开门,门打开,发现外面的孙子是仙台县的一把手。 一把手带着帽子,门口旁边停一辆汽车,他将手臂揣在袖筒里,跺着脚跟俺爹打招呼:“前进大叔,我找初九,他在不在?” 我爹认识一把手,县里首屈一指的书记,赶在从前,他可是管理一方的县太爷。 县太爷驾临,草民是要磕头的,所以我爹很客气:“在,在,周书记,屋里请,外面冷,快请进,请进!” 俺爹赶紧扯着周书记的手,将他扯进了屋子,热情招待,又是端茶又是拿烟。 爹冲着我这边的屋子喊:“初九!起炕了!太阳照到屁股了!” 一把手走进来,我在屋子里听到了,可懒得起。 因为我跟香菱正在忙活。 早上醒来精神好,劲头足,空气新鲜,两口子折腾起来也精神百倍,省的出去跑步锻炼身体了。 那种事儿真是好,舒服了自己,抚慰了媳妇儿,锻炼了身体,真是一举三得。 刚刚折腾一半,听到爹老子喊,我跟香菱只好停止,赶紧穿衣服。 衣服穿好,走进客厅,发现周书记坐俺家沙发上,背着手来回看。 看装饰,看钢琴,看吊灯,也看高档的家具。一边看一边感叹:“有钱人就是有钱人,比当官的舒服多了,奢侈,逍遥自在啊……。” 我打着哈欠从卧室出来,同样感叹一声:“呀!县太爷驾临,蓬荜生辉,周书记您咋来了。” 一把手说:“杨初九,你小子牛逼!让我堂堂县太爷等你,架子不小啊?” 我说:“对不起周哥,睡过头了,失礼失礼,今天是腊月二十九,不在家过年,你来俺家干啥?” 我十分奇怪,大凡当官的,这个时候应该在家等着收礼,都要过年了,不趁机捞一笔,这个年咋过? 他到我这儿不会是敲诈勒索,让老子上供吧? 我上你买个表!!老子从不跟官场上的人打交道。 我跟一把手也就是私交,跟官场商场从来不掺和。 一把手说:“天冷的能冻掉脚面,你以为我愿意出来?找你有事!” “啥事儿?请指示,兄弟洗耳恭听!” 一把手说:“开会!” “腊月二十九开会?去哪儿?” “就在你们仙台山酒店里。” “都有谁参加?会议的精神是啥?” “咱们县城,包括Y市的很多商家都来了,我表哥张德胜还有江百岸老娘要跟你下战书,跟你挑战!让所有人当中间人。这不风风火火来请你嘛?” 喔……明白了,原来一把手是信使,专门代替张德胜过来下战书的。 也就是说,张德胜跟江老婆儿昨晚没走,早上起来打电话通知了Y市一代很多有头有脸的人物,让大家做个见证,他俩要跟我挑战。 挑战个毛!分明不想我过好这个年,给老子添膈应,娘的个西皮仙人板板,闲得蛋疼。 我掏掏耳朵问:“不去……行不行?” 一把手道:“你说呢?所有商家全都来了,我表哥跟江大嫂是严阵以待,所有人都等你一个,你说不去行不行?” 我没办法,知道过去也是一番唇枪舌剑,他俩大兵压境,一定会跟我一决雌雄。 不去反而是怕了他们。 所以只好说:“行!你头前走,我后面来,不见不散!” 没感到任何害怕,洗洗脸我就准备走。 大义凛然,昂首挺胸,跟走向敌人刑场的陈然差不多,恨不得在烈火里永生。 香菱感到了害怕,一下扯了我的手,惊慌失措道:“初九,咱不去,咱不去!” 我问:“为啥?” 媳妇说:“他们一定给你摆下了陷阱,等着你往里钻,你会吃亏的!” 我呵呵一笑:“毛!在我仙台山的地盘上,谁敢胡来?老子废了他!我去会一会,看谁敢把我吃了?” 说完,甩开香菱大踏步直奔酒店而去。 香菱知道拦不住我,没敢追出来,赶紧抓起手机打电话,第一个电话打给江百岸,第二个电话打给孟哥。 第三个电话打给了张进宝和巧燕,最后通知的是大东跟二东。 香菱打算把所有人叫起来,为自己男人保驾护航,免得我吃亏。 我走进了酒店,这家酒店就是我开的,共十二层。 仙台山大酒店同样十分繁华,平时专门用来招待客商,而且还请了最有名的厨师。 在仙台山这一亩三分地上,不要说一把手周县长,就是土地爷看到老子,也要颤三颤。 量张德胜跟江老婆儿也弄不出啥幺蛾子。 所以,我心平气和,整理一下西装领子,大义凛然走进了宴会厅。 宴会厅里很热闹,早有不少人等在了哪儿,门外各种名车都停满了,里面更是熙熙攘攘。 大大小小来了五六十个人,绝大多数是Y市一代有头有脸的人物,有商人,也有官僚。 张德胜跟江老婆儿就在其中。 屋子里烟熏火燎,抽雪茄的,喝咖啡的,放屁的,磨牙的,打瞌睡的,打哈欠的,抠脚丫子的,其中有个客商,抱俩小蜜,一边一个,左拥右抱。 奶奶的,把老子这儿当夜总会了。 我进门就拱手,说:“哎呀,不知道大家大驾光临,来晚了,对不起……。” 张德胜一脸沉重,问:“初九,你来了?” “是啊,你大兵压境,我能不来吗?你们这是……要开批、斗、会?!是不是要批、斗我?我没记得犯啥错啊?” 江老婆儿怒道:“杨初九你少装糊涂!今天,我和亲家公要跟你决斗!” 我说:“闹半天还是批、斗、会。有会你们应该提前通知我,瞧这弄得,一点准备也没有。” 张德胜说:“事情紧急,昨天晚上我们才商量好的,今天忽然把所有人叫来,是有点唐突,可我们不想拖到过年,必须年前解决!” 我问:“啥事儿?” 很多商家也跟着一起起哄,说:“是啊,到底啥事儿?赶紧说吧,大过年的把我们大家扥过来,你们倒是说啊?” 江老婆儿微微一笑,站了起来,拿起手里的两份合同,半空中晃了晃,说:“我跟张董事长要挑战杨初九!跟他赌家产!一局定输赢,今天把大家请来,是让你们做个见证!” “你说啥?”我一听,脑门子嗖地冒出一层冷汗:“赌家产?你想……咋着赌?” 江老婆儿说:“很简单,初九,你抢走我儿子,拐走了我闺女,夺走了我的蔬菜工厂,老娘的仇算是跟你结下了。 你拐走了张进宝,气死了张德全,张董事长的仇也等于跟你结下了。 俗话说冤冤相报何时了,今天,我们来做个了断,赌一局,别管谁输谁赢,从此以后各不相欠!“ 江老婆儿一番话说出,我不仅仅是冒冷汗,身体都要哆嗦了。 老实说我怕输,根本输不起。 一旦输掉,不是我一个人的事儿,是仙台山所有人的事儿。 几万人跟着我吃饭,我不能拿大家的饭碗做赌注啊? “江伯母,你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你想咋着赌?” “具体的赌约是这样的,你不是刚刚接下仙台山的修路工程吗?张董也刚刚买下卧虎岭那块地。 咱们就将那块地跟修路工程作为赌注,赌约的时间是三年,也就是说从明年春天开始,到三年以后的国庆节。 你修你的路,我们盖我们的房子,谁的工程最先完工,质量最好,就算谁赢。 输的哪家,要把所有家产全部送给赢家,然后卷铺盖滚蛋!从此以后,不准在仙台山一代的生意场上露面。合同我们都拟好了,杨初九你瞅瞅,没问题的话,就请签字吧。“ 好一个赌约,好一个赌局!这是找死的节奏。 没想到我还没出手,俩老家伙竟然自己往枪口上撞。 我是真的想签约,恨不得立刻看到他们一败涂地的样子。 可是不行啊!下得去手吗? 这是张进宝的爹老子,巧燕跟江百岸的老娘,张进宝跟江百岸是我兄弟,巧燕那是我妹。 这个契约怎么签?到时候会不会伤兄弟的心? 可不签约,我哥哥的仇怎么办?红霞的仇怎么报? 真是纠结,痛苦,彷徨无助。所以,我的身体在颤抖,心也开始痉挛。 我说:“不不不!这个赌局我不能签,决不能签!!” 看到我惊慌失措的样子,张德胜跟江老婆儿对瞅一眼,同时露出得意的微笑。 “杨初九,你是不是怕了?怕的话就求饶啊!自己退出仙台山的生意场,我们会放你一马的。” 其他人一听,也跟着咋呼:“是啊初九?要是怕的话,就退出吧,关闭你的工厂,停止你的房产,老老实实回家种菜吧,我们也好早点回家过年。” 我眼睛一瞪怒道:“全都给我闭嘴!别用激将法,没用!我杨初九的字典里,根本没有怕这个字。” 人群里说:“那就签约呗,大家等着回家过年呢。” “是啊,是啊,我看你就是怕!害怕张董的势力,害怕江伯母的士气,你根本干不过人家。” 人群里咋咋呼呼,说啥的都有,真是看热闹的不怕事儿大。 我说:“我是怕,怕他们俩不是我的对手!怕他们家破人亡妻离子散!怕他们无法承受失败的惨痛,气得吐血身亡!我是担心两位老人家的身体跟名誉,你们不要逼上梁山!“ 尽管这个契约我非常想签约,可也要装作一副不忍的样子。 趁早堵住他们的嘴,免得到时候哭天抹泪,寻死觅活。 张德胜跟江伯母在一点点将我引进圈套,而我也在一点点将他俩引进圈套。 第646章剑拔弩张 场面剑拔弩张,一发不可收拾。 江老婆儿呵呵一笑:“杨初九!你大言不惭,就凭你区区三十亿财产,怎么跟我们张江两家斗? 对了,你现在恐怕没有三十亿财产了,听说卖掉魔方楼的钱,购买了张家在海外的港口,而且L市的房产也正在搞,你工厂所有的收益,全部投入了L市的房产。 也就是说,现在你手里能动的,只有三四个亿。而我跟张董的财产加起来,有六十亿,请问,你怎么跟我们斗?” 我说:“江伯母,我用三个亿搏你六十个亿,足够了。首先修路是上面拨款,我自己垫资很少。 其次,路修在仙台山,在我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占有的是我自己的耕田。我当然可以确定完工时间,咱们别斗行不行?免得两败俱伤!!” “呵呵,你就是怕!” “我不怕,担心你怕!” “那就签约啊,有本事就签!” “不签!怕你死得太难看!” “小王八犊子!老娘死多难看,不用你担心,签!!!” 我在犹豫,两只手真的在颤抖。 因为心里根本没把握,天时地利人和,我占地利,占人和,不占天时啊。 天不助我,到时候担心一败涂地。 就在犹豫的当口,宴会厅的门再次被打开,江百岸,孟哥,张进宝,巧燕,还有大东二东风风火火赶来了。 六个人进屋,一字排开,一个个义愤填膺。 不仅仅这六个人来了,那一百多个保安也来了,还有仙台山四个村子的数千群众。 大东二东担心我吃亏,将仙台山的保安全部拉过来,呼啦啦,把整个酒店围得水泄不通。 数千群众也将外面的马路堵得严严实实,大家都来给我擂鼓助威!呜呜呀呀哪儿都是人脑袋。 江百岸跟巧燕首先站出来,说:“娘!你疯了,干嘛逼迫初九?” 江老婆儿怒道:“住嘴!这儿没你俩说话的份儿,全部滚出去!” 巧燕说:“娘!不能跟初九哥拼命啊,你会吃亏的!” “滚!!!!” 瞅到一双儿女,江老婆儿就火大,这两个冤家总是跟自己对着干,都是杨初九挑拨的。 所以江百岸跟巧燕越是劝,江伯母越是生气,越觉得跟我决斗有必要。 我说:“江伯母,你没有权利赶百岸哥跟巧燕走,百岸哥是我仙台山的总经理,CEO,所有的事情,他都有决策权。 巧燕是我妹子,同样是CEO,他们是仙台山人,站在仙台山人自己的土地上,让他俩走,是没有天理的!! 这个赌局,先不签约,过完年行不行?大家好好过个年,年后再说中不中?” “不行!老娘就是不让你好好过这个年!你舒心了,我就不舒心。” 张德胜叼着雪茄说:“初九,不想签约就算了,当着所有人的面,你跟我们保证,关闭工厂,彻底退出房产,以后,别在Y市的生意场上冒头,我们是不会为难你的。” 张德胜是话里藏刀,就是想我认输。 退出房产,关闭工厂?我退你奶奶个腿!关恁娘隔壁! 好几万人,全让他们吃屁喝风去?老少爷们还不指着我的鼻子骂我怂包? 我哥也能气得从病榻上跳起来,抽我耳刮子。 这是要逼上梁山啊! 我依然在纠结,在矛盾,抬眼瞅瞅江百岸跟巧燕,又瞅瞅张进宝。 张进宝咬咬牙:“初九哥!签!跟他们拼了!咱们仙台山人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江百岸跟巧燕也咬咬牙:“拼了!初九,签!放心,我们永远站在你这边!” 我说:“你们仨要考虑好,现在是你们的兄弟,要跟你们的父母拼家产。赌约一签,你们就会被夹在中间,难以做人!” 三个人一起回答:“放心!我们永远支持你!” 在场的所有客商也都迫不及待:“初九!签了吧,签了吧!” 四十个保安一起呐喊:“初九哥!功德无量!勇猛无敌!百战百胜!签了吧!签了吧!” 他们就差加上一句永垂不朽了。 门外的万千群众同样呐喊:“初九!签!……签!……签!我们永远支持你!!” 瞅着一双双期待的眼睛,我真是心如潮涌,热血澎拜,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这些年,我没有积攒下啥,就是积攒了一笔钱,攒下了一大帮人心。 因为有了杨初九,全村的群众才脱贫,家家有存款,家家住楼房,姑娘不再远嫁他乡,小伙子不再打光棍,人人有养老金,孩子上学不用花钱。 杨初九为仙台山做出的贡献永不磨灭! 群众是不会忘本的,只要你真心实意对他们好!他们都会支持你! 我一声苦笑:“张大哥,喔……或许我应该叫你张叔叔,以后咱俩不能兄弟相称了,既然你跟江伯母非要逼我,那我……签了!赌约一旦生效,决不能反悔!!” “呵呵,放心,我们不反悔!” 我无可奈何,只好拿起笔,在合约上签下的自己的名字……杨初九。 那个合约没啥特别,跟江伯母说的一模一样,白纸黑字。 那边的江伯母跟张德胜也签下了自己的名字,并且按下了手印。 就这样,一场庞大的赌局开始了,三家人的决斗也正式拉开序幕。 合同一式两份,然后是保人签字,保人可多了去了,在场的人全都是保人。 五十多个人,名字呼呼啦啦写一大串。 将来,谁认赌不服输,这些人就会群起而攻之。 人生本来就是个赌局,生下来就是在赌局中不断成长。 十月怀胎是赌,孩子生出来能不能活是赌。 上小学是赌,上中学是赌,中学考大学更是赌。 大学毕业以后,找工作是赌,商场上的成败也是赌。 功名利禄争来夺去是赌,搞对象谈恋爱是赌,啥时候死了,两眼一闭,这个赌局才算结束。 成败荣辱,也只有死后才能盖棺定论。 总之,人活一天,就要在赌局中侵染一天,都会成为赌局中的筹码。 赌场的成败可以控制,可以选择,但是人生这个赌局,是无法选择,更是无法控制的。 签约完毕,张德胜跟江伯母长吁口气,相对笑了,因为他们将我引入圈套成功了。 我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天知道三年后谁输谁赢? 就算赢了,又能咋着?江家跟张家的财产,我也不会要。 最多交还给张进宝跟江百岸。 可如果我输了,衰败的不单单是杨家,还要砸烂几万人的饭碗。 所以,这一局我决不能输,一定要赢。 所有人散去,张德胜开车走了,江伯母离开了,哪些保人也呼呼啦啦纷纷涌进汽车。 眨眼的时间,整个宴会厅变得空荡荡的。 我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愁眉不展。 江百岸,巧燕,孟哥,张进宝跟二东兄弟就在我旁边。 孟哥说:“初九,发啥愁?咱们不一定输的,仙台山的路跟卧虎岭的房子,工程量差不多。 而且限期三年,在这三年里,一定会竣工!赶在那边房产的前面。” 我说:“孟哥你错了,张德胜跟江伯母一定会阻挠我们,而且会千方百计拖延我们的工程进度。为了赢,他们会不择手段!而且他们钱多,咱们钱少啊!” 江百岸说:“初九,放心,咱们不会输,一定会赢,其实咱们的钱,跟他们两家加起来差不多。固定资产加一块,也足足六十亿,全部抵押给银行,完全可以放手一搏。” 我说:“扯淡!合约虽然签了,可我不想赌。” 江百岸问:“为啥啊?” 我说:“怕你们为难,难道你们仨真的会亲眼瞅着爹娘输?说来说去,他们可都是你们的亲人啊。到时候你们下不去手,我也下不去手。” 江百岸瞅瞅巧燕,巧燕瞅瞅张进宝,三个人一起低下了头。 的确,刚才喊签约,仨人就是窝一股火。赌约一签,他们都后悔了。 巧燕问:“初九哥,那你说……咋办?” 我道:“还能咋办?路该修还是修,按部就班,首先要保证质量。啥时候完工,啥时候算。” “可万一咱们的工期真落在他们后面,输了咋办?” 我说:“输就输了呗,大不了把所有的工厂和企业送给他们,给他们,早晚也是有你们接手……以后整个仙台山,就靠你们三个了,我……退出!!” “初九哥,不行啊,你不能输!” 张进宝跟江百岸也说:“是啊,你输了,我们也没啥意思了。” 我呵呵一笑:“到时候,你们三个可以聘请我做CEO啊,咱们还可以在一起,事情就这样定了……。” 说完,我走出了宴会厅的大门,脚步很蹒跚,身影很沧桑。 不可否认,刚才的一番话,我欺骗了他们。 让我输?做梦去吧! 老子早就准备好了一条大口袋,早晚将张江两家的财产全部装进去。 杀他个人仰马翻!! 可这个计划不能泄露,任何人也不能告诉,要不然所有的计谋都会泡汤。 新修的山路,等于在卧虎岭跟村子之间拉开一条大水坝,也等于将仙台山四个村子跟卧虎岭中间的通道一刀斩断。 万一山洪下来,滔天的洪水就会被大路阻挡,根本无法进去村子。然后顺着那边的洼地飞流而下,直接泄到仙人沟去。 别说盖楼,就是一座大山也经不住山洪的撞击跟冲刷。 在哪儿盖房子,不是找死吗? 几年前那场大洪水,让仙台山人吃尽了苦头,我也想让张德胜跟江老婆儿尝尝顺水漂流的滋味。 本来还想着,怎么把张德胜所有钱全部吸引到那块地,冲他个灰飞烟灭。 现在省事儿了,张德胜自己一头扎进去了,不用大费周折了,还陪上一个江老婆儿。 真是天助我也! 第647章一年又到头 怀着复杂的心情回到家,我没有过年的那种喜庆。 家里啥都准备好了,年货刚过二十就采购得差不多了,对联也买了十几副。 二十四五,嫂子李燕,香菱跟我娘就蒸了好几锅年糕,还有大馒头,枣花糕。 二十六,所有的大鱼大肉也全部炖好。 二十七,全家的新衣服已经准备齐全。 二十八,在巧燕跟小宁的婚礼上喧闹一天,二十九就跟江老婆儿和张德胜签约了协议。 本来想好好过个年,这下好,一下子压身上一块大石头,压得我惴惴地沉。 心疼啊,不是心疼自己会输,是心疼张德胜跟江老婆的财产。 真的顺水冲走几十个亿,谁不心疼? 现在必须做两手准备,第一手,随时准备好洪水的到来。 第二步,时刻准备着阻挡洪水的到来。 而且还担心洪水不来。 三年以后看心情,如果江家跟张家那边有所收敛,没有逼人太甚,老子就放他们一马。 如果他们咄咄逼人,一点面子也不给,非要把老子赶尽杀绝,对不起!让你们自食其果。 打定主意,我走进家门,没有回到自己的屋子,首先进了哥哥跟嫂子的房间。 哥哥自从回到仙台山的家,已经在炕上躺几个月了,一直没起,沉睡不醒。 嫂子李燕在照顾他,我娘也在照顾。 哥哥一直没吃东西,靠的就是输营养液,被子里拖出一根导尿管。 他全身没有知觉,屙屎尿尿不知道,只能依靠导尿管还有尿不湿。 因为长久不能活动,肌肉已经轻度猥琐。 为了防止猥琐,嫂子李燕几乎天天在为哥哥按摩,针灸有从前的三天一次,改做了两天一次。 嫂子李燕真是没话说,对我哥无微不至,从来不嫌弃。 而且她的肚子越来越大,眼看就要临盆了。 我安排了香菱给他打下手,免得嫂子太累。 嫂子问:“初九,你来了?” “来了,俺哥怎么样?有起色没?” 李燕说:“还那样。” 于是我坐下,抬手摸摸哥哥的脉搏,仍旧那么微弱,又翻开他眼皮瞅瞅,没有散光。 哥太累了,劳累了二十多年,一直没有休息。 这一觉睡得好长好长。 他累垮了身体,熬干了心血,早就精疲力竭,形容枯槁。 他是为了这个家,也是为了全家人的幸福才这么拼的。 他想实现自己的人生价值,想要光宗耀祖,万人瞩目,想要整个仙台山以他为荣,以他为傲。 可我这个弟弟却抢先一步,占尽了他的风头,将哥哥的理想跟目标一下子击得粉碎。 是我对不起他。 这次留下的烂摊子,我力挽狂澜,挽回所有损失,哥哥知道了一定会不高兴,还会生气。 因为我比他强。 我摸着哥哥的手,说:“哥,你累了,好好睡吧,不过睡足了一定要醒。有个不好的消息要告诉你,张德胜和江伯母要跟我拼了……。 不过你放心,弟弟不会输,一定会赢,咱们仙台山不会垮!咱俩一起打下的江山更不会垮! 哥,你可不要丢下弟弟不管,我需要你,咱爹娘需要你,嫂子跟她肚子里的娃更需要你……。” 我知道哥哥听得见,一定听得见,因为看到两滴泪珠从他的鬓角上慢慢流出。 嫂子挺个大肚子,在旁边也抽泣一声:“初九,不拼行不行?咱甭斗了中不?全家人跟着你提心吊胆的,俺跟你哥都想过太平日子。” 我说:“嫂子,不是我想拼,是人家非要跟我拼啊,他们不但想夺走咱们家的所有财产,还要骑在我脖子上撒尿。 羞辱我没问题,可全家人跟着我遭罪就不行了。 我要战,为全家人而战,为仙台山而战!!” 这话刚说完,我发现哥哥的手动了一下,使劲握了我的手。 我立刻惊喜起来:“哥!你醒了?睁开眼瞅瞅,我是初九,是你弟弟啊,起来看看嫂子,嫂子要生了……。” 可哥哥的手貌似只是动了一下,就再次僵持。 我知道哥哥想起来,可他起不来,他想攥着我的手,为亲弟鼓励加油,可根本无法指挥神经。 上次的怒气,让他肝胆俱裂,脑血管也引起充血,破裂,整个人彻底瘫了。 他的心脏也不好。 一切都在恢复中,按摩秘术天下无敌,但需要时间,哥哥想苏醒,不是一半天的事情。 嫂子说:“初九,你神经了,你哥根本没动……。” 我说:“动了,哥真的动了,我知道他听得到,哥在为我加油……。” 李燕惊讶地不行,赶紧仔细瞅,瞅半天,哥哥还那样,呼吸很均匀,旁边柜子上的各种仪器显示也很平稳。 她觉得我真是神经了。 从哥嫂的屋子里出来,我又走进了红霞的房间。 红霞也卧床半年了,下半身没有知觉。 每天帮着她按摩,针灸,是我的职责,从不让别人沾手。 走进红霞的屋子,看到媳妇在哪儿打毛衣,身上裹着棉被。 屋子里的暖气很热,不必穿那么多衣服。 红霞微微一笑,问:“会开完了?” 我点点头:“完了。” “真的打算跟张德胜拼家产?” “嗯。” “有把握吗?” “你说嘞?” 红霞说:“你一定有把娃,俺自己的男人自己知道。” “知道了你还问?我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你打算……怎么赢?” 我说:“目前不能告诉你,谁也不能告诉。” 红霞点点头:“初九,你长大了,成熟了,知道怎么守护秘密了。” 我扯去了她手里的毛衣,说:“别织了,病病歪歪的,再熬坏眼睛,花钱买就是了。” 红霞就拉了我的手,扯到床边,让我坐下,说:“俺是……闷得慌,要不然没事干,还不如打毛衣消遣。” 我说:“那就看电视,睡觉,把我媳妇累坏了咋办?” 红霞知道我疼她,特别地疼,抽泣一声:“初九,俺真是个累赘,拖累你了。” 我说:“废话!两口子就应该相互搀扶,你没听婚礼上的夫妻宣言吗?别管是疾病,年老,残疾,都要相搀到老,一如既往,两口子本来就是密不可分的。” 红霞把我的手抓得越来越紧,在自己的脸蛋上抚摸,一边摸一边说:“你太苦了,不但要照顾家里,还要管理工厂跟房产,铁人也受不了。可俺啥也帮不上你……你,憋得慌不?” 我说:“不憋得慌,有香菱……。” 她说:“等俺好了,一定好好补偿你。咱俩还……喊炕。” “噗嗤……。”我笑了,说:“等你好了再说吧,到时候一定弄得你要死要活。” 接下来,我开始为红霞解衣服,当然,不是干那个事儿,红霞的下半身不听使唤,两口子还做个毛线? 是再次帮着她按摩,针灸。 衣服解下,一点也不冷,暖气很热,暖气片都要烧红了,穿背心也不冷。 冬天帮红霞按摩,当然不会让她着凉。 几十根钢针扎进去,两个小时后起针,然后才慢慢按摩。 全身穴道按摩一遍,直到红霞的后背上,两腿上,肚子上,脸蛋上全部冒起一层汗珠,方才作罢。 每给红霞按摩一次,我跟大金牙和张德胜的仇恨就增加一次,心里报复的决心也就大一点。 留情个屁!将我哥跟媳妇害成这样,放过你们,就是天理难容!! 所以,我下定决心了,修路,把路修成堤坝,越高越好,冲死两个老王八蛋!! 终于要过年了,这一年有年三十。 除夕这天,是早上起来吃面条,中午大米捞饭,午饭刚过,全家人就忙活起来。 香菱,嫂李燕霞还有我娘,在忙着包饺子,擀面皮。 两个保姆放假了,四个保安也回家过年了。 可家里依然很热闹。 儿子天翼拉着妹妹喜鹊的手,俩孩子在贴对联。 院门上,屋门上,全都贴上了对联,老春树跟几辆汽车上也贴了大大的福字。 喜鹊刚刚六岁,已经离开育红班,在上一年级了。 小丫头甩两个羊角辫子,跟哥哥抢:“哥,俺来贴,俺来贴!” 天翼就抱起妹妹的腰,将她举老高,看着他们嘻嘻哈哈的样子,我的心里无比甜蜜。 没有什么比儿女的健康成长更让人欣慰的事儿了。 我爹也忙活起来,拿出过年的鞭炮,呼呼啦啦缠出去老长,挂在竹竿上。 每年的三十还有初一早上,爹总是抢着放第一挂鞭炮。 按照他的话说,杨家之所以这么发达,就是他每年抢第一挂鞭炮放出来的。 他功德无量!这个家好像跟我和哥哥的努力无关。 老爷子喜欢咋说咋说吧,我跟哥也懒得辩解。 天色终于黄昏,饺子煮出来,先上供,拜了老天爷,拜了财神,鞭炮也被我爹点响了。 惊天的炮声炸出一片通红,火光四射,吓得黑虎跟达瓦两条獒狗无处藏身,躲在窝窝里不敢出来。 全家人一起开吃,都进了红霞的屋子,香菱先给红霞端一碗,说:“姐,吃饭了……。” 而我却把第一碗饺子端在了哥哥的面前,尽管哥哥不能吃,我还是说:“哥,过年了,吃饺子了……。” 又是一个新年到,过完年我就整整34岁了。 这一年,是我家祸不单行的一年,哥哥成为了植物人,红霞残废了半个身子。 这一年,L市的罐头厂跟肉联厂惨遭陷害,好在我及时赶到,挽救了危机。 这一年,仙台山的房产遭遇了重创,没有盈利,也没有赔钱,刚刚够保本。 这一年,我跟张德胜和江老婆儿正式翻脸,成为仇敌,签约了生死状,来年的争斗会更加凶残。 这一年,苍老师可能有了孩子,也可能没孩子。就算有孩子也跟我无关,因为我根本不认识她。 但可以肯定的是,她绝对不是闺女了。 这一年,2B继续流行,神马浮云,给力,这些网络名词没有了,真正流行的是,元芳,你怎么看? 这一年,城管仍旧横行,拆迁队无比猛烈,我也成为了拆迁的头头,干了很多生儿子没丁的事儿。 或许那些大祸,就是老天对我的报应。 这一年,那山,那人,那些狗,继续迎接着山村的沧桑巨变。 第648章打扁你的脑瓜子 我这个年没过好,张德胜跟江老婆儿也没过好。 他俩比我还糟心。 过完年,刚刚破五,俩老狐狸就坐不住了,江老婆儿再次找到了张德胜。 她问:“亲家啊,这场仗咱俩该咋着打才漂亮?是不是能彻底将杨初九干倒?” 张德胜摇摇头说:“不容易啊,杨初九不是那么好收拾的。” “那小王八犊子有啥?他已经没钱了啊,所有的钱都占住了。” 张德胜说:“杨初九不好收拾,原因有三。 第一,这小子太聪明,总在为咱俩下套,比他哥杨初八聪明多了,要时刻提防。 第二,他不是没钱,而是不想把所有资产抵押给银行。再说也没必要,因为修路本来就是上面拨款,他垫不了几个亿,所以资金上不用发愁。 第三,那条路跟咱们的房产比起来,工程显然小多了,而且修路没有什么技术含量,交给你儿子江百岸,闭着眼睛都能干。 而咱们那块地,必须要整平,规划,造计划书,经过层层审批,然后才能打地桩,盖楼。稍有不慎就会拖延工期,到时候必败无疑。” “啊?这么说八字还没有一撇?那你签字干啥?” 张德胜说:“你别急啊,小鸡儿不尿,自有便道,既然我敢签字,自然有对付杨初九的办法。” “啥办法?” 张德胜嘿嘿一笑:“他有计策,咱有对策,我要打乱他的部署,扰乱他的阵脚。首先买通质监局的人,三天两头查他的质量,找他麻烦,拖延他的工期。 再一个,我会买通上面的人,拖延工程款交付时间。一边是质监局扰乱,一边是工程款不到位,他的路也就没法修了。 为了尽快完工打赢咱们,他一定会将所有工厂抵押出去套现,垫付所有资金,包括L市的房产,也会抵押出去。 我们再买通银行的朋友,绝不贷款给他,将他逼上死路。那时候,他走投无路,所有的工厂跟房产自然会另外找人接手,然后我安排人全部收购。 一旦杨初九的所有产业到了我们手里,就由不得他了,还不任我们摆布?“ 江老婆儿一听,伸出了大拇指,说:“高!实在是高!不愧是老狐狸,忒他娘的阴毒!” 也不知道江老婆儿是夸赞张德胜还是损他。 张德胜也不在乎,现在他们是亲家,心是连在一起的,命运也连在了一起。 想要将卧虎岭那块地赶快建设起来,必须要有钱,张德胜已经开始在筹备钱了。 国外的房产,他在一点点出手,慢慢收拢资金,向着卧虎岭那块地转移。 可仍然不够,只有二十多个亿。 没办法,只好将Y市的二十座魔方楼抵押出去套现,又弄了三十个亿,加起来共五十个亿。 这已经是他所有的家产了。 魔方楼的工程,老张等于彻底失败,接手半年多补丁打好了,销售出去五分之一都不到。 根本没人买,名誉被他自己当初打坏了,还真是自食其果。 江老婆儿注资十个亿,紫岸兰苑那块地经过三年多的漫长销售,终于全部脱手,也腾出了大量的资金。 再加上卖掉其它两块地,十个亿同样是江伯母的所有资产。 六十个亿有了,接下来就是造计划书,慢慢审批。 计划书没下来,他已经安排人在整理卧虎岭那块地了,推土机,钩机,卡车,同样全部到位。 一时间,整个仙台山热热闹闹,大兴土木,进入了疯狂的大开发时代。漫山遍野都是人,两个大工程都在紧锣密鼓进行着。 十五没过完,我跟张江两家决斗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仙台山,也传遍了整个仙台县跟Y市。 数以万计的商家,市里部里的领导,成千上万的居民全都知道了。 大街小巷都在讨论着谁输谁赢,千万双眼睛都在死死盯着这两项工程。 大家翘首期盼,有人说:“杨初九一定会赢,因为他就没输过,他太厉害了,从前干的那些事儿,牛逼地不行!” 也有人持反对意见,说:“张德胜绝不简单,他们家时代经商,钱深得很,杨初九是小胳膊别不过大、腿。” 还有人说:“万一杨初九输了,仙台山就完了,没了杨初九,咱吃啥?喝啥?儿子咋娶媳妇,闺女咋出嫁?挣不到钱了啊……。” “这必然是一番龙争虎斗,两家拼的不单单是内力,财力,还有势力……可有热闹看了。” 反正说啥的都有,仙台山人全都为我捏一把汗。 这个消息传遍了方圆几百里的大街小巷,自然也传到了秀莲的耳朵里。 秀莲气坏了,跳着脚地骂,说:“张德胜,恁娘隔壁!把老娘的话当放屁!早说不让你跟杨初九决斗,你孙子还没完没了了,嫂子的话也不听,我去把你的脑瓜子打扁!” 秀莲还真的打算将小叔子脑袋打扁了,气势汹汹开车来到了Y市,直奔张德胜的办公室。 秀莲手持两个大棒槌,夸下赤兔胭脂马,也就是一台红色轻骑摩托,威风凛凛器宇轩昂。 将摩托支在老张的公司门外头,抄起棒槌就冲上了办公大楼。 来到老张办公室的门口,光!一脚踹开了小叔子的房门。 结果扑空了,张德胜没在。 于是,女人揪上一个员工小哥的脖领子,怒道:“张德胜呢?俺小叔子嘞?” 员工小哥根本不知道她是谁,还以为张德胜老婆呢,吓得浑身哆嗦,抬手一指:“我们董事长在会议室……开会。” “会议室在那儿?” “顺着长廊一直走,到头右转,第三个门就是。” 秀莲松开他,手里棒槌一轮:“嘚!张德胜,哪儿走!”她跟百米赛跑那样奔向了会议室。 所有的员工都不敢拦着,几十个保安也摸不着头脑,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 刚到会议室门口,就被两个门卫拦住了,门卫吓一跳,问:“大姐,您这是干啥?我们董事长在开会。” 秀莲才不尿他俩呢,一棒槌一个,当!当!将两个保安给敲翻在地。 然后飞起一脚,稀里哗啦!张德胜会议室的门就被秀莲踹飞了。 当时,张德胜正在开会,会议室里密密麻麻都是人。 这次讨论的会议,是计划书通过以后,如何尽快建设工程,彻底打败杨初九。 他正在分派工作,安排调度,刚说没几句,嫂子秀莲进来了。 秀莲手里的棒槌一抡,蹭地跳起老高,俩美美晃悠悠颤了三颤:“好你个张德胜,简直没把俺放眼里!你敢欺负初九,老娘跟你拼了,纳——命来!” 张德胜都没瞧明白咋回事儿,嫂子的棒槌就到了,在他脑袋上敲一下,后背上来了一下。 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下面所有的经理跟主管也弄得莫名其妙。 谁这么大的胆子,进门就打董事长? 仔细一瞅明白了,张德胜的小嫂子。 张德胜都被敲蒙了,赶紧躲闪,说:“嫂子,你来干啥?” 秀莲说:“我来揍你,打你个混账王八羔子!吃我一棍!”咣当咣当又是两下。 按照年龄,张德胜都能做秀莲的爹了,秀莲三十刚出头,张德胜眼瞅着奔六十。 可他不敢还手,谁让人家是嫂子? 嫂子揍小叔子是天经地义,人家辈分放在那儿,打嫂子,就是抽哥哥的耳光。 所以张德胜也顾不得啥脸面了,抱着脑袋抹头就跑,围着会议室的长桌兜圈圈。 他一边跑一边呼救:“拦住她!给我拦住她,泼妇!简直是个泼妇!” “啥?你骂俺是个泼妇?你哥活着的时候都没骂过俺,你算个屁!看我不打死你!!” 秀莲真的生气了,觉得张德胜在玩她。 上次从中调和,她希望两家和好,还以为小叔子转性了,奶奶隔壁嘞,原来将老娘当做了陷害杨初九的工具。 婶可忍叔不可忍,这不涮老娘吗?我代替张家清理门户。 张德胜在前面跑,秀莲在后面追,叔嫂二人在会议室里弄得鸡飞狗跳。 哪些经理跟主管也明白咋回事儿了,根本不敢拦,纷纷躲闪。 张德胜躲谁后面谁倒霉,因为秀莲手里的棒槌六亲不认,逮谁揍谁。 打过来揍过去,四周的人都学精了,看到张德胜就躲闪,纷纷靠在墙壁上。 张德胜无处藏身,转悠好几圈,只好冲向门口。 一个箭步冲出门,他还没有忘记说声:“这会没法开了,散会!!” 他都不知道咋着冲下办公楼的,也不知道咋着上去汽车的。 一脑袋扎汽车里,吩咐司机:“快!开车!开车!!” 司机也吓一跳,问:“董事长,这是谁啊?咋不报警?任由她嚣张。” 张德胜说:“你懂个屁!她是我嫂子,打我是白打!开车啊,快跑!!” 司机油门一踩,汽车一溜烟窜了。 秀莲撵着张德胜出门,来到大门口累得气喘吁吁。 发现小叔子跑了,她一跺脚:“跑的了和尚跑不了庙,老娘去家里等你,不信你不回家!” 就这样,女人将两个棒槌别腰里,跨上轻骑摩托,直奔张德胜别墅去了。 公司里的员工呼呼啦啦下来一大群,一个个捂着嘴巴笑。 想不到张德胜在公司一言九鼎,威武不屈,被自己的小嫂子给追得抱头鼠窜,耗子都不如,老董的威风一扫而光。 张德胜也不傻,知道秀莲会到家里等他,根本不敢回去,就那么在酒店里住了好几个晚上。 可他还是没有逃掉,三天以后,秀莲又找酒店里了。 再次踹开酒店门的时候,秀莲发现张德胜不是一个人,屋里还有俩女的。 张德胜一边一个,左拥右抱,正在跟两个女人亲嘴。 这俩女的是酒店的三陪女郎,张德胜本来就是无赖,到哪儿都会拈花惹草。 俩女的身上衣服很少,特别漂亮,猛地发现秀莲进来,同样将她当做了男人的老婆。 秀莲抬手一指:“你们俩……滚!!” 两个女郎吓得兹溜跑出去了。 看到秀莲,张德胜就打个哆嗦,也想跑。 可秀莲眼疾手快,抬手将屋门反锁了。 就这样,张德胜被死死堵在了屋子里。 第649章再打张德胜 张德胜苦苦一笑:“泼妇!你到底想干啥?” 秀莲怒道:“一句话,把跟杨初九签约的合同撤销,要不然……嘿嘿。” “不然怎样?” “不然我就打扁你!” 张德胜说:“你敢?杀人是要犯法的。” 秀莲说:“犯法就犯法,大不了老娘坐牢,反正不能看着你欺负初九!” 张德胜说:“屁!你瞅清楚,到底谁欺负谁?杨初九拐走我儿子,弄垮我生意,他还挑拨进宝打我,我跟他的仇恨不共戴天!” 秀莲说:“你放屁!生意是你自己弄垮的,挨打是因为你老不正经,勾搭儿媳妇,不打你才怪?赶上我,也抽你!” “我跟杨初九决斗,是我们男人的事儿,你个女人家少管!再说你已经不是张家的人了,早改嫁了,心早跑仙台山了,跟我不是一条心!” “俺是你嫂子,就有权管你,欺负我们仙台山人就不行!一句话,赌约撤销不撤销?” “不撤!” “行!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不给你点颜色瞅瞅,你还不知道本嫂子是条汉子,打你个屁股开花!!” 秀莲怒火中烧,抡起棒槌接着揍。可她打不过张德胜,真的打不过。 别管咋说,老张总是男的,秀莲是个女的。在公司他可以给面子,在酒店房间,完全不用顾忌。 你个丫头片子跟我动手?一边凉快去! 张德胜抬手一拨拉,秀莲的棒槌抡空,脚下一个趔趄,站立不稳,扑倒在床上。 女人发出哎呀一声凄楚的呼叫,棒槌也撒手了。 张德胜感到了后悔,赶紧过来搀扶,说:“嫂子你没事吧,咋了,摔坏没有?” 他是非常心疼嫂子的,说白了就是喜欢。 主要秀莲太漂亮,长头发,圆脸蛋,身段秀美,杨柳细腰。 哥哥死去以后,本来想把嫂子一并收走,秀莲嫁给老四,张德胜才死了这份心。 目前,酒店就他俩,房门已经反锁,秀莲床上一扑,衣服扣子扥开,毛衣也搓了上去,显出一段洁白细长的腰。 老头的心就是一动,脑海开始荡漾。 真白,真光,真滑溜……他本就是个无赖,儿媳妇都敢勾搭,嫂子面前胆子就更大。 趁着搀扶女人的功夫,他的手就伸向女人的腰,一下子捏在秀莲的腰肋上。 另只手趁机摸在女人的胸口上,老手探触进去,将秀莲的鼓胀完全把握在掌心里。 秀莲大吃一惊,知道小叔子没按好心,趁机占便宜,立刻面红耳赤,竭力挣扎。 张德胜忍不住,也没打算忍,同样扑上床,猛地将秀莲按在身下,一张恶心的嘴巴凑过来,亲女人的脸。 秀莲差点没气死,心说老不正经,见女人就上,见秋千就荡,你还是不是人? 她开始拳打脚踢,竭力挣扎,手里的棒槌早不知道被男人甩哪儿去了。 起初,张德胜只是试探,没打算硬来,可将女人按倒就身不由己了。 秀莲的美丽立刻吸引了他,比刚才两个三陪女郎不知道俊俏多少倍。 哥哥那老东西真是有福气,赶上我啊,就算跟这样的女人过一天,做一晚的夫妻,死了都值。 所以,他手脚并用,踢掉鞋子,伸手来扯女人的衣服,嘴巴也死死堵着秀莲的嘴,不让她发出声。 孱弱的女人本来想为我讨回公道,伸张正义,没想到羊入虎口,成为了狼嘴里的美食。 她觉得低估了张德胜,这老家伙根本就是个秦兽。 女人被男人按上动弹不得,面红耳赤,那种面红反而让她显得更加娇羞,引得张德胜欲罢不能。 咝咝啦啦,秀莲上面的衣服被扯了,白光光的身体展露无遗,男人的眼睛立刻闪出一股渴望跟贪婪。 这样的好女人怎么能白白便宜老四?便宜那个打工的农民? 肥水不流人田,别怪小叔子扯淡,谁让你长嘞好看? 他的嘴巴从上向下转移,脑袋埋在了女人深深的事业线里,差点被挤扁。 眼瞅着张德胜要得逞,这时候,我跟老四风风火火赶到。 秀莲离开的当天老四就知道了。他是眼瞅着媳妇开摩托车去Y市的,知道秀莲要跟张德胜拼命。 整整等三天,也没见媳妇回来,老四就慌了手脚,赶紧去办公室找我。 他将事情的始末跟我诉说一遍,我也吓得不轻。 秀莲的脾气我最清楚,那是个不怕死的主。 她从前受过良好的教育,自从来到仙台山,就被那些老娘们的野性给侵染了。 完全和仙台山的那些愚昧女人搅合在一起,拉低了智商,脑子里填满浆糊。 而且对我忠心耿耿,谁敢跟杨初九为敌,就是跟她为敌,她就跟谁动刀子。 我担心女人鲁莽,也担心她吃亏,二话不说带上四哥开车来到了Y市。 刚刚到Y市,就听到秀莲大闹张德胜办公室的事儿。 首先去的是张德胜的家,家里的保姆说,董事长不在,到酒店去了,秀莲也去了酒店。 我问:“哪家酒店?” 那保姆还不说,一叠钞票砸过去,她终于交代了准确的地址。 张德胜常驻的酒店,就是金利来八层的雅间,那儿有几个套房是他承包的,也是为了招待客商。 于是,我拉着四哥直奔金利来酒店的八层。上去八楼,来回瞅了瞅,忘记了哪一间。 这儿同样有仙台山公司承包的套房,不过我们承包的套房在六楼,不在八楼。 于是,我跟四哥就猫儿一样,将耳朵贴在房门上,一个一个房门听。 听半天鸟都没有,酒店的房门都是隔音的。 既然鸟都没有,那还听个鸟啊? 正在焦急彷徨的时候,一间房门终于打开,两个陪酒女郎从屋子里仓皇逃出。 刚出来,门就被关上了,推了推,没推开。 我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扯了一个小妹的手,问:“张德胜在不在里面?” 小妹吓得不轻,赶紧挣扎,说:“你弄疼我了,松手,松手!” 我眼睛一瞪:“说不说?不说我就强贱你!!” 小妹上下瞅瞅我,说:“好啊,这么俊个小帅哥,姑奶奶巴不得呢,谁不上是龟孙子!” 她的话把我给噎住了,要知道,三陪女郎都是情场高手,对于男人的勾搭轻车熟路。 她们当然不怕,不但没有退缩,胸一挺反而迎了上来,两个鼓鼓差点撞我个趔趄。 这次改成我害怕了,赶紧赔笑,甩给她们每人两百块,说:“妹妹,求求你们,我找张总有急事儿。他在那个房间,告诉我呗?” 俩小妹看见钱,比看到老公还亲,说:“这还差不多,张总啊,就在我们出来的房间。刚才还陪着俺俩唠嗑嘞,忽然进来个母老虎,抡俩棒槌,要跟张董干仗,还把俺俩赶了出来。” 于是,我跟四哥一起扑向房间,用力推门,没想到门被反锁了。 四哥还是耳朵贴房门上,仔细听,隐隐约约,里面传来尖叫声:“张德胜!你放开俺,娘隔壁嘞,嫂子也不放过,你真无耻!!” 老四的怒火蹭地窜到了头顶,开始拍门,啪啪啪:“开门!开门!秀莲,你咋了?” 秀莲跟张德胜在里面都听到了房门响,男人立刻捂了女人的嘴巴,问:“谁?” 老四说:“我!放开她!让我来!!” 张德胜做梦也想不到老四会来,他也忘记老四长啥样子了,觉得可能是酒店的服务生,就骂声:“滚!!” 我在外面问:“四哥,听到啥没?” 老四说:“好像有人在……欺负秀莲,还让我滚。” 我说:“那还愣着干啥?赶紧撞门啊!!” 老四说:“不敢,赔不起!这扇门值好多钱呢。” 我说:“你真窝囊,砸坏了我赔!撞!!!” 于是,我跟老四一起撞门,咣当当,咣当当!撞好几下,门终于被撞开。 冲进屋子,眼前的一切让我俩大吃一惊,只见张德胜将秀莲按在床上,衣服都扯了一半。女人竭力在反抗。 张德胜瞅到老四没怕,但是一眼瞅到老四背后的我,吓得浑身打个冷战,一下松开了女人。 老四傻了,浑身哆嗦,眼睛瞪恁大,抬手一指:“你……你你你。” “四哥……。”秀莲哇地哭了,没扑向老四,反而扑向了我。 张德胜知道又惹祸了,一场毒打免不了,提着裤子,脸上陪着笑:“初九,你听我解释……。” 老四怒道:“解释恁麻痹!还我媳妇清白!!” 二话不说冲过去,抄起席梦思上的棒槌,冲张德胜脑袋就是一下。 咚!只一下,张德胜晃了晃,白眼一翻,扑通,栽倒在地上,立刻昏迷不醒。 老四也是条汉子,人一旦被逼急,都是浑然不顾的,免不了脑袋发热。 他啥也不管不顾,骑在张德胜的身上,咣当咣当又是两棒槌。 就这样,张德胜的脑袋就跟漏水的水桶差不多,好几个大窟窿一起向外飙血,地毯都被染红了。 张德胜挨打,我没拦着,秀莲也没拦着。 女人还在跟我哭诉:“初九,不怪俺,不怪俺啊,俺是来帮你出气的,没想到张德胜进门就亲……猴急地不行。” 我知道女人受了委屈,也知道张德胜啥德行。赶紧安慰她:“不哭,不哭,抱抱。” 不抱白不抱,她上面啥也没穿,一脑袋扎我怀里哭啊哭。 你还别说,我给四哥找的媳妇真不错,白,俊,美,滑,一点也不比香菱差。 抱怀里跟绒球一样,柔软,宣呼,细腻,还有香气嘞。 抱上,我还舍不得撒手了。 瞅瞅四哥打得差不多了,我赶紧上去抓了他手里的棒槌,说:“四哥,算了,算了,教训一下就行了。” 老四说:“让俺打死他,打死他俺抵命!” 我说:“为这样一个无赖抵命,不值得,再说他年纪大了,真的打死,你会坐牢的。” 秀莲说:“打!狠狠地打!打死了他,俺替四哥坐牢!” 张德胜一动不动,身上的衣服都染红了,脑袋上的血水大浪滔滔。 我知道他没死,老四也没下死手。 张德胜也禁得住打,老头儿身体不错,每天跑步,做运动,打那么多回,早不把挨打当回事儿了。 第650章死不悔改 四哥站起来,呼哧呼哧喘着粗气,使劲瞪我一眼,怒道:“兄弟妻,你他娘还真不客气!让你来帮忙的,抱上我媳妇还不撒了,帮我揍他个狗曰的!!” 我说:“哥,不能打了,再打就真的打死了,一会儿警察来了没法解释。” 我是真不能下手,第一我是年轻人,张德胜上了岁数。 第二,他是张进宝的爹老子,打狗都要看主人。 第三,我打他理亏,因为我们正在拼斗家产,别人还以为我仗势欺人。 老四打他是理所当然,他俩年纪差不多,再说张德胜的确欺负了他女人,出出气也属正常。 四哥的气消了大半,问:“把他打成这样,你说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撒丫子扯呼!咱们走人。” 四哥问:“张德胜会报警的,不如我去……投案?” 我说:“投个屁!他不敢报案,欺负嫂子本来就没理,投案是自投罗网。这种人啊,死不悔改!打死也没用,走吧。” 就这样,我一手拉着四哥,一手拉着秀莲就那么走了。 屋子里,张德胜的脑袋还在继续飙血……。 走出金利来酒店的大门,四哥早解下西装,帮女人披在身上,三个人上车,我坐前面,扣好安全带开始埋怨:“秀莲嫂,你太鲁莽了,咋能这么干?” 秀莲怒道:“俺就这么干,谁让他欺负你,欺负咱们仙台山的人?再说了,俺是他嫂子,打他活该!!” 我说:“生意是我们男人的事儿,以后你个女人家少掺和!公道没讨成,自己还差点赔进去,你这是何苦呢?” 女人说:“谁知道他是这么个人,比张德全还下作,张德全是为了女人不择手段,他弟倒好,见面二话不说,先扯人家衣服。” 老四说:“算了,算了,咱不没吃亏嘛,就当买个教训。” 秀莲噗嗤一乐:“还好你俩赶到得及时,再晚一点,俺就被那老流氓得逞了,初九……。” “嗯……。” “嫂子白不白?俊不俊?好看不好看?” 我无语了,这种情况下,秀莲竟然还有心情开玩笑。 我说:“场面太紧张,没瞅清楚,不如你在车里脱一下,我再瞅瞅……。” 秀莲说:“脱就脱……。”说着,她果然一晃当,将四哥的西装甩掉了,显出洁白的肩膀。 把开车的司机小王给吓得,方向盘一转,差点窜沟里去。 老四也吓得不轻,赶紧帮着女人遮掩,说:“你个二百五!他说瞅,你就让他瞅啊?咱家的东西凭啥让他看?掏钱了吗他?” 我也不知道秀莲啥时候变成了二百五,自从嫁给四哥,她的性情就大变。 后来一想明白了,她是被工厂的那些老娘们教坏了。 目前的秀莲可是蔬菜工厂的车间主任,手下管了二百多个女员工。 每天上班以后,车间里的女工一边干活一边打闹,还一边聊天。 一群女人站一块,话题当然是男人。 甚至好多女人在相互攀比,相互了解。 你家男人怎么滴,俺家男人怎么滴,恁两口子多幸福,俺两口子多舒服。 你跟男人一晚幸福几次,俺跟男人一晚上来几回。 全村的男人,都被那些操蛋女工讨论个遍,你知道我深浅,我知道你长短。 久而久之,秀莲就跟那些女工打成一片,不变坏才怪嘞。 所以,女人有今天的霸道跟鲁莽还有开放,是不足为奇的。 汽车一边开,秀莲还一边问:“初九,你说俺跟你家香菱比起来,谁更白,谁更俊?” 我摇摇头说:“不知道。” “废话!天天跟香菱一块睡,你会不知道?” 我说:“咳咳……香菱我知道,你的不知道,你又没全部脱下,让我欣赏。” 我在用话逗她,完全不用顾忌老四的感受。 因为秀莲是嫂子,我是小叔子,小叔子跟嫂子逗嘴,是家常便饭。 秀莲说:“呸!想让俺全部脱啊,做梦!俺的身体只能你四哥看,别人不行!” 我道:“那你还说个毛啊?” 老四哈哈笑了,小王笑了,我也笑了。 秀莲跟张德胜拼命这一段,只不过我门两家争斗中的小插曲,没有影响到具体的过程。 既然秀莲没事儿,这次就等于没白来,胜利将她接了回去。 酒店里的张德胜是在我们离开一个小时后苏醒的。 醒过来,他晃晃脑袋,发现地上至少流了三斤血,满屋子血腥味。 半天才明白咋回事,刚才欺负秀莲,被杨初九跟老四过来,爆捶一顿。 原来那个胡子拉碴的人就是老四啊,秀莲的男人。 上次去仙台山见过一面,真丑!秀莲那么俊,为啥就嫁给一个窝囊废? 都是杨初九,糟践了我嫂子,便宜了自己的兄弟。 杀兄之仇,夺嫂之恨,让他对我的仇恨又加深一层。 张德胜冲进厕所,洗干净才跑进医院,头上好几个大窟窿,医生帮他缝了二三十针。 当他包得像个粽子,再次走进江老婆儿家的时候,江伯母也吓一跳。 “哎呀亲家,你这是咋了?” 张德胜没觉得丢人,反而苦苦一笑:“一言难尽,亲家母,我想问一下,你手下有几个建筑队?” 江伯母说:“我手下有一家建筑公司啊,加上你那一家,是两家,两三百号人。” 张德胜说:“不够,远远不够,想要彻底干倒杨初九,咱们至少要聘请五个建筑队,全面开花,我要立刻把楼盖起来,彻底打败他!奶奶的,疼死了。” 江老婆儿一听明白了,知道他脑袋上的伤口跟我有关。 “你的伤……没事儿吧?杨初九打得?” “没事儿,不是杨初九,摔倒被狗咬的。” “狗能把你咬成这样?” “咱不谈伤口,只谈工程,这样,你再聘请一家建筑队,我再聘请两家,加上咱们原有的团队,就会达到五家,至少六七百人。 不用等到三年以后的国庆节,大后年的五月,我要全面竣工,将杨初九杀得一败涂地。” 江伯母说:“可咱们的计划书,还没审批下来呢。” “等不及了,立刻开工!实在不行,就花钱,买通那些人,让他们通过,一天我也等不及了。” 张德胜是真的等不及了,好想立刻跟我拉开架势,大干一场。 也想立刻瞅到我痛哭流涕,跪在他面前磕头求饶的样子。 这次的计划书,卧虎岭那块地申请的不是高楼大厦,也不是商业住房,而是经济建设区。 所谓的经济建设区,就是以农业为主,专门开发的商贸城。 商贸城里关于农业的东西应有尽有,从化肥,农药,粮种,菜种,蔬菜,干调,生熟肉,到养殖业里的饲料,药品,包括植物医院,动物医院,冷库,一应俱全。 总的来说,这商贸城就是围绕着农业修盖的。 他想把这一代关于植物跟动物养殖业的渠道全部垄断。 仙台山充满了商机,我已经在农业上发了财,张德胜瞅到了这个商机,绝不会放过。 既然是商贸城,那么,里面的楼房当然不会很高,最高的也就是六七层。会全部作为店铺,租赁或者销售出去。 张德胜的计划书,是过完年一个半月审批下来的,那时候,他已经做好所有的准备工作,挖开地槽大建设了。 刚上来,他的修建速度就特别快,不是一期一期修建,而是遍地开花,三百亩地同时施工。 首先将所有的路面硬化,这样便于建筑材料的运输,其次,各种建筑材料风风火火往工地上拉。 同时,销售团队也开始运作,准备销售期房了,广告部也忙活起来。 店铺的销售跟商业住宅的销售一样,只不过针对的不是居民,而是那些小商贩。 铺天盖地的广告传单撒了出去,他的房子卖得还不错。 张德胜胜券在握,气势汹汹,斗志昂扬。 而我这边却慢条斯理,一点也不慌张。 大路修得四平八稳,一点点向着大山深处延伸。 从县城到仙台山这段,是比较好修的,因为路的雏形已成,所有的机器都可以拉开运作。 过去村子,东边那六十里,就需要用牙啃了,哪儿都是顽石,哪儿都是山峰。 很多地方需要用炸药崩山,排除险石。还有的地方地势低洼,需要填平,筑起路基, 一个月的时间过去,路修出去还不到一公里。 江百岸都急了,说:“初九,这样下去不行啊,窝工,站不开,一个月一公里,六十里地,至少需要两年的时间,才能跟那边接上。 路修出来,还要整平,铺泊油,绿化,等到交工的时候,黄瓜菜都凉了,张德胜那边早完工了,咋办?” 我说:“输赢不重要,不是说了嘛,首先保证质量,其它的你别管。” 江百岸问:“你咋不急啊?” “急个毛!你小子给我记着,保证质量!!特别是咱们村子这一段,全部筑高,大路两侧,都要用花岗岩铺垫,大地震怎么晃荡,路也不能有事,听到没有?” 江百岸没办法,只好点点头:“你是董事长,花的是你的钱,你说咋办就咋办。” 就是这么慢条斯理修,我一点也不慌张。 眼睁睁瞅着那边的工程,瞅着张德胜的所有建筑,慢慢装进我的口袋,心也在一点点松懈。 盖吧,别管你盖成啥,三年以后全都是一片废墟,全都会被冲得片瓦不存。 现在想的还不是这些,而是三年后大洪水不来咋办? 那老子不是功亏一篑了? 万一张德胜真的将房子盖好,那些小商贩搬进去,山洪又忽然来,遭殃的还不是他们? 必须要控制好时间,在老张没有交工,房子完全盖好,他钱花的差不多的时候,才是最佳时机。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如果没有山洪,我就想办法将山洪引过来。 第651章联手抗敌 想把山洪引过来,是相当容易的。 没有山洪,我可以自己制造山洪。 就是在卧虎岭上游的地方修建一座简单的大坝,跟省道接通,成丁字形。 大坝全长一公里,链接在两座山峰之间,简单的说,就是一条简易的山路。 这一公里的山路修出来,有两个作用。 第一个作用,便于从山里开采石料,修路的石料都是从山上挖的,要筑路基,没路运输是不行的。 第二个作用,就是把今年,明天,两个夏季的大水进行拦截,阻挡在卧虎岭的上游。 这样的话,上游就会形成一个天然的水库,至少储存几千万立方米的水。 几年前的那场大洪水,就是从这儿下来的。 三年以后的雨季,洪水不来,我就用这几千万立方米的水冲垮卧虎岭,山洪来了,就更省力了。 因为那条路根本就无法阻挡山洪的冲刷。口子一开,宽一公里的大水,瞬间会铺天盖地将卧虎岭的建筑冲得七零八落。 冲垮也没我的责任,是老天爷的过错,有本事你让老天爷别下雨啊? 管我屁事! 这就等于我在张德胜的脑瓜顶上悬了一口刀,到时候看老子的心情。 心情好,我就加固堤防,不让洪水下泄,心情不好,第三年的雨季我就不再管那条路了,冲死谁算谁。 所以,接下来,我立刻让人着手修那一公里的路。 一公里山路修了半个月,很简单,大多是黄土,路基筑起来,就是为了方便石料的运输。宽二十米,高十五米,只是简单做一下防护,运料车就在山道上往返了。 就这样,一座简单的大坝,胜利完工。 丁字形山路修出来,江老婆儿就感到了不安,她跟张德胜都不是傻逼。 江老婆儿一拍桌子说:“哎呀,不好!!” 张德胜问:“咋了?” “杨初九修的那一公里山路,等于是个大坝,仙台山每年雨季,都会下大雨,这个大坝会将所有的雨水储存到路那边,万一山路被冲毁,储存的大水下来,咱们的工程也就完了。” 起初,张德胜同样很害怕,但是后来一想,呵呵笑道:“无妨……。” 江老婆儿问:“你笑啥?” 张德胜道:“杨初九不修这条路,我还担心,既然他修了,我就不担心了。” “为啥啊?” “你想想,杨初九为啥要修这条路?” “他是为了运送石料方便。” “对了,也就是说,这条路是必须的,他是逼迫不得已的,所以说,杨初九不会瞅着那条路垮。 这条路不但不会对我们造成伤害,甚至还有好处。你想想,夏季的雨水,被那条路阻挡,我们的工地上就不会成天水淋淋的,方便施工啊。 再说了,仙台山的洪水百年不遇,不可能在这三年里过来。 只要咱们赶在他的前面完工,把房子卖出去,那些业主搬进来,冲毁也不管咱们的事儿,到时候,咱们早拿钱走人了。” 原来张德胜是这样想的。 至少目前,那条路对我很重要,不等我这边路修完,他就会拔腿走人。 卖了楼,拿钱走人,谁管那些业主的死活? 江老婆儿说:“不知道为啥,我心里就是乱得慌,觉得哪儿有问题。” 张德胜就安慰她,说:“放心,没问题的,几百年遇不到一次山洪,咱们的运气没那么背。” “你的意思,继续施工?” “当然,不但要施工,而且要大施特施,凭咱们两家,恐怕还不行。还要拉更多的伙伴,拉更多的投资,创造更大的利润。” 江伯母问:“还需要拉谁?” 张德胜微微一笑:“赵茅缸,也就是二毛,这小子有钱,他如果可以加入进来,咱们的势力会更大。” 江老婆儿苦苦一笑:“你恐怕是妄想,因为二毛不是咱们的人,是杨初九的人,他不会跟你合作的。” 张德胜说:“二毛一定会,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在利益面前,朋友的关系会非常脆弱。” 江老婆儿说:“那你试试吧,多半不会成功。” 张德胜不死心,还是去了二毛家一趟。 他要联合一切可以联合的力量,彻底跟我较量一番。 他知道从前二毛跟我有深仇大恨,觉得癞痢头一定会趁机报复我,绝没二话。 于是,工程正式开建的第三天,他跑到了二毛家。 当时,二毛太阳照屁股了还没起,跟媳妇在家里炕上忙活。 自从跟我联手以后,这小子还真发了财,去年一年,单单从通明服装厂,就分了八千万的红利。 L市的狗场那块地,二毛投资一个亿,目前哪儿的楼卖得差不多了,获利是两亿四千万。 再加上村子里饲养场的收入,到这年的春天,他的总资产就差不多到了五个亿。 人逢喜事精神爽,有钱了日子就美得不行。 所以,趁着春暖花开,气候宜人,早上就抱着陶姐使劲做,来回折腾。 张德胜拄着文明棍,拍响二毛家门时,陶姐跟男人已经折腾了两次,正在折腾第三次。 两口子气喘吁吁,棉被来回忽闪,二毛问:“媳妇……爽快不?” 陶二姐说:“爽是爽,真是一把好枪,可惜子弹打得太……快了。” 二毛还解释呢,说:“不可否认,还有调整的空间,男人啊三十如狼四十如虎,我今年三十四岁,正是虎狼之年啊。” 陶姐说:“别的男人三十是战斗机,一晚炸无数次,四十是轰炸机,丢颗炸弹就走,五十是滑翔机,光低头不下落,六十是侦察机,光看不动弹……。” 二毛问:“那我嘞,我是啥机?” 陶姐说:“你是无人机,全他娘靠遥控,啥感觉也没有。” 二毛闻听,自尊心立刻一落千丈,说:“小心我用巡航机,跟你同归于尽!” 女人说:“你有那本事就好了……使劲……用力!!” 两口子忙得正欢,忽然,外面院门响,啪啪啪:“赵总,赵茅缸在家不?茅缸子你出来。” 二毛跟陶姐立刻停止了动作,女人说:“亲爱的,外面有人敲门,你瞅瞅是谁。” 二毛说:“管他狗曰的!打扰咱两口子好事儿,真他妈不是东西!!” 声音很熟悉,仔细一听,原来是张德胜。 女人说:“是张德胜,他来干啥?” 二毛说:“夜猫子进宅……没事不来。” “不如起来瞅瞅?” “不行!忙完再说。” 两口子都没搭理张德胜,继续忙活,就这样,老张在门外站立了十分钟。 二毛跟陶姐是忙活完,穿好衣服过来开门的,执拗一声,张德胜的脑瓜子就闪进了二毛家的院子。 二毛瞅到张德胜就不耐烦。 首先,跟他哥不对劲。 十五年前,第一次到将军岭,就被他哥张德全打个半死,那次好悬命没丢掉。 张德胜跟张德全长得像,二毛瞅到他同样来气,问:“老张,你来俺家干啥?” 张德胜呵呵一笑:“我找你有事儿。” 二毛晃着光光的癞痢头,一边系扣子一边说:“行!屋里谈。” 就这样,两个人一前一后进了客厅。 一屁股坐下,张德胜也不藏着掖着,开门见山:“二毛兄弟,我找你有好事儿。” 二毛甩给他一根烟,没好气地说:“有好事儿你能找我?咱俩是井水不犯河水,是不是想坑我?” 张德胜说:“我想找你做生意,生意场上利益是平等的,怎么能说坑呢?” “跟我做生意?咱俩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你想我干啥?” “我想你投资我的工程,注资进来,跟江家联手,一起建设卧虎岭那块地,到时候利益按股分。” 二毛立刻沉默了,足足沉默五六秒,然后笑了:“张总,你怎么想起跟我合作?” 张德胜说:“因为你有实力啊,你不显山不露水,是闷声发大财的人,仙台山人都知道你有钱,是杨初九之后的第二有钱人。” 二毛笑了,说:“你真看得起我,可我……没钱啊。” 张德胜说:“你有钱,去年一年,L市的房产跟G市的服装加起来,就三个多亿。你把这三个亿投入我的工程,到时候,我可以给你百分之十的红利。 我的楼投资六十亿,最少赚四十个亿,算算,这四十个亿的百分之十是多少?” “四个亿?” “对,三年以后,就是四个亿,加上你三亿的本金,是七个亿。如果咱们联手将杨初九打败,他名下所有的产业都是咱们的,到时候再分。” “卧槽!那就是说,我到时候最少可以拿十个亿?好大的利润!” 张德胜说:“你考虑一下吧,绝对有利可图。” 他觉得二毛一定会答应,哪知道癞痢头笑得更厉害了。 “你笑啥?” 二毛道:“我知道加入你的工程有钱拿,利润也巨大,非常想加入,可我真的没钱啊,无能为力。 因为我要扩建饲养场,至少投资几个亿,而且杨初九那边的钱还没分。所以,很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了。” 二毛的委婉拒绝让张德胜很扫兴,于是,他开始拉仇恨了。 “二毛,杨初九对不起你啊?野狼谷那次,差点害死你。当初收购仙台山蔬菜工厂的时候,你也被他打得一败涂地。 难道你咽得下这口气?不想报复?不想盖过杨初九成为仙台山第一首富? 生可忍孰不可忍,你应该一雪前耻!” 二毛还是笑,说:“对不起张总,我没那个能耐,注定不是杨初九的对手,真的很抱歉。如果没别的事儿,我就忙了,不能招待你了……。” 二毛不但没答应,还下起了逐客令,让张德胜尴尬无比。 老张只好站起来,说:“那行!我先走,你考虑一下,想通给我打电话,随时欢迎你加入。” “慢走不送!” 话不投机,没谈几句,张德胜就走了。 陶二姐的身影从内屋走进来,气势汹汹说:“二毛,你可要想清楚,咱是仙台山人,不能入张德胜的股,不能做对不起初九的事儿!” 二毛咬牙切齿怒道:“我加他娘隔壁!老子还不想死!跟杨初九斗,我活得不耐烦了?” 陶姐问:“二毛,干嘛这样说?你的意思,这次张德胜根本干不过初九?” 二毛冷冷一笑:“杨初九不出手则以,一旦出手,张德胜死都找不到棺材!他已经将一把宝剑放在了老张的脖子上,可惜老张还不知道,这口宝剑随时会要他的命!! 想拉老子陪葬!做梦!!” 第652章不屈的二毛 水淹卧虎岭的计策没人看得出来,只有二毛瞧出来了。 所以,二毛是聪明的,绝不简单!! 正是因为看出我的凶狠跟妙招,二毛才刻意避开。 王八蛋才乐意把自己辛辛苦苦赚的钱让大水冲跑呢? 这孙子不但没有入张德胜的股,反而屁颠屁颠跑到了我的工厂办公室。 进门他就说:“初九,张德胜找我了。” 我问:“他找你啥事儿?” “入股呗,跟你对着干!” “那你答应他没有?” “扯淡!老子要是答应,我他娘还能跟你说个毛?” “为啥不答应?” “被你小子打怕了呗?老子不但不会入他的股,反而要入你的股。 我前年跟去年赚的三个亿,交给你了,跟张德胜好好干一场,不能给咱们仙台山丢脸!” “你说啥?”我吃一惊:“你这是……?” 二毛说:“我想帮你修路,咱俩一起修,共同进退,目前知道你资金短缺,所以,加入进来,咱们并肩作战!” 不知道不觉,我的眼泪流淌下来,想不到二毛会站在我这边。 他的立场很分明,张德胜再好,也是山外人。我跟他再怎么不好,也是仙台山人。 我们俩从小一块长大,吃的是一块地里的米,喝得是一口井里的水,谁近谁远,他分得很清楚。 从小时候的玩伴到仇人,从仇人到和解,从和解到朋友,然后再有朋友到兄弟,这中间前前后后经历了十五年。 十五年的沧桑巨变,历尽磨难,不但没有把我跟二毛分开,反而越来越亲密。 现如今是同仇敌概,一直对外。 老子感动地不行,赶紧抓住了二毛的手,说:“谢谢,患难见真情,兄弟终归还是兄弟。我的工程不赚钱啊,还要赔钱,你的钱我不用!” 二毛抬手将我拨拉开,怒道:“我说过要你的利息吗?说要跟你分红吗?瞧把你孙子吓得? 这钱是借给你的,有效期是三年,三年以后,工程款到位,你是要还的!” 我说:“知道,为啥这么帮我?” 二毛呵呵一笑:“因为我怕你,跟张德胜联手,老子的钱就被大水冲跑了。” “你……住嘴!”我吓一跳,赶紧站起来捂了他的嘴,大汗淋漓问:“你个王八蛋……咋看出来的?” 二毛说:“很简单,你修一条水坝,就是为了蓄水,等待的也是时机,时机一到,就会把卧虎岭的工程冲个片瓦不存。 好计谋啊,今年雨季的水,明年雨季的水,都会被你储存起来,后年雨季一到,口子一开,张德胜也就倾家荡产了,江老婆儿哭都找不到地方,你小子咋恁聪明嘞?” 我的心在狂跳,想不到癞痢头果然聪明,那脑瓜子里不是浆糊,也不是屎,都他娘的精华啊。 我死死攥着他的手,赶紧问:“这些话你都跟谁说过?” 二毛说:“谁也没告诉,目前就是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这才长吁口气:“看来啥也瞒不过你,还好老子的敌人不是你。” 二毛说:“老子永远站在你这边,初九,你把我打动了,十五年的时间,真的把我打动了! 当初我不懂事儿,给你惹了不少麻烦,每次你都手下留情,每次你都没有赶尽杀绝! 你还不计前嫌,处处在帮着我,你小子,咋恁招人喜欢嘞? 可惜我不是个女的,要是个女的啊,也跟翠花香菱那样,天天缠着你。给你做媳妇。” 我说:“你敢嫁,老子还不敢娶呢?狗曰的那么丑,谁敢跟你钻被窝? 除非是爬回娘胎,回炉重造。记得下辈子投胎做女人,长漂亮点,说不定老子心一软,就把你娶了。” “哈哈哈……。”二毛笑了。 我也笑了,两个人的手继续握在一起。 我甩给他一根烟,帮他点着,说:“二毛,你的钱不该投到我这儿,应该投在张德胜哪儿。” 二毛问:“为啥?你想老子倾家荡产?” “不是,我想你打入敌人内部,扰乱张德胜的全部计划。” 二毛一愣:“你想我做……内应?” 我说:“是,张德胜老奸巨猾,我担心他看出破绽,其实看出来也没啥,就算知道老子要水淹七军,他也没办法。 我担心的是,他在修路上为我制造麻烦,你想想,咱们的工程同样浩大,经不起一点挫折。万一他给我使绊子,对咱们的路会非常不利。 他那边有我的人,至少知道他想干啥,对我出手的时候,也好有个防备。” 二毛夹在烟卷点点头,说:“有理有理,初九,还是你想得周全。你的意思,只要我成为他们那边的股东,就有发言权,有利益牵扯,他们也不会对我提防?” “对,就是这个意思,所以,你必须要入张德胜的股份。最好投资两个亿。 但是你放心,你那两个亿算我借的,路修好,我会还给你。 张德胜一输,卧虎岭那块地就是你的,到时候咱们将河道修改一下,共同开发!!” 二毛激动地点点头:“好,就这么办!只要老子打进敌人内部,张德胜就死定了!你放洪水以前,我会尽快将资金撤回来。” 二毛听了我的话,三天以后,果然入了张德胜的股,投资两个亿。 这样,他就成为了卧虎岭工程的股东。 这就等于我在张德胜那边榭了一个钉子,怕这老家伙死得不坚挺,免费送他一程。 二毛的加入,让张德胜深信不疑,整个仙台山都知道我从前跟癞痢头有仇。 而且全村人都觉得,癞痢头想趁着这个机会干死我。 二毛背负了骂名,四个村子的人都在骂他。 当天晚上,孟哥,江百岸,大东二东就找到了他家。 二东指着他的鼻子怒骂:“二毛!你个王八蛋,真是死性不改!总给初九哥找麻烦,我曰你老娘!” 二毛吓得抱起陶姐,兹溜!窜进家门,再也不敢出来了。 二东骂完,大东接着骂:“癞痢头,给老子滚出来!让我榭死你!忘恩负义的东西,喂不熟的狼崽子!你的良心让狗给吃了?” 江百岸跟孟哥虽然没骂,可脸色也不好看。 孟哥拍拍他家的门,说:“二毛,你出来,咱商量商量,你从张德胜哪儿撤资行不行?” 二毛说:“王八蛋才开门,开门出去,我的头就被打扁了,孟哥,你别劝了,有钱谁不赚?” 江百岸说:“那也不能对不起初九啊?二毛,你这是助纣为虐!” 二毛说:“有奶就是娘,谁给我钱花,我跟谁,跟着杨初九只能吃屁喝风!” 别管咋着骂,他愣是当做没听见,心说骂吧,又不会掉块肉。 当天晚上,他家的玻璃就被人给砸了。 不但如此,还有人在他牲口的饲料里下了药,毒死好几头奶牛。 从此,二毛的生活陷入了艰难,不敢出门了,每次出门,全村的孩子全都用石头砸他,癞痢头都被石头子打肿了。 他的腰也弯了下去,再也无法直起来。 全村男女老少都不搭理他,很多女人跟她走个迎面,用口水啐他,弄他一脸唾沫。 这还不是最糟糕的,最糟糕的是,陶二姐也开始跟他闹。 女人哭哭啼啼,一个劲在男人的身上捶打:“你个混蛋!为啥不听俺的话啊?不让你跟张德胜合作,你非要入股!这下好,全村的群众都让你给得罪了,一句话,撤资不撤资?” 二毛虎着脸说:“不撤!你懂个屁!我还等着分杨初九的家产嘞!跟张董斗,杨初九屁都算不上!” 陶二姐觉得被男人骗了,于是就闹分居,晚上不让他碰。 半夜,二毛光着身子,过来揭女人的棉被,说:“媳妇,让我摸摸呗,咱俩乐乐呗?” 还没摸上媳妇的身体,陶姐一生气,抬脚就踹,咚!将男人从炕上踹了下去。 陶姐说:“滚!!乐个毛!一天不把钱要回来,一天不能碰老娘!有本事,自己用手解决吧!” 二毛没办法,只好抱着枕头睡。 最后,陶姐干脆一个人领孩子搬到饲养场,再也不回家了,让二毛一个人暖冷被窝。 半夜醒来,眼瞅着冷冰冰的家,饭没人做,衣服没人洗,被窝没人暖,连口热水也喝不上,二毛就在被窝里哭:“杨初九,老子可都是为了你啊……, 夫妻感情再次破裂,二毛也不住家里了,同样搬到工地的办公室,再也不回来了。 饲养场,他全部交给陶二姐管理,就这样,两口子一分就是三年。 二毛的窘迫我历历在目,心里感动地不行,知道他受了委屈。 他越是委屈,村里人越是对他冷漠,张德胜越是信任他。 我跟张德胜决斗的后期,二毛为我立下了悍马的功劳,他对仙台山的贡献,也是不可磨灭的。 没有他的受辱,没有他做内应,我根本赢不了张德胜。 他保全了我的财产,保全了我的尊严,也保全了仙台山所有人的饭碗。 赵茅缸同志……永垂不朽! 张德胜不单单拉拢了二毛,而且还在拉拢其他人。 只要是有钱的商家,有实力的富豪,他一个也不放过。 可Y市很多人都不愿意入股,因为大家都知道,跟张德胜合作,必然会得罪杨初九。 两家拼的是家产,是赌命!谁淌这场浑水,就表明谁跟杨初九为敌。 所以,除了二毛,Y市再没有任何一家公司加入。 目前,张德胜已经不计较成本了,唯一的信念就是赶紧完工,赢走我的全部。 很快,又有一家公司加入进来,这家公司不是Y市的,而是来自L市。 新加入进来的人,竟然是大金牙。 大金牙把狗场卖了,同样将所有的资产注入张德胜那边,打算跟我奋力一搏。 眼瞅着老张那边的势力越来越大,接近了差不多七十个亿。孟哥跟江百岸发愁地不行。 江百岸说:“初九,张德胜来势汹汹,不可小视啊。” 我说:“没办法!输就输了,我认赌服输,将来你跟张进宝,一定要赏我口饭吃……。” 第653章左右为难 江百岸说:“初九,你就那么悲观?” 我说:“没办法,你老娘跟张进宝的老爹将我逼上死路,想对付他们,我也下不去手啊……。” 江百岸咬咬牙:“初九,不用给我们面子,该咋收拾他们……咋收拾他们。” 我说:“扯淡!真把两位老人家收拾了,你跟张进宝还会帮着我? 说不定立刻翻脸,不要说咱们做兄弟,朋友都做不成,立马会帮着那边过来对付我,他们毕竟是你们的……父母啊。” 张进宝在旁边问:“初九哥,那你打算怎么办啊?” 我说:“还那样,路慢慢修,质量怎么好怎么来,输赢不重要,将来,张江两家接手我的财产,传给你俩,你俩赏我一碗饭吃就行了……。” 我的声音很悲凉,也特别无奈。 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一门学问,是一种技巧,是商场上生存的本能。 我必须要欺骗他俩,防人之心不可无。 说来说去,我只是个外人,人家才是父子亲情,母子亲情。 一旦知道我的计划,只要江百岸跟张进宝心眼一软,整盘棋就输了。 班门弄斧只能自取其辱,张德胜跟江老婆儿都是商场上的老手,都不是傻子,很多阴谋诡计都会被他们一眼看穿。 有时候,精心的计划,严密的部署反而会漏洞百出,不经意间的任其自然反而不会遭人怀疑。 所以,这个秘密除了二毛,我不会让任何人知道,孟哥都蒙在鼓里。 其实,江百岸跟张进宝的心里也特别难受,矛盾重重。 最好的朋友,最尊敬的上司要跟自己父母决斗,他们夹在中间真的难以做人。 这一晚,江百岸跟张进宝离开的时候,背影同样很沧桑,步履很沉重,表情很无奈。 江百岸回到自己的家,天色已经很晚,脱下衣服准备睡觉。 他媳妇小丽还没睡,女人翻个身问:“回来了?” 男人说:“嗯,回来了。” “会开完了?” “开完了。” “吃饭没?” “吃了,在公司吃的,初九请客。” “洗澡没?” “马上洗。” “那……洗洗睡吧。”女人往旁边挪挪,给男人腾出了地方。 江百岸首先洗了澡,从卫生间出来上炕,抱了小丽雪白的身子。 女人的身子还是那么白,那么柔,那么滑,香气四射,一下子唤起了百岸哥的冲动。 小丽嫁给江百岸整整十二年了,江百岸来到仙台山也整整十二年。 小丽的命苦,前前后后跟过四个男人。 首先嫁的是张德全,然后从将军岭被二毛拐走,来到仙台山。 二毛离家出走,她又跟了狗蛋,狗蛋死后,有我做媒,她才跟了江百岸。 她是淌过男人河的女人,见过的男人不计其数。见过不穿衣服的男人,也多如牛毛。 当初的大暗病就是有她引起的,四个村子数以百计的男人跟她上过炕。 直到嫁给江百岸,她的生活才幸福起来,一直幸福了十二年。 如今,孩子都十岁了,这个家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房子一翻再翻,家具一换再换,日子越过越甜,存款越来越多。 所以后来的小丽是幸福的,满足的。 江百岸是人中龙凤,不但长得帅,还博学多才。小丽做梦也想不到自己还有这福气,能遇到这样的好男人。 感谢杨初九,不是杨初九,就不会有今天,不会过上这么有滋有味的日子。 江百岸抱着媳妇,摸啊摸,揣啊揉,不一会儿,小丽就控制不住。同样将男人抱怀里,两口子干了些不三不四的不雅事儿。 别看江百岸白天穿着衣服文质彬彬,戴副金丝眼镜很文明,晚上衣服一解,跟媳妇钻被窝里,照样行为不雅。 当然,人家是两口子,多么不雅,也不管旁人屁事。 两个人气喘吁吁,做完一次,又来一次。两次结束,这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各自返回各自的被窝。 小丽忽然问:“百岸,这次拼斗,你站那边?站初九这边,还是站你老娘那边?” 江百岸说:“当然是站初九这边。” 女人又问:“如果杨初九跟你老娘同时掉河里,你是先救初九,还是先救你老娘?” 江百岸说:“当然是先救我娘,因为杨初九会水啊,那小子游水的技术可好了。” “俺是问,如果杨初九也不会水,他跟你老娘都要淹死了,你先救哪一个?” 江百岸说:“还是我老娘,因为我是她生的。” 哪知道小丽一听就急了,抬腿一脚,咣!把百岸哥给踹炕底下去了。 江百岸差点没被踹死,光屁股爬起来问:“你……干啥?念完经打和尚,吃饱了骂厨子,舒服完了就踹男人,翻脸咋恁快?” 小丽哼一声,怒道:“就知道你是白眼狼,初九对你那么好,你却忘恩负义,就是记得自己老娘,以后别碰俺!自己用手解决吧。” 小丽跟陶二姐一样,踹男人,骂男人,也不让男人碰了。 江百岸说:“那你让我咋办啊?一边是我老娘,一边是初九,让我帮谁?” 小丽说:“废话!还用说?当然是帮着初九,对付你老娘!你老娘不是东西,胡乱用计,陷害初九,陷害我们仙台山,别忘了,你是仙台山人! 没有初九,你能有今天的成就?能娶上俺这么好的媳妇?能过上有儿有女这么舒心的日子? 总之,你背叛初九,俺就不跟你过,咱俩分居!想亲俺摸俺,没门!亲门框去吧!抱床帮去吧!” 江百岸说:“外面冷,你先让我进去被窝中不?” “不中!!冻死你算了!”小丽说着,不但没让男人进,还将棉被掖紧,一条缝也不留:“除非你答应,跟江老婆儿断绝关系,死心塌地帮初九!” 江百岸没办法,只好说:“行行行,不让进我不进,我睡沙发行不行?” 于是,他只好拉起被子,倒在了沙发上。 躺沙发上也睡不着,脑子里胡思乱想,一个劲地抽烟。 整整抽半包烟,直到天明,也没有找到两全其美的办法。 江百岸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也不想背叛自己老娘。 所以,他决定天亮以后,找老娘再谈一次。 …… 这一晚,被媳妇踢下炕的不单单是江百岸,张进宝也不例外。 进宝同样被巧燕给从炕上踹了下来。 巧燕跟男人是一起回家的,到家都11点了。 可他俩都没有睡意。 解衣服上炕,抱一块,是两口子的必修课。 巧燕嫁给张进宝是知足的,张进宝能娶到巧燕这样的媳妇,也是幸福的。 新婚燕尔,如胶似漆,跟创可贴粘狗皮膏药上似得,都扯不开了。 他俩都是文明人,受过高等教育,没有扯嗓子喊炕。 在仙台山,只有张进宝跟巧燕是不喊炕的。别管怎么舒服,也不能扯嗓子叫唤,不文明啊? 巧燕皱着眉头,面容扭曲,牙齿咬着枕巾,将枕巾跟被子角扯得咝咝啦啦响。 张进宝抱着巧燕光滑的身体,不知道过多久,才躺旁边不动弹了。 两个人同样呼呼喘气,女人脑袋上的秀发被汗水黏贴在额头上。 第一个说话的是张进宝,男人问:“咋办?” 巧燕说:“啥咋办?再来一次呗。” 张进宝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是初九哥跟咱二老的争斗,该帮着谁?” 巧燕问:“你说嘞?帮谁?” 张进宝说:“俺爹再不是东西,也是俺爹,你娘再不是东西,也是你娘,咱俩的命是他俩给的。” “你的意思,帮着咱爹娘,对付初九哥……?” 张进宝说:“不是对付,是退出,不如咱俩走,躲得远远的,还回L市去,让他们三个拼吧,拼死谁算谁。” “你说啥?”巧燕愕然了:“你想初九哥跟咱们爹娘两败俱伤?” “要不然咋办?咱俩被夹在中间,难受啊,帮谁也不行。” 巧燕一听也急了,说:“好你个张进宝,想不到这么忘恩负义,初九哥对咱这么好,你想袖手旁观?去你爹的!” 咚!一脚过来,张进宝连同被子,也被媳妇踹炕底下去了。 男人吓一跳,赶紧爬起来问:“你……踹我干啥?” 巧燕说:“我踹你?惹急了我还扇你嘞!你咋恁窝囊?立场一点也不坚定?” “那你说,帮谁?” “当然是帮着初九哥,对付江老婆儿!” “你……啥江老婆儿啊?那是你亲娘,我的岳母大人。” “岳母个屁!俺把她当娘,她没有把俺当闺女!这老婆儿太嚣张了,一定要帮着初九哥整整她,让她知道锅是铁打的。” 巧燕是愤恨母亲的,那种愤恨已经超越了母女情。 江老婆儿毁掉了她的一生。 当初,巧燕喜欢的就是我,她也有很多机会成为我的媳妇。 香菱离开,翠花离开,都是机会。 可都是母亲从中阻挠,她才没有跟初九哥表白,一次次将机会错过了。 香菱嫂离开那会儿,如果鼓起勇气,说不定现在就是初九哥的媳妇儿了,翠花跟红霞都要靠边站。 都是那老婆子,毁掉了姑奶奶的幸福,我帮她?做梦去吧。 至于自己的老公爹张德胜,那老家伙更不是东西,儿媳妇都敢勾搭。曰他娘嘞,简直秦兽不如! 两个老东西,统统去死吧! 巧燕的霸道再次展露,决定跟江老婆儿和张德胜拼了! 打败他俩,让他俩知道一下厉害,从此退出商场,别再做初九哥的绊脚石。 大不了姑奶奶给他们养老送终,死了埋掉就算完事儿,欺负初九哥,就不行!! 张进宝说:“巧燕,你可要想清楚,一旦搅合进来,就很难拔腿了,到时候会里外不是人,说不定会背负千古骂名!” 巧燕说:“扯淡!要骂也是骂他俩,不是骂咱们,我决定了,明天找两个老东西畅谈一次。不行,就拉开架势,跟他们干一场! 总之,谁跟初九哥为敌,就是俺江巧燕的敌人,姑奶奶绝不放过他……亲爹娘也不行!!” 第654章断绝关系 巧燕跟张进宝是第二天早上赶到仙台县城的,江百岸跟小丽也是第二天赶到的县城。 因为张德胜跟江伯母的临时办公地点就在县城。 Y市太远,来来回回千把里,忒麻烦,所以,卧虎岭建设的办公地点,就设在了县城。 加上大金牙跟二毛,四个人强强联手,租了一家写字楼。 巧燕拉着张进宝,小丽拉着江百岸,四个人一起在写字楼下碰面了。 巧燕首先瞅到了哥嫂,说:“哥,嫂子,你俩咋来了?” 小丽说:“我来给婆婆下战书的,你俩来干啥?” 巧燕说:“俺也是来跟江老婆儿下战书的。” “一起去!” “走,一起去!” 姑嫂二人很快形成统一阵线,张进宝跟江百岸跟在后头,呼呼啦啦上去写字楼。 来到大厦六楼,还没进门嘞,就瞅到会议室里好几个人,张德胜,江伯母,大金牙跟二毛,都在里面。 四个大股东在商量重要机密。 巧燕不管三七二十一,踹门冲进去,拉着哥嫂,一屁股坐在了老娘跟公爹的对面。 张进宝胆子小,不敢坐,颤颤抖抖喊声:“爹……岳母大人。” 巧燕生气了,抬腿一脚,将男人给踹在了椅子上,怒道:“喊啥喊?张老头儿!江老婆儿!!” 江伯母一瞪眼:“你喊我啥?” 巧燕胸一挺:“江老婆儿啊。” “你……短命的丫头,早知道这样,生个叉烧也比生你强!没满月就该把你填进脚盆里淹死,活活一个白眼狼!我是你娘!” 巧燕说:“你是谁娘?为啥当初不淹死我?现在晚了! 一句话,跟初九哥签的赌约,立刻撤销,要不然俺就没你这样的娘,你也没俺这样的闺女!!” 江老婆儿都要气死了,嘴唇哆嗦,脸色铁青:“杨初九给了你啥好处?这样为他卖命?亲娘也当仇人?我辛辛苦苦为了谁?还不是为了你们这群小王八蛋?竟然喊我江老婆儿!!” 巧燕说:“喊你江老婆儿是轻的,惹急我还喊你老巫婆呢?废话少说!合同拿来,我帮你撕碎,以后你还是俺娘!” “我要是不交出来呢?” “那你以后就是俺的敌人?俺哥的敌人,嫂子的敌人,也是俺男人的敌人!本姑娘跟你血战到底!!” 江伯母冷冷一笑:“乳臭未干,大言不惭!就凭你们四个?” “对!四个臭皮匠,臭死诸葛亮!你这辈子都别想安生。” 江伯母的脸都绿了,张德胜也满面羞惭。因为他听到新儿媳妇叫他老头子。 巧燕这丫头可比当初的陶花难对付多了,性格泼辣,巧舌如簧,小嘴巴跟抹了辣椒似得。 陶花性格柔弱,逆来顺受,他不知道进宝为啥要跟陶花离婚,最终选择巧燕。 跟江老婆儿还真是母女,一个比一个厉害。 张德胜说:“巧燕,别管咋说,江嫂都是你娘,我是你老公爹啊,最起码的礼貌也不懂,真没家教!” 巧燕说:“你给我闭嘴!呸!你个老东西,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俺跟陶花可不一样,不会任你欺负。 你爬上儿媳妇的炕,就算有家教?扯陶花衣服的时候,为啥那么没礼貌?你有啥资格教训我?上梁不正下梁歪,你儿子也不是啥好东西!” 张进宝在旁边脸一红:“巧燕,我……又没得罪你?” 巧燕瞪男人一眼:“闭嘴!这儿没你说的话!” 张德胜差点被儿媳妇气得心脏病复发,心说我的天!碰上个母夜叉。 还好没跟儿子住一块,要不然就给气死了,张嘴就揭老公爹的短。 而且张德胜真的有短处,当初扯陶花衣服,是他致命的硬伤。 他捂着胸口说:“反了,反了!江大嫂,你咋教育闺女的?还有没有个大家闺秀的样子?她还出国留过学啊,就学会怎么骂老公爹?” 江老婆儿说:“没办法,随我!” 张德胜不做声了,还咋吱声?吵架根本不是巧燕的对手,三句话就被儿媳妇摆平了。 二毛觉得自己该说两句:“巧燕,你别这样!两位老人家年纪大了,都是为了儿女,将来的产业,还不都留给你们?” 巧燕的机关枪立刻改变方向,不攻击张德胜跟江老婆儿了,转而冲二毛开始扫射。 她说:“你也给我闭嘴!你个叛徒!狼崽子!为了钱六亲不认。 你还是仙台山的人?对不起,我说错了,你根本不是人! 当初你干了多少坏事?欺负翠花嫂,抢夺初九哥的村长位置,祸害小丽,祸害狗蛋!四个村子的人都被你祸害一遍。 你还企图收购初九哥的工厂,初九哥对你多好?当初两次都能要你的命,可他每次都手下留情。 前年跟去年,他还把你拉进自己的生意里,让你白白赚了三个亿。你倒好,反手就是一剑,专往初九哥的软肋上捅。 狗都知道对主人忠心,摇摇尾巴,你狗都不如! 闭上你的鸟嘴,根本不配跟老娘说话,思想有多远,你就给我滚多远!!” 二毛咳嗽两声,也不说话了。 巧燕的话入木三分,张口就驳得他哑口无言。 当初大学毕业的辩论大赛上,这丫头可是拿过第一名的。 大金牙是个外人,不好说话,本来想劝解,可巧燕眼睛一瞪,他话没说出来,同样闭嘴了。 江百岸说:“娘,收手吧,你们干不过初九的,免得儿子为难。” 张进宝也说:“爹,岳母大人,平息干戈吧,放初九哥一条生路,放仙台山人一条生路……。” 张德胜的嘴唇动了动,说:“如果我们不放,你们会怎样?” 小丽闻听,怒道:“那我们就跟你们断绝母女关系,父子关系,从此各为其主!” 江老婆儿瞪儿媳妇一眼:“你说啥,断绝关系?” “对!合同我们都带来了,上面写得很清楚,跟仙台山为敌,就是我们的敌人,我们会尽力帮着初九打赢你们!绝不手下留情!” 江老婆儿一笑:“好啊,就算我没有生过这对儿女,合同……我签。老张,你嘞?” 张德胜咬咬牙:“我不会放过杨初九,这是我唯一可以打赢他的机会,张进宝这儿子……我也不认了,签字!!” 小丽说:“好!这话可是你们说的,不能反悔!” “反悔个屁!死都不悔!” 张德胜跟江伯母二话不说,纷纷在合同上签了字。 这就是一份父子跟母子关系断决书。起初,几个孩子就是想吓唬一下大人,没有准备真的断绝关系。 可两个老人却真的签了。 合同一签,江百岸的眼泪流了出来,张进宝也是泪眼婆娑:“爹……岳母,你们就这么狠心?为了打赢初九哥,亲生子女也不认了?” 江老婆儿说:“以后,你别这么称呼了,我不是你岳母,张董也不是你爹,你爹是杨初九。你们都长大了,飞出窝窝了,再也不用大人的呵护了。” 巧燕也有点傻眼,想不到事情会搞成这样。既然闹到了这种份上,那还说个啥?走呗。 所以,她一手拉起自己男人,一手拉起亲哥,说:“哥,进宝,咱们……走!” 三个人首先冲出去的,小丽拿着合同随后紧跟。 看着四个孩子走出写字楼,张德胜跟江老婆儿全都叹口气。 他们也有点后悔,鲁莽了,大意了。 张德胜说:“算了,断绝关系是他们先提出来的,咱们被他们逼到了死角。” 江伯母哭了,说:“早知道这样,当初还一把屎一把尿养他俩干啥啊?天啊,地儿啊,一对儿女给杨初九白养活了。他还抢走了俺女婿跟儿媳妇啊,日子没法过了……。” 张德胜咬咬牙:“别哭了!他们不仁,别怪咱俩不义,就当没生过他们。杨初九,都是杨初九挑拨的,老子绝饶不了他!” “你说,怎么对付他?说不定杨初九这时候在家偷着乐呢。” 大金牙在旁边说:“想整蛊杨初九,太简单了,我去质监局检举揭发,说杨初九的路偷工减料,让质监局的人查他。 老张,你去打通另一路关节,想办法拖延工程款的发放,没有钱,杨初九的路就修不成。工期必定会拖延。 江婶儿跟二毛督促施工进度,咱们四个齐心协力,联合起来,非把他拖死不可!” 张德胜一拍桌子说:“好!就这么办!” 于是,两个人一起行动了,兵分两路。 大金牙果然写了匿名信,一封信投到了城建局。而张德胜赶紧忙着找市里省里的领导,说杨初九偷工减料,工程款应该延期发放。 顿时,我四面楚歌,陷入了新的窘迫。 几天以后,第一波找麻烦的就来了,果然来好几个质监局的人,要求检查工程的质量。 所有的一切都在我的预料之中,早知道会有这么多的麻烦,只能抽丝剥茧,一点点应付。 质监局的人来到仙台山,首先说,梨花村到县城的这四十里路不合格,要求质量检测。 我说:“那就检测呗,喜欢检测那段,就使劲挖!!” 他们说:“那要分段检查,一段一段挖开。” 我说:“挖,别客气,爱挖那段挖那段。” 江百岸一听就急了,怒道:“初九,这是胡闹!很明显,这些人拿了张德胜的贿赂,就是要拖延咱们,修好的路,被他们挖了还要填上,不行啊。” 我说:“不行咋办?小胳膊能别过大、腿?挖!!” 于是,那帮人大手一挥,浩大的检测开始了,新修出来的四十里山路,被他们挖得千疮百孔。 一段段路被挖开,十几天的时间过去,路被挖开好几十段。 可一段段检查过来,没有发现一处不合格的,全都达到了国家的标准。 而且超越了国家的标准,特别是村子那一段路,比上级的要求,还整整高出去六米。 高出去六米,绵绵延延几公里倾斜下来,至少多出去两千万损耗。 质监局的人检测完,最后说:“杨董,对不起,我们是收到匿名信,才过来检测的,身不由己,给您添麻烦了。” 说完,他们拍拍屁股走了,四十里的山路剩下了无数个大坑。 第655章固执的红霞 麻烦还不止这些,紧接着,更大的麻烦接踵而来。 那就是,修路的资金真的延时了。 目前为止,仙台山到县城这段路,整整耗费五个亿。 这段路省钱,主要原因,就是借助了我们从前修出来的哪条老路。 在老路的基础上,只是拓宽了一半,从前的老路是非常结实的。 那条路凝聚了仙台山一辈人无数的汗水跟心血,是我们当初一点点用牙啃出来的。赵二哥跟好几个工友,还为此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上面在投资的时候,已经把那半边路的资金去除,。也就是说,当初我们修路到现在,没有拿到任何补助。 这五个亿,其中有我自己的三个亿,上面第一批的拨款是两个亿。 现在,剩下的二十七个亿迟迟不到,不知道去了哪儿? 公家打算一批一批拨款下来,三年以后,路交工,才能把所有的修路款发放到位。 没钱,路就没法修,工人总要发工资吧?机器要烧油吧?要用电吧?有的地方还要修桥,买钢筋和水泥。 老子才不傻呢,没钱修个毛? 该来的钱不来,我也只好把大手一挥,说:“撤火!全部回家,不修了!!” 江百岸跟孟哥吓一跳,说:“初九,别犯浑,咱们跟张德胜那边可是签下契约的,到时间不完功,全部家产就输了。” 我说:“输就输了呗,没钱拿啥修?” 孟哥说:“咱们有钱,完全可以垫资。” 我说:“毛!修出来,上面还是不拨款,我找谁要钱去?到时候一推六二五,老子就赔大发了,垫资不到三十个亿,我不干!!” 江百岸说:“他们这是讹诈,就是想你上供,初九,花钱吧,给他们钱,不给钱,你休想得到修路款。” 我说:“我给他买个表!不给拉到,这路我还不修了。”说完,背着手回家了,扔下一工地的工具。 回到家,一头栽倒在炕上懒得起。 红霞问:“初九,你咋了?” 我把修路款不到位,跟质监局的恶劣行为全部跟红霞说了,红霞噗嗤一笑:“喔……明白了,他们想要回扣,不如,你去找俺舅。” 红霞的舅舅我知道,就是十五年前信用社的主任,那个秃顶。 当初,我第一次承包那五十亩地,五万贷款就是找他批的,特别顺利。 那次,是红霞领路,俺俩买了几斤点心,就把秃顶舅舅快手拿下。 秃顶舅舅现在可厉害了,不知道使用了啥手段,十几年的时间竟然从一个县信用社主任,一跃成为了Y市城建局的副局长。 我的这条路,正是有红霞舅舅审批的,可惜,跟他没啥来往,再后来几乎没怎么联系过。 俗话说贫居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俺俩一个当官,一个经商,竟然谁也不巴结谁,谁也不恭维谁。 主要红霞离开十多年,再加上茂源婶子一死,很多亲戚都不走动了,所以关系也就生分了。 我问:“媳妇,你啥意思?” 红霞说:“让俺舅舅走动走动,帮着咱跑跑,该给谁上供,咱拿钱,又不是没钱?” 我说:“你赶快停手!想都别想,我懒得跟官场上的人掺和。” 红霞说:“初九啊,你就是个榆木疙瘩脑袋,做生意怎么能脱离官场呢?别人有工程,都在送礼,你干这么多年工程,一次也没送过礼,太不像话!” 我说:“这是我们男人的事儿,你别管,老子没那么贱!不想跟人磕头作揖,低三下四!” 红霞说:“他们捞不到好处,就会给你小鞋穿,进庙要拜神,进屋要拜人,你对人家不理不睬,人家怎么照顾你?” 红霞的意思我知道,说白了就是想我行贿。 老实说,这不是我的风格,给谁也没送过礼,都是他们巴结本帅哥……因为老子有钱啊。 从前的工程,都是江百岸跟巧燕搞定,我几乎没有插过手。 现在,我要跟人赌家产,那些官老爷都知道张德胜跟江老婆儿要跟老子拼命。 这是讹诈我的最佳时期,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所以同样拼了命地敲诈。 我懒得搭理他们,反正到时候路修不出来,也不管我的事儿,是你们的工程款没到位。 红霞急了,说:“你去不去?” 我说:“不去!” 媳妇儿说:“你不去俺去!俺不信舅舅不给俺这个面子。” 于是,红霞从炕上往地上爬,嘴巴里还一个劲地呼唤保姆,帮她拿轮椅。 我赶紧阻拦,说:“红霞,你疯了?拖着病身子,这是干啥啊?” 红霞说:“俺不能看着你垮,不能看着咱家垮,更不能眼瞅着仙台山完。一定要去,舅舅会照顾俺的。” 我说:“求求你,别添乱了行不行?我有办法的,一定有办法!” 我将红霞死死按在炕上,没让她动,红霞哭了,说:“你咋恁死相,恁死相啊!!呜呜呜……。” 我怕媳妇哭坏身体,就安慰她,将她抱怀里,慢慢抚摸。 红霞没有听我的劝阻,还是去找了秃顶舅舅。 她是第二天早上走的,偷偷上去汽车,让小王将她拉到了Y市。 跟她一起去的,还有我的老丈人茂源叔,小王将父女二人拉到了秃顶舅舅的家。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我到东屋帮着她按摩,发现红霞不见了。 于是,赶紧喊我娘:“娘,娘,你过来。” 娘在厨房做饭,帮着保姆摘菜,系着围裙出来了,一边擦手一边问:“大早上的,你叫唤个啥?杀猪嘞还是宰羊嘞?” 我问:“红霞嘞?” 娘说:“没在屋?” “没。” “不会是香菱推轮椅,陪着她遛弯去了吧?” “没,香菱还没起,正打呼噜嘞。” “那她去哪儿了?她的腿脚不好使,应该没走远。” 这时候,门口的保安过来,说:“初九哥,嫂子……走了。” “去哪儿了?” “应该是Y市,茂源叔也来了,跟嫂子一起上车,听说去找她舅舅。” 我暗叫一声不好,红霞跟茂源叔一定找秃顶亲戚了。 不敢停留,飞身上车,油门一踩,汽车冲上山路,同样直奔Y市。 红霞跟茂源叔比我早到两个小时,首先来到了秃顶舅舅的家属楼下。 司机小王先下车,把轮椅提出来,然后将红霞抱了上去,茂源叔推着闺女,就这样进了电梯。 红霞坐轮椅上,按响了舅舅的家的门铃。 偏赶上今天是礼拜天,秃顶舅舅没上班,在睡懒觉。听到外面门铃响,也懒得起,问:“谁?” 红霞说:“讨债的,快开门!不然往你家门口泼油漆了。” 秃顶舅舅吓一跳,赶紧穿衣服开门,门打开,瞅到了茂源叔跟红霞。 “霞,咋是你?姐夫,你也来了?” 茂源叔没好气,说:“来了。”二话不说,他将闺女推进了房间。 秃顶舅舅赶紧拿烟,敬茶,说:“姐夫,啥事儿啊,还大老远跑一趟?打个电话,我过去不就行了?” 茂源叔说:“我哪儿敢?你现在是一方诸侯,掌握生杀大权,我们草民见到你,要磕头的。大老爷,要不要我给恁跪下?” 秃顶舅舅说:“姐夫!你抽我一耳光吧,我哪儿得罪你了,这么羞臊我?” “我问你,初九承包的修路工程,是不是有你管?” “是,至少仙台山这一段归我管,前前后后五十公里,咋了?” “为啥派人去查初九的质量?为啥现在都不给他工程款?这是想把我女婿逼死啊。” 秃顶舅舅苦苦一笑:“姐夫,红霞,咱是亲戚啊,我能害初九?他是我外甥女婿,从前的工程,我帮过他多少次,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红霞问:“舅,到底咋回事,你说。” 秃顶舅舅道:“杨初九……不懂事儿啊。” “咋了?哪儿不懂事儿?” “他……只顾自己发财,肉都被他吃了,连口汤也不让别人喝,不找他麻烦才怪。 你们知道现在干工程多难吗?需要送多少礼,请多少客?一项工程,几十家团队在争,几百双眼睛在盯着里面的利益。 那一座神拜不到,哪一柱香烧不到位置,他们都会给你使绊子。 没错,我可以帮初九,不要他的回扣,可别人咋办?又不是我一个人说了算?” 听半天,红霞明白了,说:“舅,你的意思,就是让初九行贿呗?” “是,就是行贿,很多人也等着在受贿,可杨初九这小子,多少年了,都没有拜访过我,我一分钱好处也没捞到过。真不知道他的生意为啥会做这么大?” 秃顶舅舅感到很奇怪,在他的眼睛里,我不行贿,不买通他们这些官老爷,就寸步难行。 我的生意做这么大,让他非常吃惊。 官老爷都是高高在上的,可杨初九就是犯浑,这在商场上是大忌,进庙烧香,见庙拜神,天经地义。 茂源叔的老脸变得通红,知道女婿做得不周全,赶紧赔礼道歉,说:“他舅,别管咋说,初九还是个孩子,你做舅舅的多担待,咱们是亲戚啊。” “我把他当亲戚,可他得懂事儿啊?必须知道官场上的规矩。” 红霞道:“一句话,需要多少钱?只要你开口,我们就给!五千万,给你跑路子,够不够?” 秃顶舅舅眼睛瞪大了:“你们……有钱?” 红霞冷冷一笑:“别的没有,就有钱!目前杨初九的钱,把仙台山从村长到市里一把手,全部买了,也是九牛一毛!” “那你们为啥……现在才行动?” 红霞说:“你外甥女婿死相呗,把人当人看,可有些人根本就不是人,给根骨头就乐得不行,亲戚也出卖!” 红霞的话,等于是在抽舅舅的脸,骂他是条狗,弄得秃顶舅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 他们在里面的话,被我在外面听得清清楚楚,抬腿我就把门踹开了。怒道:“我一分钱也不会出!红霞!爹!你们没必要低三下四,老子的钱丢给狗,也不会丢给这种人!!” 第656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我的贸然闯入将红霞跟茂源叔吓一跳,秃顶舅舅也大吃一惊。 三个人一起问:“初九……你咋来了?” 我心里不知道啥滋味,强忍着眼泪不要掉下来,激动的心情根本无法言表。 这段时间,仙台山的群众跟着我受苦了。 爹娘受苦了,整天提心吊胆,媳妇跟丈杆子天天担惊受怕。 陶姐跟二毛为了我彻底闹翻。 江百岸,张进宝,巧燕和小丽为了我,跟爹娘断绝了关系。 秀莲为了我,跟小叔子反目成仇。 茂源叔为了我,恁大年纪,跟人卑躬屈膝……。 香菱为了我寝食难安,红霞为了我,拖着残废的身体,跑五百里托人说情。 山村里几千群众,都在背后默默支持,为我鼓励加油。 我杨初九何德何能,让身边的人牵肠挂肚,惶惶不安,还得到这么多人的支持和拥戴? 不可否认,现在的仙台山众志成城,万众一心,全都拧成了一股绳,共同在抵御外来的侵略。 他们都知道,我杨初九不能倒下,我倒下,整个仙台山也就完了,大家很难再吃上饱饭。 说不定会一下子回到十五年前,那个用半截砖擦屁股的年代。 瞅着茂源叔久经风霜刀刻斧凿布满皱纹的脸,瞅着媳妇红霞轮椅上孱弱的身体,我的心一点点在撕裂。 “爹,红霞,别这样,你们这样让我心里难受,我还没有输,没有走到绝路。不必跟人低三下四!咱要挺起腰板,理直气壮跟人说话,因为我不欠他的,杨初九不欠任何人的!!” 秃顶舅舅问:“初九,你啥意思?” 我说:“啥意思,你自己心里明白。” “不明白!” 我说:“你不就是想要回扣吗?不就是想敲诈讹钱吗?现在我就可以告诉你,要钱没有,要命一条!想我行贿,没门!!我杨初九的钱扔水里,也不会给你这种人花!” 秃顶舅舅气急败坏:“杨初九,你别不识时务!!多少人抢这项工程,还抢不到手呢,没有我的审批,这工程落不到你手里!” 我说:“放屁!这路是我竞标得来的,你以为我在这条路上可以盈利?四十五亿的路,我压到了29亿,给公家节省了16亿的资金,你还想怎么样?” “你给公家节省多少钱,我不管,反正又没进我的腰包,那是你自愿的。” “这条路修下来,我至少会赔两个亿,一分钱也赚不到!” “你赚不赚钱,那是你的事儿,也跟我们无关。” “这么说,你们是吃定我了?” “没办法,这就是规矩,官场跟商场的规矩,一切都要按照规矩来,要不然,我没法跟其他人交代。” “如果我不拿钱上供,你们会怎么做?” “很简单,继续监测你的质量,你一直修,我们会一直检测,一直挖,工程款也不会按时发放。” “你难道不知道这是犯罪?是敲诈勒索,要坐牢的?” “嘿嘿,这是趋势,是潮流,他们都这么做,要坐牢,大家一起坐牢!” 想不到他的回答这么表脸!为了钱啥都不顾。 听那意思,张德胜已经花钱喂了他们,吃过那边,马上开始吃我这边,两边都不放过。 我说:“行!既然这样的话,这条路我不修了,你们收回去吧,爱谁修谁修!跟我没关系!” “你……你跟我们有合约的,不按时完工,要负法律责任!” 我说:“行!不就打官司吗,老子奉陪!看看到时候触犯法律的是谁?利用工程款敲诈勒索,我先把你送板房里!” “你……杨初九,不识时务,你是要吃大亏的!” “我就喜欢吃亏,话不投机,恕不奉陪,告辞!!” 说完,我推起红霞的轮椅就要走,秃顶舅舅气得脸色苍白,呼哧呼哧喘着粗气。 红霞却不走,茂源叔也不走。 红霞说:“初九,别!再求求咱舅,他一定会答应帮我们的,咱们有钱……没有茴香豆,引不来鸽儿咕,就当喂狗了。” 我说:“求他干嘛?他不要脸,我还要呢。” 茂源叔一听急了,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我的脸上,骂道:“混蛋!你脑子进水了?这次赌的可是你的全部家产!家产没了,让我闺女跟着你吃屁喝风?我外孙子跟着你沿街乞讨?你给我跪下!!” 茂源叔是我老丈人,老丈人抽女婿一记耳光……那就抽呗,知道他是为我好。 可让我跟秃顶舅舅下跪,办不到! 我跪他娘隔壁!跪他买了个表!老子的膝盖硬得很,宁折不弯。 茂源叔气得嘴唇哆嗦,说:“初九啊!你多大了?还是小孩子脾气,人要知道审世度时。别管咋说,他都是你舅舅,也是为你好,他在给你指一条明路,你咋恁不知道远近?有你这么跟舅舅说话的吗?跪下!!” 我说:“不跪!!” “你……跪不跪?” “宁死不跪!!” 茂源叔说:“行,你不跪!我跪!!” 老爷子说完,扑通冲秃顶舅舅跪了下去,说:“他舅,对不起,初九是个孩子,别跟他一般见识,他的错我来承担!他的钱我来花,需要多少钱跑路子,我出了。 求求你们放他一马,别再为难孩子了,我代替红霞,代替她死去的娘,求你了……。” 茂源叔往地上一跪,我的眼泪哗哗流淌下来,心里的怒气也噌地升腾起来。 老子奋斗一辈子为了啥? 就是想挺直腰板做人,理直气壮说话,就是想有尊严地活着,就是想亲人朋友不被人欺负。 头可断,血可流,膝盖不能弯!要不然还奋斗个鸟?挣那么多钱干啥? 现在,竟然眼睁睁瞅着半个爹老子跟人下跪,奇耻大辱让我无法忍受,压抑的怒气好像蒸腾的岩浆,随时都能爆发。 我跟红霞一起伸出手,说:“爹!你这是干啥啊?起来,快起来!!” 秃顶舅舅也赶紧过来搀扶:“姐夫!你这不是扇我的脸吗?好像我逼着你下跪似得。我……也没办法啊。” 我使劲将他扒拉开,怒道:“滚!!”赶紧将茂源叔搀起。 茂源叔却用力推我一把,还是冲秃顶舅舅求情:“他舅,咱是实打实的亲戚,红霞娘是你亲姐,红霞是你亲外甥女,初九不能垮,要不然,红霞这辈子就完了,这个家也就完了……求你了。” 秃顶舅舅一跺脚:“姐夫!不是我逼你啊,我可以啥也不要,白忙活,可别人咋办?我们办公室好多人等着我的回话,都死死盯着回扣,初九不出点血,我不好交代啊……。” 我说:“行!那你跟那些人交代,就说我杨初九是铁公鸡,一毛不拔。这段路的工程款,你们喜欢放就放,不喜欢放,随便! 总之,钱一天不到,我就一天不修,到时候,咱们一起打官司,一起坐牢!!” 我是真懒得搭理他,一手扯起茂源叔,一手推轮椅,走出了舅舅的家门。 秃顶舅舅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喊出一句:“杨初九,我曰你娘!放点血拔根毛,你小子会死啊?” 王八蛋才放血呢,兔崽子才拔根毛? 老子有的是血,有的是毛!每根汗毛都比你的腰粗,钱多得很,就是不给你!! 我都不知道江百岸从前的几个工程是咋搞的?我哥从前的生意是咋做的。 难道整天忙着对付这些人? 现在忽然明白哥哥为啥当初不让我涉及房产了,就是不想我淌这场浑水。 他知道我的脾气,宁折不弯。半路上遇到乞丐,会毫不犹豫善心大发,砸十万给他。 可给人行贿,一个钢镚也舍不得出。 当初的房产交给我,可能会越搞越糟。 将茂源叔跟红霞扯进电梯,老爷子还不乐意,说:“初九,你干啥?干啥啊?” 我说:“爹,你干啥?为啥跟他下跪?” “我在帮你。” 我说:“你在毁我!让自己爹老子跟人下跪,你杀死我算了!” “兔崽子!你懂个屁!目前,只有你舅舅能帮你。” 我说:“这样的舅舅我不要,这样的亲戚,最好跟他断绝关系!免得毁了我杨初九的名声。” “可你的生意咋办?家产咋办?这次输了咋办?” “我说过这次拼斗会输吗?我以前输过吗?您怎么知道我会输?” 红霞眼睛一亮:“初九,原来你早有了打败张德胜的办法?” 我说:“当然有,半年前修这条路,我的目的就是想修建一座大坝,提防洪水冲进咱们村子的大坝,所以才毅然接下了这项工程。 现在,上面拨两个亿,我自己垫三个亿,大坝已经修成了,就算遭遇百年不遇的大洪水,村民的财产跟咱们的工厂再也不会遭受伤害。 我花三个亿,可以保住仙台山几十个亿的财产,所以这钱花得值。 目的已经达到,前面的六十里路,修不修的跟咱们没关系。他们拖,我还想拖呢,瞧谁拖得过谁? 修路款他们会给,而且绝不敢克扣一分钱,只不过会延时几个月,就是想趁机敲竹杠。 他们不敢玩得过火,延误工期,谁也付不起这个责任,城建局那边更是难辞其咎。 所以,你们没必要找秃顶舅舅求情,更不必跟他下跪。” 红霞跟茂源叔听完,相互瞅一眼:“原来你小子……早有计划?不早说?害的我们白担心一场。” “爹,红霞,你俩真是多此一举!以后别这么犯傻了。” 红霞紧紧抓着我的手,说:“初九,俺相信你,一定会赢,俺男人是打不败的,击不垮的。” 我还是感动,感动红霞的付出,再也忍不住,慢慢抱上亲了她一口:“媳妇,谢谢你的关心,谢谢你的支持,跟了我杨初九,这辈子你只能幸福……别的不行!!” 红霞的脸红了。 发现我亲红霞,茂源叔的老脸也红了,当着老爷子的面亲他闺女,老头儿尴尬地不行。 他赶紧将脸扭向一边,装作没看见,还干咳两声说:“那啥……你俩猴急个啥?回家再亲,回家再亲……。” 第657章水火不容 是命运的安排再一次将我跟红霞栓在了一起。 我没有因为有了香菱而抛弃红霞,也没有因为红霞的回归再次跟香菱分手。同时,还跟翠花牵扯不断。 总之,翠花,香菱,红霞,我都要,一个都不能少。 别人看起来不可思议的事儿,在我这儿却习以为常,顺理成章。 老子就是吃着碗里的,瞧着锅里的,就是要有三个媳妇,那又咋了? 谁不服气,过来打我啊? 回到家,仍旧为红霞按摩,针灸。 按摩秘术天下无敌,经过半年多的按摩,红霞的腿已经有了知觉,正在慢慢恢复,知道疼痛了。 断裂的神经线正在一点一点愈合,可真正想站起来,恐怕还要两年的时间。 所以,我孜孜不倦,别管再忙,心情再怎么不好,为红霞针灸按摩必不可少。 天色晚了,已经到半夜,香菱在那边都等不及了。 红霞说:“初九,你走呗,别让香菱等太久。” 我说:“再陪你说说话,我一走,怕你一个人寂寞。” 红霞噗嗤一乐:“你……熬得住?难道不……憋得慌?” 我说:“天天折腾,对那种事儿都没兴趣了。” 红霞就推我的后背,说:“走呗,走呗,你陪着俺,小心香菱恼你。” 我只好站起来,帮她将电灯的开关放炕头上,摆正轮椅,尿盆提屋子里,才离开。 红霞自己可以方便,因为两只手臂能动弹,半夜从炕上爬轮椅上,再从轮椅上坐尿盆上不是问题。 方便完毕,还可以顺利爬上炕,目前的她已经完全能够自理,不用我担心。 所以我吻她一口离开了,回到西边的屋子。 西屋里,香菱果然等不及,猫叫似得呐喊:“老公……初九……来呀,摸摸哒呀……棒棒哒。” 我开门进屋,说:“你叫唤个啥?声音那么销、魂,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的猫在撒欢。” 香菱说:“天晚了,睡觉觉……怀抱抱。” 没办法,只好解衣服上炕,刚刚溜进棉被,香菱就缠了过来。 真的没兴趣,大战在即,雷霆万钧,一触即发。 虽说我跟张德胜的拼斗是持久战,就像一场马拉松,至少持续三年。前期拼的是毅力跟耐力,最后的几个月才是冲刺,可仍旧不能掉以轻心。 他可以找质监局的人查我的质量,可以买通那些人拖延我的工程款,接下来不知道还会出啥幺蛾子。 老家伙不会眼瞅着我把路修好,一定会千方百计阻挠。 想想就头疼,不三不四的事儿,当然懒得跟媳妇做了。 香菱缠啊缠,香气宜人,柔软白滑,两手在我的胸口上画着圆,脸蛋也贴啊贴。 她说:“老公,咱俩摸摸哒呗……棒棒哒呗。” 我说:“没劲,烦的慌。” “烦啥?” “工程啊,不好干,人家都把咱逼到死路了,还棒棒个毛?” 香菱说:“劳逸结合才能体力充沛,白天忙一天,晚上折腾一下,说不定脑洞一开,就想出办法了,咱俩生活不正常,就等于你被人打败了。 因为张德胜打乱了你的生活,消磨了你的斗志,让你的内分泌失调,就是抢占了先机。” 这种道理简直狗屁不通,可也不无道理。 反正一个女人想把男人拉上炕,能编制千百种理由。 香菱说得很对,我的生活出现紊乱,就等于被张德胜得逞了,至少他乱了我的方寸。 现在方寸不能乱,老子要以逸待劳。 一切保持正常,吃饭正常,睡觉正常,上班正常,喊炕也要保持正常。 不但要喊,而且要大喊特喊。 脑袋破了,我用扇子扇,不让他知道我在干啥。 这么一想,心里就畅快多了,于是,心安理得抱上香菱纳在怀里,跟媳妇开始做功课。 这一晚,香菱又开始喊炕了,叫声很大,寂静了半年的仙台山,再次不平静起来。 我们这边一喊,立刻惊动了左边的邻居秀莲跟老四,还有右边的邻居孟哥跟孙桂兰。 两位大哥不甘示弱,各自抱着媳妇,给我擂鼓助威。 三家人一喊,远处的江百岸跟小丽开始回应,就是大东跟陶寡妇,二东跟瓜妹子也纷纷汇入了喊炕大军。 立刻,仙台山的夜晚更加喧闹,一声声呼唤,一声声低吟,一声声嚎叫,从每家每户的窗户口传出,犹如行云流水,小河潺潺,好像美妙动听的交响乐。 跟张德胜决斗的那两年里,仙台山遭遇了再次的重创。 因为喊炕的缘故,全村的猪都竖着耳朵听,不长膘了,猪肉的价格一升再升,有从前的十三块,涨到了十五块。 因为夜晚太喧闹,养鸡场的鸡也不产蛋了,鸡蛋的价格,有三块八涨到了四块三。 还是因为喊炕,村子里的狗也不叫了,都他妈成了傻狗,有人偷东西都不叫唤。 想不到喊炕竟然会跟生产挂钩,造成物价飞涨,祸国殃民,危害人间。 仙台山的人没有被张德胜跟江老婆儿的嚣张气焰吓倒,照样日出而作日入而息。 张德胜那边的工程一直没停,所有建筑的地槽挑了出来,已经在准备打地桩了。 而且,他一直在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 二毛每次到Y市开会,老张都会问他:“二毛,杨初九有啥行动没?” 二毛说:“没,一切正常,他两口子在喊炕。” 过几天,老张又问:“二毛,杨初九嘞?山路修哪儿了?他有没有去工地?” 二毛还是说:“没有,他两口子在喊炕。” 又过几天,老张问:“修路款下来了,这次杨初九一定跟我拼命,他也一定去了工地,亲自指挥。” 二毛还是摇摇头:“没有,他两口子在喊炕,不但他俩喊,江百岸,孟哥,大东二东,都在喊,如今的仙台山是喊炕成风,不会喊炕,都不好意思说是仙台山人。” 张德胜就闷地不行,说:“卧槽!杨初九这是干啥?天天跟媳妇喊炕?咋能赢?” 二毛说:“他就没打算赢,就是要把所有家产输给你。” 老张吃一惊:“啊?为啥啊?“ 二毛说:“杨初九精得很,就算把整个家产输掉,早晚还是他的。因为你们得到他的家产,必定会传给自己儿女,张进宝跟江百岸会如数还给他。 所以,别管咋着打,杨初九也会赢。” 张德胜跟江老婆儿听了就咬牙切齿,怒道:“妄想!老子将来把所有财产捐给希望工程,也不给那俩小王八蛋!!” 话虽然这么说,可张德胜跟江老婆儿知道自己会老。而且已经不行了,感到力不从心。 仙台山的第二批修路款,是在我跟秃顶舅舅闹翻一个月以后到位的,同样是两个亿。 修路的工程整整停了一个月,从县城那边将路基整出来,修完仙台山的这段最高的大坝,我就停止了。 他们拖,我也拖,我拖得起,他们可拖不起。 既然竹杠敲不成,修路款只好按批发放。 所有人都知道,这段路只能有我修,换谁都不行。 因为大路要穿过仙台山的菜地,要借助从前的老路,还要冲几座房子,几十座坟头。 所有拆迁费用跟资金补助,除了我杨初九,没有人搞得定。 修路款一到位,所有的工人全部上工,隆隆的炮声再次震慑了仙台山的宁静,一切恢复了正常。 两期工程的进度都不慢,全都加足了劲头,在保证质量的情况下,竞争的就是速度。 大路一点点向前延伸,拓宽,一条整齐,笔直,通向幸福的天路,眼瞅着慢慢成型。 真正的决斗,要在两年半以后。 这段时间我这边没事儿了,可张德胜那边却后院失火。 一场家产争夺大战,在老张的两个儿子之间展开,并且把小天翼也卷入其中。 张德胜倒霉了,两个儿子开始争夺家产,斗得水火不容,昏天黑地,甚至大打出手,兄弟相残。 最初挑起家庭内斗的,是他的总经理孙大志。 原来孙大志不是别人,竟然是张德胜的内弟,也就是张进宝的舅舅。 但不是亲舅舅。 张德胜从前娶过两个老婆,大老婆嫁给他,生下张进宝,没几年就驾鹤西游,魂归天国。 然后他又娶一个二老婆,二老婆帮他生下了第二个儿子,也就是那个小阿飞,没多久也死了。 小阿飞跟张进宝是同父异母的亲兄弟。 总经理孙大志,是二老婆的弟弟,跟张进宝没有血缘关系。 随着姐夫的衰老,他数十亿财产该留给谁的问题,一直萦绕在孙大志的脑海里。 孙大志当然不会瞅着那些家产让张进宝分走一半。 于是,就对小阿飞说:“广子,你爹老了,快不行了,他的遗嘱里,一定会将所有财产留给你哥,到时候你连汤也喝不上。” 张进宝的弟弟,那个小阿飞原来叫张进广。 这小子不学无术,在国外的时候就是小阿飞,整天撩猫逗狗,喝酒赌博,不干正事儿。 跟着爹老子回国,还是和一帮小阿飞胡混,就喜欢赛车。 目前,他同样在Y市一中,上高三,不把学习当回事儿。 反正爹老子有钱,早晚还要出国留学,学个毛线?长大继承那些财产,足够自己吃喝一辈子。 孩子小,才十八岁,也没脑子,就问:“舅,你说咋办?” 孙大志说了四个字:“斩草除根!!” “啊?你的意思,让我把哥哥……除掉?“ 孙大志说:“对!别看你爹跟你哥断绝了父子关系,可打断骨头连着筋嘞,早晚还会让他回来,你年纪小,啥也不懂,张进宝在公司可是根深蒂固,好多人支持他。 把他除掉,你爹就只剩下了你一个儿子,所有的财产必然会留给你。” 孙大志的话将张进广吓得不轻,孩子黯然失色,赶紧摆手,说:“不行啊,不行啊,我哥对我可好了,我不能害他的命。” 孙大志冷冷一笑:“无毒不丈夫!你手软,到时候就会一无所有,如果你下不去手,我帮你处理。” 张进广从没有想过要害哥哥的命,可舅舅却替他做了。 孙大志老谋深算,整天盼着张德胜死。 老张一死,财产必然归儿子,我是他舅舅,到时候挟天子令诸侯,张家的家业,还不都归于孙家? 这样的好事儿,傻笔才不干!! 所以,他买通一批杀手,准备对张进宝下手了。 就这样,张进宝跟巧燕,被卷入了这场酣畅淋漓的争斗中。 第658章天降横祸 张进宝跟巧燕是五月割麦的时候离开仙台山的。 那时,他们早就过完蜜月,两口子密不可分了。 仙台山的修路工程基本稳定,L市的房产销售已经接近尾声,全部完工,应该回去扫尾了,没有他俩不行。 我将进宝跟巧燕叫进办公室,说:“进宝,巧燕,你俩走吧,还回L市,把账分一分,我跟翠花的那一份,全部调过来,支援这边修路。” 张进宝跟巧燕还舍不得,说:“哥,俺不走,跟着你心里踏实,离开你心里没底。” 我说:“不走不行,越快越好,收拾东西滚蛋!没有我的命令,不准回到仙台山。” 之所以把他俩赶走,是担心两个人夹在中间难以做人。 天知道张德胜会给我下啥绊子,一旦两家再次陷入拼杀,在他俩的面前,我怎么跟老张和江老婆儿动手? 调开算了,免得碍眼,瞻前顾后。 两个人也明白我的意思,只好恋恋不舍离开。 他俩是午饭过后离开的,先到Y市,然后再坐Y市到L市的火车。 赶到Y市,天色接近黄昏,火车要到晚上十点,只好在候车室里等。 他们的路线已经被孙大志完全掌握,老孙决定在半路上下手。 于是,一帮子花钱雇佣的杀手冲进了候车室,慢慢向着进宝跟巧燕靠近。 候车室里人很多,哪儿都熙熙攘攘,杀手一时间没有找到机会。 因为杀掉张进宝,他们无法全身而退,只能慢慢等待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偏赶上巧燕要上厕所。 巧燕扯扯男人的衣服,说:“进宝,俺要……嘘嘘。顺便……嗯嗯。” 这是进宝跟巧燕的暗语,嘘嘘就是小便,嗯嗯,就是大便。 巧燕害怕,夜半三更不敢一个人上厕所,于是男人就说:“好,我陪你去。” 俩人从长椅上站起来,向着厕所靠近,巧燕进了这边的女厕,进宝就在外面等。 几个杀手逮到了机会,立刻跟着他们进去。 共四个人,来回瞅瞅,没发现别人,两个人攻击的是张进宝,两个人攻击的是巧燕。 张进宝最先遭受的攻击,忽然,两个大汉一左一右将他夹在中间,一人抓了他一条手臂。瞬间将他拧成了麻花。 张进宝吓一跳,问:“兄弟,啥事儿?” 一个大汉说:“要你的命!” 话声未落,从怀里拉出一把匕首,直奔男人的肚子就刺。 张进宝是白面书生,根本就无法反抗,被死死按着不能动弹。 巧燕进去厕所忘记了一件事,包包还在男人哪儿呢,里面有手纸,她的月事儿也来了,顺便用条卫生巾。 两个大汉将男人按倒,巧燕刚好从女厕出来,一边走一边说:“进宝,给俺包,里面有纸……啊!!” 话声未落,女人就是一声尖叫,发现了不妙,看到那两个大汉将张进宝制服了。 巧燕可不是盖的,在国外就学过女子搏击术,自己男人被人欺负,当然不甘罢休,飞身就扑。 身影没到,被另外两个大汉阻挡了,两个大汉同样一边一个,抓了她的手臂。 巧燕明白了,有人要害她跟张进宝的命。 女人一个翻身巧妙躲开。 可女人毕竟是女人,力气太小,两个大汉同样束缚了她的双手。 眼瞅着那边的刀子要刺进男人的肚子,张进宝的脸上现出临死前的绝望。巧燕火了,飞起一脚,高跟鞋甩了出去。 不偏不倚,当!正好砸拿刀子那人的鼻梁骨上。 拿刀的大汉吓一跳,心说卧槽!啥味道?仔细一瞅,原来是女人的臭皮鞋。 他勃然大怒,冲巧燕瞪一眼。 这时候,巧燕急中生智,这边一脚,那边一腿,就将束缚自己的两个大汉挣脱了。 一脚踩在左边大汉的脚趾头上,另一脚踹在右边大汉两条腿的中间。 “啊……我的命……根……子!” “娘啊,我的脚趾头!” 俩小子蹦跶三蹦跶,只好松开手。 趁着这个机会,巧燕脱下另一只鞋子,直奔控制张进宝的两个大汉就揍。 女孩拎着高跟鞋来回抡,当做了武器,咣当当,咣当当,那俩匪徒的脑袋被高跟鞋砸了无数的红疙瘩,都给砸蒙了。 光顾着捂脑袋,匕首掉在地上,张进宝也被松开了。 然后巧燕光着脚丫子,扯上男人的手就跑,一边跑一边叫:“救命啊!杀人了,有劫匪啊!” 候车室里很多人,也有很多车站的保安,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 几个保安听到呐喊,慌慌张张往这边跑,四个匪徒被阻拦了。 于是,巧燕跟张进宝只好冲出候车室,来到了外面的广场。 哪知道,广场上早就埋伏了杀手,十多人一起围堵过来,明亮的刀子在暗夜里寒光闪闪。 两个人本来想叫一辆出租车,发现不妙,只好穿过广场上去了大路。 巧燕一边跑一边嚎:“哎呀!咋回事儿?这帮人是谁呀,为啥要杀咱们?” 张进宝说:“不知道。” 巧燕说:“会不会是你爹?张德胜那老东西,你跟他断绝关系,他气急了,要杀咱俩?” 张进宝说:“应该不是,虎毒不食子,别管咋说,我都是他儿子啊?。” “你爹就不是东西,啥事儿都做得出来,咋办啊?” 男人说:“还能咋办?跑啊。” 两个人顺着大路飞奔,气喘吁吁汗流浃背,后面的人穷追不舍。 也不知道多少人,乌压压一大片。 目前是九点一刻,这条路是环城路,路上没啥人了,根本跑不快,因为巧燕光着脚丫子,硌得慌。 眼瞅着越来越近,被他们追上了,前面就是Y市一中。有两个孩子手挽手慢慢迎面走来。 巧燕眼睛尖,一下看清楚了,竟然是天翼跟樱子。 樱子跟天翼到Y市第一中学一年了,两个学期。 俩孩子上初二,刚刚考试完毕,马上要上初三了。 他俩今年十四岁,情窦初开,恋爱的关系早就确立,全校都知道他是杨初九的儿子。也知道樱子那丫头是帽儿山磨盘岭转学过来的。 杨初九的儿子早恋,校长都不敢管,爱咋恋咋恋吧,反正给钱就行。 考试完毕,俩孩子开始压马路,手牵手,刚出校门,就碰到了外面激烈的场面。 起初,天翼还乐呢,说:“呀,好热闹,有人打架,走,瞧瞧去。” 樱子说:“算了,打到咱俩就不好了。” 天翼说:“前面俩人,看着眼熟。” 能不眼熟吗?一个是进宝叔叔,一个是巧燕姑姑。 俩孩子看到了巧燕跟进宝,夫妻俩也瞅到了他们。 巧燕就冲天翼喊:“天翼,救命!救命啊,有人要杀我。” 天翼一瞅,怒火就冲上了脑门子,卷袖子迎了上去。 这小子虎入狼群那样,跟杀手打在一处。 樱子为天翼鼓励加油,将手放在嘴巴上喊:“天翼,加油,加油!小心啊!” 叮叮咣咣,五六个杀手被天翼撂倒了,然后拳头如风,飞脚如雨,差点没把前面五六个男人打成葡萄干。 那些杀手不知道哪儿来的野小子,恁厉害。 也有认识的,说:“这是杨初九的儿子,宰了他!大老板一定重重有赏,抄家伙啊!” 于是,更多的人抄刀子冲了上去。 这下天翼可倒霉了,他毕竟是孩子,双拳难敌四手,好汉架不住群狼。 咝咝啦啦,衣服被刀子挑破了,手臂上,后背上,肚子上,被拉好几条口子。 张进宝发现不妙,吓坏了,第一个想到的是报警。 可报警已经晚了,等警察叔叔赶来,天翼就被他们刺成马蜂窝了。 咋办?咋办? 正在焦急彷徨的时候,忽然,一辆汽车停在了前面。 那辆汽车是一辆大众速腾,一个过路人。 过路人刚好要回家,发现前面争斗,路被堵住,吓得赶紧掉头。 张进宝飞身扑过去,拦在了汽车的前面,张开双臂怒道:“别走!我们需要帮助!” 速腾车主一瞅,将脑袋探出车窗:“你干啥?不想活了!不要命了!” 张进宝说:“停下,我借一下你的车!” “滚开!老子的车是花钱买的,凭啥借给你?” 速腾车主不买账,加油想逃窜,哪儿走得的掉?巧燕在后面抡起高跟鞋。咚!一鞋底子砸了过去。 正好砸车主的后脑上,速腾车主脑袋一歪,耷拉在了车窗外头。 巧燕霸道地很,伸手拉开车门,将车主拎出来,扔在地上,然后飞身上车,冲张进宝喝叫一声:“愣着干啥?上车!!樱子,你也上来!!” 张进宝跟樱子拉开车门,同样上车。 巧燕没来得及系安全带,方向盘一转,防抱死轮胎发出一声尖厉的长啸,汽车忽悠就扭转了头。 巧燕油门一踩,怒道:“哪儿来的一群小王八蛋!姑奶奶撞死你们!” 话声未落,汽车直奔人群就冲,瞬间将那群杀手撞得七零八落。 还好巧燕开车赶到得及时,要不然天翼就吃大亏了。 孩子的衣服已经被挑得七零八落,哪儿都伤痕累累,眼瞅着无法坚持。 汽车来回一撞,那些杀手吓得纷纷逃窜,有的人抡刀子直奔车身就砍,叮叮当当火花四射,车上的油漆被砍掉不少,钣金上横七竖八都是凹凸不平。 巧燕一边开车,一边冲天翼喊:“天翼,上车!快呀!!” 天翼发现巧燕姑姑赶到,身子非常灵巧,二话不说,一个飞身从车窗跳了进去。 孩子擦擦汗问:“姑,咋回事儿?咋回事儿啊?” 巧燕说:“俺咋知道,坐好了,姑姑要发飙了。” 巧燕一脚将油门加到底,汽车一个盘旋飞上大路,直奔环城高速窜了上去。 第659章穷途末路 事情来的太突然,四个人都蒙了,根本不知道咋回事儿。 最害怕的是樱子,女孩高声尖叫:“啊!天翼,你在流血耶!” 天翼说:“没事?皮外伤而已,这帮人到底是干啥的,为啥要杀你们啊?” 张进宝苦苦一笑:“天知道……。” 巧燕说:“一定是你爹,张德胜那老家伙!我们帮着初九哥,他不乐意,就要杀人灭口!亲生儿子也不管,生儿子没丁,生孙子没眼,挨千刀的,遭雷劈的!!” 张进宝说:“你别骂了行不行?给我点面子行不行?那可是我爹!” 巧燕等于连男人带自己将来的儿子一同骂了,言外之意就是自己男人没丁儿,将来的儿子没眼儿。 难怪张进宝会生气。 进宝根本不相信父亲会杀他,虎毒还不食子呢?一定另有隐情。 难道是商场上的仇敌? 可自己刚刚回国没多久,做事情滴水不漏,根本没得罪任何人啊? 会不会是初九哥的仇人? 那应该去砍杨初九啊,砍我有个毛用? 老子就是个跑腿的好不好? 千丝万缕涌上心头,根本捋不出头绪。 巧燕一边开车一边说:“愣着干啥?打电话报警,报警啊!通知初九哥,来救咱们!!” “喔喔……。”这时候,张进宝才想起报警,赶紧拿出手机拨打110. 忽然,意外又发生了,那伙匪徒根本不给他打电话的机会。早有十多辆摩托车从车后袭来,每辆摩托车上一个彪形大汉,每人手里一把砍刀。 摩托车的速度很快很快,瞬间追了个车头并车尾,抡起手里的砍刀就剁。 稀里哗啦几声爆响,汽车的玻璃窗被砸裂,碎裂的玻璃碴子飞进车厢,四个人赶紧抬手捂脸。 其中一个杀手轮着砍刀,直奔张进宝猛砍,进宝根本不知道咋应付,只好用手机去抵挡砍刀。 当!手机被砍做两节,张进宝吓得缩梗藏头,赶紧抓起手里的包包继续抵挡,杀手的砍刀挑在了他手里的包包上,抬手一挥,包包被挑出车外,不知道飞哪儿去了。 车上四个人,两个孩子两个大人。天翼跟樱子没带手机,手机在宿舍的床铺上。 张进宝的手机被砍裂,巧燕的手机在包包里,包包被挑出车外。 这下好,无法报警了,也无法通知救兵,四个人被困在了车里,到了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地步。 外面的杀手还在继续攻击,东一刀西一刀,你一刀我一刀。汽车的A柱,B柱跟C柱被砍得七零八落。 而且这些人攻击的目标不变,就是张进宝一个人。 一瞅就是奔张进宝来的。 男人抱着脑袋喊:“咋办?咋办啊?” 天翼说:“姑姑,走S线!S线,甩开他们!” 巧燕没办法,只要猛打方向盘,让汽车在车道上盘旋。 巧燕一边开车,眼睛一边踅摸,想找个道口拐下环城路直奔仙台山。 到仙台山就好办了,进去自己的地盘,初九哥的一百多个保安,一定会将这些杀手撕扯揉碎。 可根本下不去,这儿是环城高速,攻击他们的,也不仅仅是后面的杀手,差不多所有的道路都被他们堵住了。 每一个岔道口都有杀手在等着,进行围追堵截,根本不知道来了多少人。 那些杀手早就开车严阵以待,看到巧燕的车,纷纷从岔道口追赶过来。 就这样,环城高速上一溜串汽车,对他们进行了连番的撞击。 巧燕立刻明白,这是一场有预谋的刺杀,应该是有人雇佣了专业团队。 而且这个团队早就勘察好了他们逃走的路线,将所有的去路堵得密不透风。 巧燕没办法,银牙咬得咯咯响:“姑奶奶跟你们拼了!不就飙车吗?谁不会啊?” 于是,车身一转,油门踩到底,直接奔真正的高速路飞窜了上去。 环城高速不是真正的高速,也不收费,就是快车道。 真正的高速在前面,收费站站口也在前面。 巧燕的车直奔收费站口,后面的汽车跟摩托穷追不舍。 根本没法停,停下就糟了,非被这伙人砍成肉泥不可。 所以,巧燕没停,也没尿那些收费人员,奔收费处的栏杆就撞。 呼呼啦啦,栏杆被撞裂了,速腾车直接从加速车道上去了快车道。 路过收费站的窗口,她还没忘记冲收费人员喊一声:“救命!有人追我们!报警啊!!” “啊?”收费站口的小妹没听清,因为车速太快,还以为车里的人在骂她。 于是,收费的小妹也回骂一句:“娘隔壁嘞!赶着去投胎啊!” 话声未落,十几辆汽车同样没停,连同七八辆摩托车,嗖嗖嗖同样从收费站口一窜而过,直奔速腾车追赶。 收费的小妹明白了:“喔……警察抓小偷,不用问,前面的车里是贼,后面的应该是便衣公安,他们在执行任务。” 明白过来的时候,所有的车都窜得没影了,一路向西 四个人都被杀手追蒙了,脑子里云山雾罩,唯一的念头就是逃命,逃命,寻求救兵。 可往哪儿逃,救兵在那儿? 手机的丢失,让他们无法跟警方和仙台山取得联系,只能一路猛冲。 停车的结果,就是被乱刃分尸,被撞得血肉模糊。 上去高速公路,巧燕的车速就达到了二百,心跳在继续,粗喘也在继续。 天翼问:“姑姑,咱往哪儿开啊?” 巧燕说:“不知道,开哪儿算哪儿。” “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啊,必须找人帮忙!” “没人帮着咱们,所有的路都被他们堵死了,只能听天由命!” 巧燕不知道去哪儿,也没人知道最后的目标,就那么开呀开。 后面的车被甩出去老远,渐渐地,看不到了。 可他们仍旧不敢停,要知道,这儿是高速公路,汽车一停,被他们追上,也就几分钟的事儿。 漫长的高速路上没啥人,连番冲几辆车招手,希望得到帮助,借用一下手机也行,可高速路上没人敢停。 汽车就那么开呀开,开呀开,眨眼的时间,开出去七八百里。 瞅瞅油表,油表指示灯亮了,快没油了,汽车导航显示,前面十多公里处,有一个服务区。 巧燕猛踩油门,几分钟后,速腾车就呼啸着进了服务区。 第一件事儿是赶紧加油,第二件事是赶紧打电话报警,通知附近的警察过来支援。 所以,汽车一停,巧燕就推开门冲下了车,张进宝也冲下车,一起扑向了加油的小妹。 加油员问:“加多少?” 巧燕说:“加满!越满越好!手机,有没有手机!快,给我手机!” 张进宝也扑过来,抓着加油小妹,就往人家身上摸。 找啥呢?同样找手机。 加油小妹吓一跳,怒道:“干啥?你俩干啥?” 张进宝气喘吁吁,巧燕也是气喘吁吁::“对不起,我们没有恶意,就是想借用一下手机,报警!有人在追我们!” 加油小妹眼睛一瞪:“不行!加油站有规矩,附近不能打手机,引起火灾咋办?不要命了?” 巧燕一听急了,怒道:“去你娘的!姑奶奶要救命,手机给我!不然,让我男人强贱你!” 碰上个母老虎,动不动就让自己男人强贱,小妹都要吓死了,说:“我没有手机啊,旁边有个修理部,还有餐厅,你到哪儿去问问。” 巧燕跟张进宝只好扑向了旁边的修理部,哪知道修理铺根本没人。 大半夜的,没开门,两个人只好用力拍,将修理铺的门拍得呼呼山响。 其实服务区有好多门市,还有一个不错的餐厅,可大多都没开门,天还没亮啊。 眼瞅着汽油加满了,还找不到手机,两个人跺跺脚,不知道咋办。 就在这时候,忽然,一辆汽车同样冲进了服务区,尖厉的刹车声传来,车门打开,蹭蹭蹭,从里面跳出好几个人。 后面的杀手终于赶到了,二话不说,抡刀子就剁。 巧燕跟张进宝吓坏了,哪儿还顾得上找手机?飞身上车,马上逃窜。 因为太着急,没有给加油的钱,汽车的油箱盖子也来不及拧好。 加油的小妹一瞅,同样吓得面如土色,妈呀一声,拖着加油泵窜出去老远,兹溜!跑没影了。 巧燕没办法,仍旧开呀开,从反镜里瞅到,好几辆车全追了过来。 车上的人将脑袋探出车窗,抡刀子呼喊:“别走!别走,站住!让我砍死你们!!” 傻笔才停呢? 汽车两侧的玻璃窗差不多全碎裂,前面的挡风玻璃上也被砸好几个窟窿。 还好是夏天,赶在冬天,早冻死了。出来的慌乱,身上的衣服都不多。 天翼一路上都没有说话,瞪俩眼睛来回瞅,樱子累坏了,睡着了,趴在他的怀里。 抱着小女朋友,天翼就想:这伙人是冲进宝叔叔来的,接到的是死命令,就是要他死,所以才穷追不舍,喘气的机会也不给。 到底是谁要害进宝叔叔? 仙台山的事儿他不知道,毕竟还是个孩子。 “叔叔,你到底得罪了谁?” 张进宝说:“我哪儿知道?” “那他们为啥要杀你?” “你问我,我问谁去?” 巧燕一边开车一边说:“张德胜,一定是张德胜!老王八蛋!” 进宝道:“你别左一个王八蛋,右一个王八蛋行不行?那是我爹,他不会杀自己儿子的。” “那你说,谁跟你有这么大的仇?” “难道是……?”脑子灵光一闪,明白了,会不会是……舅舅跟亲弟。 张进宝不是傻笔,回来的这两年,他太了解舅舅了,也了解弟弟进广。 进广还小,可他舅舅老谋深算。 这是一场家庭财产的纷争,这是一场家族械斗的残杀。 每一个富豪家庭都免不了这样的命运。 张进宝叹口气:“希望我猜错了,最好不是他……。” 第660章神箭少年 后面的汽车从半夜追到天明,又从早上追到晚上,整整一天一晚的时间没有休息。 他们不休息,巧燕更不能休息,就那么顺着高速路一路向西。 这中间,巧燕甩开他们四次,每次都是在服务区停一下,刚刚加满油,买点吃的,就再次被追上。 起初,是连砍带杀,再后来,那些杀手好像在玩猫抓老鼠的游戏,只是拼命追,不跟他们正面交锋了。 其中两次,他们借到电话,打到了仙台山。 第一次是在离开Y市两千多里的半路上,张进宝打给我的。 他说:“初九哥,不好了,我们被人在追杀!” 我大吃一惊,赶紧问:“你们在那儿?” “C市一代的高速路上,后面有几辆车在追,从车站整整追出去我们两千里,还有,天翼跟樱子跟我俩在一块。” 我焦急地不行,接着问:“俩孩子咋样?” 张进宝说:“没事,你放心,我会保护好天翼跟樱子的。” “干嘛不报警?立刻通知当地的公安,协助你们啊。” “已经报警了,可公安不知道我们的具体位置,他们追着我们一路逃窜,根本找不到。” “放屁!高速公路上找不到具体位置?让公安在前面等,协助你们,总之必须安全回来,给我保住性命!!” 听到进宝的话,我才知道他们被人攻击了,上去了某高速。 可他们的车太快了,公安在高速上拦不住,根本不敢停。 因为个别杀手有枪,汽车上被打好几个弹孔,下车会被立刻击毙。 第二次电话,是他们离开Y市三千八百里以后,早就窜沙漠,直奔大西北去了。 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我问:“你们在哪儿?” 张进宝说:“大雪山,我们被他们追大西北的雪山上了。” 老子又吓一跳:“到底咋回事?没人帮你们?报警没?” “报警了,可公安没来。” 我感到有点懵逼,也有点乱,而且乱得不轻。 这四个人怎么就被一路赶大西北去了呢?真是笨得可以……。 没错,张进宝跟巧燕带着天翼跟樱子,真的去了大西北。 而且是一路被人追上大雪山的,两天一晚的时间,窜出去差不多四千里。 他们根本没停,后面的车也没让他们停。 打第一个电话的时候,他们来到了C市,找个路口窜了下去。 因为上路的时候没有拿牌,下路的时候人家不让过,不知道他们在那儿上的车,收费的小妹打算罚款,栏杆挡住了汽车的道路。 张进宝没办法,只好借个手机将电话打进仙台山。 可话没说完,后面的枪就响了,啪啪啪!汽车的后尾箱上冒出一股子青烟。 张进宝吓得手机一扔,兹溜!又窜回到车上。 巧燕油门一踩,再次撞破收费处的栏杆,汽车开出收费站,奔向了C市的环城路。 巧燕早就身心疲惫,也有点急眼,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环城路就是一阵猛冲。 汽车穿过C,前面不远处就是沙漠的入口,进去沙漠就是无人区。 这一段沙漠至少七八百里,那些杀手也跟着他们进去了沙漠。 沙漠公路上,一望无际,巧燕开着车直打瞌睡,张进宝心疼媳妇,于是就跟巧燕换了位置,有他开车。 七八两摩托车,在高速公路上就被他们甩得没影了,只剩下了六辆汽车。 那六辆汽车都是名车,一辆路虎,三辆保时捷,一辆丰田吉普,还有一辆是劳斯莱斯。 张进宝的眼睛透过后车窗瞅到了汽车的牌照,一眼就瞅准那是爹老子的车,还有宏达公司的车。 也就是说,追击他的就是自己人。 这个时候,天早就亮了,隐隐约约,从劳斯莱斯的车窗里,他还瞅到了两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是舅舅孙大志,另一个是弟弟张进广。 明白了,啥都明白了,就是弟弟跟舅舅要将他赶尽杀绝! 不知不觉,眼泪扑簌簌流淌下来……。 他知道自己陷入了家族的内斗中,不能停车解释,停车的下场会非常悲惨,被当场射杀。 要不要通知父亲张德胜? 算了,爹知道了还不气死? 事情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目前最重要的是逃命,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张进宝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是有预感的,早知道弟弟会因为财产纠纷,跟他产生矛盾。可没想到这么快,而且出手这么狠辣。 所以,他加快油门猛轰,想一口气穿过这段沙漠。 出来的太匆忙,啥也没带高,夏天气候非常炎热。 没有吃的,只是在服务区买了一提矿泉水,还有几包方便面。 他也不知道弟弟跟舅舅把他追到哪儿算个头,终点在哪儿。 他们在等,等着他疲惫不堪,坚持不住,然后才慢慢收拾。 高速路上的时候,几辆车还冲速腾车猛冲猛撞,走进沙漠就不敢撞了,后面的人也担心车毁人亡。 天翼的眼睛尖,一声尖叫:“进宝叔,你弟,你弟在后面。” 张进宝说:“瞅到了,别作声,坐好!” “是你弟要杀你啊,一定是为了争夺你的家产。” 天翼还幸灾乐祸,还好自己是哥儿一个,要是爹老子再跟娘生几个,他的日子也不好过。 因为爹老子的财产,比张德胜家毫不逊色,哥几个还不为家产拼个你死我活? 樱子问:“咋办,咋办啊?他们想把咱们拖累,拖垮……。” 天翼说:“没那么容易,樱子,书包拿来。” “喔……。”樱子答应一声,将后背上的书包递给了天翼。 书包打开,张进宝瞧清楚了,鼓鼓囊囊一大堆,包里啥都有,像个百宝囊。 弹弓一把,钢珠五十颗,折叠铁弓一把,利箭五十根,还有一把程亮的匕首。 这些都是天意随身携带的武器,跟平时的书本放在一起的。 两个孩子出来得匆忙,也只是背了这个书包,其它的啥都没带。 天翼将铁弓抓在手里,轻轻一掰,那根铁弓就被折开,再微微一拉,弓弦被拉成满月,稳稳搭上一根利箭,冲后面的汽车瞄准。 张进宝知道天翼的厉害,一把铁弓箭无虚发,百发百中。 天翼别的本事没有,学习简直一塌糊涂,好几门功课都考鸭蛋。 樱子跟他一个班,门门功课第一,全年级成绩在前三。 樱子是学校培养的好苗子,学习尖子,而天翼就是差等生,跟着跑。 但不可否认,他是体育场上的健将,不但篮球打得好,长跑拿过第一,体育会上的标枪比赛跟射击比赛,也拿了双冠军。 整个Y市,从这头到那头,洋洋洒洒几万学生,谁也没有他的箭法好。 市里的体育队早就看中了他,想把他培养成标枪冠军跟射击冠军。 张进宝吓得不轻,赶紧说:“天翼,你要干啥?” 天翼说:“小爷射死这几个王八蛋!” 张进宝说:“别,别伤害我弟啊!” 天翼说:“他要害死你,你还护着他?” 张进宝说:“我弟弟很单纯的,他不坏,是他舅舅坏!” “那我就射他舅舅!” 张进宝说:“别伤人!公安会收拾他的。” 天翼说:“等到公安来,黄瓜菜都凉了,咱们也嗝屁着凉了……。” 说时迟那时快,天翼手里的弓弦已经崩响,扳机一扣,一根利箭呼啸而出。 后车窗早就没玻璃了,没有任何阻挡,利箭化作一条直线,当!刺在了劳斯莱斯的前车窗上。 天翼的箭法太好了,他射得不是孙大志,也不是张进广,而是开车的司机。 利箭在车窗上打个洞,穿过车窗,正中司机的嘴巴。 那司机正在开车,瞅到天翼手端着铁弓向他瞄准。想躲闪已经晚了,利箭射在人中穴,打在门牙上,两颗门牙被齐齐折断,满嘴巴冒血。 天翼的力道恰到好处,如果再多一分力,那利箭就射过后脑,要掉他的命了。 “啊——!”把这小子疼得,赶紧踩刹车,车把一歪,嗖地一声,窜公路的路沟里去了。 劳斯莱斯抛锚,后面的五辆汽车赶紧停止,那些小阿飞跟杀手纷纷扑下。 “二少爷!总经理!!”他们一起慌了手脚,救人的救人,拉车的拉车。 等那些人将孙大志跟张进广救出,用钢索将劳斯莱斯从沙地里拖上公路,张进宝开车早跑没影了。 孙大志急得直跺脚,问:“拿铁弓的小王八蛋是谁?” 旁边的张进广说:“杨初九的儿子,杨天翼!” “小王八蛋,还会射箭,真不是东西!!” 张进广说:“他不但会射箭,还会拳脚,打遍Y市一中没对手。” “你说啥,会拳脚?” “是,上次我们五六个人一起上,都没打过他。” 孙大志一声感叹:“想不到杨初九还有这么厉害的儿子,跟他爹一样不好惹。” “舅,追不追?” “追,咱们人多,亮他们几个也跑不到天边,追上去,砍死他们!!” 于是,阿飞们跟几个杀手再次上车,继续追赶。 孙大志是有备而来,早就将张进广说服,甥舅二人一起对付张进宝了。 而且他们一路上随时保持联系,掉队的杀手随后就到,大部队还在后面。 此刻,他也想不到会将张进宝和巧燕整整追出去两千多里。 目前,进入沙漠无人区,前面人烟罕至,几百里瞅不到一个人。 大沙漠里开车,是非常危险的,从前,沙漠里没路,哪儿都是一望无际的黄沙,这条沙漠公路刚修出来不久。 七百里的大沙漠,一口气穿过去不容易,必须要燃料充足,还要有足量的饮用水跟食物。 好在准备充足,啥也不缺。 就这样,他们几个一口气将天翼他们赶出大沙漠,直奔西北的大雪山。 第661章无奈的境地 天翼一箭将劳斯劳斯射离公路,窜进右侧的沙滩,巧燕跟樱子就拍手欢呼起来:“好耶!天翼,你好厉害,好棒啊!” 天翼将铁弓收进车里,冲后面呸一口:“老虎不发威,你当我是病猫!” 樱子情不自禁,在天翼的脸蛋上亲一口,说:“天翼,你真的很棒!俺好喜欢。” 巧燕乐了,知道两个孩子在恋爱。 两个豆芽子,毛都没长齐,就学人家搞乱爱,初九哥真是家门不幸! 这是一对金童玉女,成年人的轮廓在两个孩子的身上已经展露雏形。 樱子发育了,前胸在慢慢鼓起,脸蛋越来越水灵,越来越嫩滑。 天翼也发育了,出现了喉结,声音开始变粗,嘴唇上的绒毛在渐渐脱落。 男孩子就这样,一旦发育,那些绒毛就会脱落,新的绒毛长出来会变粗,变长,慢慢成为小胡子。 天翼不愧是初九哥的儿子,那脸庞,那眼睛,那嘴巴,全都跟初九哥一样,就像一个砖窑里烧出来的砖块。 她差点就把孩子当成我了。 张进宝继续开车,赶紧问:“咋了?咋了?我弟是不是受伤了?天翼,你是不是射伤他了?” 天翼说:“没有,只是射司机一箭,汽车冲沙地里去了。” “那我弟呢?进广怎么样?有事没有?”这个时候,张进宝仍旧在关心弟弟。 巧燕说:“放心吧,死不了,天翼没打算伤害他,你呀,就是妇人之仁,人家要害你,你还关心他。” 张进宝说:“他毕竟是我弟。” 巧燕说:“又不是一个娘生的,瞧把你吓得?” 张进宝和那个小阿飞是同父异母的兄弟,巧燕是跟男人成婚以后才知道的。 而这个时候,我还不知道。 张德胜有几个儿子,根本不管我的屁事儿,娶几个老婆,儿子是不是他亲生的种,也不管老子蛋疼。 小阿飞毕竟是张进宝带大的,跟弟弟的感情很深,宁可弟弟对不起他,他也不想对不起弟弟。 巧燕问:“进宝,咱们目前到哪儿了?” 张进宝瞅瞅汽车的导航,说:“沙漠盆地,往北四百里,是中蒙边境,往西是吐鲁番地区,往南五百里是柴达木流动性沙漠。” “啊?你说啥?苍天,咱们怎么到这儿来了?”巧燕惊讶不已。 张进宝也惊讶不已,王八蛋才想到这儿来?这不被人给追过来的吗?根本没有选择。 此刻,他们离开Y市已经差不多两千五百里了,离开仙台山也超过了三千里。 一路追杀,一路围追堵截,穿过大高原,直接走进了沙漠的死路。 没有回头路可走,孙大志带人还在后面等着,只能一路向前。 可前面是一望无际的沙海,哪儿都是一片金黄,朦胧中还瞅到一丝丝正在上升的雾气。 五月,沙漠已经进入了酷热,大家全都挥汗如雨。 带来的食物不多,关键是水,一提矿泉水很快喝完了,再不补充水源,就会被渴死。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汽车又快没油了。 一旦汽车抛锚,几个人只有在沙漠里行走,不是饿死渴死,被太阳晒死,就是被孙大志的人追上杀死。 巧燕问:“咋办?咋办?” 张进宝说:“油表的显示灯亮了,五十公里之内找不到服务区,咱们就彻底完了。” 正在焦急彷徨的时候,天翼抬手一指:“进宝叔叔你看,服务区,前面有服务区。” 朦朦胧胧,果然看到了服务区,那是一片场地,影影绰绰有几间房子。 进宝跟巧燕都是眼睛一亮,加足油门,奔向了服务区。 还真是个服务区,靠近,发现路旁有个大牌子,上面写着:修车,加油,用餐。 服务区就在公路的右侧,场地很大,足足十亩。 空地上横七竖八放了很多汽油桶,乱七八糟的机器,还有个案板,一个老人站在案板前,举起一把刀子在剁肉。 他的刀法很好,刚杀一头猪,白条猪二百多斤,一刀子下去,猪脑袋齐齐跟身体脱离。 四个人开车进去,汽车一停,张进宝跟巧燕从车上下来,说:“加油!” 老头子目光呆板,长相凶恶,一脸的络腮胡子,眼睛里亮光四射,瞅到巧燕呲牙一笑,两排横七竖八的牙齿黑中带黄。 他操着一口不太熟练的汉语问:“加多少?” 张进宝说:“加满。” 老头说:“一千五。” “多少?”张进宝瞪大了眼睛。 老头重复:“一千五。” “操!敲竹杠啊?在外面加满一箱油,最多五百,比中石化跟中石油还狠!!” 老头说:“爱加不加,前面还有四百里才能走出沙漠,要不你到前面加?” “你真是不讲理!” 老头把手里的砍刀一横:“谁不讲理!再说一句?” 那把砍刀明晃晃的,在太阳的照射下亮光闪闪,好像张进宝再多一句废话,刀子会放他脖子上。 进宝吓坏了,他知道这一代民风彪悍,很多人不讲理。 马上要进去少数民族地区,上级对这一代人的政策非常宽大,他们有持刀的权利。 而且沙漠里有很多黑店,杀人越货的不在少数。 几千年前,这儿就是古丝绸之路,马匪也很多。 他是白面书生,打架根本不是老头的对手。 巧燕发现不妙,赶紧说:“对不起大爷,我们加,加还不行吗?给你一千五。” 巧燕很精明,眼皮子活泛,赶紧劝男人:“算了,好汉不吃眼前亏。” 收下钱,老头放下刀,油光光的手拖出油管子,从汽油桶里抽油。 油抽满一小桶,然后加进油箱。五小桶油下去,油箱满了,张进宝打算上车走人。 根本不能停,后面的追兵马上要到了。 可老者却一下子拦住了他,说:“你们不能走!” 张进宝问:“为啥?” “你的车坏了,我们这儿必须为你修车。” “废话!我不修。” “不修不行!左右的玻璃,前后挡风玻璃,全部要换掉!” 张进宝都要气死了,说:“你这是捆绑销售,老子不换行不行?” 老头说:“你走走试试?”说着,又把刀子提起来,冲屋子里喊一声:“来客人了,赶紧招呼!” 话音刚落,嗖嗖嗖,从房屋里冲出两个彪形大汉,一下子堵住了他们的道路。 两个彪形大汉应该是老头的儿子,一左一右气势汹汹,凶神恶煞似得,叉着腰瞪着眼,每人一根棍子,冲张进宝咋呼:“小子!找事儿是吧?下车!下车!!” 光!光!两棍子下去,速腾车的前大灯就破裂了。 “你们干啥?到底想干啥?讹人啊?碰瓷啊?”张进宝吓坏了,不知道咋办。 两个大汉怒道:“下车!!”说着,一手一个,拉开车门,将张进宝跟巧燕拎了下来。 仔细一瞅,还有俩孩子,他们把天翼跟樱子也给扥了下来。 看样子走不成了,他们就是在讹钱,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几百里没人烟,就是在耍横!仗势欺人! 天翼眼睛一瞪,马上要发飙,可巧燕死死将他按住了,赶紧赔笑,说:“大爷,两位大哥,要不这样,车我们不修,给你钱,让我们走,行不行?” 老头还是面目呆板,说道:“不行!加油,修车,用餐,一条龙服务,少一项也不能走!” 曰他娘,还真是碰到了劫匪,张进宝都要崩溃了。 汽车开了半天一晚,眼瞅着中午了,四个人谁也没吃饭,正好吃点东西。 于是,进宝说:“行!听你的,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一句话,全部算上,多少钱?” “修车五千,餐饮免费,住宿免费,还有免费的歌舞。” “啥?你们这儿还有歌舞?” 老头呲牙一笑:“很带劲的哟。” 得!加个油,花出去六千五,进宝瞅瞅巧燕,巧燕瞅瞅进宝,两个人谁也没办法,只好拿出钱包,又给了他们五千块。 前面一千五是油钱,这五千块,就是换汽车的玻璃,外加两个刚刚砸碎的大灯,还有饭钱。 他俩可以不吃,可还有天翼跟樱子呢,不能让俩孩子饿着。 巧燕只好说:“行!姑奶奶认栽了,把你们这儿的好菜好饭上来,落个饱死鬼也不错。” 其中一个大汉做个请的姿势,四个人就进了服务区的餐厅。 这是沙漠里一个很普通的服务区,属于三不管地区。 谈不上条件好,房子很破,跟沙漠成一个颜色,常年的大风沙早就将四周的夯土墙剥得七零八落。 屋子里照样破,几张八仙桌子,一条长凳子,就算是餐厅了。 做饭的是个老娘们,干炒青稞面条,面条黑黝黝的,根本就是难以下咽。 一共四碗,因为太饿,啥也不顾了,巧燕也不嫌弃脏,吸吸溜溜开吃。 可就在这时候,旁边的录音机响了,传出一段音乐。 里间的门帘一挑,出来两个女人,随着音乐扭啊扭,晃啊晃。 她们跳的是这一代的民族舞,身上的衣服也不多,上衣很短,脖子下面很鼓胀,裤子也很短,两个肚脐根本遮掩不住。 两个女人长得很一般,腰肢扭得跟按上轴承一样。 张进宝长得好,是白面书生,两个舞女郎慢慢向着他靠近,在男人面前搔首弄姿,媚态百出。 慢慢地,竟然抱上了男人的脖子,在进宝的身上抚摸。 这可把巧燕气坏了,讹钱就算了,还要勾搭她男人,不由得怒发冲冠。 而且还当着两个孩子的面,天翼跟樱子都没成年呢? 她不知道老天为啥把她赶到了如此窘迫的境地。 昨天还在大都市,今天就被逼迫进了无人区。 昨天还在仙台山,跟初九哥依依惜别,今天就有人抢她的钱,抢她的男人,丢她的面子。 天翼也感到不妙,赶紧抬手捂樱子的眼,不让小女朋友看到这么尴尬的场面。 巧燕一拍桌子怒道:“翻天了!勾搭俺男人,表脸!去你娘的!”话音未落,女人就掀翻了桌子,稀里哗啦,茶壶茶杯摔一地。 外面两个大汉听到了响动,纷纷抄起武器冲进屋子,怒道:“砸场子!活够了啊?找死!!” 一场大战,眼瞅着悍然爆发。 没等两个大汉冲过来,天翼早挥拳头迎了上去。 第662章不传之秘 天翼进门就明白咋回事儿了。 这个服务区是附近一家维族人开的,这家人特别凶恶。 一共六个人,加油剁肉的老头子是首领,两个大汉是他儿子。 做饭的老婆儿跟老头是两口子,两个衣不遮体扭腰跳舞的女人,是两个儿媳妇。 这家人在沙漠里开的就是黑店,专门讹诈过往的客商。 老头子管加油,接待客人,老婆子管做饭,两个儿媳妇为客人跳舞,两个儿子为客人修车,兼职服务区的保安,还真是一条龙服务。 尽管她们跳得并不好看,饭也做得乱七八糟,客人谁也不能少花钱。 要不然,两个儿子就挥拳而上,将客人一顿暴打。 彪悍的民风让这一带人变得十分野蛮,而且这儿的确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方圆几千里渺无人烟。 大多数客人都是路过,他们也不指望招揽回头客,宰一个算一个。 那些路过的客人有性格软弱的,只好任人欺负,也有性格霸道不甘受辱的,就跟老头子一家人大打出手。 但绝大部分人会吃亏,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啊。 说不定多少客商在这儿挨过打,也说不定多少路人在这儿送掉了性命,被老头子一家人谋害。 欺负别人也就算了,今天欺负到天翼的头上,孩子根本无法忍受。 他可是苹果派掌门人。 目前的苹果派势力庞大,从仙台县一中蔓延到了Y市,浩浩荡荡上千人。 在Y市中学一年多,小天翼早就巩固了自己的势力,谁都不尿了。 欺负我进宝叔,欺负我巧燕姑姑,去恁娘隔壁!!小爷岂是好惹的? 于是,天翼出手了,眼睛一瞪,牙齿一咬,飞身而起。 没等两个大汉的手抓向巧燕,他的身影已经迅速跳上桌子,一个横扫千军如卷席,接连踢出七八脚。 脚脚不落空,其中五脚踢在了两个大汉的下巴跟前胸上,两脚踹在他们的手腕子上。 就这样,两个大汉手里的木棍被孩子踹飞了,他们的身体也纷纷倒在地上。 “卧槽!谁家的孩子!” “小王八蛋!还真有两下子。” 他们嚎叫一声从地上跳起,分别从怀里拉出两把刀子,再次奔孩子抓来。 要知道,他们是大人,手里有武器,身材特别魁梧,好像两座大山。 天翼毕竟年纪小,还没成年,无论体力跟耐力,悬殊都很大。 所以,巧燕跟进宝的心就提到了嗓子眼,惊呼一声:“天翼!小心啊!” 天翼不慌不忙,没等两个大汉的刀子欺到跟前,身影地上一滚,就将地上的木棍抓在了手里,奋力抡圆,照两个大汉的两腿就砸。 当!当!两声,木棍准确无误,正好砸两个人的腿上。 巧燕跟进宝全都听到两声骨骼的脆响,两个大汉的小腿骨就那么被天翼用木棍砸裂了。 “啊——!”他们一起扑倒在地上,抱着腿惨叫,刀子当朗朗丢出去老远。 天翼绝不给他们喘气的机会,木棍再次抡起来,打的是他们的脖子。 这就是孩子的精明之处,打脑袋没用,因为打死人要偿命,打不死他们会更加凶恶。 打脖子正好,一击命中,立刻会产生晕厥。 就这样,两个身高体壮的大汉被天翼的木棍击中脖子,同时晕死了过去。 两个跳舞女郎吓坏了,扭动着雪白的腰肢同样发出两声尖叫:“啊——杀人了!” 她俩拔腿就跑,结果还是没跑掉。 天翼的手往怀里一伸,不知道抓出一把啥东西,直奔两个女人撒了过去。 几道白光闪过,两个女人就一动不动,死死钉在了哪儿,嘴巴继续张大,眼皮继续眨巴,可就是喊不出声,迈不动步子。 张进宝惊讶了,巧燕也惊讶了。 他们不知道天翼啥时候练就了这么好的功夫,收拾两男两女没费吹灰之力。 正在他俩惊讶不已的时候,旁边又发出一声尖叫:“他爹!他爹!快来啊,儿子吃亏了!儿媳妇吃亏了!” 叫喊的是哪个老女人,也就是两个大汉的老娘。 老头子在外面修车,已经为速腾车换好了大灯,前后的挡风玻璃也黏好了,忽然听到老婆子喊,知道屋子里出事儿了。 于是,老头飞身扑向大院的案板,瞬间将那把杀猪刀攥在手里,挑门帘进屋看究竟。 小天翼早知道他要进来,已经躲在了门背后。 老头一条腿刚刚迈步进屋,天翼故技重施,木棍砸的还是他的小腿。 老头子光顾查看,根本没想到天翼会袭击他,没明白咋回事,小腿上传来一阵剧痛,整个人就一头栽倒。 天翼没让他爬起来,抡起棍子飞扑而上,咣当当,咣当当,老娘们捶布匹那样,在老头的后脖子上接连揍了七八下。 不是孩子凶狠,这就是江湖,这就是大漠,遭遇强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对敌人的怜悯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天翼知道,不把他们揍趴下,他跟巧燕进宝还有樱子谁也走不掉,说不定命都会丢在服务区。 收拾完老头子,再找那老婆子,早跑的没影了,一溜烟窜进沙漠,躲藏了起来。 巧燕跟张进宝一起张大嘴巴,瞪大眼,老半天没有清醒过来。 小天翼将棍子一扔,开始在屋子里踅摸。 他瞅到,这家服务区不单单加油,修车,餐饮,还捎带卖东西, 说白了就是小卖部,里面有烟酒,矿泉水,面包,还有方便面,打火机啥的。 孩子首先扑向了矿泉水,一手拎一提,一提矿泉水是十二瓶,两提是二十四瓶。 他将矿泉水拎出餐厅,放在了汽车的后备箱里,然后才过来装那些面包,方便面啥的。 樱子毫不犹豫,赶紧帮着他一起装,可巧燕跟进宝却没动。 张进宝跟巧燕都傻了,刚才发生了啥事儿? 好像天翼跟人打架了,三下五去二,就把五个成年人收拾了。 他打人跟捏死一只蚂蚁没啥区别,心不跳,气不喘,面不改色。 娘隔壁嘞,这是初九哥的儿子吗?咋恁霸道? 两个人都不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一切。 天翼冲他们喊:“进宝叔,巧燕姑,过来帮忙啊?愣着干啥?” 这时候,巧燕跟进宝才如梦方醒,而且立刻明白,孩子在储备水源跟食物,打算冲出沙漠。 他真是聪明,知道没有食物跟水,想要逃离大漠,比登天都难。 于是答应一声,纷纷帮着天翼往外搬东西。 张进宝一边搬一边问:“天翼,你……会功夫?” 天翼说:“是。” “谁教你的?” “我爷爷,还有二东叔叔。” “那你刚才甩出去的,白光光的东西……是啥?为啥用手一甩,那俩女的就不动弹了呢?” 天翼说:“那是针灸用的银针,这叫隔空打穴,银针飞出去,打的就是他们的穴道,打中穴道,当然就不能动了。” 张进宝说:“卧槽!这难道就是按摩秘术里的飞针刺穴?” ”是,“ “仙台山不就你爹一个人会吗?你咋也会?” 天翼呲着小白牙一笑:“我偷学的,爹不肯教我,我就偷看他的按摩秘术,偷偷学了飞针刺穴。” 张进宝跟巧燕一起笑了,说:“好小子,真有你的,小心你爹打你屁股!!” 飞针刺穴的绝技是杨家的不传之秘,天底下本来就我一个人会。 可我一般不使用,而且绝不会教儿子使用,至少在他没成年之前,不会教他。 担心这小王八蛋出去乱惹事儿。 你狗曰的都是苹果派掌门人了,手下小弟好几百,本来就牛逼地不行,再学会飞针刺穴,还不上天啊? 真把人打出个好歹,老子有多少家产,也不够赔给人家的。 可没想到他会偷偷学,还练得这么好。 里面的按摩秘术,针灸手法,他一样没学会,就学会了飞针刺穴,还有人体各种穴道的准确位置。 曰你娘嘞,我这本书是治病救人的,不是害人的好不好? 可惜我不在场,如果当时在场,早把他屁股打肿了。 四个人啥也不管不顾了,只管将好吃的好喝的往车上搬。 来来回回跑好几趟,后备箱都装不下了,这才准备离开。 地上的三个男人一直没醒,两个被钉住的女人也没动,就那么眼巴巴瞅着四个人将他们的食物一扫而空。 收拾完毕,四个人上车,钥匙一拧,油门一踩,飞奔上了大路,仍旧一路向西。 孙大志跟张进广他们六辆车是在天翼离开十分钟后赶到的。 那时候,天翼拉着樱子,张进宝带着巧燕早就窜得没影了。 孙大志的车开进服务区,发现服务区没人。 二十多个手下呼呼啦啦开始加油,搬油桶的搬油桶,抽油的抽油,储备燃料。 他跟张进广却挑开门帘,走进了屋子。 进门一瞅,呀!屋子里歪三扭四躺三个男人,旁边还有两个女的站立不动。 哪儿都一片狼藉,还有刚刚争斗过的痕迹,他俩就明白了。 小天翼跟张进宝他们刚才一定来过,跟服务区的三个人经过了一番悍斗。 不用问,四个人刚刚离开,现在追,还来得及。 孙大志吓得不轻,也难以相信。 他可是老狐狸,知道这一代民风彪悍,人也五大三粗,很有力气。 按说,他们不该吃亏,为啥就被天翼跟进宝收拾成这样? 他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刚才的争斗是多么激烈。 张进宝是书生,肩不能挑,手不能抬,手无缚鸡之力,另外两个是女的。 不用问,五个人都是小天翼收拾的。 杨初九的儿子到底有多大本事?为啥半路上不出手?不跟我们反击? 后来一想明白了,天翼之所以半路上没有反击,第一是自己这边人多势众,他没有必胜的把握。 还有一个重要原因,张进广是张进宝的弟弟,天翼不想当着进宝的面,揍他弟弟。 第663章那是一条蛇 “哗!哗!”两瓢水浇过来,老头子跟两个彪形大汉被浇醒了。 是被小阿飞张进广泼醒的。 张进广跟他哥可不一样,进宝是白面书生,脾气敦厚,憨实,做人开朗大方,义薄云天。 而进广却是古惑仔出身,整天拼来斗去,心狠手辣。 龙生九子,子子不同,一个爹老子播下的种子,兄弟俩的性格是天壤之别。 张进广咬牙切齿冲三个人怒道:“老实交代,刚才是不是有四个人来过?一男一女两个大人,外加一男一女两个孩子?” 老头子跟两个儿子很横,虽然被打断了腿,却一点也不服软。 不知道为啥,他们跟汉人有仇,瞅到汉人气就不打一处来。 这些年开店,他们坑的是汉人,杀的也是汉人,只要是汉人路过,一个都不会放走。 老头没做声,反而呸一口,啐了张进广一脸唾沫。 张进广是富家子弟,穿戴整齐,小脸蛋洁白,他有洁癖的。 被人啐一脸唾沫,立刻恼羞成怒,冲旁边的几个兄弟努努嘴:“揍他们!照死里揍!!” 旁边几个兄弟也火了,抡起手里的武器叮叮咣咣冲地上的爷儿仨就是一顿乱捶。 三个维族大汉差点没被打死,眨眼的时间,几十拳头加几十脚,刀背,木棍一通猛砸,把三个人打得皮青脸肿,爹娘老子都不认识了。 瞅瞅打得差不多了,张进广一脚踏在老头子的后背上,拎过旁边一个兄弟递过来的砍刀,瞬间放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的话听清楚没有?刚才是不是有两女两男来过?说!!” 老头子害怕了,知道碰上了不好惹的主,只好跪地求饶,说:“是,没错,的确是有四个人,两男两女,其中一男一女是两个孩子。” “他们往哪儿跑了?” “顺着大路一路向西,临走还搬走了我们好多吃的,喝的。” 张进广没有因为他交代实话而放过他,一刀下去,噗嗤!剁在了老者的后背上。 老者一声惨叫,后背上血流如注,晕死了过去。 张进广大手一挥:“追!” 接下来,所有人纷纷上车,顺着公路继续追赶。 服务区的这家人倒霉了,伤的伤残的残,被钉住的不能动弹。 老头子跟俩儿子,还有两个儿媳妇,是被老太太救下来的。 那个做饭的老婆子没跑远,躲在一座沙丘的后面,瞅着两帮人离开,才偷偷跑回家的。 进门瞅到狼藉不堪的家园,她往地上一坐,抹着腿哭了个昏天黑地:“这是做了哪门子孽啊……?” 哭完,她在两个儿媳妇的后背上分别找到六根银针,将银针取出来,儿媳妇才能动弹。 然后三个女人抢救三个男人,半天才弄炕上。 而这时候的孙大志跟张进广,还有天翼他们,早就离开服务区几十公里了。 速腾车加满了油,后备箱储备了食物,四个人仍旧在疲于奔命。 茫茫的大沙漠只有一条路,就是这条公路在向着前面不断延伸。 两侧都是漫无天际的黄沙,他们已经进入了沙漠腹地,决不能离开,远离公路的下场就是一个字……死。 所以,只能在车里开呀开,熬啊熬。 前面还有不到四百里的沙漠,天气相当炎热,这一代的人有个谚语,叫:早穿棉袄晚穿纱,围着火炉吃西瓜。 就是说沙漠里的气候变换异常,晚上跟中午的温差很大很大。 白天,沙漠上的日照强烈,热量无法散发,所以温度奇高,最高的时候可以达到五六十度。 而晚上因为沙漠无法储存热量,所以就变得很冷很冷,零下好几度。 几个人身上的衣服都不多,仍旧是夏天的单衣,白天还好点,到晚上就冷地不行。 眼瞅着天色晚了,夜幕降临,随之而来的寒冷也袭击过来。 好在汽车里的空调开得很足,温度是恒定的。玻璃全都换上了,大灯也很明亮,六千五百块等于没有白花。 四百里的公路,是半夜九点多窜出去的,因为路上换了一次轮胎,时间被耽搁不少。 穿过沙漠,那边渐渐显出了绿色,绿色有稀疏转换为稠密,最后渐渐成为绿洲。 他们终于从沙漠里窜出来,奔向了大草原。 世界上很多事是不可思议的,也是无法想象的。 命运的转变总让人无所适从,别无选择。 做梦也想不到,俩孩子前天还在Y市一中上学,两夫妻还在仙台山家里的土炕上亲热,今天就被人赶进沙漠腹地,赶进了大西北的草原。 这一路冲过来,真是疲惫之极,恍如隔世。 大灯的照耀下,前面终于出现了人家,看到了一座座帐篷,可帐篷的数量不多,也就四五座。 巧燕熟悉这一代的地理环境,知道那是游牧的牧民。 牧民就这样,常常随着水草迁徙,一片牧场的水草被羊群吃完,他们就会向着另一片丰盛的水草迁移 而那些帐篷,就是牧民的宿营地。 不远处还有牲口圈,牲口圈里传出无数绵羊的叫声。 张进宝说:“巧燕,不能再往前赶了,你瞧,天翼跟樱子累成啥了?俩孩子两天两夜没有休息,你也没有休息了。” 巧燕咬咬牙,方向盘一转,冲牧民的帐篷开了过去。 他们下车,跟帐篷里的牧民热情地打招呼,寻求帮助。 巧燕说:“我们是过路的,缺少食物,也缺少衣服,希望讨口水喝,行行好,让我们借宿一晚,可以花钱,多少钱都没问题。” 热情的牧民殷切招待了他们,给他们弄了吃的,是手抓羊肉,还端来热气腾腾的羊奶,并且拿出衣服给他们换上。 招待完毕,还为他们腾出一个帐篷,让四个人休息。 巧燕跟张进宝感激不尽,吃饱喝足,抓紧时间睡觉。 天翼抱着樱子很快进入了梦乡,张进宝抱着巧燕也倒在了毛毯上。 按照平常这个时间,巧燕跟张进宝两口子早解下衣服,在炕上折腾了。 可今天不行,第一是太累。第二,当着俩孩子面,不能瞎鼓捣。 那些少儿不宜的事儿,会影响祖国花朵的健康成长。 大家实在太累了,梦也没有做一个就进沉沉睡去。 刚刚休息不多会儿,意外就发生了,巧燕赶到不对劲。 因为他觉得张进宝在骚扰她……男人的手在她的身上摸,一个莫名其妙的东西,慢慢探触进了她的衣服里。 于是,巧燕就十分窝火,心说你个混蛋!咋熬不住?当着俩孩子面就跟俺胡搞,忒不像话了! 牙齿一咬,她狠狠掐了张进宝一下,张进宝被掐醒了,发出一声惨叫,问:“你……干啥?” 巧燕说:“你老实点!” 张进宝说:“我很老实啊,咋了?” 巧燕怒道:“还狡辩?你……冲动了。” 张进宝问:“哪儿动了?” 巧燕说:“你……哪儿动了。” 张进宝说:“不可能,我哪儿都没动,一直在老老实实睡觉。” 巧燕说:“哎呀,还动?都到肚子上了。” “啥?到肚子上了?不可能,我有那么强悍?” 巧燕说:“还动?已经到……脖子上了。” 张进宝说:“靠!哪得瞧瞧,从前我没这么强啊?” 于是,张进宝打亮手电,仔细一瞅,差点没被吓死。原来,骚扰巧燕休息的,根本不是自己,而是一条蛇。 一条蛇不知道啥时候冲进帐篷,慢慢溜进了女人的衣服里面,蛇头从女人的脖领子出来,蛇尾还丢在腰带的位置。 张进宝吓得面如土色,赶紧呼叫:“别动!千万别动!!” 巧燕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怒道:“还让人家别动?搞啥搞?” 张进宝是害怕蛇的,同样不敢动, 瞅得清清楚楚,那是沙漠里的洪蛇,三角脑袋,脖子上斑斑点点,蛇身碧绿,蛇牙有剧毒,咬上一口,二十分钟之内就会毙命。 于是,他就喊:“天翼!天翼!你过来。” 张进宝扯嗓子一喊,巧燕羞得无地自容,心说:张进宝啊,你个王八蛋,半夜三更搞自己媳妇,还让天翼过来瞅,要脸不?” 天翼被喊醒了,揉揉眼问:“进宝叔,咋嘞?” 张进宝说:“你别动,别动!慢慢过来,一点点靠过来。” 天翼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慢慢从那边爬了过来。 张进宝一手握着电筒,一手指指巧燕的脖领子,天翼也吓得魂飞天外。 好大一条蛇,足足有手臂长短,大拇指粗细,已经从巧燕姑姑的衬衣下面穿过,蛇头在女人的脖子上来回晃荡。 这条蛇就是从女人深深的事业线里爬上来的,位置找得很准。 天翼不怕蛇,胆子大得很,出手快如闪电,猛地上去抓住蛇脖子,嗖地一声将蛇拉了出来。 当巧燕发现天翼拉出的那个东西是一条蛇,不是张进宝的时候,同样吓得面如土色:“啊!苍天!哪儿来的长虫?吓死人了!” 她不敢躺着了,忽悠坐起来,冷汗冒一身。 天翼说:“好险好险,姑姑,这是沙漠里的洪蛇,非常厉害的,被它咬一口,你活不过半个小时。” 巧燕说:“天啊,它怎么进来的?又怎么爬俺衣服里的?还以为是你进宝叔的……。” 她的脸也红了,难道要告诉孩子,还以为是你进宝叔身体的某部分? 好在小天翼没听懂,抓着蛇还屁颠屁颠的,来回摆弄。 抬手一捋,整条蛇被他用手从蛇头捋到蛇尾,洪蛇立刻骨断筋折,再也无法动弹了。 于是,天翼就挑开帐篷,出去扔蛇。 帐篷的门帘刚刚挑开,他就大吃一惊。 隐隐约约,瞅到了马路上迎面而来的灯光,一共六辆车,最前面的一辆,应该是劳斯劳斯。 不好!孙大志跟张进广带着人终于追过来了。 第664章穷途陌路 天翼瞅到了他们,灯光一闪,那群人也瞅到了天翼。 帐篷就在路边的不远处,而且,四个帐篷里都是灯火闪闪,用的是太阳能电池灯,在草原上分外耀眼。 “下车!快!他们在这儿,那是杨初九的儿子!杀了他,张进宝也一定在这儿,冲啊!!” 车门一开,首先跳出来的是张进广,然后是孙大志。 张进广抬手一挥,后面的车上无数杀手就蜂拥而来,每人一把砍刀。 天翼大吃一惊,立刻呼叫:“进宝叔!巧燕姑!别睡了,跑!快跑!!” 不跑不行了,二十多个小阿飞跟杀手呼啸着,暗夜里刀光闪烁一片。 天翼冲进帐篷,上来扯樱子,樱子还没醒,迷迷糊糊,揉揉眼问:“咋了?” 天翼二话不说,扯起女孩子就冲了出去。这边的巧燕跟张进宝也吓得魂不附体,同样向着帐篷外面冲。 刚出门就跟那些杀手撞个满怀,强敌压境,很难逃走了。 天翼一下就红了眼,扯开书包的拉锁,拽出一把二尺长的砍刀。 然后将樱子往巧燕跟张进宝怀里一推,怒道:“帮我照顾她!奶奶的,拼了!” 孩子手里的刀一抡,直奔那些杀手扑了过去,呼啦,二十多个人将天翼给围在了中间。 天翼浑然不怕,左劈右砍,四周立刻鲜血四射,惨叫声响彻一片。 杨天翼不得不大开杀戒了,他已经无法忍耐。 张进广是下了死手,不将亲哥斩杀誓不罢休!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而且天翼跟他早就有了深仇大恨,前年学校那次争斗,矛盾至今没有平息。 小阿飞张进广不会放过他,天翼也早想跟他一决雌雄。 这一通杀啊,只杀得天昏地暗,血流成河,风云惨淡,飞沙走石。 刀子跟刀子装在一起,叮叮当当作响,刀锋过处,哪儿都是鲜血,哪儿都是断肢。 天翼是为了生存而战,为了活命而战,他的功夫本来就好,简直以一当十。 眨眼的时间,七八个小阿飞就被他砍翻在地,草地上血流成河。 惨叫声一波高于一波,喊杀声也一波高于一波。 附近的牧民听到了叫喊,不知道发生了啥事?脑袋探出帐篷一瞅:娘啊!外面的人在拼杀。 其中有两个牧民想出来劝阻,身子还没探出来,就被两个小阿飞喝道:“躲进去!不管你们的事儿!不想活了?” 几个牧民只好将脑袋又缩回去,吓得再也不敢出来了。 剩下的七八个小阿飞将天翼死死缠住,另外的五六个挥起刀子直奔巧燕跟张进宝扑来。 巧燕跟张进宝吓得妈呀一声,拉起樱子就跑。 那五六个杀手随后就追,几个人在草地上窜来窜去,你追我赶,巧燕跟樱子叫得声音都变了调调。 天翼很想上去帮他们的,可七八个小阿飞缠得他根本无法脱身。 情急之下,他一边砍杀一边向着张进广跟孙大志靠拢。 天翼知道擒贼先擒王的道理,只要将孙大志跟张进广控制,立刻会挽回败局。 那些杀手再有能耐,也不会看着大老板丢命不管。要不然就没人付给他们雇佣费了。 天翼悬空一刀劈出,脚尖一点地,身影化作一条弧线,嗖地冲到了孙大志的面前。 人到,刀到,刀气刀,只一闪,白光光的刀锋刺向的是孙大志的大肚子。 孙大志一瞅,同样吓坏了,想不到天翼的刀会这么快。 他吓得同样抹头就跑,围着一辆汽车跟天翼躲猫猫,连喊带叫:“救命!保护我,快保护我!” 天翼的刀子没有劈中孙大志,而是捅在车厢上。噗嗤,汽车的钣金被刺出一个大窟窿。 将刀子拉出来的时候,后面几个杀手的刀子也到了,闪身一躲,咚咚当!几把刀一起砍在了汽车上。 天翼的身子躲开了,汽车没躲开,这辆车可倒霉了,横七竖八被砍好几条口子。 仔细一瞅,汽车是空的,车上没人,抬手一拉,车门开了,瞬间将两个杀手撞飞,然后天翼一探身,就钻进了车里。 这辆汽车没有熄火,是自动挡的丰田越野。 天翼本来不会开车,这时候啥也顾不得了。抬脚挂挡,方向盘一转,油门一踩,汽车呼啸一声就飞了出去,直奔张进广就撞。 张进广也吓得抱头鼠窜,一个飞跃冲出去老远。 天翼上车,就等于穿上了一身的盔甲,那几个杀手奈何他不得了。 汽车一个劲地盘旋,在草地上来回乱撞,这头窜那头,那头窜这头。 谁阻拦,立刻会被汽车撞得骨断筋折,所以他们只能来回躲闪。 最后,汽车撞向的是追赶巧燕跟张进宝的几个杀手。 呼呼啦啦猛力一冲,几个杀手就被撞得七零八落,躲得躲,逃得逃。 尖厉的刹车声传来,汽车在张进宝跟巧燕的身边停住。抬腿一脚,天翼就将车门踹开了,冲三个人喊道:“上车!!快!!” 张进宝跟巧燕一瞅有机可乘,拉着樱子就窜上了后车座。车门一开,汽车又盘旋回来。 这一次,天翼不撞人了,专门撞车。 三辆保时捷,一辆路虎,还有那辆劳斯莱斯,被他叮叮咣咣给撞翻了。 撞翻几辆车的同时,丰田吉普的前机舱盖子也变了形状。 天翼之所以撞翻他们的车,是担心这些人继续追赶。 张进广跟孙大志还有哪些小阿飞就那么眼睁睁瞧着自己的车被撞得支离破碎,谁也不敢上前。 等他们缓过气来,丰田吉普已经冲上公路,一溜烟窜了。 草地上只剩下一片狼藉,两辆车油箱破裂,淌一地汽油。其中一辆方向盘放被撞掉,再也无法行驶。 张进广一跺脚:“又被他们跑了!!” 孙大志老半天心才从嗓子眼落下去,说:“娘隔壁嘞,杨初九儿子真厉害,这是疯了啊?” 张进广说:“舅,瞧见杨天翼的厉害了吧?有他在,根本无法除掉我哥,你说咋办?” 孙大志说:“等,等着咱们的援军赶过来!” 孙大志这边的援军,是十分钟以后赶过来的,后面掉队的车正在陆续跟上。 汇聚了二三十个人,七八辆车,他们再次狂追不舍。 没错,天翼是疯了,杀得眼红了,激烈的争斗撩起了他冲天的豪气。 为了维护亲人,朋友,爱情,他啥都豁出去了。 窜上公路,几个人才吁口气,张进宝擦擦汗说:“好险,好险!” 巧燕说:“还好有天翼在,不然咱俩早完了,天翼,你没事吧?肩膀在流血啊。” 天翼的肩膀真的在流血,刚才被刀子划一下,拉出一条口子。 身上的衣服早就破破烂烂,在Y市的时候就被撕裂了,外面罩一件棉袄,是牧民送给他的。 目前新伤加上老伤,让他疼痛不堪。 天翼却摇摇头说:“没事儿,我坚持得住,没有伤到骨头。” 樱子赶紧靠过来,撕裂自己的衣服,为天翼包扎伤口。 巧燕问:“天翼……你会……开车?” 天翼点点头说:“会一点。” 她跟张进宝很奇怪,觉得天翼才14岁,是不会开车的,想不到技术还不错。 后来一想明白了,杨初九的儿子,咋能不会开车? 家里好几辆车,公司的汽车也多如牛毛,没开过,见得也多了。 他就是没到考驾照的年龄,上车的次数,一点也不次于老司机。 巧燕担心天翼开不好,汽车冲出去二十多公里,才换过来有她驾驶。 后面的孙大志跟张进广依然穷追不舍,顺着公路死咬不放。 茫茫的草原不知道啥时候冲出去的,冲出草原,远远地,他们瞅到了巍峨高挺的大雪山。 这个时候,他们已经到了大西北的雪山境内。 前面的路虽然还是公路,却是一路斜坡的盘山道。 到这儿为止,就更没有回头路可走了,一侧是万丈高的悬崖,另一侧是笔直陡峭的山壁。 透过车窗,几个人瞅到了大西北的壮观美景,天分外的湛蓝,那是一片从没有被污染过的天空,水洗过一样,几多乳白色的云朵飘在上面。 山峰上跟山峰下简直是两个世界,山脚下是绿草茵茵,绵羊成群,小河潺潺。可山峰上依然是白雪皑皑,大雪终年不化。 张进宝苦笑一声:“奶奶个孙,咱们被他们赶到天边来了。” 这儿还真是天边,一个他们从没有来过的世界。 海拔越来越高,气候越来越冷。渐渐地,赶到呼吸都困难。 大路依然在延伸,后面的汽车依然在追赶,只能顺着大路冲啊冲。 走到哪儿算哪儿吧。 起初,前面的路还可以走,再后来哪儿都是积雪,而且大雪越来越厚。 渐渐地,前面没路了,汽车不能走了,终于开始抛锚。 巧燕打几下钥匙,汽车只哼哼,根本无法启动,前面的机舱盖冒出一股子黑烟,不知道哪儿出了问题。 巧燕问:“咋办?” 张进宝瞅瞅天翼,也问:“咋办?” 天翼说:“咱们带上行李,上雪山。” “你说啥?上雪山?” “是,这时候仙台山已经进去了夏天,在夏季能到雪山上玩玩,多好啊。” 张进宝说:“恁娘隔壁嘞,就知道玩!” 不下车不行了,几个人都瞅到孙大志的车队已经从盘山道上追赶过来。 追上就是新一轮的拼杀,血溅当场。 张进宝没办法,只好说:“听天翼的了,上山跟他们躲猫猫。” 第665章人间蒸发 四个人被追上大雪山是毫无准备的,也是措手不及的。 他们不想跟张进广和孙大志正面交锋,唯一的念头,就是甩开他们,尽快返回仙台山。 可仙台山回不去了,真的回不去了。 七八辆车在后面紧紧跟随,车里至少有三十多个人。 这些人都有武器,有匕首甚至枪支,硬碰硬的结果就是死亡。 所以说,天翼他们是被逼进雪山的。 而且没有任何装备,首先是身上的衣服很单薄,在草原上的时候,牧民给了他们每人一件长袍。 这种维族的长袍为的是抵挡半夜的冷风,热了可以铺,冷了可以盖,因为逃出来的匆忙,没来得及换掉。 这就帮了他们的大忙,至少现在雪山的气候不算冷,完全能够抵挡一阵。 再一个是食物问题,丰田吉普在草原上,等于跟速腾车换了。 速腾车上有食物,路过沙漠服务区时,储备了不少的干粮跟水,而这辆吉普上却啥也没有。 第三个,就是武器问题,目前,樱子后背的包包里,只有一把匕首,一把弹弓,五十颗钢珠,一把弓弩,五十根利箭。 但是这对天翼来说足够了,完全可以跟他们周旋。 就这样,四个人丢下汽车,整装待发,一步步上去了大雪山。 靠近山谷谷口时,张进宝向后瞅了瞅,孙大志跟张进广距离他们只有不到五公里了。 所以不敢停留,一口气冲到了谷口。 张进宝的第二个电话,就是在这儿打出去的。 也就是在这儿,他们遇到了一个登山爱好者,刚好爬山完毕回家。 张进宝就借了那人的手机,拨通了我仙台山办公室的电话。 他说:“初九哥,我们被赶上了西北的大雪山,已经无路可逃了,快来救我们!” 因为信号差,他的话含糊不清,还没听明白,那头就变成了盲音。 登山爱好者告诉他们,千万不要上雪山,特别危险。 巧燕问:“为啥?” 那人说,这儿的山被当地人称作是神山,一年四季冰雪不化,进山就是触怒山神,山神会把人扣在大山上。 自古以来,走进这座山的人有千千万,但可以全身而退回来的却没几个。 这次登山运动,他们一共来了八个人,其中七个失踪了,只回来他一个。 他是回家寻求帮助的,所以劝张进宝他们千万别进去。 一番话将张进宝跟巧燕吓蒙了,两个人相互瞅瞅,全都感到了恐惧。 犹豫不到五分钟,他们就不得不冲进山口,直奔大山深处。 因为孙大志跟张进广已经带人追了过来,几十个人抡着砍刀呐喊:“杀死张进宝!杀死杨天翼!男的杀,女的奸!冲啊!!” 巧燕嗷地叫唤一嗓子,不管三七二十一,扯着天翼跟樱子就跑。 张进宝没办法,只好跟在后头,四个人一起冲进了雪山的深处。 孙大志跟张进广来到谷口,带着所有人毫不犹豫追了上去。 就这样,两伙人全部深陷在雪山上,半年多没有消息,人间蒸发了。 孙大志跟张进广不见了踪影,巧燕跟张进宝也消失无踪。 还有天翼跟樱子,这一走同样杳无音讯。 我的儿子消失了,张德胜的儿子跟江老婆儿的闺女不见了,这件事在仙台山引起了轩然大浪。 其实在张进宝第二次打电话回来那天,我就预感到不妙。 脑海里产生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张德胜不是人,打算杀掉亲生儿子。 上次那个父子关系断决书,彻底惹火了他,老家伙六亲不认了。 要不然也不会派小舅子跟二小子去杀大儿子,还捎带上了我儿子。 老子他妈气坏了,一巴掌下去,茶几被拍碎,然后飞身上车,直奔仙台县城。 来到张德胜跟江老婆儿的办公总部,我义愤填膺,抬腿一脚,咣当!就把他们办公室的门给踹飞了。 还不错,都在,张德胜,江伯母,大金牙跟二毛四个人在一块开会。 会议的主题只有一个,就是如何对付本少爷,将我的工程搞垮。 我面红耳赤冲进去,瞬间揪了张德胜的脖领子,眼睛瞪得跟牛蛋差不多,恨不得将老家伙一口吞下。 “张德胜!你干的好事儿!我他妈宰了你!老王八蛋,你还是不是人?” 张德胜以为两家争斗杀红了眼,我要跟他拼命,吓得浑身哆嗦。 “杨初九,你干啥?君子动口不动手!请注意你的素质跟修养。” 我说:“修养恁娘个西皮!跟我谈修养,你也配?说!为啥安排人杀进宝?为啥要杀我儿子跟巧燕?进宝可是你亲生儿子,虎毒还不食子呢,你狗曰的秦兽不如!” 张德胜一下子懵逼了,问:“杨初九你说啥?谁杀我儿子?谁要杀你儿子?巧燕又咋了?我不知道啊。” “你还给我装糊涂?你家的二杂种,就是那个小阿飞张进广,还有你的小舅子孙大志,从Y市车站开始,就对进宝跟天翼一路追杀,将他们追到了大西北。这时候已经穿过沙漠无人区,窜过草原,杀进了大雪山,你竟然说不知道?” 张德胜吓得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浑身好像散了架。 “我……真的不知道啊,你啥时候听到的信儿?” “进宝已经跟我打过两次电话了,第一个电话在两天前,第二个电话是今天早上,是你!就是你要杀天翼!还我儿子命来,老子跟你拼了!” 我是真急红了眼,天翼可是我家唯一的根苗,我爹跟我娘的命,红霞的心尖尖,香菱的糖蛋蛋。 没了天翼,这个家就天塌地陷了,老子也断根了,杨家也没有香火了。 这是让我断子绝孙的节奏!打不死你,我杨初九誓不为人! 于是,我手起巴掌落,啪!啪!啪!接连抽了他四五个耳光子。 张德胜挨过很多次打,俩儿子打过他,小顺子打过他,可我却没有真正打过他。 身份不允许,我俩都是董事长,手下全都有一大帮员工,位置在那儿摆着呢。 生意场上明争暗斗,可以面和心不和,可俩董事长当街殴斗,会让人笑话。 爱子心切,今天也顾不得身份了,抽死他再说! 张德胜的老脑袋差点被我打成茄子,青一阵红一阵。 二毛发现不妙,赶紧过来阻拦,抱了我的腰,喝叫道:“杨初九你干啥?别鲁莽!!怎么能动手呢?” 我眼睛一瞪:“你给我滚开!不管你的事儿!” 想将二毛甩开,可二毛抱着我的腰,就是不撒手。 “初九,你听我解释,别冲动,事情还没有搞清楚你就发飙,真的很鲁莽,你狗曰的是董事长啊?冲动个毛!” 张德胜坐在椅子上傻了,眼睛红红的。 江老婆儿在旁边嘴巴一咧哭开了:“俺的……闺女啊……燕子啊……你咋恁命苦!到底得罪了谁?张德胜,你个老东西!为啥要杀俺闺女,杀俺的门婿,赔俺闺女,赔俺闺女啊!!” 江老婆儿悲愤交加,抓着张德胜的脖子只晃荡,恨不得将他掐死。 她也觉得是张德胜安排人杀进宝的,杀死进宝,巧燕就守寡了。 虽说哪一纸文书断掉了母女关系,可那是假的,真的是假的。 母女亲情,怎么会因为一张文书断绝?还不是在斗气? 火气一消,娘还是娘,闺女还是闺女,巧燕依然是她的小棉袄。 现在好,小棉袄没有了,被人丢大雪山上去了。 巧燕饿死咋办?冻死咋办,大西北可有雪狼,被狼叼走咋办? 想想闺女的悲惨样子,老太太就心疼地不行,撕心裂肺。 所以,她也跟张德胜拼了。 张德胜呆若木鸡,老半天才苦苦笑了,说:“别管你们信不信,反正这件事不是我搞的。 进宝可是我亲生的啊,我怎么会害他?天下有不孝的儿女,却很难找到狠心的爹娘,宁可我的命不要,也不想自己儿子身陷绝境。 是孙大志,他背叛了我,要夺我的家产,所以才蛊惑进广去杀进宝的。这是家庭的内斗,财产的纷争!手足相残的命运,终于发生了……。” 我眼睛一瞪:“你……真的不知道?” 老张说:“初九,我可以对天发誓!听到这个消息我比你更心痛,更震惊!无论是进广还是进宝,伤到谁对我来说都是要命的打击,最可怕的是,俩儿子都没有了,咋办,咋办啊?” 张德胜的手在颤抖,嘴唇在哆嗦,脑袋上冷汗如注,他根本无法承受这个打击。 看来真的不知道,孙大志跟张进广一起隐瞒了他。 我说:“还能咋办?找!派人去,调动陆海空三军,就是倾家荡产也要把几个孽种给找回来……愣着干啥?报警!!聘用最好的探险团队,找啊!!” “喔喔……”张德胜跟江老婆儿一起如梦方醒,赶紧拿起手机,报警的报警,找人的找人。 我也抓起电话,通知了公司的所有人,安排孟哥跟江百岸,还有大东二东他们寻找。 还真是应了那句话,世界上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只有永远的利益。 三家人孩子的失踪,又把我们紧紧连在一起,暂时抛弃了仇恨和不满,不得不再次强强联手了。 这一次,是三家共同出资,组建了三个团队。 第一个团队,就是公家那边,安排大西北的警方,进去雪山搜索。 第二个团队,我们聘请了国际上最好的探险专家,登山运动员,一共三十多个人,带上所有装备进山。 第三个团队,是国际上最有经验的地理专家,还有盗墓团伙,也有二十多个人,浩浩荡荡开进大山。 本来我想雇佣胡八一跟吴邪的,听说这俩小子盗墓很有一套,进过沙漠,登过雪山,下过海底。 他们还出过书,叫《鬼吹灯》跟《盗墓笔记》,进雪山找个人还不小菜一碟? 可后来一打听,俩小子根本不存在,都他娘里瞎扯的,于是只好作罢。 一个月的时间,三个团队分批浩浩荡荡开进了大西北的雪山,为我和张德胜找儿子,也为江老婆找闺女。 所有团队的资金有我们三家合出。这次的悬赏下了重注,谁救回来一个人,我们就给他三千万。 那个团队全部把人救出来,我们三家就会答应他三个愿望。 只要是用钱可以摆平的事儿,我们会毫不吝啬。 第666章望眼欲穿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这三支队伍屁颠颠进去了大山。 哪知道,他们整整在雪山上寻找了三个月,从夏季六月,一直找到九月重阳,最终还是无功而返。 天翼跟樱子没有找到,张进宝跟巧燕也消失无踪。三队人马这头搜索到那头,就是孙大志跟张进广的影子也没发现。 最后一队人马回到仙台山的时候,天气已经进去初冬,仙台山上的树叶都要落光了。 二东疲惫不堪,说:“哥,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你想听哪一个?” 我说:“好消息。” “好消息是,我们找到七具尸体,那七具尸体全都冻硬了。” 我眉头一皱:“这算啥好消息?” 二东说:“因为没有一具尸体是天翼的,也没有一具是巧燕或者张进宝的,这七具尸体应该是一伙登山运动员,在雪山上遭难了。可能是遭遇了大雪崩,被活埋了。” “那坏消息嘞?” “坏消息是,仍旧没有发现天翼他们的行踪,俩孩子跟巧燕他们可能……难以活命。” “那你们都发现了啥?” “啥也没有发现,哪儿的雪山一座连着一座,终年积雪不化,茫茫的雪原几千里,找个人比登天还难。 另外,因为雪崩频发,地理面貌也是一天一个样,很多山沟都被大雪崩堵塞了。我想天翼跟进宝他们恐怕……凶多吉少。” 二东的话让我沉痛不已,难道天翼真被大雪埋了?两个孩子跟两个大人就那么长埋在了他乡? 想着天翼天真的笑脸,樱子可爱的模样,想着巧燕俊美的脸庞,进宝喊我初九哥的亲热声音,眼泪不知不觉就流淌下来。 我说:“二东,你回吧,好好休息一下,三个月以来,辛苦你了。” 二东说:“没事,初九哥,你一定要化悲痛为力量,不就一个儿子嘛,实在不行,跟嫂子再生几个吧,反正你还年轻,有仨老婆。” 我眼睛一瞪,骂道:“滚!!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二东吓得脖子一缩,兹溜!窜出门跑了。 王八蛋!到底有没有尽力帮我找?是不是拿着老子的钱,当旅游了?生儿子没鸡的,感情天翼不是你儿子? 不是跑的快,我就一巴掌糊他脸上了。 心情非常沉重,根本没有心思工作,路谁爱修谁修吧? 不修也不管我的事儿,儿子没了,就是天塌地陷,修个毛线啊? 这三个月,我的日子一点也不好过,天天提心吊胆,白天没精神,晚上睡不着,半夜做梦,有时候都会惊醒。 闭上眼就看到天翼被人打得血肉模糊,还梦到巧燕被人欺负,张进宝被人杀害。 甚至瞅到樱子可怜巴巴,一个人在雪山上无人怜悯,忍饥挨饿的样子。 爹跟娘整整哭了三个月,娘的眼泪都哭干了,我爹也不吃不喝,食不甘味,俩老人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红霞天天以泪洗面,寻死觅活跟我闹,为她扎针她不扎,按摩也不让。 她说:“儿子没了,俺也死了算了,娘儿俩好到阴曹地府做个伴。” 翠花从Z市打来电话,一天询问好几次,天天挂记着天翼的安慰。 最糟糕的是,樱子的爹娘听到闺女失踪的消息,也从猫儿山跑仙台山跟我闹。 樱子的娘元芳进门就哭,一把鼻涕一把泪,说:“杨初九,俺把闺女交给你,你咋照顾的?把俺闺女弄没了,你赔,你赔!” 我上那儿给她弄个闺女去? 于是,元芳两口子又住俺家不走了,吃我的,喝我的,晚上还想钻我的被窝。 元芳说:“初九,俺闺女没了,咱俩一起生一个,就算你包赔了,来吧,赶紧地……。”女人一边说,一边扯我的衣服,顺便把自己也扯光了。 我吓得赶紧躲闪,说:“亲家母你轻点,我的衣服好贵的。” 整个家乱成一锅粥,我的生活也被搞得一团糟,工程的事儿早就抛掷到脑后,不闻不问了。 谁输谁赢已经无关紧要,钱算王八蛋?儿子的命才是最重要的。 张德胜也不比我好多少,最糟心的是他,最难受的也是他。 老家伙一下子衰老了很多,满脑袋斑驳的头发一晚的时间变成全白。 他同样不再关心卧虎岭的工程,变得懒散了。 老头子差点没气疯,时哭时笑,有时候自言自语,有时候坐那儿半天不动。 他头不梳,脸不洗,牙不刷,衣服也不换,满脸污垢,哪儿都脏兮兮的。 俩儿子自相残杀,两败俱伤,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彻底击垮了他的意志。 这时候,两家的工程虽然都没有停止,可矛盾却缓和了很多,大悲痛把两家人的心也紧紧栓在了一起。 那天,我去看他,张德胜拉着我的手说:“初九,我后悔啊,后悔不该跟你斗,后悔不该欺负陶花,也后悔不该跟你赌家产。后继无人,老来丧子,白头人送黑头人,还争啥啊争?” 我的心里不好受,觉得他很可怜,只好安慰他:“放心,进宝吉人天相,巧燕跟天翼也是吉人天相。有天翼在,他们都不会有事儿。 别忘了,天翼从小在狼窝里长大,也是在仙台山上长大,他的野外生存能力,我都赶不上。” 张德胜一听,立刻充满了希望,说:“初九,我出钱,资助你,把进宝跟进广找回来吧,求你了,你亲自去一趟大雪山,我这辈子忘不掉你的恩情。” 我了解张德胜,他是真心的。 这叫此一时彼一时,能伸能缩大丈夫。 就算我把他俩儿子找回来,以后他还会翻脸。 翻脸不认人,是他的一贯作风。风波平息,他仍旧会跟我拼个你死我活。 但至少目前两家人必须要联手,心往一处想,劲儿往一处使。 我说:“我再想想,是亲自去,还是聘用别人去,因为我是路痴,去哪儿也没啥作用。” 张德胜说:“失踪的不单单是我儿子,还有你儿子。你可一定要想办法,求你了。” 离开张德胜的家,我的心情依然无法平静,抓心挠肺地疼。恨不得插上翅膀,立刻飞到哪儿的雪山上,把天翼跟进宝拖回来。 回到家,走进门,天色已经晚了,解衣服上炕,出溜进了被窝。 香菱嚎哭一声扑过来,抱了我的腰,说:“初九,救救天翼,救救咱儿子啊。天翼没了,俺也不活了,呜呜呜……。” 媳妇一边哭,身体一边在颤抖。 天底下,最心疼天翼的,除了我爹娘跟红霞,就是香菱了。 两岁那年,香菱从茂源叔哪儿将天翼抱回家,第一天就当做了亲生的。 是她一点点把儿子喂大,是她一步步搀扶他走路,也是她教会孩子牙牙学语。 孩子当初喊的第一个名字就是:“娘……。” 第二个名字是:“爹……。” 说出的第一句话是:“去尼玛的……。” 天翼吃的第一口饭,是她喂的,穿的第一件衣服是她一针一线缝的,上学认识的第一个字,也是她教的。 她不单单是儿子的养母,更是老师跟人生的榜样。 我这个爹跟她比起来,反而显得微不足道。 儿子失踪的几个月,彻底打乱了香菱的生活,媳妇整天以泪洗面,月事儿紊乱了,夜里失眠了,不三不四的不雅事儿,也懒得跟男人鼓捣了。 其实我也没兴趣,两口子晚上抱一块,除了叹气就是哭。 我慢慢帮她擦去眼泪,说:“香菱,你别哭,天翼一定不会有事儿的,相信我,有他在,樱子,进宝跟巧燕也会没事儿,他们一定很好,很好。” “那他为啥不跟家里联系?” 我说:“你傻啊?大西北手机少,信号转播站也少,别说没手机,就算有也没法联系。” “那你说咋办?就怎么等着?” 我说:“实在不行,我就亲自上阵,往大西北去一趟,把天翼找回来,还你一个完完整整的儿子不就行了?” 香菱道:“那你说话算话?”: 我说:“当然,你男人啥时候都说话算话。” 香菱这才噗嗤笑了,说:“那好,俺知道,只要你出马,儿子一定能找回来。你这么一说,俺心里就宽松多了,咱俩……摸摸哒呀棒棒哒。” 过三个月,香菱终于想起了那个事儿,两只雪臂抱着我的脖子,使劲贴。 我说:“算了,没兴趣,等找到儿子,天翼回来,咱俩痛痛快快棒棒哒。” 香菱说:“行!俺等着。” 第二天,我就开始收拾东西,准备到大西北去,老子要亲自出马。 首先找到了大东跟二东,让他俩放下手里所有的活儿,跟我一起去,沿途保护本董事长的安全。 然后再次找到张德胜,让他也安排人。 张德胜一听,眼睛里闪出亮光,说:“不用安排,我去!!” 我说:“不行!你年纪大了,舟车劳顿,会累死你的。” 张德胜说:“累死也去,见到那俩小王八蛋,我非打死他们不可!” 张德胜又是生气,又是焦急,还特别愤怒。担心俩儿子的安危,还想抽他们一顿,心情特别矛盾。 我点点头:“那好,也只有你才能收拾孙大志,收复张进广,那你准备一下吧。” 张德胜也开始准备,去的时候带俩贴身保安。 这次去,一共两辆车,因为要走沙漠,趟戈壁,过草原,穿雪山,所以全都是吉普。 吉普车越野性好,空间也大,可以带不少的装备,装备可以到大西北以后买,反正有钱。 就这样,一支寻找儿子的队伍再次组建成功,共六个人。 其实,我早知道天翼没事儿,樱子,进宝跟巧燕同样没事。 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他们一定是遭逢了劫难,不是在雪山上迷失方向,就是被大雪崩阻挡了回家的路,困在了某个地方。 几个人一定在眼巴巴在等着援军赶到,望眼欲穿…………。 第667章寻子之路 所有的一切准备停当,将要出发的这天早上,我来跟哥哥告别。 哥哥仍旧昏迷不醒,床榻前挂着吊瓶,呼吸很均匀。 他已经整整昏迷一年多了,一直那么睡着,始终没醒,只能依靠营养液活命。 嫂子李燕就在旁边伺候他,每天帮他按摩,针灸,防止得褥疮,防止他肌肉萎缩。 嫂子李燕也生产了,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生下一个大胖闺女,孩子也早就过了百天。 目前她正在哺乳期,挺着一双饱满肥实的乃,俨然是个丰润的少妇了。 我说:“哥,我走了……不走不行,天翼遭难了,你的侄子命在旦夕。作为父亲,我必须亲手把他捞回来,要不然杨家就绝后了。 可能很长时间回不来,也可能这一走再也回不来了,你……保重,一定要等着我。” 然后,我嘱咐李燕,说:“嫂子,我走了,这个家就全靠你了,爹娘老了,别让他们太操劳,有啥事儿,孟哥跟江百岸会来照应你们。 公司的事儿你别管,照顾好爹娘跟哥哥,就是大功一件。 香菱脾气拗,别跟她一般见识,她有啥对不起你的地方,回来我收拾她,帮你出气……知道你要受累,弟弟给你鞠躬了……。” 我含着眼泪,一个躬鞠下去,李燕的眼泪也下来了,说:“初九,你干啥?干啥啊?你的话好像临终遗言,交代后事,这么走,嫂子咋放心啊?” 李燕放声大哭,香菱抽抽搭搭,爹娘也陪着掉泪。 这些年,我很少离开家,别管走多远,飞多高,最终的归宿一直是仙台山。总要飞回梨花村,飞到爹娘跟香菱的身边。 我舍不得这儿,舍不得父母,舍不得媳妇,舍不得家里的土炕,也舍不得自己的根。 大都市的条件非常好,有很大的发展空间,可我就是喜欢呆在仙台山,喜欢脚底下这片深深的热土。 现在要走了,生死未卜,到大西北的雪山上去,这一走恐怕是九死一生,天知道能不能回来? 该说的话,不如提前说了,免得留下遗憾。 香菱哇地一声扑到我的怀里,说:“初九,俺舍不得你,真舍不得你!可俺相信,你一定会把天翼带回来的。 放心,俺不惹爹娘生气,不让嫂子生气,会帮着她料理这个家。俺会照顾红霞姐,不让她受冻挨饿,不让她难过。” 我点点头,帮着香菱擦去眼泪,然后瞅瞅爹娘,瞅瞅西屋炕上的红霞。 红霞没有出来,在炕上泪水早就弥漫了双眼,她喊了一声:“初九!路上保重!俺会在家为你跟天翼祈福的!你俩一定会父子相逢,平安无事,放心走吧!” 我咬咬牙就那么走了,在大东二东的陪同下,上去了村南的小石桥。 村里的人都来送我们,呼呼啦啦一大片。 孙桂兰,陶寡妇,瓜妹子,陶姐,秀莲,还有老四,孟哥跟百岸哥,频频在向我招手:“初九!一路保重啊,全村的人都在等着你,你一定要活着回来啊……。” 操!好像老子这一走,注定要死似得。 就这样,我跟张德胜他们一起上了车,身后跟着我家的两条狗,就是那两只战獒,黑虎跟达瓦。 这两条狗是天翼喂养的,跟主人心灵相通,找到孩子是最好的帮手。 这次出发,没有带上多余的保安,有黑虎跟达瓦跟着就可以了。两条战獒的战斗力,可以抵得住二百个保安。 两条狗纷纷跳上后车座,一身的长毛乱抖,呼呼吐着舌头。 抬手一招,两辆吉普车上路了,缓缓向着县城的方向行驶。 可刚刚走出没多远,一件意外又发生了。 忽然,一条熟悉的身影猛地飞上大路,挡在了汽车的前面,如果不是大东踩上刹车,就撞在了那人的身上。 仔细一瞅认识,竟然是陶花。 陶花气势汹汹,双臂伸开,冲着汽车虎视眈眈:“初九哥,停下,你停下!” 二东没办法,扭身瞅瞅我,我只好打开车门下车,问:“陶花,你干啥?” 陶花怒道:“初九哥,俺知道你去大西北,这次一定要带上俺。” 我说:“你胡闹!我是去干正经事儿,你去了只能碍手碍脚。” 陶花说:“俺不管,你别骗俺,你是去送死!这一走就再也回不来了,俺要跟你死一块!” 我说:“不行!你赶紧回家,去了是累赘,我还要分心照顾你。” 陶花摇摇头:“不行!不带俺去,你也别想去,俺就躺车底下,有本事你就轧过去!轧死俺算了!” “你……?”我无语了,想不到陶花竟然这么执着。 她知道这次前途凶险,知道我可能一去不再复返,也害怕再也看不到我。 女孩眼巴巴瞅着我,眼睛里满是泪水,她呼呼喘着粗气,是从桃花村一路跑过来的。 剧烈的喘气让她的前胸高低起伏,玲珑的曲线根本无法让人拒绝,小脸蛋也红扑扑的。 汗水跟前额的刘海紧紧黏贴,黝黑的长发飘洒在脑后,迎风飞舞,好像仙女下凡。 我是真不敢带她去,自己都料不到生死,不能拉着她一起陪葬。 所以只能骗她,说:“行,那你收拾好行李没有?赶紧回家收拾行李,我等你!!” 哪知道陶花眼睛一瞪,胸口一挺,怒道:“骗人!上次你就骗过俺,这次俺再也不上当了。” 话音未落,她已经拉开车门,飞身上去汽车,坐车上再也不下来,屁股跟粘在车座上一样。 上次的确骗过她,就是去找香菱那次,骗她回家收拾行李,她一走,我就开摩托离开了。 这次,打死陶花也不再上当。 我说:“你下来。” “不下!” “下来,哥哥给你糖吃!” “俺不是小孩子,用糖哄俺,根本不管用!” 陶花的确长大,糖果是哄不动了。没办法,只好上车带她一程,希望找机会骗她下车。 大东问:“哥,走不走?” 我说:“走吧,大不了带她一块去,喜欢受罪遭殃,随她!!” 汽车一开,陶花这才展出笑容,嘴巴一咧,显出满口小白牙,双手也勾了我的脖子。 就这样,六个人的团队因为加上陶花,变成了七个。 两辆车行驶在大路上,大路很宽阔。 我跟张德胜不一辆车,张德胜带两个保安在后面,我跟大东二东在前面。 大东开车,二东坐副驾驶,后车座是我跟陶花,外加两条狗。 豪华吉普的后面空间很大,一点也不拥挤。 陶花抱着我的脖子,死死纳紧,就那么闭上眼,女人感到很甜蜜。 她这辈子粘定我了,从十三岁开始粘,一直粘到现在。 这中间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她上过学,结过婚,嫁过人,做过我的秘书。 跟张进宝离婚以后,还曾经动摇,想到过复婚。 可命运的安排始终没让她幸福,她每次经历过身世的惨变,必然会回到我的身边。 她把我当娘家人,当哥,当自己的男人,甚至当做了父亲。 在这个世界上,除了弟弟小顺子,我就是她最亲最亲的人了。 她还把干净纯洁的身子给了我,那也是她平生唯一跟男人的一次……甚至都没有尝出是啥滋味。 她自己都分不清到底是闺女,是媳妇,还是寡妇。 瞅着陶花娇羞的面庞,我的心里有种负罪感。是我把她害成这样的,我他妈简直罪该万死! 陶花这么可怜,怎么能忍心半路抛下她? 算了,一起走吧,大不了一块死! 汽车开呀开,四十里的宽阔山道二十分钟不到就穿了过去。 仙台山到县城的双车道已经成型,只是还没有铺泊油。 必须要把这一百里的山道全部打通,修完,跟那边承包的车道接通,然后才能铺泊油,搞绿化,最后通车交工。 两年后竣工,才能彻底打败张德胜。 胜败不重要了,谁输谁赢,不管老子鸟事,先把人救回来再说。 大东问:“初九哥,咱们怎么走?” 我说:“按照天翼跟进宝失踪的路线重新寻找,把他们走过的路再走一遍,一路寻找蛛丝马迹。” 大东说声好:“好!”方向盘一转,绕过仙台县城,直奔Y市的车站。 我们是从车站出发,开车上去高速公路的。 一边走,二东在旁边一边解释:“哥,进宝跟巧燕,就是在这儿被杀手攻击的。先路过学校,碰上了天翼跟樱子,然后带两个孩子上去环城高速,最后直奔真正的高速路。” 我说:“奇怪,按说这附近有很多路,为啥进宝开车不拐弯,返回仙台山?” 二东道:“我觉得,孙大志他们早就精心部署,不让进宝回到仙台山,其他的路全部被堵死了,进宝跟巧燕上去高速公路,是无奈之举。” 我点点头,脑海里完全可以想象得出当时你追我赶的残酷场面。 那些杀手一路追赶,挥舞着砍刀,连冲带撞,巧燕都蒙了。 上去高速公路,孙大志跟张进广也没有给他们下来的机会,紧追不舍。两天两夜,一口气窜大西北,也就不奇怪了。 我们的车同样上去高速公路,一路向西。 大东二东轮番开,一天一晚以后,终于,走到了高速路的尽头,来到了收费站口。 二东说:“哥,进宝跟天翼就是从这儿下去的,当初我们来,就已经打听到,进宝的车被人追得无路可逃,只好撞破栏杆离开了。警方帮我们调出的监控录像里,也证明了这一点。” 我说:“好,接着往前走。” 于是,汽车下去高速,直奔C市,路过C市的环城路,我们将汽车加满油,根本没停,还是一路向西。 穿过C市,向前三百多里,就是沙漠戈壁。沙漠的中间有一条路,是七百多里的无人区。穿过大沙漠,刚好距离仙台山差不多三千里。 我他妈都要气死了,孙大志,我曰你老娘! 天翼还是个孩子,跟你有啥仇?为啥非要赶尽杀绝? 别让老子见到你?撞我手里,非把你剥皮抽筋,挫骨扬灰不可,顺便太阳你全家的女性! 第668章大漠孤烟 虽然没有来过沙漠,可我知道沙漠的厉害。 小时候就读过关于大沙漠的书,沙漠又被人称作是死亡之海。 这儿食物非常稀少,特别是饮用水要准备充足,没有水会渴死。 有时候踏进沙漠深处还会迷路,转过来转过去重新回到,直到累死为止。 好在前面是公路,不用担心迷失方向。 起初,两侧的景色一点也不好看,前面的三百里穿过来,哪儿都是山,郁郁葱葱的山川一波连着一波。 可惜那些山并不高,最高的也就两千米,与其说称作山,不如说称作岭。 这就是赫赫有名的贺兰山。 不禁让我想起一首歌:大漠不见孤烟,长河依旧落日圆,踏破贺兰山,丝绸古道驼铃远。 你去看看东方奇观,你去听听先古的呐喊,你去寻访成吉思汗,你去再现历史云烟,哦……宁夏川。 这是一片苍凉的古道,这是一片不为人知的梦幻乐园。 北方的山跟南方的山不一样,南方的山气温高,水量足,所以是青山绿水,景色宜人。 大西北因为缺水,这一代的山都是黄呼呼的,又赶上初冬,漫山遍野的杂草全部枯萎了,树叶也落了个干净,所以显得特别苍凉。 公路的两侧都是杂七杂八的石头跟土块,渐渐地,山越来越少,最后穿过山脉,就进入了大戈壁。 踏上沙漠公路的时候,汽车里的油不多了,从C市窜过来,一路上都没碰到油站。 油表的油耗去掉了一半。 我说:“二东,咱们的车恐怕穿不过前面的沙漠,一旦路上抛锚,是非常危险的。沙漠里步行,会死的很惨。” 二东说:“哥,别担心,沙漠的中间有个服务区,可以在那儿加油。上次,咱们的团队准备充足,哪儿的人冲我们招手,没有停留,服务区啥都有。” 我问:“大概有多远?” 二东说:“在沙漠的中间,大概三百多里的地方,我们的汽油坚持到哪儿没问题。” 我说:“好,你小子要时刻提防,可别把我扔路上,要不然我锤死你。” 二东说:“放心,你是我老板,也是我哥,弟弟有把握的。” 吉普车比不上轿车,这东西因为马力大,自重大,是非常耗油的,简直就是油老虎。 吉普车走的就是沙漠,山路,底盘高,越野性能好,3.6T的动力,跟他妈装甲车差不多了。 希望吉人天相吧,在这个鸟都不拉屎,前不着村后着店的地方,只能听天由命。 车轮开上沙漠公路的时间,是下午四点半,二东也准备赶到服务区以后休息。 一路上,陶花都没说话,就那么紧紧偎依着我,两条狗也偎依在我们的身边。 仙台山的狗是通人性的,时而舔舔陶花的手,时而蹭蹭她的衣服。 而陶花却变得十分慵懒,抱着我的脖子,始终没松开,好像担心我忽然跑了。 这是冬天,赶在夏天,俩人会生一身的痱子。 我说:“陶花,你松开,勒得我难受,都要被你束死了。” 陶花非常倔强,说:“就不!俺松开你就跑了,把俺扔下,上那儿找你去?”女人一边说,一边把我抱得更紧。 离开仙台山,我就不再属于香菱,不再属于红霞,更不属于翠花,而是属于她的。 我是她私有的财产,天下的独一份,任何人也抢不走的独一份。 明知道前面的路艰难险阻,可能会死,可死到一块也甘心。 活着得不到的东西,死了能得到,同样是一种满足。 不但如此,陶花还抓着我的手,在她的身上摸……她也在我身上摸。 她的手穿过我的扣子,摸在我的胸口上,轻轻拉我的胸毛。另只手抓着我的手,在她的腰肋跟肚子上来回游走。 随着那种舒畅的荡漾,女人就闭上眼,嘴巴里发出轻轻的哼声,身体颤抖了,脸蛋醉迷了。 陶花旁若无人,根本没把大东跟二东放眼里,好像俩小子不存在,就那么摸啊摸,噌啊噌,揉啊揉。 大东跟二东从汽车的反镜里瞅到一切,俩人的脸都红了,当做没看见。 我轻轻说:“陶花,别……别这样。” 陶花说:“不!出来了你就是俺的,谁也夺不走。” 我说:“你瞅瞅,外面的景色多好啊?” 陶花说:“没你好!景色好不好,管俺屁事。” 外面的景色真的很好,已经进去了真正的沙漠。 公路的两侧是一望无际的沙海,远处是一座座巨大的沙丘。 沙海上是一层层的波纹,跟大海里的波浪差不多,一年一次的大沙暴,会改变沙漠的形状,一天一个样,-沙丘也每天在移动。 金黄的沙海像是铺了一地的金子,上面是蓝天,白云。几只苍鹭飞在上面,时不时发出嘎嘎的鸣叫。 可陶花没看见,啥也没看见,她的眼睛里只有男人,心里也渴盼着男人。 她的手抓着我的手,摸完了两腿摸肚子,一点点落在了胸口上,我挣扎着,想把手拉出来,可女人却将我的手一次次往自己身上按。 她焦渴难忍,也欲罢不能。终于,嘴唇亲了过来,两排小钢牙在我的嘴巴上撕咬。 咬过上嘴唇,再咬下嘴唇,好像要把我的嘴唇整个吞到肚子里去。 两片嘴唇被她咬白了,咬青了,咬紫了,别管咋着躲闪也无济于事,总逃过不她牙齿的袭击。 把前面的二东跟大东激动得,汽车差点窜沟里去。 大东眼睛死死盯着前面,不敢看反镜,二东端着矿泉水瓶子,一个劲地喝水。 俩小子尴尬地不行,恨不得立刻停车,跑远,把这辆车当做我跟陶花的婚床,让我俩玩……车震。 现在,终于明白陶花为啥要跟过来了,就是想占有我,从香菱跟红霞的身边把我偷走一阵子,虽死无憾! 我也有点熬不住,这种情况下,王八蛋才能熬得住?龟孙子才能保持君子风度? 恨不得立刻将女人抱怀里,按在后车座上,酣畅淋漓一阵。 陶花本来就是我的,一直是我的。她一生经历过一次的男人也是我。 反正有过一次,再来一次又何妨?一次跟两次也没啥区别。 女人的一生都被我毁了,她还想再被我毁下去,毁到天荒地老。 脑子里混浆浆的,眼前一片空白,想把手拉出来,可又舍不得那种温热柔滑的感觉。 于是,借着车椅靠背的掩护,我的手在陶花的身上任意妄为。 红霞的残疾,香菱的嘱托,全都扔脑门子后头去了,儿子的安危也抛掷脑后,秦兽也要做一次了。 就这样,陶花的身体被我给摸个遍,我的身体也被她摸个遍。 俩人就那么在后车座上,摸了个酣畅淋漓,也亲了个死去活来。 就是亲亲,摸摸,啥也没干。 前面有两个人,后面有两条狗看着,其他啥也干不成。 黑虎跟达瓦歪着脑袋,不知道我跟陶花在干啥,四只獒眼一个劲地往这边瞧,时不时吐吐舌头,吱吱一声,觉得莫名其妙。 瞧个屁啊?你们两条狗,怎么会明白人类的感情? 知道这些年我为陶花付出了多少吗?知道她这些年又为我付出多少吗? 小心把你俩的绿眼珠子给挖出来,当灯泡踩! 此刻的陶花变成了十年前的翠花。 十年前,我跟翠花也是这样,只能摸,只能亲……摸个昏天黑地,亲个天翻地覆。 有时候,亲吻跟抚摸会更让人兴奋,大脑会产生更多的癔想和荡漾,比真刀真枪还要爽快舒畅十倍百倍。 我跟陶花就那么一直爽快着……直到浑身颤抖,两个人一起哆嗦,那种酣畅的潮水一点点退去。 酣畅过去,我感到自己衣服里潮乎乎的,陶花的衣服里也潮乎乎的。 两个人的喘气都很粗重,脑门子上也净是汗,陶花的脸红得更可爱了,身体仍旧颤抖不止。 最终,还是没有逃掉生理的渴望,没有忍耐道德的背叛,跟陶花一起摸了,亲了,也一起荡漾了。 不知道喘多久,两个人才渐渐平息,陶花帮着我遮掩了衣服领子,同时也撩一下前额凌乱的秀发。 女人满足了,得逞了,而我的心里却是一阵一阵的愧疚。 恨不得抽自己俩耳刮子,不是说好不碰陶花吗?不是说好把她当妹子吗? 这是咋了?虽然没有那种过程,可心里已经把她辱没了千百次,她也把我辱没了千百次。 这天下午,在沙漠公路落日的黄昏里,我再次做了秦兽。 天渐渐黑透,夜幕降临下来,二东只好打开车灯,雪亮的氙气大灯,将前面的路照得明如白昼。 两个小时的时间,二东跟大东都没说话。 其实,他俩啥都知道,耳朵边悉悉索索响,听了个清清楚楚。 不说话,是不想打扰我俩,给了我和陶花充足的时间跟空间。 仙台山的风言风语早就传到了他俩的耳朵里,陶花一直缠着我,也没有瞒得过他俩的眼睛。 初九哥是大老板,富豪,企业家,那个大富豪没个三妻四妾的? 跟陶花有一腿,根本不算啥。 所以,即便他俩啥都知道,回去以后也不会乱说。 第一句话是我先问出来的:“二东,这儿距离服务区还有多远?” 二东这才咳嗽一声说:“到了,就在前面不远处。咱们的车也刚好没油。” 果然,峰回路转,明亮的车灯照在一块牌子上,上面写着:修车,加油,用餐。 两辆汽车一起右转,全部拐进了张进宝跟天意当初来过的黑店。 第669章难熬的一晚 这个时候,服务区一家人距离最后见到张进宝跟天翼,已经过去了接近四个月的时间。 三个男人的伤腿早就好了。 一家六口,依然在这儿开店,依然在坑那些过往的路人。 天色已经黑透,两辆车七个人都是疲惫不堪。 汽车需要补充燃料,人需要休息用餐,不得不在服务区停留。 我看到这家服务区很大,足足十几亩地大小,房子不少,但很破败。 大院里有很多机器,发电机,柴油机,还有数不清的废旧汽车跟汽车零件。 横七竖八摆放了不少的汽油桶,这儿果然修车,加油,还管住宿。 可沙漠里人烟稀少,有时候七八天遇不到一个客人,所以这家人也没钱。 两辆汽车停稳,二东大东首先跳下来,然后拉车门。 獒狗黑虎跟达瓦也下了车,我拉着陶花同样慢慢走出。 后面的车是张德胜的,两个保安将他搀扶下来,张德胜问:“这是啥地方?” 二东说:“沙漠公路的服务区。” 老头问:“安全不?” 二东说:“不知道,不过我们人多,应该不用怕。” 七个人向着破旧的房屋靠拢,我瞅到门口的不远处有个大案板,案板上有大块的猪肉。 旁边还有个狗窝,里面拴着一条大狼狗。 大狼狗发现生人闯入,呼啸一声从窝窝里飞出,冲我们几个呲牙咧嘴吼叫。 黑虎跟达瓦两条獒狗立刻就红了眼,嗖地跳在我跟陶花的面前,四蹄腾空扑了过去。 两条狗一前一后将那条狼狗给摁在地上,动弹不得。 当狼狗的两只眼跟两条战獒四只眼相对的时候,差点没把它吓死。 黑虎跟达瓦身上发出的气场,将大狼狗震慑了,吓瘫了,包裹了。 它只能发出凄楚的尖叫,浑身哆嗦不止。 我担心达瓦跟黑虎伤害那条狗,跟店家制造矛盾,赶紧喝住了它们:“黑虎!达瓦!住嘴,过来!!” 两条狗很不情愿地瞅狼狗一眼,只好将它放开。 大狼狗兹溜躲进窝窝里,再也不敢出来了。 战獒是一切家狗的天敌,家狗见到战獒,跟老鼠见到猫差不多,逃走的勇气都没有。 刚刚喝住狗,屋子的门帘一挑,出来一个胡子拉碴的老人,声音很低沉,面目很呆板。 他的头发很长,胡子也长,乱糟糟像个鸡窝,脸色昏黄,跟沙漠一个颜色,猛一瞅,有点像凶神恶煞。 他问:“你们干啥?” 二东说:“住店,用餐,加油。” 老头子来回瞅瞅,发现我们有七个人,就说:“加油每辆车一千五,用餐每人二百,住宿每人三百,一共六千五。” 他数学还不错,两辆吉普加油三千,七个人每人住宿用餐五百,加起来可不就是六千五嘛。 二东跟大东没说啥,张德胜的两个保安急了,怒道:“扯淡!你干脆去抢好了,这不坑爹吗?” 老头子面不改色,道:“喜欢加就加,不喜欢就走!你们不是我请来的,前面走四百里有个加油站,要不你们到哪儿加。” 两个保安刚要上去辩驳,张德胜抬手拦住了他们,说:“出门在外,不要惹事生非,咱们有钱,付账!” 两个保安很不乐意,只好拿出六千五给他。 老头子接过钱,冲屋子里喊一声:“来客人了,招呼吧,该伺候伺候,该做饭做饭。” 说完,他去油桶旁边加油,七个人相继进屋。 到屋子里一瞅,大家的心就凉了一半,这也算旅店?简直是狗窝。 哪儿都黄呼呼的,哪儿都黑漆漆的,桌椅板凳上净是尘土。 二东跟大东差点吐了,说:“哥,要不然咱们光加油,穿过无人区再找酒店休息?” 我跟张德胜都是有身份的人,奢侈惯了,住在这儿,觉得就是住进了猪圈。 我瞅瞅张德胜,张德胜说:“算了,将就一晚吧,你们年轻,我老胳膊老腿,挺不住,睡一晚再走。” 从昨天离开仙台山,一直到现在,车没停,人也没停,人困马乏,三十六个小时,铁人也受不了。 于是我点点头说:“好,就住这儿了,大东二东,张罗饭。” 大东二东去催饭,很快饭上来了,是荞麦面窝窝,青稞面面条。 一瞅到这样的饭菜,我就皱紧了眉头,张德胜瞅瞅,根本没下筷子。 两个保安当时就急了,抓起碗,咣当!砸在了地上,怒道:“老头儿,你进来!!” 做饭的老婆子没动弹,外面的老头冲进屋子,手里抓一把杀猪刀,问:“干啥?” “妈的!就用这样的饭菜招待我们董事长?反了你了!店不想开了是不是?信不信小爷给你砸了?” “嫌饭不好吃?” “对!” “那就别吃!” “放屁!老子花了钱的,一顿饭二百,猪食都不如!” 老头挥挥刀子,问:“你再说一句?” 眼瞅着事态一触即发,张德胜赶紧打圆场,说:“老哥,我们知道你开店不容易,我们出门在外也不容易。你这店里有肉啊,给我们弄点肉行不行?” “行!哪得加钱。” “加多少?” “每个人一百。” 张德胜说:“好,七个人,给你一千,弄两份回锅肉。” 老头犹豫一下,最终点点头:“那好,你们等着。” 不一会儿,外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剁肉声。 二东问:“张董,你干嘛对他这么客气?” 张德胜说:“你不知道啊,这一代是少数民族,民风十分彪悍。惹急了会杀人的。你们仔细瞅瞅这间屋子的墙壁上,墙壁上有刀砍过的痕迹。 再瞅瞅屋子里的桌椅板凳,上面都有刀砍斧凿留下的痕迹。 这些痕迹是打斗的时候留下的,也是说,这儿曾经发生过多次的争斗,说不定就杀过人。 出门在外,只能忍气吞声,千万别鲁莽。” 二东跟大东一听,全都伸出了舌头,怒道:“卧槽!那他们会不会给我们吃……人肉?” 张德胜说:“那倒不会,他们只要钱,我们出到价格,就会没事,忍着吧。” 对于这一点,我非常佩服张德胜,不愧是老狐狸,久经风雨,经验老道。 从前没出国的时候,他就四处跟人做生意,跑遍了大江南北,见识卓越。 所以,我同样冲二东大东说:“听到没有,别惹事,赶紧吃饱喝足离开,还有,夜里惊醒点,别睡得太死。” 大东二东点点头。 回锅肉是一个小时以后弄好的,满满两大盆,猪排骨,猪腿,刚上来,几个人就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很明显不是人肉,味道鲜美。这家人也不是回、民,因为回、民是不吃猪肉的。 正在享用,忽然,旁边传来了音乐声,桌子上的录音机被按响了。 紧接着,里屋的门帘一挑,进来两个女人。 那两个女人蒙着面,身上的衣服很少,扭动腰肢,跳起了舞。 立刻,大东二东的眼睛直了,张德胜的两个保安哈喇子也流了出来。 四个人瞅着俩女的,眉开眼笑。 大家谁也想不到,这个服务区里用餐的时候还有歌舞表演。 俩女的眼不小,看不到鼻子跟嘴巴,全都罩在了红纱里。 不过皮肤还是蛮白的,光着胳膊,光俩腿,上面的衣服很短,下面的衣服也很短。 中间是肚脐,肚脐眼上有脐环,随着舞姿,脐环来回晃荡,腰里的铃铛也来回晃荡,稀里哗啦作响。 她们跳得很好看,是这一代的肚、皮舞。 少数民族就这样,接待最尊贵的客人,一般都用手抓羊肉,晚上还围着火堆跳舞,算是对客人的热情招待。 不过我不喜欢,其它地方的女人再怎么漂亮,也赶不上仙台山。 仙台山的女人是真白,真美,有股子天然的草木清香,就是那种淡淡的梨花香气。 仙台山的女人吃蔬菜,吃五谷杂粮,本身有种自然的体香。 这一代的女人都熏人,身上有令人作呕的味道,味道直冲鼻孔。 她们吃抓肉,喝羊奶,高原的气候,食物又弄不熟,吃进肚子里,呼出的气体跟进了火葬场差不多。 腋窝,臂弯跟腿弯,也会散发出令人作呕的气味。这种味道大东二东闻不出来,张德胜的保安也闻不出来。 四个小子都他娘被女人的身段迷惑了,嗅觉失灵,光顾看她们晃荡了。 二东的哈喇子也流淌出来,盯着两个女人的脐环瞅个不停。 俩女的晃荡,二东的脑袋也跟着晃荡,好像得了脑血栓。 上去我就扯了他的耳朵,问:“你干啥?” 二东说:“脐环真美,哥,回家我也买脐环,给瓜妹子带上,晚上让她站我前面晃荡。” 我说:“闭上你的鸟嘴!小心有诈!” 他问:“有啥诈?” 我说:“那个老头不简单,这俩女的也不简单,从他们的眼神里,我瞅到了不安。” 二东说:“你啥眼啊?哪儿又不安了?这样的女人,我一条手臂对付她们仨……对了初九哥,听说你家也有脐环,香菱嫂那时候整天带着脐环,晚上只给你一个人晃荡。 香菱嫂好看不?她的肚子白,还是这俩女的肚子白?” 我说:“不知道,回家问你嫂子去。” 二东噗嗤笑了,旁边的陶花也笑了,脸蛋红得好像苹果。 张德胜不亏是老江湖,摆摆手说:“好了,别跳了,这儿有四百块,算是小费,每个人二百,拿去花吧。” 张德胜是老色……鬼,按说应该盯着俩女的瞧不停。 可他却忍耐了,同样感到不安,打发俩女的走了。 两个女人一走,到了休息的时间,张德胜小声说:“初九,今晚上最好别睡,各安天命吧……。” 他的话让我出了一身的冷汗,立刻明白,今天要度过难熬的一晚。 第670章控制不住 走进这家服务区,我跟张德胜同时陷入了万劫不复的灾难。 起初,只觉得这家人凶了点,没打算图财害命。 坏就坏在老张的两个保安身上,那俩保安简直是俩傻叉,废话真他妈多。 他俩迫切需要找到张进宝的下落,帮老板找到儿子,拍张德胜的马屁。 所以,在大胡子老头将我们带进房间的时候,他俩开始询问了。 “老头儿,跟你打听点事儿。” 大胡子老者问:“啥事儿?” “你有没有见过我们大少爷?” “你们大少爷是谁? ”一个高高瘦瘦的青年,二十七八岁,身边带一个漂亮媳妇。对了,还有俩孩子,一男一女,四个月前,就是从你们这儿穿过沙漠的,有没有在这儿歇脚?” 老头一听,身子首先一震,问:“你们跟他们……啥关系?” 保安说:“那是我们大少爷,拄拐杖的这位是我们董事长,还有那个穿西装高高帅帅的,是那孩子的爹,我们专门过来找儿子的。” “喔……。” “见过没?” “没。” “如果见到他们,立刻联系我们董事长,会大大有赏,听到没?” “听到了!” 两个保安盛气凌人,横行霸道惯了,牛叉地不行。 可这几句话,将我跟张德胜的身份完全出卖了。 三个月前,小天翼跟这家人一番悍斗,打断了老头跟俩儿子的腿脚,利用银针钉住了他的俩儿媳妇。 将服务区洗劫一空,然后逃之夭夭,这严重激起了老头儿的愤怒,跟天翼结下了深仇大恨。 本来想着,啥时候遇到那小王八蛋,一定要弄死弄惨。现在好,他爹老子一脑袋扎服务区来了。 来得好,来的妙,既然无法收拾儿子,那就收拾他老子,这叫子债父还! 于是,大胡子老头儿起下了杀机,将我们送进屋子以后,拿起那把杀猪刀,在石头上咝咝啦啦磨出一道雪亮的光彩。 我们七个人不住一间屋子。 张德胜跟两个保安一间房,大东二东一间,然后是我和陶花外加两条狗一间。 大东二东进屋子,拉被子躺倒,不一会儿就睡着了,鼾声如雷,跟死过去一样。 张德胜跟两个保安走进屋子却没有立刻休息,而是坐在炕头上闭目养神。 他嘱咐两个保安,千万不能睡,要时刻警醒,说不定半夜这家店的人会冲进来杀人越货。 而且老张做了充足的准备,这俩保安身手不凡,身上全带了家伙,张德胜本人的身上也带了一把枪。 都市里,很多大富商都有枪的,有办法弄枪证,那些贴身保安的身上也有枪,不是啥稀罕事儿。 这边是我跟陶花,两条狗跟在后面同样走进房间。 条件太差了,根本不能睡。 首先是屋子里脏,哪儿都黄呼呼的,哪儿都黑漆漆的。 墙壁是土打墙,夯土结构,上面还挂着茅草,屋顶上是木头梁檩,铺的也是茅草。 但不可否认,这样的茅草屋非常结实,可以抵挡沙漠一年一度的暴风沙。 两扇木头门,只有一扇窗户,窗户棂子上钉了塑料纸,风一吹呼呼啦啦响。 地面上是尘土,桌面上是尘土,炕上是尘土,被子上也落满了尘土。 这还不算,关键是被窝太破,净是窟窿,黑乎乎的脑油,也不知道多少人盖过,多久没有拆洗了。 陶花皱紧眉头,问:“咋睡啊?” 我说:“出门在外,将就一晚吧,这儿比不得仙台山。” 陶花是有洁癖的,这几年随着经济的发展,梨花村变得特别富有。家具家电越来越多,房子越来越好,姑娘们也变得特别干净。 陶花就喜欢干净,哪儿都收拾得一尘不染。 忽然走进这样的屋子,根本无法适应,抬手捂了鼻子。 炕上被子散发出的那股味道让她作呕,根本就懒得上。 大东二东在为我俩创造机会,故意让我陪着陶花,就是想我跟她亲热。 白天在车上还没有摸够,亲够,晚上继续呗……初九哥太辛苦了,的确需要阴阳调和。 陶花开始收拾,首先扫了炕,将被褥上的沙尘抖干净,叠好了被窝。 然后,女人过来扯我的扣子,为我解衣服。 陶花觉得,女人就该伺候男人,帮男人宽衣解带,然后自己也宽衣解带,跟男人抱在一起……让男人舒服,自己也幸福。 这是一个做女人的职责,也是一个女人幸福生活的必然,普天下所有女人都是这样过来的。 她记得自己的奶奶是这样伺候爷爷的,娘活着的时候,也是这样伺候父亲陶大明的。 现在,她要伺候我。 我吓一跳,赶紧抬手抓了她的手,轻轻摇摇头。 陶花问:“为啥?” 我说:“咱俩不能,这样对翠花跟红霞不公,对香菱更不公。” 陶花说:“自欺欺人,那今天在车上……?” 我说:“在车上,咱俩啥也没有发生,就是抱抱……亲亲……。” 陶花说:“抱抱亲亲也是背叛,也是不公,既然背叛了,不公了,干脆身子给你算了。” 我说:“不一样,抱抱亲亲是心理的背叛,不是生理的背叛,我的精神可以出墙,但是生理绝对不能出墙。” 陶花说:“鬼扯!精神出墙比生理出墙还要可恶,你这是掩耳盗铃,欺骗自己。” 我说:“反正咱俩不能胡闹,要不然回家没法……交代。” “可俺熬不住……咋办?” 我说:“那就……忍着。” “那咱俩不解衣服,还是摸,还是亲,行不行?” 我犹豫了一下,点点头:“行!” 陶花噗嗤一笑,就上了炕,扯被窝盖在身上,果然没有解衣服,后背靠上了枕头。 我还在犹豫,要不要上炕,要不要继续亲,继续摸。 亲过来再摸过去,会不会把持不住,真的将陶花……咔嚓了。 其实咔嚓了也没事,她也等着我咔嚓。 可咔嚓以后嘞?咋办?将是无尽的懊恼,无尽的悔恨,无尽的补偿。 那样,生活会更加糟糕,关系会更加混乱。 可不上炕,不仅仅陶花熬不住,我也熬不住。 刚刚犹豫几秒,陶花伸手一拉,就将我抱在了怀里。 我也身不由己滚上炕,鞋子早不知道踢腾哪儿去了。 接下来,茅草屋里很不平静,传出了女人轻轻的哼声。 就这样,我跟陶花又抱在一起,亲了个惊天动地,摸了个飞沙走石。 偷尝的享受是好上加好,只亲不爱的感觉让人更加魂牵梦绕。 这一晚,我再次摸遍了她的身体,她也再次摸遍我的身体。我将她全身吻一遍,她也将我全身吻一遍。 荡漾的激情在脑海里不断翻涌,天塌地陷世界灭亡也不在乎了。 直到两个人再次震撼,再次颤抖,再次勃发,再次退去激情方才作罢。 震撼完毕,是大口大口喘气,两颗心的跳动久久不能平息。 你们骂我吧,唾弃我吧,反正做了秦兽,一天是秦兽,这辈子都是秦兽。 秦兽的帽子是摘不掉了。 陶花为我付出的太多了,也太可怜了,必须要补偿她,除了这个,根本想不到任何补偿的办法。 不知道为啥,咒骂自己肮脏的同时,还觉得有点伟大。 不知道过了多久,陶花又开始扯我衣服了,我再次阻拦了她。 陶花说:“初九哥,解下衣服,也只亲不爱,行不行?” 我说:“不行!” “那又为啥啊?” “解下衣服,就控制不住了……。” 陶花说:“穿着衣服也控制不住。” 我说:“别胡闹了,我心里难受,也害怕。” “咋了?” “难受的是对不起你嫂子,害怕的是,这一晚恐怕在劫难逃,这家人会陷害咱们。” “你咋知道这服务区里是一家人?他们会陷害咱们?” 我说:“很简单,从他们的眼神里看出来的,那老头凶相鄙陋,一个劲地冲俩女的使眼色。俩女人的眼光跟刀子一样,简直能杀人。 你看不出来的,我都看的出来,我还能看到很多人看不到的东西。” “那你都看到了啥?” “首先,这大胡子老头,应该是俩女的老公爹,是做饭老女人的男人。 有俩儿媳妇,证明他们有两个儿子,可那俩儿子一直没有出现。 其次,我发现他们不是当地人,更不是回人,因为他们招待咱们用的是猪肉,而回人是不吃猪肉的。 从他们的口音里,我听到了东北人的味道,就是说,他们应该来自东北。 你想,东北一家人,不远几千里到沙漠里讨生活,不去大都市,这是为啥?” 陶花眨巴一下眼睛问:“为啥啊?” 我说:“因为他们是逃犯,而且是极度凶残的逃犯,很可能杀过人,被警方通缉,没有办法才躲到沙漠里来的。” “啊?你的意思,他们这家人在东北杀了人,为了躲避警方的通缉,逃到了沙漠里?” 我说:“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而且他们不是近几年来的,至少来了二十年以上。” “你咋知道的?” “因为这间房子,看这儿的房子,只有经历二十年沙漠风暴的摧残,才会变得这么破旧。” “啊?那他们如果真是一伙杀人犯,咱们会怎么样?” 我说:“咱们没钱,他们可能会放咱们走,可今天的行为,已经把咱们的身份彻底暴露,他们恐怕会杀人劫财。所以,咱俩不能睡,要时刻准备逃走!” 陶花瞪大了眼,说:“初九哥,你果然聪明,观察恁仔细。那咱俩别睡了,赶紧起。” 陶花的声音没落,铺天盖地的大祸就迎面袭来。 忽然,外面传来汽车发动机的轰鸣声,紧接着,发动机的响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终于……咚!直奔茅草房撞击而来,整个屋子就被一辆卡车给撞塌了。 陶花吓得妈呀一声,发出恐怖的嘶叫。 寻子之路上的第一次灾祸,终于到来。 第671章奔逃 开车撞向客房墙壁的人不是大胡子老头儿,而是他的两个儿子。 就在我跟陶花亲个够,抱个够,忘乎所以的时候,大胡子的两个儿子回来了。 原来,两个儿子开车采购去了,到沙漠的那头买东西。 购买的主要是粮食,汽油,食用油,蔬菜,盐巴,以及汽车的简单配件。 这儿是服务区,需要的东西很多,大部分的东西都要到C市去采买。 哥俩开一辆卡车,回到家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左右,大灯很明亮,可能太陶醉,我跟陶花根本没注意。 老头儿在院子里磨刀,瞅到了自家汽车的灯光,赶紧扑了过去。 “大孩!二孩!不好了,来仇人,来仇人了!”老头靠近卡车的车窗,冲两个儿子呼叫。 原来,他大儿子叫大孩,二儿子叫二孩。 大孩跟二孩问:“爹,谁来了?” “就是四个月前,将咱们三个打断腿的小王八蛋,他家的爹老子,刚好路过这里,住在咱们的房间。” 大孩二孩一听,怒从心头起,说“妈拉个巴子的!此仇不报誓不为人!弄死他,爹!他住哪个房间?” “最西边的三个房间,一共七个人,看样子来者不善!” “撞死他们!爹,你闪开!” 老头往旁边一闪,两个年轻人油门一踩,根本没停,卡车呼啸一声,直奔三座房子撞击过来。 第一个倒霉的不是我和陶花,也不是大东二东,而是张德胜跟他的两个保安。 汽车是胡乱撞过来的,张德胜根本没明白咋回事儿,咚地一声,土炕后面的墙壁就出现一个大窟窿。 整座土墙立刻被撞翻,坍塌,轰隆砸在了他们的身上。 张德胜差点没被砸死,事情来得太突然,完全没预料。 两个保安哼也没哼一声,就被土墙掩埋了,砸了个血肉模糊,粉身碎骨。 张德胜还不错,被卡车的车头从炕上撞到地上。还好他够胖,屁股上的肉多,没有伤到骨头。 老张的脑袋里轰一声,整个人懵逼了,头顶上的茅草顶也掉下来,弄他身上乱糟糟的,尘土飞扬。 明白过来,第一件事就是夺路而逃,根本顾不得两个保安,保安已经翘辫子,嘴巴鼻子向外窜血。 张德胜拉开门冲进院子,一边跑一边喊:“初九!快逃命!走啊!动手了,他们动手了!” 我跟陶花在另一间屋子里也懵了。 虽说这边的损坏不大,可因为卡车的撞击太猛烈,墙壁同样出现了倾斜,半个屋顶都坍塌下来,椽子掉一地,沙石土块也掉我跟陶花一身。 陶花竭斯底里在惨叫,抱着脑袋喊:“啊!初九哥,咋办啊!” 给我的第一个感觉,同样是跑,赶紧逃出屋子。 好在两个人全都穿上了鞋,于是,拉开门拽着陶花飞窜出去。黑虎跟达瓦两条狗也瞬间夹起尾巴,跟着我俩窜出门口。 房门根本没上栓,很容易就逃了出来。 刚刚飞出门,就跟大胡子老头走个迎面。 那老头两眼冒着烁烁绿光,手里拎一把刀子,咬牙切齿,首先扑向的是张德胜,冲老张的肥肚子噗嗤就是一刀。 暗夜里,杀猪刀亮光闪闪,张德胜也早就做好了准备。 他的手里有根文明棍,文明棍很长,抬手一抡,就捅在了大胡子的肚子上。 刀子太短,没有刺到他,撩空了。 然后,张德胜拔腿再跑,跟兔子一样落荒而逃。 老张特别精明,没有跑向公路,他知道冲公路上就是个死,两条腿根本跑不过汽车的四个轮子。 我跟陶花也没有跑向公路,奔向的是房屋后面的沙地,那边就是大戈壁,漫漫的黄沙。 大胡子发现没有刺中张德胜,让他跑了,于是刀子一横,直奔我俩就追。 因为不熟悉这一代的地势,陶花穿的又是高跟鞋,刚刚踏上沙地,鞋子就陷进了沙土,好几下拔不出脚来。 大胡子很快追上,抬手又是一刀。 眼瞅着明晃晃的刀子刺向陶花,我眼疾手快,上去抓住了大胡子的手腕子,飞起一脚踹向了他的胸口。 拳怕少壮是至理名言,大胡子再怎么有本事,也赶不上我年轻力壮,被老子踹个正着,一脚就将他踹翻在地。 与此同时,我瞅到了跟过来的两条狗,于是吩咐一声:“黑虎!达瓦!咬他!!” 黑虎跟达瓦虽说是战獒,可在没有得到主人命令以前,是不会随意伤人的。 一声令下,两条狗尾巴一翘,急扑而上,零点零一秒的时间,就将大胡子摁在地上,瞬间扯了个粉碎。 大胡子的衣服就那么被两条狗扯光了,黑虎的嘴巴也在他的手臂上合拢。咔嚓!拿刀的右手被獒狗锋利的牙齿齐齐咬断。 他一声惨叫,抱着手臂在地上打起滚来。 大孩跟二孩开车将房子撞塌,卡车倒回来的时候,看到了倒在地上的爹老子。 “爹!你咋了,你咋了啊?”两个人方向盘一转,想从车上跳下来,扑向爹老子。 可达瓦已经拦住了他们的去路,尾巴伸得直直的,跟后背成一条线,浑身的鬃毛炸起,两只獒眼瞪得跟灯笼一样圆。 “嗷呜!!”达瓦獒身一纵,直奔汽车的玻璃窗就扑,看样子想用利爪将车厢里的哥俩掏出来。 因为是冬天,车窗的玻璃是关闭的,达瓦的身体撞在了玻璃窗上,被弹了回来。 大孩跟二孩吓得魂飞魄散,根本没看清是啥东西。娘隔壁嘞,怎么这拨客人来的时候竟然领两头狮子? 既然不能下去救爹老子,那就用车撞他们的主人。 明亮的车灯下,哥俩瞅到了我拉着陶花在疯狂逃窜。于是,大孩将车身一扭,也顾不得大胡子了,油门加足,直奔我跟陶花撞击过来。 这可把我吓坏了,扯起陶花的手再次拼了命地奔跑。陶花的鞋子跑掉了,早就陷进了沙土,所以是光着脚丫子。 一男一女就那么在沙地上玩命地飞奔,卡车在后面穷追不放,非要轧死我俩不可。 我跟陶花手牵着手,跑掉了鞋子,跑掉了领带,跑掉了褂子,裤子都跑掉了,弄得狼狈不堪。 大孩二孩的眼睛都红了,四个月前的断腿之仇,爹老子刚才的断臂之恨,已经把他们俩的愤怒勾了起来。 而我跟陶花根本搞不清这家人非要弄死我们的原因。 一直以为他们是图财害命,看上了我们带来的钱。 天知道是小天翼四个月前惹下的祸端?我家那小王八蛋早就跟他们结下了仇。 今天,我是在替儿子阻挡灾难,他们也把当初的怒气撒在了我的身上。 就那么拉着陶花跑啊跑,啥也不顾,也不敢距离服务区太远。 冲进沙漠深处就糟了,一旦方向迷失,想从沙漠里转悠出来,比登天还难。 所以我也不傻,跟陶花跑的不是直线,而是弧线。 汽车拐弯一次不容易,我跟陶花兜一圈回来,再次冲进服务区的院子,寻找障碍物作掩护。 卡车也跟着我们从沙地开回大院,叮叮咣咣一阵乱响,发电机被撞翻了,案板被撞翻,汽油桶也被撞翻好几个,满地的汽油捅来回乱滚。 最后,我跟陶花绕着张德胜那辆吉普车转,卡车奋力向着吉普车撞击过来,咚!惊天动地一声爆响,吉普车给生生掀翻了。 没办法,只好拉着陶花继续躲闪。 今天的我狼狈不堪,脑子里晕了又晕,心说不就为了钱嘛?干嘛这么拼?要钱小爷给你就行了,干嘛非要老子死? 太阳你全家女性,问候你老母亲,娘个西皮仙人板板,生闺女没眼,生儿子没鸡。 心里早已把那哥俩骂了千百遍,可是不管用,根本不管用,我拉着陶花前面跑,卡车继续后面追。 黑虎跟达瓦发现了不妙,两条狗丢下大胡子不管了,奋力来追卡车。 两条狗这边一条那边一条,一左一右,冲着卡车的车头吼叫,追赶,飞扑。 可几次飞扑都失败了,竭尽全力也无法穿过厚厚的车窗玻璃,将两个混蛋拉下来。 这个时候,客房里的大东跟二东也醒了。 大东跟二东同样是被卡车给撞醒的。 醒来就感到了不妙,还以为发生了地震。 抬头一看,卧槽!茅草房塌了,墙壁也裂开了,瞅到了四角的天空,满眼是星星。 俩小子还闷得慌,二东说:“哥,咋回事儿?这家人拆房子也不跟咱俩说一声。” 大东说:“奶奶的,是不是遇到了强拆?那个建筑队承包的工程?老子炒了他!” 二东说:“别炒了,初九哥好像在被人追,快!救初九哥,快呀!!”这才发现,老板都要被人轧死了。 于是,大东二东勃然大怒,推开门从屋子里冲出来,来回踅摸。 踅摸啥?找武器呢。 仔细一瞅,院子里武器还不少,各种修车的工具都有。 大东顺手抄起一把大扳手,二东发现了墙角里一把利斧。 然后,哥俩一个抄扳手一个抓利斧,直奔汽车飞窜的方向追赶。 一边追一边喊:“停车!停车!有本事冲老子来,别欺负我们老板。” 大胡子俩儿子在车厢里根本听不到,还是玩命地加油狂追。 于是,大东二东又冲我喊:“初九哥,往这边跑!往回跑!!” 发现大东跟二东跟在后头,我扯着陶花猛地拐个弯,又返了回来。 卡车在沙地上来个金龙摆尾,车身摆正,油门一加,跟着我俩又冲回了服务区。 这一次,情景就发生了逆转,我跟大东二东跑了个迎面。 俩小子一下将我跟陶花保护在身后,直奔卡车的车头飞扑而上。 大东跟二东是一起跳上卡车机舱盖子的,扳手跟利斧也是一起砸向卡车前面挡风玻璃的。 当!稀里哗啦!卡车的车窗玻璃就碎裂了,玻璃上被砸出两个深深的大洞。 碎裂的玻璃碴子飞溅了大孩跟二孩一头一脸,眼睛差点被弄瞎。 那哥俩没办法,只好抬手捂脸,卡车一时间没法控制,车头再次撞在了服务区的墙壁上。 大东跟二东手里武器不停,咣!咣!咣!将玻璃砸个粉碎。 与此同时,黑虎跟达瓦也逮到了机会,两条狗影嗖地飞窜上去,嗷嗷嚎叫着将大孩跟二孩生生给拖了出来。 第672章一路向西 大胡子两个儿子同样倒了霉,大冬天的被两条狗拖出来,将衣服扯个精光。 俩人每人只剩一条小裤衩,全身被狗爪挠得稀巴烂。 最后,黑虎跟达瓦分别按上一个,巨大的獒嘴衔在了两个人的脖颈子上。只要我一声令下,立刻会咬断他们的脖子。 大孩跟二孩吓得屁滚尿流,魂飞魄散,一个劲地求饶:“饶命啊,哥!饶命!!” 黑虎跟达瓦不是我养大的,是天翼养大的。 獒狗就这样,一生只会听从一个人的命令,也只吃一个人喂的食物。 天翼离开四个月,它俩没吃过家里一粒东西,但也没有饿死。 仙台山上的野狼,狐狸,兔子,还有田鼠,都被两条獒狗逮光了。 它们宁可自己打猎,也不吃家里准备的狗粮。 就算天翼不在,它俩依然在保护着仙台山的安全,依然寸步不离守护着四个村子。扯嗓子一吼,五十里地之内的狼群,会吓得抱头鼠窜。 从我的身上,它们闻到了主人的味道,知道我是它们主人的爹老子。 我可以调遣它们,简单的号令它们是完全服从的,当然不会眼瞅着主人受伤害。 所以,大胡子俩儿子想在我身上占到便宜,首先两条狗就不答应。 我真的懵逼了,从娘肚子里生出来,老子就没吃过这么大的亏。被追得头昏脑涨,气喘吁吁,小心肝差点蹦出胸膛。 这些年有钱了,发福了,肚子也大了,早就失去了十年前的身手。 狗曰的,差点追得老子吐血。 陶花也不比我好多少,同样嘘嘘喘气,面红耳赤,鞋子早跑没影了,光着脚丫子。 我说:“你俩……这是干啥?老子跟你们有仇啊?为啥非要轧死我?” 大孩说:“老板,不是我们非要轧死你,完全是想报复啊,咱俩真的有仇。” 二东一听急了,抬腿就是一脚,怒道:“放屁!你他妈是大西北人,我们初九哥是仙台山人,中间相隔三千里,飞弹都打不了这么远,咋会跟你有仇?你孙子是不是认错人了?” 大孩说:“不是,请问,你是不是有个儿子,叫天翼?” “对。” “还有个妹妹叫巧燕,一个弟弟叫进宝,一个闺女叫啥来着?……对,叫樱子。” "是,那又咋了?” “他们四个月前来过,吃了俺的,喝了俺的,最后还把俺们爷儿仨打个半死不活,这还不算,临走搬了俺家好多东西。” “卧槽!你的意思,天翼来过?巧燕跟那个叫进宝的青年也来过?” “是。” “那他们那儿去了?” “一路向西奔向了大草原,后面有一伙儿人追他们。” “喔……。”明白了,原来如此,这就对上号了。 一定是孙大志跟张进广,将天翼他们追得上天无路入地无门,逃进了大沙漠。 走进服务区,这伙人想讹诈天翼。 天翼啥脾气?不反抗才怪,把他们爷儿仨打个半死,也不是啥奇怪的事儿。 娘的,想不到我为天翼背了黑锅。 背就背呗,也不冤枉,谁让他是我的种,儿子拉完屎,爹老子不擦屁股,谁擦? 可这伙孙子不问个子丑寅卯,就一通狂追想轧死老子,也不是啥好鸟。 大东二东气不过,叮叮咣咣抄起武器,将大孩二孩打得鼻青脸肿,胳膊腿都被扳手打断了。 不是大东二东心肠狠,毕竟我们这边出了人命,张德胜带来的两个保安被倒塌的墙壁砸成了肉饼。 打死他们也不屈!! 二东跟大东叮叮咣咣一打,屋子里冲出来三个女人,一个是做饭的老妇,两个是刚才跳舞的女郎。 三个女人扑过来将三个男人保护在身下,苦苦求饶,说:“别打了,别打了,俺们知道错了……高抬贵手啊。” 我问:“你跟这个家啥关系?” 老婆子哇地哭了,说:“这俩是俺儿子,断手的那个是俺男人,俺是一家人。” “你们到底是哪儿的人?听口音不像这一代的。” 猛然一问,老婆子哭得更厉害了,抹着腿,哭天抹泪跟唱歌似得,首先给我来段二人转。 “俺的家在东北,松花江上啊哈……那里有满山遍野大豆高粱啊哈……在那青山绿水旁,齐整整的篱笆院,一间小草房啊哈。 俺男人有事没事总想喝点酒,就算是没有菜那也得喝二两。 那一天,超生罚款的上家门,罚了俺的钱,牵走俺的羊,拉了俺的粮,最后要捣俺的房, 他们坏心肠啊……。 俺当家的窝了火,抓把刀子让他们把命偿,打了工作组,揍了计划委,最后捅死了村长啊哈……两条人命背在身,只好一路坐车,沙漠里面把身藏啊哈……。” 卧槽!老子愕然了。 这老婆儿简直是个天才,一边说一边哭,一边唱,把这家人的身世诉说一遍,中间不带停顿的,而且还很押韵。 估计年轻的时候,就是个唱二人转的,特别专业。 听半天明白了,就是说二十年前,他家里超生,当地的有关部门到他家罚款,她男人就揍了工作组的人。 大胡子本来就是个杀猪的屠户,凶地很,一怒之下跟他们拼刀子,误伤两条人命,村长也被干死了。 因为出了人命,所以拖妻携子千里逃亡,最后来到了这片沙漠无人区,一躲就是二十年。 二十年以后,俩儿子长大了,他们依然有家不敢回,还帮着俩儿子买了媳妇。 那两个跳舞女郎是从人贩子手里买来的,在这家人的胁迫下,不得不每天跳舞,供客人取乐,赚点小费。 看来这家人还是蛮可怜的。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就算你冤屈,也不该伤害无辜人的性命啊? 二东问:“哥,咋办?” 大东说:“不如打电话,将他们移交法办。” 我想了想,拿出手机要报警,但是却发现手机没信号,沙漠里根本无法打出去。 最后咬咬牙说:“把他们捆起来,装车上,穿过大沙漠,那边就是草原。草原上有城镇,交给城镇上的派出所处理。” 大东二东点点头,说:“好,就这么办。” 于是,两个人找几根绳子,三五下将父子三人捆了起来,扔进了汽车的后备箱。 两个舞女郎在旁边哭个不停,一个劲地求饶,说:“放过我们吧,我们也是被逼的,被他们拐卖来的,几位大哥,求求你们,带我俩走吧。” 我跟陶花都是于心不忍,只好点点头说:“行!一会儿上车,一起走!” 被撞翻的吉普车,二东大东费了好大的力气才扳过来,然后几个人纷纷上车。 这个时候,张德胜也从远处跑来了,说:“等等我,别丢下我。” 刚才,老家伙吓得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现在才发现原来躲在不远处的沙丘后面。 看到这边收拾了战场,老小子才拖着文明棍冲出来。 张德胜算是捡回一条命,但是两个保安却永远无法跟随他了。 必须要报警,通知警方知道,毕竟是出了两条人命。 这家服务区等于彻底散架了,家破人亡,只丢下一个老婆子。 大东二东想把她带出去,但是老婆子不走,还用愤怒的眼光瞪着我们。 没办法,只好带上两个跳舞的女人上路,再次踏上了一路向西的征程。 沙漠无人区的经历,等于是寻找天翼的路上发生的一次意外,谁也预料不到。 半路上,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好。 因为张德胜的两个保安死了,他的车只好有二东开。 我跟陶花和大东坐前面的车,二东跟张德胜坐后面的车,两个跳舞的女人也跟老张坐后面。 两个女人,一边一个,将老张夹在中间,老家伙就惬意地不行。 张德胜可是无赖,两只老眼不住往两个女人的身上瞧。 俩女的衣服本来就不多,上身的衣服很短,下身的衣服也短,中间是白白的细腰,下面光俩腿。 把他给激动地,两只老手没地方搁,早将两个保安的生死抛脑门子后面去了。 没多久,他就不老实了,将文明棍丢掉,两只手分别放在两个女人的腿上,慢慢向上摸……最终摸在了女人的衣服里面。 两个女人吓坏了,不敢动弹,任凭他摸。 反正是被人欺负,被谁欺负还不一样?她们只能咬牙忍耐。 老张不做声,跟没事人一样,一边摸还一边吹口哨。 两个女人却受不了,身子一个劲地挺,嘴巴里发出的声音含糊不清。 其实两个女人并不好看,一个鼻孔朝天,一个脸上有痦子,痦子就在下巴上,跟落只苍蝇差不多。 但她们很白,身条也不错,张德胜不看她们的脸,只关心她们的腿跟肚子,还有四个摇摇晃晃的鼓鼓。 起初,两个女人还能坚持,后来就不行了,嘴巴里的哼声越来越强烈,身体扭得跟羊癫疯差不多。 二东在前面开车,还以为车里进了耗子。 仔细一瞅,奶奶隔壁嘞,张德胜的手正在她们的身上游走。 这可把二东气坏了,猛踩刹车,然后从车上飞身而下,拉开后车门,将张德胜给扥了下来。 老张被拉得趔趔趄趄,问:“你干啥,干啥?” 二东说:“你坐副驾驶上,老子在前面开车,你在后面爽歪歪,美不死你?” “那你想干啥?要不咱俩换换,我开车,你来摸?” 二东眼睛一瞪:“老子没你这么龌龊!老老实实坐好,要不然一脚踹你下去!” 二东一瞪眼,张德胜就害怕,目前他已经孤立无援,保安的死亡等于断去了他的左膀右臂。 二东大东是我的人,没有我的帮助,他根本无法走出大漠。 所以,他在Y市一身的傲气没有了,嚣张也不见了,只能服服帖帖。 汽车是天亮以后开出沙漠的,中午十点钟开到草原上一个城镇的。 那时候,我们已经离开沙漠服务区差不多五六百里了。 走进乡镇的派出所,大东二东停车,到里面去报案。 领着两个公安打开了汽车后备箱,他们一起傻了眼,做梦也想不到,后备箱是空的。 大胡子跟大孩二孩不知道啥时候挣开绳索逃走了,后备箱的盖子被撬开,里面只留下一滩血迹。 第673章爹来了 那血迹是大胡子断手上留下的,大孩二孩也不知道啥时候不见的。 离开服务区时仍旧是半夜,一路开出来五六百里,在那一段路上逃走的也不知道。 唯一知道的是,那爷儿仨都是汽车修理工,挣脱绳索,撬开后尾箱是轻而易举。 他们就那么逃走了,大东二东傻了眼,我跟陶花同样傻眼。 两位民警呵呵一笑,说:“俩哥,你们是不是骗我们?” 二东说:“老子要是骗你啊,出门踩香蕉皮上,摔倒坐榴莲扎烂弟弟!不信的话问问这俩女的,她们也是受害者,就是被那家人拐卖来的。 还有,服务区的房子塌了,我们俩兄弟还在墙底下压着,你们安排人去瞅瞅,就啥都明白了。” 民警瞅瞅两个衣裳单薄的女人,她们点点头,表示二东的话是真的。 张德胜也说:“我们绝不骗你们,这两个女人会告诉你们一切。” 民警点点头,只好将两个女人带进了报案室,仔细盘问。 我们几个也一起录了口供,呆在这个城镇没走。 派出所的人果然安排人到服务区,拉回来两具尸体,相信了我们的话。 至于怎么通缉大胡子爷儿仨,怎么审讯两个女人,是遣返还是留在草原,就不管我们的事儿了。 接下来,开始采买装备。 因为要到大雪山去,穿过前面的草原就是冰川,所以必须购买登山的服装,工具,以及食物。 三天以后出发,眼看着天要上大冻,还不知道孩子的死活,真是牵肠挂肚。 所有的工具,服装跟食物花两天的时间准备好,第三天我们果然出发了,直奔草原那边的大冰川。 天翼,你可一定要坚持,千万别有事儿……爹来了。 孩子的安慰不单单牵挂着我的心,也牵挂着的陶花的心。 天翼毕竟是我的种,爱一个男人就要包容他的一切,包括他前窝的孩子。所以,陶花也为孩子捏一把汗。 整整一路,陶花都没有离开我的怀,依然那么慵懒,斜斜偎依。 她头发的味道很好闻,脸上跟身上的味道也好闻。 这次出来,我跟她的关系出现了转折性的变化。 自己也搞不清为啥就亲了,摸了,抱了,还一次次颤抖,震撼。 后来一想才明白,三四个月的时间,对孩子牵肠挂肚,跟张德胜的工程争来斗去,已经很久没有和香菱做过夫妻事儿。 责任心跟事业心,让我对夫妻间的事儿变得不再关心,麻痹,淡漠,甚至反感。 离开仙台山,一下子闲下来,憋燥的情绪就无法控制,再加上陶花这么俊俏,稍微一勾搭,可不就失足了嘛? 既然失足了,就应该对陶花好,有多好待她多好。 将来回到仙台山,女孩一定会离我远去,想再亲,再抱,再摸,恐怕很难。 在香菱跟红霞的眼皮子底下,我也做不出那种事儿。 所以,这段时间是应该珍惜的,分秒必争,陶花也竭力在享受这仅有的自由空间。 大东在前面开车,我跟陶花借着座椅靠背的掩护,又摸了两回,震撼两回。 开出城镇两百多里的时候,脑子里忽悠一闪,说声:“不好!” 大东问:“咋了。” 我说:“大胡子爷儿仨有同党,他们是被人放走的,不是逃走的。” 大东打个冷战问:“你咋知道?” 我说:“因为后面的车上有两个内奸,就是那俩女人,是两个女人放走了老公爹跟自己男人。” “啊?初九,你……怎么知道的?” 我苦苦一笑:“男人的直觉,女人的任性。两个女人之所以要跟着我们,就是在找机会放那爷儿仨走。 大东问:“为啥啊?两个女人可是被这家人拐来的,是受害者,应该恨他们,为啥要放他们?” 我说:“这就是女人的软弱,她们的确是被拐卖来的,当初可能不乐意,反抗过,挣扎过,可女人就是女人,跟谁睡觉跟谁亲。 一旦跟一个男人有了肌肤之亲,她的身体跟灵魂都会被这个男人占有。哪怕这个男人再坏,再不好,她的心也会向着男人。天长日……久,就会日……久生情,接受命运的安排。 俩女人在服务区生活那么久,早就跟男人产生感情,依依不舍了。 咱们几个把那爷儿仨打个半死,还要移交法办。两个女人只好将计就计,跟着我们上车,半路上找机会将自己男人跟老公爹救回去。” 大东点点头说:“有理,有理,初九,还是你了解女人。那你知道她们是用啥方法放走的嘛?” 我苦苦一笑:“当然是美人计,二东说半路上张德胜很不老实,摸了两个女人。 那俩女的一定是趁着老张占便宜的时候,身子乱挺,用脚趾头将后备箱盖子打开,然后那爷儿仨就从后尾厢滚了下去。 两个女人被带进派出所,哭诉一阵,转个圈,一定还会回到服务区,继续跟这家人生活。” 大东叹口气说:“哎……可怜的女人啊。” 虽然搞明白了事情的经过,可我们回不去了,无法将真相告诉派出所的干警。 算了,根本不管老子的事儿,至于那家人的命运如何,只能交给老天安排。 期望回家的途中,不要跟他们相遇,要不然会迎来另一番鏖战。 汽车继续往前开,渐渐地,终于走出草原,看到了远处巍峨高挺的大雪山。 起初,只是看到隐约的轮廓,接下来轮廓越来越大,等瞅清楚雪山的时候,汽车已经上去了高原的半山坡,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了。 公路上的雪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厚,好在是大型吉普,如果是普通轿车,早没法行走了。 二东的车在前面,不知道啥时候停了,大东也赶紧停止。 二东紧走几步靠近我们,说:“初九哥,当初,天翼跟孙大志他们的车,就是在前面不远处被民警发现的,孩子也是在这一代失踪的。” “你的意思,天翼跟樱子还有进宝他们,就是从这条路走进了大雪山?” “是,逃进雪山,是他们唯一求生的机会。” “自从进去雪山,天翼他们就再也没有出来过?” “是,咱们三拨队伍分别进去,前前后后搜索个遍,也没有发现孩子。那时候可是夏天,还不太冷,现在是冬天,比四个月前的条件还要艰苦。” 天知道儿子是死是活?天知道他现在还在不在人间?说不定那时候就被大雪崩给埋进了山沟里。 我的心顷刻间紧缩成一团,不要说雪山,阴曹地府也要闯一闯,于是一挥手:“下车!换装备,咱们也进雪山!” 二东说:“哥,你可要想好,咱们进去,也可能是有来无回。” 我说:“怕个鸟!没有天翼,我活着还有啥意思?回家我爹也不会放过我,下车!换装备!” 车门一开,我拉着陶花下车,打开后备箱,拉出了所有的装备。 装备很齐全,睡袋,登山镐,登山鞋,登山装,墨镜,饮用水,二锅头,还有各种食物。 首先帮着陶花换上,然后穿自己的,二东跟大东还有张德胜也开始换衣服。 我问:“陶花,怕不怕?” 陶花微微一笑:“你不怕,俺就不怕,大不了死在一块,死在一起才好嘞。” 没有出发,她首先说出一个死字,弄得我很不高兴,感到太不吉利。 “放心,就是我死也不能让你死,初九哥一定会安全把你带回来。” 陶花说:“俺盼着跟你死在一块。这样,你就永远是俺的了,香菱得不到,红霞得不到,翠花也得不到。到那边咱俩也在一块,这辈子做不成夫妻,下辈子做。” 我感叹她的幼稚跟执着,只好笑笑帮着她扣好了腰带,戴上墨镜,还戴上了登山装的帽子,然后再次扯起她的手。 我们这伙人还算比较专业。 我小时候就是爬山的高手,冬季的仙台山也是大雪纷飞,笔直陡峭,一点也不次于这里的冰川。那时候打猎,上山几天不回来,冻不死也饿不死。 大东跟二东也是仙台山人,有登山的经验。 至于张德胜,别看年纪大了,老家伙的体格同样很健壮。 唯一柔弱的是陶花,所以我抓着她的手寸步不敢离开。 黑虎跟达瓦两条狗一左一右,这边护着我,那边护着女孩,就这样,五个人两条狗踏进了大雪山的峡谷。 没错,天翼跟张进宝他们当初就是从这儿进去的。 那时候是五月,至少峡谷里是没有雪的,高山上的雪产生崩塌,掉进山谷里就会融化掉,最后化成潺潺溪水汇入河流。 而现在,大西北早就提前进去冬天,已经下了两场雪,漫山遍野那儿都脚脖子深,脚踩在地上咯吱咯吱作响。 也难怪二东停车,前面根本没路了,公路到这儿已经是尽头。 二东的那辆吉普半个车轮陷进去,根本无法行走。 每走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艰辛,不一会儿,几个人就气喘吁吁,汗流浃背,贴身的衣服都湿透了。 半空中天高云淡,天变得特别特别高,云也特别的白,视野很好,一望无际的辽阔。 随着深入大雪谷,两侧的山也越来越挺拔,高不可攀。 陶花真的想高歌一曲,以抒情怀,她终于扯嗓子吼叫一声:“亚拉锁……那就是青藏高原。” 刚刚喊出一句,我就堵了她的小嘴巴,怒道:“闭嘴!!” 陶花问:“咋了,俺唱唱也不行?” 我说:“唱个毛!不想活了?说话声音大点都可能造成雪崩,一旦雪崩下来,势不可当,摧枯拉朽,会把你活埋,埋在几百米深的雪底下。” 陶花瞪大了眼,说:“不会吧?” “不信你就试试,自古以来,死在雪崩下的人多了去了,来年变尸体,被河水冲下游去。” 陶花一听,就闭紧嘴巴,再也不敢出声了。 五个人两条狗,呼出七条长长的呵气,陶花的脸被冷风打红了,红扑扑的,现出一股莫名的娇羞。 果然跟桃花一样红,俊美异常。 不是大东二东跟张德胜在旁边,我又把持不住了,好想再跟她亲个够,摸个够,两个人抱在一起滚雪团。 滚死我算了……。 第674章露营 不但我一个人对陶花奢望,旁边的张德胜也斜眼往这边瞧。 老张忒他妈不是东西,到现在仍旧忘不了陶花, 当初,女人做他儿媳妇的时候,他就一次次勾搭。陶花回到梨花村这么久,他仍然念念不忘。 陶花太美了,年轻,雪白,俊秀,朝气蓬勃,犹如仙女下凡,嫦娥离了广寒。 看得张德胜一个劲地咽唾沫,俩眼只放光。 厚厚的棉衣阻挡不住女人胸口的膨胀,怎么瞅怎么激动。如果不是我们仨在旁边,张德胜同样不会放过她。 陶花的脸被瞅得更红,低下了头。 我使劲瞪张德胜一眼,心说:再瞅?把你眼珠子挖出来,脑袋榭肚子里去! 眼神刀子一样锐利,张德胜只好咳嗽一声,脑袋扭向一边。 前途渺茫,没有人知道我们的终点在哪里,更不知道天翼他们的落脚点在何方。 就算四个月前孩子一路走一路留下记号,如今那些记号早就被大雪掩盖了。 大西北地广人稀,雪山跟沙漠一样,都是一天一变。 这儿还是地震多发区,每年不知道地震多少次,上千万吨的积雪落在山峰上,随着雪崩滚下去,立刻会将山谷填充,山路堵塞,半山腰的东西也被冲得七零八落。 后面的路刚走过去,可能就没有回头路了,已经被雪崩埋掉,前面的路再被堵死,那么登山的人只有被困在雪谷里,听天由命。 没吃的没喝的就会冻饿而死,每年死在雪山上的人不计其数。 人算不如天变,大自然的摧枯拉朽让人觉得自己是那么渺小,无知,胆寒。 必须要在进入深冬以前找到他们,要不然他们四个根本无法熬过这个冬天。 足足向前走四个小时,还是无边无际。 二东说:“哥,这段峡谷很长,足足三十多里。翻过大峡谷,前面才算真正的大雪山,一座连着一座,人很容易迷路,也容易产生雪盲。” 我说:“没事,咱们全戴了墨镜,食物也充足。” 二东说:“食物只够我们吃四五天,如果被困几个礼拜或者几个月,只有等死的份儿了。” 我说:“不怕,咱们有黑虎跟达瓦,两条狗会随时帮着咱们找到食物,放心,只要小心大雪崩,咱们不会冻死,更不会饿死。” 这次来不是探险,不是度假,也不是体验生活,就是为了寻子,为了孩子,爹老子把命搭上都乐意。 黑虎跟达瓦不亏是两条好狗,也是举世瞩目的战獒,一边走鼻子一边嗅,寻找小主人的踪迹跟气味。 它们经过特殊的训练,鼻子能分辨上万种不同的味道,就算主人被埋在十米深的积雪以下,同样可以闻得到。 前面是两条狗开路,后面是五个人穿行,积雪上留下了一串长长的脚印。 三十里的大雪谷是五个小时后穿过去的。 果然,穿过雪谷,前面白茫茫的大山一座连着一座。 我一边走一边告诉陶花:“要跟着猎狗的脚印走,这样才不会迷路,也不会陷入雪洞。 这附近有很多雪洞,跟陷坑一样,上面掩盖的就是浮雪,一脚踩空就会掉下去,想上来比登天还难。” 陶花说:“初九哥,俺这样拉着你就不怕了,掉下去你会拽着俺,实在不行就一起掉下去。死在一块多好啊。” 好个屁!我才不想跟你一块掉下去嘞?有滋有味的日子还没过够,想再活一百年。 牵着陶花的手,我感到她的手是热的,潮湿的,温暖的。女孩竟然出了手汗,相拉的两只手都没有戴手套,靠的就是热量互传。 手在颤抖,身体也在颤抖。 太阳也不耀眼,像个红红的气球,一会儿在右边,一会儿又跑到了后边。 最后,日头在西天边跳动几下,完全落在了白山的后头,夜幕也笼罩下来,整个天蓝瓦瓦的,星星好像水洗过一样干净。 二东说:“哥,不能走了,必须休息,半夜赶路会非常危险。” 我来回瞅瞅,说:“行!停下宿营,然后休息。” 雪地里宿营非常困难,太冷了,必须要点燃一堆篝火。 附近的山坡上有很多树木,有灌木跟杂草,三个人一起行动,捡拾干柴,不一会儿熊熊的篝火就燃烧起来。 带来的肉干放在火堆上烧烤,香气弥漫扑鼻,黑虎跟达瓦伸着舌头,舌头上滴滴答答流下了羼水。 我将一块肉烤熟,递给了陶花。陶花咬一口说:“好香,初九哥,你也吃。” 然后,陶花撕=一块肉丢给两条狗,两条狗却瞅也没瞅,耸耸鼻子走了,消失在一片草丛的后面。 不一会儿,黑虎跟达瓦每条狗叼一只兔子回来了,好肥,每只兔子至少七八斤。 陶花乐坏了说:“黑虎,达瓦,你俩真棒!” 狗对主人绝对的忠诚,不单单为自己找食物,也为主人找食物,看来带两条狗真的用途很大。 篝火下,二东和大东在研究地图。 上次,二东跟着探险队的人一起来,同样装备精良,也带了地图。这次,他决定不按照上次的路线走,转过前面的山峰,继续向西。 如果天翼跟张进宝真的被孙大志他们一路追进大雪谷,那么逃走的路线是盲目的,也是随性的。 哪儿好走往哪儿逃,会躲得越远越好。 所以,二东觉得上次寻找的路线出现了偏差,西边的那条路比北面的更好走。 我问:“二东,你们上次是咋走的?” 二东说:“上次那帮人是探险队,我们是一座山峰一座山峰爬上去查看,一目了然,下面的山谷会瞅得清清楚楚。 可将这附近所有的山峰搜索完毕,也没有看到天翼他们。孙大志跟张进广也没看到。 听说他们当时进来好几十个人,不要说人影,脚印都没留下一个,你说奇怪不?” 张德胜浑身颤抖起来,说:“完了,进宝跟进广一定完了,他们极有可能遭遇了大雪崩,被全部活埋。我绝后了,断根了……天哪!” 老张竟然哭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我说:“你哭个毛!找到你儿子尸体再哭也不迟,真是有爹生没娘教,把孩子当爹老子孝敬,不是你惯,你家也不会乱成这样?” 张德胜一边哭一边怒道:“就知道编排我?咋不说说你自己,你家那小王八蛋也没少惹祸。” 懒得跟他分辨,只好说:“行!孩子是小王八蛋,咱俩是大王八蛋,行了吧?现在你最好立刻闭嘴,扯嗓子一嚎,再把雪崩引过来,咱们几个一块玩完!” 张德胜吓一跳,闭上嘴巴不敢哭了。 尽管希望渺茫,可就算有一线希望谁也不会放过。 世界上的人分很多种,有好人跟坏人,可别管咋着坏,有一点他们是相同的,就是舔犊情深。 人跟野兽一样,无论多么凶残,可对幼崽的保护却是奋不顾身,有时候会以死相搏。 吃饱喝足该睡觉了,走一天累个半死,必须要好好休息。 大雪山上休息,是一门学问,必须要睡在篝火旁,防止动物的袭击。 而且不能睡在雪地上,因为气温低,睡袋根本无法保存热量。 我们都很有经验,就是挖开一个雪洞,将睡袋放进去,人钻进睡袋,雪洞的外面用积雪掩盖。 这样,里面就形成一个狭小的温室,躺里面跟睡家里的土炕一样。 二东帮我跟陶花挖了个双人雪洞,里面可以放两个睡袋。 我跟陶花躺进去,二东就将洞口用积雪掩埋,只留一个不大的出气孔。 我反正是闭上眼梦周公,不多会儿就鼾声如雷。 雪洞外,黑虎跟达瓦两条獒狗在死死守护,耳朵警觉地转动,保护着我俩的安全。 冷风吹乱了它俩一身的长毛。獒狗是感觉不到冷的,黑虎的毛长,而达瓦本来就来自青藏高原,是纯种的高原獒狗。 陶花却咋着也睡不着,拱啊拱,折腾过来折腾过去。 我被她折腾醒了,问:“你干啥?” 陶花说:“初九哥,俺冷……。” 我问:“咋办?” 她说:“不如你钻过来,咱俩一个睡袋,相互取暖,就不冷了。” 我说:“要不,你过我这边来。” 陶花摇摇头说:“不,还是你过来。” 我问:“有啥区别呢?” 陶花说:“俺的睡袋大,你的睡袋小。” 其实钻一个睡袋……也没啥。反正一路上摸了,也亲了,而且摸了无数遍,亲了无数次。钻一个睡袋里,摸起来更方便。 我跟陶花这次出来,就是摸摸,亲亲,抱抱,啥也没发生,跟当初对待翠花一样。 翠花是香菱离开,假意跟老四结婚以后,才真正跟我滚到在村南打麦场里的。 如果那时候香菱没有跟老四假意结婚,没有邮寄那张相片,说不定我跟翠花如今还在一起摸,一起亲,她仍旧是个闺女,仍旧是我的小嫂子。 今天的陶花,就是十年前的翠花。 亲亲又能咋?摸摸又能咋?只要不真刀真枪,就不算背叛。 再说了,大雪地里,不能眼瞅着陶花冻死。 于是,我只好扯开了睡袋的拉锁。 陶花也扯开了那边睡袋的拉锁。 身子一扭,我就进去了那边。 可进去就后悔了,感到不妙,因为发现陶花的身上根本没穿衣服,哪儿都光溜溜的。 原来她刚才悉悉索索折腾,是在解衣服。 身上哪儿都喷喷香,哪儿都溜溜光,手臂一揽,又把我纳紧了。 第675章又没下去手 我吓一跳,绝没想到陶花的身体是一丝不挂。 脑子里立刻明白她要干啥。 这次不光是亲亲抱抱了,她要来真的。 从梨花村出来,一路上俩人都在勾搭,陶花是步步紧逼,得寸进尺。 两个人简单的暧、昧只不过是她这次出来的第一步,最终的目的,是完全占有。 果然,女人的喘气很急促,手脚不停,来回乱扭,说:“初九哥,疼一下,真正疼一下俺吧,求你了……。” 她的声音如梦如幻,我的脑子里却嗡嗡响,渴望的烈火顿时被女人的大胆浇灭了。 第一个反应是退回来,暖啥暖?冷啥冷?嫌冷你别解衣服啊?衣服解开能不冷嘛?外面冰天雪地的。 于是赶紧挣扎,往这边缩。 陶花的手臂用力一揽,又把我揽那边去了,身子一个劲地往上贴。 我感受到了她的温暖,还有柔滑跟鼓胀,心跳个不停。说:“陶花,别……别这样。” 陶花说:“一路上你已经把俺勾起来了,天桥的把式光说不练!人家怎么受得了?” 我说:“不行!伤天害理,伤天害理啊!” 陶花说:“咱俩亲一路,摸一路,就不算伤天害理了?既然伤了天,害了理,那就伤到底,害到底,伤他个翻天覆地,害他个天崩地裂……。” 目前的陶花已经不再贪恋家里那个布娃娃了。 布娃娃再怎么好,也比不上实实在在的男人。 她渴盼着男人保护,渴盼着男人的疼爱,更加渴盼男人的拥抱跟爱抚。 这是一个女人应得的权利,别人都有,只有她没有。 她感到老天不公,命运无常。 二十七岁,今年她二十七岁了,马上奔三十。 三十以后的女人,就好比一躲鲜花,已经过去了光辉灿烂的时刻,即将凋落。 人生的花季只有一次,蹉跎完毕再也不能重来,所以她不甘心。 我今年三十四岁,男人一旦过去三十,魅力是向上升的。 特别是事业有成的男人,会显得更加成熟,稳重,魅力四射,更加吸引女人。 从前我就吸引她,现在更加吸引。 陶花不单单感到不公,也感到机会不容错过,过了这村可真的没这店儿了。 所以,她疯狂了,奋不顾身,扯我的衣服,咬我的脸,两只手也伸进衣服里面,上下左右划拉,狂热无比。 我急了,说:“陶花你冷静,冷静!!” 啪!不知道为啥就抽她一记耳光,就那么把女人抽醒了。 不是我装逼……好吧,就算我装逼,可不装也不行。 三个女人已经把我的生活搞乱,陶花扎进来会更乱,根本无法收拾。 一路上跟她配合,没有拒绝,完全是一种补偿,一种怜悯。 忽然要动真格的,对翠花香菱跟红霞的愧疚,也就悠然而起,根本下不去手。 陶花楞了一下,停了手,黑暗中捂着脸又哭了,说:“初九哥,你这是干啥?对人家冷一阵热一阵的。都说女人的心思搞不懂,为啥你们男人俺也搞不懂?” 我说:“搞不懂就别搞!真的不行,陶花我不容易,你放过我好不好?” 陶花说:“你不容易谁容易?咱俩爱一次,你放过俺好不好?” “那你到底想干啥?” 陶花说:“就算你不能像对待翠花香菱那样,把俺当杏儿也行,杏儿不是怀了你的孩子吗?让俺也怀一个。怀上俺就走,跟杏儿一样离开,永远不回仙台山。” 我说:“你胡闹!我有事没事就让女人怀娃娃,把我当种猪啊?” “你就是种猪,你的种好!” “你……。”我无语了,真想再抽她一巴掌,可手在空中停住了。 她那么可怜,怎么能打她呢?刚才那一巴掌就很轻,蚊子都拍不死。 我说:“你把衣服穿上,咱俩有话好好说。” 陶花说:“不行!你先让俺怀娃。” “怀个屁!我已经糟践过你一次,就不能糟践你第二次。你还年轻,将来要成家,要做人家的妻子,要当母亲的。” “就不!要做,俺也做你老婆,当母亲,也是做你孩子的母亲。” 苍天,大雪崩下来砸死我算了! 实在是被他缠烦了,缠够了,于是咬咬牙,脖子一扬,不动弹了,说:“那行!你来吧,喜欢咋来就咋来。” 陶花一听,问:“当真?” “当真!随便,一百多斤交给你了,爱咋折腾咋折腾。” 这是破罐子破摔的节奏,可陶花依然疯狂,咝咝啦啦扯了我的扣子……光滑的小手穿过腰带的时候,却停止了。 因为她觉得这样有点像强贱,一个女人在恬不知耻强贱一个男人。 于是,她脸蛋往我胸口上一贴,爬哪儿又哭了,说:“初九哥,你让俺咋办,咋办啊?呜呜呜……。” 我跟陶花有过不止一次这样的经历,每次都是这样争执,最后以无动于衷收场。 今天还是这样。 抬手帮着她擦擦泪,我说:“认命吧,你认命,我也认命,咱俩最终走不到一块。” 陶花没动,任凭我的手在她脸上摸。也任凭我在黑暗里一点点帮着她穿上衣服,系上扣子。 最后,女人又不哭了,说:“还是亲亲,抱抱,只亲不爱,行吗?” 不想伤她的心,于是我只好点点头:“行!” 陶花的手在我身上又不老实起来,抓着我的手,也让我在她的身上不老实。 陶花问:“回到仙台山,咱俩还这样,行不行?” 我说:“不行,回到仙台山,咱俩必须保持距离。” “你就那么怕香菱嫂?那么怕红霞?” “我不是怕,这叫责任。” 高尚的话从我嘴巴里说出来,自己也觉得是放屁! 都他妈亲了,摸了,在身上打哆嗦了,还责任个鸟毛? 现在,也搞不清自己是啥东西了,就是秦兽不如,把自己比作秦兽,那是在侮辱秦兽。 那边儿子身陷绝境,生死未卜,陶花一勾搭,竟然上钩了,我还是不是天翼的爹? 是找儿子,还是来吊妹妹的? 真恨不得抽自己两巴掌。 所以这么一想,啥兴趣也没了。 陶花却一遍一遍亲我,一遍一遍摸,自娱自乐。 抱着男人的感觉真好,的确跟那个布娃娃不一样。 男人是有血有肉的,温暖的,而布娃娃却是冰冷的,没有生命的。 陶花就那么摸了一晚上,从半夜摸到天明。 她没睡,搞得我也没睡着。 第二天早上太阳出来,两个人起得很晚,直到大东二东在外面喊:“初九哥,上路了。”陶花这才松手,两个人一起整理衣服。 我俩是从一个睡袋里出来的,扒拉开雪洞外面的雪,瞅到了阳光。 大东二东都没有觉得奇怪。 吓死俩小子也不敢问,更不敢胡说八道,担心老子炒了他们。 最生气的是张德胜,张德胜的老脸铁青,咕嘟一句:“不让老子上,自己却上,你咋不把仙台山的嫩草都撸自己嘴巴里?还他娘的有没有天理?” 当失败成为习惯,心理上就会产生漠然。这次的结局早在陶花的意料之中,所以女孩起来以后,精神没有过度猥腻,还冲大东跟二东笑笑。 篝火再次燃烧,肉干已经烤好,简单吃点东西,喝口酒,不得不再次上路了。 酒是个好东西,驱寒保暖,还能消除劳累。喝口酒,昨晚的失眠就等于找补了回来,行李背身上也不重了。 陶花的身上几乎没啥行李,全被我背在了身后,最后,大东二东又抢着背了过去。 让他俩来干啥?就是当挑夫的,累死本董事长,没人给他俩开工资。 熄灭火堆,每人一条拄杖,再次奔向了山谷,一路直向西北。 就这样,一路走,一路歇,整整在大雪谷里转悠三天,这山转悠到那山,仍旧没有发现天翼跟张进宝的踪迹。 四个人难道人间蒸发了? 我跟张德胜一起感到了不妙,问:“二东,是不是方向找错了?” 二东说:“应该不会,指南针的显示很明确,上次我们的路线是正北,另外的两个队伍一路向西,一路向南,大家都没有收获。这次的盲区,就是西北方向。” 大东也说:“初九你别着急,这片雪山的区域很大,绵绵延延几百里,藏几个人犹如大海捞针,我相信天翼会平安无事,也知道他们目前特别艰苦,等着咱们营救。 地图显示,前面的不远处有一段深深的雪谷,咱们过去瞅瞅。” 我点点头,心说:你俩王八蛋,把老子领哪儿算哪儿吧,反正我是路盲。 我的确是路盲,出门就傻眼。 大东二东很不简单。二东混过古惑仔,而大东年轻的时候当过几年兵。 事情巧得很,他当兵的地点,就是距离这儿不远的蒙古草原,对这一代的气候地理并不陌生。 绕过那段山峰,前面却没有出现山谷,而是一大片平地,一马平川仍旧是大雪。 大东一下子傻了眼,惊叫起来:“不对劲,根本不对劲!” 我问:“哪儿不对劲?” 他说:“地图显示,这儿就是山谷啊,我当初来过这里,山谷非常深的,长二十多里,山谷呢?” 张德胜苦苦一笑:“山谷被大雪填充了。如果进宝跟进广当初在这儿相遇,刚好遇到雪崩,俩娃娃一定被活埋了,至少被埋在地下三百米的位置。” 老张的话吓得我一凛。 还真是,这一代的大雪山的确常年发生雪崩。特别是春天跟夏天,随着温度的升高,雪崩会更加频繁。 张进广追上天翼他们一定免不了拼杀,刀剑撞击,人声呐喊都可以引起共振。 大山上的雪必定会倾泻而下,将整个山谷填充二十里,高几百米。 既然这样,那还找啥?赶紧回去,抱着媳妇再生个儿子吧。 第676章进退两难 真正的大灾难是进入冰川七天以后发生的。 那时候,我们已经横穿雪山腹地几百里了,带来的食物全部吃完,五个人陷入了疯狂的大饥饿。 冰川里最珍贵的是食物,最难搞的也是食物,能让人生存下去的更是食物。 可食物没有了,啥也没有了,第四天就在挨饿,面包渣子都没留下。 按照我们的估计,走进雪山会找到食物的。 仙台山就这样,冬季照样有兔子,狍子,狐狸,运气好的话还能打到野猪。 可西北的雪上却啥也没有,食物的匮乏让人难以想象。 五个人都是前心贴后背,步履阑珊,眼冒金星,背着沉重的行李,踩着腿肚子深的积雪,继续向前,向前……。 陶花早就走不动了,小脸蛋一下瘦很多,我也眼冒金星,一阵阵眩晕,张德胜几乎是被我们拖着走,老家伙胖,都他娘的拖不动。 大东二东还好点,因为他俩的体格好,但也嘴唇干裂,体力消耗严重,坐下去就很难站起来。 实在饿得不行,我们就抓一把雪,放进嘴巴里咀嚼。 可雪进去肚子立刻被融化,化成汗水从毛孔里冒出,瞬间荡然无存,该饿还是饿。 饥饿是一把钢刀,一把利刃,一条鞭子。 当它粹然爆发的时候,带给人的是死亡,是毁灭,是难以忍受的痛苦。 它可以瞬间分解人体的糖元,鞭打你,刀刮你,撕裂你,一点点击毁你的神经,耗干你的热血,剥落你生存的意志,将你拉向最疼痛的深渊。 五脏庙会提出抗议,翻肠搅肚,好像有人用无数把铁钳,扯着你的心肝脾胃一个劲地向下拉,用力拉,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神经一下子就空了,三魂七魄被死神勾走两魂六魄,整个身体就变成一副躯壳。 这个躯壳是茫然的,无助的,听天由命的,一阵风就能吹走,随风逐流,飘荡在半空中,漫无目的,根本不知道要飘到哪儿。 眼前也会出现幻觉,最后晕厥,最终被死神拥抱,拖向虚无缥缈的天堂或者地狱。 饥饿还是其次,关键还是提防雪崩的降落,跟雪狼的袭击。 雪崩下来,瞬间会被活埋,被雪狼袭击,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这儿别的动物没有,雪狼却有几十条,而且一路在跟踪我们。 从进入雪谷第三天开始,它们整整跟踪了我们四天。 每天晚上,宿营地的不远处鬼火闪闪,都是雪狼贪婪的眼睛。 食物的匮乏,将冰川上的雪狼同样逼向了崩溃的边缘。 为了填饱肚子,它们都忘记恐惧,公然跟黑虎和达瓦两条战獒挑战了。 它们之所以不敢贸然攻击,就是畏惧战獒的勇猛。 所以在等,等着我们五个坚持不住,倒地,然后才愤然扑击,将最先倒下的那个分吃掉。 第八天的傍晚,篝火燃烧起来,五个人围坐在火堆旁,大东说:“初九,这样下去不行啊,必须想别的办法……。” 我问:“你还有啥办法?” 大东说:“两条路……第一条,继续向前,或许有一线生机,或许咱们五个会死在雪山上。 第二个办法,就是顺着原路返回去,补足装备,再进来寻找孩子的下落……不过同样存在危险,因为来路被雪崩掩埋,那群狼也不会放过我们……最关键的是……我们迷路了,来时的路找不到了。” 我道:“你跟没说一样,净他妈废话!” 大东问:“那你说咋办?” 我说:“继续找,想办法找到食物,坚持下去。” 大东说:“没吃的了,真的没有任何吃的,雪狼都要饿死了,咱们更会饿死。” 张德胜一下子跳起来,说:“往前是死,往后也是死,还不如跟那些狼拼了!杀死一个,咱们吃了狼的肉,就有力气坚持下去!” 张德胜的身上有枪,完全可以射杀雪狼。 可那些雪狼精地很,根本就不靠近,总是在距离我们五六百米的地方打转转。 黑虎跟达瓦也不敢上去扑击,担心中了它们的调虎离山之计。 一旦离开,几条雪狼将两条狗缠住,其它的狼就会瞬间冲我们包抄,五个人会被它们撕成碎片。 我说:“不能回去,咱们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二东说:“哥,那你说咱吃啥,喝啥?不能吃皮带啃草根吧?长征的时候还有草根跟树皮,这狗曰的鬼地方连草根树皮也没有。” 的确,附近的大雪山统一的齐整,统一的雪白,冷风掠过山岗,呜呜嚎叫,看不到一丝另类,看不到一丝绿色。 我说:“那也要坚持,咱们投票,少数服从多数,想离开的,我不反对,想留下的,我会跟他共同患难。” 大东二东一起说:“我们都听你的,你留下我们就留下,你想回去,我们保护你。” 我瞅瞅陶花,陶花说:“俺也听你的,反正你在那儿,俺就在那儿,饿死也跟着你。” 我说:“好吧,我想留下,一天找不到天翼跟进宝,一天不回家。” 张德胜又生气了,说:“不行!回家,必须回家!要死,你们死在这儿,我反正不死!” 二东说:“行!那你返回去吧,没人拦着你。” 张德胜瞅瞅不远处的狼群,又瞅瞅高不可攀的山峰,说:“不如你们跟我一起回?” 二东道:“初九哥不回,我们也不回,大不了一起死在这儿!” 张德胜道:“不如这样,只要你们跟我回去,我卧虎岭那块地工程的股份,给你们一半。” 大东二东还是摇摇头,鄙视一笑。 “全部!杨初九,我全部给你行不行?所有的家产都给你,我就是想活着,活一条命,求求你了。” 老张就这样,特别自私,为了活下去,抛下一切都乐意,包括俩儿子。 我说:“张哥,咱们不能回啊,就这样回去天翼咋办?进宝跟进广咋办?他俩可是你的两条根啊,根没了,你还活个啥劲儿?” 张德胜说:“反正我不能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不就俩儿子嘛,还能再生!” 我说:“你生个毛?就是娶一百个老婆,你狗曰的也不能生了,六十多了你确定某部分功能还正常?回去也是孤独终老,生不如死!” “那你说咋办?就这么眼睁睁等死?” 我说:“目前,咱们休息,节省能量,保持体力,希望明天早上可以找到食物,也希望明天能看到天翼他们的踪迹,只要找到天翼就好办了,他有办法弄吃的。” 既然我们不走,张德胜一个人更不敢走,于是说:“那……随你们!反正我要死在你们所有人后头,实在不行……。” 他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我也猜到七八分,那意思,实在不行,我就杀死你们,吃人肉! 这一晚的雪洞挖得特别艰难,睡袋放进雪洞里也很艰难。 因为大家全都饿坏了,根本就挖不动。 好不容易才钻进睡袋,还是饿得睡不着。没有力气往火堆里加柴,爬出雪洞的力气也没有。 最终,火堆完全熄灭,黑虎跟达瓦两条狗立刻戒备起来,虎视眈眈盯着不远处的雪狼群。 雪狼群跟战獒都没有叫,狼跟狗都是有灵性的,同样担心吼叫会引起雪崩。 獒跟狼是不共戴天的仇敌,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按照黑虎跟达瓦的脾气,早一个飞窜过去,将那边的狼按倒几个,咬翻几个。 可是不行,必须忍耐,那边的狼群太聪明,根本没有扎堆,而是四散开来。 只要黑虎跟达瓦扑向任意两个,另外的几十条就会潮水一般压过,瞬间将我们五个扯得七零八落。 所以,战獒也在等待时机,对狼群进行袭击。 雪洞里,我饿得头昏眼花,陶花也饿得摇摇欲坠,两个人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四天前,睡袋一钻,陶花就会过来缠,跟我摸啊摸,抱啊抱,咬啊咬,亲啊亲。 现在,亲的力气没有了,摸的力气跟抱的力气也没有了,女孩瞪着俩空洞的大眼,眼神里同样闪出死亡前的恐惧。 她问:“初九哥,你说咱们会不会死在这儿?” 我说:“放心,我死也不会让你死。” “可是俺饿,咋办?恨不得吃人。” 我心里酸得不行,干嘛让陶花跟着出来受苦?看着她这么遭罪,心疼啊。 我说:“你放心,明天我就是拼命,我也会找到东西,让你填饱肚子。” 陶花问:“初九哥……你……饿不饿?” 我说:“这不废话吗?当然饿。” 陶花说:“俺这儿还有点吃的,你嘴巴张开。” 我一愣,问:“啥?还是你自己吃吧。” 女孩说:“俺吃过了,你嘴巴张开,俺喂你。” 于是,我张开嘴巴,陶花将一条手臂伸出,放进了我的嘴巴里。 一股黏糊糊香喷喷的液体立刻流进嘴巴,瞬间到达喉咙,勾起了我的食欲,脑子里就闪过对美食的渴盼。 可刚刚吸了一口,马上就明白咋回事儿了。是血,陶花的血……。 原来,女孩暗夜里用小刀割破手臂,让我喝她的血。 明白过来的哪一刻,脑子里嗡地一声,浑身打个冷战,丢开了她的手臂:“陶花你干啥?干啥啊?松开!这是你的血,我咋能喝你的血?” 陶花不听话,继续将粘满血脂雪白的手臂往我嘴巴里送,说:“初九哥,你喝俺的血吧,实在不行就杀死俺,吃了俺的肉……你一定要活下去,仙台山可以没有俺,不能没有你啊……。” “你胡闹!”我吓坏了,赶紧掏出手绢帮她包扎伤口。手电筒照亮,发现她的手臂上有个很大的口子,血液将睡袋都染红了。 陶花却一个劲地挣扎,说:“初九哥,你吃,你吃啊,不吃就浪费了,可惜了……。” 我说:“你糊涂!!这是自杀!!你死了让我咋活,还不愧疚一辈子?”二话不说,拖过她的手臂继续包扎,两个人四只手扭过来搅过去。 陶花还是拗不过我,手臂被绢帕包好了,她一下子抱上我,哭得更厉害了。 “初九哥,让俺为你死吧,这可能是俺在这个世界上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就是吃了俺,你也不能死!” 第677章患难见真情 想不到陶花会让我吃她的血,她对我的爱已经到了毁天灭地的程度。 脑子里嗡嗡响,心在滴血。 不后悔了,啥也不后悔了。 本来觉得这些天俩人在一块,她摸我,我亲她,是对翠花的背叛,对香菱的愧疚,对红霞的残忍。 这时候,那些愧疚和背叛一扫而光,觉得那是女人应得的。 本来就该摸她,亲她,别的女人应该拥有的一切,她全都该有。 我抱着她哭了,说:“陶花,你咋恁傻,恁傻啊?你不能死,男人照顾女人是天经地义,我绝不许你死在我前头。” 陶花也在哭,说:“初九哥,人都说先死的有福气,能死在心爱的人怀里,是一种幸福。 让俺死吧,死了以后,你把俺的尸体藏起来,别让张德胜知道,别让大东二东知道,俺只让你一个人吃,慢慢吃,绝对能让你熬过这个冬天,春暖花开以后,你就能出去了。” 俗话说患难见真情,目前是我人生最悲催的时刻,也最困苦的紧要关头。 陶花舍生取义,舍身为情,将自己的爱完全倾注,不顾一切。 我说:“你别犯傻,要吃也是你吃我,初九哥贫穷过,富有过,花天酒地过,该享受的享受了,该拥有的拥有了,而你却啥也没有经历过。 我要你把没有幸福的全部幸福一遍,这样死了也不亏。记着,一定要活下去,别管任何时候,都要生存。” 说着,猛然夺过她手里的刀子,我也要割腕,让她喝我的血。 陶花却死死抱着我,跟我争夺:“初九哥,别!俺来死!” “我来死!” “你还有家人需要照顾,他们都离不开你,而俺是这个世界上多余的人,孑然一身,救活你,就是救活了你一家,救活了整个仙台山……。” 我这人是不喜欢煽情的,此时此刻也不得不泪流满面。 怎么能看着她为我死?怎么能吃她的肉? 陶花的肉一定很好吃,那么白,还那么嫩……真想咬两口,可饿死也不能吃。 这么好的妹子,吃了会暴殄天物,后半辈子要在忏悔中度过。 就在两个人相互争执的时候,不好了,外面的两条獒狗跟五十多条雪狼打了个天翻地覆。 雪狼群终于无法忍耐饥饿,对我们这伙人发动了最为猛烈的进攻。 这群雪狼同样忍耐到饥饿的极限,发疯发狂了。 雪狼群里带队的头狼,是一条浑身雪白的大公狼。 头狼都是很聪明的,跟踪我们四五天,一直在寻找机会,时刻注视着两条战獒的一举一动。 它知道黑虎跟达瓦的厉害,从两条战獒雄伟的身姿,凌厉的眼神里,它瞅到了不安跟胆寒。 那是两个极为厉害的对手,不是眷顾主人的安危,早扑过来将它扯得千条万缕。 一路上,战狗死死盯着它,没有还击,就是在保护主人,寸步不敢离开。 现在,战獒也有点支持不住,饿得头昏眼花,是它们群攻的最佳时机。 头狼脑袋一低,闷声一吼,狼群呼啦四散开来,三十条狼迂回了过去,二十多条狼原地不动。 迂回过来的狼群很快消失不见,埋伏在我们露营的山坡上。 它们匍匐下来,身上的毛发跟雪地浑然一色,不仔细瞅,根本无法发现它们的存在。 它们选择的地势很好,居高临下,一旦那边的二十条狼得手,它们就会飞流直下,风卷残云,直奔火堆旁那几个雪洞,将我们五个人挖出来,嘁哩喀喳一阵乱咬。 冬季冰封期,有五个大活人果腹,可是它们最丰盛的美餐。 而剩余的二十多条狼,开始对黑虎跟达瓦进行连番挑逗。 起初,二十条待命狼只是试探性攻击,再次分成两队,分别向战獒的两侧慢慢靠拢。 黑虎跟达瓦经验丰富,久经沙场,当然明白狼群的真实意图。 它们依旧岿然不动,装作没有发现,半闭獒眼,威风凛凛。 风,吹动它们的长毛,随风起舞,好像身穿铠甲的勇士。 狼跟獒的距离在一点点缩短,靠近,三百米,一百米,五十米,三十米,十米……。 终于,靠近了獒狗攻击的范围。 黑虎跟达瓦的眼睛几乎是同时睁开的,也是同时四蹄腾空弹射出去的。 一左一右,分别扑向了靠近的狼群。 只一闪,这边的黑虎就咬中了一条大狼的脖子,咔嚓一声上下嘴合拢,那条狼的脖子就被齐齐咬断。 血,喷洒出来,染红了雪地,也染红的黑虎一身的皮毛。 与此同时,那边的达瓦也扑向一条母狼,母狼抹头就跑,脑袋没有转过去,就被达瓦衔进了嘴巴里。 吭哧!它的半个头颅没有了,进去达瓦的喉咙,白白的脑浆子同样撒一地。 战獒就这样,一旦遭遇杀戮,遭遇争斗,是非常兴奋的,马上忘乎所以。没有什么比将强敌征服更让它们满足的了。 再加上大饥饿,血腥的味道,一下子激发了它们的斗志。 战獒也疯了,不顾一切,甩开狼尸,迅速寻找下一个目标攻击。 这两条狼说白了就是诱饵,头狼故意送给两条战獒的。 狼群在攻击强敌的时候,是井然有序的,也是有条不紊的。 会利用同伴做诱饵,而当做诱饵的狼也会甘愿献身。 因为它们迫切需要得到食物,让其它狼活下去,让那些幼崽活下去。 得不到食物,幼崽就会饿死,狼群就无法生存。 一般的诱饵狼都是老弱病残,在狼群里无足轻重。 它们逃走的时候同样有条不紊,头狼在前面开路,壮狼断后,怀孕的母狼跟幼崽被裹在中间。 如果敌人紧追不舍,无法全部逃脱,诱饵狼就会飞扑而上,主动将血肉跟身体送进敌人的嘴巴。 只有它们死了,喂饱敌人,怀孕的母狼跟幼崽才能逃脱。 大自然的物竞天择适者生存让天下所有的狼变得聪明,残忍,霸道,也让它们感到极其无奈。 这种无奈就是自然界的优胜略汰,从而也保证了狼群继续繁衍,继续强壮。 今天,诱饵狼的死同样有价值,迷惑了两条战獒。 两条诱饵狼一死,当黑虎再次扑向几条壮狼,那些壮狼灵巧的身影一摆,马上迅速逃窜。 狼是雪山上的王者,它们对这一代的地理环境十分熟悉。 这一代的狼四蹄宽大,整天奔跑在雪原上,早就练成了雪上飞的功夫。它们的灵巧和敏捷竟然让黑虎跟达瓦无法应付。 蹄子陷进雪地,很难抬起来,两条战獒的动作就显得笨拙多了,也懈怠多了。 而且战狗根本不敢离开雪洞三十米的距离。 它们也知道,只要离开,另外埋伏的三十条狼就会风卷残云,席卷而下,主人非死不可。 所以,追出一段距离,它们不得不赶紧返回来。 可当它们返回来的时候,两队狼又再次追回,攻击它们的后面。 狼群跟狗打起了持久战,也打起了拉锯战。 来来回回几下,黑虎跟达瓦的怒气终于爆发,显得不顾一切了。身子一纵,半空中跃起,追着狼漫山遍野撕咬。 就这样,头狼得逞了,一点点将战獒给调开,为埋伏的狼群提供了机会。 当战獒跟营地的距离拉长到一百多米的时候,山上的狼群同时冒出了毛茸茸的脑袋。 头狼又是一吼,终于吹响了进攻的号角。 嗖嗖嗖,漫山遍野的白影子从雪地上弹跳而起,撒开四蹄,直奔我们燃尽的篝火飞扑而下。 我们钻在雪洞里,根本不管用,雪狼的鼻子灵得很,深埋在地下十米的猎物,也会被它们用利爪刨出来。 飞奔的过程中,它们就瞄准了各自的目标,一队狼奔向的是张德胜,一队狼奔向的是大东二东,另外的一队,奔向是我的跟陶花。 第一个受到攻击的是张德胜,老张其实也没睡,竖着耳朵在听。 其实他已经听好多天了,每晚听我跟陶花怎么鼓捣,俺俩都说了啥话。 虽然饿得要死要活,浑身无力,他还是想听听我跟陶花摸没摸,亲没亲,有没有鼓捣点真事儿。 外面的战獒跟狼群打成一团,他也听到了,可就是起不来。 五六条狼忽然俯冲而下,来到雪洞前,稀里哗啦挠雪,想把他刨出来,将张德胜吓个半死。 老家伙感到了不妙,嗷一嗓子,从雪洞里窜出,挥起文明棍狂欢乱舞,跟狼搏斗。 “滚开!你们滚开!别吃我,去吃杨初九,那小子年轻,肉多,别看我胖,油水不大!!” 就在张德胜跟狼群搏斗的时候,第二拨狼已经扑向了大东跟二东。 大东跟二东早就严阵以待,哥俩每人一把砍刀,等待狼群很久了。 几条狼刚刚靠近,爪子还没有挠到积雪,大东跟二东已经愤然而起,挥刀子跟狼群砍杀在一处。 刷刷,两刀划过,刀锋生生在狼脖子上劈出两条口子。 两条狼吱吱尖叫,在地上打个滚,翻身而起,继续扑咬,战斗力丝毫不减。 围住大东跟二东的至少有十几条狼,哥俩左劈右砍,根本无法逃脱。 剩下的十几条目标不变,飞向的是我跟陶花。 我跟陶花也感到了不妙,从战獒跟狼群交手的哪一刻,就感到了不妙。 这是典型的围点打援战术,人类在战争史上将聪明的才智发挥到极限,狼群同样利用了这种技巧。 甚至几千年前,它们就学会了这一战术,一直沿用到现在。 狼群从山坡上俯冲而下的时候,我也瞧得清清楚楚,陶花吓坏了,首先嚎叫一嗓子。 可我用手捂住了她的嘴巴,没让她喊出声。 还是要提防大雪崩,雪崩一旦下来,可比狼群厉害多了。 死死按着陶花,没让她动,等到十几条狼扒向洞口的时候,我手里刀子一挥,同样从雪洞里飞出。 他奶奶的,老子跟你们拼了,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跟狼战死也不错,至少保存了人类的尊严。 比饿死强……。 第678章雪崩来临 人看到狼红了眼,狼看到人也红了眼。 现在大家谁也顾不得谁了,全都无暇分身。 大东二东被狼群缠住,我跟陶花被狼群缠住,张德胜也抄起文明棍,冲几条狼瞎抡。 我跟大东二东这边最倒霉,因为围攻大东二东的狼最多,而我不但要顾及自身安危,还要照顾陶花。 总之,人跟狼就那么杀在一起,直杀得昏天黑地,日月不分。 忘记了劳累,忘记了饥饿,为了生存下去,大家全都透支了体力跟耐力。 生存的意志让我们不得不奋力拼搏,没有人乐意死在狼的嘴巴里,没有人乐意被狼群扯得东一块西一块,最后变成狼粪,从那个肮脏的地方拉出来,滋润大地。 拼了,杀了! 也不知道是人血还是狼血,反正地上哪儿都红呼呼的。 更加不知道刺中了几条狼,斩杀了几条狼,反正我身上的衣服被狼爪撕破了,抓裂了,后背,两腿都是疼痛不堪。 左劈右砍,砍半天才发现,一条狼头挂在右腿上,狼身子没有了,早就被砍断,断裂的狼头滴滴答答在淌血,狼牙还叼在衣服上死死不松口。 暗夜里,我冲狼眼瞅一下,这东西跟地狱里出来的冤魂一样,还在瞪着我,瞪得老子接连打两个寒战。 我围着雪洞转悠,一边跟狼厮杀,一边嘱咐陶花别怕。 陶花在雪洞里嗷嗷大叫,抱着脑袋不知所措。 那边的大东跟二东想靠过来,保护董事长的安全。可他们根本过不来,三四条狼扯着他们的衣服,拼命地拉拽,呜呜嚎叫,看样子想把他们拖倒。 决不能倒下,倒下就糟糕了,非死不可。 狼攻击的就是人的咽喉跟脖子,倒下所有的弱点就暴露在狼牙面前,它们咬起来会更方便。 怒吼声,狼嚎声,刀子的挥舞声震慑长空,人跟狼全都显出临死前的极度疯狂。 而不远处,黑虎跟达瓦也被二十多条狼死死缠住,想过来搭救自己的主人已经无能为力。 渐渐地,我没了力气,感到刀子越来越沉,本来就饿得不轻,摇摇欲坠,那有力气跟狼拼?终于,被几条狼给逼得离开雪洞十多米远。 那条头狼终于逮到了机会,直奔陶花就扑。陶花在雪洞里,头狼够不着,于是就用爪子挠雪。 呼呼啦啦四蹄飞扬,积雪终于被挠开,陶花的脑袋从雪洞里一下子冒出。 陶花急了,猛地抓起匕首,直奔狼脑袋就刺。头狼眼疾头快,巨大的脑袋一摇,躲开了。 可能是惧怕女孩手里的匕首,一时间它愕然了,胆怯了。 没有下嘴,而是瞪着陶花练气功,胡子抖动,嘴巴抖动,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呜……呜呜……嗷呜! 陶花双手抱着匕首,冲着狼脑袋喝叫:“别过来!别吃我啊,我的肉一点也不好吃……狼哥哥,咱俩商量一下行不行?你别吃我,因为我的肉是酸的,除非你是条母狼,而且正在怀孕……。” 陶花都吓得胡言乱语了,跟头狼谈判。 可头狼根本就不鸟她,嘴巴里发出恐吓,也多亏那条匕首救她一命,要不然陶花就真的完了。 我都要吓死了,手里刀子一挥呼叫一声:“陶花——!” 不管了,啥也不管了,老子跟你同归于尽! 顾不得身边的几条狼一起冲我下嘴,顾不得他们咬到了我那个地方,甚至不知道咋着扑过去的。 飞身而上,瞬间将那条头狼给按在了身下,抱上它,从山坡上滚了下去。 你个狼曰弄的,咬我就行了,干嘛咬陶花?今天不打死你,我就不是叱咤风云的杨初九! 滚下来的哪一刻,狼在咬我,我也在咬狼。 它咬上了我胸口的衣服,我咬上了它两只耳朵,拼了命的扯,狼在嗷嗷叫,我也在嗷嗷叫。 同时,手里的刀子也不分东西,来回乱刺。从山坡上滚到雪沟里,我不动了,头狼也不动了。 它的两只耳朵被我咬得血肉模糊,脑袋上的毛都被本少爷扯光了,胸口上也接连挨了两刀,刀锋刺穿了它的心脏。 滚滚的狼血飞溅了我一头一脸,胸口跟肩膀也被狼爪狼牙扯得乱七八糟,衣服全被扯没了,前胸的肌肉被抓个稀巴烂。 再次爬起来的时候,丢开狼尸,顾不得疼痛,仍旧往山坡上爬,一边爬一边喊:“陶花……陶花……!” 陶花是跟着我滚下来的,滚到半山坡,就撞进了我的怀里,几条狼在后面依然对她的身体穷追不舍。 将陶花抱在怀里的那一刻,我刀子再舞,冲它们轰赶。 它们呲着白森森的牙齿,依旧冲我嚎叫,浑身的毛都炸成了刺猬,白森森的狼牙上粘着鲜血。 被狼群攻击,并不是灾难的终结,而是灾难的开始,就在这时候,更大的灾难爆发了。 灾难是张德胜最先引发的,老小子手抓文明棍,冲几条狼乱舞一阵,最后文明棍不见了。 因为文明棍被狼叼走了,一条狼猛地咬上他的拄杖,脑袋一甩,将棍子夺了过去,张德胜差点甩一个趔趄。 手里没了武器,几条狼就蜂拥而上,打算将老头一股脑撕碎。 可张德胜早有准备,左手手枪的扳机叩响了。 张德胜来的时候就带了枪,那是一把能装二十发子弹的小口径手枪。 他同样懵逼,二话不说,冲几条狼啪啪啪,接连打了五六下。 火光一闪,硝烟弥漫,其中三条狼被当场击毙,另外的两条吓得浑身发抖,脖子一缩,倒退两步。 剧烈的枪响在山谷里久久回荡,不单单这边的狼同时打个哆嗦,攻击黑虎跟达瓦的二十多条狼也是浑身一凛。 枪声响过,怪事发生,所有的狼全都不动,跟钉住一样。 紧接着,我们的耳朵边就响起一阵咔吧声。 “咔吧!……咔吧,咔吧,轰隆!!”更大的巨响传来,半空中就打过一个炸雷。 炸雷声刚刚响过,所有的狼全都将炸起的皮毛收起来,也全都夹起尾巴。 然后,它们好像躲避洪水猛兽那样,立刻四散奔逃,再也不攻击人了。 就在我们茫然无助,不知所措的时候,大东抬手一指:“初九!你看,雪崩了,大雪崩了!走!快跑啊!!” 抬头一瞅,我的天啊!还真是,前面远处的山峰上,巨大的冰块已经被枪声震裂。 那咔嚓声,就是冰块断裂产生的共振,冰块已经脱离山峰,从山尖上滚滚而下。 与此同时,更大的雪团跟着冰块一起滑落,山顶上就冒起一股激烈的尘烟,好比大浪滔滔,铺天盖地,也好比万头雄狮一起怒吼。 原来,狼群才是最聪明的,听到咔吧声,它们就已经预感到大雪崩的来临。 为了活命,它们不得不放弃暂时到手的猎物,席卷而退,亡命奔逃。 狼群一逃,我们也必须赶紧找地方躲藏,要不然一定会被活埋。 大东二东脸色大变,我跟陶花也吓得魂不附体,张德胜往地上一坐,说:“完了,吾命休矣!!” 休你娘个头!还不快跑,等着被活埋啊? 二话不说,我拉起陶花就跑,手里的刀子也不要了,一边跑一边冲大东二东喊:“愣着干啥?跑啊,跑!!” “喔喔……”大东二东同样懵逼,俩小子一路向东飞窜。 他俩竟然跑得跟我不是一个方向。 想喊住他俩,可已经晚了,知道他们不是怕死,是为了抢救行李里的东西。 这个时候,还要啥行李,难道行李比命还重要?俩王八蛋脑子简直被驴子踢了。 我跟大东二东也是在这里分开的,完全是形势所逼。 大雪崩来的时候,没时间考虑那么多,唯一想到的就是逃命。只有离开这段雪谷,才能避免被活埋的命运。 首先下来的不是雪堆,而是雪团。 雪崩滚滚而下,发出巨大的轰鸣,整个大地都在震动,附近山坡上的积雪也被震得来回飞扬,一下子就弥漫了双眼,面对面都看不清了。 很快,大东跟二东看不到我,我也瞧不见他们了。 拉着陶花路过张德胜的位置,老张的身体正在瘫倒。 把张德胜拽起来,完全是善良的本能,不能丢下他,要不然对不起张进宝,生死关头只能救他。 于是,我一手拉陶花一手拉老张,就那么撒丫子狂奔,一路向西。 那儿还顾得伤痛?哪儿还顾得饥饿?劳累也去你母亲的。 老子要活,决不能死在这儿! 我死了爹娘咋办?儿女咋办?如花似玉的三个媳妇咋办? 老子还有万贯家财呢,我嗝屁着凉,驾鹤西游,其他男人还不花我的钱,睡我的媳妇,打老子的娃? 不能便宜那些王八蛋! 再就是陶花,我要让她幸福,让她舒服,她还没真正尝过男人的滋味呢。欠她的债根本无法还清,不想丢到下辈子。 心跳停止了,血流停止了,脑袋的思维也停止了,就是两个字,活!活!活!跑!跑!跑! 一路猛窜,就是想离开这段大雪谷。 天知道上面的雪崩下来,能填充山谷多高,多远?天知道最后关头,能不能逃出雪崩坍塌的范围? 不但是我,陶花也疯狂了,张德胜更是迈开两条老腿,奔跑到了极限。 三个人跟百米冲刺那样,将体力跟耐力全都迸发到了极限。 前面是雪团,后面是雪团,上面下面都是雪团,雪团裹着巨大的冰块,一次次撞击地面,砸在地上就是一个个深坑。 哪儿都咚咚响,哪儿都是稀里哗啦声,眼前一片迷茫,仿佛五雷轰顶,世界末日。 跑啊跑,逃啊逃,身后卷过来一阵阵骤风。 骤风越来越大,越来越大,我知道那是大雪堆冲击下来,推动空气的力量。 不知道跑出去十里地还是二十里,或许也就七八里。 忽然,我跟陶花、张德胜一起被无名的力量推向了半空中,就像一叶孤舟被滔天的巨浪卷上风口浪尖一样。 也不知道被抛起多高,三十米还是二十米,最终向着下面降落。 我瞅到了脚底下那片山坡,山坡上满是积雪。 从那么高的地方被抛下去,陶花一定会摔得粉身碎骨。 半空中,我将陶花抱紧了,用手臂保护了她的脑袋跟身体。任凭自己向着山坡猛然砸过去。 轰隆一声,脑子里一片空白,接下来啥也不知道了。 第679章左右为难 大雪崩终于将山谷填充,填充了大约十七八里,三百多米高。 大东二东不见了,黑虎跟达瓦两条狗也不见了。 滚滚的雪浪整整追出去我们三公里还多,前脚撵后脚跟过来的。 从雪山上冰层断裂的一刹那,到我跟陶花、张德胜被卷起抛上空中,经历了大概二十分钟的时间。 这是我人生中最漫长的二十分钟,也是最恐惧的二十分钟,简直可以说是惊心动魄。 最终没有躲过,还是被铺天盖地势不可当的雪浪给推出去,从半空中猛然落下。 没瞅清楚咋掉下去的,脑袋一晕就昏迷了。 后来发生的事儿根本不知道,朦朦胧胧听到了陶花的哭泣跟呼喊,也听到了张德胜的求救声。 然后,好像死猪一样,被陶花给拖起来,拽进一个山洞。 接下来,升起一堆篝火,陶花开始剥我的衣服,检查我的伤口。 衣服脱下,女孩哭得更厉害了,我他娘全身是伤,浑身跟罩榈一样,哪儿都漏水。 大大小小几十处伤口,每条伤口都血糊糊的。 两腿被狼牙咬得不成样子,两条手臂也被撕裂,肚子上,后背上,屁股上更是伤痕累累,除了狼爪留下的痕迹就是狼牙的咬伤。 最严重的是胸口,抱着那条头狼从山坡上滚下去的时候,它咬我,我咬它,胸骨都被狼爪挠了出来。 不是胸骨的阻挡,心脏都可能被狼爪刺穿。 陶花抱着我哭啊哭,说:“咋办啊?补也没法补,缝也没法缝,初九哥,你咋恁命苦啊?” 然后是张德胜安慰陶花的声音,充满了挑逗,老头儿说:“陶花啊,别哭,就算初九没了,不是还有我嘛,叔叔疼你……。” 老无赖一边说,一边过来抱陶花的身体,却被女人推开了,还发出尖叫声。 再接下来,是张德胜对陶花的蛊惑:“闺女,你饿不饿?” 陶花说:“俺饿不饿管你屁事,滚开!你别趁机欺负俺!” 张德胜说:“我没有欺负你啊,想照顾你,我这儿有吃的,给你留一份。” 陶花说:“谁要你的假好心?滚!俺才不吃嗟来之食呢,你没安好心,不怀好意!” 张德胜说:“就算你不吃,杨初九也要活命吧?你想瞅着他饿死? 瞧他伤多严重,胸口都被抓烂了,哪儿都在流血,伤口感染,马上会死,不吃东西,依然会死……。” 张德胜一边说,一边将肉干放在了陶花的手里。 陶花没办法,只好收下,原来老张带来的食物不少,一路上都没有显露,怕我们跟他抢。 想在关键的时候活命,真是条老狐狸。 陶花抬手摸摸我的额头,说:“哎呀,初九哥发烧了,浑身发烫,你说咋办?” 张德胜说:“这是出现了炎症,伤口发炎了,必须赶紧服用消炎药,要不然死定了。” “可这儿大雪茫茫,上那儿弄消炎药去?” 张德胜说:“刚好我这儿有几颗,来的时候做了准备。” 陶花一喜,说:“谢谢你,赶紧给初九哥吃下去。” 张德胜却说:“不行!我跟他不共戴天,凭啥要救他?” 陶花说:“你忘恩负义!这次不是初九哥,你就死定了,是他把你从大雪堆里拉出来的,你有药,应该给他用,当做偿还救命之恩了。” 张德胜呵呵一笑:“我才没那么傻,药给了他,我以后受伤咋办?除非……?” “除非咋着?” “除非咱俩有关系,你让我亲亲,抱抱,香一个,只要咱俩有了关系,我当然会救杨初九。” 陶花立刻羞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说:“你真表脸!简直不是人!” 张德胜说:“现在是听天由命,大难来时各自飞,谁还顾得上谁?” “是不是俺让你亲亲,抱抱,你就给初九哥吃药?” 发现陶花的语气变软,老张更加得寸进尺:“光亲亲抱抱还不行,咱俩必须有关系,你躺火堆旁,衣服解下,只要跟我睡一觉,亲热一阵,要啥我给你啥。” “你……!”陶花无语了,陷入纠结。她早知道张德胜会这么说,趁机占便宜。 张德胜带来的食物真不少,也的确准备了消炎药。 其实,我跟大东二东的准备也特别充足,这次过来除了吃的喝的,常用的药物都在行李袋里。 要不然紧急关头,大东二东也不会奋不顾身,去抢救行李袋。 狼牙有毒,被狼咬过以后,必须要服药,不然狼毒会传遍全身,浮肿发烧而死。 今天,张德胜就是要用我的命威胁陶花,利用救命药换取女人的清白。 这是一笔交易,老张从不做赔本的生意。 他喜欢陶花很久了,当初女人是他儿媳妇的时候,就整天勾搭,有事没事往女人房间里跑。 还偷看儿媳妇洗澡嘞。 陶花咬着嘴唇,眼眶里含着泪……是保证清白之躯,看着初九哥活活烧死?还是舍去贞操任人侮辱,换取心上人的性命? 孰轻孰重她当然分得清,可舍去清白,以后咋面对初九哥? 正在犹豫的时候,张德胜已经熬不住了,慢慢向着女孩靠拢,一下子抓了她的手,往自己怀里勾。 这边手臂勾搭,那边来解陶花的扣子,一边解一边说:“陶花,我喜欢你很久了,你真俊,俊得让人受不了。 我知道你跟进宝成亲半年,没跟他上过一条炕,至今还是闺女。 以后跟我过吧,咱俩好,我保证一辈子照顾你,将来死了,全部家产都留给你。 杨初九活不成了,大雪谷只有咱俩,道路被封,整个冬天都出不去了,必须相依为命……哈哈哈。” 张德胜发出了得意的狞笑,他觉得以后半年都可以随意侮辱陶花,而且女孩根本不敢反抗。 这儿是雪山深处,想要在雪山上苟活下去,是非常困难的,一个女孩子更不可能,只有依靠男人。 陶花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唯独舍不下的,是奄奄一息的初九哥。 她可以死,但初九哥不能,整个仙台山没他不行。 于是,她强调一句:“你说话要算话,只要得逞,马上给初九哥用药,不能瞅着他死。” “你放心,我张德胜言出必行,只要你让我摸,让我亲,咱俩睡过,啥药我都给他吃。” 于是,陶花不反抗了,眼睛一闭,两行泪珠从面颊上滚滚落下。 张德胜的手掌很宽大,也肉呼呼的,首先解开了女孩第一个扣子。领口一开,陶花洁白的胸口就若隐若现,果然跟雪山一样白。 里面特别鼓胀,让男人不能一手把握,垂泪的面庞因为害羞的缘故红得鲜亮,让人怜惜。 她的外面是登山装,登山装早就开了,鸭绒小袄也开了,单薄的衬衣根本无法阻挡那对呼之欲出。 第二个扣子解开,老张的眼睛直了,呼吸粗重了,我在旁边甚至听到了他的心跳,还听到他吸溜哈喇子的声音。 其实我已经醒了,睁开眼就看到自己在山洞里。 山洞不大,里面没有雪,不知道这个地方怎么被陶花找到的,也不知道她用啥方法把我弄进来的。 身下是一块青石,青石上铺的是干柴,旁边的篝火很暖和。浑身上下哪儿都痛,痛不欲生。 我也瞅到了张德胜将陶花的衣服扯开,女孩的胸口更是看得清清楚楚。 尽管这身体已经被我亲过无数遍,摸过无数遍,可每次都看不够,摸不够,亲不够。 粉白无暇,晶莹剔透,香酥软玉,那是每个孩子出生以后的第一份口粮。 为了帮我弄到药,陶花要舍去自己的清白之躯了,这种不计较付出的爱,把我感动地涕泪横流。 老王八蛋,陶花是我的女人,想欺负老子的妞,去你娘个腚! 就在老张的大手将要按向陶花的鼓胀,嘴巴将要吻向女孩朱唇的时候,不知道哪儿来的力气,上去我就抓了他的后脖领子。 用力往怀里一带,张德胜就被我给拖了个仰八叉,整个身体向后倾倒,脖子也被我用手臂勾在了怀里。 一只手将老家伙制服的同时,另只手已经从怀里拉出一把银针,瞬间顶在了他的喉咙上。 “啊!诈尸啊!!”张德胜吓得呼叫一声。 我说:“别动!动一动就要你的命!” 陶花一下惊喜起来:“初九哥你醒了,谢天谢地!”女孩笑了,脸蛋上还挂着泪,赶紧合拢衣服,遮掩自己的隐私。 张德胜面如土色:“别,别!初九你干啥?” 我问:“你干啥?” 他说:“初九你别激动,我跟陶花在开玩笑嘞,逗她耍,不是真的欺负她。” 我说:“你给我闭嘴!想死还是想活?” 不是老子威胁他,只要他敢说半个不字,那把银针会毫不犹豫扎进他的喉咙,保证给他扎漏气,让他同样找不到补胎的地方。 张德胜说:“当然是活,初九你别鲁莽,杀死我对你没好处的,目前整个大雪山就剩下了咱仨,必须相依为命。” “答应我两个条件,就放你走,要不然,别怪老子不念同乡之情。” “你说,别说两个条件,两百个我也答应。” “第一个条件,留下你的行李包,里面所有的食物跟药品,全部交给陶花。第二个条件,以后不准欺负她……。” 人在屋檐下,不能不低头,瞅着明晃晃的银针在喉咙上晃来晃去,由不得他不答应。 “好,我答应,啥都答应你。” 我说:“陶花,收了他的行李袋,抓起匕首,把这老家伙赶出去!” 陶花哎一声,首先夺过了老张的行李,拉开锁链一瞅,果然里面还有吃的,老王八蛋私藏了不少,足够我跟陶花用三天。 不但有吃的,还有药。 这边手一松,陶花抄起匕首狂欢乱舞,张德胜跟兔子一样落荒而逃,抱着脑袋窜出了山洞。 “初九哥,你好棒啊,简直棒棒哒!”陶花又扑过来,抱了我的脑袋。 整个脑袋埋在她的怀里,尽情享受着那对温热跟鼓胀,心也跟着踏实了不少。 我同样把她抱紧,埋怨道:“你咋恁傻,恁傻啊?傻丫头……。” 挤扁我的头算了,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第680章略施小计 瞬间觉得陶花好伟大。 女人的伟大不仅仅表现在性格上,还表现在衣服里面。 真的很伟……大! 她的前胸隔着衣服,贴近我的脸,轻轻按压,弄得我浑身伤痛都忘记了,心里光痒痒。 陶花说:“初九哥,你没事就好,吓死俺了,吓死俺了……。” 我说:“别担心,我死不了,可能会晕一会儿。”话声说完,果然再次晕厥过去。 刚才的苏醒是暂时的,应该是被张德胜的话跟不雅动作气醒的。 张德胜一走,浑身再次匮乏,意志松懈,所以就华丽丽又晕了过去。 那些伤口已经感染,浑身发热发烫,额头能烧开一壶水。陶花发现不妙,赶紧帮着我喂药,喂水,喂东西吃。 水很好弄,外面哪儿都是雪,把积雪融化沉淀以后就是水。 柴火也好找,雪洞的旁边就是稀疏的小树林,小树林里有烧不完的干柴。 大西北也不到处是雪山,很多雪山是冬天冰封,夏季融化,春暖花开以后,漫山遍野葱绿,长满各种植物。 这儿的山谷每年有五个月的时间是有植物生长的,真正的雪峰还在上面,山上跟山下形成鲜明的对比。 直到九月以后大雪铺降,才一片混白,山上山下统一颜色。 有水,有柴,有药,我暂时就死不了,张德胜包包里的食物也被抢过来,至少三天之内不用发愁。 烧水用的是铁质的小碗,这是旅行的必备用品,放火堆上可以做饭。 就这样,我跟陶花在雪洞里过起了二人世界。 傍晚时分再次清醒,头不疼了,浑身有劲了,高烧渐渐退去。 陶花将肉干放在碗里熬煮,然后用嘴巴嚼烂,嘴对嘴喂我。 我不能动,抬起手的力气也没有,只能享受,被女孩嘴对嘴喂饭的滋味真的不错。 跟张德胜搏斗的一刹那,已经竭尽全力,好在老家伙不知道我伤势的严重,要不然陶花的清白依旧不保。 我说:“陶花,咱俩不能这样,必须要找吃的,找药,想办法活下去。” 陶花说:“咱们是不是等待救援队?然后返回仙台山?” 我摇摇头:“救援队过不来了,大雪崩已经将山道彻底封锁,根本出不去了。 手机信号也不通,而且很快就会没电。 也就是说,到过年三月,咱俩可能一直要留在这儿。” 陶花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很兴奋,说:“出不去才好呢,这样至少半年俺可以跟你在一块,过咱俩的二人世界。” 我说:“你别光想美事,在这儿想活下去非常艰难,首先是没有食物,其次,还要提防张德胜。 我太了解他,老张不会死心,还会对你骚扰,我又不能动,他真的硬来,你会吃亏。” 陶花说:“不怕,他敢硬来,俺就跟她同归于尽!” 我说:“你别跟他硬怼,怼不过他的,他老了,死不足惜,你还年轻地很。” “那他以后再骚扰俺,咋办?” 我说:“好办,附耳过来……初九哥略施小计,就会把他整得惨不忍睹。” 陶花将小脑袋凑到我跟前,我抓着她的元宝耳朵,告诉她,这么办如此,如此这么办。 陶花听完噗嗤笑了,说:“初九哥,你真有办法……俺算是服你了。” 我告诉陶花的办法很简单,就是挖陷阱,老张再骚扰她,让老家伙掉陷阱里,先把他弄残废再说。 我不能动,无法保护她,把老张弄残废,他就不能再欺负女孩。 陷阱很好挖,一点也不大,就是用匕首在地上挖一个不大的坑,腿肚子深就可以。 然后将匕首放里面,尖尖朝上……。 只要张德胜一脚踏上去,匕首就会刺穿他的脚面,这样,三个月之内,他站不起来,想欺负陶花,门都没有。 三个月以后,我的伤就会完全好,那时候他再欺负陶花,更是不可能。 别怪我杨初九生儿子没屁股,做事情缺德。不这样对付张德胜,陶花的贞操就没了。 一对鼓鼓还不任由老家伙摸?一张俏嘴巴还不任由他亲?女孩雪白的身子,还不任由他糟践? 美不死他? 动我杨初九的女人,虽远必诛!! 果然,第二天早上起来,陶花就走进小树林,将积雪拨拉开,在雪堆下挖了一个不大的坑,匕首的尖尖向上,安全布置好了机关。 上面用浮雪盖好,看不出任何破绽,做好标记,她才走进山洞。 这座山峰的四周有好几个山洞,洞口的外面还挂着冰溜子,外面哪儿都冰天雪地,都是膝盖深的雪,有的地方雪可以没到腰部位置。 张德胜在另外一个山洞,同样升起一堆火。 女孩走进来,冲我点点头说:“初九哥,布置好了。” 我问:“你描述一下,外面的小树林里都有啥?是不是有很多树?” 陶花说:“是,的确有很多树,但都不大,树冠也很低。有一种树,浑身上下长满尖刺,哪儿都是铁蒺藜,用手一摸扎的慌。 还有一种植物,叶子很宽,枝条很细,像个大扫帚。同时,俺还看到很多杨树,槐树。” 我说:“陶花,咱们有福了,这片小树林完全可以帮我们度过这个冬天,你说的那种长满蒺藜的树,是这一代有名的酸枣树。 这种酸枣树生长的时间很短,四周又渺无人烟,上面的果子春天开花,夏天结果,秋季熟透,然后随着大雪的铺降会全部落地,被压在积雪下面。 那就是风干的酸枣,很有营养的,不但能止饿,还能润喉,暖肺,通肠润便,是最好的食物跟药材。 还有你说的大扫帚枯藤,那应该是大西北有名的野桑葚。 野桑葚补血滋阴,生津润燥,可以治肝肾阴亏,消渴,关节不利,对我的伤很有好处。” 陶花一听乐坏了,问:“真的?想不到这雪山上还能找到吃的。” 我说:“不信,你挖开树下的雪堆就知道了,绝对可以找到不少的野果子。” 陶花马不停蹄说:“那好,俺试试。” 果然,女孩出去没多久,就收获了一大堆果子,用衣服包回来,再次走进山洞呼啦啦丢一地。 “初九哥,果然跟你说的一样,咱们不用担心饿死了。你好好歇着,俺来做饭,让你尝尝俺的手艺。” 陶花忙活起来,赶紧烧水,淘洗风干的果子,然后放在锅里熬煮。跟那些肉干搅合到一块,味道还不错呢。 这个冬天真的不用饿死了。 陶花说:“初九哥,你懂得可真多,咋就知道这一代有果子充饥呢?” 我说:“我研究过很多医书,知道这一代的山上丰产这些东西。第一次吃,味道很好,吃久了会又酸又涩,不过至少比饿死强。 目前咱俩只能等,只能熬,熬到明年冬天,熬到可以找到天翼,春暖花开就好办了,到时候可以顺利回到仙台山。” 陶花说:“俺不回去了,就住这儿,咱俩这辈子都在这儿,生儿育女,繁衍后代,说不定以后还能创造一个民族嘞。 咱俩孩子的名字俺都想好了,大儿子叫小泉,因为是在泉边生的。 第二个孩子叫松下,俺要在松树底下生。 第三个叫麻生……太郎,因为生的时候可能会难产,比较麻烦。 俺还给这个民族取了个名字,叫大河……民族。” “哈哈哈……。”我笑了,捂着肚子爬不起来,一笑伤口就裂开,痛得要命。 陶花光想美事,她的梦想终于实现,完全拥有了初九哥,完全跟初九哥融合在一处。 这段日子,是她从翠花,香菱跟红霞哪儿偷来的。她希望偷来的日子会久一点,再久一点,最好偷一辈子。 偷到年老体衰,偷到白头偕老,偷到再也偷不动为止。一辈子不出去才好嘞,这样就能跟初九哥永远在一起了。 哪怕是烈火焚烧,哪怕是大雪覆盖,哪怕是多难多苦,依然是志向不改,依然是信念不衰。 我跟陶花的心里都明白,这次大西北之行,让我们两个人的关系越走越近,两颗心也越贴越紧,命运跟身体早就连在一起了。 两个人成为了一个人,我目前有伤,如果没有伤,早跟她在山洞里滚几回,身子也占有几次了。 陶花在等,等着我的伤口完全恢复,然后迎接那种即将到来的幸福。 二十七了,是该幸福了,不能让青春虚度,不能让洁白的身体蹉跎。 接下来,就是张德胜的灾难。 张德胜终于掉进了我和陶花为他设计的圈套。 老无赖的右腿是第二天中午被刺伤的。 那时候,陶花正在树林的雪堆里寻找桑葚跟酸枣,老张看到陶花一个人出来,就偷偷尾随了过去。 女孩弯着腰,脸蛋被风吹得很红,腰身一哈,后背显露出来,小蛮腰像没有成熟的玉米棒子,又白又嫩,看得张德胜哈喇子流了再流。 张德胜知道我一身伤,根本爬不起来,这可是占有陶花绝佳的机会。 不如冲进树林,将小美女给咔嚓了,生米做成熟饭……。 只要把陶花的身子占有,女人尝到男人的好处,还不屁颠屁颠跟我回Y市? 到时候老夫少妻,美不胜收,带着这个花瓶一样的媳妇出入各种宴会场合,该多有面子啊? 张德胜的脑子也光想美事,都他娘的精虫上脑了。 陶花的俊美让任何男人都想若菲菲,控制不住。 于是,老家伙抬手擦擦哈喇子,同样跟着女孩走进了满是积雪的小树林。 陶花远远瞅到他,知道老张要上钩,俏嘴巴一咧,显出一股诡秘的邪笑。 第681章人仰马翻 其实陶花早就看到了张德胜。 老无赖跟猎狗一样站在不远处往这边瞧,女孩立刻打算将他引进陷阱。 中间的洁白细腰,是她故意显露给他的,就是为引他上钩。 大西北的天气可非常冷,白天的温度都零下十度,晚上零下二十多度,衣服都很厚,傻子才会没事露出细腰显摆嘞? 而且是在一个男人的眼皮下显摆。 张德胜终于上钩了,屁颠颠靠近,讨好地问:“陶花,你撅个屁股找啥嘞?” 陶花噗嗤一笑:“说,德胜叔,俺找吃的。” 张德胜很疑惑,问:“雪堆底下会有吃的?” 陶花点点头:“嗯,还很多呢,就是这些风干的酸枣,还有野桑葚,松果,放锅里煮一下味道可好了。这个冬天不用愁了,俺跟初九哥都不会饿死了。” 张德胜一听,心里佩服不已,心说:杨初九,恁娘隔壁,脑袋瓜真好使。 这么封闭的地方都能找到吃的,王八蛋野外生存的经验真丰富。 也难怪,我本来就是猎户出身,小时候经常跟着爹老子还有哥哥在仙台山上转悠。 仙台山的冬天虽然比不过大西北冷,可哪儿的山果更丰富。就是打不到猎物,半年不下山也饿不死。 野核桃,野柿子,酸枣,杜梨,太多太多了,物产特别丰富。正是因为有了野外生存的经验,所以在如此困苦的地方,仍然可以生存。 张德胜赶紧讨好地说:“叔叔帮你找,咱俩一起找。” 于是,老无赖也跟着找起来,扒拉开雪堆忙活。 还真是,不少的酸枣被风干,还有黑色的野桑葚,能划拉不少。 环顾四周,哪儿都是茫茫雪山,只有这一代有片树林。 前天的大雪崩过后,为了保护陶花,我的身体撞在山坡上,当时就晕死了过去。 看到我一身血糊糊的伤,张德胜都以为老子死了,乐得不行。 杨初九一死,整个雪山就只剩下他跟陶花,女孩还不任由自己鼓捣? 亲亲没问题,摸摸没问题,就是一起睡觉,也不会有人阻拦。 反抗也是徒然,喊破喉咙也没人救她。 可让他想不到的是,陶花的意志非常坚强,愣是瞅到了这边的山峰,找到了附近的山洞。 然后她忍饥挨饿,凭着坚强的意志,一点点将我拉了过来。 这儿还真是个避风的好港湾,至少没冻死。 张德胜的身子在一点点向着陶花靠近,说:“陶花,昨天叔就是跟你开玩笑,逗你玩嘞,你别在意。” 陶花微微笑着,一边捡拾果子,一边向着早已布置好的机关靠近,说:“俺知道,没在意。” “可今天我是认真的,陶花,杨初九真的不行,这小子有仨媳妇,你跟他好,只能排小四。就算排队,轮流跟他亲热,也要等上四天。 跟我就完全没问题,别看张叔年纪不小,可我的体格却贼拉拉滴棒,一顿能吃半只烤鸭子,喝半坛子绍兴黄,外带一份牛排,两个三明治。” 陶花格格一笑,说:“那你不成饭桶了?” 张德胜道:“我能吃,证明我健康啊,至少还能活三十年,能给你三十年的幸福。 只要你答应嫁给我,叔立马写遗嘱,那些财产俩儿子谁也不给,就给你一个,将来你就是亿万富婆,阔太太,后半辈子衣食无忧。” 陶花仍旧没生气,继续问:“德胜叔,你对俺那么好?” “当然。” “那么想娶俺做媳妇儿?” “是啊,天下除了你,我谁也不爱,你比我从前的两个老婆美上一百倍,一千倍,能娶上你这样的女人,这辈子值了……。” 陶花说:“那你啥时候死啊?不如写完遗嘱赶紧死,俺想立刻继承你的财产。” 张德胜一听脸红了,说:“你咋盼着我死?” “想马上要你的钱呗。” 张德胜说:“那也要跟我成亲以后,咱俩成夫妻再说,陶花,别考虑了,答应吧。” 张德胜心急地不行,好想立刻将女孩按上炕,猴急地不行。 陶花说:“那咱俩成亲以后,谁听谁的?” 张德胜说:“我听你的,你说啥我都听,说往东我不敢往西,说打狗我不会骂鸡,你说鸡蛋是树上结的,我就说那是带把滴。” “咯咯咯……。”陶花笑得更欢畅了,终于站起身,直起腰,说:“那好啊,如果你现在听俺的话,俺立刻答应你的要求。” “真的?”张德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然是真的,只要你听话,俺立刻嫁给你,咱俩就在雪洞里拜天地,日月为媒,雪山为证。” “呀……这么浪漫?那你说,我来做。” 陶花说:“行,俺现在命令你,马上立正,稍息,齐步走!向前三十步。” 张德胜忽然变成了孩子,脑子都不够用。 面对这样美丽的女人,任何男人都会变成脑残。 老张就残得不轻,而且距离残废越来越近。 陶花让他向前三十步……因为三十步以外就是她挖好的陷阱。 老张不知是计,果然挺胸昂头,向前齐步走。 走三十步,已经距离陷阱不到五步了,陶花说:“再走十步。” 张德胜说声:“遵命!”果然向前又走十步。 结果十步没走完,第五步就一脚踩空,噗嗤,右脚陷进去,踩在了刀子上。 那是个不大的雪洞,直径只有三十公分,刚好能掉进去一条腿。 也不深,就是五十多公分……不过里面有把刀子,刀子尖是向上的。 张德胜一脚跳进去没感到那儿奇怪,还以为不慎摔了一跤。明白过来的时候,才知道中计了。 那把刀子已经刺中他的鞋底子,穿透鞋底,正中涌泉穴。 匕首长八寸,从脚底板刺进去,脚面上都露出了刀尖。 老张一声惨叫,抱着腿嚎叫起来:“啊!卧……槽!杨初九!我曰你娘啊——!” 明白了,啥都明白了,这个小巧的陷阱,正是陶花挖的,也是杨初九亲自教她挖的。 普天下,只有杨初九才会想出这种损招,简直损到家了。 怪不得今天的陶花表现那么平静,平时不苟言笑,今天对自己频频微笑,原来是引诱老子上钩啊? 血,顺着张德胜的鞋子往下急淌,雪地上又是殷虹一片,不要说跟陶花动手动脚,站都站不起来了。 “好耶!!”陶花欢呼起来,说:“初九哥真棒!早知道你对俺不怀好意,所以就为你设置了这个陷阱,没想到就刺中了……。” 张德胜的声音都变了调调,呼天喊地,差点又引起新的雪崩。 他的脸白了,浑身再次哆嗦,躺在雪地上怒视着陶花,刚才的挑逗变成了仇恨。 别管想啥办法,也得不到陶花的身体了,硬来不行,软的更不行。 陶花是软硬不吃,再加上一个杨初九为她撑腰,出谋划策,自己最终一败涂地。 “我的腿,我的腿啊……废了!救命,救命啊!” 陶花的笑还是那么灿烂,慢慢蹲下,说:“不是你的腿,是你的脚。德胜叔,以后还欺负俺不?” 张德胜说:“不敢了,真的不敢了,求求你了,好陶花,救我,救我!!” “哼!陶花也是你叫的?” “那我叫你啥?” “叫姑奶奶!” “好吧,姑奶奶,救命啊!要不然我就死了,求求你行行好,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 此刻,不要说让他喊姑奶奶,喊娘老张也不会反抗,都他娘的疼死了。 陶花说:“那你以后,还欺负不欺负初九哥?将来回到仙台山,还跟他斗不斗?” “不斗了,再也不斗了,我认输。” “当初你跟他的那个赌约……?” “好吧,回家我就将赌约扯了,那件事再也不提。” 陶花说:“这还差不多,想不到你张德胜也有磕头求饶的时候。” 说完,女孩从口袋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旅行吊带,上去揽在张德胜的腋下,拖上就走。 就那么连人带刀子,给拖回到了山洞。 我在山洞里已经听到了张德胜的呼救,知道陶花那边得逞了。 躺在青石上,嘴角同样裂出一股邪笑……陶花以后安全了,危难排除了。 张德胜被拖回篝火旁,一路拖,地上一路雪痕,哪儿都是滴滴答答的鲜血。 陶花将旅行吊袋一抽,说:“初九哥,张德胜交给你了,任你处置!” 我说:“张哥,你服气不?咋着斗,你也不是我的对手,老子躺炕上不动,就能整得你人仰马翻……。” 张德胜呼哧呼哧喘着粗气,说:“杨初九,你使阴谋诡计,算啥好汉?” 我说:“别管啥计,能把你打败的就是好计,跟我充好汉,你也配? 那个好汉会盯着曾经的儿媳妇不放?非要占有儿媳妇的身体?你秦兽都不如!!” 张德胜老眼一瞪:“那你接下来会咋办?杀了我,还是养着我?” 我说:“我不会杀死你的,不会做对不起进宝的事儿,也不会让你站起来伤害陶花。 老子受伤了,你不受伤,我心里不平衡啊。” “那你现在平衡了?” 我说:“十分平衡!咱哥俩一起养伤,一起在山洞里谈心,这样多好啊? 煮酒论英雄,仙台山两大企业家同舟共济,将来也是一段佳话。诺……腿抬起来,我帮你将刀子取出来。” 说着,我搬起他那条受伤的腿,猛地握住刀柄,用力一拉,张德胜又是一声惨叫。 血糊糊的刀子从鞋底子上被拉出来,上面依旧红红的。 张德胜接二连三嚎叫,说:“杨初九!你不是人,是魔鬼,魔鬼啊!!” 懒得搭理他,赶紧帮他脱下鞋子,拽下袜子,然后帮他包扎伤口。 我的杰作很成功,张德胜脚上的刀洞不小,搬起脚底板,这头可以看到那头,能当猫眼用。 血洞里血水汩汩,黄河决堤差不多。 第682章天浴 不可否认,老张的脚很臭,都他妈赶上懒婆娘的臭脚了。 脚臭,袜子也臭,鞋子一脱,好像进了火葬场,也好像揣一窝死耗子,熏得老子打个趔趄。 帮他包好伤口,然后扔一边不管了,任凭他哭喊。 这一晚他没睡,从下午一直嚎叫到晚上,晚上又嚎叫到天亮,凄厉的嚎叫声鬼哭狼嚎,母狼都差点招来。 他还把我全家的人问候一遍,骂俺老娘,骂俺媳妇,骂我的祖宗十八代,家里的猪狗都没放过。 因为太痛,无法发泄,嘴巴跟吃了米田共一样,乱喷粪。 懒得搭理他,心说:骂吧,骂人不灵,放屁不疼,反射回去,就当骂你自己。 我跟陶花也一晚没休息,全都捂着耳朵,被这老家伙吵得难以入睡。 弄惨他活该!哥哥的仇还没报,红霞的仇也等于没报,真恨不得再补两刀,刺他个透心凉。 可咋着也下不去手,毕竟他是张进宝的爹。 陶花烦躁地不行,说:“你别嚎了,烦死人了!” 张德胜反驳道:“感情受伤的不是你,换上你,比我叫唤得更厉害!” 陶花说:“再叫,把你拉出去!” “有本事你就拉!” “当我不敢?”陶花气坏了,还真抓起旅行吊带,再次束了老张的腰,将他拖了出去。 不过没有拖雪地里,而是拖进距离我们这边不远的另一个山洞,同样为他点了一堆火。 再次返回山洞的时候,果然清净了很多,没人打扰了。 我说:“陶花,不能看着他死,你要照顾他。” 陶花说:“美不死他!让俺照顾,不怕弄包耗子药,毒死这老王八蛋?” 我道:“别管咋说,他都是张进宝的爹,他死了没法跟进宝交代。这些天你拣来的干柴,松果,酸枣,还有桑葚,分给他一点,咱们剩下的肉干,也分给他一点。” 陶花大眼一瞪:“凭啥?饿死他算了!” 虽然嘴巴上这么说,可我知道女孩很善良,不会瞅着张德胜饿死。 果然,再后来,陶花采摘回来的山果还有干柴,真的分一半给张德胜。 躲在大雪谷里的这段时间,前面的五天,老张天天喊痛,痛起来满地打滚。 十天以后就不叫了,伤口麻痹了。 他没有饿死,在一点点复原。 我也在一点点复原。 我的伤非常严重,肩膀被狼牙咬烂,两腿被咬烂,屁股上的肉也被扯去一块。整个胸口完全溃烂,头几天一直在发烧,而且发烧药很快用完。 于是,我就让陶花去树林里捡拾一种阔野草,然后将干枯的阔叶草咬烂,敷在伤口上。 那种阔叶草名字叫七星草,是大西北最常见的一种植物,专门治疗蛇毒跟疯狗咬伤,效果奇佳。 敷上七星草,溃烂的伤口就不再流脓,渐渐结痂。十天以后,烧彻底退去,伤口上的结痂也开始消退,慢慢可以站起来了。 又过二十天,四肢跟胸口的结痂就脱落干净,然后才慢慢走出山洞,仔细查看四周的环境。 发福的肚子不见了,人整整瘦下去一圈,头发胡子也变得老长,但精神恢复了很多。 烂糟糟的衣服被陶花缝补好了,女孩的手真巧,补丁打得很精妙,严丝合缝,穿上一点也不冷。 一块块补丁加上去,我看起来像个讨饭的,可根本顾不得那么多,能活下去就是奇迹。 我发现这个山洞就在一座巨大的山峰脚下,四周有好几个这样的山洞。 从山峰的下面到上面,哪儿都白茫茫的,哪儿都是积雪,一眼看不到顶。 四周也净是雪,凄冷的骤风吹过山岗,乌拉拉作响,仿佛鬼哭狼嚎。 上下左右统一的雪白,统一的齐整,整个世界是一片白茫茫,万里冰封。 而且又开始下雪了,大雪好比鹅毛,铺天盖地。 天气已经进入深冬,到了十一月,距离过年还有一个月的时间。 今年无法赶回家过年了,爹娘,香菱,红霞还有翠花,包括嫂子李燕,不知道该为我担心成啥样子? 他们一定觉得我死了,被大雪崩压死了,全家人也一定在哭,顿足捶胸,肝肠寸断。 不但想家人,也想大东二东,不知道他们有没有躲开大雪崩。还有黑虎跟达瓦两条狗,是不是能安全逃脱? 想到他们,心里就酸楚地不行。 我跟陶花等于被困在了雪谷里,根本无法走出去。 所有的来路都被大雪崩堵得密不透风,手机早没电了,有电也不能用,因为雪谷里根本没信号,无法跟外界取得联系。 只能等,等着春暖花开,等着大雪融化,全部变成溪水,将山路冲开。 最可怕的不是这个,而是食物越来越少。 陶花说:“初九哥,那个小树林不大,雪堆里的山果很快就会被吃完,如果找不到新的食物,咱们绝对熬不过这个漫长的冬天。” 我说:“到时候再看吧,车到山前必有路,既然老天让咱们遭此磨难,一定不会将咱们扼杀,受点苦是真的,死到不至于。” 陶花忽然抿嘴一笑,问:“初九哥,你的伤……好利索没?” 我说:“差不多了。” 女孩又问:“最近吃得可好?” “好。” “睡得可香?” “香。” “俺伺候得还满意吧?” 我说:“满意,你到底想干啥吧,别神秘兮兮的?” 不用说也知道陶花想干啥,她迫切需要那种女人的幸福,早熬不住了,想跟我摸摸哒,顺便棒棒哒。 陶花说:“你别误会,俺想你帮个忙。” “啥忙?只管说。” 陶花道:“这些天人家累死了,也脏死了,俺想……俺想……。” “你想咋着?” 陶花说:“俺想……洗个澡,舒舒服服洗个澡。” 喔……明白了,陶花喜欢干净,当初每天洗澡。自从跟着我出来,整整一个半月都没洗过,她觉得特别脏,浑身不得劲,哪儿都痒痒。 “在大雪谷里洗澡?这不是难为我嘛?我上那儿给你弄水?上那儿给你找浴盆?” 陶花说:“俺不管,反正你必须给俺弄水,弄浴盆,人家非洗不可,你是男人,自己想办法。” 女孩的话将我难住,搔着脑袋想半天。 最后灵机一动,干脆做个浴盆,将雪化成水,不就可以洗澡了? 说干就干,浴盆很好弄,石头加粘泥,垒砌起来就行。 石头很好找,山洞里就有,粘泥也好弄,将积雪扒开,用火一烧,下面的黄土块就松动了。 我用匕首当瓦刀,一点点和泥,捡拾石块,就在山洞的青石边,火堆旁,帮着她垒砌了一个简单的浴盆。 浴盆不大,方方正正,能装不少水,旁边还垒砌一个灶洞。 然后从洞外往浴盆里抱雪,抱很久,浴盆满了,上面垒起一座小雪山。 柴火往灶火里一填,烧着以后,将浴盆烤热,里面的雪就全部融化成水,最后冒起了蒸腾的热气。 陶花又拍手欢呼起来,说:“初九哥,你真有本事,简直可以做瓦匠了。” 我问:“好看不好看?” 她说:“好看。” 用手探进浴盆里试试,温度正合适,我说:“陶花,你慢慢洗吧,我出去。” 陶花的脸又红了,说:“别……。” 我说:“你一个大姑娘家洗澡,我在旁边看着……不好。” 陶花说:“你装啥蒜?平时摸都摸了,亲都亲了,俺身上哪儿你没看过?” “那你让我……?” 陶花道:“哪儿也别去,就在这儿给俺烧火,你一走,水凉了,冻死俺咋办?” 这是个充分的理由,没办法,我只好蹲下,往灶火里添柴。 陶花就那么当着我的面慢慢解下衣裳,首先是登山羽绒服,然后是鸭绒小袄,再就是保暖衬衣。 扣子一解,女人的衣服就应声滑落,她竟然一点也不害羞,腰带也解开,棉裤同样向下滑落。 所有的衣服处理干净,我的眼前就打过一道闪电,整个人惊呆了。 那是一具成熟雪白的身体,浑身上下的曲线玲珑剔透,增一分则肥,减一分则瘦。 一头青丝飘洒在脑后,慢慢飘舞,弯弯的细眉下是一双明亮的大眼。 说不害羞是假的,因为窘迫,她的脸蛋比从前更加红润,粉白的勃颈下迷人的锁骨分外明显。 锁骨下是一对傲人的雪峰,跟外面的大雪山一样挺拔,高鼓。 她的小腰还是跟毛笔杆一样,一把手就能攥住,两条腿也雪白,修长。 往哪儿一站,那是九天玄女下凡,那是嫦娥沐浴在广寒,那是野性的呼唤……。 人与自然的美丽在陶花的身上浓缩,体现得淋漓尽致。 我惊呆了,愕然了,一下子想起了十年前的翠花。 当初我哥出门打工,偷看嫂子洗澡的时候,翠花也是现在这个样子……稚嫩,天真,活泼,雪白。 立刻,一种难以抑制的干渴在喉头滚动,不由自主咽了口唾沫。 这是陶花的身体第一次在我面前全部展现,我是经历过女人河的男人,见过的女人不计其数,见过不穿衣服的女人也不少。 看到过翠花的身体,红霞的身体,香菱的身体,可跟陶花比起来,三个媳妇明显少了点啥。 可能是那种天真的稚气,也可能是那种幼稚的成熟。 脑子立刻不听使唤起来,眼前也阵阵眩晕,血液的流动,心跳的速度全都到了极限。 好想奋不顾身将她抱怀里,爱抚一番。 可还是忍住了,慢慢将脑袋扭向一边……陶花在挑逗我,就算本帅哥已经做了秦兽,可不能比秦兽更秦兽。 陶花在跳进浴盆前竟然问我一句:“初九哥,俺的身体好看不?” 我不知道咋回答,只是说了两个字:“好……看。” “那俺跟翠花和香菱嫂比起来,谁的身条更好?” 我说:“一样……。” “噗嗤!口是心非,俺知道你的心里在想啥。” “那你说,我在……想啥?” “你想占有俺,跟占有香菱嫂翠花嫂那样占有俺……咯咯咯……。”她笑得更厉害了,身子一出溜,扎进浴盆里湮没了,外面只剩一个长头发的小脑袋。 我的心也跟着一起湮没,五脏六腑好像被一只利手瞬间掏空了。 第683章天不作美 陶花出溜进石块垒砌的浴池,还是不让我走,一边洗一边跟我聊天。 “初九哥,俺洗完,你也洗洗呗?” 我红着脸说:“不洗。” 陶花说:“一个月不洗澡,你都臭死了,平时那么干净,为啥现在就不洗嘞?” 我心说,当然不能洗,衣服解开,你还不把我吃了? “我身上的伤没好利索,不能见水,否则会感染。” “骗人,俺知道你的伤好利索,完全没问题了,一会儿俺洗完,你一定要洗,咱俩一起洗白白,然后……。” 我说:“坚决不洗!” 陶花说:“放心,俺不会偷看你的,真的,俺都不害羞,你害羞个啥?” 不是我害羞,就是担心陶花的挑逗,她再加一分力,我就真的无法控制了。 而且知道,今天她洗完澡,一定会继续挑逗。 到底要不要背叛?要不要跟她摸摸哒?……摸摸哒没问题,棒棒哒是绝对不行的! 翠花咋办?香菱咋办?残废的红霞咋办?忍心背叛她们? 可不背叛,陶花却更可怜。 我的心理纠结不已,矛盾不已,跟揣了三五八只兔子那样,怦怦乱跳。 看到我迷惑,陶花抬起手,往我的身上撩水,问:“发啥愣嘞?” 不知道她啥时候洗完的,也不知道啥时候跳出浴池的……反正满脑袋发晕,满鼻子香气。 她用毛巾擦身体的时候,我心里特别想看,可脖子扭了又扭,尽量避开,脖颈都差点闪断。 担心亵渎她,也渴望亵渎她,担心糟践她,也渴望糟践她,而且知道她时刻等待着被我亵渎,被我糟践。 陶花洗完,池子里的水还很干净,衣服穿好,她说:“不用换,你也洗洗吧,俺真的不看你,说不看就不看!” 果然,身子一转,她真的出去了,到外面去耍。 犹豫了好一会儿,我还是快速把衣服解下,出溜进了浴池。 这个天然的浴池弄得很干净,大块的石头垒砌,中间是粘泥糊缝,一滴水也不会漏掉。旁边的灶火烧得很旺,山洞里也一点都不冷。 能在这样的冰天雪地里来一场天浴,简直是神仙般的享受。 我看到自己的伤好得差不多了,一身的疤瘌,胸口上的狼爪痕迹全部消退,腿上跟手臂上也是疤痕累累。 顾不得这些,真的顾不得,满脑子都是对池水的贪婪。 水池里留下了女孩的芳香,清澈透明。 很多女人洗澡就是习惯,其实根本不脏,不洗就不舒服,陶花就是如此。 想到这些水曾经洗过女孩的全身,流过她的脖子,淌过她手臂,肚子,还有前胸,脑子就异常兴奋,仿佛一下子被陶花包容一样。 我他娘的简直有病,渴望得到陶花的身体,可又一次次拒绝,总是在害怕。 不上吧,想上。上了吧,又后悔。自己到底是个啥东西,至今搞不明白。 不管了,不顾了,今晚如果她再挑逗,说啥也不忍了,俩人一起幸福,幸福一百回,幸福到天荒地老,沧海变桑田。 我洗澡很快,也没有肥皂,呼呼啦啦洗干净,马上穿起了衣服。 陶花还是慢了一步,刚刚将衣服穿好,她的脑袋就从洞口探了进来,问:“洗完了?” 我说:“洗完了。” 于是,陶花过来放水,瞅了瞅那些水,她道:“还说自己不脏,瞧瞧你洗掉多少泥?初九哥,你真是条汉子!畅快不?” 我说:“畅快了。” 水放完,然后陶花开始铺床,石洞里也没床,就是那块大青石。 大青石的面积不小,躺两个人没问题,旁边的篝火一直烘烤,青石都被烤热了,像家里的火炕,陶花又将很多杂草铺上面,就跟土炕一模一样了。 下面垫的是衣服,女人就那么往上一躺,冲我瞅瞅:“你咋不睡觉,不上炕?” 她想跟我一起睡,我也想跟她一起睡。 现在不是睡不睡的问题,是睡过以后的问题,没法跟翠花和香菱交代。 担心一失足成千古恨,此恨绵绵无绝期。 可犹豫很久,根本无法遏制那种冲动,鬼使神差爬上青石,躺在了陶花的身边。 我发现女人的的身体鼓动起来,高低起伏,听到她的呼吸很不均匀。 大家都知道接下来将要发生啥事儿……今晚不仅仅是摸了,也不仅仅是亲亲,抱抱,是时候真刀真枪了,所有的事情都是水到渠成。 从她割破手腕,用血喂我的时候。从我被雪崩的气流摔晕,她将我用旅行吊带一点点拉进山洞的时候。 或许从十五年前,大明叔坐牢,将一对儿女托付给我的时候,这段姻缘就铸成了。 陶花终于开始行动,过来解我的扣子,扣子被一个个拉开。 然后她开始解自己的扣子,同样一个个拉开,很快,俩人的衣服都没了,女人一翻身就将我压在身下……。 每次都是她主动,今天也不例外。 起初,我的脑子依然在嗡嗡响,准备拒绝暴风骤雨的到来,可忍不住,真的忍不住。 既然无法忍耐,那就无需再忍,去他娘的道德伦理,去她娘的名誉扫地,去他娘的功名利禄……。 拼了!杀了!不过了!我要把她撕扯揉碎,更渴望她把我撕扯揉碎。 就这样,两个人裹在一起,在青石的茅草堆上打起滚来,。 明知道是偷,偷起来的感觉就是刺激。 陶花雪白的身体再一次被我缠紧,我也被她缠紧,茅草铺就咯吱咯吱嘶叫起来。 还是抱,还是亲,抱得神魂荡漾,亲得忘乎所以。 两个人从青石台的这边滚那边,那边又滚这边,那个美好的身体在我的怀里颤抖,震撼……。 我亲了她的全身,她也亲了我的全身,俩个人完全变成了一个人。 不知道折腾多久,就在我跟陶花准备正式开始的时候,两个人被一阵袭扰从好梦中惊醒。 “啪!啪!啪!”三声清脆的枪响传来,震慑长空,一男一女同时打个冷战。 陶花不动了,我也不动了。女人说:“枪声,有人在打枪。” 我心里一喜,立刻预感到雪山上还有其他人,不是天翼他们,就是救援的队伍赶来了。 可我跟陶花这边只是进行了前戏,好戏还没开始呢。 万一有人瞅到火光,一脑袋扎进来,发现我俩光溜溜一丝没挂,还不笑死? 于是,我赶紧扯衣服,往脑袋上套。 陶花一脸的失望跟无奈,再次抱了我的腰,声音几乎是祈求:“初九哥别……别走……。” 我说:“不行!我要出去瞅瞅,说不定天翼遭遇危险了,必须赶紧救孩子。” 陶花说:“你就不能……等一会儿?咱俩……完事儿?还没开始嘞?” 我将匕首递给她,说:“你赶紧穿衣服,我必须过去瞅瞅,记得往火堆上加柴,还有,万一闯进陌生人,小心保护自己……。” 我把陶花推一边,早穿上棉裤提上了鞋子。陶花一声长叹,跟泄了气的皮球那样,刹那间瘫软。 她知道,又一次机会没有了,只差一步,差一步就得偿所愿了。 娘隔壁嘞,这是谁打枪? 是老天的捉弄,将她跟我的距离再一次拉远,天不作美啊……。 我冲出山洞的时候,手里拿了两样东西。一样是攀岩绳,长五十米,另一样是张德胜的那把手枪。 张德胜受伤以后,手枪被我缴获了,还有一盒子弹,足足五十多发。 尽管我不会用枪,可为了防止被野兽袭击,还是打开了保险,拉上了枪栓。 走出山洞,耳朵来回仔细听。 山洞里听不明白,冲向旷野,终于瞅明白了,枪声是从五里地以外正南方传来的。 南边有一段峡谷,只可惜那段峡谷同样被大雪崩填充了,足足高三十多米,形成一个高高的雪壁。 本来我想,等到伤好利索,爬上那段山谷瞧瞧,寻找出路,现在不用了,远远瞅到四条人影正在向着这边狂奔。 今天是十六,月光很好,明如白昼,再加上雪地的反光,能见度特别好。 瞅得清清楚楚,最前面是两个孩子,俩孩子应该是从那边的雪岩上滑下来的,手牵着手。 再后面是两个大人,同样从雪崖上出溜下来。 两个孩子是天翼跟樱子,而后面的两个大人,正是进宝跟巧燕。 我心里一喜,泪水早就弥漫了双眼,大呼一声:“天翼——!”飞奔而上。 从斜坡上一路冲下,踩在坡下的雪地才知道,脚下是一片雪湖。 所谓的雪湖,就是冰山上的湖水,每年的冬天,大雪融化以后汇聚在低洼处,就形成了雪湖。 到冬天雪湖里的水开始结冰,上面再蒙一层大雪,你根本无法分辨那是平地还是湖水。 不是踩在冰凌上滑一跤,还不知道下面是个大湖。 湖面很广阔,宽度足足一万米,上面的冰层也有三四尺厚,完全可以奔跑行走。 我瞅到了天翼,天翼却没有瞅到我,依然向着这边奔跑。 我是一口气冲过去的,终于在湖中心跟俩孩子相遇,赶紧抬起手枪,啪!啪!朝天鸣了两枪。 枪声同样在山谷里震响,天翼跟樱子猛地抬头,惊喜地喊了一声:“爹——!” “初九叔——!” “到这边来,到爹的身边来!” 双臂一张,樱子跟天翼就扑进了我的怀里,哇哇大哭。就像被老鹰追赶的鸡崽,瞅到了老母鸡似得,一下躲进了母鸡的翅膀底下。 顾不得询问孩子这半年咋过的,也顾不得瞅瞅孩子是胖了还是瘦了,甚至没时间问他们累不累,饿不饿,苦不苦? 赶紧抱上,左边亲一口,右边亲一口。 俩孩子浑身是雪,浑身是泥泞,衣服又脏又烂。 跟在他们后面的张进宝和巧燕也好不到哪儿去,同样蓬头垢面,衣不遮体。 “初九哥……。” “哥啊……可见到你了。”巧燕跟张进宝也扑进我怀里,大哭起来。 “咋回事儿?到底咋回事儿?谁追你们?” 张进宝抬手一指:“我弟弟进广,还有我舅舅孙大志,他俩追击我们半年了,我们也一直躲了半年,根本找不到出路!” 我一听就火了,怒道:“闪开!我来收拾他们,帮着张德胜清理门户!” 将四个人往身后一拉,抬手就是两枪。 第684章万劫不复 天翼跟樱子整整离开半年了,父子终于重逢让我欣喜若狂。 本来觉得见不到俩孩子了,一定被埋在了雪崩下,想不到他们还活着。 他俩跟张进宝和巧燕是半年前的五月被追赶进大雪谷的,进去就懵了。 那时候,山顶上终年积雪,山谷里却是温暖如春,开满了很多花,红的,黄的,粉的,紫的,特别漂亮。 可天翼他们根本顾不得欣赏漫山遍野的美景,就是亡命奔逃。 孙大志跟张进广带领三十多个杀手跟小阿飞,将他们四个追得无处藏身,连口气也不能喘。 进去雪谷,所有人都迷失了方向,谁也看不到谁了。不单单天翼跟张进宝他们懵逼,孙大志更懵逼。 手机信号不通,没有登山工具,没有任何过冬的装备,一路呐喊砍杀,所有人全部迷路。 最后,他们终于将天翼赶进了一条封闭的幽谷,那条幽谷三面环山,中间特别狭窄。 前面是高不可攀的断崖,两侧是陡峭的山峰,中间的峡谷不足一百米。 上天无路入地无门,张进宝跟巧燕显出死亡前的绝望。 孙大志跟张进广笑了,一个提刀子,一个抓手枪,一点点向着四个人靠拢。 孙大志嘿嘿一笑:“看你们往哪儿逃?进宝,还不束手就擒?” 张进宝一下子将巧燕跟两个孩子保护在了身后,怒道:“大舅,你们想杀的是我,放过巧燕跟天翼他们行不行?” 孙大志说:“不行!你们全都得死!斩草必须要除根,杨天翼那小王八蛋留不得,他爹杨初九知道我这么追杀他儿子,一定不会放过我。 可看在亲戚的面子上,我可以让你们留个全尸,这儿有把刀子,你先杀掉天翼,然后再自己隔断喉咙,我就放了俩女的。” 说着,他将一把匕首丢了过来。 天翼一听怒火中烧,说:“老头!你别给脸不要脸!我是看在进宝叔叔的面子上,才不忍心出手的。 别看你们人多,老子却把这些人当做酒囊饭袋。劝你赶紧收手,要不然,小爷跟你们同归于尽!!” 孙大志说:“好小子!真是人死鸟硬,都到绝路了还大言不惭!” “总之,你们立刻放我们走,要不然,先倒下的那个就是你!!” 孙大志说:“口气不小!跟你爹老子杨初九一个德行,就他妈知道吹!听说你的箭法不错,飞针打得也好,瞧瞧你的飞针快,还是我的子弹快。” 说完,啪啪啪,孙大志冲四个人打了三枪。 不过那三枪打的不是人,而是四个人脚下的石头。 石头跟子弹撞击,闪出一片火花,俩孩子跟进宝和巧燕吓得赶紧后退。 天翼是不鸟他们的,凭他的脾气,早把孙大志跟张进广撕碎了。 可张进宝不让,因为下不去手,进广可是他唯一的弟弟。 张进广说:“哥,别怪弟弟心狠,一山不能容二虎啊,公司的财产只能归我一个人。” 张进宝的眼泪掉了下来,说:“弟,我可以不要公司的财产,全部给你,求你放过他们,我可以跟你走,任你处置。” 进广摇摇头,眼睛里也挂着泪,说:“哥,你必须死,你在公司里根深蹄固,好多老员工都听你的,你不死,总有一天会东山再起,我根本斗不过你,你……你认命吧。” 说完,他将眼睛一闭,抬手一挥,三十多个小阿飞跟杀手就挥刀而上,冲他们飞扑过来。 眼瞅着一场大战在所难免,天翼的眼睛红了,卷起袖子准备迎战。 可谁也想不到,这时候一场铺天盖地的劫难会迎头袭来。 所有人都忘记了一件事,那就是,春天跟夏天才是雪崩的高峰期。 随着天气的变暖,雪峰上的积雪大部分都在融化,跟山峰脱离,就悬挂在那儿。 轻微的震动都可能会引起冰川裂缝,造成毁灭性的灾难。 孙大志就是个傻逼,打那三枪的时候,枪声在山谷里回荡,已经跟断裂的冰层形成了共振。 此刻,山顶上巨大的冰块正在一点点向着大山谷滑落。 三十个杀手没有扑到跟前,雪崩就下来了,地动山摇,惊天动地。 首先是北面的山坡崩塌,冰块滚着积雪越来越大,形成无数个巨大的雪球。 然后是西边跟南边的雪峰,同样有冰块滑落,无数个大雪球冲着山谷的深处滚过来猛砸。 三面的大雪谷一起崩塌,引起连锁反应,洪水猛兽一般的雪团滚滚而下,势不可当,摧枯拉朽,毁天灭地。 孙大志第一个感到了不妙,大叫一声:“不好!跑!快跑!!”说完,拉起张进广,顺着来时的路拼命狂奔。 第二个反应过来的是天翼,天翼知道雪崩的厉害。 这一代的积雪数千年都不化,早就堆积了几十米甚至上百米高。漫山遍野的大雪一起滑落,这个山谷一定会被填充。 天翼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慌乱,但却比较镇定,这边拉起樱子,那边拉起巧燕姑姑,同样撒丫子狂奔。 不过天翼精地很,不是向着来时的路逃走。 而是一路斜坡往两座山峰衔接的斜坡上跑,一边跑一边喊:“进广,这边!这边!跑那边会死的!” 顺着来路跑真的会死,就算你的腿再怎么快,也赶不上雪崩的降落快。 张进广想不到这个时候天翼还会救他,山里孩子善良的本能会瞬间爆发。 于是,他同样拉着孙大志选择山峰的缝隙飞奔。 天翼的选择是对的,也赶上了好运气。 下面那三十多个阿飞就没那么幸运了,被大雪崩吓蒙了。 有的脑瓜子好使,跟着张进广和孙大志跑,而有的还是顺着来路逃窜。 哪儿还逃得出去?没冲出多远,就被雪团砸倒了,掩埋了,哭声,喊声,惨叫声,雪崩的掩埋声响彻一片。 上千万吨的雪团夹杂着冰块飞流直下,几分钟的时间不到,就将整个山谷填得死死的,二十多个人被活埋。 积雪越来越高,因为占据了山谷,将所有的空气推了出去。 巨大的气流将天翼跟张进宝几个人全部卷到了半空中,向着一侧的山壁撞击,不知道被抛起来多高,撞了几次,四个人一起晕死了过去。 十几分钟以后,等到所有的大雪落尽,大地停止摇晃,天翼的脑袋清醒过来,回头再看的时候,山下的青葱翠绿不见了,所有的绿色都被掩埋了。 整个山谷变成了一片茫然,大雪积压在山谷里整整两百五十多米高。 二十多个大活人不见了,但是孙大志跟张进广没事,跟他俩逃出来的,只有三个小阿飞。 其中两个小阿飞已经死翘翘了,脑袋被撞得四分五裂,全身骨断筋折。 另外一个还没死,不过也差不多了,冲孙大志苦苦哀求:“杀了我,杀了我吧,疼啊……受不了!” 孙大志知道他活不成了,就给他一枪,人道毁灭了。 接下来,就是嚎啕的大哭声,张进广哭得悲痛欲绝。 好多被活埋的人都是他的兄弟,一起出生入死,关系很不错。将来回家,怎么跟他们的家人交代? 来时的路不见了,全都被雪团跟冰块封闭,也就是说,他们六个人一起被困在雪谷里,上天无路,入地无门。 天翼扑上去唤醒了樱子,巧燕,还有张进宝。 张进宝受伤了,小腿骨被摔断,巧燕的肩膀也造成了严重的挫裂。 还好樱子没事,因为天翼从半空中摔下来的时候,用自己的身体裹住了樱子,保护了女孩的安全。 天翼赶紧帮着进宝叔叔和巧燕姑姑包扎伤口。伤口包好,他的怒火也再一次升起,扑过来按上张进广就揍,揍了个半死。 一边打一边骂:“追呀!你他娘的咋不追了?现在满意了?二十多条人命,你用啥赔?揍死你个王八蛋!!” 张进广根本不是天翼的对手,抱着脑袋逃窜。 张进宝忍着剧痛呼喊:“天翼!事已至此,算了!还是想想咱们怎么走出去吧。” 往哪儿走?天翼四处瞅瞅,这儿根本没有出路。 虽说山谷被填充两百多米,可上面的雪峰还很高很高,那儿都溜溜滑,根本爬不上去。 他们没带攀岩绳,身上的衣服也不多,樱子跟巧燕全都冻得瑟瑟发抖。 值得庆幸的是,那三个死去的小阿飞穿了棉衣。 天翼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将死人的衣服剥掉,让他们三个人换上了。 再接下来,他们就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 因为这儿是死谷,是雪山上的盲点,所以我前前后安排三拨人,也没找到他们的下落。 前面的两天还好忍受,三天以后就不行了,他们一起陷入了疯狂的大饥饿。 之所以没有饿死,是因为天翼有手段。 天翼利用手里的铁弓,射死几只鹞鹰,勉强还可以果腹,可张进广跟孙大志就不行了,两个人只能等死。 最后,实在饿得受不了,他俩只好咬咬牙,把那三个死去的阿飞尸体给吃了。 三个小阿飞的尸体,四百多斤,储藏起来,足足让他们吃了半年。 那些人肉也不坏,这儿的气候很冷,像个天然的冰箱, 六个人分成两拨,在雪谷里挖了两个雪洞,除了找食物,根本不敢走出来。 按说,这时候是夏天,冰雪正在融化,可山谷里的温度一直在零度以下。 那些雪白天消,夜晚结冰,渐渐形成了冰溜子。 冰溜子上非常危险,稍有不慎就会踩破,陷进雪堆的暗洞里,瞬间消失。所以,天翼是绝对不敢在上面行走的。 而且巧燕姑姑跟进宝叔叔全都受伤,两个孩子带两个病号,根本走不出去。 所以,天翼只能等待,等着到冬天,大雪谷上的冰完全冻结实,或者救援队的赶到。 第685章肉香 第一个发现三具尸体不见的是天翼。 那一天,天翼出来寻找食物,发现天上有几只鹞鹰在山谷的上空盘旋。 他心里一喜,稳稳搭上一根利箭,弓弦崩响,利箭呼啸而出,一下子射中鹞鹰的左眼,箭杆从右眼穿了过去。 鹞鹰一声悲鸣翻身落下,天翼飞扑过去,将鹞鹰提在了手里。 大雪山里的动物不少,可一般的动物根本走不进这段深谷,除了野狼,可能只有鹞鹰能到达。 两只鹞鹰之所以在天上盘旋,是因为它们闻到了尸体的味道。 它们的嗅觉特别灵敏,十里地之内有尸体,都逃不过它们的鼻子跟锐眼。 死去的三个小阿飞没有腐烂,尸体的味道将苍鹰引了过来。 可鹞鹰在天上盘旋半个小时,也没找到三具尸体的下落。 天翼将死鹰捡起来,同样发现三个小阿飞不翼而飞了。 地上有三条深深的拖痕,痕迹从尸体倒下的位置,一直蔓延到孙大志跟张进广休息的雪洞里。 他立刻明白咋回事儿了,不用问,尸体被拖走了,张进广跟孙大志要把三个人吃掉。 于是,孩子一下进去了他们的雪洞,来回寻找,鼻子嗅来嗅去。 孙大志怒道:“小王八蛋!你找啥嘞?” 天翼问:“那三具尸体嘞?” 孙大志说:“管你屁事?” 天翼说:“我劝你们别胡来,人肉不能吃!吃了人肉,你们会遭报应的!” 孙大志微微一笑:“你滚!不用你管,有人肉也不给你吃!” “我好意奉劝你们,千万别吃,要不然就是犯罪,饿死也不能吃!” 张进广也冒火了,猛地夺过舅舅手里的枪,冲天翼瞄准,说:“你走开!滚出去,这是我们的领地,任何人都不能侵犯!” 的确,这儿是他俩的领地。从六个人住进雪谷,领地就被划分了,井水不犯河水。 天翼不敢胡来了,知道自己的箭再快,也没子弹快。而且张进广虎视眈眈盯着他,恨不得将他也一口吞下。 眼睛来回瞅瞅,没发现三具尸体的存在,一定被他们埋进雪堆里去了,当做存粮。 孩子只能点点头:“好!随你们的便!将来后悔,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 从雪洞里钻出来,他的心里哇凉哇凉的,怎么也想不到大雪谷里会出现人吃人的局面。 回到那边的山洞,张进宝还躺在里面,问:“天翼,你跟他们吵啥?” 天翼不敢回答,担心吓到樱子,只能撒谎说:“他们想抢咱们的食物。” 张进宝瞅瞅那只鹞鹰,个头不小,足足十几斤,够他们几个吃上一个礼拜,赞赏地说:“天翼,你真有本事,鹰都射得下来。” 天翼说:“只要那三个人的尸体存在一天,鹞鹰就会在天上飞一天,尸体的味道消除不掉,鹞鹰就不会走,咱们至少一个月不用发愁了。” 还真是,那些鹞鹰真的没走,整整在天上盘旋了一个月,始终不肯离去。 只要它们嘎嘎一叫,天翼弯弓搭箭出去,不多会儿就能提一只死鹰回来。 鹞鹰的翅膀很大,展开足足两米,翅膀是不能吃的,净是羽毛,但可以做衣裳。 樱子的手巧,就用那些鹰毛为小男朋友做了一件鹰羽服,这样,天翼穿上就不冷了。 射下来一只鹞鹰,节省点,绝对可以吃一个礼拜。 可四个礼拜以后,那些鹞鹰就学精了,再路过山谷的时候,就绕着道飞,根本不敢跟天翼照面。 天翼的弓箭再想射它们,就很不容易。 没有鹞鹰的肉可以果腹,饥饿一天比一天严重,天翼面黄肌瘦,张进宝跟巧燕也是形容枯槁,樱子连爬出雪洞的力气都没有了。 到外面撒泡尿,中间也要歇上好几歇,腰弯下去,提上裤子的力气都没有,他们的生活变得十分艰难。 而这时候的张进广跟孙大志却显得红光满面,完全感受不到饥饿。 他俩饿了,就把尸体刨出来一具,用小刀拉着吃,还放在火堆上烧烤,跟吃烤全羊一样。 甚至骨头渣子都没有留下,甥舅二人完全变成了嗜毛饮血的野兽。 是死亡的恐惧让他俩不得不以人肉为食,是饥饿的煎熬改变了人的天性,崭露出原始的凶残跟本性。 吃的时候没觉得咋着,回想起来,心里就怕得不行。所以,他们的性格也变得特别暴躁,担心报应的来到。 被困大雪谷一个月以后的某天,樱子出来解手。 雪洞太狭小,是不能方便的,再说当着俩男人方便,樱子会害羞。 于是,她从雪洞里爬出来,躲在一块石头后面,心里战兢兢的。 好不容易解开腰带,慢慢弯下腰,尿完,喘好几口气才把裤子提上。 又扶着石头歇了好几歇,刚要返回雪洞去,却看到张进广从那边笑嘻嘻走了过来。 张进广没按好心,就是在偷看樱子撒尿。 他瞅到樱子的屁股好白,洁如玉白,白如雪,溜光水滑。 把他激动地不行,赶紧过来套近乎。 这小子背着手,笑容很不自然,问:“樱子,你饿不饿?我这儿有好吃的。” 樱子知道他不怀好意,问:“你有啥好吃的?” 张进广说:“烤肉!” “你们……哪儿弄来的?” “你别管,就说你吃不吃吧?” 樱子饿急了,已经闻到了烤肉的香气,使劲咽口唾沫。可她还是摇摇头,说:“俺……不吃。” 张进广说:“不吃你就会饿死,跟着杨天翼有啥好?不如你跟我,咱俩好,我天天给你肉吃。” 俗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龙生龙凤生凤,耗子的儿女会打洞。 张德全不是好东西,张德胜不是好东西,后代子孙也好不到哪儿去。 张进广早就看上樱子了,他之所以这么拼命追杀天翼,一个原因是为了除掉哥哥争夺家产。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樱子。 把樱子从天翼的身边夺走,是他这辈子的心愿。 在Y市一中,樱子可是全校有名的校花,小脸蛋长得好,身条好,皮肤白。 而且,十四岁的小女生正在发育,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窈窕淑女的雏形在樱子的身上尽力展现。 这么俊的丫头,凭啥就跟了杨天翼?跟我多好? 张进广已经成年,到了爱情的懵懂期,当然是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樱子才懒得搭理他呢,扶着石头往回走。 张进广将手从背后伸出来,手里抓着一块肉,冲樱子晃晃,说:“你闻闻,香不香?” 果然,香气宜人,立刻勾起了女孩的食欲,迫使她停住了脚步,眼睛盯着那块肉,恨不得立刻抢过来吞下去。 张进广说:“樱子,你让我亲一口,这块肉就归你。” 樱子说:“不要!” “那,让我摸摸你的脸,摸一下,也让你吃。” “不要!” “那行,肉归你,可你以后不能陪着天翼,跟我好不好?” 樱子说:“不好。” 张进广见软的不行,只好说:“中,肉归你,就是跟你开个玩笑,瞧你饿成啥了?” 说着,他将肉块递给了女孩,女孩眼睛一亮,抓起肉块狼吞虎咽起来。 趁着女孩疯狂吞咽的节骨眼,张进广一扑而上,从后面将樱子扑倒了,过来撕扯她的衣服。 樱子太饿了,根本顾不得羞耻,抓着肉块往嘴巴里疯填,爬在雪地上,衣服被撕裂也懒得反抗。 就在这时候,天翼正好从雪洞里出来,看到张进广在欺负樱子,勃然大怒。 他一个箭步飞过来,抬腿将那块肉从樱子的手里踹飞了,说:“樱子,不能吃!那是人肉,人肉啊!” “啥?人肉?哇……哇……!”樱子开始呕吐,手指也一个劲地往嗓子眼里挖。 吐半天,啥也吐不出来,肚子里本来就没食,嚼进去的食物很快就被吸收了。 天翼都要气死了,想不到张进广会用人肉勾搭他的小女朋友。 奋不顾身将那小子摁地上,又是一顿暴打,门牙都打掉了。 张进广吓得抱头鼠窜,一溜烟钻雪洞里不敢出来。 天翼搀扶着樱子,回到自己那边雪洞的时候,樱子还在干呕,脸蛋涨得通红。 这可把巧燕吓得不轻。 巧燕觉得一定是天翼跟樱子胡搞,小女孩怀孕了。于是,抬手就给天翼一巴掌,怒道:“冤家!你干的好事儿!” 天翼被打蒙了,问:“姑姑,你打我干啥?” “我替你爹教训你,说!樱子怀上几个月了?” “啥怀上几个月了?” “废话!娃娃呗!天翼你行啊,还真是你爹的好种子,不亏是杨初九的根,见女人就上,见秋千就荡,竟然搞大了人家的肚子。” 天翼哭笑不得,赶紧解释:“姑,哪儿的事儿?刚才张进广用人肉勾搭樱子,被我瞧见了,樱子是因为吃了人肉,才恶心的。” “啥?人肉?” “是,一个月前的三个小阿飞,被进广跟孙大志藏起来,当烤肉吃了。” “卧槽!”巧燕一听,也差点吐个翻江倒海。 张进宝一拳打在雪壁上,说:“造孽啊……他们怎么能……吃人肉?” 天翼说:“也难怪,不吃那三具尸体,他们根本熬不下去。” 张进宝说:“不行!天翼,你必须要找到食物,要不然咱们几个也会饿死,说不定到时候会自相残杀,相互吃掉!” 天下没有什么比饥饿更可怕的事情了,人一旦陷入饥饿的疯狂,会丧失理智,六亲不认。 民以食为天,张进宝的话绝不是危言耸听, 早些年,山村里连年灾荒,颗粒无收,饥不择食的时候,为了活下去,很多人都会吃人肉。 有时候会易子而食,自家的孩子下不去手,就跟邻居家的孩子换着吃。 张进宝也不敢保证,他饿急了会不会杀掉天翼,杀掉樱子,或者把巧燕也杀掉,吃了他们的肉,自己活下去。 总之,找不到吃的,就是死路一条。 第686章死路一条 天翼能够筹备到活命的粮食,完全是巧合。 就在樱子被张进广欺负的第二天,两条雪狼慢慢靠近了山谷。 大雪山上是有动物的,特别是夏天,动物更多。 这段山谷被大雪积压,而别的山谷却是郁郁葱葱,枝叶茂盛。 兔子,地獾还有野狼,全都出来活动了。 那两只雪狼因为瞅到一只兔子,一路追赶,上去雪山,从雪谷的夹缝里窜了进来。 大雪谷哪儿都是冰层,那只兔子亡命奔逃,觉得穿过那条夹缝,下面是就是草地,完全可以藏身。 可想不到的是,这段雪谷已经被雪崩填充了。 明白过来的时候,晚了,没有回头路可走。于是,它只好顺着雪坡一路猛窜。 那段雪峰人上不去,下不来,但是兔子跟雪狼可以。 兔子为了保住性命,飞身一纵,从雪峰上一跃而下,雪狼同样跟着兔子从雪峰上跃下。 半空中,两只雪狼的肚子猛然膨胀,浑身的长毛也尽力舒展,尽量让自己的身体变宽,拉长。 很多动物从高处跃下都是这样,都会将肚子压缩,向外扩张,形成一个降落伞的模样。 这样的好处是,可以增大空气的阻力,下落的时候不容易被摔伤。 这是自然界动物求生的一种本能,比如说蛇,还有蜥蜴,从树上掉下来也不会被摔死,就是拥有这种本能。 雪狼祖祖辈辈生活在大雪山,久而久之,同样拥有了这种本能。 数百米高的雪峰,兔子几个纵跃就跳了下来,雪狼随后紧跟。 咚咚两声,它们一起跳在了山谷的积雪上。 那是一片危险的地带,上面是浮冰,下面因为温度高,雪正在融化,所以就形成了悬空。 人踩在上面,一脚踩空,掉下去就很难出来。可是兔子不怕,它的身体轻。 雪狼也不怕,因为蹄子粗大,身法轻盈。 就这样,两只雪狼一起将兔子从山峰上给逼迫下来。 掉在雪地上的时候,两条狼一声闷吼,前后包抄,将兔子给围堵了。 那只兔子再想逃走,已经势必登天。 其中一条狼只一口,吭哧,就咬断了兔子的脖颈,衔在了嘴巴里。 另一条狼勃然大怒,瞬间过来跟对手争夺。 猎物没有进去嘴巴,两条狼在雪地上就打斗起来,你撕我咬。 天翼在雪洞里瞅到了外面的一切,心里大喜。立刻明白,食物来了。 于是,他立刻搭上一根利箭,稳稳瞄准,直奔其中一条射了过去。 一箭飞出,利箭正中狼脖子,那条狼应声倒地。 另外的一条吓坏了,脖子一缩,撒开蹄子打算逃走。 天翼怎么能放它走?早已抓着匕首从雪洞里冲出来,直奔野狼就扑。 这时候,已经顾不得危险了,饥饿让孩子把所有危险全都忘记。 发现天翼抓着匕首扑过来,那条狼呲着牙,抖起一身的长毛,同样向着天翼飞扑。 一人一狼就那么抱在一起,翻身滚到在雪地上。 没等狼嘴巴靠近自己的脖子,天翼手里的刀子已经刺向了狼的喉咙。一击命中,孩子不敢停留,接连在地上打了好几个滚。 这就是天翼的聪明之处,倒在地上打滚,可以增加身体跟冰层接触的面积,从而保证自己不会陷进去。 叽里咕噜一阵乱滚,终于滚到了安全地带,中刀的狼踢腾几下,浑身抽搐不多会儿断了气。 将两条狼的尸体从浮冰上拉回来,天翼乐坏了,说:“进宝叔叔,至少三个多月,咱们不用担心挨饿了。一只肥兔子,两条野狼,二百多斤肉,绝对可以熬很久,希望在食物吃完以前,我爹可以赶过来。” 张进宝也很高兴,直夸天翼有本事。 孙大志跟张进广在那边的雪洞里也瞅到了两条狼打架。 可他们慢了一步,等到孙大志抓着手枪冲出来的时候,天翼已经将野狼击毙,拖了回去。 孙大志跟张进广急地直跺脚,他们不敢跟天翼硬拼,还不到时候。 首先天翼的箭法好,百发百中箭无虚发。其次,天翼的功夫好。 就算他们的手里有枪,可想把天翼制服,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儿。 除非双方全都要饿死的时候,天翼没力气拉开弓弦,手枪才能发挥作用。 他们就那么眼睁睁瞅着天翼将两具狼尸拉走了,张进广一跺脚,问:“舅舅,咋办?” 孙大志说:“好,很好!让他们吃,等养肥了,咱们再吃他们!” 原来,孙大志跟张进广一直没有对天翼他们动手,就是把他们当做了储备的粮食。 等到三具尸体吃完,再次陷入饥饿,他们就决定把四个人杀掉,一起吃了。 可傻乎乎的天翼跟张进宝还不知道。 张进宝甚至还抱有一线希望,希望弟弟改恶从善,重新做人。 就这样,天翼他们有了食物,不再挨饿了。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等待着救援,等待着深冬,等待着大雪谷里全部结冰,然后从冰层上寻找新的出路。 他们从夏天等到秋天,又从秋天等到入冬,又是三个月的时间过去,雪谷里的雪一直没有融化干净,只是下降了几米,距离地面还很远很远。 这段时间,天翼一直在寻找出路,可逃不出去,真的逃不出去。 雪谷里三面环山,哪儿都是悬崖峭壁。山谷的那头,大雪崩形成了一座高约二百多米的雪壁。 从这二百多米的高度上滑下去,就是找死,所以只好作罢。 两只狼尸吃完,天翼他们又开始挨饿了,陷入了再次的惊慌。 孙大志跟张进广这边,也不比他们好多少,同样陷入了新的饥饿。 三具小阿飞的尸体吃完了,再也找不到任何食物了。 几条可怜楚楚的小生命就那么熬啊熬,终于,熬到上了大冻,天上飘起了鹅毛大雪。 孙大志跟张进广饿得眼睛发红,嗅到人肉的味道就兴奋。 目前,是时候杀死四个人,当做过冬的存粮了。 于是,他俩就密谋商量。进广说:“舅舅,动手吧,杨天翼走不动了,拉不开弓了。目前是最佳时机。四个人,五百来斤肉,足够咱们享受几个月。” 孙大志却嘿嘿一笑:“先杀杨天翼那小王八蛋,然后杀死你哥,俩女的留下。” “为啥啊?” “废话!俩女的好看啊,樱子归你,巧燕归我,让她俩陪着咱们睡觉,等到杨天翼跟张进宝的肉吃完,然后再杀死俩女的。临死前快活一阵,死了也不后悔。” 张进广一听,同样嘿嘿笑了,说:“舅,果然妙计,临死风流一下,到那边也知足!” 就这样,他们开始冲四个人下手了。 半夜,张进广跟孙大志提着枪抓着匕首靠近这边的雪洞,天翼他们还没有睡。 根本睡不着,饿得浑身没力气。 进宝的伤好了,巧燕也恢复了健康,出路依旧没有找到。 被困半年,难道真的要死在这儿? 天翼有气无力说:“进宝叔,让我杀死你弟跟你舅吧,咱们也吃他们的肉,不吃他们,他们早晚会过来吃咱们。” 张进宝吓一跳,赶紧说:“别……不能啊,我饿死也不会吃自己的亲弟,就算活下去,也没脸见九泉之下的娘,爹知道了,还不疼死?” 天翼说:“啥时候了,你还考虑他的感受?可惜张进广就不这么想。说不定这时候正在跟你舅舅研究咋着吃咱俩呢。” 张进宝苦苦一笑:“宁可他吃我,我绝对不会伤害他。” 张进宝天生善良,跟那个家格格不入。这也是巧燕喜欢他的原因。 巧燕抓着男人的手说:“进宝,大不了咱们一块死,能死在一块,俺不后悔……。” 樱子也蜷缩在天翼的怀里,说:“天翼哥,俺饿死也不吃人肉……要不然,你就吃了俺吧?” 天翼说:“樱子,对不起,让你跟着我挨饿,没能好好保护你,受苦了……。” 四个人正在垂泪,忽然不好了,孙大志跟张进广已经进来了。 首先进来的不是人脑袋,而是一把手枪。 孙大志将手臂探进洞口,抬手就是一枪,这一枪打的是张进宝。 可惜打偏了,没打中,打在了身后的积雪上。 枪声一响,第一个明白过来的是天翼。 为了保护亲人跟小女朋友的安全,他抓着匕首飞了出去。 抬腿一脚,将孙大志手里的枪踹飞了,与此同时,手里的匕首横在了张进广的脖子上。 张进宝在后面大喝一声:“天翼!别呀,别伤害我弟!” 天翼没办法,匕首从张进广的脖子上滑落。 一愣神的功夫,那边的孙大志再次捡起手枪,冲天翼叩响了扳机。 还好天翼眼疾手快,抬起匕首阻挡了一下。子弹打在匕首上,闪出一片火花,天翼也闪了一个趔趄。 他眼睛一瞪,打算跟孙大志拼命。可张进宝跟巧燕拉着樱子从雪洞里冲出来,扯上他就跑。 不能伤害人命,只能逃走,顺着雪谷一路飞奔。 脚下的路特别平整,经过一个夏天一个秋天的融化,下面的积雪冻实了,完全不用担心掉下去。 所以,四个人只管手拉手冲着山谷的那头飞跑。 孙大志跟张进广跟疯了一样,狂追不舍,现在,已经没有什么能够阻挡他们杀人的脚步了,为了活下去,只有六亲不认。 一口气穿过去七八里地,终于,来到了山谷的尽头。 四个人猛然止步,不能向前了,前面就是那二百多米高的雪壁断崖。 往前是死路,退回去也是个死,天翼根本不知道咋办。 他说:“进宝叔,拼了吧!杀了吧!要不然就真的活不成了!” 张进宝咬咬牙,冲巧燕笑笑,说:“跳崖,你怕不怕?” 巧燕也微微一笑,说:“不怕,死在一块,真好!” 俩人说完,没有跟天翼打招呼,就双双拉着手跳了下去。 天翼跟樱子蒙了,既然巧燕姑姑跟进宝叔叔不怕,那我们还怕个鸟? 死就死呗。 就这样,俩孩子也拉起手,同样从断崖上跳了下去。 孙大志手枪的子弹也随着俩孩子的奋力一跃,从他们的头顶上疾飞而过。 第687章绝处逢生 200多米的断崖特别陡峭,坡度很大,但并不是九十度。 当初大雪崩将山谷填充,在这儿形成了一个断裂层。 夏天根本过不来,因为这段山谷相当于一个二百多米深,五六公里长的大陷坑,很多地方踩上掉下去就没影了。 现在是冬天,积雪上的浮冰早就冻结实,横切面都硬邦邦的,根本不用担心陷进去。 张进宝跟巧燕之所以勇敢跳下来,完全是拼命一搏。 能活着更好,死就死了。 死了也不怕,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忍饥挨饿,凄风惨雨,简直生不如死。 死了拉倒,免得活受罪。 他俩一跳,俩孩子一阵茫然,同样跟着往下跳。 跳下去就是身不由己,出出溜溜向下滑,后背跟光滑的冰层摩擦,竟然一点也不痛。 他们下降的速度非常快,风驰电闪,耳朵边是呼呼的风声,仿佛腾云驾雾,展翅高飞,也好像从万米高空向下坠、落。 不知道下面是天堂还是地狱,也不知道是五彩缤纷的世界还是无底深渊,就那么坠啊坠,落啊落,跟坐滑梯一样。 坚硬的冰溜子跟身体碰撞,巧燕就发出一声声呐喊:“啊——老娘的屁股啊——着火了!” 屁股没着火,就是硌得慌,冰层是凹凸不平纵横突起的,也好像无数的拳头,在屁股上用力捶打。 这两百多米的距离特别漫长,好像下滑了几个世纪,终于到底了,四条身影出出溜溜又向前冲出去三十多米,惯性才停止。 竟然没事,谁也没受伤,除了后背跟屁股稍微的疼痛,红肿都没有。 等他们慢慢爬起来,再回头瞅那段雪壁的时候,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好老天正在下雪,断壁上到处是厚厚的积雪,那些积雪跟海绵一样,保护了他们的身体。 雪壁的下面也是一尺多深的雪,像铺了一地的棉花,甩上面一点也不疼。 脑子里闪出的第一个念头是:卧槽!感谢老天,终于从雪谷里逃出来了。 第二个念头是:活下去有希望了。 虽说他们滑下了雪壁,可真正的危险还没有过去。 雪是反光的,能见度很高,孙大志跟张进广站在断崖边瞅到了下面的一切。 他俩的心里同样很兴奋,既然天翼跟张进宝他们滑下去没事,自己滑下去也一定没事。 反正下面有人垫底,上面的雪谷是不能呆了,干脆搏一搏。 于是,张进广跟孙大志牙齿一咬,同样从雪坡上滑下。 半空中,他们手里的枪没有停,继续冲下面四个人射击:“啪!啪!啪!”剧烈的枪声震慑长空。 四个人发现不妙,一起手拉手继续向着山谷的外面猛冲。 他们连滚带爬,根本无法行走,下面的雪太厚了,已经没过了小腿。 剩下的五六里不知道怎么爬过来的,再往前,又是一段雪壁。 这段雪壁的坡度小多了,只有三十来米,张进广瞅到下面是一马平川,至少三公里的范围是安全的,。 事态紧急一触即发,不跳下去就会被后面的孙大志追上,当场射杀,所以他们啥也不顾了,只有一个念头,就是……跳。 这次是天翼跟樱子首先跳下去的,张进宝跟巧燕随后紧跟。 果然,比前面那二百米顺利多了,一路猛滑,又溜出去十几米远,再次爬起来相互扯上衣服继续逃窜。 天翼跟樱子不知道脚下的空旷地带是山谷里雪湖的湖面,就那么拼了命地奔逃。 他们忘记了饥饿,忘记了劳累,忘记了恐惧,就是想活下去。 刚刚冲到湖面的中心,就跟我走个迎面,枪声一响,天翼眼尖,瞅清楚是爹来了。 孩子的眼泪呼啦流了出来,满肚子的委屈无处诉说。 娃娃见爹娘,有理没理哭一场,就是觉得委屈,觉得难过。 他喊一声:“爹——!”扯着樱子扑进了我的怀里。 后面的巧燕跟张进宝也哭了,同时呼喊:“初九哥——!” “咋回事?到底咋回事儿?”我张开双臂,将四个人一起抱紧。 天翼说:“孙大志……张进广……要杀了我们,还要吃我们的肉,救命啊爹!” 一句话把老子的怒火勾了起来,欺负我儿子,真表脸!弄死你们这俩狗曰的! 瞅得清清楚楚,不远处三十米高的雪崖上同样冲下来两个人,看身影就知道是孙大志跟张进广。 我这两枪是闭着眼打的,没想到枪枪命中,也活该孙大志倒霉,老东西果然中枪了,一声惨叫,翻身栽倒。 孙大志的肩膀上挨一枪,右腿上挨一枪。 不打不行!是他先开枪的,老子不开枪就被射死了。 孙大志一倒,张进广慌了手脚,拔腿就跑,抬手我又是一枪,这一枪打得更精妙,正中屁股,张进广同样被我撂倒了。 按说,凭着天翼的本事,收拾这两个王八蛋是没问题的,就张进广跟孙大志那两下子,早被天翼杀死几回了。 坏就坏在张进宝的身上。进宝心肠软,不想伤害弟弟,就成为了天翼的绊脚石,害得四个人全都差点毙命。 我不管哪个,反正谁欺负我儿子,我就揍谁。 有枪用枪,没枪老子就用半截砖糊他,糊死一个少一个,用力糊,使劲糊,糊不死再糊,糊死拉倒! 架不住老子有钱,打官司咱有律师。 孙大志的肩膀中枪,手里的枪也脱手了,倒在地上嚎叫。 我飞身扑过去,首先把他的枪给缴获了,然后来到张进广的身边,将他的匕首也缴获了。 张进广跟我说的第一句话,竟然不是喊疼,而是喊饿:“初九叔……求求你……吃的,我要吃的……饿死了,救命啊……。” 大饥饿让他忘记了疼痛,翻肠搅肚的感觉比枪伤要严重得多。 不知道为啥,我心里的愤怒消除一半,反而对他产生了怜悯。 立刻明白,是饥饿的诱惑让他们产生了杀人的邪念,这完全是一种无奈。 天翼问:“爹,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拖他俩走,把他们拖回到山洞,不能眼瞅着他们死。” 就这样,几个人一起努力,把张进广跟孙大志拖了回去。 走进山洞,陶花已经准备好吃的,熬了一些酸枣跟桑葚,还有松子。 虽说这些东西不好吃,可总算饿不死了。 就这样,天翼跟樱子得救了,张进宝跟巧燕得救了,孙大志跟张进广同样得救。 听几个人将大峡谷半年发生的事情说完,我唏嘘不止,感慨万千。 这才知道他们度过了人生最艰辛的一段时光,原来儿子一直距离我不远,还不到十里地。就在前面的大峡谷里。 回头再看几个人的装束,心里更是发酸。每个人都是破衣烂衫,面容憔悴,奄奄一息。 一股深深的父爱从心头升起,抱上天翼又亲两口。 巧燕问:“初九哥,你跟陶花一个月来,就吃……这些?” 我说:“当然了,不然还能吃啥?” “看来你们的日子也不好过,一下子添六张嘴,咱们的食物能不能熬过这个冬天?” 我摇摇头:“很难,很难,别说这个冬天,一个礼拜都困难。不远处的小树林已经没有山果了,咱们很快就会陷入另一场饥饿。” 巧燕就叹口气:“哎,看来我们是从一场劫难,陷入了另一场劫难,不过不用怕,还好有初九哥,看到你,俺的心里就有底了。” 陶花也说:“我们必须在那些山果吃完以前找到新的食物,要不然还是无法摆脱饿死的命运。” 粮食,难搞的粮食啊,没有粮食可咋着活? 这儿不是仙台山,仙台山有吃不完的食物,这儿是大雪山啊。 大自然的残酷无情在跟我们开玩笑,一次次磨炼我们的生存意志,挑战我们的智慧,消磨我们的斗志。 目前,只能跟天斗,跟地斗,跟自然灾难斗,杀开一条血路,返回我们的家园。 几个人肚子里有了食物,精神就恢复了很多。这个时候,我才告诉他们,张德胜在隔壁的山洞,应该让他们父子团聚。 于是,天翼跟进宝就把孙大志跟张进广拖进了那边的山洞。 当张德胜瞅到小舅子跟二儿子的那一刻,老头首先哭个稀里哗啦,然后抄起棍子就打。 一边打一边骂:“你个孽畜!竟然杀兄,狼子野心!我要你干啥?你咋不死在外面?咋不冻死饿死?真是……冤孽啊!呜呜呜呜……。” 打完张进广,张德胜又用棍子捶孙大志,教训小舅子。 孙大志不能动,接连挨几棍子,痛得嗷嗷大叫:“姐夫,饶命,饶命啊……。” 所有的事情都是张进广跟孙大志搞出来的。 不是他俩密谋定计,非要杀死进宝争夺财产,就不会来到大雪山。 不来到雪山,就不会挨饿,不会遭遇大雪崩,张德胜也不会千里迢迢寻找儿子,被困在这万劫不复的境地。 也难怪老张发那么大的火。 张德胜的腿脚不好,脚面上的刀伤还没好利索。再加上营养不良,浑身无力,打起来也不疼。 他们几个哭,张进宝和巧燕也跟着哭。 两拨人是面和心不和,为了避免冲突发生,避免两个孩子再遭遇伤害,接下来,开始分领地了。 我让张进广、孙大志跟张德胜住在一块。我跟陶花,天翼和樱子住另一个山洞。 每个山洞里都有篝火,食物按照人头分发。 张德胜问:“进宝,你跟谁住?跟我还是跟杨初九?” 张进宝很作难,被夹在了中间,只好说:“我听巧燕的,巧燕跟谁,我就跟谁。” 巧燕说:“俺当然跟初九哥。” 进宝说:“那我也跟初九哥。” 张德胜苦笑一声:“真是娶了媳妇忘了爹,随你!!” 就这样,进宝和巧燕跟我住进了同一个山洞,我们六个人形成了统一的阵线。 第688章举手不留情 接下来的几天一点也不平静,大雪山上热闹非常。 那边的山洞里乱了套,哭爹叫娘声不绝于耳。 张进广的屁股被打伤,孙大志的肩膀跟右腿各中一枪,甥舅二人痛得死去活来,彻夜都是他俩的惨叫声,鬼哭狼嚎。 孙大志跟当初的张德胜一样,一边嚎叫一边骂,将我家祖宗八代全部骂一遍。 骂我媳妇偷汉子,骂我儿子没有小丁丁,闺女没有眼儿。还诽谤老子,说全村的女人都跟我上过炕,小时候得过花……柳。 张进广也是哭爹喊娘,骂天翼不得好死,拉屎抠破擦屁股纸,出门踩钉子上,娶个媳妇是石女。 把小天翼给气得,三步并作两步闯过去,差点没用杂草堵住他俩的屁股、门。 等我风风火火赶过去,天翼已经将张进广摁地上,槽牙差点掰掉两颗。 我赶紧上去阻拦,说:“天翼,你干啥?走开!想弄死他啊?” 天翼说:“爹,你闪开!让我掐死他!这孙子嘴巴吃屎了,一点也不干净!” 我扯着孩子的胳膊说:“他俩那是疼得,没法发泄,只能骂人,古代有关云长下棋刮骨疗毒,现在他俩靠骂人减轻疼痛,这叫精神转移法。” 天翼说:“转移个屁!他爹才不是人,他娘才偷汉子,他媳妇才是石女,闺女被人骑……。” 我说:“儿子你住手,不听爹的话了?要不然屁股打肿!马上稍息,立正,向后转!齐步走!人家受伤了,骂两句又能咋着?” 天翼余怒未消,可又不敢对本爹老子瞪眼,只好狠踹张进广一脚,气哼哼走出了山洞。 然后,我瞪着张进广跟孙大志练气功。 孙大志说:“杨初九,我就是骂你了,你能咋着?” 我说:“不咋着,骂就骂呗,又不会掉块肉。” 孙大志说:“你们全家都不是东西,你更不是东西,见闺女就上,见姑娘就抱,全村的寡妇也不放过。 你说说你多贱?红霞,香菱,翠花,杏儿,都被你上了,糟践了多少好女人? 你还跟陶花勾勾搭搭,毁了人家闺女的清白!你咋恁不是人嘞?” 孙大志的话挖心掏肺,跟刀子一样,直往我的心窝子上戳。 老家伙疼得受不了,想求死,让我一枪崩了他,免得活受罪。 老子才不会上他的当,我要让他生不如死,死去活来。 所以牙齿一咬,从怀里掏出刀子,劁猪那样,将孙大志踩在地上,噗嗤,噗嗤就是两刀。 孙大志叫唤地更厉害了,如同杀猪宰羊。 这两刀子不是在要他的命,而是在救他。两颗子弹被我从他的肩膀跟腿上挖了出来,掉在地上。 然后手一抄,从火堆里拉出一根燃烧的干柴,直奔伤口刺了过去。 嗤!嗤!两声,山洞里冒起一股浓烟,还有一股火葬场皮肉烧焦的味道。 孙大志浑身发癫,跟通上高压电似得,颤抖起来。 那惨叫声撕裂长空,就像一头挨了刀子的猪,颤抖一阵,白眼一翻,隔儿!晕死了过去。 接下来,我赶紧帮着他敷草药,敷药完毕,又撕裂他的衣服,包扎伤口。 挖出弹头,焚烧伤口,就是为了防止感染,帮他消毒,防止他死掉。 仙台山人天生的善良跟淳朴,让我的爱心再一次泛滥。 总之,不能再死人了,仇人也不能死。 收拾完孙大志这边,我又靠近了张进广。 刚才一连串的动作把张进广吓坏了,以为我要刮了他舅舅。 发现是疗伤,孩子这才吁口气。 可他同样害怕,知道我也要帮他挖弹头,用火烧伤口消毒了。 进广一边退一边求饶,说:“初九叔,你干啥?别呀!别……。” 根本管不了那么多,还是跟杀猪一样,将他翻过来,一脚踩在后背上,咝咝啦啦扯裂了小王八蛋的裤子。 张进光的枪伤在屁股上,红肿之处艳若桃花,溃烂之地美如乳酪。 那个枪眼打的很精巧,等于在他下面两个眼的旁边又开一只眼,枪眼深四寸,里面是黑色的子弹。 张进广爬地上,跟被人强贱一样恐惧。不管三七二十一,噗嗤又是一刀子,将伤口扩大,子弹被我用指头给挖了出来。 张进广的叫声绵远久长,声音又尖又细,像个娘们。 这孩子才十八,等于没成年,声音都没有变粗。他痛得在地上来回踢腾,四肢乱舞。 还好老子有力气,一只脚踏在他后背上,将他弄得动弹不得。 用木棍夹一块火炭,丢进了他的伤口里,火红的木炭将他的屁股给烧着,火苗子窜起老高。 张进广一声长叫,也晕死了过去。 大雪山上没有麻药,没有止痛药,更没有消炎药,这种挖伤口,用火炭消毒,是最原始最有效的方法。虽然很痛,但是对伤口的愈合特别管用。 唯一不好的是会留下疤瘌。 疤瘌就疤瘌呗,反正在屁股上,不是在脸上,不影响美观,也不会影响娶媳妇。 将张进广的伤口包扎完毕,我一屁股坐地上,都要累死了。 想抽袋烟,可烟卷早就没有了。 张德胜碰碰我的肩膀,递给我一个烟斗。 还不错,烟斗里满满的,是上好的烟叶。 张德胜是大烟鬼,平时喜欢抽雪茄,来的时候带了烟斗,也带了一袋烟叶,没抽完。 我接过来,拼命抽了一口,张德胜含着泪说:“谢谢,初九,真是太谢谢了,不是你,这俩王八蛋就完了。” 我说:“你别谢,他们的枪伤是我打的。” “你是正当防卫,活该打他们,等于为我清理门户了,还是要谢谢你。” 我说:“老张,早知道这样,咱俩还斗啥斗,做朋友多好?” 张德胜说:“是,早该成为朋友,其实咱俩早就是朋友了,是知己,也是对手。” 我说:“将来如果咱们能逃出去,你还跟不跟我斗?还是不是对手?” 张德胜说:“当然斗!当然还是对手!一码归一码,走出大雪山,咱们的赌约依然生效,那是生意。生意场上举手不留情,父子也没得商量。” 我说:“好!够坦白,我佩服你,你还算条汉子。” 是大劫难将我跟老张的心栓在了一起。目前只能同仇敌概,共度艰难。 以后走出大雪谷怎么争斗,是以后的事儿。 老张问:“初九,你说实话,咱们还有多少吃的,能坚持多久?” 我摇摇头,说:“不多了,真的不多了,最多还能坚持三天,三天以后,找不到新的食物,非死不可!” 张德胜说:“明白了,就是说,你可能把我们三个杀掉,然后吃了我们的肉,坚持下去。弱肉强食的灾难将会在大雪山上再次重演,对不对?” 我说:“不排除这个可能!” 张德胜说:“行!死在你的手里,我不后悔,我等着你来杀!” 我也不知道事情为啥会搞成这样。自己也不相信自己,到时候会不会杀掉他们三个,吃他们的肉。 张德胜跟孙大志都是胖子,肉多,膘厚,够我们几个人吃四个月。 四个月以后就好办了,雪化开,有路就能走出去。 大自然就这样,弱肉强食强者生存,把同伴当食物不是人类的专利,很多动物都这样。 为了生存,一切皆有可能。 三天以后,所有的食物真的全部吃完了,一粒松子也找不到了,一颗桑葚也没有了,酸枣也被我们几个刨干净。 这时候,我的伤口早就彻底痊愈,唯一不能忍受的就是饥饿。 大人还好点,俩孩子都没了力气,樱子的小脸塌陷了下去,天翼也躺在火堆旁只哼哼。 巧燕跟张进宝爬不起来,而我更是前心贴后背。 上那儿找到吃的,是目前至关重要的问题。 我是几个人的主心骨,他们能倒下,只有我不能。一旦我倒下,天就塌了,场面也就无法控制了。 第五天,我走出山洞,扶着山岩开始踅摸,终于,发现了半空中有两只鹞鹰。 两只鹞鹰飞来飞去,怎么也不肯离去,好像发现了尸体的味道。 心里一喜,赶紧呼唤天翼:“天翼,你出来,出来!” 天翼抓着铁弓从山洞出来,有气无力问:“爹,啥事儿?” 我抬手一指:“儿子,把两只老鹰射下来。” 天翼说声好,赶紧拉铁弓,因为没力气,根本拉不开。 我赶紧过来帮忙,父子两个一起用力,费了好大的力气,才将弓弦拉满。 天翼慢慢举起铁弓,利箭飞出,噗嗤!竟然一箭双雕。 都要饿死了,箭法还那么准,不亏是我生的。 两只苍鹰一起落下,天翼就欢呼起来,说:“有肉吃了,饿不死了。” 将两只鹞鹰拖进山洞,巧燕跟樱子的眼睛也是一亮,精神振奋了不少。 两个女的赶紧烧水,拔毛,毛拔好,我将一只白斩鹰提起来,打算给张德胜那边送过去。不能看着他们三个饿死。 走进山洞,觉得有点奇怪,因为那边的山洞少了一个人……孙大志不见了。 猛地瞅到鹰肉,张进广跟张德胜的眼睛也充满了贪婪,眼睛都放绿光。 我问:“咋就你们俩?进光,你舅舅嘞?” 张进广瞅瞅张德胜,张德胜说:“可能……撒尿去了吧,睡一觉醒过来,他就没影了。” 我说:“胡扯!孙大志的伤那么严重,根本爬不出山洞,老实交代,人呢?” 张德胜没做声,眼睛里闪出恐惧,还有愧疚。 张进广的眼睛却死死盯在了一块巨石的后面。 我吓一跳,赶紧扑过去,仔细一瞅,三魂七魄都要吓飞了。 发现孙大志已经死了,他身上的肉被拉去不少,其中一条腿没有了,早就进去了张德胜父子的肚子。 那两只鹞鹰,也是闻到孙大志尸体的味道,才靠近山洞,被天翼射下来的。 第689章绝路 孙大志就那么死了,是被张德胜跟张进广父子联手杀死的。 死亡的时间是前天。 三天前,我就没有送食物过来,因为再也没有任何东西充饥了。 孙大志跟张进广又开始骂,说我们有东西不给他们吃,就是想饿死他们。 只有张德胜没骂。 老张最了解我杨初九,只要有一口吃的,绝对会分给他们半口,没有送吃的过来,就证明断粮了,一粒粮食也找不到了。 他感到了死亡前的恐惧,觉得时日不多了。 大饥饿将他冲昏头脑,眼前出现了幻觉,看着小舅子孙大志一身的肥膘,他使劲咽口唾沫。 躲在雪谷里整整半年,孙大志的身体还是那么胖……吃人肉吃的。 三个小阿飞的尸体被他吃完,体重一直没有下降,足足二百来斤。 张德胜恨不得上去冲孙大志的肥屁股咬两口,一口吞进肚子里去。 此刻,他就产生了杀死孙大志,吃掉他活下去的渴望。 可他又担心弄不住他……孙大志可有力气,活蹦乱跳,没那么容易成为别人嘴巴里的食物。 于是,他想跟二小子联手,一同将这个不是外人的外人制服。 孙大志跟张进广骂一阵,也就不骂了,躺倒睡觉。 没有食物,只能选择休息,降低脂肪的消耗,减低能量的损耗,保持体力。 这一晚,张德胜没睡,慢慢靠近儿子,将张进广晃醒了。 张进广慵懒地揉揉眼,有气没力问:“爸爸,啥事儿?” 张德胜小声问:“儿子,这半年在雪谷里,你们是咋活的?听天翼说,你们是吃……人肉?” 张进广点点头:“嗯,没错。” “人肉……好吃不?” 张进广说:“好吃,简直是美味,至今齿颊留香。” 老张嘿嘿一笑:“那你还想不想……再吃?” 张进广说:“想,可上那儿去弄?杨天翼跟杨初九那么厉害,我哥又是墙头草,随风倒,巧燕跟樱子也不能靠近。” 张德胜就冲孙大志努努嘴:“诺……那不是现成的人肉嘛?爹也想尝尝人肉的味道。” “啊!你是说……杀死我舅,吃掉他?爹……那可是我亲舅啊。” 张德胜赶紧抬手堵了儿子的嘴巴,说:“你小点声,别让他听见,你说爹老子近,还是舅舅近?” 张进广说:“当然是爹老子近。” “那你就该跟我联手,杀死你舅,用他的肉孝敬我。放心,将来爹死了,我的财产会全部留给你,回家我就立遗嘱。” 张进广知道爹要铤而走险。杀死舅舅,可是犯罪,这是图肉害命,饮鸩止渴。 可没办法,真的没办法,他也饿,饿得头昏眼花,耳朵嗡嗡响。 半夜睡着,差点将自己手指头跟脚丫子一起送嘴巴里嚼碎。 他本来就意志薄弱,被爹这么一蛊惑,又想起了人肉的芳香。 为了活下去,只有杀死舅舅。 山洞里三个人,只有舅舅是外人,毕竟不能害亲爹。 于是,他点点头,小声问:“咋着下手?” 张德胜说:“一会儿你按住他,别让他动,我用围脖束死他。” 张进广咬咬牙,说:“好,就这么办!” 父子两个终于联手了,孙大志也是他娘倒霉催的,竟然跟这么两个活宝做亲戚。 他俩搞的是突然袭击,张进广首先扑向舅舅,按上了老家伙的两条胳膊。 于此同时,张德胜就将围脖缠在了孙大志的脖子上,两脚踩着他的肩膀,死命地拉。 孙大志在睡梦里完全没有防备,明白过来的时候,啥都晚了。 他知道这一对父子要吃他,于是就拼命挣扎,两条腿跟两条胳膊来回晃荡,乱抓。 抓来抓去,啥也抓不到,他呼吸困难,眼睛瞪大,眼珠子布满血丝,都奴出了眶外。 他想呼喊,可根本张不开嘴,舌头吐出去老长老长。 踢腾了不多会儿,动作越来越轻,越来越轻,只剩下了抽搐。 最后脑袋一歪,两腿一瞪,驾鹤西游,到西方极乐世界报到去了。 他死的很冤,也静悄悄地,围脖束缚了他的喉管跟气管,以至于我们六个在那边根本没听到任何声响。 等到我赶到,发现不妙,已经是两天以后,孙大志的肚子都被刨开,身上被啃得乱七八糟,一条腿全部进去了张家爷儿俩的肚子。 担心我们闻到烤肉的香气,肉是生吃的,没敢放在火堆上烤。 吃饱以后,张德胜还用树枝剔牙,一边剔一边说:“人肉的味道果然好,妙哉,妙哉!” 瞅到孙大志的尸体,我就打个冷战,惊叫起来:“你们……你们?!” 我完全可以想象得到孙大志临死前那种痛苦的样子,他的眼睛没合上,死不瞑目。 舌头都被咬裂了,面目狰狞,整个脸程酱紫色。 吓得老子差点坐地上。 张德胜却说:“初九,别怕,别怕,这是咱们过冬的存粮,你们饿不饿?要不也拉一条腿过去?前几天,多亏你照顾我,咱们应该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我怒吼一声:“作孽!作孽啊!!你俩怎么能杀死他?张进宝!巧燕!过来,瞧瞧你爹,都干了啥!!” 巧燕跟进宝在那边正忙活,在火堆上烤鹰肉。 这边一声呐喊,他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于是,五个人呼呼啦啦过来查看。 仔细一瞅,娘啊!奶奶隔壁嘞,孙大志死得好惨……。 樱子一声尖叫,脑袋就埋进了天翼的怀里。 巧燕也把头转过去,抱紧了张进宝。 陶花一阵恶心,哇哇呕吐,好像怀了孩子,同样抱紧了我:“初九哥,好恶心啊……。” 张德胜一点也不害怕,反而说:”大家都来了?赶紧坐,排排坐,分果果,都尝尝,孙大志的味道好得很。” 张进宝一跺脚:“爹!!你干啥啊?干嘛杀死大舅?” 张德胜说:“我饿啊,都要饿死了。你个孽畜!不知道孝顺爹老子,该把你媳妇杀了,让我吃。既然不能吃儿子儿媳妇,我只能选择吃孙大志,他是外人。” 张进宝说:“爹,你犯罪了,杀人了!会坐牢的!” 张德胜说:“坐牢?这儿有牢房?有法官?有法庭?谁来审判我?你们出去不说,谁又知道? 不如大家一起吃,人人有份,出去以后就不会有人乱说,吃啊,不用藏着掖着了,拉出来,我给你们烤着吃。” 张进宝说:“疯了,爹,你疯了!!” 张德胜真的疯了,是被饥饿逼疯的,也是被杀死亲人的恐惧跟愧疚给逼疯的。 如果说一点也不愧疚,那是扯淡。谁杀人以后不害怕,不愧疚? 可愧疚算个啥?后悔又算个啥?跟饥饿比起来,就显得微不足道。 不但张德胜疯了,张进广也疯了,一下子将舅舅的尸体拖过来,举起刀子就拉,想分给我们吃,堵住我们几个人的嘴。 张进宝上去就把弟弟撂倒了,怒道:“混蛋!放下,他是你舅舅!你还是不是人?” 张进广说:“哥,你吃吧,好吃地很,你是我哥,我照顾你,好肉给你,赖肉给他们。” “啪!”一记耳光抽过来,进宝就抽了弟弟一个趔趄。一巴掌将弟弟抽醒了。 瞧瞧怒容满面的哥哥,再瞧瞧舅舅惨不忍睹的尸体,张进广就发出一声长啸。 他哭得撕心裂肺,也惊天动地,抓着自己的头发,用脑袋在山石上撞。 天翼问:“爹,咋办?” 我说:“进宝,别打了,天翼,跟我一起,把孙大志的尸体拉出去……好好埋葬!!” 三个人过来拉尸体,张德胜一瞅气急了,竟然跟我们抢夺,一边夺一边说:“不能啊,别拉走,这是粮食,粮食啊!不能糟践!” 抬腿我就给他一脚,将张德胜踹飞了,孙大志的身体还是被我们拉到了旷野。 张进宝用匕首挖个坑,就那么将孙大志的尸体扔了进去,上面盖上了浮雪。 山洞里,是张进广跟张德胜的惨嚎声。 再次回到我们这边的山洞,每个人的心情都不好,特别沉重。 三个女的吓得不轻,浑身颤抖,天翼跟张进宝也很无奈。 我更是心乱如麻。 杀人了,终于开始杀人了……。 这个时候,才明白农民对土地的感情。 为啥很多农民不愿意到城里打工,舍不得离开脚下的那片热土。 就是因为地里有粮食,可以活命,而且仙台山养育了祖祖辈辈几十代的子孙。 就算是遭遇连年的灾荒,颗粒无收的时候,很多山民也舍不得土地,远走他乡。 他们对粮食跟土地的爱惜,胜过了自己的生命。 这些年,我忽略了粮食,一直在搞经济,全村的地都种上了菜。 菜也是粮食,也可以活命。 大家都吃饱了,不用饿肚子了,都在追求更高的享受。 仙台山的人好幸福,好思念那块养育了我三十多年的热土地。 恐怕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这个冬天熬不过去了。 以后,再也见不到爹娘,见不到红霞,香菱跟翠花,也见不到孟哥跟百岸哥了。 乡亲们,你们可还记得杨初九?记得那个把你们从贫穷拉向富裕的菜农? 可还记得那个让你们扬眉吐气的英俊小伙? 现在他落难了,要永远离开你们了。 眼泪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我说:“进宝,巧燕,陶花,天翼,樱子,这只鹰可能就是我们最后的一顿晚餐,今天,大家狠狠地吃,全都要吃饱。 可能明天,咱们就再也找不到吃的了,会一起饿死。 但是你们别怕,路上有我为你们作伴,咱们几个一起共赴黄泉,到那边,你们还是我的亲人……。” 第690章得逞了 巧燕跟张进宝哽咽了,说:“初九哥,一路上有你,我们不寂寞,咱就黄泉路上做个伴,也好有个照应。” 天翼嘿嘿一笑:“爹,不就是死嘛?谁怕谁啊?反正我没死过,那就尝尝死的味道,小爷活了十四年,知足了。” 知足个毛?你狗曰的才十四岁就活够了?你老子都三十四了,我咋觉得好日子才刚开始?还想向天再借五百年。 我可以死,你不能,大不了爹老子的肉给你吃呗。 樱子也说:“初九叔,俺这辈子有你这样的好叔叔,有天翼这样的好朋友,也知足了,俺也不怕死,别管生死,俺都跟你们在一块……。” 我感动地不行,不该给大家打丧棒,毕竟还没到生死存亡的哪一刻,于是大手一挥,说:“开吃,开吃,别浪费了。” 接下来,大家开始撕扯鹰肉,整个山洞弥漫出一股醉人的香气。 一只鹰十来斤,六个人足以饱餐一顿。今日吃饱今日醉,管他明天喝冷水? 吃饱喝足,我还打俩饱嗝,放俩响屁。脑子里想想,扯起陶花走出了山洞。 外面的天早就黑透了,满天星星,旷野依旧一片混白。 不知道该咋跟陶花说,也担心天翼他们听见,于是,我将陶花拉进了另一个山洞。 这个山洞更加狭小,说白了就是一断凹进去的山壁。捡拾几把干柴,升起一堆篝火,篝火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陶花问:“初九哥,啥事儿?” 我说:“陶花,咱们恐怕真的要走上绝路了,现在,我有两个未了的心愿,你一定要帮着我完成。” 陶花问:“啥心愿?‘ 我说:“第一个心愿,我可以死,你跟天翼,樱子,绝不能死。 我杨初九这辈子就留下天翼这一条根,他没了,我就断子绝孙了,杨家的香火一定要延续下去。 我把这个任务交给你,你要想办法把儿子给我带出去。” 陶花从我的话里听出了不妙,抽泣一声哭了:“初九哥,那你嘞?你去干啥?干啥啊?” 我说:“我会死在你们的前头,把自己的肉给你们吃,让你们熬下去。我死了,张进宝跟巧燕也不会独活。 剩下你们仨,不要吃进宝跟巧燕的肉,给他们保留一个全尸,吃我就行了,其实我的肉是很好吃的,这些年保养得不错,细皮嫩肉。” 陶花一听哭得更厉害了,说:“混蛋!混蛋!干嘛说这样的丧气话?要死一起死,要活一起活!你死了,以为俺还能活下去?俺这辈子就是为你生的,你死俺也死,咱俩一起死,呜呜呜……。” 我说:“陶花,你别犯傻,这笔账一定要算清楚,我死了,能留下天翼跟樱子还有你的命,一个人换三个,值了……。” “俺不!就不!你自己儿子自己带出去,俺不帮你带,茫茫大雪山,俺自身都难保,怎么能帮你带儿子? 初九哥,你吃俺,杀了俺,把俺吃了,你们活下去,俺死不足惜,反正无牵无挂……呜呜呜呜……。” 我赶紧帮着她擦泪:“陶花,听我说,我杨初九这辈子对不起你,把你坑苦了,没法补偿,只能等到下辈子了。 接下来我的第二个愿望,就是让你得偿所愿,你不是一直想跟我做夫妻吗?今晚,咱俩就做夫妻,免得死了给你留下遗憾。做一晚夫妻,就算你跟俩孩子走不出大雪谷,也没遗憾了。” 今晚把陶花扯进另一个山洞,就是为了满足她的心愿, 是该满足了,真刀真枪去满足,坦诚相见去满足,心安理得去满足。 趁着现在吃饱喝足,还有力气,把该做的事儿都做了,偿还她一辈子的夙愿。 反正出不去了,大雪谷就是我的葬身之地,该补偿的一并补偿,该还的债,赶紧结清。 这辈子不拖不欠,下辈子无牵无挂,重新开始。 所以,我让陶花满足得心安理得,理直气壮。 这不是对香菱红霞跟翠花的背叛,完全是还债。 所以,我脱下登山羽绒服,往地上一铺,就成为了跟陶花的婚床。 陶花一下子惊愕了,痴呆了,魔症了,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跟耳朵。 她的眼睛里瞬间闪出惊喜,两行眼泪再次夺眶而出:“初九哥,你……真的?……要这样做?不后悔?” 我说:“真的,不后悔,临死前我必须得偿你的心愿……这辈子不行了,下辈子初九哥一定做你的男人,把你娶回家做媳妇。” 陶花呼喝一声:“这辈子你就是俺男人,下辈子俺仍旧是你的女人……。” 她扑了过来,……首先主动了。 下面铺的是我的羽绒服,上面盖的是陶花的羽绒服,旁边是熊熊燃烧的篝火,俺俩就那么在山崖下,篝火旁,有了第二次。 第一次是五年前,他弟弟小顺子将我灌醉,拉进姐姐房间的时候。 那天晚上喝多了,完全将她当成了翠花。 陶花也喝得酩酊大醉,就那么在痛苦跟迷茫中结束了自己的闺女生涯。 自从那次以后,她再也没有经历过男人,就算后来嫁给张进宝半年,也没让男人碰过。 今天,我要让她真正做一回女人。 冬季雪山的潮冷里,两个温暖的身体在一起简直是求生的必需。 嘴唇移过她白皙的脖子,玲珑的下巴,胭脂般红润的嘴唇,挺直而又细腻的鼻梁,两泓深潭似的眼睛,兰花似的眉毛和云鬓缠绕的光滑额头。 陶花那圆圆的、一汪深泉般的大眼就闭上了,闭得满足、惬意。 这一晚,我成为了她的独一份,她也成为了我的独一份。 就这样,陶花只有一次的东西在黑暗里再次被我拿走了,不用偿还地拿走了。 她得逞了,满足了,幸福了,如愿以偿了……。 美好的乐曲奏完,俩人依然在陶醉,谁也不说话,依旧回味无穷。 不知道过了多久,陶花说:“感谢苍天,俺终于是初九哥的人了。” 我问:“后悔不?” 陶花说:“不后悔,你嘞?” 我说:“也不后悔,既然做了,就没打算后悔,这是你应得的。” “初九哥,如果咱俩这次能够侥幸逃出去,以后还会不会像今天这样,继续……得劲,继续做夫妻?” 我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陶花说:“好,俺明白你的心意了,一旦肚子里怀上你的娃,俺就走,跟杏儿一样离开,从此不再打扰你的生活。” 怀上孩子就走?你以为我乐意? 等你怀上再说吧,等咱们能真的逃出大雪谷再说吧。 十有八九逃不出去,种子播进去,等不到开花结果,咱们全都饿死了。 既然要死了,还顾及啥脸面?那儿那么多的以后? 干脆爽死我算了,爽死总比饿死强。 于是,我抱上陶花,又折腾一次。 这一晚,俺俩整整折腾三次,就这样,陶花成为了我经历的第四个女人。 这是一种无奈的结合,也是濒临死亡前的一段绝唱。 没有人知道在大雪谷里发生了啥事儿,再后来回到仙台山,大家却都知道我跟陶花这段日子早就水到渠成,上炕是早晚的事儿。 就像地里的南瓜,熟透了,瓜熟蒂落了。 折腾到筋疲力尽,旁边的篝火熄灭,余温散发不出来,这才偃旗息鼓鸣金收兵,开始穿衣服。 精神很好,感觉不错,就是有点腰酸。 衣服穿好,我说:“陶花,记住我的话,你,天翼,樱子,必须活下去!” 陶花摇摇头:“还是那句话,你死俺就死,你活俺就活!” 第691章死神的召唤 本来我是想死的,趁着没有饥饿,赶紧死。 而且想到了各种死的办法,上吊,割腕,吞枪饮弹,用弓箭自杀。 或者不喘气,自己把自己憋死。 可跟陶花一晚风流,却死不成了。 因为我知道,自己一死,陶花绝对不会独活,会跟着我一起死。 那样的话是一尸两命,如果今晚她刚好怀上我的种,那就是一尸三命。 奶奶隔壁嘞,还真死不成了。 那就活着呗,非死不可的时候再说。 天晚了,只好拉着陶花的手回到山洞里去。 可刚刚转过身,就发现一件怪事。 我看到埋葬孙大志的地方有两个人,正在疯狂刨雪。地上的积雪被刨起,挠了一大片。 仔细一瞅,竟然还是张进广跟张德胜,看样子他们想把孙大志的尸体刨出来,接着吃。 我吓一跳,暗叫一声不好,赶紧扯着陶花飞扑过去,一边跑一边制止他俩:“干啥!你俩干啥?停止!快停止!住手啊!!” 首先扑向张德胜,一下子将他扯开了。 然后去拉张进广,张进广动作利索,已经将雪堆刨开,拽出了孙大志的另一条腿。 这小子可能饿急了,张嘴就咬。 因为冬天,尸体冻得硬邦邦的,根本咬不动,张进广的牙齿啃在孙大志的脚丫子上,门牙差点扳掉。 我啥也不管不顾,上去跟他夺:“进广!孩子,不能吃,不能吃啊,别一错再错了,他是你舅,你舅啊!!” 张进广的声音近乎哀求:“初九叔,你就让我吃吧,饿,饿啊……。” “放屁!白天给你俩的那只白斩鹰呢?这么快就吃完了?” 张进广说:“鹰肉不好吃啊,没有舅舅的肉香,我要吃人肉,人肉啊。” 这孙子吃人肉还上瘾了,彻底变得疯狂。 张德胜更疯狂,进广啃孙大志的脚丫子,他就过来啃孙大志的肥屁股。 吭哧吭哧两口,孙大志屁股上的肉又被撕裂两块,他大口大口咀嚼起来。 我知道这一对父子魔怔了,完全丧失理智。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在干啥。 一个人根本无法拉上两个疯子,于是我冲着山洞口又喊:“进宝!巧燕,过来,过来啊,帮我拦住他们!!” 张进宝跟巧燕在山洞里听到我的呼喊,赶紧冲出来,仔细一瞅,同样吓一哆嗦。 夫妻两个一起扑向了张德胜,一人一条胳膊,使劲拉。 “爹,你干啥?别吃了,别吃了!不能啊。” 张德胜在竭力挣扎,竭力嘶嚎:“别拦着我,孙大志的肉真好吃,好吃的很!进宝,你也吃啊,吃了就能活下去,活下去,活下去……。” 张进宝跟巧燕的眼泪呼啦啦流下,一口气将张德胜拖出去老远。 这边的张进广也被我按在了地上,好不容易才将两个活宝拉回山洞。 担心他们再把孙大志的尸体刨出来,干脆用围脖跟旅行吊带,将张进广跟张德胜捆绑了起来。 张进宝抱着爹老子嚎啕大哭,巧燕也跟着落泪。 “咋会搞成这个样子?咋会搞成这样啊?初九哥,我爹跟我弟这是咋了?” 我说:“他俩真的疯了,无法接受杀人的事实,也不能接受吃人肉的事实,心里压力太大,自己把自己逼疯了。” “那该咋办啊?我可就这么一个爹,一个弟,他们可是我最亲的亲人啊。” 我说:“没办法,逃出去他们可能会好起来。现在……咱们必须把孙大志的尸体藏起来,不能让他俩找到。” 张进宝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后半夜,我俩都没睡,将孙大志的尸体转移了,转移到了一个大雪沟,深深埋藏起来。 没让张德胜跟张进广看到,而且埋得很深,上面的积雪至少覆盖五六米。不要说人,狗鼻子都闻不到了。 再次回到山洞,张进宝的精神一点也不好,特别的沮丧。 他说:“初九哥,我求你一件事,你一定要答应。” “你说。” ”万一有天咱们真的逃出去,你一定要替我爹跟弟弟保密,别告诉任何人他俩杀了我舅,也别告诉任何人,他俩吃过我舅的肉。我不想他们坐牢,他们是逼不得已……。” 我知道张进宝咋想的,是在维护亲人的名誉跟尊严。他也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我点点头说:“好吧,我答应你,帮他俩守护这个秘密,现在担心的不是这个。” “那是啥?” “我担心他们忍受不住饥饿,对我们六个下手。” “啊?你的意思,我爹跟进广不但会杀死我舅舅,也会杀死我们,吃咱们的肉?” “是,不排除这个可能,他俩已经疯了,一定会想方设法杀死我们,而且第一个目标可能就是我。” 天翼在旁边怒道:“他们敢?敢对我爹动手,小爷先宰了他们!!” 我说:“天翼,别鲁莽,现在大家的日子都不好过,把同类看成食物在情理之中。我不怕死,可我的肉不能让他俩独享。 如果先倒下的那个是你爹,你跟进宝就把我的尸体抢回来,跟他们分着吃。” 张进宝说:“初九哥,你……太善良了,我们不会吃你。” 我说:“不吃不行!一定要吃,熬下去一个是一个,没有啥比活着更重要的事情了。” 如果找不到新的食物,我下定了必死的决心。 这是一种献身,为自己的儿子跟朋友献身,虽死犹荣。 虽然我死了,可至少会留在他们的身体里,哪怕变成一泡米田共拉出来,也值得。 接下来,仍旧是漫长的等待。 五天以后,我跟陶花,进宝还有巧燕,将附近的小树林又翻腾一遍,还是没有找到一粒酸枣跟松果,树叶子也很少很少,一片绿叶也没有。 大饥饿再次来临,谁都走不动,谁也站不起来,每个人都强撑着最后一口气,在苦苦煎熬。 又过五天,首先是樱子不行了,女孩陷入了昏迷之中。 然后是巧燕,也倒下了,眼皮都睁不开。 陶花一直蜷缩在我的怀里,没动弹,慢慢抬起她的脑袋,瞅到女人的眼睛也睁不开了。 我跟进宝,天翼,三个男人一步都迈不开。 那边山洞的张德胜跟张进广一直被我们捆绑着,没有放开,有吃的就喂他们几口,没有只能等着。 进宝说:“初九哥……我满眼都是好吃的,眼前有烧鸡,牛肉,三明治……还有红酒。” 天翼也说:“爹,我想吃面条,奶奶擀的面条真好吃,我一口气能吃一百碗。还想起了仙台山的柿子,李子,跟漫山遍野的桃子。” 我没有说话,紧紧握着手里的匕首,在考虑,是拉向自己的脖子,还是手腕。 临死必须摆个好看的姿势,死也要威风不倒,死个好看的样子。 我杨初九是一座山,屹立不倒的山,死了还是一座山,不能倒下。 考虑很久,终于慢慢抬起匕首,向着左手手腕划了下去。 血,汩汩流出,鲜红鲜红的,也香喷喷的。 手腕划破,血液喷洒的瞬间,很想自己把嘴凑过去,吸个够,自己把自己吸死也心甘。 可不由自主,将喷血的手腕靠近了陶花的嘴巴。 血液喷泉一样滴滴答答,流进了陶花的嘴巴里,陶花闭着眼大口大口吞咽起来。 然后,我将手腕凑向了樱子的嘴巴,让血在她的嘴唇上慢慢滴答。 起初,樱子只是用舌头舔,女孩子忽然睁开眼,一下将我的手含进嘴巴里,大口大口吸起来。 不知道为啥,我没感觉到疼,心里有种释然,为爱人跟孩子流尽最后一滴血,就是一种释然。 当我将手腕移动向巧燕的嘴边时,这边的陶花忽然睁开眼,大呼一声:“初九哥!不要!别呀!” 女人一下子抱紧了我。 天翼跟张进宝也睁开眼,被眼前的一切惊呆了,同样抱了我的腰:“初九哥,你这是干啥……干啥啊?” “爹……你咋能……这样?这样你会死的。” 我说:“让我死吧,我无能,没能耐,不能好好保护你们,没有给你们好的生活条件,作为仙台山的龙头,我该死……。” 张进宝哇地哭了,抱着天翼冲我跪了下去,两个人一起嚎啕:“初九哥,你是条汉子啊,为仙台山做的太多了,我们不能吸你的血啊,父老乡亲吸你的血已经够多了。” “爹,你真伟大,不亏是俺的好爹,你别,我的血多,放我的血……喂他们。” 天翼说着,过来给我夺刀子。 可我死死攥着刀柄,就是不撒手,天翼一个趔趄倒下去,就没爬起来。 又是一脚将张进宝踹翻,拖着匕首,我踉踉跄跄走出山洞。 不能当着孩子的面死,那样的话会给他们留下恐怖的阴影。 我要死得远远的,等他们找到的时候,只剩下一具尸体,这样的话,他们就肯吃我了。 一口气冲出去老远,中间不知道摔倒几次。 陶花却从后面追了出来,一下子抱了我的腰,说:“初九哥……好……要死一起死……咱俩的肉,都喂孩子……这样,进宝跟巧燕也能活下去了……那边,有个山坡,你先给俺一刀,然后再拉自己一刀……这样,俺就可以死在你怀里了……。” 我也舍不得陶花,就拉住她的手,一点点向着那块雪堆靠近。 来到雪堆旁,一个跟头栽倒,我问:“陶花,怕不怕?” 陶花说:“不怕,已经成为了你的女人……不后悔了。” “那好,想不到最后跟我死一块的……竟然是你?不是红霞,不是香菱,也不是……翠花。” 我发出一声苦笑,恩啊恩,爱啊爱,爱来爱去,折腾过来再折腾过去,最后陪伴在身边的只有陶花。 而且一具全尸也留不下。 这就是上天的作弄,这就是造化的弄人。 大名鼎鼎,身价亿万,显赫一时的天之骄子杨初九,竟然会自杀。还要用自己的肉去哺育幼崽。 这样的话说出来谁也不会相信,可事实摆在眼前,由不得人不信。 我慢慢举起匕首,眼瞅着刀尖一点点向着自己的咽喉靠近。幻想着刀子进去喉咙,鲜血喷洒的哪一刻。 哎!好血啊,撒出去就浪费了,真想天翼过来给我一刀,把洒出来的血喝进肚子里去。 能顶一顿饭。 第692章难以想象 先死的是福气,当初说过,绝不让陶花死在我前面。 我是不会先杀她的,我先死,一定要比她有福气。 可老子还是没有死成,因为远远看到张进宝,巧燕,天翼跟樱子一起追了过来。 几个人一边追赶一边喊:“初九哥……。” “爹……。” “初九叔……别死啊。” 几个人的身影没有扑到,刀子还没有刺进喉咙,忽然,一条巨大的身影从半空中从天而降。 嗖地一下,乌云盖顶似得,手里的匕首就被那条黑影叼走了。 我大吃一惊,回过头瞧仔细的时候,终于看明白,将我手里匕首夺走的,竟然是一条狗。 黑虎不知道啥时候已经站在我身体的一侧。 它的身影还是那么巨大,身上的毛发还是那么长,眼睛里闪出一道电光,嘴巴半张,白森森的牙齿死死叼着刀子,嗓子里呜呜一声。 獒狗的声音很凄楚,好像在骂我傻,是个懦夫。 与此同时,另一条獒狗同样扑来,竟然是藏獒达瓦。达瓦的嘴巴里叼着一具巨大的狼尸。 紧急关头,救命的稻草终于来了,黑虎跟达瓦一下子赶到。 两条战狗是两个月前,大雪崩来临的时候跟我们走散的。 大东跟二东也是那时候失踪的。 当时,两条战獒正在跟二十多条雪狼搏斗。 大雪崩一来,群狼疯狂逃窜,两条獒狗如临大敌,同样跟着逃窜。 那时候,谁也顾不得谁了,谁也看不到谁,地动山摇,雪团冰块漫天飞舞,人跟狗就那么分道扬镳。 我拉着陶花跟张德胜一路向西,而狼群,猎狗还有大东二东是一路向东。 战獒也没有找到大东跟二东。 狼群跟獒狗纷纷窜出大雪谷,飞上了不远处的一座山包。 大雪崩过去,黑虎跟达瓦的眼睛腾地红了,跟狼群又展开了拼命的厮杀。 五十多条狼,跟两条獒狗在雪山上厮杀,奔跑,躲闪,斗智斗勇。 整整纠缠了两个月,最终没有逃得过獒狗锋利的牙齿跟利爪,几乎全数被歼灭。 最后的一战,是几天前结束的。 当时,两条狗合力围住两条狼,将两条雪狼纷纷咬死,叼起它们的尸体,这才开始寻找自己的主人。 整整找了四五天,黑虎终于嗅到了小主人杨天翼的味道。 因为这时候,两条狗已经滑下大雪坡,来到了雪湖的湖面上。 它们浑身是血,疲惫不堪,身上的毛发都打了卷,一路奔跑,气喘吁吁。 第一个瞅到我的是黑虎。 黑虎的眼神透过旷野,发现了我跟陶花的身影。 獒狗想嚎叫一声打招呼,可嘴巴里叼着雪狼的尸体,根本无法吼叫。 于是,它们撒开蹄子,拼了命地冲山洞这边奔跑。 眼瞅着距离越来越近,黑虎很纳闷,心说杨初九咋了?怎么拿一柄刀子? 哎呀不好,他要自杀。 这是小主人的爹老子,就这样扎个窟窿,可咋着补,咋着缝? 于是,它眼疾蹄子快,松口丢掉雪狼,嗷呜一声扑过来,只一闪,黑色的闪电劈过,刀子就被它衔走了。 不是黑虎的动作快,我他娘就真的嗝屁着凉了。 这时候,天翼,张进宝也一起赶到,上去抱了我,一起哇哇大哭。 “爹,你不能死啊!” “初九哥,你真傻,真不是条汉子,怎么能让我们吃你的肉呢?你小子俩月都没洗过脚,老子咋下得去嘴?” 陶花,巧燕也抱着我稀里哗啦哭。 我的眼睛直了,死死盯着黑虎跟达瓦叼过来的两条狼尸,哈哈笑了:“得救了!得救了!不用死了,有粮食了,死狼!那是死狼啊!” 立刻明白,黑虎跟达瓦为我们储备了足足一个冬天的粮食。 一路奔袭,五十多条狼毙命,一条狼百十来斤,那可是四五千斤的食物啊,而且,两条狗随时可以拖回来那些咬死的狼尸。 那还死个毛! 所以,我甩开其他人,一下子扑向了狼尸,赶紧往回拖,一边拖一边呼喊:“进宝,天翼,愣着干啥?往回运粮食啊!巧燕,陶花,别愣着,帮忙啊!” 张进宝问:“初九哥,你不死了?” 我说:“有粮食了,还死个鸡毛!你以为老子想死啊?” “喔喔……。”几个人赶紧过来用力,黑虎跟达瓦也过来撅着屁股拉,就这样,七手八脚将狼尸拉回了山洞。 黑虎跟达瓦可是我们的救星,不是它们,这伙人就真的完了。 再次见到小主人,两条狗也屁颠颠乐得不行,在天翼的身边又蹦又跳,还伸出血糊糊的舌头舔主人的手。 天翼抱着两条狗,心里感概万千,整整一年没见过它们了,老友重逢,非常亲热。 狼皮是二十分钟以后剥下来的,狼肉是半个小时后烤好的。 没烤熟,几个人就开始疯狂撕咬,一起狼吞虎咽,山洞里再次冒出烤肉的香气。 大灾难等于过去了,谁也不用死了,不用献身了。 每个人都顾不得说话,瞅到食物显出了莫名的贪婪。 一口气干掉半只狼,这才纷纷摸摸肚子,感到撑胀得不行。 我告诉大家,千万不要喝水,一喝水就遭了,肚子非被胀破不可。 另外,吩咐张进宝,拿条烤狼腿,送给那边的张德胜跟张进广,把他们的绳子也解开,告诉他们,大家都得救了。 张进宝扶着墙根,费了好大的力气才站起来,都撑的站不直,晃了好几晃。 他拖着半条烤狼腿走了,去那边的山洞。 可刚刚走出去不到三分钟,就在那边叫唤起来:“啊——!卧槽!初九哥!快来,快来啊!” 那声音特别恐怖,好像见到了鬼。 我们几个都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纷纷站起来冲着那边跑,三步并作两步。 走进山洞一瞅,眼前又是一副血腥的场面。 我们来晚一步,张进广死了,胸口上端端正正插着一把匕首。 就在刚才,张德胜挣开绳子的束缚,利用匕首捅了亲生儿子一刀。 其实张进广已经不行了,都断了气。 起初,捆着张德胜的绳子是结实的,老家伙根本挣不脱。 可随着几天的大饥饿,老张足足又瘦了十几斤,绳子就松脱了很多。几乎没费啥力气,就被他弄开了。 站起来的第一件事,他就抓起匕首奔向二小子,一刀刺在了张进广的心窝里。 没有流啥血,张进广的血液停止流动,都凝固了。 当他张开恐怖的大嘴,准备去咬儿子的肉时,偏赶上张进宝提着狼腿赶到。 进宝吓得一声惨叫,赶紧扑过去阻拦了父亲。 张德胜疯了一样挣扎,瞅着张进广,眼珠子放光。 “你放开!我饿,饿啊!我要吃人肉,吃人肉,活下去,活下去……。” 张进宝吓得魂不附体,嚎哭着,死死拖着父亲:“爹!不能啊,那是俺弟!俺弟啊……你咋能吃他?” 张德胜说:“你不孝顺,俩王八蛋都不孝顺,孝顺就该主动割肉给我吃,我要活,不想死,不想死啊……。” 人在极度疯狂的时候,力气很大,张进宝竟然弄不住他,只好求救兵。 进去,我们几个就傻了眼,发现张进广死得特别惨。 胸口被刺一刀,正中心脏。 其实,那时候的进广已经死了,救不活了。 孩子全身瘦得只剩下一副骷髅,脑袋很大,颧骨很高,身上的衣服也很宽大。 他的血液都停止了流动,别说没食物,有吃的也无法救活了。 他就是饿死的,狠心的爹老子又给他补了一刀。 我跟天翼一扑而上,三个人才将张德胜按住,最后将狼腿填进他的嘴巴,老家伙才不闹了,吭哧吭哧咀嚼起来。 张进宝将弟弟的尸体抱在怀里,拼了命地大哭,只哭得肝肠寸断,悲恸不已。 我说:“进宝,你别难过,进广是饿死的,跟你爹这一刀无关,咱们来晚了,只差一步。” 张进宝哭着说:“为啥会这样?为啥会这样啊?” 是啊,为啥会这样?为啥会搞到人吃人,人杀人? 简直难以想象。 可仔细一琢磨,这是事情发展的必然,人吃人根本不是啥稀罕事儿。 别说张德胜跟张进广,我都差点想把这爷儿俩吃了。 人在极度饥饿的时候,就会变得疯狂,丧失理智,唯一的念头就是填饱肚子。 没有经历过饥饿,没有经历过灾荒的人,是无法体会大饥饿滋味的。 只要能填饱肚子,杀人放火也毫不犹豫。 所谓饱汉子不知饿汉子饥,站着说话不腰疼,就是这个道理。 我慢慢靠近进广,将他身上的绳子松开了,还了他的自由。 然后哈腰,将孩子抱了起来。 他的身体很轻,像一把干柴,一阵风就能吹走,浑身皮包骨头,身上已经没有了温热,全身变得冰凉。 真的死很久了,在张德胜的刀子没有刺进他的胸膛前,就已经咽气。 天翼和进宝跟在后头,再一次走上旷野,找个深深的雪坑,将进广的尸体出溜了进去。 心里并不可怜他,上梁不正下梁歪,活着也是个祸害,死了正好,赶紧拉倒! 天翼又少了一个对头,我儿子的安全系数增加了。 张进宝也少了一个对手,至少不会被兄弟追杀,跟他争夺财产了。 张进宝一边哭,一边扬起雪,将弟弟的尸体掩埋了。 眼瞅着进广的身体被积雪全部覆盖,我的心里也生起一种苦痛。 抬眼瞅瞅茫茫的大雪山,觉得自己几个小时前自杀,真的有点傻。 那时候,我跟张德胜一样,也疯了,脑子灌进了浆糊。 跟他不一样的是,他选择的是吃掉别人,自己活命。 而我选择的是,杀死自己,让儿子跟朋友活下去。 这就是人跟人的不同。 好在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随着黑虎跟达瓦的回归,每个人都看到了活下去的希望。 第693章雪中送炭 再次回到山洞,每个人的心情依然不好。身困大雪谷,王八蛋才能笑得出来,龟孙子才有心情撩妹,跟陶花打情骂俏? 陶花斜依在我身边,脑袋依然在我的肩膀上噌啊噌,问:“初九哥,接下来咋办?” 我说:“还能咋办,熬呗。” “那你说,咱们能不能出去?还有没有希望回到仙台山?” 我说:“能,春天大雪谷化开,就能走出去了,那时候就能见到乡亲们,见到你弟弟小顺子。” 的确,目前有吃的了,黑虎跟达瓦叼回来的两条狼,足足够我们几个吃半个月。 而且,它们随时可以找到当初咬死的那些死狼尸体,随时拖回来。 可天知道大雪啥时候化,目前才刚刚进入深冬,至少要熬四个月。 这四个月该干点啥?坐吃等死,还是寻找出路? 旁边的张进宝情绪也很低落,眼睛始终红红的,巧燕同样偎依在他的身边,陪着男人落泪。 舅舅死了,弟弟死了,按说他该高兴,因为走出山谷,父亲的万贯家财早晚会留给他。 可他却看不到一点笑容。 至于天翼跟樱子,因为吃饱喝足,俩孩子的状态不错,少年不知愁滋味,在哪儿嬉戏打闹。 孩子就是孩子,永远不知道大人的心事,也不知道跟爹老子分忧。 最悠闲的是张德胜,此刻的张德胜蓬头垢面,目光散淡,脑袋上乱糟糟的,跟个鸡窝差不多。他的胡子也很长,变得花白,头发几乎全白。 不知道为啥,我特别可怜他,这才进来大雪谷多久?两个来月?他就亲手杀死了内弟,亲手杀死了儿子。 半条命等于废了,仅存的日子,也会在内疚跟痛苦中度过。 我说:“不能就这样坐以待毙,咱们一定要找出路,现在,我开始分派任务,兵分三路。 第一路,天翼跟樱子,你们俩领着达瓦一路向南。第二路,我跟张进宝一路向东,剩下陶花跟巧燕,留在山洞别走,照顾张德胜。” 哪知道陶花马上急了,说:“不行!俺要跟你一起去寻找,张德胜是疯子,把俺留在这儿,你放心?” 巧燕也说:“坚决不!俺才不照顾他嘞,这老东西就知道勾搭儿媳妇,忒不是东西。万一他跟欺负陶花一样,扯俺的衣服咋办?” 我斜眼瞅瞅张进宝,他苦苦一笑,说:“好吧,我一个人留下照顾爸爸,巧燕,你跟初九哥走,别管找得到找不到出路,傍晚一定要回来。” 就这样,天翼拉着樱子带着藏獒达瓦走了。我这边扯着陶花,那边扯着巧燕,同样走出山洞。 临走的时候带了干粮,防止中午挨饿,也带上了登山镐,绳索跟滑轮,防止半路遭遇危险可以营救。 天翼跟樱子那边不用害怕,首先,这小子有本事,三五个大人都不是他的对手。 其次,有达瓦跟着,完全可以保护两个孩子的安全。 就这样,父子暂时分道扬镳。 走出山洞,顺着来时的道路慢慢行走,雪依然很厚,而且越来越厚,足足二尺多深,每迈出一步,都要付出巨大的艰辛。 不多会儿,三个人就累得气喘吁吁,浑身大汗淋漓,嘴巴前面呼出一串串长长的哈气。 陶花的衣服很厚,像个棉球,来的时候就穿了登山羽绒服,我的衣服也很厚,当初被野狼撕裂的地方,全被陶花的巧手打了补丁。 失去的羽绒,陶花又用两只鹰毛填充,所以穿上非常暖和。 唯一单薄的是巧燕,当初被追进大雪谷的时候是夏天,女人的衣服本来就薄,从三具死尸身上剥下的衣服,勉强可以御寒。 在别的地方可以,大雪山零下二三十度,女孩子根本无法承受,于是,我赶紧将羽绒服脱下来,披在她的身上。 巧燕说:“哥,别,给俺穿你咋办?” 我说:“没事儿,我是男人,耐冻。也是哥,应该照顾妹妹。” 巧燕的眼泪再次流出,说:“哥,你总是那么善良,总是在照顾俺。比进宝还细心。” 我说:“毛,当然是进宝好,他是你男人啊,谁亲也没男人亲。” “俺知道进宝对俺好,可俺就是忘不掉……你。” 巧燕非常的遗憾,这辈子没有嫁给初九哥做媳妇,觉得生命都失去了光彩。 她从前也有过机会,翠花离开,香菱离开的时候,就是机会。 可每次机会她都没有把握好,道理很简单,因为我早把她调开了。 我问:“跟着进宝,你……幸福不幸福?” 巧燕的脸红了一下,说:“就那样……。” “就那样是啥样?” “凑合呗。” “这么说你不爱他?” “谈不上爱,就是……凑合。” 一句凑合,道尽了女孩几年来的无奈,其实她也想跟香菱跟翠花一样,被我爱,被我亲。 就算跟杏儿一样,跟我有一晚风流也知足。 不是不珍惜进宝,她跟进宝在一块,完全是生活的必须,就像冬天里两只相互偎依取暖的刺猬。 距离太远,达不到取暖的目的,距离太近,又担心相互刺伤对方。 那种距离很难把握,让人别扭,日子过得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她只能感叹命运的安排,听天由命。 本来我想问问,你跟进宝的夫妻生活咋样? 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这不是一个哥哥应该问的,说出来,就该抽耳刮子。 往前走三里地,还没有到当初大雪崩封锁的地方,可两个女孩的身体已经支持不住了。 特别是巧燕,脸红脖子粗,一个劲地打冷战。 我问:“巧燕,你咋了,哪儿难受?” 巧燕说:“初九哥,俺……俺……。” “到底啥事儿,快说啊。” “俺想……撒尿。” 我噗嗤笑了,说:“不就撒个尿嘛,有啥不好意思的?那就尿呗。” 巧燕说:“可……哪儿都是雪,没厕所,上那儿去撒?” 我心说:漫山遍野,哪儿还撒不了你那泡狗尿? 这时候,陶花也举起了手,说:“报告初九哥,俺也想撒尿,跟巧燕一起撒。” 刚才是一个,现在是两个女人要一起尿,问题很严重。 雪谷里真的没厕所,关键我还是个男人,当着一个男人的面屙尿,女人会不好意思。 再加上四周都是雪,根本蹲不下去,向下一蹲,雪地就把屁股掩埋了。 三分钟裤子提不起来,就跟雪冻一块了,血液就会凝固。 真的冻伤,回家只能把屁股切掉。没屁股的女人,该有多难看啊? 奶奶个孙,这不是为难我嘛? 但是这难不住本帅哥,赶紧低头刨雪,将积雪向着两边划拉,刨出一个深深的大坑。 然后将脚下的雪使劲踩,尽量整平,压实。这样,一个简易的厕所就成功了,完全可以蹲进去两个人。 跳出雪坑,我说:“你俩下去吧,慢慢方便,我到那边溜达一下。” 脸刚刚转过去,巧燕拉着陶花就迫不及待跳进去,两个女人一起宽衣解带。 咝咝啦啦衣服解开,向下一蹲,雪坑里就传出一阵黄河咆哮的流水声,我听见噗嗤一声,不知道谁放了个响屁。 我还没走远呢,你们也太心急了。 陶花跟巧燕肩并肩,两个女人一起嘘嘘,嘘嘘完毕,她俩没有站起来,然后一起嗯嗯。 嗯嗯就是大号,时间比较长。 没办法,我只好等,躲在一个雪堆后面,踩着二尺多深的雪,就那么冻着。 陶花在那边还喊呢:“初九哥,一起过来嘘嘘呗。” 嘘嘘个毛,没见过男人跟女人一块撒尿的。我赶紧说:“谢谢不用,你俩随意。” 还是头投胎做个男人好,冬天撒尿的时候不用解衣服,锁链一拉,水龙头拉出来就能放水。 尿完,水龙头放回原来的位置,锁链一拉就算完事儿。 哪像你们女人,每天不知道要宽衣解带几回,忒费裤腰带了。 不知道等了三分钟还是五分钟,陶花那边又开始喊了:“初九哥,纸,拿纸来,有纸没有?” 我嘴巴上的烟斗差点掉地上。 槽!这个时候,你给我要纸?咱们逃进大雪谷里多长时间了?两个月了吧? 有纸早就用完了,真不知道她平时咋方便的? 我没好气地说:“没有,自己想办法。” 巧燕跟陶花一起说:“没纸,人家咋着擦屁股?” 我说:“反正没有,起不来,你俩就蹲着吧。” 巧燕说:“屁股冻掉咋办?难道你忍心瞅着俩美女,因为没有纸,在雪地里冻僵?” “那你让我咋办?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巧燕说:“你想想办法呗,看四周有没有半截砖,土坷垃啥的。” ”废话!漫山遍野大雪,上那儿给你俩找半截砖,土坷垃?” 巧燕说:“你把脚下的雪刨开,找块石头丢过来不就行了?” 还是巧燕聪明,不亏是搞土建的,知道石块跟半截砖一样,都是擦屁股最好的工具。 半截砖没有,石块哪儿都是,全压在积雪底下。 没办法,我只好弯下腰,继续刨雪,将脚下的雪呼呼啦啦刨开,果然在下面发现了零散的石块。 可事情不巧地很,石块全都冻住了,好像焊接在地面上,根本无法掰下来。 只好拉出匕首,慢慢撬,浪费了半勺子脑细胞,出两头汗,终于,两块石头被成功掰掉,这才捡起靠近她俩,扭着脸将石块丢进了坑里。 巧燕说:“哥,你真好,简直是雪中送炭。” 我说:“擦吧,你们女人真麻烦。还好是撒尿,这要是大姨妈来了,哩哩啦啦好几天,可该咋办?” 巧燕哈哈一笑:“那就舍着裤子上呗!” 第694章天无绝人之路 屁股擦干净,俩女的站了起来,一起提裤子。 陶花那边非常利索,裤子一提就起来了,女人系上腰带,伸个懒腰,一副惬意的样子,好像干了啥惊天动地的大事。 巧燕那边却作难了,她还尖叫一声:“哎呀!初九哥不好了,快,过来帮忙。” “啊!咋了?裤腰带系不上了?”本来我是扭着脸,没去看,巧燕这么一叫,不得不将脑袋转过来。 巧燕说:“俺的屁股好像……冻住了。” “那儿冻住了?” “你瞅瞅。” 往她身后一瞅,卧槽!还真是,好大一个冰块。 原来刚才她蹲下,屁股刚好跟一个冰块相贴,因为天气冷,没感觉,那块冰就跟皮肉黏在一起。 站立起来,冰块也就被带起,黏在了后面。 巧燕想把冰块取下来,可冰块跟皮肉好像电焊机焊死了一样,就是不动。 粘皮带肉,一拉疼得慌,分明是块狗皮膏药,想不到会粘这么死。 我也吓一跳,这是女人来到仙台山几年,我第一次瞅她后面。 好白……特别的滑,跟从牛奶里捞出来的一样,眼前立刻一阵眩晕,心跳开始加速。 那块冰足足有半斤,好羡慕它……自己也恨不得化作一块冰。 一时间不知道咋办,瞪俩眼,瞅着巧燕的腰部下面,看老半天。 根本下不去手,如果强制将冰块拉掉,巧燕一定会受伤,说不定会扯掉一块肉。 可如果不去处理,几分钟以后,她的屁股就会被冻伤。 咋办,咋办? 陶花也吓一跳,说:“初九哥,赶紧处理啊。” 我说:“咋处理?狗咬刺猬,没法下口啊。” “那个让你下口,把冰块拉掉。” 我说:“不行,拉掉就会弄伤皮肤,会很难看的。” “难看就难看呗,又不是在脸上?” 巧燕都要哭了,说:“初九哥,求求你,想办法啊。千万别弄伤俺。”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颜值重要,衣服里面同样重要。 我根本不知道咋办,最后脑筋一转,说:“巧燕,你忍着点。” 然后我就解裤子,拉开了锁链。 陶花吓一跳,尖叫起来:“啊!无赖,你干啥啊?” 我说:“还能干啥,当然是撒尿,用尿将冰块解冻,就会自动脱落。” “啊?啥?你要……撒尿?” 我说:“废话!否则还能咋办?脑袋转过去!” 陶花跟巧燕都是哭笑不得,只好将脸转了过去。 这个办法还真好用,尿水一浇,果然,冰块顺利脱落。 女人的脸红地不行,特别窘迫。 如此尴尬的情景,她从来没遭遇过,我也没有遭遇过。 以后说出去,还不丢死人? 想了想,只好将口袋里的手绢拿出来递给她。 巧燕拿起手绢,擦了擦后背,就那么扔掉了。 早知道要浪费一条手帕,还用刀子撬啥石块?直接用手绢腚不就行了? 巧燕红着脸说:“这件事谁也不准传出去,谁传出去,小心姑奶奶杀人灭口!” 陶花格格笑得爬不起来,说:“放心,俺保证不会说,初九哥更不会说。巧燕姐,初九哥为你舍去的……太多了。” 巧燕扭身瞅瞅我,虽然红着脸,可还是很感激。 我说:“天不早了,走吧,要不然晚上赶不回去了。” 冬天本来就昼短夜长,时间耽搁不得。于是,三个人整理行装,赶紧上路。 当初,被大雪崩差点掩埋,陶花就是从这儿一点点把我拖进山洞的,足足四里地。 那时候饥寒交迫,一点力气也没有,都不知道她那儿来的勇气。 或许就是爱情的力量吧。 很快,靠近了当初大雪崩的雪堆,其实远远就瞧见了,高不可攀,向上一眼看不到顶。足足三四百米。 来时的路真的被堵死了,同样形成一道笔直的雪墙,那雪壁溜光地很,根本爬不上去,早就冻结实了。 用登山镐敲打一下,硬邦邦的,发出沉闷的回音。 陶花跟巧燕向上瞅瞅,几乎是九十度的角,说:“根本爬不上去。咱们不是专业的登山运动员。” 我说:“专业的登山运动员也不行,就算爬上去,也走不过去。上面都是陷坑,一不小心掉陷坑里就没命了。” “哥,咋办?” “咱们再转转,看还有没有其他出路。” 三个人手拉手,顺着雪壁转悠,这头走那头,仍旧没发现出路。 大雪谷的中间被积雪填充,两侧的山壁更是高耸入云,看来只有等到明天春暖花开了。 最后,只有带着两个女人悻悻返回来。 返回来,天色已经黑透,发现天翼拉着樱子也回来了。 两个孩子那边跟这边的情况差不多,同样没找到出去的希望。 我感到很奇怪,说:“怪事,那达瓦跟黑虎是怎么在山上跟狼群搏斗的?又是怎么叼着死狼翻越过来的?” 天翼说:“爹,狗可以从上面翻下来,因为它们灵巧,可下来容易,想再返回去,就不行了。所以黑虎跟达瓦也等于被困在了这里。” “你说啥?獒狗也不出去?” “是……。” “那咱们岂不是要真的饿死?” 原来,我还希望两条狗翻过去,将咬死的狼尸拖回来,现在才发现是做梦。 狗蹄子再怎么厉害,从上面滑下来容易,出去也是枉然。 也就是说半个月以后,两条狼的尸体吃完,很可能又要挨饿。 张进宝苦苦一笑:“只有听天由命了……。” 几个人是半夜一起睡着的,再次醒过来,发现火堆依旧很旺盛。 差点一下人数,我吃了一惊,发现少了一个人,张德胜不见了。 于是,赶紧过来晃张进宝:“进宝,进宝,你醒醒。” 张进宝揉揉惺忪的双眼,问:“咋了?” “你爹嘞?” “不是在这儿吗……啊!不见了!”张进宝也大吃一惊,根本不知道爹老子啥时候不见的。 吓得我赶紧跳起来,说:“别愣着了,出去找啊,估计也跑不到哪儿去。” 于是,两个人一起冲出山洞,来回寻找。 找半天没找到,最后,在前面不远处的冰湖上,发现了他的踪影。 那时候,张德胜下面的裤子湿透了,是被自己尿湿的,他疯了,不知道屙屎尿尿。 同时也拉了一裤子,浑身散发着臭气。屎尿跟腿上的皮肉粘一块,撕都撕不开。 等我们看到他,发现老张正在用石头砸冰湖上的冰块,一边砸一边说:“鱼,水里有鱼,我要吃鱼,鱼啊……。” 忽然,一道灵光在我眼前闪过,是啊,这儿是个冰湖,冰湖里一定有鱼。 这座大湖每年的冬天都会结冰,夏天就会化开,有水就有鱼。 只不过现在上面的冰层厚,又盖一层雪,将我们的眼睛蒙蔽了。 砸破冰层,下面就是成群的美味鲜鱼。 哎……只可惜现在才明白过来,要不然孙大志跟张进广就不会死。 巧燕和陶花一起欢呼:“初九哥,咱们饿不死了,这次真的饿不死了,下面一定有鱼。” 张进宝问:“可这么厚的冰,足足三四尺,怎么砸破?咱们没工具啊。” 巧燕抬手拍他额头一下:“活人能让尿憋死?看初九哥的,他一定有办法。” 我当然有办法,可以先用柴火烧,将冰层融化,然后再用登山镐砸,很快就可以砸出一个冰洞。 只要砸出冰洞就好办了,至于捕鱼,更加简单。 有登山绳,将针灸用的银针弯曲,挂登山绳上,利用小块的狼肉做鱼食,就可以了。 一条绳子可以挂几十枚银针,几十根吊钩一起放下去,不信抓不来几条鱼。 说干就干,我们兵分两路,男的负责烧火,抱柴火,女的负责拉绳子,捆绑银针。 很快,一根挂满倒钩的绳索就做好了。 我们将这边的篝火移开,几镐砸下去,冰层也破裂了。 将狼肉割成小块,全部穿在吊钩上,整条绳子顺着冰窟送了进去。 刚刚下去十分钟不到,绳子就晃荡起来,差点拽天翼跟进宝一个趔趄。 我吩咐一声:“拉!!”所有人一起用力,呼呼啦啦,果然,七八条大鱼被我们生生从冰窟里拉了出来。 “好耶!!”陶花跟巧燕再次欢呼,两个女人同时抱上我,猛烈亲一口:“有粮食了,得救了,咱们真的得救了!” 瞅着那个不大的冰窟,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做梦也想不到,脚下就有吃不完的食物,湖水里有吃不完的鱼。而且个头不小,每条都有七八斤。 这个冰窟是老天对我们的恩赐,也成为了养育我们的源泉。 真是天无绝人之路。 大家抱在一起,终于再次看到了希望,全都哭了。 接下来的四个月,每个人都不再挨饿,有了鱼肉解馋。 虽然没有调料,味道不怎么好,天天吃鱼肉觉得单调无味,但至少不会饿死。 我们几乎把这辈子要吃的鱼,四个月的时间全部吃完了。每个人吃的都是恶心厌烦。 所以,从大雪谷回来以后,几个人从来没有吃过鱼。 张德胜回到大都市,也从来不吃肉。 每次看到肉,都会让他想起吃人肉的经历,想起死去的内弟孙大志,想起被自己捅了一刀的儿子。 这给他的后半生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阴影,也为他留下了永久的伤痛。 第695章走出大雪山 张德胜的疯病没有患多久就好了。 起初,他只是无法接受亲手杀死孙大志,无法接受吃人肉,更加无法接受小儿子临死前被自己亲手捅一刀。 一时间气迷心巧,神经错乱,疯疯癫癫就不奇怪了。 也算这孙子有福气,跟全国有名的按摩针灸师在一块。 接下来的四个月,我几乎天天帮着他针灸,天天按摩,渐渐地,他的精神恢复正常,眼神也不再迷离。 最后一次清醒,他抱着张进宝哇哇大哭,扯着嗓子嚎叫:“进宝,进广死了,被爹杀死了,爹不是人,不是人啊……呜哈哈哈。” 张进宝赶紧劝他:“爹,进广不是你杀死的,你没有刺他一刀的时候,他已经断气了,是饿死的,饿死的……。” 尽管张进宝一直劝解,可老头还是哭。 接下来的几个月,他依然显得很奇怪,话很少,面目呆板,动不动就发火,发起火来连喊带骂。 陶花问:“初九哥,老张这是咋了?” 我说:“他虽然清醒了,可还是无法接受进广的死,愧疚呗。” “那这种愧疚需要多久?” 我说:“一辈子甩不掉,后半生他都要在愧疚中度过,所以,人这辈子最好别干没良心的事儿,要不然,会终生懊悔。” 张德胜不单单在山洞里哭,有时候会跑到埋葬张进广的雪沟前面哭,哭得顿足捶胸,接连抽自己的嘴巴。 张进宝跟巧燕两个人都拉不回来。 再后来,老张不哭了,说:“回家以后,一定想办法,让人把进宝的尸体运回去,好好埋葬,再弄个鬼妻给他,也算他没有跟我白做一场父子。” 其实,张德胜有时候还是蛮善良的,人都有自己的双面性,善中带恶,恶中带善。 善良将邪恶压制,就是好人,邪恶将善良掩盖,就是坏人。 他在我的眼睛里,就是个可怜的老人。 再接下来,就是我跟陶花的关系。 陶花知道,一旦找到食物,明年的春天,所有人都要离开大雪山了。 回到仙台山,跟初九哥再也不能恩爱。 所以,晚上她就把我又拉了出去,还是那座山崖边,还是点着一堆篝火。 她眨巴着俊美的大眼,说:“初九哥,咱俩的好日子快到头了,以后你就不再属于俺了,只能属于香菱嫂,属于红霞嫂跟翠花嫂。 这儿是咱俩的小天地,甜蜜窝,俺要在这儿把最后的几次奉献给你,回家以后,仍然是你的秘书,仍然是你的跟班。” 女人一边说,一边扯衣服,跟那天一样,啥也不穿,抱紧了我。 我说:“陶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这辈子注定要欠你的了,有缘分的话,下辈子一定做夫妻。” 陶花说:“啥猿粪鸟粪的?俺不想来世,就珍惜现在,能够快乐一天是一天,快乐一秒是一秒。一天没有出路,你一天是俺的,一秒钟没有出路,你一秒钟是俺的。” 接下来,女人就开始亲,开始缠,迫不及待。 我也抱紧她,狠狠安慰她一次。 不!一晚上安慰三次!安慰一次少一次了。 一边安慰一边说:“陶花,我知道,仙台山的救援队就在那边,他们也在想办法过来营救我们。我渴盼着他们早点过来,可也害怕他们过来。 他们过不来,咱们无法获救,可他们过来,咱俩的好日子就真的完了,哥心里……有你。” 陶花哭着说:“俺心里也有你,一辈子有你……。” 随着日期的拉长,随着冬天的过去,随着大地回春,天气变暖,我跟陶花也是拼了命的折腾。 俺俩把每一天都当作生命中的最后一天,把每一秒都当作生命中的最后一秒。 可幸福往往都是短暂的,留不住的,大地还是回暖了,冰山还是解冻了。 三个月以后,山谷里的积雪开始大量融化,化作一条条溪流,流进小何,汇入大江,最终波涛汹涌投进大海的怀抱。 头顶上的天越来越蓝,云越来越白,大雁也开始回归,引颈高歌,发出嘎嘎的鸣叫,一会儿排成个S形,一会儿排成B形。 就在我们几个身困幽谷,濒临死亡的时候,整个仙台山已经乱成了一锅粥。 大东二东终于逃出大雪谷,年前就回到了仙台山。 走进办公室的门,扑通他冲江百岸跟孟哥跪了下去,哥俩一起大哭,说:“百岸哥,孟哥,对不起,我们没有保护好初九哥,辜负了你们的期望,辜负了仙台山父老乡亲的重托。初九哥,初九哥他……。” 江百岸跟孟哥一听,眼睛腾地红了,发疯一样将大东二东拎了起来,怒道:“你说啥?董事长到底咋了?” “我们走进大雪谷的时候,遭遇了狼群的袭击,引发了大雪崩,初九哥跟张德胜,还有陶花可能……已经被压在雪崩下面了。” 轰地一声,两个闪电一起劈过,劈得孟哥跟江百岸魂飞魄散,肝胆俱裂。 他们同时摊倒在了椅子上,嘴巴里没说话,眼泪早就弥漫了双眼。 “杨初九就这么死了?仙台山就这么天塌地陷了?这不……扯淡吗?胡说八道!杨初九怎么会死!你们两个混蛋在给我们开玩笑,对不对?”江百岸根本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孟哥更加无法接受:“杨初九可是我弟啊,俺俩拜把子十几年,有心灵感应的,这孙子真死了,一定会托梦给我!没有托梦,就是还没死。 找!加派人手,给我找!别管花多少钱,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总之,老子一天看不到他的尸体,就不会当他死了!!” 大东哭着说:“孟哥,初九被雪崩压死,是我亲眼所见,接受现实吧。还是想着怎么安排后事吧?” 孟哥抬腿一脚,将大东踹开了,骂声:“后事恁娘隔壁!” 他一拍桌子跳起来,立刻抓起桌子上的电话,通知了仙台县的公安,Y市的公安,还有消防支队。 他要组建一支更加庞大的搜索队,掘地三尺,也要把我给挖出来。 很快,杨初九被压在大西北雪崩下的消息在四个村子弥漫开来,整个仙台山都是一片哭声。 我爹娘当场晕倒,嫂子李燕一跺脚:“俺的弟呀……。”白眼一翻,也没了气儿。 香菱跟红霞却表现地特别宁静,摇着头说:“俺不相信!初九不会死,绝对不会死!俺的娃娃天翼也不会死,你们唬人,唬人……!” 车间的女工顷刻间晕倒一群,山上修路的工人,当场气得吐血好几个。 走不动的老头老太太也咧着没牙的嘴巴哭:“这娃娃啊……咋就走了呢?以后咱们的日子可咋过啊?” 学校的孩子们也不上课了,揉着眼睛嚎叫:“初九叔……一路走好。” 哭声惊天动地,哀嚎声十里可闻,买了个表的,大家太热情了,干脆送我一句永垂不朽算了。 搜索队半个月的时间就组建好了,孟哥跟江百岸动用了大批的资金,收拢各种人才,足足号召了二百多个人,上百辆汽车。 年没有过完,汽车载着搜索队浩浩荡荡开进了大山。 可进去雪山,他们也傻了眼,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茫茫雪海,上那儿去找? 没法用炸药开道,担心引起新的雪崩,他们干脆租用了一架直升机,将整个大雪山搜索一遍,也没有看到我们。 很简单,因为那时候我们全都躲在山洞里,饿得走不动,眼前出现了幻觉。甚至将飞机的轰鸣声当成了耳鸣。 于是,搜索队的人就在大雪谷的外面安营扎寨,分出好几拨人出去攀岩寻找。 又找两个月,也没有翻得过大雪山。 那段雪谷根本过不去人,甚至有个搜索队员,掉进上面的暗坑里,根本没有回来。 直到四月,第一支搜索队才穿过去。  现有生人进来的,是黑虎跟达瓦,两条狗摇着尾巴吼叫:“吼吼吼,吼吼!!” 我跟陶花向着不远处的山巅一瞅,整个心就荡漾起来。 搜索队的人拿着对讲机呼喊:“找到了,他们果然还活着,快安排飞机,立刻营救!!” 直升机是十分钟以后飞过来的,我们七个人是二十分钟以后被拉回到营地的。 从飞机上扑下,首先看到的第一个熟悉面孔就是香菱。 远远地,我瞅到了她,冲着媳妇奔跑,香菱哇地叫一嗓子,也冲着我奔跑。 几十米的距离,变得那么漫长,两个人终于紧紧抱在一起。 香菱哭得都说不清话了:“冤家!你果然没死,果然没死啊!俺就知道你活着,知道你不会丢下俺,丢下这个家不管。” 天翼也呼喊一声:“娘——!”跟我和香菱抱在了一块。 一家人再次重逢,真是恍如隔世,喜极而泣,很多人陪着我们流下了眼泪。 陶花看着我们抱成一团的样子,悄悄离开了。 营地里啥都有,帐篷搭出去老远,救护车有好几辆。一个个医生严阵以待,立刻帮着我们检查身体。 所有的人都还健康,就是有点营养不良。 找到我们,搜索队的任务等于顺利完成,接下来就是拔营起寨了。 我跟香菱,天翼还有樱子上了一辆车,张进宝拉着巧燕还有张德胜上了一辆车。 而陶花却自己上了一辆车。 女孩上车的时候,冲着我这边瞟一眼,我瞅到她的眼神里有一丝凄楚,一丝祝福,还有满足。 上百辆汽车排满山道,拉出去好几里地。 这个时候,回头再次瞅了瞅大雪山,心里真是感慨万千。 大雪山,永别了,我诅咒你! 这是个充满邪恶的地方,成为了困住我们半年多的牢笼。 这座牢笼束缚了我们的自由,也差点夺去我们生存的资格,给我的人生留下了最痛苦的回忆。 这是一片不被人知的人间地狱,这是一个寒冷恐怖的魔鬼之城。 在这里,几十个人相继毙命,被雪崩掩埋,孙大志被杀死活吃,张进广被活活饿死。 剩下的几个也被折磨得生不如死,痛不欲生。 此刻的我们都是破衣烂衫,头发胡子老长老长,也脏地不行,家里人几乎都不认识了。 香菱说:“过去了,所有的一切都过去了,初九,咱们的好日子又来了。” 一路上她都抱着我,担心我忽然飞了,脸蛋贴着我的胸,手臂拽着我的肩膀。 脑袋再次转过来,我知道,美好的生活正在招手,迎接我们的将是新的征程。 第696章道歉 “香菱,咱们去哪儿?回家,还是到H市?”我知道这儿距离H市不远,大概150里,大东跟二东他们也不是送我回家。 路太远,回家必须要坐飞机,或者高速列车,不可能乘坐汽车。 “百岸哥跟孟哥特意交代了,说董事长遭了半年的罪,应该好好休养一阵,让你到最近的大医院好好调息,伤好了再回家,放心,俺哪儿也不去,会一直陪在你身边。” 香菱乖巧地很,这次见面说话一直是轻声细语,好像我是琉璃咯嘣儿,一口气就能吹破。 这完全是一种珍惜跟爱怜,男人的失而复得,让她如获至宝。。 同时,我也珍惜她,可更多的是对妻子的愧疚。 很快,来到医院,大东二东立刻安排我们进了病房,大半个医院的医生护士忙活起来,赶紧输盐水,补糖分。 香菱果然寸步不离,尽心守护,我这边翻个身,她都过来帮忙。 “瘦多了,也憔悴多了,瞧你胡子头发多长?人也没精神了。”媳妇眼睛里仍旧含着泪,抬手摸着我的脸,一遍一遍摸。 女人长大了,成熟了,越来越知道疼人了。 “香菱,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该说啥,千言万语哽咽在心头,无从说起。 “不用说,你啥都不用说,俺知道,啥都知道。大雪山上那么苦,情有可原……。”女人的表情蛮是关心和谅解。 她没有问我吃得怎么样,看身体就知道啥吃得也没有。 没有问我憋不憋的慌,都他娘的要饿死了,还憋个毛? 更加没有责问我跟陶花的那点事,早就有了思想准备。 她可以不问,可我不能不说,赶紧拉起她的手,嘴唇哆嗦半天,终于张开。 “这半年我跟陶花在一块了,当时的情况特别危机,随时都可能饿死,最紧急的关头,我跟她……。” “睡觉了是不是?你俩亲了,摸了是不是?睡就睡呗,亲就亲呗,摸就摸呗。” “你……不生气?该打我一顿,恨恨地打,罚我回家跪键盘,跪搓衣板,为啥就不生气嘞?”我觉得很奇怪,香菱的脾气可特别火爆,本应该跟陶花打个天翻地覆的,闹个天崩地裂,可她却没有这么做。 “初九,俺知道陶花苦,知道你俩好很久了,你一直没碰她,在大雪山上,你俩碰了,碰就碰了,这没啥,俺不生气,一点也不生气。” “你这么豁达……?”简直不敢相信,天底下没有任何一个女人可以忍受别的女人跟自己抢男人,男人可是她们的私有财产,神圣不可侵犯。 可这些年香菱忍耐了很多,忍耐了红霞,忍耐了翠花,忍耐了杏儿,现在又在忍耐陶花。 忍耐无休无止,就算忍无可忍,可她仍旧在忍。 “不豁达还能咋着?跟她打,跟她闹?打又能咋着?闹又能咋着?你把人家身子占了,占了便宜,那东西又不能退货?再说陶花那么可怜,俺也不忍心。” 真的不忍心,陶花是香菱瞧着长大的,那声嫂子也喊了她好几年。 从前,她就是把她当妹子,跟亲妹子一样。 亲妹子跟自己抢老公……真表脸!恨不得掐死她! 说不生气是假的,不恨也是假的。可不能当着男人的面掐死她,还要装出一种贵妇人的宽容跟大度。 毕竟现在是贵妇人了,不能显出从前泼妇的原型,要不然会大跌身份。 “好媳妇,你真是我的好媳妇,这辈子能够娶到你,是我一生的福气,咱家祖坟上都冒青烟……。”赶紧巴结她,奉承她,高帽子抡头上再说。 香菱不生气则以,一旦生气,就是天崩地裂,天塌地陷,她自己都控制不住。 打一巴掌给个甜枣,巴掌打完,自己也舒服完了,是该给个甜枣补一下了。 “你呀,就会拍马屁,就会奉承人,见美女就追,见姑娘就上,嘴巴里说不上,心里却想,忍来忍去还忍不住,俺早就看透了你的德行……。”香菱不知道真生气还是假生气,过来拧我的鼻子。 “放心,我以后会加倍对你好,比从前更好,伤好了,咱俩还要摸摸哒,棒棒哒,把这半年的损失全部弥补回来,报答你。”马屁继续拍,我知道香菱最在乎的就是摸摸哒跟棒棒哒。 只要搔到女人的痒处,她就会顺服,就会乖巧,任我摆布。 “切,你少拿那个事儿哄俺,俺又不傻,跟俺棒棒哒完了,你就会再找别的女人棒棒。你的摸摸哒跟棒棒哒是给俺下的毒药。” 香菱不傻,可她就喜欢那种毒药,恨不得毒死自己算了,天天浸泡在那种毒药里。 “我说的是真的,以后不跟陶花来往了。” “切,男人说话想算数,除非母猪会上树,你少给俺灌迷魂汤,俺不吃这一套……堵上你的嘴巴!!”媳妇说着,端着碗给我喂饭,果真用米粥堵住了我的嘴。 猛地瞅到食物,我的眼睛再一次亮了,身不由己夺过香菱手里的碗,仰脖子就往肚子里倒。 “哎呀!你慢点,小心烫!!”媳妇吓一跳,赶紧过来夺。 抬手将她甩开,没有顾及滚烫,没有顾及香甜。 自从经历了大雪山的饥饿,对所有食物全都产生了奢望,近乎疯狂,只要见到能吃的东西,瞬间会撸进自己的嘴巴,吞进肚子里。 勺子也不用,恨不得把整个碗也吞进去,米粥喝完,我又伸出舌头舔碗,里里外外都舔干净,比清洁剂洗得都光亮。 “冤家你慢点!锅里还有,多得很,够你吃不完的,瞧你弄一身都是!”香菱一边跟我抢碗,一边用手帕帮我清理胸口上的饭粒。 碗舔干净,我又抢过手帕,将手帕上的米粒也舔得干干净净。 香菱眼睛红红的,有点想哭。 不仅仅是我,经历过大西北雪山苦难的几个人,包括天翼,樱子,张进宝跟巧燕,还有张德胜,全都这副德行。 大家以后吃饭,全都养成了舔碗的习惯,一颗米粒也不会剩下。 饿怕了,留下了那段痛苦的回忆跟阴影,心里也永远打下了饥饿的烙印。 “冤家,你这是受了多少苦啊?疼死俺了……呜呜呜。”香菱抱上我真哭了,肩膀一抖一抖,梨花带雨。 “这是咋了?媳妇,不哭不哭……。”我赶紧安慰她,抱上她的肩膀,慢慢揉,轻轻擦,顺便亲两口。 “你吃东西的样子好可怕,像条狼……眼睛都放光。”香菱都不认识我了,男人还真像条狼,就差呲牙咧嘴了。 白天还好点,赶在夜里,钻被筒子把俺当羊肉串啃掉就不好了。 “没办法,习惯了,你遭受过雪山的饥饿,也会变得跟我一样,被困牢笼,几百里渺无人烟,整天做梦想着吃的,想咋着填饱肚子。” “你放心,回家就好办了,以后俺天天给你做好吃的,吃撑你,撑得你走不动,养好身体,咱俩继续摸摸哒呀棒棒哒。”三句话不离本行,香菱除了那个事儿,目前也不想别的了。 半年多没有经历男人雨露的滋润,女人就像奢望春雨干涸的禾苗,都要枯萎了。 可现在不行,真的不行,首先是我身体不行。 瘦得皮包骨头,缺少的就是精华,她怎么忍心把男人仅有的精华夺走? 没事,好饭不怕晚,反正是自己男人,以后有的是时间,有的是机会,日子长着嘞。 “吃饱了没?” “饱了。” “吃饱了就睡一觉,好好养足精神。咱好回家。”香菱说着,帮我盖上了被子。 我却一下扯了她的手,抱在胸前,咋着也不想女人离开。 想!心里特别想,整整想了半年。 被困雪山,还以为自己死定了,再也见不到媳妇,摸不到她的脸,亲不到她的嘴唇,拉不到她的小手。 现在好了,摸到了,拉到了,也亲到了,心里也满足了,犹如重生。 不单单想香菱,也想红霞,更想翠花。恨不得把三个女人一起抱怀里,摸个够,亲个够,也拉个够。 说啥也不能让她离开。 “香菱,别走,求求你别走,让我拉着你的手,好好瞅瞅,摸摸……。” “拉吧,摸吧,俺不走,就在你身边……。”媳妇一边说,一边拉着我的手,伸进了她的衣服里。 我就那么抱着她,摸着她睡着了,这一觉睡得很香很甜。 香菱是在我睡着以后进去隔壁病房的,陶花就住那边。 推开房门前,她没有整理云鬓,也没有整理衣服,甚至还把上面的两个衬衣扣子全部解开了,故意露出半边雪白。 她要跟陶花示威,把自己跟男人刚才暧、昧的现场尽量保留,好让她知难而退。 初九哥是俺的,谁也抢不走。 白白占有了俺家男人半年,占够了吧?知足了吧? 知足了就该离开,走得越远越好。好姐妹也要明算账,啥都可以给你,除了男人。 所以,香菱就那么衣衫不整走进了陶花的房间。 门推开,陶花竟然没睡,斜着身子躺在病床上,身上穿病号服,旁边的吊瓶里药液在滴滴答答流淌。 “哎呀,嫂子,你咋来了?快进来,坐,坐下。”发现香菱进来,陶花的脸首先红了,不知所措,也尴尬地不行。 一脸的愧疚,满心的慌乱,拿人家的手短,吃人家的嘴短,跟初九哥在雪山上折腾了几十上百次,这是一笔情债,根本不知道咋着还。 欠债的往往都是理亏的,也心亏。 “妹子你别起,快躺下,躺下,瞧你恁客气。”香菱紧走几步,将陶花又按回到了病床上。 她不领情,一点都不领情,客气管个屁用?把俺男人的精华都抽走了,你舒服了,满意了,一个笑就想俺原谅你?没门!! 可脸上却没有带出来,还是挂着笑,这个笑等于是把陶花的笑顶了回去,不接受道歉。 第697章陶花走了 “嫂子,你不在那边照顾初九哥,到俺这边……干啥?”陶花的声音很轻,像只拍了半死的蚊子。 “喔!嫂子来看看你,顺便谢谢你,这半年跟着初九你受苦了,遭罪了,瞧这小脸瘦得,都没模样了,心疼死个人儿。” 香菱一边说,一边在陶花的脸上摸,跟姐姐心疼妹妹一样。 小笔燕子嘞,脸蛋果然滑,也香喷喷的,怪不得把俺家初九给弄得神魂颠倒,俺要是个男人啊,也非她不娶。 这张脸不知道迷惑了多少男人,都想为她犯罪。 “嫂子,对不起……。”陶花不知道该说啥,首先赔不是。 “你有啥对不起俺嘞?是俺对不起你,让你陪着初九吃那么多苦,这半年谢谢你一直在照顾他,他才没有饿死,该说对不起的那个是俺,不是妹子你……。” 瞧!香菱多大度,多会装蒜。尽管她摸陶花脸蛋的手很想移向女人的脖子,瞬间掐死她。可脸上还是挂着笑。 那种笑她自己都不可思议。 面对情敌,为啥还笑得出来,有点笑里藏刀。 “嫂子,你别这么说……这是俺应该做的,初九哥毕竟是俺老板。”陶花的脸又红了,像块绸子布。 “谢,一定要谢,别管咋说,你都是个外人,对俺男人那么好,嫂子真是感激你。”这语气完全是挑衅,就是把陶花当局外人。 “嫂子,初九哥离开这么久,你一定想坏了吧?天天想。”陶花只好岔开话题。 “想,当然想,你初九哥在雪山里想俺没?” “想了,也天天想,天天念叨几遍,你们夫妻感情真好。” “嘿嘿,就是好,你初九哥可疼俺了,这不,见面就亲,亲俺的脸,扯俺的衣服,还摸俺的乃,瞧,衣服都被他扯破了,缠人地不行,不是心疼他身子骨弱,俺俩就在病房里喊炕了……。” 香菱得意洋洋,就是在炫耀,还故意把胸挺得高高的,半边雪白在陶花的眼前晃荡。 她要气陶花,跟女人宣布男人的拥有权。 她果然得逞了,陶花羞地无地自容,瞅到了香菱嫂衣衫不整,脑袋低下去,半天抬不起来。 “嫂子,对不起……俺没有照顾好初九哥。” “谁说嘞,他好得很,生猛地很……男人是俺的,谁也夺不走,谁要夺走他,俺跟她斗争到底!”香菱的话锋也一转,咬牙切齿。 不能忍了,忍无可忍就无需再忍。 初九舍不得红霞,因为红霞是他的前妻,舍不得翠花,那是因为跟翠花跟成过亲,拜过花堂,入过洞房。 舍不得俺,因为俺是他明媒正娶的媳妇,这个家真正的女主人。 三个女人,已经把男人搅的天翻地覆,生活也乱七八糟,根本装不下第四个女人的位置。 所以,香菱要逼走陶花。 “嫂,你放心,初九哥永远是你的,谁也抢不走,俺发誓!”陶花听出了女人话里的意思,一股老陈醋被打翻的味道,酸地很。 是时候走了,离开大雪山,跟初九哥的缘分就等于断了。 就像一个接力棒,应该移手了。 离开仙台山,离开初九哥,远走天涯,哪儿的黄土不埋人? 所以,第二天早上起来,陶花就走了,悄悄离开的,没有人知道她去了那里。 陶花一走就是一年,直到我跟张德胜大决斗爆发前期,女人才回来,为我擂鼓助威。 第二天早上我去看她,发现陶花的病房空了,人早已不知去向。 临走她啥也没留下,连张纸条也没有。 “香菱,陶花,陶花嘞?哪儿去了?”我赶紧返回屋子问香菱。 “俺不知道啊,她没在病房?”香菱故作不知。 “没,医生说了,她独自离开医院,上车走了。” “俺不知道,俺又不是她的保镖,没义务看着她。” “你……到底跟她说了啥?”我瞅瞅媳妇。 “呵,俺能跟她说啥?就是关心呗,家长里短的,你以为是俺赶走了她?”媳妇不服气,还冲我瞪一眼。 “我不是那个意思……。”长长叹口气,当然知道陶花离开的原因。 不是被香菱逼走的,是见到香菱以后羞愧难当,逃避了。 她已经没脸再回仙台山,没脸见我爹娘,见红霞跟翠花,也没脸见所有的父老乡亲。 至于去了哪儿,无从知道,但我知道,她不缺钱花,也饿不着。 女孩子在公司打工几年,没亏待她,存款不少,加上公司的股份,到哪儿都可以生活。 很想把她找回来,可找回来又能咋办? 能给她啥?名份就别想了,只能是无尽的煎熬跟痛苦。 走了或许更好,眼不见,身子也就不煎熬了。 就这样,我留在H市养伤,一直休息半个多月。 两个礼拜以后,身体彻底恢复,天翼跟樱子也是活蹦乱跳,张德胜更是生龙活虎。 要出院,返回仙台山了,大家神采奕奕走出医院的大门。 张德胜依旧拄着拐杖,咧着嘴,叉着腰,七个不愤八个不服的样子,早已将大雪山的困苦摆脱,焕发了董事长的威风。 张进宝过来搀扶他,张德胜却一脚将儿子踹开了 “滚开!我不用人扶,你爹还没老到需要人搀扶的地步!”儿子的搀扶严重伤害了他的自尊。 “呵呵,老张,你咋了?离开大雪山就炸刺了?瞧你多牛逼?”我开始讥笑她,好了伤疤忘了疼,此一时彼一时,做人太现实。 “杨初九,彼此彼此,咱俩一样,大雪山那一页等于翻篇了,咱俩的争斗还没完,前年的赌约依然生效。” “你的意思,咱俩还要斗?” “废话!当然要斗,我还惦记着你的万贯家财,总之,这辈子不把你击败,我死不瞑目!” “好好好!赌约依然生效,你放马过来,老子接招就是了。”没办法,只能应付他,不能让这老家伙太嚣张。 几辆汽车停在大门口,大家纷纷上车,然后分道扬镳。 这次回家不坐飞机,坐动车,高速动车很快,几个小时就能到家。 我跟老张坐的也不是一趟车,彼此岔开了,免得谁瞅到谁都不自在。 回家的地点也不一样,我到Y市以后直接回仙台山。而老张依然是回到Y市的别墅。 当天黄昏时分,我就在大东跟二东的保护下再次回到了久违的山村。 刚刚走进村口,呼呼啦啦围过来一片人,有公司的员工,修路的工人,还有车间的女工。 七老八少满满排了一山道,纷纷嘘寒问暖,道不尽的离别,我也赶紧下车,热情地跟大家打招呼。 “仙台山!我杨初九又回来了,再次回到家,真好啊!”忍不住冲大山呼喊一声。 觉得天高气爽,风轻云淡,家原来这么的美,比从前不知道美上多少倍。 没有停留,直接扑向家门,一边跑一边喊:“爹!娘!我回来了,你们的儿子回来了,红霞!你男人回来了——!” “俺的儿啊!”首先扑过来的是爹娘,抱上我嚎啕大哭。 “弟,还以为你死了呢?你小子,真酷!就知道你命大,死不了!!”嫂子李燕抬手打我一拳:“快去瞅瞅红霞吧,她想你想的眼睛都要哭瞎了。” 我一听,赶紧丢开爹娘,扑向东屋, 东屋里,红霞已经听到我的声音,女人不能下炕,就从炕上扑下来,一步一步往门口爬。 “初九!初九!俺的亲啊,你可回来了,想死人了,呜呜呜……。” 我赶到的时候,红霞已经爬过门槛,到了院子里。 “红霞,红霞!亲啊!”我也哭了,一下子将她抱在怀里,死死纳紧,热泪怎么也按耐不住。 “初九,俺瞅瞅,是胖了还是瘦了?呀!果然憔悴了很多,颧骨都出来了,胡茬子好硬。”红霞摸着我的脸,一遍一遍摸,怎么摸也摸不够。 胡子太长,在H市的时候就刮了,头发也理了,虽然梳洗打扮,可仍旧无法摆脱那一身的尘霜。 “红霞,我也想你……。” “初九啊,吓死俺了,俺天天在为你担心,天天在为你祈祷,老天,终于将男人还给了俺,感谢上帝,哈利路亚!” 女人跟魔怔一样,开始对天祈祷。还是摸,抱着我的脖子亲。弄人家一脸唾沫,不过那唾沫是香的,淹死我算了……。 整整半年,她一直为我提心吊胆,大东二东回来那几天,我被压在大雪崩下的消息弥漫开来,红霞哭晕过去好几次。 她让我娘烧香,磕头,许愿,自己也信了教,啥神都拜,哪个神仙灵,她就信哪个神仙。 或许真的是神仙显灵,上帝终于将男人完完整整还了回来。 两个人抱着,不知道亲多久,摸多久,最后,我将她抱起来,再次放回了土炕。 “红霞,让我也瞅瞅你,好好看看……你也瘦了,小脸恁憔悴。”抱着红霞,我的手同样捧着她的脸。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半年没见,感觉就像几生几世。 “整天想你,饭不吃下,水喝不下,能不瘦吗?你回来就好了,俺吃啥也香,喝啥也甜……初九,你受苦了。” 我说:“不苦,不苦,儿子我帮你带了回来,天翼,天翼快来,看看你娘。” 天翼在外面听到我的喊声,也从爷爷奶奶的怀里挣脱,扑向了母亲。 红霞这边抱着天翼,那边抱着我,再次哭得声泪俱下,肝肠寸断。 不过泪是喜悦的泪,哭是兴奋的哭。 第698章心慌意乱 “初九,别哭了,去看看你哥吧,走半年,你哥也想你,虽然他不能说话,可我知道,他想你。”爹不知道啥时候站在了我们的身后,语重心长说道。 “好,爹,我去看看哥,跟他说说话,红霞,天翼,你们娘俩接着哭。”我擦干眼泪,赶紧整理衣服,从东屋出来,走进了哥哥跟嫂子的房间。 哥哥还是跟半年前一样,躺在炕上,一直没动。 为了防止得褥疮跟肌肉萎缩,嫂子李燕天天帮着他按摩,翻身,清洗。 哥哥的被子里依然输出导尿管,他一般不大便。啥都不能吃,当然不会大便。 营养液也是液体输进去,被吸收,然后废料从导尿管排出来。 哥的脸还是那么瘦,肌肉真的猥琐了,胳膊跟两腿比从前细多了。 这不是嫂子没照顾好,而是他长期不活动导致的。 “初九,你哥真的想你了,好几天夜里,俺都瞅到他流泪了,嘴巴不能说,俺知道他心里想。”嫂子在旁边说。 “哥,初九回来了,弟弟真的回来了,我也好想你啊……。”不知道为啥,扑通冲哥跪了下去,抱上他又是一番痛哭。 我抓着哥哥的手,发现他的手指很细,很苍白,掌上的老茧早就脱落了。 变成植物人几年,他脑子是清楚的,就是身体不听使唤。 猛然,我发现哥的手动了一下,心里一喜。 “哥,你听得见我说话吗?弟弟平安无事,把咱家的根带回来了,天翼很安全,孩子又长高了……。” 我瞅到哥哥的眼皮动弹一下,两行热泪也顺着鬓角滚落下来。 “回来的时候,张德胜说了,还要跟我斗,张杨两家的仇恨没有完,他非要干倒杨家不可。 不过哥你放心,弟弟不会输,不会让你失望。我早就准备好了一个大口袋,等着他钻进来……。” “初九,别跟你哥说这个,别让他为你担心,他已经很不容易了。”嫂子李燕蹲下来,同样眼睛红红。 “嫂子,我离开半年,辛苦你了,难为你了,为了这个家,你受苦了,我代表爹娘,代表哥,谢谢你。”说着,冲李燕深深一躬。 “初九你咋了?别,千万别!”嫂子赶紧搀扶我,“这是俺应该做的,自从嫁给你哥,俺生是这个家的人,死是这个家的鬼,俺是爹娘的媳妇,你的嫂子,这个家的成败荣辱都跟俺有关,受苦也是应该的。” “嫂子,我们杨家亏了你,真的对不起,以后你有啥条件只管提,能实现的,我一定为你实现。” 既然哥哥不能满足嫂子,我只能满足她,这种满足是生活上的,不是生理上的。 想吃啥,我给她买啥,想穿啥买啥,啥都买得起,不惜千金,从而报答她对我哥的一片情深。 李燕却摇摇头,苦苦笑了。 “不缺,俺啥也不缺,就是缺你哥,希望他能站起来,俺每天都在为他按摩,早晚他会醒的,幸福的生活早晚会来到,嫂子有这样的信心。” “嫂子,苦了你了,放心,我会好好待你,好好待小侄女,当着我哥的面发誓!” 小侄女就在旁边,已经一周多岁了,乖巧得很,她还不会走路,不会说话,只能咿咿呀呀。 少年不知愁滋味,她笑起来好甜,好可爱。 “倩倩乖,倩倩快快长大,叔叔供你上小学,上高中,上大学,将来长大,好接叔叔的班,做个女强人。”我一下子将侄女抱起来,。 孩子叫倩倩,名字是我取的,抱着我的脑袋还是咯咯笑,手里抓着铃铛。 这是哥哥跟嫂子爱情的结晶,同样是杨家的根。 我爹娘封建,老思想,重男轻女,只喜欢天翼,对俩孙女不是十分亲热。 可在我的心里,是不分男女的。 李燕说:“倩倩乖,喊叔叔,叔叔回来了,给你买了糖,还有奶粉,谢谢叔叔。” 可做梦也想不到孩子喊了一句:“爸爸……爸爸。” 我跟李燕对看一眼,吓一跳。 等到发现倩倩的眼光看的是床上哥哥的时候,这才噗嗤笑了。 原来,李燕一直在教孩子说话,整天对着哥哥喊爸爸。 “哥,你听见没有,孩子喊爸爸了,她会喊你爸爸了,你听听啊。她将来一定是个小美女,我还会将她培养成为女强人。” 哥哥的眼皮又动一下,泪水流得更猛了。 “初八,咱娃会喊爸爸了,真的,刚才喊的就是你,就是你啊。你快醒来吧。”李燕也乐得不行,抱着哥哥呼唤。 可任凭嫂子怎么喊,哥哥的手指也没有再动一下。 他刚才动,可能是神经痉挛,潜意识里不由自主的。 但总算是好的征兆,我相信他一定会好。 从嫂子的屋子里出来,吃过饭,我又回到了红霞的屋子里。 既然回来了,每天帮着红霞按摩当然是我的事儿,不能整天劳烦嫂子,她太累了。 白天时间紧,该说的话没有说完,分别半年,有千言万语要跟她分享。 “初九,你咋又过来了?去赔香菱啊,你俩半年没见,该好好亲热。”红霞坐床上说道。 “没事,以后有的是时间,我先陪陪你。”我一屁股坐床边,又拉了她的手。 “俺不用陪,香菱想你,天天哭。这次雪山大营救,不让她去,她非去不可,希望第一个看到你。” “你也一样,我知道你也想去大雪山,可不能动,离开这半年,腿上感觉咋样?” “很好,虽然不能动弹,可感觉好多了,有劲了,脚趾头能动,腿还不能自己打弯。嫂子李燕天天帮着俺按摩,就是没有你的手法好,没你按得舒服。” “行,以后有我专门为你按。你会好起来的,跟哥哥一样,都会好起来。” “初九,俺相信你,是最棒的!” 我赶紧卷袖子,帮着红霞继续针灸,解下了她的衣服。 早就不害羞了,做了那么久的夫妻,谁对谁都了解,当羞涩成为习惯,就会成为一种自然。 我发现红霞还是那么白,腿脚光亮白洁,小腰仍旧那么细,身体鼓胀的地方丝毫不减。 跟哥哥不一样的是,红霞能动,被家人推着轮椅来回走。 如果拄上拐杖,她还可以支撑身体。 腰部断裂的神经线早就愈合,也慢慢有了知觉。 至少比当初从杨树岭回来好多了。 她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有的是等待。 而且再有一年,她一定可以站起来。 到时候,我还可以亲她,抱她。 “疼不疼?疼的话就喊一声。”我一边按摩一边问。 “不疼,被自己男人按,感觉就是不一样,怪不得人常说,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噗嗤!”红霞爬在枕头上,晃晃光光的肩膀笑了。 “嫂子按起来不舒服?她可是专业的医师,我亲手教出来的徒弟。” “啥呀,一瞅你就没有把全部本事教会她,留了一手,根本不一样,她跟俺按摩,像揉面。” “噗嗤!”我也笑了。 “不光像揉面团,还像扔麻袋嘞,对待俺,就像对待仇人。” “她就那样,别跟她一样。”我赶紧解劝。 “切,俺知道她咋想的,向着香菱呗,觉得俺抢了香菱的位置,本就不该回来,给你和这个家添累赘。”红霞有自知之明,知道李燕跟香菱好。 李燕当初嫁过来的时候,红霞还飘在外面,不是这个家的人。 嫂子心目中的妯娌,就是香菱。 而且香菱会来事儿,总是一口一个嫂子,把李燕叫得都上天了。 李燕不是不待见红霞,就是不能容忍我有俩媳妇。 “初九,俺觉得在这个家很别扭,要不然你送俺走吧。”红霞说。 “你去哪儿?哪儿也不能去,这儿才是你的家。” “可俺在这个家……咋相处?这边是俺,那边是香菱,晚上你钻香菱被窝,俺难受。” “那好,我把被窝抱过来,晚上也陪着你。” “可别!那样香菱还不把俺吃了?她会更难受,而且俺啥也给不了你,晚上你看着俺,俺瞪着你,啥事儿也干不成,还不……憋死?” 红霞的话是真心话,别说他,我也别扭。 每晚跟香菱在一块,心里总惦记着这边的红霞,跟红霞按摩的时候,那边的香菱又一个劲地骚扰。 果然,香菱在那边又开始骚扰了:“初九,过来嘛,睡觉觉,怀抱抱……。”她的声音又轻又柔,就像春天里动情的母猫,喊得人心慌,喊得人意乱。 好不容易帮着红霞按摩完,帮着女人裹紧被子,红霞就往外推我。 “走啊,别留在这边,去那边赔香菱,你媳妇叫你嘞。” “你也是我媳妇。” “至少目前不是,最多算你的病人,啥时候俺好了,再说……。”红霞是真心实意赶我走,担心香菱熬不住。 没办法,我只好离开,恋恋不舍,帮着她熄灯,尿盆提屋子里才离开。 走进那边的屋子,看到香菱已经解下衣服,出溜进了棉被。 “你……喊啥嘞?不知道的还以为咱家闹耗子。”我冲香菱没好气地说。 “切,死鬼,俺喊俺男人睡觉,犯法了?” “犯法倒没有,就是喊得我心里痒痒。” 心里确实痒痒,半年多没有碰媳妇的身体,啥感觉都忘记了。 “那你睡不睡?” “当然睡。”我一边解下衣服,一遍翻身上炕。 刚刚爬炕上,香菱就扑过来,关灭电灯嘻嘻一声:“冤家!半年了,人家稀罕死你了……啧啧啧。” 整个脸蛋子都要被女人给吞了。 第699章感同身受 这一晚,我跟香菱刀来剑往大战三百回合,四周的夫妻纷纷响应,仙台山人再次汇入一阵纵情的呐喊中。 山里人的生活恢复平静,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接下来的日子比较平淡,我依然在工厂的总部办公,监督生产,监督修路。 日子过得波澜不惊,让人压抑,那种平静也让人产生恐惧,恐惧地好像暴风骤雨来临的前奏。 每个人都知道,仙台山正在酝酿着一场惊涛骇浪,这场骇浪将是我跟张德胜最后的大决战。 走进办公室,心情特别不好,因为陶花不在了,连个端茶送水的都没有。 瞅着冰冷的座椅,杂乱的办公桌,心里不免有点酸楚。 “哎……要是陶花在多好,至少办公室会有很多活气。”想着平时女孩灿烂的笑脸,不由叹口气,整个心感到空荡荡的。 看了一会儿报纸,实在无聊,又拿出手机,玩了一会儿斗地主。 “陶花,端杯茶过来,我口渴了。”扯嗓子一喊,心里猛地一酸。 陶花都不在了,喊个毛?她根本听不到。 哪知道声音刚落,忽然,一个苗条的身影站在面前,手里端着一杯茶,笑容可掬看着我:“茶来了,新泡的乌龙茶,不凉不热正好,喝呗……。” 猛地抬起头,顿时惊愕,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身体也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天啊!翠花,咋是你,你……啥时候回来的?” 做梦也想不到竟然是翠花,心里一热,赶紧站起来抓了她的手,将女人揽在了怀里。 “俺刚回来,看到你办公室脏,想打盆水帮你清理一下,还没来得及。” 翠花好像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半年不见,她还是那么秀丽,杨柳腰还恁细,短头发,皮肤一如既往的白,熟悉的笑容甜蜜依旧,忽闪着大眼睛。 二话不说纳紧她,恶狠狠亲了一口,差点哭出声:“你回来真好,可想死我了……。” 翠花的脸红了,赶紧挣扎,像只扑棱的麻雀:“冤家,你轻点,别毛手毛脚的,有人闯进来咋办?” 我说:“怕啥?这是我的办公室,老子的天地!没我的命令谁敢放个屁?再说你是我媳妇,亲亲抱抱咋了?想死你了,再来一口……。” 啪啪啪……啧啧啧,接连亲她好几口,弄翠花一脸唾沫。 翠花一边擦脸,一边抬手点我的额头:“冤家,俺也想你,天天做梦梦到你,一走就是一年多,上大雪山也不告人家一声,害得俺天天为你担心。” 果然是翠花,没有被调换,老习惯,还是点额头,不点我的额头,她就不是翠花了。 “你咋回来了?啥时候回来的?也不打个电话,让我安排车去接你。” “刚回来不到十分钟,想给你个惊喜,知道你在大雪山上遭罪了,受苦了,特意回公司看看你,惊喜不?”她的挣扎很轻柔,别管咋挣扎,也舍不得离开我的怀。 “惊喜,让本老公好好瞅瞅,胖了还是瘦了……。” 呀!瘦了,小脸都苍白了,不过更好看了,赶紧摸摸,再亲亲……啧啧。 又是两口,女人的脸都要被亲肿了,怎么也抱不够,亲不够,摸不够。 翠花也在我的身上摸来摸去,小手特别滑,也特别暖:“你呀,见面就亲,见面就抱,除了这个,就不想别的?俺也摸摸你……你也瘦了,不过更壮实了,俺的初九长大了。” 瞅着她憔悴的面庞,我特别心疼,说:“大雪山上那么苦,没吃没喝能不瘦吗?你在Z市也一定生活不好,生活条件差,瞧这瘦的?” 翠花的眼光始终没有离开我的脸,黑多白少的眼球闪着异样的光彩:“条件倒不差,还不是想你想得?听到你在大雪山被困,人家哭死过去几回。感谢苍天,你终于回来了,俺的心也放下了……。” “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忧了,这一年过得好不好?” 女人说:“不好,很担心你,咱俩的心是栓在一起的,你好俺才能好,你遭罪俺就心疼。” 她帮我撩着前额的头发,我也撩着她的头发。 我的翠花怎么看也不显老,都三十五了脸蛋还是那么光洁,咋看咋好看。 抱着她,手都不想撒开。 她也抱着我,更加舍不得离开,坐我腿上一副享受的样子。 女人的身体柔软紧绷,好想在办公室立刻跟她发生超友谊关系,一只手不由自主进去她的衣服里。 “初九别,初九……大白天的,你矜持点,不如晚上,俺在酒店等你,目前咱俩只聊离别,只聊工作,不干别的行不行?”女人吓一跳,特别尴尬。 其实她也熬不住,懒得反抗,懒得推脱,脸上还泛起一股红润,呼吸也十分急促。 我迫不及待,两只手在她的衣服里面划拉,声音也颤颤抖抖:“可咱俩是夫妻啊,夫妻之间难道不该亲热?” “不行不行,这儿是香菱的领地,俺不想侵犯。”虽然嘴巴里这么说,可她的心跳依旧很快,手也不安分,抓着我的手上下滑动。 “啥领地啊?你跟香菱红霞一样,还分领地?” “是,必须分领地,走进仙台山,就是香菱的领地,你就是她的。俺的领地在Z市,到那边你才能跟俺胡来,这儿不行……。”翠花终于将我的手拉出来,跟绳子一样束缚。 “好吧,不摸,也不亲,我尊重香菱,也尊重你。” 不能再摸了,不能再亲了,好担心有人忽然闯进来,将俺俩的暧、昧透露给香菱,俩女人打起来。 其实也打不起来,要打早就打了。 女人的手还是死死束缚着我,身体也斜依在我的肩膀上,声音跟掺了蜂蜜一样柔:“初九,回到仙台山俺就不得劲,别扭。好像有双眼睛盯着咱俩,浑身不自在。” “是,感同身受,当着香菱的面跟你和红霞在一块,我也别扭。” 翠花又点我额头一下,好像在嘲笑:“被三个媳妇伺候的感觉不一样吧?爽不爽?幸福不幸福?累死你个王八蛋。” 我说:“一点也不幸福,感觉自己像无赖,同时祸害了三个女人……也觉得自己不是东西,秦兽不如!” 的确秦兽不如,家里有个做饭的,外面有个好看的,远方有个思念的,跟所有发达以后的暴发户一样,我成为了自己最不想成为的那种人。 从前,一直嘲笑别人不负责任,妻妾成群,结发的妻子也能背叛,一群狗曰的。 现在,我他娘跟那些人渣一样,甚至比他们还要人渣。 别管咋着标榜自己,也无法摆脱身边三个女人的事实。 不!准确地说是四个女人,因为还有一个陶花。 翠花的手指继续在我的额头上撩拨,轻描淡写:“初九,你别这样责备自己,俺跟红霞香菱对你都是真心真意的,死心塌地的,你是完全负责任的,我们都依你为荣,因为你是最优秀的。” “可别管咋说,三个媳妇总是不好的,别人不知道背后咋议论我。” “管别人胡说八道啥?咱们自己过自己的日子,俺们都没有意见,他们背后议论管个屁用?” “这么说,从嫁给我那天起,你从没后悔过?” 翠花摇摇头,眼睛里还是亮光闪闪,充满了欣赏:“绝对没有,一直以你为骄傲。” “这次回来住几天?晚上住哪儿?不如住家里吧,有的是房间,咱俩也好说说话。” 离开Z市半年,又在雪山上呆半年,见到她有千言万语需要倾诉,恨不得说上三天三夜。 翠花继续摇着头:“不了,还是住酒店方便,免得碍你跟香菱的事儿。” “那行,咱们立刻到酒店,说个够,聊个够,顺便也……亲热个够。” 抱着她,手又在她的身上捏了一下,翠花就满足地呀一声。 这是一种暗号,夫妻之间心有灵犀一点通的暗号。 翠花噗嗤乐了,说:“晚上吧,俺等你?” 我迫不及待了,抓着她的手特别心焦,声音是在乞求:“干嘛等到晚上?不如咱俩立刻去酒店,摸摸哒呀棒棒哒,人家受不了拉……” 女人有点为难,抽抽楚楚,禁不住我的纠缠,也禁不住一年多生理的渴盼。 终于咬咬牙说:“好……吧,豁出去了,那俺头前走,在酒店等你,你后面来。”说完站起来,赶紧整理衣服,顺便撩了一下前额的秀发。 衣服整理好,走出办公室才不会有人看出破绽。 女人是头前走的,我在后面紧跟,来到了仙台山大酒店。 翠花每次来都住酒店,根本不住家,家已经不属于她了,香菱也不会让她踏进家门。 我在这儿帮她准备了一个总统套房,就是她的私人公寓,啥时候来,啥时候住进去,不来就那么锁着。 钥匙只有两把,我一把她一把。 “董事长好!!”走进大堂,所有的服务生点头哈腰,一起鞠躬。 懒得搭理他们,赶紧直扑翠花的房间。 来到门口,我上去揪住一个服务生的脖领子,把那小子吓一跳。 “董事长……啥事儿?我哪儿做错了?”服务生哆嗦了一下。 我说:“你没做错,现在我命令你,哪儿也别去,就守在田总的房间门口,如果你嫂子来,马上给我打电话,听到没有?” “哈衣!保证完成任务!”服务生受宠若惊,赶紧立正稍息,跟门神一样,杵在了哪儿。 这是我的精明之处,担心的就是香菱过来搅局。 奶奶隔壁嘞,翠花可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儿啊,怎么跟她亲热,搞得跟地下交通站接头一样? 第700章无地自容 翠花这次来,是专门看我的,同时也为我担心。 跟张德胜的决战迫在眉急,女人要为我打气,仙台山的安危时刻牵挂着她的心。 没有去办公总部以前,还特意到工地转了转。 心说:嗯,路修开一多半了,明年就能修完,春天搞绿化,夏天就能铺泊油,十月国庆,绝对有把握赶在张德胜的前面完工。 杨家的家业保住了,初九早晚会将他杀得血肉横飞! 这次一定要跟他谈谈工程上的事儿,决不能看着杨家的万贯家财被老张赢走。 可见到面啥都忘了,往我怀里一扎,啥工程?啥家业,全都去你娘的!老娘就要男人。 我走进房间,关上房门,身体还没扭过来,她瞬间就拉上窗帘子,然后呼喝一声,俺俩又缠在一起。 一点声息也没有,抱在一起就融化了。 顾不得白天还是黑夜,还有四个小时天才黑透,等不及了,啥都等不及了。 抱了她的小蛮腰,女人的眼泪流淌下来,直往我的耳朵眼里灌,抽抽搭搭说:“初九,俺想你,真的想你……。” 一天重复两次,好像在办公室那句想是假的,这一句才是真的,发自内心的。 我上去堵住了她的嘴,说:“知道,不用说,我啥都知道……。”另只手抱紧她的小蛮腰,用自己的脸腮帮着她擦去了眼泪。 啥都是陈词滥调,啥都是白说,就那么倒在了酒店干净的席梦思床上。 一个实实在在,温暖圆润的翠花,就那么被再次占有了。 当时也不记得是不是帮她擦了眼泪,后来我说擦了,她说没擦,反正擦不擦的已经不重要了。 所有的一切全都变成了回忆。 第一个回合结束,翠花浑身是汗,短头发的脑袋滑在我的侧边,玲珑的下巴填满我的颈窝,俩人一起喘气。 整个过程都没啥声响,至少我没听到,可能太投入了。不像跟香菱一样,抱上就是喊,地动山摇,山呼海啸,就怕全村人不知道似得。 偷就是偷,不能大张旗鼓,偷就要悄悄地,慢慢地,就要有个做贼的样子,要不然你让贼情何以堪? “初九,你现在每晚还跟香菱喊不喊炕?”这是我跟翠花鼓捣完,她问的第一句话。 “喊,当然喊,不喊炕就不是仙台山人了。” “还是跟过去一样?杀猪宰羊,嗷嗷大叫?” “是,没办法,多年养成的习惯了,改不了……。”我点上一根烟,惬意抽一口,弹了下烟灰。 “噗嗤!”翠花又笑了,说:“你俩真是一对活宝,不亏是仙台山的领军人物,喊炕也带头。你们不首先喊,全村人都不敢作声。” 我说:“是!独坐池中如虎踞,杨柳树下养精神,春来我不先开口,那个虫儿敢作声?” “领导不亏是领导,好霸道,好威风,好有范儿……。” “我抽根烟,你先歇一会儿,来了精神……继续。” 翠花说:“好,俺等着,弄一身汗,俺先洗洗。”于是女人起来,到卫生间去冲凉。 这边一根烟没抽完,大祸临头了,咣当,房门被撞开,冲进来一群人。 我浑身打个冷战,瞅明白了,第一个就是香菱。 其实香菱早来了,在酒店的客房里招待上级领导。 偏赶上教育部门的人下来检查教学,香菱作为校长,陪着领导吃饭。 饭吃完,将要离开的时候,路过翠花房间的门,她听到里面悉悉索索响。 起初,香菱很纳闷,因为她没有看到翠花回村子。 这房间一般没人住,单独为翠花留的,要嘛是翠花,要嘛是我,要嘛就是进了贼。 香菱立刻警觉起来,开始盘问门口的服务生:“谁在里面?” 服务生吓得腿都软了,差点给香菱跪下去,使劲摇摇头:“嫂子,不知道。” 香菱瞧出那服务生的脸色不好看,心里更加疑惑:“你们董事长在里面?” “没……没,董事长不在,翠花嫂也不在,他俩没解衣服,没睡觉,没有瞎鼓捣……。” 这服务生就是个傻逼,那些话分明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香菱的脸色变了,啥都明白了,瞬间红到了耳朵根。 进,还是不进? 进去,一定会将男人跟翠花捉贱在床,他的颜面往哪儿搁? 不进,自己吃的就是哑巴亏。 当初,跟翠花有过协议,井水不犯河水,仙台山的领地是她的,Z市的领地是翠花的。 杨初九走出仙台山,可以跟翠花随便,走进仙台山,就该规规矩矩做她男人。 现在好,翠花越权了,分明是挑衅。 香菱气得咬牙切齿,真想进去跟翠花大闹一番,可酒店是自家的,很多客人,还不被人耻笑? 所以她止步了。 正在犹豫不决的时候,孟哥来了,问:“香菱,咋了?” “没,没咋,孟哥。” “不对劲儿,你脸色不好看,到底咋回事儿?” “不咋,没啥。” “不对劲,翠花的房间里咋呼呼啦啦的,还有人喘气?难道……。” “没有,啥都没有,孟哥,你忙你的,可能是耗子。”香菱竭力在维护我,也在维护自己的面子。 孟哥说:“鬼扯!咱们的酒店是五星级的,怎么会有耗子?一定是贼,保安,保安!!” 孟哥这么一喊,呼啦,过来二十多个保安,一起立正,稍息:“孟总,您随便吩咐。” 孟哥手一招,抬脚冲房门踹了过去。 当!酒店的木头门散架了,二十多个保安簇拥着香菱冲了进来。 哪一刻,我无地自容,嘴巴里的烟掉在了床铺上,差点烫伤肚子。 还以为香菱带人捉奸来了。 二十多个保安跟孟哥也一起傻眼,不约而同喊道:“董事长……怎么是你?” 大家瞅到我在床上啥也没穿,也瞅到了洗澡间的翠花。 翠花在洗澡,被踹门声弄个猝不及防,来不及穿衣服,抬手巾保护了胸口,同样发出一声尖叫:“啊——!!” 误会在这一刻产生,我蒙了,孟哥蒙了,香菱也蒙了。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我,怒道:“你们……干啥?谁踹的门?给我站出来!” 二十多个保安瞅瞅孟哥,脑袋一低,嗖嗖嗖窜得没影了,整个客厅只剩下了孟哥跟香菱。 香菱也呼哧呼哧喘着粗气,瞅瞅衣不遮体的我,再瞅瞅光溜溜的翠花,女人一跺脚,跑了。 孟哥的脸也腾地红到了耳根:“初九你……来酒店咋不吭声?” 我说:“你捣啥乱?这是我自己开的酒店,老子在自家的酒店里,睡自家的客房,用得着跟别人打招呼?” 孟哥说:“是这个道理,可……我还以为进了贼。” 我说:“贼个毛?看够了没有,兄弟妻,你他妈还真不客气?还不快走?” “喔喔。”孟哥答应一声,灰溜溜也走了,临走的时候将倾倒的房门堵住了门洞。 我差点崩溃,心说完了,香菱一定会生气,咋办? 在她的心里,一定以为我搞破鞋,尽管从前翠花是我的媳妇。 翠花从洗澡间冲出来,赶紧找衣服穿,呼呼啦啦穿好,再次整理了头发。 “初九,咋办?被香菱瞧见了,咱俩东窗事发了。” 也谈不上东窗事发,本来就是夫妻,就是自家老婆,又不是在外头又跟别的女人搞男女的事? 我说:“没事,知道就知道了,只不过把背地里的事儿挑明了,也没啥。” “当初俺跟香菱的那个协议,是秘密的,为的就是顾及大家的面子,和平相处,现在是俺越权了,占据了她的领地。” 的确,那个协议不能放在桌面上,要不然全村人会笑掉大牙。 翠花红了脸,跟欠了巨额外债一样。 我说:“你别管,剩下的我会跟她解释。” “你,咋解释?这次一定会伤了香菱的心。” “伤了她的心,那就补,放心,我会补好的。” 接下来就是沉默,连坐的姿势都没变过,我坐床上,腰部以下裹着被子,翠花就那么站地上。 虽然没动,却把啥都说了,自从翠花当初离开那天,俩人就没有分开过。 身子没有在一起,两颗心却一直在一起。跟香菱天天在炕上喊,心却一直跟着翠花在私奔。 翠花抬起头,看着天花板,她不想眼泪流下来,竭力忍耐着思念跟渴望。 刚才还没有做够,还想做个天翻地覆,日……久天长,被人这么一打扰,啥兴趣都没了。 “行,那你回吧,或许这次俺就不该来。一会儿俺就走。以后没事再也不回梨花村了。”女人说完,终于抽泣一声。 我不知道咋着穿上衣服的,也不知道怎么跑出酒店的,总之,走出大门,香菱就在外面。 女人看见我出来,就往家里走,一路上谁也不说话。 酒店距离家不远,中间要穿过村子里的猪场,羊场,学校,跟我们公司的蔬菜加工厂。 水泥路又光又滑,两侧是果园,大棚蔬菜,还有上百亩桃园。 桃园里的花儿早就开罢,枝叶茂盛,桃子已经琉璃球大小了。 人一步一步走,桃树一颗一颗向后,香菱竟然没回家,一脑袋扎进了桃树林里。 我跟在她后面,也走进桃树林。 不敢离开,等待的是审判,是发落,是女人的大发雷霆。 就算香菱马上解开裤腰带,让我立刻在树杈上吊死,老子也毫不犹豫。 谁不上就是鳖养的。 香菱找一颗桃树,一屁股坐地垄沟上,还是啥也不说。 我抬手碰碰她,说:“回家呗……坐这儿干啥?”香菱肩膀一晃当,将我甩开了。 我说:“生啥气?你可以容忍红霞,可以容忍陶花,当初也容忍过翠花,为啥现在不能容忍?” 香菱叹口气,说:“初九,你变了,跟从前不一样了,有钱以后膨胀了。俺以为你跟翠花成亲,是命运的逼迫,是身不由己。现在看起来,你的心早不在俺这儿了,只有一个躯壳,俺要个躯壳有啥用?” 我问:“你想咋着?离婚?” 香菱摇摇头:“不知道,或许俺当初贪恋的就是你这副躯壳,根本没得到过你的心。你走吧,跟翠花走吧,到Z市去,咱俩……生分了。” 第701章香菱的苦楚 我说:“你们女人真奇怪,为啥我跟翠花在Z市胡闹行,来到仙台山就不行?难道Z市跟仙台山不一样?人还是一样的人,搞还是一样的搞,换个地方有啥区别?” 香菱哑然一笑:“你不懂,领地是动物的尊严,同样也是女人的尊严,这是尊严问题,不是地方的问题。如果俺往家里也领野男人,睡你的床,抱你的女人,你乐意不乐意?” 我说:“敢?谁敢睡老子的炕,抱老子的女人,我打不出他的屎来!让他生不如死!” 香菱说:“换位一下,你不乐意,俺当然也不乐意。让你在外面跟她胡搞,是俺最大的忍耐,就算俺在外面跟别的男人搞,恐怕你也不乐意。” “……。”还真是,谁要是碰我的女人,老子非杀了他不可。 可为啥香菱的男人就可以让别的女人随便碰,这不公平啊。 我问:“那你想咋着?” 香菱说:“不咋,可能相处的时间太久了,彼此都麻木了,或许分开一段时间会好,俺知道你舍不得翠花,走吧。” 心里很不服气,这儿是我家,为啥让我走? 当然,更舍不得香菱走,她也赖在了这个家,这个家是她的,我也是他的私有产物。 对于私有产物,习惯就用,不习惯当然就扔。 难道她打算跟抹布一样,将我扔掉? 上那儿找我这么有钱,帅气,还能逗女人开心,让她生理满足的帅哥? 我说:“我不走,咱俩刚分开半年,我不想离开你。” “你的心都不在俺这儿了,走不走随你,反正,以后俺就当你是死人。” 她还真把我当死人了,果然不再说一句话。 扯她,她不走,哈她的痒,也不笑。不像我死了,好像她死了。 没办法,只好陪着她,担心她想不开,干傻事儿,喝农药,割腕,扯裤腰带上吊啥的。 娘隔壁嘞,满地桃树,还都是歪脖子,真是个上吊的好场所。 从前,村里有很多女人,男人出墙,想不开到地里上吊。 裤腰带一解,绳子一挂,脖子上一套,舌头一伸,眼睛一瞪,两腿一踢腾,就那么走了的。 我说:“香菱,要不然你打我一顿吧?我保证不还手,照死里打!” 她没说话,表情仍旧平淡无奇。 “那我给你跪下成不?老婆,你大人大量,就把我当个屁,放了我吧……。”扑通,真跪了下去。 香菱却将脸扭向一边,眼睛红红的。 我跪在地上没起,反正她不笑,不点头,不搀扶,就是不起,跪死我算了……这是冲动的惩罚。 从前就说过,跟媳妇下跪的男人,不丢人。 膝盖算个屁,能跪回来一个老婆,也是本事,家庭的和谐才是最重要的。 恐怕你跟很多女人下跪,人家都不瞟你一眼。 香菱没有威胁我,没有把我跟翠花彻底分手当做原谅的条件。 知道分也分不开,当初翠花还是我嫂子的时候,俩人就亲了无数遍,摸了无数次,也抱过无数回。 在她眼皮子底下都拦不住,那么嚣张,一两句誓言又管个屁用!放屁不疼,赌咒不灵! 她也没有觉得多苦,别管多苦,当初都是自己的选择,对或者错,都要自己承受。 天终于黑了,日落西山,草尖尖上的露水打湿了香菱的鞋面,也打湿了我的裤子,两只膝盖都酸了。 远处传来父母呼唤孩子吃饭的声音,也传来了鸡鸭入笼咕咕咯咯的叫声。 很多村民扛着锄回家了,进门享受媳妇热气腾腾的饭菜。春雾从山野里升起,一点点弥漫了桃林。 天色终于全部黑透,香菱还没有要回家的意思。 干脆,我站了起来,一哈腰,将她抗在肩膀上,就那么抗着回家了,就像抗一头猪崽子。 香菱没有挣扎,大街上,众目睽睽,没人知道我为啥扛着媳妇走,全村人投过了疑惑的目光。 看啥看?没见过抱着媳妇上街的?看恁娘隔壁啊? 不去管他们,大踏步走进家,抬腿踹开房门,将媳妇放在了炕上。 爹娘没在家,俩娃娃出去玩了,反正孩子在家,也不跟爹娘一块睡。 这屋子就是我跟香菱的私人领地。 好话不听,下跪不灵,只能来绝招,衣服一解,棉被一拉,我跟她再次钻了棉被。 上去抱住她,女人还是不动,活像一具尸体,知道她也没那个意思。 刚刚跟翠花折腾一晌,男人的身子脏了,心也脏了,摸着都膈应,闻着都反胃。 活像一块肥美的糕点,被人吃了,消化了,营养被吸收,剩下的就是一坨屎。 所以,我来拉扯她的衣服,她把扣子捂得死死的。扯她的腰带,也将腰带护得死死的。就是不让我碰。 平时都是她缠我,今天老公主动,她还得瑟上了。 我说:“瞧你那小气劲儿?我不还是我?现在不干净,从前也不干净,在你嫁给我以前,就已经不干净了,早该有思想准备。” 香菱没说话,哼了一声,转身给我调个冷屁股,那意思:从前是俺瞎了眼!! 暗夜里,女人继续轻轻垂泣。 俩人都没睡,饭也不吃,吃个毛?我吓饱了,她也气饱了。 就这样,香菱跟我打起了冷战。 这是我跟她成亲以来,第一次打冷战。 半夜,将手伸进她衣服里的时候,女人抬腿踹我一脚,直接将棉被掖紧,一条缝隙也不留。 任凭我怎么用力,也没有撬开。 我整整叹了一晚的气。 第二天早上醒来,伸手一摸,旁边空了,香菱不知去向。 我吓出一身的冷汗,奶奶的,不会真的寻短见吧?赶紧找。 于是,穿衣服下炕,冲出院子,发现娘跟保姆在一块摘菜。 “娘,见香菱了没有?” 娘说:“没有,香菱好像出去了。” “她啥表情?哭没哭,嚎没嚎?” 娘说:“啥表情也没有,你啥意思,俩人吵嘴了?” 我说了声:“没有。”抬脚跨出家门,一口气冲上大街。 一路追一路打听,最后还是在仙台山大酒店的门口瞅到了她。 香菱站在酒店门口,就那么瞅着八楼的窗户。 那窗户正是翠花的套房,昨天,她就是在那儿把我俩捉贱在床的。 女人一动不动,身体像个浮雕。 “这地方初九一定来过不止一次,一定跟翠花在这儿搞了无数回。瞒着俺,骗了俺,不知道他俩在客房里说了多少悄悄话……心变了。”香菱在自言自语。 明白了,她在找证据,寻找我跟翠花留下的所有证据。 她想瞅瞅,为啥一对贱男女,放着好好的人不做,非要做猫狗,还在一直干那些猫狗事儿。 这酒店香菱来过不少回,本就是我们自家开的。 可她没有在总统套房里跟自己男人搞过。 翠花在她的领地上,抱着她的男人,躺在用她家钱修建的豪华酒店套房里,亲她男人的嘴巴,抱她男人的身体。俩人都不知道猫狗了多久。 自己真傻……。 “为啥俺能忍那么长时间?为啥没有跟初九在自家的酒店里搞过一次?机会都被翠花抢走了。” 她在那儿自言自语,我吓得在后面不敢上前。 只要不寻死,爱咋着骂咋着骂吧,反正不会掉块肉。 那酒店真好,窗帘子都是真丝面料,地上是高档皮革,墙壁上是进口壁纸,炕不是炕,是席梦思,上面都是弹簧。 “初九不是睡不惯弹簧床吗?不是就喜欢家里硬邦邦的土炕吗?原来是喜欢跟翠花一起睡席梦思,俺就该着睡土炕……。” 香菱在酒店的门前站了很久,没离开,也不进去,把酒店的服务生跟经理吓得不轻。 还以为董事长夫人在检查工作嘞,打个盹也不敢。 一个小时以后,女人才离开,没回家,直接奔向的小学校的后面。 小学校的后面是一座公寓楼,居住的是仙台山的外来工,很多外来工在这儿落户了,成为了仙台山的居民。 也有很多工人租房子住,全家搬到这儿,给仙台山打工,成为了杨家的员工。 从前这儿不是楼,也没房子,而是村子里的共用打麦场。 打麦场不见了,一座座高楼拔地而起,遮天蔽日。 下面就是打麦场的根基,旁边的池塘也被填充了。 第一次跟初九接吻,就是在这儿。被男人摸,也是在这儿。 十五年前,就在香菱走出大山,被人贩子拐走的前一晚,她就在这儿失去了少女的初吻。 我的大嘴将女孩的初唇催开了。 她也第一次品尝到被男人抚摸的滋味,神魂荡漾,腾云驾雾。发誓非要嫁给初九哥做媳妇不可。 翠花的第一次,也是在这儿给初九的,俩人从水塘里出来,一脑袋扎进了麦秸垛。 现在,证据没有了,被学校跟摩天大楼掩盖了,被岁月的长久消磨了。 忽然,她的心理产生了一股恨意,当初自己为啥要选择离开? 红霞姐能不能跟初九过,管俺屁事?人不为己天诛地灭! 正是自己的离开,给了翠花机会,初九那一颗心也是肉长的?那经得住女人的身子去勾搭? 两个人从水塘里爬出来,麦秸垛一钻,女人的身体立刻就把初九给融化成水了。 或许从那时候起,男人的心就彻底被勾走了。 俺的好老公,俺的初九啊……。 第702章保护 从前的打麦场上不但建起了高楼大厦,建起了教学楼,而且还有一个不大的广场。 广场上热闹非常,卖啥的都有,各种新鲜的蔬菜,卖气球的,吹糖人的,还有各种小饭馆。 这些年,随着仙台山的经历发展,人口的急剧膨胀跟大爆炸,四个村子加上外来工,人口已经突破四五万,比县城还热闹。 很多人都喜欢到仙台山来做小生意,因为这一代的人有钱,挥金如土,不讲价钱。 同时,这个广场也是仙台山的早市,蔬菜跟水果批发市场。 每年四周各大城市的人都到这儿批发水果跟蔬菜。 不远处就是小面馆,香菱感觉不到饿,可还是进去,要了一碗面。 我也赶紧扑过去,坐在她旁边,帮她要了一份小笼包。 想吃东西就行,证明不想死了,媳妇是保住了。 笼包上来,两个人都吃不下,香菱的眼泪又下来了。 “初九,听说你走出大山,第一份面是跟翠花一起吃的,第一笼包子也是跟翠花吃的。” 我说:“是,那时候日子苦,家里没钱,贷款承包五十亩地,红霞也刚刚坠下悬崖不久,我跟翠花赶着马车卖菜。 第一车菜卖完,挣了两百多块,谁也不舍得花,一路上翠花将钱点好几遍。 我俩只要了一份拉面,加一个荷包蛋。两个人脑袋碰着脑袋吃,面里一个鸡蛋,她放我嘴里,我又放她嘴里。 一笼包子六个,翠花知道我的饭量大,只吃一个,给我留五个。 那时候,包子比现在的大,也比现在的香,咬一嘴净是油,拉面也是大碗,汤随便喝。 现在不行了,吃不出过去的那种味了。” 香菱抿抿嘴,说:“不是饭不一样,是人不一样了,那时候,陪你吃的是翠花,你爱她,所以,觉得饭是香的。别说包子,屎你也闻不出香臭。” “或许吧……。” “你跟她第一次接吻……是啥时候?” 我说:“忘了,可能是我卖辫子回来,生病那年。可能是她患暗病,帮她治疗那年。也可能是跟着茂源叔的戏班子,游历四方那年。真的不记得了。” “那你第一次摸她,是在啥时候?” “就是患大暗病,为她针灸按摩的时候,不过……那不是摸,就是……治病。” “她是因为啥患上的暗病?” “卖血,为了我去卖血,被没有消毒的针头感染。那一年,冬天冷,他为了帮我买一件毛衣,所以就去卖血。 当初承包这五十亩地的时候,她还为我剪了一条鞭子,从哪儿以后,一直留短发。” “你不是喜欢长发飘飘的女孩吗?” “是,我是喜欢长发女孩,可翠花不一样,她长发短发都一样好看。” “那你为啥不当初就娶了她?” “因为那时候她是我嫂子,我哥的女人,不能抢走我哥的女人。” “那你后来为啥又跟她钻了被窝?” “因为你,你离开了,我想你,曾经想到过死,要把自己淹死。翠花扑进水塘把我拉了上来。当时又气又急,鬼迷心窍,为了报复你,就把她推倒在麦秸垛上……咔嚓了。” 香菱抽泣一声:“你当初娶俺,也是因为翠花?为了逃避她的爱,为了避开叔嫂乱、伦的悲剧,对不对?” “对!”我一点也不否认,而且从来不否认。在香菱的面前,我永远是透明的,坦白的,老实的。 “原来你一直把俺当翠花的替代品……心里真正喜欢的一直是她,俺拥有的也一直是一副躯壳。” 我说:“不是,我也喜欢你,从娶你过门那天起,就一直喜欢,你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儿,那些年,我把所有的一切都给了你,本来都忘记了翠花,可谁想到你会走?” 香菱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有点生气:“俺是为了红霞,为了成全你跟她,还有天翼!” 我说:“你真傻,为啥要离开?还骗我说跟四哥成亲了,还生了孩子?” 香菱长叹一声坐了下去:“现在讨论这个,已经没有意义了。” 真的没有意义了,全都成为了过去。 真正跟我同甘共苦的是翠花,心心相惜的也是翠花,翠花比她付出得更多更多。 王八蛋才乐意娶三个老婆,龟孙子才喜欢把生活搞得乱七八糟?这不赶巧了嘛? 赶巧了红霞没死……赶巧她又回来了……赶巧她是天翼的亲娘……赶巧香菱的退让……赶巧我跳河的时候翠花跟着我一起跳了下去……赶巧了那时候冲动,就跟她睡了。 赶巧后来又得到香菱在磨盘岭的消息,女人是在逃避。 赶巧了我这人心软,一个也舍不得丢下……用她们三个人的话说,我是负责任,天下第一忠情的男人。 真是这样吗?忠情个鸟毛?还不是想吃着盆里的看着锅里的? 还不是贪恋红霞的美丽,翠花的俊俏,香菱的幼稚跟天真? 是男人谁不想三妻四妾,谁不想左拥右抱,谁不想从这个香喷喷的被窝出来,再钻进另一个香喷喷的被窝? 我的心真的变了,随着财产的累积,变得低俗了,花心了,堕、落了……。 如今的杨初九,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单纯勇敢,敢做敢干,热情似火的英俊少年,而是成为了一个垃圾,人渣,玩弄女人感情的伪君子。 心一变,吃啥也没有味道了,纠结饱了,恼恨足了。 所以,当香菱站起来离开的时候,拉面还是拉面,包子还是包子,全部凉透。 女人上了大马路,我赶紧跟饭馆老板结账,跟着她上了大马路,一路步行。 俩人就那么不紧不慢走,相隔两米的距离。 没有拉手,没有抱肩。知道她不让我拉手,也不会让我抱。 香菱问:“你跟着俺干啥?” 我说:“怕你想不开……。” “你觉得俺会跳崖?” 我说:“差不多,万一真跳下去,媳妇儿没了,我上那儿再娶一个?” 香菱说:“死了不正好?俺就跟翠花腾炕,给红霞腾炕,一条炕上睡仨人,你左边抱翠花,右边抱红霞。” 我说:“我想四个人一起睡,最好上面再摞一个。” 我在逗她笑,可香菱没有笑,反而甩出一句:“表脸!美不死你!!” 山道很长,没有尽头,足足四十多里,两边的风景看得你醉,看得你迷。 新修的大路特别宽阔,双车道五十多米,中间是绿化带。 从前的老路拓宽了,新路还没有铺泊油,不过依然平整。 默默无闻,寂静了几百年的大山,被一条省道贯穿,从这边的Y市一直通到那边的大都市。 六十多里以外,修路的队伍继续爆破,甚至隐隐约约可以听得到爆破的轰鸣声。 大路上的人川流不息,车辆也川流不息,熙熙攘攘,仙台山彻底跟外面的世界融合。 时不时有人跟我们打招呼:“喂——!杨董,干啥去啊?咋不开车带着嫂子走?俩人遛弯,挺浪漫啊。” “初九哥——!拉上嫂子的手啊,亲她,狠狠地亲她!” “初九哥!路这么宽,比你们家的土炕舒服多了,抱上嫂子就搁这儿喊炕呗!” “是啊,亲啊!抱啊!喊炕大队的队长,要起到模范作用。” 那些呼喊的都是小叔子,在跟我和香菱开玩笑。 懒得搭理他们,香菱也没有窘迫,就那么顺着山道,高跟鞋踩在地上哒哒响。 我不知道她要去哪儿,就那么走啊走,跟啊跟,终于,来到一道山谷旁边,香菱身子一转,进去了山洞。 一下子瞅明白了,香菱仍旧在寻找回忆,十多年前的那段回忆。 这个山洞十分熟悉,就是当初我把她从磨盘岭救回来,半路上避雨的山洞。 也就是在这儿,我跟她有了第一次,在篝火旁,草毡子的后面,当着她哥赵二的面,将赵二哥的妹子给咔嚓了。 从前的情景好像就在眼前,那时候,香菱嫁给老四三年,依然是个闺女。 那一晚好像很冷,外面下着滂沱大雨,所有人的衣服都湿透了,两个男人跟一个女孩用一条草毡子隔开。 不知道咋回事儿,香菱的手就从草毡子后面伸过来,她一扯,我身子一滚,滚那边扑在了她的身上。 女孩第一次凄楚的呼喊仿佛还在耳朵边回荡,因为疼痛而扭曲的面容,也好像在眼前闪烁。她的洁白,稚嫩,紧绷的曲线也留在脑海里没有退去。 香菱嗅了嗅鼻子,深深吸口气,好像在搜索当初自己的体香跟初九哥雄壮的汗气。也在探索篝火燃烧完毕的烟味。 可是变了,啥都变了,山洞还是哪个山洞,草毡子没有了,篝火没有了,男人的雄壮也没有了。 她说:“初九哥,如果从前的日子再让你过一遍,再给你一次机会,那天在山洞里,你还会不会抱俺,亲俺……?” 我说:“会,如果还回到十年前,旁边还有赵二哥,你还在草毡子那边,我照样会翻过去,把你按倒,亲你抱你……。” “为啥?” “因为娶了你我没有后悔过,也是为了翠花,不想亵渎自己的嫂子,赶紧找个女人结婚,忘掉她!” 香菱一声苦笑:“你倒老实!” 我说:“我本来就老实!” “现在,是不是想俺原谅你?是不是还想跟俺过下去?” 我说:“想……。” 香菱说:“那好,不过俺有个条件,你答应,就不用走,俺也不会离开。” “啥条件?” 女人说:“简单,翠花侵入了俺的领地,睡了俺的炕,抱了俺的男人,俺也要侵入她的领地,到Z市去,同样睡她的炕,抱她的男人。 明天咱们仨一起去Z市,让她把自己的屋子腾出来,咱俩折腾一晚,这件事就算扯平了。” 卧槽!我的脑袋有点发懵,心说,你这算啥条件?……不过这个条件公平合理。 香菱不亏是我杨初九训教出来的女人,够牛逼!够霸道! 第703章公平合理 “可是……这个条件有点苛刻,翠花已经给你道歉了,咱能不能别得寸进尺?”我有点为难。 真的很为难,总不能直接跟翠花说:“你睡了香菱的男人,香菱也要睡、你的男人,把你的屋子腾出来,让你男人跟她一起折腾吧……。” 翠花还不用耳刮子抽我? 别管是翠花的男人,还是香菱的男人,都是我一个人。 是领地的划分把我一扯两半,成为两个女人共用的财产。 香菱说:“一点也不过分,俺这人做事公平合理,要的就是一个公正,要不然心里不平衡。她道歉俺也道歉,咱俩在她炕上折腾完,马上跟她赔不是。” 女人振振有词,就是不肯吃亏。昨天一晚没睡,这就是她想出的解决办法。 “如果我不答应,你是不是这辈子不让我碰?” 香菱摇摇头:“不会,俺才不傻呢,那还不白白便宜了翠花跟红霞。” “那你会咋着?” 香菱说:“跟你一样,再找个小白脸,养个汉子耍一耍。” 我说:“你敢?” “你看俺敢不敢?”她嘴巴撅起来,能拴住一条驴。 当然知道她不敢,就是吓唬我。 认命了,香菱真的认命了,知道自己再也离不开我,离不开这个家。生活变成一种无奈,只能寻求心理上的平衡。 “好吧,我可以带你去Z市,咱俩也可以睡在翠花的屋子里,可不能跟她明说。” 香菱道:“怎么说那是你的事儿。总之,晚上俺等你的消息,没有好消息,以后别想碰俺,俺的身子只能留给小白脸。” 女人说完,两只手揣口袋里走了,没有贪恋山洞旁边的风景。 跟着她走出山洞,知道她死不了拉,不会傻到去自杀,所以也不用跟着回家。 顺着山道来到村子,直接去了仙台山大酒店,上去八楼,发现翠花房间的门已经修补好,换了新的。 推开门,翠花正在收拾行李,真的要走了。 我问:“你干啥?真的要走?” “嗯……。”女人的身子没有扭过来,声音也像蜜蜂哼哼。 “咋不多住几天?” “多住几天,你家香菱还不吃了俺?”翠花的脸还是没有扭过来,声音中带着幽怨。 “这样,今天别走,明天我送你。” “不用!免得回家香菱跟你闹,晚上不让你碰!”虽然脸没扭过来,可我知道,她的眼睛里含着泪。 “不是特意送你,正好我也到Z市去,到哪儿办点事儿,香菱也一起去。”不能明说,只能骗她。 事情要一步一步来,去到Z市,然后再哄,让香菱跟我一起住进她的屋子。 翠花问:“你到Z市干啥?仙台山那么忙?” 我说:“是为了小顺子跟韩苗苗的婚事。” “你说啥?小顺子跟韩苗苗的婚事?” 我说:“是,韩苗苗喜欢小顺子,不是啥秘密,我跟香菱想成全他俩,陶花走了,顺子就是我弟,他的婚事,当然我做主。” 翠花噗嗤笑了,说:“胡扯,韩苗苗那是单相思,瞧上了顺子那张小白脸,顺子会看上她?一定不会同意。” 我说:“不同意也由不得他,他敢不娶韩苗苗,老子当场抽死他!”所有的话都是理由,正好借小顺子跟韩苗苗的关系下坡。 翠花说:“不行!俺走俺的,你走你的,俺不跟香菱一路。” “为啥?” 翠花说:“怕你家香菱吃了俺呗。” “那你咋着才能答应?要不然我给你跪下?”老子真的无奈了,虽说男儿膝下有黄金,可真的想跪下去。 我娶过的不是两个媳妇,是两个祖奶奶。 翠花犹豫了一下,说:“好,那俺答应你,不过,路上俺不跟她说话。” “行,就这样,你慢慢收拾,我回去了。” “你……不留一会儿了?” 真的想留下,把昨天的事儿两个人再做一遍,毕竟一年没有见过翠花,做一次怎么够? 十次八次也不够,恐怕做一百次,才能把女人一年的损失补回来。 可不能停留,只能回家,要不然香菱又该起疑心了。 从酒店出来,我如释重负,感觉做个男人真不容易。做个拥有三妻四妾的男人就更不容易了。 后院老失火,光顾救火了,哪儿还有时间忙事业? 必须把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在跟张德胜决斗以前处理干净,到时候全身心投入战斗。 老子不能输给他。 回到家,再次见到香菱,媳妇的表情又恢复了正常,竟然系上围裙,跟着婆婆和保姆一起摘菜。 摘菜完毕,女人亲自下厨炒菜,还刷锅刷碗。 一直到晚饭以后才消停,整天笑嘻嘻的,好像昨天的事儿没有发生过一样。 这就是香菱的精明之处。 如今的她已经变得成熟,再也不是过去那个疯野的丫头了,很有心计。 没有吵闹,没有在酒店跟翠花大打出手,也没有扯着她的头发,拉大街上宣誓自己的主权,让那个狐狸精难堪。 她是杨初九的女人,是有气质的贵妇人,在仙台山母仪天下。 贵妇人就要有贵妇人的涵养,越是把翠花当回事儿,自己反而越是被动。 不闻不问,漠不关心,反而显出了自己的大度跟宽容,寂寞与高冷 睡了初九又咋了?睡就睡了呗。 你打,你闹,你折腾得天翻地覆,俩人也睡了,没法挽回。 眼角不瞟她,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儿。 初九是风筝,俺就是那条放风筝的线,飘天边去,也照样把他扯回来。 可等到晚饭完毕,回到卧室,出溜到被窝的时候,女人的脸又耷拉下来,变得晴转多云。 她还是没脱衣服,没有给我铺开被窝,自顾自溜进了棉被。 走进屋子,我瞟香菱一眼,发现她蒙着脑袋,脸朝里,根本不尿我。 于是进去卫生间,洗了澡,把自己洗得喷喷香,慢慢爬上炕,过来扯她的被窝。 香菱哼一声,没搭理我,被子再次掖紧了。 我说:“你想闹到啥时候?生生气算了,还当真?” 香菱在棉被里说:“当真!总之,不报复翠花一下,俺就难受。” “事儿办妥了,明天去Z市,我今晚能不能进你的被,能不能亲你抱你?这张破船票,还能不能登上你的客轮?” 香菱说:“妄想!要睡也不在咱家睡,到Z市翠花屋子的床上去睡。” “那今晚咋办?” 香菱说:“憋着吧……。”说完,她又哼一声,冷屁股调给了我。 没办法,我只好拉过被子,一个人暖冷被窝。 第二天早上醒来,香菱已经起炕了,呼呼啦啦收拾东西,所有的东西全部收拾停当,做好了去Z市的准备。 我打电话通知了顺子,让他换衣服,跟我们一起去。 顺子说白了就是我的挡箭牌。万一香菱跟翠花干仗,我阻拦不合适,他可以帮着我拉开她们。 再说正好缺个司机,司机小王放假了,老婆难产,回家去了。 小顺子屁颠屁颠来了,乐得不行。听说要到Z市去,满口答应。 因为他同样喜欢翠花,到Z市,就可以跟翠花在一块。 所有的行李扔上车,我让翠花跟香菱坐后面,自己坐副驾驶。 就这样,汽车上路,踏上了去Z市的征程。 自从上次离开,已经接近两年没有去过Z市。 上次之行大有收获,收购了韩苗苗的服装厂,跟二毛一起注资两个亿,服装厂算是救活了。 两年的时间,服装厂的盈利已经突破了八个亿,翠花担任了总裁,韩苗苗仍旧是厂长。 起初,翠花跟香菱都不做声,我从反镜里瞅到她俩,跟两只斗架的公鸡一样,相互练气功。 但是后来,香菱噗嗤笑了,说:“翠花姐,你在Z市住哪儿?有没有买房子?” 翠花说:“没,租住的民房,那个地方初九知道,一直没有搬出去。” “那俺跟初九到Z市,住哪儿?” “你俩住酒店。” 香菱说:“那咋行?要不然这样,俺跟初九住你的屋子,你住酒店。” 翠花哑然了,说:“哪儿条件差,晚上有蚊子,守着大马路,还吵。” 香菱说:“不怕,不怕,俺就喜欢热闹。” “可是……哪儿的床小,只能躺一个人。” “不怕,不怕,俺跟初九就摞着睡,反正再大的炕,两口子也往一块挤,总之,俺就是要住你跟初九住过的屋子,睡在你跟初九睡过的炕上。” 翠花苦笑了,终于明白香菱跟过来的原因,女人就是要侵入她的领地,占有她的男人。 这叫一报还一报,你给我一刀,我抬手就是一剑,女人的领地不容侵犯,你侵犯了我,我马上就侵犯你。 翠花只好说:“随你……。” 果然,汽车开到Z市以后,我跟香菱来到了和翠花当初合租的民房。 民房还是那座民房,房东还是哪个房东,只不过房东的脸色跟过去不一样了。 当瞅到我这个亿万富翁的时候,房东两口子眉开眼笑,还帮着我们搬行李。 推开屋子门,走进小屋子,一股熟悉的味道就冲进鼻孔。 那是翠花的体香,满屋子都是女人的体香味,梨花一样陶醉。 哪儿都一尘不染,哪儿都干干净净,被窝叠得有棱有角。 香菱就感叹一声:“哇——!这么小的床?翠花姐,当初,你跟初九就在这小床上折腾?也不怕掉下去?” 她的话里蛮是讥讽,那意思,咋不掉下去,摔死你们一对野鸳鸯。 第704章记住这个教训 翠花的脸腾地红了,听出香菱的话语不对劲。 没错,她的确跟我在这张小床上折腾过,而且折腾了不止一次。 两年前,刚刚进入服装厂那儿会儿,俺俩就在一块,就是在这间小屋里,小床上,干了那些不知羞耻的猫狗事儿。 足足折腾几个月。 现在,她知道香菱在跟她示威,进行报复。 报复就报复呗,谁让自己越权在先,首先破坏了协议,目前人家在她的床上猫狗,公平合理,明知道是吃亏也要忍耐。 “好,既然不嫌弃房间小,床铺小,那你俩就住下吧,俺帮你们换床被子。”一边说,她一边拉开旁边的衣柜,准备找新被子。 香菱赶紧阻拦,说:“不用,不用,就用这床棉被挺好,俺喜欢。” “可是……这棉被俺用过,你不嫌脏?” “不嫌,不嫌,俺喜欢闻你身上的味道,初九更喜欢闻,是不是?”香菱说着,抬手碰了碰我的肩膀。 我的脸红了,觉得香菱有点过分。女人不但要住她的房,睡上她的床,还要用她用过的被子。 抬眼瞅瞅翠花,翠花的脸也红到了耳朵根。 “好,既然不嫌弃,随你们……俺走了,不打扰了,祝你俩……比翼双飞,鸳鸯戏水。”翠花说完拿着包离开,窘迫地不行。 其实她已经买了房子,早就买好了,环境位置还不错,空间也不小。 翠花有钱,身价过亿,豪宅也买得起。 之所以不离开这家民房,一个原因是那边装修,还没装修好。 另一个原因是,我当初在这儿住过,这间屋子里有我残留下的味道,翠花同样喜欢男人的气息。 再说一个人住大房子,寂寞,空虚,无聊,还害怕,所以迟迟不肯搬走。 现在不得不搬走了,香菱来了,占有了她的领地。 翠花一走,香菱就翻身躺在情敌的床上,满足地伸个懒腰,惬意地打个哈欠说:“好爽!这儿的环境真不错,床也舒服。 改天回家,咱也把土炕拆了,换上席梦思,俺也要在席梦思上按弹簧……亲爱的,过来啊,睡觉觉,怀抱抱……。” 她拍拍枕头,声音很柔很软,仿佛在挑、逗,充满了诱惑。 我他娘就受不了这个,每次只要香菱懒腰一伸,半截玉腰一露,抬手一勾,不由自主就想往上扑,百扑不厌。 那动作太撩人了,仿佛在跟我较劲。 不过这次却皱紧了眉头,问:“床这么小,咋着睡呀?” 香菱问:“摞着睡呗,从前你跟翠花咋着睡的?” “……你问这个干啥?” “是不是也摞着睡?俺不在的时候,你俩就如鱼得水,翻江倒海,鱼跃龙门,鲤鱼打挺,鹞子翻身,腾云驾雾……一个筋斗十万八千里?” 又来了,我说:“你无聊不?小脑袋瓜里整天想啥嘞?” 香菱说:“还能想啥?俺没有啥宏图大志,也没有啥定国安邦的才能,唯一的能耐是守住自己的男人,坚守自己的领地。 你这块阵地本来就是俺的,俺就是要夺回来。咋?就许她翠花在这儿跟你鹞子翻身鲤鱼打挺,俺就不能?” 我说:“能,你说吧,准备咋折腾?鲤鱼打挺还是鹞子翻身?” “噗嗤!”香菱乐了:“当初你跟她咋折腾的,现在就跟俺咋折腾,跟她用啥招式,俺也用啥招式……人敬我一寸,我敬人一尺,人欺我一尺,我欺人一丈。她不守规矩在先,就别怪俺反击。所以,俺要十倍百倍偿还。” “你的意思,住在这儿还不走了?咱俩暂时在这儿过日子?” 香菱说:“是,先住三个月,这三个月,你只能碰俺,不能碰她……。” 卧槽!这也……忒不讲理了吧?我这么忙,哪有空跟你在Z市胡折腾? 本来想跟她辨理,后来一想罢了,算我倒霉。 为啥翠花回去就没忍住?为啥在香菱的领地上跟翠花胡搞,这不自找倒霉吗? 自作自受。 既然香菱起下了报复的心,必定会报复个酣畅淋漓。 再说也谈不上报复,男人本来就是她的,俺俩有结婚证,就当为翠花献身了,折腾死我算了。 所以,我衣服一解,上了床。床太小,俩人挤得慌,不小心就会掉下去,还好香菱精,爬在了我的……上面。 就这样,两口子在小床上将就了一晚,翠花的被子很小,也遮不住两个人,简直是遭罪。 我问:“你为啥要盖翠花的被子?” “切!就是要盖她的被子,膈应她,以后只要她躺在这儿,立刻就会想到咱俩在这儿搞过,心里就会堵得慌,俺要让她知道这个教训,一辈子记住这个教训。” 我说:“女人心海底针,香菱啊,你太……狠了。” 香菱呵呵一笑:“无毒不丈夫,有仇不报非好汉。” “你也算好汉?” “当然,你不是说了吗?俺是女汉子,来,让女汉子帮你舒坦舒坦……。”说着,女人不老实起来,帮着我按摩,按脑袋,按脖子,按摩肚子,两手慢慢一路向下。 起初,我很老实,心里没那个意思,脑子里一直想着翠花。 翠花一定很难受,这时候说不定在哭,她难受我就难受。 可架不住香菱的勾搭,三勾搭两勾搭,身不由己,两口子只好做起了夫妻之间该做的那些事儿。 ……。 我跟香菱在租住的民房里过夫妻生活的时候,翠花果然在马路上哭。她还没走远,倩影很单薄,脚步很沉重。 女人的心真的堵得慌,眼泪也不知不觉流淌下来。 初九来了,这次却不是她的,被香菱霸占了。 看样子一两天之内没打算走,香菱这次来,根本不会再给她靠近我的机会,一直会霸占。 是示威,也是在炫耀……咋办,咋办? 香菱怎么会变成这样? 不过也在情理之中,说白了她就是个山村妇女,山村妇女有啥?唯一的宝贝还不是家庭,孩子跟男人? 谁欺负了她们的家庭,孩子跟男人,她们就会跟谁拼命。 算了,忍了吧,谁让自己不守承诺在先?香菱这样做无可厚非。 翠花真准备住酒店了,前面不远处就是一家不错的豪华酒店。 可她的身影刚刚走过前面的弄道,还没上去大马路,忽然,一条身影从旁边闪出来,拦住了她的去路。 那黑影很魁伟,吓她一跳,尖叫起来:“啊!谁?你干啥?” “姐,你别怕,是我,我啊。”黑影也担心吓到她,赶紧回答。 听出来了,是小顺子。 “顺子你……你干啥?吓死个人!”翠花拍了拍怦怦乱跳的小心肝。 “姐……我舍不得你,想……看看你。”顺子的声音很沉重,充满愧意。 他对翠花是有愧的,一年前,在Z市服装厂做销售主管的时候,就骚扰过翠花,而且差点将翠花按在床上欺负了。 就是因为这个,翠花才将他又调回了仙台山,送到了我哥那边。 到我哥那边也不老实,中了张德胜的挑拨离间之计,帮老家伙调换了劣质的钢筋,毁掉了杨家的工程。 不是因为他,杨家就不会有上次的劫难,我哥也不会成为植物人。 这小子罪该万死,罪无可恕,换上其他人,老子早一巴掌拍死他了。 可他是陶花的亲弟,真下不去手。 “顺子,你咋……没去工厂的职工宿舍,天晚了还不睡?”翠花也想逃避他,知道他不怀好意。 可说来说去,顺子总算是个孩子,翠花亲手带大的,等于自己半个弟弟。 “姐,我想你,天天想,想得睡不着,真的。”顺子的声音还是那么低沉,眼睛也红了。 翠花说:“顺子,以后别叫俺姐,叫俺嫂行不行?俺毕竟不是你姐。” 顺子说:“你是我姐,永远的姐姐,不叫你嫂子。” “好吧,既然把俺当姐,俺也把你当弟,你有啥事儿?” 顺子摇摇头:“没。” “那你这是……?” “我想跟你说声对不起,上次那件事,俺不该潜进你的房间,不该用刀子威胁你,一直想跟你道歉,可没机会。” 翠花噗嗤一笑:“算了,姐没有计较,谁会跟自己弟弟计较?你不该谢俺,该谢谢初九,你瞅初九多好啊,犯了那么大的错,换别人早把你打残废了。可他不但不计前嫌,还一直在重用你,你应该报答初九哥的恩情,知道吗?” 顺子点点头:“知道,可是……我就是想你,咋办?想跟你一起工作,一起上下班,天天看到你。” 翠花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可知道顺子不死心。 爱一个人怎么能死心呢?一旦爱了,就要爱到底,包容她的一切。 顺子虽然鲁莽,那份对爱情的执着,还是让翠花很钦佩的。 “好,既然你想来Z市,那就跟你初九哥说说呗,他一定会把你调回来,咱们还一起工作,你跟韩苗苗也好相处。” 顺子眼巴巴瞅着翠花,眼泪扑簌簌流下:“咱俩……真的没机会了?” 翠花摇摇头,不忍心伤他:“这次初九带你来,就是想把韩苗苗介绍给你,以后你俩好好相处,一起为公司效力。” “我知道,你永远是初九嫂,永远离不开初九哥,初九哥也是我最尊敬的人,根本不想他难过……好,我决定跟韩苗苗谈恋爱,以后你只做我姐,让我天天看到你行不行?” 翠花微微一笑:“当然可以,你这辈子都是俺弟。” “那……姐,我还有最后一个要求,你……能满足我吗?”顺子的声音不是命令,是祈求,低声下气的祈求。 “你说呗,啥条件?能满足,姐一定会满足你。” “你……能抱抱我吗?就像亲姐抱弟弟那样,抱抱我。” “……。”翠花楞了一下,顺子的要求不算过分。谁说姐姐不能抱弟弟?谁说嫂子不能抱小叔子。 小叔子跟嫂子,本来就该逗嘴,就该撩,就该动手动脚。 犹豫了一下,翠花终于张开双臂,顺子嚎哭一声扑了过来,就像扎进母亲的怀里一样。 他抽泣一声说:“姐,知足了,弟弟这辈子没有遗憾了……。” 弟705章步步连环计 这一抱依依不舍,这一抱,等于彻底斩断了顺子对翠花的情丝。 两人从此后只能姐弟相称,顺子算是彻底死了心。 “姐,以后你就是我亲姐,跟我姐陶花一样。我会保护你,祝福你,一辈子不让你受欺负,一辈子让你快乐。”顺子含着眼泪,一字一句,下定了最大的决心。 “顺子,谢谢,你是俺的好弟,最亲最亲的弟,姐也祝福你,以后让韩苗苗好好待你,姐以你为荣。”翠花的心也彻底释然。 这样多好?大圆满结局,不用半夜爬上炕,不用动刀子,更不用再亵渎她。 从前顺子的表现,让她灰心失望,当初的努力荡然无存。现在顺子的表现,让她心怀安慰。 翠花帮着弟弟擦干了眼泪,说:“记得,天底下只有初九哥对你最好,你姐对你好,别人对你好,大多是利用,以后长点心眼,别再干傻事儿了。” 顺子说:“我知道,弟弟长大了,再也不是过去的顺子了,脱胎换骨了。” “现在好了,可以到职工宿舍休息了,明天俺就跟初九申请,让你留在Z市,继续担任销售部经理。” “谢谢姐,我一定好好干,对得起初九哥的栽培。” 两个人这才洒泪而别。 不知道为啥,翠花的心里特别高兴,刚才香菱的挑衅也不当回事儿了。 因为多个弟,有亲人了。 翠花最缺少的就是亲人,爹娘死得早,从小孤苦,啥也没有。 就一个丈夫,也被三个女人劈成了三瓣,拉得横七竖八,至少弟弟是夺不走的。 所以她不但没有哭,反而擦干眼泪,甩起包包,步子也轻快很多。 走进酒店,爽快地订房间,爽快地睡觉,爽快地一觉到天明。 可就在她跟顺子分手不久,另外两条黑影却扑向了顺子,动作很快,瞬间将男孩制服了。 顺子人高马大,可那两条黑影的动作伶俐,很明显练过。 抹肩头拢二背将他捆起来,眼睛嘴巴也堵住了,然后扔上一辆面包车,呼哧开走了。 顺子都吓蒙了,不知道出了啥事儿,一定是遭人绑架。 绑架他的人是谁根本不清楚。 不知道这伙人居心何在,老子又没钱,要绑去绑杨初九啊?捆我有个鸟用? 身子被两个大汉按得死死的,挣扎不得,干脆不反抗了。 不知道汽车开多久,过来了两个人四条手臂,将他拉起来就走。 好像上去了台阶,好像走进大厅,耳朵边是轻柔的音乐声。 好不容易站定,身后传来关门声。 “老板,搞定了。”一个年轻人说。 “很好,顺子是我的朋友,干嘛这样对待客人?放开他。”这是个苍老男人的声音。 紧接着蒙眼布一拆,手臂一松,顺子的眼前闪出亮光,瞅清楚在一家KTV里。 房间的沙发上坐两个老人,一个是六十左右的老头子,另一个五十多岁。 瞅清楚了,是张德胜,另一个是大金牙,两个老不正经每人怀里抱两个小姐,都是左拥右抱。 两个小姐搔首弄姿,在两个老东西面前媚态百出。老东西的手也在她们的身上不住乱摸。 顺子认识大金牙,知道他从Y市来的,目前是张德胜的合伙人。 张德胜的笑依然很和善,态度也十分慈祥,说:“顺子,你还好吧?好久不见,。” 顺子瞅到张德胜就来气,怒道:“张叔叔你干啥?竟然绑我!” 张德胜说:“对不起,你不好请,我只能硬来,最近你在那儿工作?” “管你屁事?有事儿说事,没事我就走了!” 顺子懒得搭理他,张德胜就是一泡屎,谁踩谁倒霉。 当初跟他合作,把初九哥弄得好惨,得罪了整个仙台山的人,大人小孩都不理他了。 张德胜这次把他绑过来,不知道又冒啥坏水? “年轻人,别说话那么难听好不好?我总算是你的长辈。”老张还真摆出一副长辈的架势,毕竟儿子进宝跟陶花成过亲,顺子是陶花的亲弟。 “你有屁就放,没屁就给我闭嘴!一句话,想我怎么祸害初九哥?办不到!老子再也不上你的当!” 张德胜说:“我没打算让你祸害谁,就是想跟你做一笔生意。” “生意个屁,老子不跟你合作! 张德胜微微一笑:“顺子,我知道你现在日子不好过,特别苦,没钱,想娶翠花。 在杨初九的修路队干得也不顺利,从前我给你的钱,都被杨初九冻结了。他给你姐弟的股份,也不让你沾手……想不想弄钱?想不想出人头地?想不想立刻娶翠花?” 顺子气鼓鼓的,怒道:“不想!现在翠花是我姐,我干嘛娶自己的姐姐?” “娶别的女人也需要钱啊?我可以满足你,一句话,只要你帮着我做一件事,我给你三千万。”张德胜在竭力蛊惑他。 “不必!谢谢,小爷虽然目前日子苦,但我很舒坦,至少不会被人鄙视耻笑。”顺子懒得尿他。 “呵呵,五千万,干不干?只要你答应,我立刻给你开一张五千万的支票,不过这次学精明些,换个账号把钱存进去,免得杨初九再给你冻结。” 顺子问:“你到底想咋着?” “简单,想你帮着我弄垮杨初九的服装厂。” “奶奶隔壁嘞,你敢?敢对初九哥下手,老子就跟你拼了!”目前的顺子再也不相信张德胜了,这老家伙没按好心。 处处针对初九哥,处处利用老子,不能干傻事儿,为了翠花姐也不能干。 张德胜说:“顺子,你想想,我亏待过你没有?上次答应给你一千万,一个子也没少你的吧?你的资金被冻结,是杨初九搞的鬼,你应该恨他!” 没错,我的确冻结了顺子账号里的一千万,不过那一千万后来取出来,全部打进了陶花的账号。 而且我也从不让他碰钱,他的工资还有奖金,也全部打进陶花的账号。 想花,就跟姐姐要。 我最了解他了,有钱以后就变坏,没钱还算老实。 作为一个兄长,就是不想他犯错,就是想他做老实人。 “嘿嘿,你给过我钱不假,可那是利用,初九哥冻结我的钱,是为我好,老子知道香臭,知道远近!” “行!看来这半年你被杨初九训教出来了,懂得维护他了,孺子可教。我给你一个亿,怎么样?”张德胜竟然开始加码了。 “两个亿也不行,老子不要!” “服装厂一半的股份!怎么样?你知道杨初九的服装厂目前值多少钱?告诉你,不下十个亿,一半就是五个亿。 有了这五成的股份,你想娶啥样的女人没有?别固执了。如果你同意,我现在就跟你签约合同。” 张德胜咬紧牙关,做出了最大的努力。 顺子愕然了,他从前可做过销售部经理,也管过几天财务,知道服装厂的流水。 张德胜骗不了他,的确价值十个亿还多。 如今的服装厂今非昔比,做的是世界名牌,服装都远销到了国外,是初九哥用按摩秘术按摩来的。 他真的有点心动了,问:“当真!” “我张德胜说话算话,一口唾沫砸地上一个坑,决不食言。” “你这是折腾个啥?” 张德胜说:“很简单,我要四面开花,彻底干倒杨初九。饲养场是他的财产,蔬菜工厂跟肉联厂,还有罐头厂是他的财产,只有这家服装厂是股份制。 也就是说,即便我打败了他,他仍然有退路,有这家服装厂做后盾,还能东山再起。 我要彻底收购他的服装厂,切断他所有的退路,让他以后去讨饭,讨饭都找不到地方!” “卧槽!你好狠!”顺子真想上去一拳打扁他的鼻子。 有心不答应,可知道不答应根本出不去。 刚才将自己绑过来的两个人,身手特别好,功夫超群,反抗的话会吃亏。 不如假意答应他,然后寻找初九哥帮忙。 顺子彻底改变,完全成为了我的人,跟我的心拴在一起了。 “好,我答应你,合同拿来,我签。” 张德胜一听,乐得屁颠屁颠的,拿掉嘴巴上的雪茄,拍拍顺子的肩膀:“我知道你是聪明人,我最喜欢跟聪明人合作。” “少废话!合同拿来!” 老张一摆手,过来个女秘书,将文件夹递给了顺子。 上面已经签下了张德胜的名字,顺子拿起笔,刷刷刷也写下了自己的名字。 “现在我可以走了吗?” 张德胜说:“当然可以,合同一式两份,有了这个合同,我不怕你反水,上面有你的亲笔签名,杨初九知道,不会放过你。” “你好毒!” “无毒不丈夫。” “你想我怎么做?” “暂时还不知道,我也在找机会,找一个将服装厂一击打败的机会,机会来了,我会派人通知你。” “我坐等你的消息,告辞!” “慢走不送!” 就这样,顺子坦然离开,张德胜没有难为他。 顺子拿着合同,在KTV的门外坐很久,从半夜一直坐到天明。 天色刚蒙蒙亮的时候,他终于来到我跟香菱居住的民房,开始拍门。 啪啪啪:“初九哥,你醒了没?” 当时我跟香菱刚刚折腾完没多久,大战三百回合,偃旗息鼓,收兵回营,正在跟周公下棋。 香菱爬我怀里睡得正香,听到敲门声赶紧穿衣服下床。 帮着媳妇裹紧被子,防止她着凉,这才打开门。 “顺子,啥事儿?” 顺子将手里的合同递给我,接下来,把跟张德胜的谈话一五一十说了。 我激灵灵打个冷战,苦苦一笑:“老张啊,你真够毒的,一计又一计,步步连环计。” 顺子说:“对不起初九哥,这合同我还是签约了,不签约,他们不让走,我忍辱负重,就是想过来通知你,张德胜赶到Z市,要对你下手了。” 我也拍了拍顺子的肩膀,说:“弟,你做得对,不亏是我的好兄弟,好汉不吃眼前亏,这合同就该签。” “哥,你有啥办法没?” 我说:“没有,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那咱们就坐以待毙?” 我说:“不会,其他的不管,先搞定你跟韩苗苗再说,早晚这个服装厂,是你跟韩苗苗的。” 第706章牵线搭桥 从这个时候起,我已经有了将服装厂交给顺子的打算。 因为他成熟了,就像一块铁,经过我的手不断锤炼,成为了一块好钢。 好钢就应该用在刀刃上。 这小子长大了,跟二毛一样,懂得了远近。 张德胜再怎么好,那也是外人,我再怎么不好,也是仙台山人。 仙台山人的矛盾属于家庭矛盾,外人掺和就不行。 再说随着一次次谅解,一次次帮助,所有的矛盾全部消除,早就成为了兄弟。 张德胜想挑拨我们,哪儿那么容易? 五个亿很多,金钱可以收买很多东西,却无法收买真正的兄弟感情。 “哥,反正这合同我给你了,你瞧着办。”顺子终于吁口气。 我说:“好!剩下的你别管,顺子……。” “嗯……。” “知道哥这次为啥带你来吗?” “不知道。” “我想你留在Z市,帮着翠花跟苗苗,一起管理好服装厂,行吗?” “哥……你,真的信任我?” “信,不信你我还会信谁?你能把这个合同交给我,足以证明你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长大了,将服装厂交给你也放心了。” “哥,你说啥?服装厂交给我?” 我点点头:“是,你跟韩苗苗恋爱,然后结婚生子,以后Z市的服装厂全部交给你俩,我不问不闻,只拿属于我跟翠花的股份。” “真的……?”顺子欣喜若狂。 “是。” “那翠花姐嘞,留在这儿还是回仙台山?” 我说:“任由她选择,留在这儿没问题,回到仙台山我欢迎。” “好,哥,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干。” “行了,洗把脸就到公司去报道,跟苗苗好好相处。” 顺子哭了,转过身的时候流下了眼泪,虽然没看到,不过我听到了他的抽泣声。 这就是我杨初九,别的不会,就会收买人心,就会用人。 眼光独到,看人很准。 每个人都有他善良的一面,邪恶的一面,把他善良的一面呼唤出来,为我所用。邪恶的一面用来对付敌人,是我的本事。 没这点本事,就不可能收复孟哥,收复江百岸,也不可能收复巧燕跟张进宝,包括大冬二冬,也包括那些寡妇们。 仙台山想发展,没有人才不行,而我就是挽留了这些人才,并且利用了这些人才。 所以,杨初九对仙台山的贡献功不可没。 送走顺子,接下来就是找韩苗苗谈判,至于张德胜的冷箭,根本没放在眼里,量他目前也弄不出啥幺蛾子。 吃过早饭,香菱留在租住的民房里,而我却背着手走进了服装厂的办公大楼。 走进办公室,看到哪儿都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员工穿着统一制服。 翠花跟韩苗苗果然有本事,整个公司都是企业化管理,有条不紊。 这边是顺子的办公室,中间是翠花的办公室,那边是韩苗苗的办公室。 远远地,我瞅到了韩苗苗,女人还是那么白。 从前,韩苗苗是黑的,跟杏儿一样,毕竟是山村里出来的村姑,风吹日晒。 开公司以后也整天跑业务,一年四季黑不溜秋。 自从公司规模扩大,办公室坐久了,她已经焕发了潜在的嫩白。 衣服还是那么少,上衣的领口很低,事业线很深很深,深不可测,深不见底。两腿雪白,两条手臂也像莲藕,吹弹可破。 “咳咳。”我站在门外咳嗽两声。 韩苗苗猛地抬头,瞅到了我,立刻欢呼起来:“初九哥……你咋来了?怀抱抱。” 一年多没见,可想死了,俩人抱一块就很难分开。 她上来勾了我的脖子,两腿一翘,就挂在了我身上,如果不是公司人多,她就亲上了。 两个鼓也在我身上压啊压,蹭啊蹭,蹭得人家心慌意乱。 我问:“苗苗,一年多没见,想我没?” “想,想死你了,你想我没?” “想了。” “啥时候想的?” “天天想,吃饭想,睡觉想,走路也想,上厕所的时候也想,就连跟你打电话,也是用从来没擦过屁股的左手按手机键。” 韩苗苗说:“卧槽!真的假的?说得天花乱坠,是不是唬我?” “废话!当然是真的。” “好吧,俺跟你打电话,用的也是没有擦过屁股的左手。” 我说:“哎呀,一年来你胖多了,初九哥都抱不动了,该减肥了。” 韩苗苗噗嗤一乐:“那是你身子虚……肾亏了。” “哈哈哈……。”我笑了,韩苗苗就是喜欢开玩笑。 与其说我们是朋友,不如说更像叔嫂,整天净顾着逗嘴了。 女人扯着我的手,一下子扯进办公室,又是拿烟,又是倒茶,还一边唠叨:“盼星星盼月亮,你总算来了。董事长大驾光临,有何指教?是不是想检查我们的工作?” 我说:“毛!还不是为了妹妹你的终身大事。” 韩苗苗一愣:“我……咋了?” “自从跟韩亮离婚,还没交男朋友?” 韩苗苗脸一红:“没,咋?你想收四房了?是不是给我留了位置?” 我说:“别开玩笑,说正经的,这次哥给你带个帅哥来,你瞅瞅顺子咋样?” 韩苗苗噗嗤乐了,说:“他呀,不咋样?喂不熟的白眼狼,上次就利用劣质钢筋,差点害得你破产,恨死他了!” 我说:“他已经改邪归正了,是个好男人,初九哥帮你训教好了,才牵过来的,拉出去溜溜呗,培养一下感情。” 韩苗苗不说话了,脸蛋更红,忽然拘束起来,身子扭啊扭,两个团也摆啊摆,晃得我眼晕。 我说:“你别晃,都要被你催眠了,行不行的,给个痛快话。” 韩苗苗说:“可人家是……处男,俺是离过婚的女人,年龄又比他大,能行?” “你就说你想不想啃嫩草吧?给句话,行就一个字,不行俩字,不行我就给他介绍别的女孩子了。” 韩苗苗赶紧说:“俺行!就怕他不行!” 其实韩苗苗看上顺子很久了,顺子帅,人高马大,从前工作的时候,她没少偷看小帅男。就是缺少个牵线搭桥的。 今天红娘来了,就是我。 我说:“那好,把他叫过来,今天别上班了,看电影还是压马路,吃饭还是逛街,我就不管了。” ”嗯……嗯……这么快?人家还没准备好嘞。”她还害羞呢。 你个半老徐娘害啥羞?给个处男抱还不乐死?装得哪门子清纯? 于是,我抓起桌子上的电话,冲着顺子那边喊:“顺子,顺子,你过来。” 顺子推开办公室门,走过来问:“杨董,啥事儿?” 我说:“你苗苗姐想买件衣服,找人去商场,偏赶上我没空,你陪她去一次,别怕花钱,所有的开销算我的。” “喔。”顺子毫不犹豫答应了,他不爱韩苗苗,可仍旧答应了。 目前的顺子也是万念俱灰,既然得不到翠花姐,娶谁都是娶,是个女人就行,能生孩子就行。 就是初九哥介绍个母猪,老子也认了。 半老徐娘咋了?有经验,知道疼人。 初九哥介绍的女人,一定是精品。 于是,他伸手做个请的姿势,说:“韩总,请!” 韩苗苗就扬起头,像个骄傲的公主,走出了办公室。 他俩刚走,翠花过来了,问:“初九,他俩的事儿……能成?” 我说:“能。” 翠花说:“俺看玄……。” 我说:“一点也不玄,我敢保证,今天他俩不回家,一定在酒店过夜。顺子一定会成为韩苗苗的俘虏。” 翠花问:“你咋恁有把握?” “别忘了,我是过来人,韩苗苗跟韩亮离婚两年,两年没碰过男人,不把顺子给一口吞了,她就不是韩苗苗了。” 翠花噗嗤一乐:“还真是……。” 顺子就那么陪着韩苗苗走出了办公大楼,两个人上车。 顺子首先帮着女人拉开车门,韩苗苗进去,坐在了副驾驶上。 他再上车,打火,挂挡,踩油门,汽车冲出了工厂大院。 一边开车一边问:“韩总,咱们去哪家商场?” 韩苗苗说:“你真以为初九哥让咱俩去买衣服?” “当然不是。” “那你说,他让咱俩出来干啥?” 顺子微微一笑:“逛街,吃饭,交朋友,相互了解。” 韩苗苗噗嗤一乐:“你也不傻嘛,还挺聪明的。” “我本来就不是傻子。” 韩苗苗对顺子是不了解的,她跟顺子相处的所有时间加起来,也就两个礼拜。 就是一年半前,顺子在服装厂做主管的那半个月。 那时候,顺子对翠花骚扰,翠花无法忍耐,立刻将他调走了。 虽说只有两个礼拜,可顺子给韩苗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首先,顺子帅,身材魁梧,其次,大专毕业,不是文盲。 最关键的一个,有气质,不苟言笑,特别的酷。 男人的酷说白了就是装逼,就是冷傲。 女人是一种很奇怪的动物,谁在她面前花言巧语大献殷勤,她反而不在乎。谁对她漠不关心,使劲装逼,反而会引起她的兴趣。 戳手可得的东西有啥珍贵的?征服最难征服的男人,才有成就感。 所以,韩苗苗决定了,今天不但要了解顺子,还要深入……了解。 奶奶的,身边没男人就是不行,憋得慌,熬不住啊……好不容易来个小鲜肉,岂能放过? 瞅着顺子的面庞,女人的舌头舔舔嘴唇,像一条饥饿的母狼。 第707章异性的吸引 按照韩苗苗的意思,巴不得立刻跟顺子上炕。 生理上的焦躁,心理上的渴望一起燃烧,让她烈火焚身。 男人跟女人在一块,别管说多少废话,多少甜言蜜语,都是扯淡,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炕。 炕是爱情的坟墓,却是婚姻的开始,感情的最终归宿也是炕。 不如舍去所有的前奏,直接上炕,简单透明,比啥都强。 用不着了解,用不着沟通,炕上一躺,红果果坦诚相见就是最好的沟通,最好的了解。 没有啥比炕更加原始,更加野性,更加让人对彼此坦诚了。 所以,女人的脑子里想若菲菲,身体也不由自主开始发热。 顺子果然很壮,手臂牛腿一样坚强有力,胸膛山梁一样厚实温暖,四四方方的脸上浓眉大眼。不但是帅哥,还是个强壮的帅哥。好想品尝一下被这样的男人抱怀里,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顺子问:“苗苗姐,咱们先去哪儿?” 韩苗苗说:“炕……啊不,先去商场,买衣服。” “然后呢?” “吃饭。” “吃过饭以后干啥?” “看电影。” “电影散场以后嘞?” 韩苗苗说:“上炕……睡觉。”差点脱口而出,差点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她的脸腾地红了。 顺子说声:“好!”直接将汽车开到了商场门口。 两个人进去,没有牵手,没有搂抱,没有所有恋人之间的那种亲密。 至少目前他们还不算恋人,最多算是同事。 首先进去的是男装部,韩苗苗的眼睛扫也没扫,直接挑选一件名贵的西装,将顺子拉进试衣间,抬手就扯他的衣服。 顺子惊愕一下,问:“你……干啥?” “给你买衣服啊。”女人眨巴一下大眼。 顺子的脸也红了,说:“不要,我……自己买。” 韩苗苗说:“那怎么行,跟着姐出来,怎么能让你花钱?” “不不不……男人陪着女人出来,就该男的买单。”顺子觉得受到了侮辱。 “当然要花姐的钱,知道你小子没钱,买不起这件衣服,就当见面礼,送你了。”韩苗苗大方地很,挥金如土,毕竟有钱了,是亿万富婆。 “姐,这衣服太贵了,我穿上就糟践了。”男人跟女人逛街,花女人的钱真的很没面子。 “让你穿你就穿,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姐拔根汗毛,都比你的腰粗……。”二话不说,帮着男人穿上,让他伸袖子。 “可是这牌子……还没看呢?” “不用看,这是咱们公司制造的服装,最名贵的那种,穿上倍儿有面子,我亲自设计的。”韩苗苗沾沾自喜。 这西装真是她亲手设计的,也是从通明服装厂进的货,已经远销国内外。 上等的料子,上等的做工,上等的款式,针对的客户也是上流的绅士。 顺子害怕极了,赶紧向下扯:“啊!不行,太贵了,最少要一万多,我不能穿这么贵的衣服,不划算……。” 他本来就做过公司的销售主管,知道这件衣服的批发价都要六七千,商场上的定价是一万八。 掏一万八买套西装,有俩糟钱没地方花了? “少废话!穿上就不准脱,要不然我跟你急!”韩苗苗一下生气了,死死按着顺子的手。 “为啥要买咱们公司的服装?从公司里拿,还能享受内部价。”顺子觉得亏死了,无缘无故多花一万,这不吃饱了撑得吗? “嘿嘿,你不懂,到商场可以拉人气,买东西当然要支持自己公司的产品,自己设计的衣服自己都不穿,别人怎么会买?身为销售主管,你应该有责任感跟荣誉感。” 顺子想想也是,可就是觉得冤的慌:“可不到两万块啊,足够我半年的生活费。” 女人噗嗤一笑:“咋,你心疼了?” “有点……。”顺子啧啧两声。 “放心,这儿的经理是我的老主顾,只要跟她打个招呼,就会按照原价给我。” “喔……那还好。”顺子吁口气,这才知道商场经理的服装,也是通过韩苗苗进的货,是公司的老主顾。 果然,韩苗苗跟销售妹子寒暄几句,叫过来经理,那女经理跟女人抱一块,亲得像好姐妹,原价给了他们。 顺子穿上西装,显得精神很多,人靠衣裳马靠鞍,少男的英俊魅力尽力展现。 西装买了,接下来是裤子,衬衣,领带,还有皮鞋。 裤子依然是自家公司的高档款,皮带花五百,领带两千,皮靴两千。 也不知道是顺子泡妞,还是韩苗苗勾搭小白脸,女人自己没买,首先为他换了一身的行头,足足花两万多。 走出商场的门,顺子很不好意思,问:“你总是这么挥金如土?” 韩苗苗摇摇头:“不是,从前啥也不舍得,自从跟着初九哥挣了钱,就啥都舍得了,挣钱还不是为了花?” “可……太贵了。” “那要看谁穿,给你买,多少钱也值得。” “好吧,衣服你买了,吃饭我请。”顺子只能这样,作为男人,必须要挽回一点自尊,要不然多没面子。 “好,你喜欢吃啥?”韩苗苗问。 顺子挺起胸膛,觉得女人的嘴巴小,肚子小,放开也吃不了多少:“看你,你说吃啥,咱就吃啥,我买单。” 韩苗苗毫不犹豫说:“麻辣烫……好不好?” “啊?麻辣烫?太寒酸了,你别惦记着给我省钱。” “我喜欢吃,你陪我好吗?” 顺子的眼圈红红的,韩苗苗的眼睛毒,就是为了给他省钱。女人简直可以透过衣服,查清楚男孩口袋里的钞票,也就够吃一顿麻辣烫。 “好吧。” 于是,女人扯起他的手,将他扯到了麻辣烫的地摊前。 麻辣烫上来,两个人开吃,按照韩苗苗的脾气,早就放开大嘴叉子,非吃个风卷残云人仰马翻不可。 可是不能,面对帅男一定要矜持,所以她尽量保持淑女风度,小嘴轻轻张,小牙轻轻咬,咀嚼的时候也抿着嘴,真的好淑女。 “顺子……。” “嗯……。” “俺这人就这样,从前是乡下人,如今是农民企业家,兜里有点钱。你对姐有啥意见不?相中我了不?” 开门见山的道白,简单,直接,开放,一点也不藏着掖着。 行就行,不行拉倒,姑奶奶不干赖皮赖脸的事儿,当然,如果你肯硬上,那就最好了,老娘巴不得嘞……。 顺子说:“苗苗姐,老实说我不喜欢你,我喜欢的是翠花姐。” 韩苗苗说:“我知道你喜欢翠花,一年前就看出来了。可翠花是初九哥的女人,得不到,你只能认命,对不对?” “对!我相信初九哥,初九哥让我跟谁好,我就跟谁好,让我娶谁就娶谁。”顺子的话轻描淡写,可都是实话。 恋爱以后就是自己人,自己人就该没有秘密,就跟初九哥一样,对每个人女人都是心中坦荡荡。 韩苗苗笑着问:“这么说,初九哥让你娶一头母猪,你也没意见?” “是,他让我娶个母猪,指那个猪圈,我就跳那个猪圈,保证不含糊,进去我就抱母猪。” “啊?呵呵呵呵……。”韩苗苗笑了,顾不得淑女风范了,前仰后合,嘴巴里的烤串几乎喷一地。 “你……笑啥,我说的是实话,因为我知道,天底下只有初九哥对我最好,他也不会给我找个母猪,而且绝对是精品,你……就是精品。” 顺子的话果然坦荡,有啥说啥。 一男一女出来,就是相互了解,那就让你看个够,听个够,爱听不听,不爱听拉倒。 听到精品这个词,韩苗苗脸更红了,这是顺子在赞赏她。 “你那么相信初九哥?” “是,初九哥比我亲哥还亲,总是护着我,照顾我,他救过我姐三四次,也救过我两次,恩同再造,还是我爹看人准,当初把我们姐弟托福给初九哥,眼光独到!” “嗯,初九的确不错,可惜了……。”韩苗苗惋惜一声。 这个可惜让她感叹命运的不公。 为啥不首先遇到初九?如果赶在十五年前认识他,哪有你顺子什么事儿?姑奶奶早扑他怀里了,韩亮也一边凉快去。 “初九哥为村子里很多人撮合过,撮合了十多对好夫妻,每一对夫妻都很幸福。小丽跟江百岸,孙桂兰跟孟哥,陶寡妇跟大东,瓜妹子跟二东,巧燕跟张进宝。 每一对夫妻都是初九哥牵得红线,他是世界上最好的月老。所以,他把你介绍给我,咱俩将来也一定幸福。” 顺子的眼睛闪着亮光,现在的初九哥在他的眼里不是人,简直是神。 “你呀,别一口一个初九哥,恋爱是咱俩的事儿,绕半天,你到底同意不?给个痛快话!” 韩苗苗真等不及了,同意,俩人立刻牵手,不同意,吃完这顿饭马上散伙。 “我说了,我听初九哥的,初九哥让我娶你,我马上娶,让我跟你恋爱,我就不敢不恋。” “这么说你对俺没意见?” “没。” “既然这样,俺能不能拉你的手,咱俩能不能坐一块?”韩苗苗开始得寸进尺了。 顺子说:“当然没问题,亲嘴都行。” 于是,韩苗苗就坐在顺子的身边,拉了他的手,顺子也将女人抱进了怀里。 两个人拥抱的瞬间,就跟焊条将两根钢管焊接一样,扯不开了,拉不断了,黏在一起。 对于韩苗苗来说,等于找到了生命的第二春,韩亮坐牢以后,真的渴望得到男人的抚慰。 对于顺子来说,眼睛一闭,随便吧,是个人就行,总比母猪强吧? 母猪都能忍受,香喷喷的女人当然也可以忍受。 韩苗苗不错,温暖,绵软,紧绷,顺溜,香气扑鼻。 呀,这就是女人的味道?这就是异性的吸引?好舒服,好惬意。 有个女人……真好。 感谢初九哥,果然为我好,我要跟这个女人成亲,跟她一起融化成水,流淌万年。 第708章痴心男女 那一刻,顺子开始陶醉。 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抱女人,也是第一次被女人抱,原来感觉是这样的。 浑身麻,跟过电一样,舒服,得劲,心神荡漾。 整个身体都要被女人的柔软和香气包裹,挤扁,压碎,挫骨扬灰了。 好贪恋这种感觉。 按照从前乡下相亲的经历,顺子跟韩苗苗成不了。 第一是,男孩狗屁不通,第一次约女孩出来,就把人跟母猪相提并论。 第二,当场道破是初九哥让他来的,不是自愿的,显出对女人的不削一顾。 这是严重的致命伤,女孩一生气,抬脚会把他踹出去,还会骂一声:“那你去娶个母猪好了!” 可韩苗苗没有,尽管心里不乐意,还是倒在了顺子的怀里。 在她的面前,顺子就是个弟弟,毛孩子会说个屁? 不会逗女人开心不要紧,可以慢慢教,慢慢学,她相信自己会把他训教成功。 来的时候,初九哥已经说了,顺子不会说话,有时候还是一头倔驴,牵着不走,打着倒退。看初九哥的面子,也不能生气。 最重要的一个,等不及了,年龄真的等不及了,三十出头了,好男人不多了,像顺子这样清纯的男孩更是不多。 只要男人好,可以给她幸福,咋着都行,难听话当然可以接受。 时间一长,谁的嘴巴都会抹蜜,谁都会甜言蜜语,让他说啥他说啥。 所以,女人同样陶醉,开始眷恋顺子的臂膀。 她的脑海里甚至产生一种奢望,把生米煮成熟饭,不答应也由不得他,死也要把这个乖巧的男孩弄到手。 “顺子……。” “嗯……。” “那咱俩现在是不是确立关系了?可以开始了?”女人的声音特别轻,担心声音过大,将男人震裂了。 “是,听你嘞,你说开始就开始。”顺子的声音也变得很柔软,小姑娘一样。 “那咱俩是不是马上去……酒店?” “到酒店干啥?” 女人问:“你说嘞……吃饭呗。” “这不正吃着嘛。” 韩苗苗说:“你个傻蛋,还真是个初男,不过我喜欢。” 她的话男人没听懂,顺子还觉得麻辣烫不好吃,女人想吃更好的。 ”不如看电影吧,电影散场,正好天黑,一起到酒店吃晚饭。” 韩苗苗只好叹口气:“行,那就看电影。” 麻辣烫没吃好,尽情享受拥抱,啥滋味也没尝出来。 再说也不饿,抱饱了,摸饱了,尽管没有怎么摸,也饱了。 从地摊上站起来的时候,俩人的关系就好了很多,手扯在一起没分开。 然后去看电影,买票,买爆米花,走进电影院。 电影院里很黑,人不多,找到座位坐下,俩人的手依然没分开。 电影演的啥没看清楚,好像是《满城尽带黄金甲》,一个皇帝,三个皇子,因为抢一个女人,打得昏天地黑。 里面的宫女很好看,每人前面挺两个大馒头。 顺子瞅瞅电影里的宫女,又瞅瞅韩苗苗,心说:卧槽!韩苗苗的胸跟电影里的宫女相比,有过之而不及。 真大!他的脑海里立刻产生了联想,不知道摸上去啥感觉?男人的眼睛里就闪出了贪婪。 韩苗苗已经瞧出了男孩的渴望,顺子的哈喇子都滴到了地上。 她抓着男孩的手,一点点向着自己的衣服里慢慢探……最后,结结实实按上了。 顺子的呼吸就不均匀起来,脸红脖子粗,身体也在一点点颤抖。 起初,他不敢太用力,手不敢动。可韩苗苗却示意她捏,还抓着他的手,用力握了一下。 顺子明白了,这是一个暗号,女人暗示他,是可以进攻的。 于是胆子就大起来,手也放肆起来,就这样,两个人在电影院的漆黑里,做起些不雅的动作。 顺子还担心四周的人看到笑话,眼睛的余光不住偷瞄。 仔细一瞅,奶奶隔壁嘞,整个电影院的男人跟女人都在不雅。 一双双男女都没有看电影,都在拥抱、亲嘴,谁也懒得看别人。 很快,韩苗苗的呼吸也急促了,身体颤抖,声音更柔弱:“顺子,咱……走吧,去……酒店……酒店的床……舒服。” 顺子不傻,现在的互联网跟电视这么发达,男人跟女人的秘密早就不是啥秘密了。 他啥都懂,就是没有品尝过那种滋味。 是个男人谁不想尝尝? 可是不行,跟韩苗苗认识才半个多月,真正接触还不到一个小时。 上炕,她不抽死我? 可这要求是女人主动提出来的,她一定比自己更渴求。 那还客气啥?旁边不远处就是酒店。 于是,俩人都忍不住了,没等老张家艺谋叔叔的电影结尾,就扯起手迫不及待冲出电影院。 迫不及待找到酒店,迫不及待开房间,迫不及待冲进去,迫不及待解衣服洗澡。 然后迫不及待……屋子里的窗帘子关好,灯光熄灭了……。 第一次很不顺利,顺子太慌张,球没进洞,台球就出界了。 韩苗苗就安慰他,帮他调整情绪,第二次果然很顺利,如愿以偿了。 顺子就那么失去了第一次,从男孩变成了男人。 韩苗苗久旱干涸的身体也遇到甘霖,挺拔了,逢春了。 这一晚,他俩从黄昏时分,一直鼓捣到第二天天光大亮。 看到外面的曙光,两个人才停止。 “感觉……怎么样?”女人问。 男人回答:“还行!有个女人真好,怪不得所有男人都喜欢娶老婆。” “那咱俩成亲呗,结婚呗,成亲以后,就名正言顺了,有证上路,就不怕交警查。”女人勾着他的脖子,征求他的意见。 “行!听初九哥的,他说成亲,咱俩就成亲。”顺子不知道是害羞,还是推脱。 “你呀,啥都听初九哥的,咱俩的事儿,他管得了那么多?”韩苗苗有点失望,这男人没主意:“是不是没有杨初九,你就打算跟老娘白……睡!” 顺子只好解释:“初九哥是我的领导,是我的家长,没有他的许可,我不敢。” “傻帽?初九哥让咱俩出来干啥?还不是恋爱?结婚,生孩子?直接告诉他结婚,他还不乐死?” “行!我立刻起床,到公司,告诉初九哥,让他为咱俩操办。”顺子开始穿衣服。 韩苗苗也开始穿衣服,衣服穿好,顺子差点闪个趔趄,觉得腰好酸。 奶奶的,一晚上就亏了。主要韩苗苗太厉害,都把他抽空了。 女人赶紧过来搀扶他,问:“咋回事儿?想不到你这么弱……。” 顺子就苦笑一声:“第一次,没经验呗。” “走呗,楼下买点早点,好好补补。”韩苗苗捂着嘴,觉得真好笑。 “我先走,你后边下来,咱俩别一起回公司。” “为啥?” “怕人看见了……笑话。”顺子的脸又红了。 “咱俩都这样了,你还怕人瞧见?脸皮真薄!”不知道为啥,韩苗苗对顺子的喜欢又加深一层。 顺子脸皮薄,说明他单纯,腼腆,证明他诚恳。 一个单纯,诚恳,帅气,健壮的男人,被自己勾搭到手,可谓人间极品,打着灯笼都难找。 韩苗苗好想对着苍天喊:“俺真有福气,姑奶奶这辈子可幸福了,爹!娘,女儿终于找到了真爱!” 不由自主,她的手开始为男人整理内衣的领子,系好西装的扣子,还在他胸口轻轻拍了拍。 顺子说:“你别不高兴,咱俩第一次约会就进酒店开房间,初九哥一定会笑话我没出息。不过你放心,仙台山人就这样,我一定会负责到底!一定会娶你!” “嗯……行,那你先走,俺来结账,回到办公室再见面,拜拜!”女人冲他摆摆手,来了个飞吻。 飞得顺子受不了,羞答答打开房门,也冲韩苗苗说声:“再见。”关门走了。 走出酒店的门,顺子还有点不相信:这真是我吗?不是喜欢翠花吗?咋就跟韩苗苗搞在了一起? 自己的第一次竟然被个半老徐娘夺走了,还是她手把手教的。 韩苗苗也不错,成熟,泼辣,开朗,美丽,一身的野性,让他享受了人世间最美好的过程。 真的很美好,美好的啥都忘了,腾云驾雾,忘乎所以,神魂荡漾。 好想这样荡漾一辈子,一辈子不分开,荡死我算了。 怪不得初九哥接连娶仨老婆,那个女人也舍不得放下,女人真的很美妙。 顺子的脚步慢慢加快了,不怕初九哥看笑话了,甚至想立刻把这次美好告诉他,让哥跟自己一起分享。 他是飞上办公大楼的,也是飞进办公室的。 当时,我跟翠花正在办公桌前聊天,顺子冲进门扯了我的手,拽出门,怕翠花听见,大口大口喘着粗气,脸蛋红得像苹果。 “初九哥,我……我……我。” 我莫名奇妙问:“咋了?脸恁红,夜儿个跟苗苗玩得开心不开心,逮不逮?” 顺子说:“逮!哥,我好像跟苗苗姐……睡觉了。” “啥?好像?你小子,不会真的把她……咔嚓了吧?” “嗯……。”顺子的身体晃啊晃,像一只蜗牛,恨不得将脑袋缩到壳里去。 “你小子,行啊!不亏是咱仙台山人,是条汉子!!”我激动不已,真的不知道说啥好,只能拍拍他的肩膀,算是鼓励。 “哥,你不笑话我?”顺子还是红着脸。 “恭喜你,长大成人了,笑话你干啥?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嘞。” 说高兴是假的,其实心里酸酸的。 哎……又一颗好白菜被猪给拱了,可惜那头猪不是我。 第709章姜是老的辣 听到韩苗苗将顺子咔嚓的消息,我心里很不得劲。 三分是喜悦,七分是心酸。 尽管提前做好了思想准备,小心肝还是觉得被谁捅了一刀。 韩苗苗本来应该是我的,老子戳手可得。 只要本吊丝轻轻抬手一招,她立刻会乖乖拜倒,任由我征服。 起初,韩苗苗喜欢的也是我。 真她娘的俊,那身段,那胸,还有两条白腿,简直极品中的极品。 算了,天下的嫩草那么多,不能全撸我嘴巴里,要不然其他男人咋着活? 大明叔,初九对得起你的重托了,顺子长大了,要成家了,你可以瞑目了。 “哥,接下来我该咋办?”顺子有点心慌,也有点迫不及待。 “还能咋办?慢慢相处,慢慢了解,最后结婚,入洞房。”知道他小子没经验,身为大哥哥,当然要帮他领路。 “可我已经跟人家咔嚓了,必须负责任。”顺子还挺有责任心。 “弟弟,现在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山里人封建,先成亲后恋爱,这样是不道德的。现在先恋爱后结婚,先同居后结婚,是潮流,咔嚓了就咔嚓了,没啥了不起的,以后好好对待人家就行了。” 我的语气也酸酸的,脑子里一个劲地翻腾,显出了他俩昨晚折腾的画面。 韩苗苗经验丰富,一定是鲤鱼打挺,鱼跃龙门,老树盘根……简直不敢想象,也觉得自己很龌龊。 “哥,我想跟苗苗……结婚,你帮着俺俩操办呗。”顺子这时候竟然比韩苗苗还心急。夜儿个的事儿,让他尝到了甜头,上瘾了,他想以后天天品尝。 我说:“你小子别没出息,先这么恋着,目前我跟张德胜大战在即,结束以后,就给你俩办喜事儿。” 顺子点点头:“好,我啥都听你的。” “对了,告诉哥,昨天晚上跟苗苗在一起,你俩幸福了几回?韩苗苗白不白?滑不滑?”我饶有兴趣问道。 “这个……不告诉你。”顺子的表情尴尬极了,竟然闭口不谈。 他才不会把女朋友跟自己的一晚风情到处乱说呢,这是一个男人的秘密。 女友的身体,凭啥告诉一个外人? “切!不说算了,瞧你小子那小气劲儿?”你不说,老子还懒得问呢。 平时看到的,只是韩苗苗的外面,我很好奇女人的衣服里面。 她的衣服里面,恐怕只有顺子知道,这孙子跟老子还保密。 别忘了是我撮合你们的,吃饱了骂厨子,念完经打和尚,卸磨杀驴,真是一对贱男女。 顺子回到自己的办公室,今天的心情很好,工作起来也精神百倍。 眼睛也一个劲地往门口瞟,好想一眼瞅到韩苗苗的身影。 可她却失望了,左瞅不来,右瞅也不来,今天她竟然没上班。 是不是昨天折腾一晚累了,回家补回笼觉?还是半路上出车祸了? 总之,随着上班时间的延迟,顺子的心忐忑不安,越来越纠结。 他怎么也想不到,就在自己离开酒店的时候,一双魔爪已经向着女友伸来。 那双魔爪正是张德胜。 事情巧得很,昨晚顺子跟苗苗居住的哪家酒店是五星级的,张德胜这次来,也住在里面。 而且老张的房间跟他俩的房间距离不远,中间只隔着一道门。 顺子先走的,离开以后,苗苗也准备下楼退房。 可刚刚关闭房门,就跟张德胜走个迎面。 “这不是韩小姐吗?你这是……?”张德胜一眼瞅准了女人。 韩苗苗在这一带是出类拔萃的,虽说个头不高,但苗条的倩影,优雅的气质绝对是鹤立鸡群。 站在人堆里,第一个引人注目的一定是她。 张德胜见过她,上次Y市房产遭受劫难,为了迅速帮我摆平,她还亲自找过老张,并且打算利用自己的身体帮我挽回损失。 这是个傻妹子,也是个痴心的妹子。 “哎呀张董,咋是你?你这是……。”女人也惊讶地不行。 “喔,我来这儿办点事儿,暂时住在酒店,你为啥也住这儿?” 韩苗苗说:“我也办点事儿。” “你办啥事儿?” 一句话说出,女人的脸又红了,说:“这个……没必要跟你说吧?工作上的事儿。” 是啊,难道要告诉你,老娘在跟小初男开房?俺俩昨晚大战五百回合,把男朋友都抽空了? 美不死你! “好吧,既然韩小姐不乐意说,那就算了,正好,我找你有事儿,如果有空的话,咱们谈一谈?”张德胜终于开始勾搭了,两年前他就想勾搭韩苗苗,今天忽然碰到,岂能放她走? 韩苗苗抿嘴一笑,知道这老家伙没按好心,说:“张总找我什么事儿?如果是工作上的事,那就到公司去谈。” “喔,是工作上的事儿,也是私事儿,不知道韩小姐能不能赏脸,先陪我喝杯酒?”老张说着,做了个请的姿势,推开自己房间的门。 韩苗苗犹豫了一下,心说:毛!老娘怕你不成?量你也不能把我吃了。 刚才在酒店的床上,顺子无意中说了一句,张德胜来了,要对服装厂下手,切断初九哥的退路。 韩苗苗立刻记在心上,她想探探口风,瞅瞅老张打算怎么对付初九哥,以后好防备。 所以,身子一转,就进了老头子的屋,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张德胜关闭房门,表情波澜不惊,首先打开橱柜,倒了两杯酒,自己一杯,递给女人一杯。 韩苗苗接过来,笑容还是那么甜蜜:“张总,有啥事儿就说呗,我的时间紧,你身为董事长,也没功夫跟我打哈哈,是吧?” “是?可是为了韩小姐,我愿意赔上自己的一生,甚至下辈子都没问题。用一天陪伴一个美女,当然值得。”老张也在笑,笑里藏刀。 “一句话,你来这儿到底做啥?初九哥可不是好欺负的,我也不是好欺负的,我们人强马壮!”韩苗苗首先虚晃一枪。 “韩小姐,你怎么把我看那么坏,我在你心里就这形象?”张德胜端着酒问。 “当然,比这个形象更坏,而且从来不看好你!”女人盯了盯手里的酒杯,凭着一个成熟女人的经验,觉得这杯酒肯定有问题。 “你跟韩亮离婚多久了?” “管你屁事?” “身边没男人,你又风华正茂,熬得住?俗话说寡妇门前是非多……。” “切!你到底啥事儿?不说我走了?净扯些不咸不淡的!”女人说着站起来,打算走,将酒杯放在了茶几上。 “韩小姐你慢着,我就是想对你示爱,其实我很喜欢你,我身边没女人,你身边没男人,咱俩正好,不如你委屈一下,做我的夫人算了。” 韩苗苗鄙夷他一眼,咕嘟一句:“表脸!也不瞅瞅自己啥质量?一脸的褶子,癞蛤蟆想吃炖天鹅,胃口不小,小心老娘折腾死你!” “你说啥?为啥要折腾死我?”虽然声音小,可老张的耳朵没聋,隐隐约约听到了。 “噗嗤,没事儿,你想娶我?” “对!” “那你娶了我,对我有啥好处?” “我有钱啊,很多很多钱,嫁给我,你就是亿万富婆,将来我的五十亿财产都是你的,”张德胜每次勾搭女人都是一样的话,都是利用金钱蛊惑。 在他的眼睛里,没有不喜欢钱的女人。 “噗嗤!”韩苗苗一乐:“我也不穷啊,不怕告诉你,自从认识初九哥,我已经赚了三个亿,不缺钱,别以为钱啥都能买到,最起码买不到爱情。” “呵呵,谁会嫌钱多,咱们做个交易怎么样?” “啥交易?” “只要你同意现在我摸你的脸,立刻给你五千万,解下你的衣服,再加五千万。如果可以同居一次,再加一个亿。” 韩苗苗差点崩溃,心说奶奶隔壁嘞,出手真大方。老娘的身子值那么多钱?从前我咋不知道? “你说话算话?” “算话,起床穿衣服,我就给你开支票。” 韩苗苗忽然放下酒杯,冲着门口喊:“初九哥,你咋来了呢?这边,我在这边……。” 张德胜吓一跳,最害怕我,猛地听到女人喊,首先打个哆嗦:“杨初九来了?在哪儿?”他赶紧放下酒杯。 “在门外面,俺听到了他的脚步声。” 张德胜赶紧拄着拄杖站起身,过去开门。 身子刚刚扭转,韩苗苗就以一种罕见的敏捷,将自己的酒杯跟张德胜的酒杯调换了。 女人聪明无比,知道张德胜极有可能在红酒里做了手脚。 想迷晕我,没门!姑奶奶岂是好惹的?迷晕你个王八蛋。 老张打开门,来回瞅瞅,不要说杨初九,毛也没有发现一根。 再次转过身子,说:“没有杨初九啊?整个楼道都没人。” 韩苗苗说:“那一定是我听错了,对不起,对不起。” 张德胜都要吓死了,还好听错了,杨初九真来,知道酒里有问题,还不锤死我? 老东西坐下,韩苗苗已经端起了手里的酒杯,说:“Cheers。”一饮而尽。 “Cheers。”张德胜也举起酒杯,同样咕咚干个底朝天。 酒杯放下,老头问:“刚才咱俩谈到了哪儿?” 韩苗苗说:“摸我一下,给五千万,解下衣服让你看,加五千万,陪着你睡一觉是两个亿……你确定给我的不是冥币?” 张德胜说:“当然不是冥币,花花绿绿的人民币,苗苗,你长得好可人,让我摸摸吧,亲亲吧。” 说着,老头子干瘪的大手伸过来,要抓女人的手。 韩苗苗跟狸猫一样躲开了,说:“瞧你猴急得……咋着也要培养一下感情啊。” “对,对,感情要培养一下,不如,你先去洗个澡。” 韩苗苗说:“你先洗,一会儿我再去。” “好啊,那我就不客气了。”说完,男人进去了卫生间。 韩苗苗噗嗤笑了,说:“跟我斗,你还嫩点儿,雕虫小技!” 说完,她站起来拿包,打算走,可刚刚走出一步,眼前一晕,扑通!摔倒在沙发上,啥也不知道了。 洗澡间的门被打开,闪出了张德胜阴险的老脸:“嘿嘿,姜还是老的辣!还是你嫩!” 第710章忍无可忍 韩苗苗自己也不知道咋着晕过去的,最终还是没有斗得过老奸巨猾的张德胜。 道理很简单,老张早就猜透了女人的心思,知道她会换酒杯,于是只在自己那杯红酒里做了手脚,韩苗苗酒杯里的红酒是干净的。 如果女人没有调换,绝对不会中计。可她自作聪明的话,一定会掉进圈套。 果然,她中招了,华丽丽晕死过去。 张德胜微微一笑:“你个小丫头,跟我斗,回去再修炼几年吧?”说着,从卫生间出来,一步步向着沙发上的女人靠近。 他激动不已,开始慢慢看,仔细瞧。 韩苗苗虽然超过了三十岁,可一点也不显老,脸蛋仍旧像剥了皮的鸡蛋。 她的额头宽阔,刘海紧紧贴在前额上,云鬓缭绕,下面是两道弯弯的细眉。 细眉下是眼影,睫毛特别长,轻微的化妆让女人显得更加妖娆。 脸蛋上也淡施薄粉,泛出两团可爱的红晕。 粉红色的朱唇特别性感,犹如秋天成熟的野杏。 她的下巴很精巧,瓜子脸,尖下巴下是细白的脖颈。 衬衣非常低,事业线好深,老头禁不住咽口唾沫。 眼光向下移动,瞧的是韩苗苗的小蛮腰。 她没有生过孩子,仍旧保持了玲珑的细腰,一把手就能攥住,一不小心就能掰断。 老头的手不由自主把女人的细腰揽在了臂弯里。 最后是一双腿,又细又长,没有穿长袜,香气四射。 最近两年韩苗苗有钱了,成为远近闻名的富婆,更喜欢打扮了。 跟香菱和翠花一样,每天化妆,抹化妆品。晚上洗完澡也抹,浑身上下抹个遍,哪儿都香喷喷的。 长腿下是一双名牌高跟鞋,不过鞋子不重要,老张抬手将她的鞋子脱了。 活了五六十年,经历的女人成千上万,能让张德胜看上的寥寥无几。 陶花算一个,韩苗苗算一个,翠花也算一个,其他的从没有入过他的法眼。 可翠花不行,那是杨初九的媳妇,吓死都不敢碰,想都不敢想。 陶花倒是想过,也勾搭过,可后来同样成为了杨初九的女人,同样碰不得。 韩苗苗总不会是你杨初九的女人吧? 而且女人是离过婚的,待嫁闺中,老子是光棍,男没婚女没嫁,合情合理,总不会碍你杨初九啥事儿吧? 这么一想,他的胆子就大多了,也觉得合情合理了,所以,心安理得将女人裹在怀里,就那么在沙发上扯她的衣服。 第一个扣子解开,他的心砰砰跳,心脏病差点复发。 第二个扣子解开,老家伙的桑眼里咕噜一下,眼睛就闪出贪婪的亮光。 第三个扣子解下来,口水开始滴答,都要把女人给淹没了。 张德胜毫无顾忌将手伸进了衣服里。 正在这时候,不好了,外面传来一阵敲门声,啪啪:“苗苗,苗苗……你在不在?” 张德胜吓得几乎坐地上,声音听得清清楚楚,杨初九真来了,那是冤家对头的声音。 外面的确是我,我来找韩苗苗回公司去。 地址是顺子告诉我的,早上公司来一个大客户,订单也特别大。 那个大客户认的就是韩苗苗,从前洽谈,签约,发货,都是苗苗经手的,除了她,客户谁也不认,翠花都不行。 没办法,只好跟她打电话,谁知道电话不通,处于关机状态。 原来,夜儿个晚上,女人跟顺子在一块的时候,手机没充电,早关机了。 我只好根据顺子提供的地址,来到酒店。 首先去的是前台,前台的服务生告诉我,她还没退房。 只好跟袋鼠一样,蹦蹦跳跳上楼,过来敲她房间的门。 敲半天,没人鸟我,老子就很生气。 也活该张德胜倒霉,他住的是6号,韩苗苗住的是9号。 来的时候,顺子也不记得了,说不是6号就是9号,让我自己找。 老子拍的就是6号房间的门,心说:翻了天了!本董事长敲门也不开,你好大的架子? 是不是昨晚折腾个天翻地覆,累得人仰马翻,在补回笼觉? 可这不像韩苗苗,是不是房间的门敲错了? 我也不知道老张住在这儿,将房门拍得呼呼山响,整个楼道里都是回音。 结果没把张德胜拍过来,却将酒店的服务生给拍来了。 “先生您好,需要帮助吗?”服务生很有礼貌,冲我鞠个躬。 我说:“你把门打开,我朋友在里面。” “不好意思先生,我们不能擅自开客户房间的门,否则会窥探客人的隐私,破坏酒店的名誉,我们经理会炒了我的。”服务生吓得不轻。 “毛!让你开你就开!哪儿那么多废话?”老子特别生气,我等得及,可客户等不及。 “真的不行!请您配合我们的工作,谢谢。”服务生还是点头哈腰,弄得我没词了。 他担心丢掉饭碗。 我上去揪了他的脖领子,怒道:“小子,知道哥是谁吗?” “不知道。” “像你们这样的酒店,老子一天能挣仨,信不信我立刻把这家酒店收购,然后把你赶出去?” “先生,对不起,真的不行,要不然我把经理请过来,只要经理许可,这门您随便开。” “你们经理呢?让他过来。” “对不起,我们经理不在,老婆生孩子,回家伺候月子去了。” “卧槽!那你还说个毛线?等你们经理伺候完月子,我朋友早中煤气了。”二话不说,过来跟他抢夺门卡。 这个服务生应该管的就是这一层,至少这层房间的门卡全在他身上。 服务生赶紧躲闪,可架不住我的手快,将门卡全部夺了过来。 瞅瞅屋子的房门号码,立刻将门卡送进了卡槽,门就这么开了。 因为太慌乱,也没想到这间房是不是韩苗苗的。 进去我就傻了眼,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惊慌失措的张德胜。 第二个映入眼帘的是一具雪白的身体,衬衣的扣子全都开了,正是韩苗苗。 瞅到张德胜,我马上惊愕了,再瞅瞅沙发上的女人,不由得怒火窜天而起。 “张德胜,咋是你?王八蛋,你在干啥?”二话不说,赶紧扑向韩苗苗。 发现女人晕死了过去,嘴巴里喷出一股酒气。 又瞅瞅沙发前的茶几,上面有两杯酒。端起酒杯放在鼻子下闻闻,瞬间啥都明白了,张德胜在酒里做了手脚,要祸害韩苗苗。 眼睛一瞪,我的眼睛里闪出一道凌厉的电光:“张德胜!你狗曰的找死啊?今天不打你,我就不是杨初九。”话没说完飞身而上,抓住了他的袖子。 张德胜差点没吓死,做梦也想不到我会闯进来,赶紧辩解:“初九你听我说,韩苗苗喝醉了,我打算将她扶回房间,你千万别误会。” “误会恁娘隔壁!今天谁的面子也不看,抽死你个狗曰的!”当!抬腿就是一脚,将老张从地板上给踹床上去了,然后飞扑而上,拳打脚踢。 在我的记忆里,好像这是第一次打张德胜,从前他再怎么混蛋,也没跟他动过手。 他欺负陶花,我忍了,因为他俩儿子已经为我出了气。 大雪山上,他杀掉孙大志我忍了,孙大志不是我的人,是他小舅子。 自己的小舅子,你爱怎么杀怎么杀?管我屁事! 临死捅张进广一刀,我也忍了,那是他自己的种,更不管老子的事儿。 可今天他欺负韩苗苗,就让我忍无可忍。 就算当着张进宝的面子,老子也要揍他个阳光灿烂万紫千红,生活不能自理! 老张倒在床上嚎叫,我一步跳上去,将他压在身下,拳头如雨。咣当咣当几下,张德胜的脸就被打肿了,鼻子嘴巴向外流血。 “哎呀初九,误会啊,真的是误会,你听我解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还没得逞嘞,你也没有证据。不如等我得逞,你抓住证据再打也不迟啊……。” 老张还满口道理,觉得这顿打挨得冤。 “放屁!扣子都解了还死不承认?等你得逞,老子就不是打了,直接要你的命!还我妹子清白来!!”当当又是两拳。 韩苗苗这颗白菜被猪给拱了,那头猪不是我,本来肚子里就有气,没地方撒,老张正好撞我枪口上,算这老东西倒霉。 “初九,饶命,饶命啊,我再也不敢了,不敢了……。” 根本不听他的求饶,直接揍个半死,差点将他老胳膊老腿给拆散架。 打几十拳,气消了不少,停住了手。 不能打死他,看张进宝的面子也不能打死他。 于是,下床以后指着他的鼻子骂:“你给我记住,以后,只要是我杨初九公司的女人,你谁都不准碰!要不然杀无赦!!” 张德胜捂着脸没敢作声,他知道多强辩一句,换来的代价就是多挨几拳头。 转身扑向韩苗苗,赶紧帮她遮掩衣服。遮掩的时候,我忍不住也偷偷在女人的身上瞄了瞄。 真的好看,不知道刚才老张有没有占便宜? 打死他也活该!韩苗苗的身体我都没胆子侵犯,你算个屁? 脑子里想想,赶紧从怀里拉出皮囊,捏出三枚银针,一枚刺进了女人的百会,一枚刺进人中,第三枚刺进手上的虎口。 韩苗苗打个冷战醒了,醒过来就是一声尖叫:“啊——初九哥,你欺负人家,表脸!!” 她觉得胸前的扣子是我解开的。 第711章超大订单 “大姐,你瞅清楚,我是来救你的,不然你就中招了。”赶紧解释,不解释的话,女人的巴掌就落我脸上了。 韩苗苗也没想着打我,她巴不得自己的衣服是我弄开的。 “啊,俺想起来了,是张德胜,那个老东西,真表脸!”女人终于明白了。 韩苗苗站起来,瞅到张德胜,怒火同样窜天而起,气冲斗牛。 猛然抡起包扑过去,冲着老头子就砸,一边砸一边骂:“老混蛋!老不正经,王八蛋!竟然欺负老娘,打死你,打死你!”咣咣咣,女人接连捶打老张好几下。 张德胜不敢反抗,只能抱着脑袋躲闪,包包砸在他的手臂上。 “苗苗算了,算了,你也没吃亏不是?咱也没丢啥,别打了!”我赶紧上去阻拦,抱了她的肩膀。 老张已经被打个半死了,你还抡啥抡?力气那么小,挠痒痒一样,根本不管用。 韩苗苗冲他啐一口:“呸!你个老无赖,以后别让姑奶奶看见,否则见一次打一次。初九哥,咱走!!”说着女人扯着我的手,走出房间的门。 屋子里,只剩下张德胜在那儿咬牙切齿:“杨初九,你等着,不几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走出酒店,韩苗苗还是气呼呼的:“初九哥,还好你赶到及时,要不然俺就完了,怎么对得起顺子?” “你已经是顺子的人了?”我诡笑着问到。 “嘿嘿,你猜。”女人同样在笑,闪出一口小白牙。 “猜不出来,也不用猜,那是你俩的事儿,不管我的事儿,现在,你立刻跟我回公司。” 韩苗苗一愣:“回公司干啥?” “喔,来了个大客户,当初是你拉的订单,合同人家非你不签。” “喔喔,想起来了,差点把这茬给忘了,好吧,俺立刻跟你回公司。”韩苗苗拍拍额头,恍然大悟。 “你确定自己没事儿?要不要帮你检查身体?”我担心那杯酒的后劲没过去,出啥差错。 真的检查身体吗?自己都不相信。 “真的没事儿,你瞧,俺活蹦乱跳的。”女人晃晃脖子,扭扭手臂,果然生龙活虎,恨不得立刻去跳广场舞。 “没事就好,咱走吧,上车。”车门拉开,将她推了进去。 “哥,你咋知道俺在酒店?” “顺子告诉我的。” “啊?他还告诉了你啥?”韩苗苗的脸又红了,担心顺子瞎说八道,把昨晚俩人的事儿到处宣扬。 我上车,关闭车门,扣好安全带,道:“放心,除了告诉我门牌号,他啥也没说,这小子不傻。” “喔,这还差不多。”韩苗苗吁口气,如释重负。 “现在满意了?知足了?顺子不错吧?初九哥帮你介绍了小帅男,咋着谢我?”我的笑容里充满了得意跟狂妄。 “满意了,知足了,谢谢初九哥,你真是俺亲哥。”韩苗苗还知道害羞呢,身子继续晃,继续摇。 我的心里一阵释然,顺子跟韩苗苗的结合等于了却一桩心愿。 所有的心愿都了了,只剩下一个陶花。 可目前不知道陶花在哪儿,只有把她的终身解决,才算真的修成正果,一生圆满。 丫头啊,你到底去了哪儿?知不知道初九哥好想你? 将韩苗苗送进公司,赶紧上去会议室。 会议室里,翠花跟顺子都等不及了,还有一个大客户。 “哎呀初九哥,苗苗,你俩终于回来了,都几点了?”顺子赶紧站起来,扯着韩苗苗坐下。 他俩坐在了一块,靠很近,赶在从前这是不可能的。 恋人的关系让他俩不知不觉身体靠近,心也紧贴在一块。 韩苗苗还扯了扯顺子的手,让他放心,自己没事儿。 会议室正在召开紧急会议,也是在经历一场艰苦的谈判。 对面有一男两女,中间是我们的女主顾,两边一个是秘书,一个是助理。 这次的合同非常重要,几天前就给我们打了招呼。 这客户要定一批大的订单,订单之大,超乎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 女客户四十多岁,显出一股中年人的成熟跟老练,戴一副眼睛。 “苗苗,你终于回来了,请问价格商量的怎么样了?你们董事会通过没有?” 韩苗苗微微一笑:“黄姐,我们知道您这次的订单很大,是我们公司前无仅有的,价值足足两个亿,而且要一下子生产出来,这对我们来说,有些困难。” 我没听懂啥意思,身为董事长,虽然面面俱到,可对于公司的琐碎事情从不掺和。 大概意思是,这女客户几天前打来电话,要订购一批服装,全都是高档的,二十万条裤子,五万套西装,价值足足两个亿还多,而且工期赶得紧,需要一个月生产出来。 通明服装厂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大的订单,几乎是去年一个季度的总产值。 不要说两百个工人,再加一倍,也不可能在一个月的时间赶制出来。就算赶制出来,也无法保证质量。 “呵呵,想不到堂堂通明服装厂,竟然没有这样的实力,那就算了。”女客户的眼神里闪出一股轻蔑。 “别,别,黄姐,咱们有事情好商量,你别撂挑子啊。”韩苗苗赶紧说好话,别管咋说,也不能把财神爷往外推。 “这么说你做不了主?”女主股问。 “当然可以,只不过时间紧迫,我们无法在短时间内完成,您……能不能延期一下?”韩苗苗的声音几乎是在乞求。 “不能!!我们的客户催货很紧,而且这批货要销到欧洲去,我们在帮你们开拓欧洲的市场,这次合作机会很难得。”女主顾的话斩钉截铁,不容置疑。 韩苗苗有点发愁,心里很发虚,也惊慌失措。 按说,遇到大生意,应该欣喜若狂,毕竟发财的机会来了,这批货一旦销售出去,利润最少七八千万。 可她担心遭遇不测,中间一旦出现差错,整个服装厂也就完了。 于是,她抬眼瞅瞅我。 我说:“你瞧我干啥?我是董事长不假,可不管事儿,服装怎么制作销售,是你跟翠花和顺子的事儿。” 韩苗苗的声音变得极其柔弱,好像在讨好:“初九哥,帮帮忙呗,俺知道你脑瓜子好使,一定有办法的。” 翠花也傻愣愣瞅着我,欲言又止。 我摸摸鼻子,说:“黄姐是吧,咱们是第一次认识,没错,我是通明服装厂的董事长,至少占有一半的股份。这批货我们可以帮你们赶出来,可价格不能商量。不但价格不能动,而且你们要预付一部分定金。” 上下瞅瞅黄姐,发现这女人还算漂亮,徐娘半老风韵犹存,蛮有几分姿色,还戴一副眼镜,透过一股精明强干。 从前她没少跟韩苗苗订货,可量从没这么大。 俗话说防人之心不可无,万一服装我们赶制出来,她不要咋办? 合同就是一纸空文,只要抓住预付金,就等于抓住了刀把子,不怕她反悔。 女客户呵呵一笑:“杨初九,我认识你,赫赫有名的房产巨头,蔬菜巨头,不亏是生意场的老将,那么你觉得多少定金合适?” 我说:“这批货的总价值是两个亿,这样,你首先预付三千万,一个月之内,只管到我们工厂来拉货,保证为你准备好。” “你要三千万定金?” “是。” “这也太多了。” “黄姐,一点都不多,我们不能太冒险,两个亿对我来说不算啥,可对通明服装厂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作为董事长,我必须对股东负责,对那些员工负责。” 女主股犹豫了好久,最后一拍桌子说道:“好,三千万就三千万,下个月的这个时间,我来你们这儿拉货,如果不能按期交工怎么办?” 我说:“很简单,十倍的定金赔给你,也就是给你三个亿,如果我们的产品没有质量问你,你不要怎么办?” “反正有合同在,你们可以告我们。” “一言为定。” “决不食言!” 我拍了拍韩苗苗的肩膀,说:“可以了,跟她签约吧。” 韩苗苗瞪大眼瞧着我,几乎不敢相信,想不到初九哥做事情向来雷厉风行。 “黄姐,我们董事长点头了,请到我的办公室,签约吧。”韩苗苗做了个请的手势。 “好。”女主股毫不犹豫,跟着韩苗苗走进了办公室。 翠花不放心,跟着我走出会议室,上来扯了我的手:“初九你疯了吧,这么大的订单,你怎么一口就答应了?” 我噗嗤一笑:“这有啥,不就是两个亿吗?” “你说得轻巧,两个亿,可是我们一个季度的产值,万一出现波折咋办?到时候无法交工咋办?” 翠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却拍拍她的肩膀,说:“翠花,你怎么胆子越来越小了?” “这不叫胆子小,叫小心懂吗?小心驶得万年船。” “两个亿能出啥错?从前你们跟她不是做过生意吗?”我眨巴一下眼,瞧着她的俏脸。 “人心难测啊,万一到时候,我们不能按时交工,订单一撤,就全完了。”翠花忧心忡忡。质量倒是不担心,主要担心工期。 车间里有两百个工人,就算开足马力,不眠不休,也无法在一个月里赶制出二十万条裤子,五万套西装。 再招收新的工人,培训也要两个月。 批发布匹都是个问题,因为需要调集资金,需要时间发货,仓库里根本没这么多的布匹货源。 “呵呵,本老公已经帮你想好了对策?”我的话也信誓旦旦,示意她放宽心。 “啥办法?你从哪儿能弄来二十万条裤子,五万套西装?”翠花就是不相信。 “咱们这样,这城市有几家服装厂?” 翠花说:“六家吧,不过他们没有我们的规模大。” 我问:“六家服装厂,一共有多少个熟练工人?” 翠花道:“七八百个吧。” “如果这七八百个工人,一起制造,你有没有把握一个月的时间将服装赶出来?” “喔……。”翠花明白了:“你的意思,咱们把订单分给其他的服装厂一些,让他们帮我们加工?有钱大家一起赚?” 我说:“对,你好聪明,就是这样的,把订单分给他们一些,咱们给他们加工费,只要卖出去,仍然咱们拿大头,原料他们自己会想办法。” 翠花噗嗤一乐:“初九啊,真正聪明的那个是你,想不到你卖菜是高手,搞建筑是高手,做服装也是高手,人家爱死你了。” 翠花激动不已,使劲亲了我一口。这一口都要把我亲蒙了。 第712章救命短信 真的好想跟翠花亲热一下,可公司里人多眼杂,所以只好忍了。 “晚上吃过饭,咱们再见。”女人捏着我的手,使劲握了一下。 这同样是一个暗号,就是吃过饭以后,到她租住的酒店去,跟她彻夜长谈。 我当然明白,脸一下子红透,撒开了她的手道:“算了,香菱一直盯着咱俩呢,别让她再闹,以后日子长着嘞,也不在乎这一时。” 翠花说:“不行!晚上一定去,俺住喜来顺酒店,2楼8号房,先去俺哪儿,十点后再赶回香菱哪儿。” “这个……?”我犹豫了,不知道怎么拒绝。 真的好想跟她在一块,永远不分开,机会难得,一旦返回仙台山,想再跟她重逢就很难很难了,至少分别几个月。 翠花的身体又要遭遇煎熬,忍不住啊……她想抓紧时间,多幸福一刻。 我只好点点头推脱:“晚上再说。” 翠花说声:“一定。”然后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整整一个白天都没啥事儿,服装厂的运转非常正常。 身为董事长的我特别闲,没事儿干,瞅着一个个员工忙得不可开交,也不忍心打扰翠花跟韩苗苗。 两个亿的服装订单当天下午就启动了,翠花跟韩苗苗忙着联系其他服装厂,下订单,进坯布,而我却在办公室里喝茶抽烟。 我没有立刻离开的原因,就是因为张德胜。 老张要对服装厂下手了,必须亲自压阵,帮着两个女人度过难关。 总之,不把这老家伙再干趴下一次,绝对不能回家。 黄昏时分翠花才回来,命令车间的工人开足马力,昼夜不停,奖金加倍。 进门她就说:“初九,俺跟苗苗给所有的服装厂全部下了订单,十万条裤子还有两万套西装承包给了他们。我们还为他们派去了专业的技工,剩下的订单咱们自己完成,一个月的时间绝对搞定。” 我说:“好,累了吧?擦擦汗,还没吃饭吧?”一边说一边帮她擦汗。 “没。”翠花莞尔一笑,脸上就绽开一朵花,觉得一天的劳累……值了。 “那好,我陪你一起去吃饭。”反正已经下班了,天色黑了,公司的人也全都走光了。 “好。”女人扯了我的手,一起下楼。 走进一家小饭馆,要了几个菜,一瓶酒,看到翠花的面容很疲倦。 赶紧安慰她,帮着她按摩:“这段时间辛苦你了,我也帮不上啥忙,净让你一个人忙活,真不好意思。” 翠花吁口气,闭上眼,一副享受的样子,说:“俺乐意,忙一点好,至少生活充实,这样就对你不思不想了。你也没闲着不是?是咱们企业的顶梁柱子,有你在,俺心里就踏实。” 的确,旗下的任何一家公司,只要我往哪儿一坐,所有的总经理全都吁口气。 因为初九哥来了,所有的难题都会迎刃而解。 初九哥无所不能,能上九天揽月,能下五洋捉鳖,任何敌人都变得不再可怕。 “初九,咱赶紧吃饭,吃过饭到酒店,你再帮俺好好按。”翠花都有点等不及。 我纠结了又纠结,到底要不要去? 不去,翠花很孤单,机会难得。可去了,俩人一定会上床,怎么对得起香菱? 可能是心情不好,米饭跟几碟菜怎么吃下去的忘记了,一瓶酒怎么喝进肚子里的,也忘记了。 只是记得翠花扯上我的手,进去了酒店的大门。 房门打开,她就扑过来抱上,再也舍不得撒开了。 衣服怎么除去的不知道,倒在床上关灭电灯,窗户帘子也拉上,两个人一起美妙。 我是不想美妙的,可架不住女人的主动,最后我也主动起来。 美妙了好久,终于停止,激情没有退去,手机却响了,来一条短信。 赶紧拿起手机瞅瞅,上面只有十五个字:小心黄姐,她是老张的姘头,在给你下套。 猛地瞅到这条短信,我大吃一惊,脑袋也嗡地一下,大呼一声:“不好!上当了!” “初九,你咋了?”翠花的手臂滑过来,缠上了我的脖子。 我说:“咱们上当了,那个黄姐有问题……。” “啊?怎么回事儿?黄姐咋了?”翠花也吃一惊,差点惊出一身冷汗。 要知道,这批订单可是两个亿,通明服装厂几乎将所有的资金都砸了进去,一旦有危险,通明就完了,两个女人的事业也就完了。 我苦苦一笑,跟翠花解释:“这短信是二毛发来的,二毛是我安排在老张那边的卧底。他告诉我,黄姐是张德胜的姘头,也是合伙人,他们联合起来在给咱们下套……。” “天哪,那……咋办?”翠花的脸色变了,惊慌失措:“合同已经签了,给几个服装厂的订单咱们也下了,购买布匹的款也打过去了,那咱们岂不是很危险?” 我没有做声,脑子里嗡嗡响:“二毛的这个短信发的晚了,但还有挽回的余地。” 翠花点点头:“至少目前还没有赔钱,老张跟姓黄的半老徐娘究竟给咱下了啥套?” 我说:“天才知道。” “是不是让我们把服装做出来,不来拉货,让咱们把资金砸手里?”女人眨巴一下俊美的大眼,开始猜测。 我说:“不可能,她的三千万定金还在这儿压着呢,不来拉货,赔的可是她自己。” “要不然就是检查咱们的质量,吹毛求疵,然后跟咱们打官司?” 我摇摇头:“也不可能,太麻烦,他们不会这样做。” “那你说,她把套儿下在了哪儿?” 翠花想来想去,百思不得其解,张德胜这人高深莫测,真的很难捉摸。 如果不是瞅到二毛的短信,至今她还蒙在鼓里,屁颠颠乐得不行。 毕竟这么大一批订单,高额的利润,立刻会将厂家的高层弄蒙,还以为天上掉下个大馅饼。 翠花说:“你都想不出来,那俺就更想不出来了。你说老张会不会让咱们将所有的服装做出来,然后一把火烧了仓库?将咱们的两个亿付之一炬? 到时候姓黄的来提货,货没有了,咱们一定违约,赔偿十倍的违约金。着火的损失,再加上赔付的违约金,可是个天文数字,通明服装厂也就彻底完蛋了。” 一番话说出,我傻呆呆瞅着翠花,几乎不认识她:“你……咋恁聪明?这正是张德胜的惯用的伎俩啊,这才是他为咱们下的套。” 我抬手拧了她鼻子一下,算是夸奖。翠花却吓得花容失色:“你觉得他一定会这么做?” 我说:“对,这才是他的全盘计划。其实黄姐买咱们服装的定金,就是张德胜给的,买咱们衣服的,也是张德胜,他才是整件事背后的主谋。” 尽管老张的动作隐秘,手段毒辣,可还是被我一眼看穿。 本不想告诉翠花,担心她将机密泄露出去,可翠花太聪明了,丰富的经验让她同样将张德胜一眼看穿。 “那就糟糕了,张德胜真狠,这是斩尽杀绝啊。” “呵呵,我杨初九也不是好惹的。”我的牙齿紧咬,眼睛里冒出一股怒火。 “初九,那你说咋办啊?快想个对策啊。”翠花着急地不行,啥兴趣也没了,夫妻间的猫狗事儿也懒得做了。 “你放心,我有办法对付他,今晚这个秘密,只有咱俩知道,千万别告诉任何人。服装该生产生产,该怎么做怎么做,到时候,我要让张德胜赔了夫人又折兵!”心里的算盘早已打好,根本不用怕。 翠花噗嗤一乐:“俺知道你一定有办法,亲爱的,跟俺就别保密了,说说呗。”她竟然开始撒娇,抱着我的肩膀用力晃。 只好将她抱在怀里,嘴巴凑到耳朵边,小声告诉她,这么办如此,如此这么办,一定能行。 翠花听完,脸上的笑容终于绽开,抬手打我一拳:“你呀,总是古灵精怪的,怪不得大家都说你脑子好使,这真是个好办法。” 我沾沾自喜:“也不瞧瞧你男人是谁?” “噗!瞧你臭美嘞?还好有你,不然俺真不知道该咋办。” “既然帮你解决了这么大的难题,该咋着谢我?”一边说,一边将她越抱越紧。 翠花说:“当然是摸摸哒呀棒棒哒,再来一次……。” “干嘛再来一次……再来三次。”说着,俩人一起向下出溜。 “嘻嘻嘻,你真坏。” “咯咯咯,我不坏你不爱。” 酒店的房间就躁动起来……。 二毛的这个短信来得好及时,等于是条救命的短信。正是这个短信,让通明服装厂度过一个难关,避免了一场灾难。 赵茅缸同志永垂不朽!为仙台山人做出了不可磨灭的贡献。 从翠花哪儿出来,才晚上11点,不敢停留太久,毕竟香菱还在租住的小屋等着。 这几个小时,翠花等于是从香菱哪儿偷来的,也等于半路抢劫。 所以,瞅瞅天色不早,我赶紧穿起衣服,回到了那座民房。 推开门的时候,香菱已经睡下,躺在小床上。 这间屋子又加一张小床,跟翠花从前的那张小床并在了一起。 这样,跟香菱晚上休息的时候,就宽裕了很多,再也不用挤了。也不用担心被媳妇半夜翻身,一脚踹下炕。 心里忐忑不安,就怕香菱瞧出啥破绽。 拉亮电灯,香菱睁开眼,坐起了身,问:“回来了?” “嗯。” “吃饭没?” “吃了。” “跟谁一起吃的?” “翠花。” 香菱楞了一下,抬手看看表,然后点点头:“那你还回来干啥?咋不在她那儿过夜?” “你一个人在家,担心你害怕,所以赶紧回来陪你。”我说瞎话从来不脸红。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是一门学问,瞎话说到自己都相信,可谓登峰造极。 “累不累,俺去放水,让你洗澡。” “今天不洗了,太累。” 香菱点点头:“那……睡吧。”女人说完又躺下。 我赶紧解衣服,上床,然后出溜进棉被。没有过去缠她,她也没有过来缠我。 两口子之间也就那么回事,不能天天缠,缠来缠去,总有缠烦的一天。 再也没有了当初的新鲜感,刺激感,跟左手摸右手差不多。 心里愧疚地不行,跟香菱在一块的时候,总想着翠花。可跟翠花在一块,心里又总是挂着香菱。 屋里的灯刚刚熄灭,香菱又开口了,道:“初九,你没跟俺说实话。” 我打个冷战,问:“刚才的话绝对是实话,我要是骗你啊,出门踩香蕉皮上……。” “摔倒坐钉子上,钉子尖还是向上的,扎烂屁股对不对?”我的话没有说完,香菱就接上了:“你这些誓言发了几年?管用吗?以后偷吃完,记得把嘴巴擦干净,别让俺抓住证据。” 我的冷汗又下来了,问:“证据,啥证据?” 香菱说:“切!你今晚跟翠花一起吃饭了,吃的是鱼香肉丝,大米饭,吃完饭就跟她回了酒店,你俩还折腾了,整整折腾仨小时,别以为俺不知道。” “卧槽!你……跟踪我?”傻呆呆瞅着香菱,同样不敢相信。 不知道她啥时候成了侦探? 第713章顺其自然 真担心她找私家侦探查我,跟踪,拍照。 在豪门里,因为家庭纷争,财产纷争,这种事情特别平常。 大大小小,哥们也勉强算富豪,为了争夺家里女主人的位置,香菱这样做也无可厚非。 “俺没有跟踪你……就是想试探一下,你会不会跟俺说真话。”香菱的声音很平淡。 “那你咋知道我跟翠花在酒店……折腾?” “切!”香菱苦笑了:“从你的身上,俺闻到了鱼香肉丝的味道,你的脖子上有口红印,没擦干净,一定是翠花亲的。 耳朵垂红了,一定是翠花咬的,刚才衣服一解,后背上还有八个红红的指印,一定是翠花抓的……你自己都不小心,别怪俺看到。” 买了个表的!还真是,刚才在酒店,脖子被翠花吻了,她也的确咬了我的耳垂。后背上麻酥酥地痛,女人太用力,留下了指印。 的确是自己不小心,这不找死吗? “对不起香菱,真的对不起,我跟翠花那么长时间没见,一时间没忍住,你原谅我好不好?”我的声音开始求饶,一下抱紧了她。 “初九,俺没有埋怨你,也没有指责你,真的,不生气,俺一点也不生气。这领地本来就是翠花的,一脚踏出仙台山,你就是她的,当然可以跟她随便。” 吓我一头汗,仔细瞅瞅,香菱的脸色没变化,这才吁口气:“真的不生气?你确定不会秋后算账?” 香菱摇摇头:“不会,这就是命,没办法,摊上你这么个男人,俺也只能认命。不过俺知足,跟翠花和红霞比起来,俺是最幸福的那个,至少天天可以跟你在一起,天天拥有你,还有啥不知足的?” 香菱的口气很无奈,真的认命了。不认命不行,后悔有啥用?当初就是自己的选择。 她也早预料到了这一天,预料到男人会朝三暮四,勾五搭六。一直觉得自己可以忍,谁知道到时候会忍不住? 天下的好男人没有死绝,可杨初九只有一个。 “对不起,我也不知道该咋办?真的放不下翠花。”抱着她光滑的肩膀,再次祈求宽恕。 “算了,胡闹吧,折腾吧,生意人这不算啥?逢场作戏而已,俺知道你的心永远在俺这边就行了。别内疚。赶在从前,这不算个啥,现在更不算个啥。” 香菱忽然显出了无比的宽容跟大度,让我感动地不行,泪也流淌下来。 “初九,别哭,俺接受了,其实早就接受了,可以接受翠花,也可以接受红霞,但不能接受她们在仙台山的家里跟你胡来,以后想跟翠花好,就来Z市,俺给你放假,好不好? 红霞姐好了,一定会回到L市,你想跟她好,就去L市。 总之,走出仙台山,你可以跟红霞好,跟翠花好,也可以跟陶花好,别让俺看见,俺就当做不知道。” 香菱做出了最大的让步,这次报复,不是给翠花下马威,就是领地的划分。 一报还一报以后,事情就会过去,以后该咋办咋办。 我说:“香菱,委屈你了。” 香菱说:“不委屈,你不是俺一个人的,是属于仙台山所有人的,就是仙台山所有女人都跟你上炕,只要不在俺的眼皮子底下,俺都能接受。” 这是个什么样的女人?她从前的霸道,骄横,蛮不讲理哪儿去了? 刚嫁过来那会儿,跟人吵嘴,能当街扒人的裤子,为了维护这个家,惹急了她也敢当街扒自己裤子。 可长大了,年龄不饶人,是人都会成熟。成熟以后的人就很现实,也会接受现实。 是生活的磨砺将一只老虎变成了一只乖巧的猫咪。 就是觉得对不起她,抱着香菱哭,足足哭了一晚上。 最后,媳妇儿说:“在俺的炕上,你可以哭,但是走出家门,回到公司,一定要挺直腰板,不能跟任何人流泪,不能跟任何人弯腰,你可是董事长,全家人的希望,全村人的顶梁柱子。 记着,仙台山任何一个人都能倒下,只有你不能,因为你是俺的天,俺的山,俺的根。 别管你干啥,俺都会支持你,帮你度过一切难关,绝不会在后院给你放火,制造麻烦。 初九,想做啥就去做吧,俺在背后永远默默支持你。” 不知道咋了,今晚香菱跟我说了很多,这些话是她从前没有跟我说过的。 弄得人家眼泪一直流,哭得稀里哗啦。 第二天早上起来,香菱变得温柔多了,帮我拿来了换洗的衣服,打了洗脸水,早点也买好了。 从前她也温柔,不过跟今天比起来,就显得温柔过度,弄我起一身鸡皮疙瘩。 果然,再后来的一个月,她一直这么温柔,完全成为了贤妻良母。 她的温柔和谅解,给了我最大的动力,再也没有后顾之忧了。从而甩开臂膀,彻底跟张德胜较量了一番。 一个月以后,我跟张德胜在Z市的较量正式开始。 首先是翠花兴高采烈冲进办公室:“初九,咱们的服装全部加工完毕,已经完成了。” 我问:“所有的货全都拉仓库里了?” “是,按照你的吩咐,全都准备好,只等着黄姐过来拉货。” “行,你辛苦了,赶紧休息一下,接下来的戏,有我跟顺子唱就行了。” “你确定自己有把握?” “放心,绝对没事儿。张德胜那边,派人盯着没有?” “安排了,几个经验丰富的员工,死死盯着酒店,一只苍蝇飞出去都知道。” “好,如果我猜测不错,接下来,张德胜该联系顺子了。” 顺子在旁边说:“老子都等不及了。” 正在这时,忽然,顺子的手机响了:"叮铃……。” 他拿起手机,瞅瞅来电显示,抬头看我一眼:“初九哥,是张德胜。” 我说:“接!!” 果然,那头是张德胜的声音,不过声音不大,不知道叽里咕噜说些啥。 顺子将手机关闭,道:“哥,张德胜说了,让我去一下,你说咋办?” 我说:“那就去呗。” “可万一这老小子要挟我,陷害你咋办?”顺子有点不放心,因为凭他的能力根本斗不过张德胜。 “别管他说啥,全都答应他。让你干啥,照着做就行了。”我面不改色,只能顺其自然。 “好,既然你给我定心丸,弟弟就放心了。”顺子整理一下衣服,毅然走出了公司大门,好像走上战场的勇士。 他没有开车,坐出租车去的,悄悄来到了张德胜酒店的房间。 走进去,老张正在里面抽雪茄,旁边坐着一个人,正是那个黄姐。 黄姐跟老张的动作很不雅,俩人正在搂抱,嘻嘻哈哈调笑,门也不关。 “啪啪啪。”顺子敲敲门,说:“张叔叔,我来了……黄姐,你咋在这儿?” 顺子感到特别惊讶,不知道为啥通明服装厂的客户,会在张德胜的房间,俩人看起来关系很好,都他娘的亲上了。 张德胜看到顺子,赶紧放开女人,呵呵一笑:“小伙子,过来,请坐,喝杯酒。” 顺子没有坐,接着问:“我问黄姐为啥在这儿?难道你们……?” 黄姐抬手撩了一下眼前的头发,只管整理衣服,没有回答。反而端起旁边的红酒,抿了一口。 张德胜说:“黄姐本来就是我的人,那匹订单是我订的。” “啊?为什么?张叔叔难道也想倒腾服装?不干房产了?”顺子真的不知道,啥也不知道。 不仅仅他,所有事情韩苗苗也不知道。因为只有我一个人接到了二毛发来的短信。 张德胜没有回答,反而问:“杨初九已经将所有的服装全部做好了?” “嗯。”顺子点点头。 “他所有的衣服,都放在那个仓库?”张德胜问。 “喔,就在工厂后面的仓库,哪儿有保安日夜看守,谁也进不去。” “那你可以不可以进得去?” 顺子说:“当然,我有钥匙,也可以将所有的保安全部调开,怎么,你想半夜将里面的服装全部偷出来?这可不行,我会失责的,会坐牢,不能答应你。” 顺子吓得不轻,知道张德胜喜欢铤而走险。 张德胜的笑容永远那么慈祥,摇摇头:“NONONO,我不会干偷鸡摸狗的事儿,只不过想你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尽管说。” “今晚上,你把仓库附近巡逻的保安全部给我调开,我要行动了。” “你……调开仓库的保安干啥?还说不是偷衣服?” 张德胜说:“别问那么多为什么,总之,只要我干趴下杨初九,服装厂给你一半。” 顺子犹豫了一下,说:“好,刀把子在你的手里,你说了算,现在你是大爷。” 老张精明地很,竟然没有放顺子走,一直从傍晚时分等到凌晨一点钟。 接近两点的时候,张德胜才冲他摆摆手,扯着黄姐一起上了车。 顺子跟在后头,也跟他们上了车。 汽车开呀开,来到通明服装厂门口一百多米的距离,停下。 顺子想下去,可老张扯住了他,说:“不用。你坐着别动。” “你……到底想干啥?” “现在,你立刻打电话,让仓库的的保管还有巡逻的保安一起出来撒尿。” 顺子根本不知道张德胜的葫芦里卖的啥药,本来不想答应,可初九哥说了,别管老张说啥,全部答应。 他只能拿起手机,拨通仓库主管的电话:“喂,老刘,我现在命令你,还有几个巡逻的保安,一起出来上厕所,不准违背命令。” 老刘就是通明服装厂的仓库主管,领着十多个保安,时刻保护着那两个亿服装的安危,寸步不敢离开。 经理让他们半夜撒尿,谁敢不去? 于是,老刘对几个正在巡逻的保安大喝一声:“咱们经理命令,立正!稍息!齐步走!上厕所嘘嘘,冲啊……。”呼呼啦啦,他们全都冲进了工厂的厕所。 就在所有保安离开的当口,张德胜这边也拨响了电话号码,说声:“时间到,行动!” 嗖嗖嗖,二十多个黑衣蒙面人严阵以待,手里提着汽油,拿着引火的工具,迅速冲向了工厂的仓库。 刚刚进去不多久,一场大火就窜天而起,整个工厂仓库就湮没一片冲天的烈焰里。 第714章死了算了 张德胜跟黄姐早已将目标瞄准了我们工厂的仓库,也安排人盯很久了。 几天前他们就这儿安插了眼线,知道翠花将新做出来的服装全部送进了仓库。 那可是两个亿的服装,就那么被一把火点燃了,冲天的烈焰滚滚而起,迅速冒起一股浓烈的黑烟。 “啊?你们……怎么能这样?我的服装,我们的两个亿啊!”顺子吓坏了,嚎叫起来,差点跟张德胜急眼。 张德胜微微一笑,拦住了他,说:“顺子,你别慌张,服装烧掉就烧掉了,我会还你半个工厂,比这些服装价值大得多。” “你你……混蛋!竟然一把火烧掉了初九哥跟翠花姐的心血,好狠的心!”他的拳头攥得紧紧的,恨不得一拳打张德胜脸上,但最终还是拍在了自己的腿上。 老张冲旁边的黄姐使个眼色,黄姐过来抱上了顺子的肩膀:“顺子,别怕,张总说话算话,他对付的就是杨初九,就是要让他倾家荡产。” “你们烧了我们的工厂,这是触犯法律!会坐牢的!!”顺子的眼睛冒出一团火,牙齿咬得嘎嘣咯嘣响。 “放心,不会的,纵火的人是我们收买的,就是Z市一批混混,亡命之徒,这件事没人知道,不会有人怀疑到咱们。” “可我以后怎么面对初九哥?怎么对得起他的栽培?你们这是陷我以不义!” 黄姐微微一笑:“义气多少钱一斤?钞票才是实实在在的。你已经骑虎难下了,别忘了你跟张总签约过协议,那个协议上有你的名字,而且你配合了我们。如果杨初九知道这把火是你带着我们放的,他一定会剥了你的皮!” 黄姐的脸上现出一股狞笑,在顺子的小白脸上拧了一下。 顺子崩溃了,瘫软了,知道张德胜跟黄姐利用了他,将他拉进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两个人的心好歹毒,这一把火,等于让他跟通明服装厂的关系彻底决裂,成功被他们拉下了水。 眼瞅着滚滚的烈焰,顺子的心在滴血,咋办,咋办? 要不要通知初九哥,要不要拨打119?如果火警赶来得及时,说不定大部分的服装能抢救出来。 可他的手机刚刚拿出,就被张德胜按住了:“顺子,你要想清楚,只要这个电话打过去,你就完了,会成为杨初九第一个怀疑对象,难道你想坐牢?” “那你说……我咋办?!”顺子的声音有些绝望。 “装作不知道,这件事跟咱们没关系,既然大火烧起来了,咱们走,回家喝庆功酒去。”张德胜冲司机摆摆手,司机猛踩油门,汽车呼啸一声开走了。 十几个保安是从厕所里瞅到大火烧起来的,猛烈的火光瞬间映红了半天空。 仓库里可都是服装,布匹见火就着,不要说靠近,距离十多米远,热浪就扑面而来,根本走不到前面。 老刘傻了眼,十多个保安也傻了眼。 “着火了,着火了!快!大家快通知初九哥,报火警,快呀!”老刘的声音在哆嗦颤抖,吓得差点晕死过去。 给工厂造成两个亿的损失,厂长跟总经理知道自己监护不力,一定会炒了他,说不定会将他告上法庭。必须赶紧补救,报火警,通知消防队赶紧来。 十多个保安也开始呐喊:“不好了!着火了,救火啊,救命啊!” 这么一喊,四周的居民全部被吵了起来,一时间人声鼎沸,熙熙攘攘,哪儿都是呼喊声,哪儿都是嘈杂声。 居民楼上的群众往下跑,家属院里的人往马路上跑,纷纷过来看稀罕。 很多人冲着大火看热闹,没人上去帮忙,还在评论:“介他妈谁?介么倒霉,火太大了,火苗子腾腾滴,好像放烟花,今他妈美。” 的确很美,在这个钢筋混凝土包围的城市里,很久没有这么热闹过了,过年都不准放烟花。 大火一起,特别壮观,冲天的烈焰卷着浓烟,足足冒起三层楼高。 十多分钟以后,火警才赶过来,救火车开始抢救,首先切断电源,然后喷水。 因为服装的包装被人从窗口浇进了汽油,火势很难扑灭,水一冲,烈焰反而越来越大。越烧越旺。 最后,火苗子从门缝里出来,竟然顺着院子燃烧,将大院里几个老树也点着了,人群被呼呼啦啦逼出去老远。 我跟翠花是在睡梦中被电话铃吵醒的,老刘终于将电话打给了厂领导。 等我扯着香菱赶到,发现翠花来了,韩苗苗也来了。 “我的天!我的衣服,我的钱啊!”韩苗苗大声惊叫,白眼一翻,当场晕死了过去。 香菱一头扎进了我的怀里,女人颤抖着说:“初九,谁干的?谁祸害我们?好残忍。” 翠花却一句话也没有,表情很凝重。 我说:“是老张,张德胜!我曰你娘!这是要把老子斩尽杀绝啊!好狠的心!” 翠花说:“初九?两个亿就这么没了,咋办,咋办啊?” 我也不知道咋办,一屁股坐地上哭起来:“天儿啊,地儿啊,日子没法过了,那个恨心的王八蛋放的火,祸害老子啊?生闺女没眼儿啊,生儿子没丁儿啊,老婆半夜来姨妈,找不到卫生纸啊,就算找到质量也不好啊,当场抠破啊……呵呵呵呵。” 我哭得很悲痛,里面的服装几乎一件不剩,谁丢失那么多钱,还不哭个悲痛欲绝天崩地裂? 我哭,翠花也哭,香菱跟我们抱在一起,哭得声泪俱下,好像死了全家。 哭完了,大火也扑灭了,走进仓库一瞅,果然,哪儿都是烂布头,哪儿都是黑漆漆的包装箱,一件好衣服也没有留下。 于是,我们报了警,警察纷纷赶来,勘察了现场,当天就立案了,接下来是抓捕纵火的罪犯。 张德胜安排在工厂的眼线,是大火烧完回到酒店的。 顺子还有黄姐都在,那眼线进门,瞅到顺子先打个哆嗦。 老张说:“别怕,别怕,顺子是咱们的人,大火救灭了?” “救灭了。” “里面是不是衣服,烧掉了多少?” “真的是衣服,哪儿都是烂布头,焦呼呼的,一件不剩,全部烧没了。” 张德胜说:”好!烧得妙,杨初九啥表情?” 眼线道:“杨初九在哭,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要死要活。” “翠花呢,啥表情?” ”翠花也在哭,晕过去几次,只骂放火贼生儿子没后门,老婆偷汉子,不是人养的。” 张德胜知道翠花骂的就是他,没有生气,反而端起酒杯抿一口,说:“好!骂得好!杨初九,让你小子再得瑟?这次老子已经将你弄得人仰马翻。黄姐,现在距离咱们提货的时间还有几天?” 黄姐说:“三天,三天以后就是交货时间,杨初九一定无货可交,到时候,咱们就让他赔偿违约金,赔不死他!” “好,三天以后,照常去提货,杨初九交不出来,老子就直接收购他的工厂,将他从z市赶出去!” 顺子在旁边一直没做声,虎着脸,现在,他终于明白张德胜全盘的计划了。 在这一个月里,张德胜对通明服装厂的阴谋一直没停。 勾搭顺子,只是他的第一步。 第二步就是勾搭服装厂的客户,黄姐。 黄姐真的成为了老张的姘头,他俩在一起了,联合预谋,要将服装厂完全侵占。 签约订单,是他们的第三步,那三千万押金,应该是老张一个人垫付的 第四步,就是毁到翠花跟韩苗苗赶造出来的所有服装,让她们到交货的时间无货可交。 第五步,就是投诉,让两个女人官司缠身,赔付定金的十倍,也就是三个亿。 第六步,因为服装厂所有服装被毁,加上三个亿的赔偿金,一定会倒闭。 第七步,就是低价将服装厂收购,变成他跟黄姐的产业,把初九哥从服装行业赶出去,从而断绝他所有的退路。 张德胜的用心不可谓不毒。 顺子颤抖了,绝望了,眼神变得灰暗了。 翠花姐跟韩苗苗完了,他的仕途也完了。 亲手毁掉了初九哥跟翠花姐多年辛辛苦苦积攒的心血,他罪无可恕,罪该万死! 顺子不知道自己怎么离开酒店的,也不知道怎么走上马路的,脚步很沉重,背影很沧桑。 还有啥脸去见初九哥?死了算了……。 他想到了死,恨不得立刻冲进汽车轱辘底下,了却残生。 可是不行,就算死,也要跟初九哥有个交代,不期望他宽恕,只是希望他狠狠打自己一顿,也好受些。 打死我算了,毁掉的不仅仅是初九哥跟翠花姐的财产,也等于毁掉了仙台山。 很多仙台山人在服装厂打工,服装被毁,他们也就失业了。 顺子拖着脚步,一点点走进了服装厂的办公大楼,上去了办公室。 公司已经没人了,所有的员工全都放假。 一场大火烧掉了他们一个月的努力,公司出现踏天大祸,我已经让所有的员工放假回家休息。 办公室只剩下了三个人,我,翠花,还有韩苗苗。 韩苗苗也在哭,声泪俱下:“初九哥,咱们的服装没了,俺的钱也没了,以后咋过啊?” 我赶紧安慰她:“不怕,不怕,初九哥有的是钱,服装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实在不行,你就跟我回仙台山,咱们一起种菜,搞房产。” “可俺除了做衣服,啥也不会。” “没事,你的股份还在,我可以在仙台山公司里按照你的投资算股份,哥可以吃亏,但绝对不会让你吃亏。” “哥,你真好,呜呜呜呜……。”韩苗苗嚎哭一声扑进我的怀里,跟死了男人一样。 哭得正欢,猛然抬头瞅到了顺子。 “顺子,昨天晚上公司仓库着火,你……上那儿去了?咋才回来?”韩苗苗冲着男朋友瞪一眼。 顺子抽泣一声:“初九哥!我对不起你,昨天晚上那场火,是张德胜逼着我做的,对不起啊……。” 扑通!他冲我们仨跪了下去。 第715章移花接木 顺子向下一跪,我跟翠花没啥反应,韩苗苗却惊得目瞪口呆。 “你你……你说啥?那场火是张德胜让你放的?”女人瞪大眼,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不是,那场火是张德胜买通一伙儿小混混放的,可保安是我调开的,他抓住了我的把柄,初九哥也提前放了话,我才这么做的。可想不到他会烧毁我们所有的服装,真的对不起啊!呜呜呜……。”顺子也哭了,好悲痛。 “你!你混蛋!真是日防夜防家贼难防,喂不熟的狼崽子,狼崽子啊!”韩苗苗的怒火一下子升腾,猛地扑过来冲顺子拳打脚踢,一边打一边骂。 “你打死我吧,反正我不想活了,给公司造成这么大的损失,我没脸见人了,初九哥,你还是杀了我吧……!”顺子的眼泪止不住地流。 “初九哥杀了你管啥用?我们的钱也回不来了,在客户心里的信誉也没了,你咋恁浑!恁浑啊?俺算是瞎了眼,咋就瞧上了你这条狼啊……?”韩苗苗还没完没了拉,揪顺子的耳朵,抓他的头发,差点将男人的耳朵扯成猪八戒。 “苗苗,你息怒,别生气,别打顺子。”我跟翠花赶紧过来阻拦。 韩苗苗拳打脚踢,被我跟翠花拉着还是怒火未消,一个劲地在顺子的身上踹。 顺子一动不动,等待着审判,等待着发落。 他的脑袋垂得很低,不敢跟我和翠花的眼光相碰。 “哥,你杀了我,只要能消气,就杀了我!弟弟保证不还手!”顺子老实地很,抬起头,眼睛里满是愧疚跟凄楚,含着泪。 我说:“顺子,你起来吧,我不怪你。” “为啥?你应该抽我几个耳光,打断我的腿!哥,你不动手,我自己动手!”说完,啪啪啪,他真的抽了自己几个耳光。然后抄起旁边一把扳手,就要砸向右腿。 我跟翠花全都吓坏,只有松开韩苗苗过来阻拦他。 “别!顺子你别鲁莽,这件事真的不怪你,我咋知道张德胜那么狠?责任在我,是我让你按照张德胜的话去做的。”赶紧安慰,就怕这小子想不开,真的将自己腿脚砸断。 他妈砸断了,原装的零件没地儿配去。 再说这是做戏,也没必要做这么真吧?真怀疑这小子脑子进水了。 喔,对了,这是计策,顺子不知道。 “初九哥,你让我死吧!”顺子竟然跟我夺扳手,还劝不住了。 韩苗苗在旁边怒道:“初九哥,让他死!别拦着,这种人就是人渣,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不生不死浪费人民币!” 我抬腿一脚,将顺子踹翻,抢过了他手里的扳手,怒道:“卧槽!还劝不住了,韩苗苗你给我住嘴!是不是非要逼死他?” 韩苗苗胸口一挺:“逼死他算了!俺真是瞎了眼,为啥要跟这种人睡觉?姑奶奶死也不会嫁给他!赶紧滚,滚得远远的!思想有多远,就给俺滚多远!” 韩苗苗是真的生气了,早知道顺子是这样的人,那天晚上就不该跟他去酒店。 身子被他糟践,想想都恶心。 我说:“苗苗,你还有完没完?顺子所做的一切,都是我授意的,他没有责任。” 韩苗苗怒道:“你还帮他辩护?他可是祸害公司的罪魁祸首,翠花姐,报警!让警察抓他,把张德胜也抓起来,告他个倾家荡产!” 翠花摇摇头:“算了苗苗,咱们告不倒他的,因为没证据。纵火的人放完火就走了,一个也没抓到,就算抓到,也查不到张德胜的头上,自然有人为他顶罪,他死不承认谁也没办法。” “那……咱们就这么任人欺负?任凭别人这么祸害?”韩苗苗的胸口高低起伏,脸蛋也涨得通红。 这两个亿是公司所有的周转资金,周转资金没有了,就要贴老本。 去年跟前年的利润都分掉了,谁还有钱往公司贴?工厂可是她奋斗十年的心血啊? 我说:“你俩别吵了,当务之急是找出凶手,还有就是咋着跟黄姐那边交代,三天以后她要来提货的。” 韩苗苗道:“没货怎么交?你看我值多少钱,送给她算了。” “人家要你有啥用?弄回家还得管饭,你又吃那么多?” 韩苗苗一瞪眼:“那你说咋办?要不然把我卖夜总会算了,卖身还债。” “违约金可是三个亿,你做多长时间小姐能赚三个亿?”我摸着下巴,饶有兴趣瞅着她。 韩苗苗瞅瞅我,又瞅瞅翠花,说:“怪事,按说公司遭遇这么大的劫难,你跟翠花姐该气得住进医院才对,为啥就不生气嘞?是不是有啥事儿瞒着我?” 韩苗苗不傻,从我跟翠花的眼睛里看到了坦然,不知道俺俩的葫芦里卖的啥药。 我说:“着急有用吗?反正你不能跟顺子生气,是我自己不小心造成的,责任有我来负,实在不行,所有的损失都归我。” “不行!既然大家坐一条船,就应该共同进退,有难同当。”韩苗苗真的好可爱,我越来越喜欢她了。 这女孩够义气,敢担当,豪气冲天,是条女汉子。顺子以后可以娶她做媳妇,真是八辈子修来的福气。 “哥,三天以后,黄姐真的来提货,咋办?”顺子问。 我说:“凉拌!放心,交给我,我有办法对付她。顺子,起来呗,不过年不过节的,磕啥头?弄一身土。” 我赶紧将顺子搀扶起来,帮着他拍去了膝盖上的泥泞。 “哥,你为啥不杀了我?我真该死的,辜负了苗苗的好意。”顺子无地自容,做梦也想不到我会原谅他。 我扯着他的手,放在了韩苗苗的手里,说:“以后你俩该好还是好,该恋爱,结婚,生孩子,一切照旧,总之,我会摆平这里的一切。” 韩苗苗立刻将顺子的手甩脱,怒道:“俺才不嫁给一条白眼狼!让他去死!” 女人说完,气哼哼走了,再也不搭理顺子。 我跟翠花瞅着这一对恋人,噗嗤笑了。顺子也纳闷,这样的关头我跟翠花竟然还笑得出来。 三天以后,黄姐真的来提货,开来一辆轿车,十多辆卡车。 卡车就是用来拉那些服装的。 走进我们办公大楼的时候,她趾高气扬,雄赳赳气昂昂,牛逼地不行。 进门她就说:“杨初九,韩苗苗,我是来提货的,我们的服装做好了吗?” 韩苗苗一下子慌了手脚,赶紧说:“对不起黄姐,你大概也听说了,我们的服装厂刚刚经历一场大火灾,为您做的服装本来全部做好,可被人一把火给烧了。” 黄姐一听满面的惊讶,可话锋一转,立刻道:“那跟我没关系,我是按照合同办事儿,收不到服装,我们就收取十倍的违约金,你们立刻给我打三个亿。” 瞅到女人这么嚣张,我噗嗤笑了:“黄姐,你何必咄咄逼人呢?能不能宽限几天?我们目前真的遇到了难处,你大人大量。” “大人大量个屁!老娘不管哪个,就要服装,没服装就收你们的厂子。” “这么说,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没有,生意就是生意,生意场上无父子。” 我点点头:“行!既然这么说,今天一定让你提到货。我们把所有的服装准备好,你是不是也准备好了足够的钱?” “放心,一毛钱也少不了你的,我们的定金是三千万,服装的总价值是两亿一千万,也就是说还欠你一亿八千万,对不对?” “对。” “你这边装货,那边我就打款给你。” “好,一言为定,走!跟我一起去拉货吧。” “啥?”黄姐打了个哆嗦:“你们……有服装让我拉?” 我说:“是,当然有,二十万条裤子,五万套西装,一样不少,我还免费赠送你五十套,谢谢黄姐的照顾,以后有这样的好生意,一定要照顾弟弟,我给你优惠。” “你们不是说……仓库失火了,服装全部烧掉了吗?”黄姐怯怯问道。 “喔,忘了告诉你,我们的服装根本不在工厂的仓库,而是放在车站的秘密地下仓库,哪儿有专业的保安把手。一条布片也少不了你的。”说着,我扯了黄姐的手,将她拉下了办公楼。 黄姐傻了眼,额头上冒起一层冷汗,话语也有点结巴:“初九,那你们仓库烧毁的那些是……啥?” 我说:“不好意思,就是一些工厂加工完毕的碎布,还有包装箱,根本不值钱。本来想当废品卖掉,没想到被人烧了,烧得好,烧得妙,我还省劲拉了。” “卧槽!你……忽悠我?”黄姐知道上了当,哑巴吃黄连,有口不能言。 她也没有准备钱,因为张德胜告诉她,杨初九根本交不出服装,没服装还准备个屁钱? 不但不用准备钱,她还想立刻洽谈收购我们工厂的事儿。 听到这些话,还收个屁工厂?原来中了杨初九的移花接木之计。 黄姐吓得不轻,她知道所有的服装装上车,如果拿不出钱来,不但服装拉不走,十多辆卡车,一辆轿车,包括她本人,休想离开通明服装厂半步。 磕头作揖我也不会放她走。 所以她胆怯了,恐惧了……。 “初九,初九你等等,我打个电话行不行?让家里准备钱。”女人说着,抓向了口袋里的手机。 我说:“没问题,咱们车上谈,啥事儿都好商量,既然来了,今晚别走,弟弟陪你喝两盅,再找个帅男,好好陪陪你。想要啥服务,都能满足。” 我的手根本没有离开她的手,都把女人的手腕子抓肿了。 想跑?门都没有! 第716章尘埃落定 抓着黄姐,我的眼睛冲旁边的顺子跟老刘一扫,他们立刻明白咋回事儿。 带一帮子人,纷纷扑向外面的卡车,控制了司机。 没有动手,就是帮着他们带路,到车站的仓库去拉货。 那些司机全都是拿钱吃饭,他们也不明白咋回事儿,就那么被顺子跟老刘带去了仓库。 黄姐都要哭了,左手被我牵着,右手抓手机,眼睛里噙着泪水,压低声音冲手机呼喊:“张董,救命,救命啊……。” 那头的张德胜接到了女人的电话,问:“怎么回事儿?杨初九认怂了?” 黄姐说:“认怂的那个不是他,是我!原来杨初九仓库里烧毁的,根本不是服装,是一批垃圾碎布,他真正的服装一直偷偷藏在另一个仓库,咱们……上当了。” “我曰!”张德胜在那边一听,当场倒在酒店的沙发上,差点没气死。 心说:完了,怎么又中了这小子的套?杨初九我曰你娘!处处高老子一头,处处被你算计,真是……自讨苦吃。 手机里继续喊:“张董,你说咋办?咋办啊?现在人家已经在装车,没有钱付款,杨初九肯定不会放我走!” 张德胜长叹一声:“跟我有啥关系,你自己想办法。” “你说啥?想把老娘甩了?你个王八蛋!”黄姐忍不住骂起来,问候张德胜老娘,还有他全家的女性。 张德胜说:“咱俩本来就没关系,你的事儿跟我无关,还有,纵火案也跟我无关,是你自己筹划的,我是局外人。” 事到如今,老张只能往外摘,尽量跟黄姐撇清关系。 一旦这件事曝光,是要坐牢的,刻意纵火,烧毁企业工厂,十五年到无期徒刑,后半辈子就在牢房里受苦吧。 黄姐咬牙切齿:“张德胜,你想溜?别忘了,这里面还有你的三千万定金。” 张德胜继续装糊涂:“啥定金?啥三千万?我不知道啊,啥也不知道。” 黄姐眼睛瞪大,想不到老张为了撇清关系,三千万砸进去也不要了。 “行,你行!往死路上逼我是吧?老娘就跟你同归于尽!我立刻把咱俩的预谋告诉杨初九,让他告你,告到你倾家荡产!让你陪我坐牢……现在咱俩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你,也蹦不了我。大不了玉石俱焚,一拍两散!!” 女人只能威胁他,没有别的办法,张德胜在那边心乱如麻,身体也好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酒店的地板都被他的脚磨光亮了。 他的脑子跟发动机一样快,在飞速旋转,权衡利害。 是咬咬牙,再出一亿八千万将服装买下,还是跟黄姐彻底撇清关系? 哪一个更划算,那个损失最低,必须要权衡利害。 跟黄姐闹翻,没有好果子吃,是下下之计。 因为女人会反咬一口,立刻将他送进板房,被逼到死角,必定会跟他同归于尽。 十多辆卡车也是他安排过去的,为的是吓唬杨初九。 现在好,成为了人家的把柄。不交钱,一辆也开不回来。 而且自己真的搭进去三千万,会血本无归。 可如果真的把服装买回来,咋着销售?他是干房产的,王八蛋才知道衣服怎么卖? 老张的高血压都要犯了,捂着心脏,焦灼不已。 最后咬咬牙,只能忍个肚子痛,咬牙切齿说:“好,我答应你,帮你将衣服买下来,可先说好,这两亿一千万,算是你借的,将来一定要还。还有,咱们之间必须立合同,打借条。” 黄姐说:“没问题,先解决燃眉之急再说吧,杨初九这边抓着我,根本不撒手,都要把老娘给吞了。” “好,你放心,一亿八千万,两个小时后会到杨初九服装厂的账号上,你没事了。” 张德胜说完,坐在沙发上,再也起不来。 他同样哇哇大哭:“两个亿啊,老子又白白砸进去两个亿,我的钱啊……。” 张德胜在那边哭,我跟黄姐不知道,因为手机已经关闭。 其实从头到尾,我都没有听清他俩嘀嘀咕咕说的啥,黄姐的声音压得很低。 “黄姐,跟家里打完电话没?”我笑呵呵问。 “喔,打完了,放心,我们一定会打钱给你的,少不了你的。”女人的声音没底气,笑容也很尴尬。 “那就好,恭喜合作成功,抱抱。”说着,我把黄姐抱怀里,在她胸前狠狠贴了一下。 感觉不错,老张的眼光也不错,是头好奶牛,脸蛋也光滑。 估计这女人早跟张德胜有一腿,俩人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要不然,老张也不会舍下两个亿来帮她。 抱完了女人,我冲着翠花跟韩苗苗喊:“翠花,苗苗,黄姐好不容易来一趟,走,去酒店,咱们一起摆庆功宴,腐败一回。” 此刻,韩苗苗也明白咋回事儿了,女人又气又喜。 气的是,初九哥原来早有对策,早就准备了一个套,让张德胜钻。 王八蛋竟然不告诉我,害得本姑娘浪费一公升眼泪。 喜的是,初九哥赢了,工厂毫发无损。仓库早该装修,烧毁也没啥。 还有,她恼恨顺子,初九哥一定跟顺子商量好了演这出戏,那天又是下跪,又是哭泣,把她给骗了。 女朋友也不告诉,真是白跟他睡一场。 好在一天的乌云散去,所有的一切恢复如常,通明服装厂再展宏图。 所以,韩苗苗是喜悦的,扯上翠花,一起扑向了黄姐。 “哎呀黄姐,今晚一定要多喝两杯,不醉不归,放心,初九请客,俺们姐俩陪你。” 黄姐的脸红彤彤的,根本不知道怎么应付,就那么被拉着走进酒店,好像亲姐妹。 张德胜的一亿八千万是当天下午打过来的,老子是不见兔子不撒鹰,钱货两清,才放他们的车队离开。 黄姐喝醉了,我让顺子将她送到张德胜居住的酒店。因为女人就住哪儿,定了房间。 顺子搀着黄姐走进屋,看到张德胜的脸色煞白。 “喝好了?”老张问。 “喝好了,隔儿。”女人还打个饱嗝,喷出一股酒气。 “你满足了?我可损失两个亿。”老张虎着脸说。 “怪事儿,杨初九怎么知道咱们的计策?德胜,我怀疑公司有内奸……。”黄姐瞅瞅顺子。 她怀疑顺子是卧底,因为这孩子本来就是杨初九的人。 张德胜怒道:“你别看他,他根本不知道咱们的计划,直到大火烧起来的哪一刻,他才明白,所以内奸绝对不是他。” “隔儿,那你说……是谁?反正不是姑奶奶我。”黄姐竭力在为自己辩白。 “当然不是你,失算了,大意了,我把杨初九想得太简单了。当初在Y市,这小子就摆我一道,早该接受教训,可还是被他抢占了先机,希望下一次一定能赢。” 老张没有怀疑公司有内奸,瞬间觉得自己老了,赶不上二十年前了。 杨初九太聪明,这小子简直是个魔鬼。那脑袋里绝对不是浆糊,都他娘的精华啊。 既然事情无法挽回,只能打掉门牙肚里咽。 他拿出一份合同,让黄姐签,说白了就是一份借据。 借据上写着,那批服装消化完,黄姐一定要还他的钱,这两个亿就是借的。 黄姐毫不犹豫,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至于她还不还老张的钱,就不管我的事儿了。 顺子在旁边说:“张叔叔,没事儿的话,我就走了。” 张德胜气得差点吐血,大喝一声:“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顺子没有搭理他,扭身就走。 刚刚迈出一步,张德胜怒道:“回来!!” “您还有啥事儿?”顺子扭转头问。 “当初咱俩签约的合同呢?拿来!!”老张想起了要那份合同。 那份合同,本来是他约束顺子的,现在没用了。 万一顺子反水,反而对他不利,会成为反咬自己一口的证据。 顺子毫不犹豫,将合同拿出来,砸在了老张的桌子上,转身走掉。 走出酒店,他也吁口气,感叹一声:初九哥……高明啊!我跟苗苗都被他耍了。 早该想到这是一个套,早该想到初九哥是百战百胜,所向披靡。 哎,自己十个捆一块,也不是他的对手啊……。 他没有回到工厂的宿舍去,而是转身去了我跟香菱租住的民房。 赶到的时候,俺两口子正在收拾东西,准备返回仙台山了。 服装厂的困境被解开,香菱对翠花的报复也满足,是时候回家了。 顺子进门,扑通又跪了下去,说:“初九哥,弟弟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你咋恁聪明嘞?从前为你制造那么多的麻烦,你还是抽我一顿吧,今天来负荆请罪。” 我跟香菱吓一跳,赶紧搀扶他:“顺子你起来,这是干啥啊?” ”哥,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亲哥,我以你马首是瞻。你让我干啥我保证干啥,赴汤蹈火万死不辞!” 这次,顺子是真的拜服,彻底被我收复,一点怨言也没有。 “顺子,听哥说,你知道我为啥没有把给张德胜下的套告诉你吗?” 顺子微微一笑:“不告诉我是对的,因为这是商业机密。告诉我,戏演得就没那么逼真,是你对我的考验。” 我拍拍他的肩膀:“你终于长大了,哥很高兴,其实我一直在磨练你,从你大专毕业以后就开始磨练你。 你的本性很善良,也是一块好钢,但一定要经过锻造,才能成才。 现在,初九哥把你锻造出来,是时候用在刀刃上了,也可以完全将公司交给你。” “咋,哥你要走?” 我说:“是,明天跟你嫂子返回仙台山,这儿就交给你跟苗苗了,翠花暂时不走,先留在这里。从明天起,你就是服装厂的CEO,翠花跟苗苗归你领导,记得别让我失望。” “哥……。”顺子哇地又哭了,一下扑进我怀里,心里不知道啥滋味。 香菱也扑过来,抱上我的脖子,说:“初九,恭喜你,又收复一员悍将,你是最棒的,简直棒棒大……。” 第717章吃饱撑的 第二天早上,我跟香菱真的要离开Z市了,返回仙台山去。翠花,韩苗苗还有顺子都来送行。 大家依依不舍,相互拥抱,怎么也舍不得分别。 特别是顺子,泪水一直没断,抽抽搭搭像个娘们。 我说:“你马尿咋恁多?我是回家,不是上刑场,以后见面的机会很多,老子又不是永垂了?” 顺子说:“哥,我舍不得你……。” 我说:“要不你还跟我回家?让韩苗苗跟翠花继续管理工厂,你俩长期分居?” 顺子赶紧说:“别!那我还是留下吧,要不然苗苗就跟别的男人跑了。” 我说:“你小子真是没出息,有了媳妇忘了哥,好!就这样,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再见了,拜拜。” 韩苗苗嚎哭一声:“哥!你别走。” “还有啥事儿?”我转过身问。 “俺也舍不得你,抱抱,再抱抱!”嗖地一声,韩苗苗又扑我怀里去了,双脚离地,双臂缠上脖子,挂在我身上。 女人太热情了,受不了。贴得也太紧,硌得慌。 我说:“你轻点,这是脖子,不是肉钩子,小心抱坏了。” 韩苗苗缠上还不撒手了,因为初九哥一走,想再抱,那是猴年马月的事儿。 趁着离别,干脆抱个够。 好不容易才挣脱,韩苗苗跟翠花说:“翠花姐,你也抱抱初九哥吧?” 翠花摇摇头说:“算了,俺……。”她瞅瞅香菱,担心香菱发飙。 香菱大度一笑,说:“抱吧,没事儿,这是你的领地,在这儿可以抱,回去仙台山绝对不能。” 翠花的脸很红,她是真的想抱,踌躇不定。于是,我主动扑上去,抱了她的肩膀,亲了她的嘴巴。 哪一刻,将女人的体香跟感觉在脑海里尽量停留,牢记。 这一别,真不知道啥时候再见面,同样是多抱一刻赚一刻。 抱很久,眼瞅着都要起痱子了,翠花才撒开,说:“送君千里总有一别,初九你走吧,以后俺跟苗苗都会尽力协助顺子,绝不会让工厂垮掉,跟你在这儿一样。” 我点点头,知道顺子太嫩。 可工厂没有男人撑腰不行,不是小瞧女人,有些事儿女人真的做不来,跟男人不一样。 男人的果敢,胆量,雷厉风行跟阳刚之气,是一个工厂的灵魂。 工厂需要这样的灵魂,这也是我为啥一直磨炼顺子,将他锻造成才的原因。 拉开车门,上去汽车,冲几个人摆手:“再见了,我的兄弟,我的亲人……。” “哥,你路上慢点。” “初九,路上小心啊……。” 真是道不尽的千言万语,诉不尽的离别之情,汽车渐行渐远,三个人还在那儿冲着我们招手。 司机小张在前面开车,我跟香菱坐后面,媳妇儿一路上都抱着我的手臂,脑袋也贴我肩膀上。 “初九,结束了,以前的一切都结束了,回到仙台山,你完全属于俺的了,俺再也不来Z市了,这一个月好难受。” 我问:“为啥难受?” 她说:“这儿睡不好,太吵,床也小,夫妻两个摞一块睡,硌得慌。” “哈哈哈,你那是自作自受。”我笑了,前面的小张也笑了。 小张是翠花的司机,老实地很,可也被香菱嫂的话逗得忍俊不已。 是啊,结束了,至少Z市的服装厂没事儿了。 两亿一千万的生意,至少盈利六七千万,张德胜跟黄姐将所有的服装一口吞下,足够他们消化一阵子的。 通明服装厂不但毫发无损,所有的资产全部保住了。 可新的争斗又在等着我,跟张德胜的大决战眼瞅着就要拉开。 Z市距离仙台山一千五百里,我懒得坐火车,也懒得坐飞机,就喜欢坐汽车。 因为汽车有种脚踏实地的感觉,早上出发,下午六点左右就到家了。 来到村口的小石桥上,我说:“香菱你回吧,我到工地跟工厂去看看。” “你不回家?”媳妇眨巴一下眼睛问。 “不了,一个多月没回来,不知道工程的进度如何。老子不在,担心那些小王八蛋会翻天,延误工期,降低蔬菜的质量。” 香菱说:“那你去吧,工作要紧,身体也要紧,晚上记得回家吃饭,俺会给你个惊喜。” 惊喜个毛?两口子天天在一块,有啥惊喜的?你要是再给我生个儿子,那才叫喜呢。 关闭车门,我走进了工厂。 还不错,工厂哪儿都是有条不紊,车间的女工继续忙活,仓库的工人继续装货,拉保鲜菜的汽车仍旧从工厂门口排到山道上。 工厂这块归孟哥管,可孟哥也抽身了,将一部分权利交给了孙桂兰。 我问:“桂兰嫂,我孟哥嘞,你炕上的战友去哪儿了?” 孙桂兰说:“你哥到工地去了,跟江百岸在一块,目前工厂这块不重要,工地才是最重要的。” 我点点头,知道孟哥的心思,他担心修路的工程落在张德胜的后面。 毕竟那个赌约赌的是张杨两家的家产,孟哥为了帮我,一点也不敢懈怠,就怕工期延误。 赶巧司机小王也回来了,于是,我让小王拉我,直接到工地去一次。 汽车上去仙台山的那条大堤坝,一路向东。果然,工程的进度不慢,大路已经修出去三十多里了。 从县城到前面的工地,大路整整延伸出去了七十多里。 还有不到三十里,才能跟前面另一个承包商的路段接通,大路在那边的山峰上汇合。 我承包的这段,也就一百里地。 一路走来,脚下的路非常宽阔,双车道特别平整。 大路已经成型,路上稀稀拉拉人不少,有的在建设中间的绿化带,有的在整理两侧的护路石。 这三十多里路,加上身后的老路,历经不到两年,同样是用牙齿啃出来的。 因为前面到处是大山,哪儿都是花岗岩,人跟大型机器站不开,只能依靠炸药爆破。 江百岸跟孟哥付出了巨大的艰辛。 很快,来到了工地,我看到江百岸跟孟哥都在忙活,两个人带着安全帽,手拿图纸在研究。 猛地瞅到我,他俩乐坏了,大呼一声:“初九,你可回来了。” 我问:“路修得还行吗?前面的骨头是不是很难啃?” 江百岸说:“都是花岗岩,不好爆破啊,炮眼也很难打,几百个工人根本站不开。” “还有多久才能跟那边的路段接通?” 孟哥说:“那边的路段也不比我们轻松,同样特别艰苦,他们修过来还很早。咱不管哪个,修完咱们承包的这段就行。放心,明年四月,咱们就可以修完,五六月份就能铺泊油,夏天搞绿化,十月国庆交工,绝对不是问题。” 我说:“好,慢慢修,工期延误不要紧,我会负责,一定要注意安全,工人的生命才是最宝贵的。” 江百岸说:“放心,我们一直在注意安全,规章制度也严格,险石排除不干净,任何人不准上路,不带安全帽上岗的,一次黄牌警告,两次记大过,三次直接开除。” 我说:“还要当心张德胜下绊子,老张被我在Z市打得一败涂地,心有不甘,下一步,一定会破坏咱们的修路工程。你俩要严把质量关,三百个工人也交给你们了,一个工人遭遇不测,小心我炒了你俩!” 孟哥跟江百岸一起说:“杨董你放心,就是我们死,也不会让一个工人受伤。” 前面传出隆隆的炮声,滚滚的硝烟也冲天而起,漫山遍野插满了红旗,工人的吆喝声也震耳欲聋。 一山的鸟雀惊得扑扑楞楞乱飞,抬眼瞅瞅仙台山碧蓝的天空,瞧着不远处的原始密林跟巍巍群山,我的心再一次醉迷了。 这条路修开,仙台山将永远告别千百年的封闭跟寂寞,彻底跟外面的世界融合,再也不孤单。 从工地回来,忽然想起了二毛。 这次如果不是二毛的那个救命短信,通明服装厂的劫难根本无法排除。 二毛忍辱负重,为我付出的太多了,媳妇陶姐都跟他分居了。 我是不是应该做点啥?觉得自己应该劝劝陶二姐,安心回家跟二毛过日子。 毕竟癞痢头已经改恶从善,不该夫妻分离。 于是,太阳没下山,我就去了陶二姐哪儿。 走进饲养场,陶二姐正在忙活,戴着草帽,监督工人搅拌饲料。 陶二姐的饲养场越来越大,足足扩大一倍,单单去年,就盈利一个亿。 我问:“陶姐,忙着嘞?” 陶姐猛然瞅到我,女人噗嗤笑了:“初九,你回来了?” “回来了。” 女人说:“你可真棒!在Z市的事儿,俺们都听说了,张德胜又被你打败了,赚了好几千万,你可真行!他这种人,就该那样教训他!” “陶姐,这都两年了,你还一个人过?”我问。 “当然了,就是一个人,二毛那小子以后别想上俺的炕,老娘踹不死他!”果然,陶姐的气还没消。 “陶姐,别为了我跟二毛闹翻,他也不容易,你俩复合呗,晚上一个人……你就不憋得慌?” 陶二姐眼睛一瞪:“俺憋不憋得慌,管你啥事儿?咋?要不你晚上来,排除二姐的寂寞?姐给你留门,被窝也帮你暖好。” 我赶紧摆摆手:“算了,谢谢你的好意。我的意思,你该回家,跟二毛接着过日子。” “我呸!想老娘跟他过日子,除非太阳从西边出来,他个大叛徒!谁跟你杨初九作对,就是俺的敌人。俺可以没有男人,但仙台山不能没有你杨初九。去年不是你,姐的饲养场哪能盈利一个亿?你才是俺的亲人。” 陶姐好可爱,从当初她离开桃花村,嫁到梨花村的时候就很可爱。 陶姐可是我最大的崇拜者,最忠实的粉丝,跟着我一路披荆斩棘,排除万难,从没有变过心。 我说:“陶姐,你今年想不想多盈利一个亿?” 陶姐噗嗤一乐:“当然想了,咋?你的屠宰场扩建了?牲口需求量大了?” 我说:“这样,只要今晚你让二毛回家,我白送你一个屠宰场,收购你牲口的合同加一倍,行不行? 二毛是你男人,你跟她睡觉天经地义,跟自己男人多睡一次,老子给你个屠宰场,你赚大发了。” 陶姐一听,眼睛瞪得更大,说:“杨初九,你发烧了吧,有钱没地方花了?我陪着俺男人睡觉,你还白送我一个工厂,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第718章夫妻和解 我说:“是,我就是吃多了撑的,你就说让不让二毛回吧?让他回,明天我就给你工厂,不让他回,明年你的牲口我也不收了。” 陶姐吓一跳,赶紧说:“回!回!一定要回,杨初九你可要说话算话?行!你现在把二毛拉回来,俺马上跟他上炕!!” 女人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为啥二毛得罪我,我还要白送他们一家工厂。 杨初九不是脑袋撞墙上了,就是三氯吃多了。 她怎么知道我在报答二毛?送他一个屠宰场,完全是报恩。我是有恩必报,有仇也必报。 “行!我马上给二毛打电话,你也立刻回家洗澡,打扮,晚上跟他上炕。” 陶姐的脸上微微显出两团红晕,不知道感激还是羞涩:“初九啊,你为俺家的事儿,操碎了心,跑累了腿,真不知道咋着谢你。” 我说:“你跟二毛好好过日子,就是对我最大的报答。” 知道男人晚上回家,陶姐也就停下手里的活儿,赶紧收拾东西回家,洗澡换衣服。她还亲自下灶火,给二毛做饭,炒鸡蛋,烙油饼。 走出饲养场的大门,我开始跟二毛打电话,手机拨通,我说:“二毛,你回家吧,在外面飘那么久,是时候放松一下了。” 二毛听到我的声音,泪水忍不住流下:“初九,你回来了?” “嗯,回来了,我已经说通了陶姐,她答应让你进门,今晚就回来,你俩好好过吧。” “初九……谢谢,谢谢你。”二毛的声音有点哽咽。 自从他投资张德胜卧虎岭那块地以来,日子就一直不好过。 全村的人都鄙视他,不跟他说一句话,媳妇不让上炕,用脚踹,爹老子栓子叔也不让他登门。 四个村子的女人跟他走个迎面,全都用唾沫啐,骂他是汉奸蒲志高,背叛杨初九,不得好死! 就是学校的孩子们见到他,也远远用石头子砸,砸他癞痢头上净是疙瘩。 卧底的滋味真不好受,四面楚歌,十面埋伏,他的精神都要崩溃。 目前的二毛最需要的就是关心跟谅解。 接到电话以后,二十分钟回到家门口,远远瞅到他回来,发现二毛瘦多了,癞痢头都失去光泽,眼窝深陷,身材也佝偻了很多。 抬手甩给他一根烟,我问:“你这是咋了?几个月不见,都没形象了。” 二毛苦苦一笑:“日子不好过啊,媳妇不让你上炕,遭受全村人的白眼,吃不好睡不好,你也跟我一样。” “二毛,你受苦了,为了我,委屈你了。”说着,赶紧用打火机帮他点着烟。 二毛狠狠抽一口道“算你小子有良心,老子没有白受委屈,理解万岁吧。” “感觉咋样?还挺得住吗,张德胜对你怎么样?” “哎,挺好,老张对我百分百相信,毕竟有两个亿压在他手里,没有引起他的怀疑。”二毛吐口烟,烟雾随风飘散,看得出,这孙子的确吃过不少的苦。 “谢谢你那个短信,好及时,要不然翠花跟苗苗就完了,我在服装厂的股份也就完了。” “自己兄弟,谢啥谢?你是我兄弟,张德胜是外人,坑死那老狗曰的!谁让他跟咱们仙台山人作对?”二毛是身在曹营心在汉,一直为张德胜卖命,心却一直在我这边。 “这次让你回来,是奖励,我跟陶姐做通了工作,她原谅了你,你的阵地老子也帮你夺回来,可以跟媳妇睡觉了,愣着干啥?还不赶紧滴?”拍拍癞痢头的肩膀,示意他进去。 “初九,你用啥办法说服她的?陶姐真的会原谅我?”二毛疑惑地瞅着我。 当然不能告诉他,是用Y市哪家屠宰场做条件,只是道:“陈明厉害,苦口婆心,陶姐就答应了,再说她是女人,身边没男人,也憋得慌不是?” “对对对。”二毛赶紧点头:“我的确两年没碰过她,她也寂寞了两年,初九还是你有办法,太谢谢了。” “王八蛋哪儿那么多废话?进去吧!”抬腿一脚,当!将癞痢头给踹了进去。 当我扯着二毛的手,拉回家门的时候,陶姐已经洗完澡,换好衣服,擦过胭脂抹了粉。 女人还炒一碟鸡蛋,炖半锅牛肉,煲一锅汤,油饼也烙好了。 再次瞅到二毛,陶姐首先红了脸,问:“回来了?” 二毛还害羞呢,小姑娘一样,声音好像拍了半死的苍蝇:“嗯……。” “吃饭吧,初九,你也吃。” 我呵呵一笑:“不吃了,还是回家吃,香菱给我擀了面条,你俩两年没在一块,好好亲热一下,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抬腿就要离开,可二毛却扯了我的袖子,说:“初九你别走。” 我问:“咋了?” 二毛说:“你走了,陶姐如果生气,抽我咋办?有你在,也好帮着我挡几拳。” 二毛怕老婆,陶姐一瞪眼,他就浑身打哆嗦。 我说:“瞧你小子这点出息?老子不能永远在你家吧?难道晚上也睡在你们两口子中间?媳妇领进门,勾搭在个人,把你从前勾搭她的手段拿出来不就行了?” 甩开他我就离开,走出了他们家的门。 我这人最识趣,人家两口子久别重逢,一定有很多话说,我在这儿不合适。 当着外人面,抱又不敢抱,亲又不敢亲,还不活活憋死? 可我没走多远,转一圈又回来,躲在他家外面的窗户根底下。 老子要听房,作为梨花村的村长,必须要关心社员的夫妻生活,任何一对夫妻不和谐,村长都有权利插手调解。 老子可以对天发誓,是关心社员,不是想偷听他俩怎么鼓捣。 果然,我一走,屋子里的气氛就不一样,二毛跟陶姐全都轻松很多。 起初,二毛瞅着陶姐呵呵傻笑,就那么一直瞅着。 陶姐脸一红:“傻笑个啥?俺脸上脏?” 二毛说:“不是,你……真俊,今天才发现,我媳妇俊得很,脸还是那么白,那么滑。” 陶姐说:“傻样儿吧,还不快吃,吃饱了早点休息?”这是个暗号,夫妻之间亲密的暗号。 陶姐也早就做好准备,下午把孩子送到婆婆那儿,今晚专门跟男人亲热。 二毛有点控制不住,说:“吃啥饭?两年没在一块,熬不住啊……不如马上亲热。” 说完,男人就扑过来,一下将陶姐拥在怀里,俩人就亲起来,缠起来。 陶姐没有反抗,早就渴盼着这一天。 夫妻没有隔夜仇,咋能真生气?当初有多少气,两年的分居也等于撒了,把男人给治住了。 在治住二毛的同时,她自己也苦受煎熬,代价是相同的。 所以,陶姐也抱上二毛,任凭他亲,任凭他缠。 缠了好一会儿,女人说:“既然不吃饭,你去洗澡,工地上回来,一身的土,一身的泥,洗不干净,不准进俺的被窝。” 二毛哎一声,撒开陶姐,百米赛跑那样,冲进卫生间。 洗澡间传来哗哗的流水声,脑袋跟身体,是三分钟没到洗完的。多洗一分钟,二毛也觉得是浪费时间。 洗完,水龙头关上,他就以最快的敏捷擦干净身体,裹上浴袍冲上家里的炕。 来到炕边,他看到陶姐已经解除全部的武装,进去被窝,外面只剩一个脑袋。 二毛将灯一关,屋子里就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躁动声,他俩胡闹起来。 我根本没走,就在隔壁的窗户口听,食指跟中指夹着烟卷,烟头烧完,烫手指上都不知道。 被屋子里面的躁动声痴迷了。 心里也兴奋地不行,他们俩的结合,是我无愧于朋友的报偿。 现在跟二毛是心心相惜,再也没了当初的仇恨。所有的一切全部冰释前嫌,重归于好。 他俩幸福,我就很幸福。 起初,他俩好像在屋子里赏画,因为我听到二毛说:“让我瞅瞅你的秀丽卷峰。” 再后来,我觉得可能是二毛的丈母娘来了,因为听到陶姐在里面喊:“哎呀俺的娘呀!哎呀俺的娘呀。” 又过十分钟,我觉得他俩在下棋,因为听到二毛说:“再来一局,再来一局。” 他俩还真的杀了好几局,最后里面没动静,只能听到谈话声。 二毛问:“亲爱的,你咋舍得让我回来?是不是想我了?” 陶二姐说:“鬼才想你,还不是人家初九在撮合咱俩?” “杨初九咋了?” “初九说,如果俺不让你回家,他就撤销跟俺的合同,明年不收咱们饲养场的牲口。如果俺让你回来,咱俩好好过日子,他就答应把Y市肉联厂旁边的屠宰场给咱们。得到那个屠宰场就好了,里面有冷库,咱的牲口就不愁销路。” 二毛大吃一惊:“你说啥?这是杨初九说的?” “是,初九胁迫俺,让你回来。” 二毛长叹一声:“杨初九,好样的!他这是在报恩啊,我在Z市救他一命,这小子立马给我个屠宰场,受之有愧啊!媳妇,那个屠宰场咱不能要,没了屠宰场,杨初九的牲口也就不好销售了。” 陶姐点点头:“原来是这样,初九太见外了,咱本来就是夫妻,为了咱俩,他啥都舍得。” “所以我当初说,跟着初九没错,就是他自己吃亏,也不会让你吃亏。” 陶姐说:“真是比亲兄弟还亲,二毛,听俺的话,你回来,从张德胜哪儿撤资,把钱投进初九的股份里,咱跟着初九干。” 二毛摇摇头:“不行啊,至少现在不行,还不到时候,” “那你说,啥时候才可以?” 二毛说:“至少要到明年夏天,等张德胜的楼全部盖起来再说。” 二姐一听生气了,狠狠拧二毛一下,将男人的胸毛扯掉无数根:“你呀你,还记得张德胜那边的房产,俺看你就是财迷心窍。你说,跟不跟张德胜断绝关系?要不然,俺还赶你走!” 二毛说:“你个老娘们懂个啥?我在那边,也是为了帮初九。” “放屁!你都把张德胜当亲爹了,还舔着脸说帮初九?要脸不?一句话,撤还是不撤?” 二毛说:“不撤!你屁事儿不懂,我跟初九在下一盘大棋。” “下个屁!不撤股,就不是俺男人!你给俺滚!以后别碰老娘的身子,有多远滚多远!” 当!陶姐又是一脚,把二毛从炕上给踹了下去。 第719章杏儿回来了 二毛差点被媳妇一脚踹蒙,掉地上将第三条腿折断。 “媳妇你咋这样?咱俩不说好了不吵吗?你这是干啥?” “我呸!那个跟你和好了?滚!不把张德胜那边的资金撤回来,你永远不准进这个家门!”陶姐没完没了,瞬间抄起笤帚疙瘩,在男人的癞痢头上敲打。 “陶二姐,你这是快活完了揍男人,吃饱了打厨子,念完经打和尚,卸磨杀驴,鸟尽弓藏!兔死狗烹……!”二毛不敢还手,只能抱着脑袋找衣服穿,嘴巴里的名词也用得恰到好处。 好不容易衣服穿好,一个飞窜跳出屋门,继续躲闪。 陶二姐也穿上衣服,抄起笤帚疙瘩,一口气将男人追出门外,怒道:“滚!以后管张德胜叫爹去吧,别回这个家,俺没你这个男人!” “当!”笤帚疙瘩丢出去,准确无误,正好又落二毛的癞痢头上。 二毛都被打成释迦摩尼了,大脑袋上摞几个小脑袋,有苦说不出。 发现不妙,我赶紧冲过来劝:“干啥?你俩这是干啥?属狗的啊?连完就咬,还有没有一点羞耻?” 二毛抱着脑袋问:“杨初九,你咋还没走?” 我说:“啊……没走,想瞅瞅你两口子和好了没?没和好,我接着撮合。” 陶二姐说:“撮合个屁!初九你别白费心思了,俺跟他离婚!”说完,咣当关上了街门。 里面灯光很暗,尽管我眼睛瞪恁大,也没瞧见陶姐有没有穿衣服。 二毛说:“狗曰的杨初九,你看够了没?刚才都听到了啥?” 我说:“没啥,你俩在里面下棋,赏画,我啥都没听见。” “王八蛋,偷听俺俩的房,你真表脸!” 我说:“废话!老子那是听房吗?是关心,为了你俩和好,我是操碎了心,跑累了腿,我容易吗我?” 二毛说:“行行行,那我要不要买几斤点心,慰问你一下啊?你听房还有功了。” 懒得搭理他,继续甩给他一根烟。 俺俩都没走,就在门楼的底下,跟门神似得,两根烟头闪啊闪。 过好久,舌头都麻木了,二毛才问:“咋办?” 我说:“要不,你还回工地去?” 二毛说:“只有这样了。”说完,扔掉烟头,拍拍屁股走了。 这次撮合等于以失败而告终,但我没有灰心失望,因为陶姐迟早会原谅他。 最多明年,张德胜的房子全部盖起来,二毛撤资以后,老子水漫金山,自然会还他的清白。 到那时,陶姐一定会感激涕零,主动把二毛弄回家,抱上不撒。 只有这样了,吃得苦中苦,才知甜上甜。 我是十一点以后回到家的。走进家门,哪儿都黑漆漆的,爹娘都睡下了。 想去瞅瞅哥哥,可嫂子李燕也躺了,担心她穿衣服麻烦。 红霞的屋子里同样黑着灯,不想打扰她。只有我跟香菱的屋子里灯火辉煌。 算了,有啥话明天再说,迈步走进屋子,发现香菱还没睡,在炕上打毛衣。 “回来了?”媳妇问。 “嗯。” “吃饭没?” “没。”这时候才想起还饿着,为了二毛的事儿,一天水米没沾牙。 “那俺给你做去,想吃啥?”媳妇一笑,今天特别兴奋。 “算了,不饿,明天再吃吧,累,想睡觉。” “初九,你瞅瞅,咱家跟平时哪儿不一样?”香菱饶有兴趣问道。 我瞅了瞅,没有哪儿不一样,媳妇还是哪个媳妇,屋子还是哪个屋子,炕也还是哪个炕。 “瞧不出来。” “你没发现,咱家的土炕没了,换上了席梦思床?” 仔细一瞅还真是,土炕被香菱找人扒了,一直跟地面扒平,下面铺了地板,上面的床果然是新的。 我眉头一皱:“谁让你把炕给扒了,也不跟我商量一下?”心里很生气。 从前睡惯了土炕,觉得脚踏实地,很少睡席梦思,那东西太软,躺上面像扑山崖,真担心掉下去,没底儿,把老子摔死。 香菱嘴巴一噘,怒道:“俺知道你不是不喜欢睡席梦思,是不想跟俺一起睡,你想跟翠花一起睡对不对?从今以后,必须睡床,要不然你就睡地上,爱睡不睡!” 喔,明白了,香菱这是在跟翠花较劲。 她觉得我跟翠花在酒店里折腾,就是因为有张弹簧床,比家里有情调。 男人就喜欢换口味,一直保持新鲜感。香菱也想跟我新鲜一下。 “初九,别人家的炕早就扒了,大东跟陶寡妇,二东跟瓜妹子,孟哥跟孙桂兰,江百岸跟小丽,人家都睡席梦思,现在谁还睡土炕?早不流行了。再说咱又不是没钱,不就三四万吗?” 没办法,既然炕被扒了,就无法还原,至少今天晚上不能。 “行!那我以后就睡床,我是担心,这东西上下乱颤,晚上咱俩一不小心,再给颠地上,就不划算了。” “噗嗤!”香菱笑了:“那就试试呗,看能不能颠地上。”说着,女人开始帮我宽衣解带。俩人关闭了电灯。 这一晚,我跟香菱都没颠地上,感觉还不错呢。 跟媳妇折腾完,整晚上都没睡觉,脑子里一直在想。想着二毛的处境,想着张德胜下一步的招数。 张德胜应该从Z市回来了,老家伙也一定严阵以待,在筹备下一个毒计。 只是不知道他的下一个毒计会施在哪儿,老子又该怎么防范。 其实我的心里憋着一口气,好想立刻扒开上游水库的口子,将卧虎岭那块地冲个七零八落。 可现在还不到时候,张德胜的工程才盖一半,钱也只花一半。明年夏天,我这边竣工,老家伙那边也会竣工,到时候,别怪老子不客气。 放火烧老子的工厂,曰他个先人板板,这是逼着我动手啊? 瞅瞅旁边酣睡的香菱,想着东屋的红霞,北屋的爹娘,嫂子跟哥哥,还有一双儿女,脑子里翻江倒海。 绝不能输,绝不能让家人跟着我吃苦,犯我家人者,虽远必诛! 哥哥跟红霞的仇,一定要报! 第二天早上醒来,仍旧到工地,安排工人,将那条水库旁边的路又筑高了。 孟哥跟江百岸闷地不行,问:“初九,你干啥整天惦记着那条路?那条路只是运料的,将来又没人走?” 我说:“大雨季眼看着来了,路一旦冲毁,咱们的料车就进不去大山了,会延误工期,你说重要不重要?” 江百岸跟孟哥说:“对,是应该筑高点,防止大水下来,淹没庄家。” 他俩太实在,根本不知道我在磨剑,将悬在老张头顶上的这把剑磨得越来越锋利,将来砍他脑壳的时候,一剑挥下去,就会尸首分离。 这一年的大雨季来的比较迟,六月半才下第一场雨,雨水也不大。 可附近山上的水,几乎全都被储存在了那条水库里,足足几百万立方米。 我也担心大山洪来的太早,时机不成熟,被张德胜看出端倪。 老天这年帮了我,真正的山洪没有来。 日子像水一样平淡,山民们照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一直到七月十五,大暴雨不但没来,反而遭遇了大旱,其他地方的庄家都要枯死了。 正是因为这儿储存了大量的水源,仙台山四个村子的庄家才得到灌溉。 我们的蔬菜再一次获得了大丰收。进入冬季,大白菜的涨势特别好,一个个瓷丁丁的,山上的水果也特别甜。 年底的时候,肉联厂,罐头厂,蔬菜厂,还有服装厂的捷报一个个传来。这一年的总盈利,达到了十五亿。 家家户户拿到了分红,所有的山民全都笑逐颜开。 进入腊月,又有好消息传来,这个消息是从国外传来的,我们在美洲购买的港口,同样获得了巨大的利润,三年的时间创造利润二十个亿。 捷报是杏儿传来的,女人在电话里还说,今年年底回村,跟初九哥汇报三年以来的战果。 我乐得不行,凭空多出三十个亿,也就是说,我的总资产加起来,已经达到了差不多八十个亿,比张德胜还要牛逼很多。 这天,刚刚从工厂出来,忽然,看到公路上开来一辆车,是玛莎拉蒂,很名贵的跑车。 跑车上坐个女人,满脑袋金发,戴副墨镜,特别拉风的样子。 我脑子里一闪:“这肯定是个大客户,来找我们谈生意的。” 哪知道汽车呼啸着在我面前停住,车上的女人呼喊一声:“初九哥,你还认识俺吗?” “你是……哪儿来的妖孽?”老子惊讶了,没瞧出来。王八蛋才知道哪儿来的金丝猫?不是蜘蛛精,就是白骨精,要嘛就是盘丝大仙。 女人嘻嘻一笑,摘掉了脸上的墨镜:“初九哥,还没瞅出来?” 我摇摇头:“不认识,大姐,咱俩……见过面?” “咯咯咯……真是贵人多忘事,不但见过面,还睡过觉嘞。” “你是……。” “我是杏儿啊,仔细瞧瞧,杏儿……。”女人的声音提得很高,好像故意在显摆。 老子曰她仙人板板的不锈钢板,瞅清楚了,还真是杏儿。 不过杏儿跟从前不一样了,脑袋染得好像一只加州火鸡,人也白多了,丰满多了,身上的衣服特别时髦。 “我的个天!咋是你?杏儿啊,想死哥了!”晃了晃,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 “初九哥……抱抱、”杏儿从车上飞下,一脑袋扎我怀里去了。 她跟从前一样亲热,眼泪也哗哗流下。 第720章杏儿的心事 杏儿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尽管早就接到了她回家的消息,可女人还是给了我个惊喜。 到现在,他离开整整三年了,三年前的那个夜晚,将我灌醉,爬上了本帅哥的土炕。 那一晚,她有了孩子,开始呕吐,再后来主动要到美洲去,我只好放她走。 时隔这么久,女人终于回来了,从前的样子再也瞧不到了。 白领衬衫不见了,一身的衣服亮光闪闪,哪儿都是玻璃球子,现在的人叫……钻。 她描了眉,化了眼,嘴唇也抹得像刚刚吃过死孩子,血糊拉几的。 别怪我土,山里人看不惯这个,跟有钱没钱关系不大。 我他娘的根上就是个农民。 “初九哥,俺终于看到你了,终于看到你了,呜呜呜……。”女人跟金丝猫似得,扑我怀里就是一阵嚎啕,首先哭个稀里哗啦。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这都多久没见了?好像过去了几个世纪。 “杏儿啊,你咋回来不打个电话?我好派人去接你啊?”抱着她,我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她还是当初那个克死自己男人,克死儿子跟婆婆的伯虎星吗?还是那个山村里走出去的农家妇女吗? 分明是个外国人,早被美洲的花花世界侵染了,心也野了。 “俺想给你个惊喜嘛,你喜不喜?”杏儿抬手打我一拳问道。 “有喜,有喜,死丫头,我都不认识你了,行啊,都开上玛莎拉蒂了。这车……恐怕要好几百万吧?” 杏儿说:“二百来万,不过俺没用公司的钱,用的是自己的股份。咱们公司挣钱了,三年赚了二十多个亿。” “我知道,你为公司立下了汗马功劳,就该奖励,这车算公司奖励你的,放心,哥给你报销。” “哎呀哥,你真好,亲一口,啧啧……。”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抱上又来一口。 再次见到杏儿,愉悦的心情根本无法言表,上去扯了她的手:“走,进厂子里去,我保证孟哥跟百岸哥都认不出你了。” 就这样,扯着女人走进了工厂,进门我就喊:“百岸哥,孟哥,车间的姐妹们,全都停下!过来瞅瞅这是谁? 一声呐喊,工厂的电闸都被人拉了,机器停止,所有的女工纷纷冲出车间查看,江百岸跟孟哥也放下图纸,脑袋探出了窗户。 大家一起惊叹:“苍天!这是谁?何方妖孽?报上名来!” 我说:“杏儿啊,大家还认识不?” “啊!杏儿啊,你个小笔燕子嘞!终于回来了,脑袋上绑个火鸡,真时髦。”呼啦,所有的女工将杏儿全部围住,叽叽喳喳闹成一团。 当初,杏儿可是车间主任,这儿大部分员工都是她带出来的。 孟哥跟百岸哥也使劲揉揉眼,几乎不相信。俩人一起从办公楼上扑下,仔细瞅:“你真的是杏儿?” “孟哥,百岸哥!”杏儿再次扑过来,跟两个哥哥拥抱。 孟哥说:“娘啊!还真是这丫头,闹得哪一出啊?” 江百岸说:“卧槽!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华侨,我当初出国,也没这身行头。” “人家本来就是华侨嘛,”杏儿崛起了嘴巴。 我说:“好,回来就好,桂兰嫂,你过来一下。” 孙桂兰问:“咋嘞?” “你去咱们仙台山大酒店,让他们今天晚上清场!大摆筵席,为杏儿接风洗尘,所有的员工有一个算一个,全部参加,不醉不归!” “好嘞!”桂兰嫂屁颠屁颠去了,将村子里的酒店全部布置一遍。 宴会是晚上召开的,特别隆重。 杏儿首先交代了这三年在美洲港口的工作,然后征求我的意见,赚的那些钱该怎么花。 我的意思,反正这些钱暂时用不上,干脆,将整个港口收了算了。 从前,那港口是三十亿收购了百分之七十的股权,现在利用二十个亿,再把剩下的三成股权也收了。 这样的话,我们的保鲜蔬菜,罐头,牛肉,服装,还有农产品,就会长驱直入,彻底打进美洲的通道,一路畅通无阻。 至于钱该怎么花,她跟几个经理看着办,反正那块天地全权交给她了。 杏儿乐得不行,说:“谢谢初九哥的信任,俺一定会努力,守住咱们的阵地,保证不让你失望。” 懒得说那么多话,直接开吃,我跟孟哥百岸哥,向她频频敬酒,大东二东,瓜妹子跟陶寡妇也缠着她喝。 三年不见,杏儿的酒量涨了不少,几个人轮番上阵,女人也没醉,就是有点晃荡。 宴会好久才散,一直喝到晚上十一点。 瞅瞅差不多了,我说:“散场吧,杏儿,晚上你住哪儿?酒店为你开了房间。” 杏儿摇摇头:“俺不住酒店,还想住在仙台山的家里。睡家里的土炕,好久没回家了,想得慌。” 我点点头:“好,桂兰嫂已经帮你收拾干净了,我送你回去。” 就这样,扯着她的手走出酒店的门。 杏儿一路走,一路笑,嘻嘻哈哈。脚步蹒跚:“初九哥,杏儿没让你失望,一千多天不眠不休,总算对你有了交代。” 我说:“你受苦了,现在还一个人?” “嗯,一个人。” “没找个男朋友,成个家啥的?听说美洲人人高马大,帅哥也很壮,你……熬得住?” “噗嗤。”杏儿笑了“俺有那个胆子,可没人敢跟俺来往啊。” 我问:“为啥啊?你身上刻着龙嘞?” “切,你忘了?人家是伯虎星啊,谁碰谁死,谁挨着谁死。”杏儿虽然笑,可嘴角上仍然有一丝苦楚。 当初,跟她一起到美洲去的,有好多公司的高层,那些高层也一直跟仙台山保持联系。 他们说,杏儿的确想在哪儿成家,找个男人踏踏实实过日子。 而且接连找过三个,可三个黄发碧眼的男人,都被她给克死了。 第一个只跟她见过一面,约会完毕,就钻汽车轱辘底下被碾成了肉酱。 第二个是个登山运动员,也是约会完毕去爬山,结果绳子断了,从山崖上摔下来,身体摔成了八瓣。 还有一个,只是跟她拉拉手,早上起来,打个喷嚏,一不小心扭断脖子筋,栽地上没气儿了。 三个男人别说跟她上炕,一个扣子都没解开过。 他们没有亲过嘴,没有拥抱过。所以至今,她跟离开仙台山的时候一样,从没被男人沾过身。 再就是孩子问题,离开的那年,有人说她怀上了我的孩子,不知道是真是假。 “杏儿,听说咱们那一晚,你怀孕了,那个孩子应该……三岁了吧?” 杏儿眨巴一下眼,迷惑不解问:“啥孩子?没孩子啊。” “不对劲儿,当初你离开的时候,明明怀孕了,还有了妊娠反应,孩子嘞?不会给我弄丢了吧?” “没有的事儿,啥妊娠反应?人家那是吃坏肚子了,恶心,你以为自己是谁啊,一次就能怀上?飞弹都打不了那么准。”她死不承认,我也没办法。 但可以肯定,她一定在那边生过孩子。 因为那几个高层说过,她曾经有过三个月的休假。休假回来,身体丰满了很多,身上泛着一股子奶香,分明奶过孩子。 可谁也没见过哪个孩子,是男是女不知道,啥样子也没人知道。 “不承认算了,不过,我希望你善待他,那毕竟是我杨初九的骨肉。杏儿……。” “嗯。” “哥对不起你,欠下了你一笔孽债,这辈子还不起,下辈子做牛做马也要偿还。” 杏儿噗嗤一乐:“啥债不债的?,俺乐意,当初是俺强制钻你被窝的,自己选择的路,当然要自己走。” “那你能不能让我见见孩子?” “不能!想都别想!”女人忽然脸色大变,好像担心我夺走她的宝贝。 “好好好,不让见,我不见就是了。走,送你回家。”还是搀着她的手,往家里走。 当然知道她心里咋想的,孩子是她的希望,她的唯一,她的全部。 没有办法跟我在一块,至少有个孩子,也算有个盼头。 也只有我杨初九可以让她怀上,别的男人不行。挨不到她的身子,非死即残。 当初,二毛的爹老子栓子叔就曾经对杏儿想若菲菲,几次差点死掉。 算命的瞎子早说了,她是伯虎命,我是青龙命,俺俩是绝配。 香菱也是伯虎命,可跟杏儿比起来,就幸福多了。 走进杏儿的家,女人停住脚步,看着满院子的荒草跟狼藉不堪的陈设,她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这就是她的家,当初跟第一个男人还有婆婆在这儿,大地震的时候完全倒塌,后来又翻盖了。 里面的装饰跟她走的时候一模一样,没有改变。 时不时,我让人过来打扫一下。可不住人,架不住杂草的疯长,长长的枯藤将门台都遮掩了。 孙桂兰已经将屋子里面收拾干净,被窝也拿出来晾晒了,炕上的稻草也换上了新的。 捅开门锁,走进屋子,手一松,女人就像脱网的鱼,滚倒在了炕上。 帮他盖上被子,我说:“你好好睡吧,累了三年,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 刚刚迈出一步,却发现走不动,衣襟已经被她拉上。 杏儿说:“初九哥,别走,俺怕,真的很怕。” 我问:“你怕啥?” “这屋子三年没住过人,鬼气森森的,俺担心婆婆跟俺男人会来找俺。” 我说:“那你还回来?干嘛不住酒店?” “有你在就不用怕,初九哥,今晚你陪俺吧,俺还想再生一个,毕竟一个孩儿,太孤单了。” 最后一句话让我听明白,她在那边真的生过娃娃,而且孩子很健康。 娘隔壁嘞,老子的种还真是冲出亚洲走向世界,撒美洲去了。 跟你再生一个,我没意见,香菱知道还不抽死我? 第721章上辈子欠你的 不能了,真的不能了,当初就是被她忽悠到炕上去的,今天说啥也不能被她再忽悠。 宴会上我没喝什么酒,头脑十分清醒,任凭杏儿怎么拉,身体不冲动,脑子也不激动。 我说:“杏儿,你睡吧,哥真的要走了,你嫂子在家等着嘞。” “别!初九哥,别呀,人家真的……熬不住。”杏儿就是喝多了,脸蛋特别润红,显出一股娇羞。 如果说一点也不动心,那是自己骗自己。 女人本来就不丑,在国外整天吃面包,喝牛奶,皮肤越来越白,眼角没有一丝鱼尾纹,那么丰满白皙,咋能没想法? 同时也怜悯她,好想让她满足一下。 可脑子里稍微荡漾一下,立刻骂自己是秦兽,身边那么多女人,还贪心不足,简直禽兽不如! 就这样离开,又觉得太唐突,于是坐下跟她聊:“杏儿,你到国外几年了?” “三年零四个月,俺这次回来,一是跟你汇报工作,二是给你擂鼓助威,听说你跟张德胜要大决战了……妹妹给你加油。” “喔,那你在国外这么久,为啥还仙台山口音?没学两句外语?” “乡音难改啊,俺学外语了。” “那你说两句哥听听,早上好怎么说?” “顾得摸你……。”杏儿道。 “那晚上好呢?” “顾得依偎您……。” “下午好怎么说?” “顾得啊斧头抡……。” 我瞪大了眼,差点惊得坐地上,从来没听到过有人这样念外语的。 杏儿到国外言语不通,无法跟人交流,只能靠翻译,公司里有专业的翻译,她自己也在拼命学。 没想到口音成了四不像,说的是仙台山版的英文。 “爹……罚他,娘……骂他,哥哥弟弟……不软的,姐姐妹妹……榭死他,香蕉就是不奶奶……。”杏儿还得瑟上了,继续显摆。 我说:“行了,别显摆了,你学的外语,就你一个人听得懂。” 老实说,我高中的水平都比她强很多,当初高中英文比赛,我可拿过奖的。 最近很多外国商人过来跟仙台山做生意,我一般不用翻译,对答如流。 “初九哥,俺知道自己五音不全,在国外啥也没学成,但这不影响俺的管理才能,很多员工被俺管得服服帖帖,那些外国员工见到俺也点头哈腰,俺对你是忠心的。” “我知道,没有你,咱们国外的生意不会那么好,你受累了。”赶紧安慰,真不知道说啥,脑子里一直在寻思离开的理由。 “就是想你,天天想你,想咱娃的爹,想仙台山,俺每天做梦都能梦到你,在梦里,只有咱们一家三口,好幸福,好快乐……。”杏儿扯上我的手,脑袋又扎进了我怀里。 “对不起,把你一个人扔国外,孤苦伶仃,真的对不起。要不然你……回来吧,我安排别人去。” “不!俺不,咱娃还在国外嘞!他现在可是美洲人,在那儿出生的,就是那儿的公民,俺必须以监护人的身份监护他,所以,过完五月,依然要走。” 杏儿是舍不得国外哪个孩子的,注定要离开。喝酒太多,她又说漏嘴了。 我真的想见见那个娃,可惜杏儿不会给我这个机会,不知道长啥样子,这个爹做的也太失败。 “杏儿,真的对不起,苦了你了……。”我的嗓子有点哽咽。 “初九哥,俺还想再俘虏你一次……怀上……带上俺的战利品离开,你这辈子都是俺的俘虏。” 杏儿真的想俘虏我,而且已经行动,双手勾上我的脖子,亲过来,也扯过来。 我吓坏了,脑子里嗡嗡响,纠结不已。 推开她吧,女人一定会遭受伤害。 配合她吧,担心被香菱给抽扁,而且害怕这样下去跟杏儿的关系根本无法收拾。 于是,只好推脱,寻求救兵,赶紧拿出手机拨响了桂兰嫂的电话。 电话打到孙桂兰家的时候,桂兰嫂跟孟哥已经躺下了,他两口子正在呼嘿。 呼嘿得正欢,忽然,手机响了:“大河,向东流啊,天上的星星参北斗啊,呼嘿,呼嘿参北斗啊……。” 声音太大,桂兰嫂跟孟哥吓得差点震……精。 孙桂兰赶紧抓起手机一瞅:“娘隔壁嘞,是杨初九。” 孟哥说:“初九半夜找你一定有急事儿,快接!” 孙桂兰很不耐烦,她在跟孟哥呼嘿的时候,最讨厌有人打扰:“喂!初九,半夜三更你咋嘞?到底啥事儿?” 我在这边被杏儿纠缠得无法脱身,只能求饶:“桂兰嫂,救命啊……。” “咋了?平时都是香菱叫救命,今天为啥是你叫?” “我不在家,在……杏儿这儿,杏儿喝多了,缠着不放,你过来跟她作伴,我好脱身。”我的声音就是在乞求。 桂兰嫂噗嗤乐了:“杏儿刚回来,你就安慰一下人家呗。” 我怒道:“你少废话!就说来不来吧?来了,今晚给你加班费,工资双倍,奖金翻翻,不来,明天别上班了,老子炒了你!” 桂兰嫂说:“杨初九,你这不是仗势欺人嘛?当个破董事长了不起啊?加班是自愿的,俺不去!!” “……。”我无语了,除了桂兰嫂,真想不到该找谁。 目前,仙台山的女人大多不在家,巧燕跟张进宝到L市去了,陶寡妇跟大东哥也喝多了。二东跟瓜妹子酒宴完毕,就去了县城的批发市场。 至于香菱,根本不敢让她来。万一俺媳妇进门,瞅到我跟杏儿这样,还不把她一口吞了? 我只好求饶:“嫂,你是我亲嫂,加一个月奖金,怎么样,快来吧,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孙桂兰只好说:“行!马上到,你可要说话算话。”看钱的面子上,桂兰嫂开始悉悉索索穿衣服。 孟哥在旁边问:“初九到底有啥事儿?” “哎,人长得帅就是没办法,他又被杏儿缠上了,无法脱身,让俺去救急。”女人一边穿衣服一边道。 “那你赶紧去呗。” 孙桂兰提上裤子,说:“上辈子欠他的,老公,今晚你一个人睡吧,俺走了。”她冲孟哥亲一口,只好走出家门,来到了杏儿的家。 挑开杏儿家门帘的时候,我还没把女人挣脱。 杏儿跟膏药一样,一个劲地粘啊粘,嘴巴里也胡言乱语:“初九哥,让俺俘虏你吧,顺便带走俺的战利品……。” 孙桂兰吓得不轻,赶紧过来帮着我拉杏儿:“妹子,妹子,你这是喝了多少酒啊?刚才在酒店,不还没事儿吗?” 我说:“那些酒后劲大,路上还没事儿嘞,到家就发作了。” “她干嘛喝那么多?” “回到仙台山,见到父老乡亲,高兴呗。” “那她干嘛又这么缠着你?为啥要俘虏你?还有,战利品是啥?”桂兰嫂根本没听懂。 我也无法告诉她,难道要说俘虏就是把我按炕上,战利品就是就让她怀上孩子? 就孙桂兰那张贱嘴,还不满大街瞎嚷嚷,跟我宣传半道街? “少废话!桂兰嫂,今晚上杏儿就交给你了,你来跟她作伴。”我长长吁口气,孙桂兰的到来,等于援兵赶到,老子终于可以脱身了。 杏儿还是不依不饶,扯我的扣子,扯我的毛衣,两只手也直往我背心里面捞。 桂兰嫂噗嗤一乐:“初九,嫂子问你个事儿,你可要老实回答。” “啥事儿?” “你跟杏儿……有没有相好过?大家都说她在国外给你生了个娃,真的假的?”女人抿抿嘴,嘴角闪出一丝诡秘。 “你别听外人乱嚼舌根子,没有的事儿,我跟杏儿是纯洁的。”赶紧否认,想窥探老子的隐私,门都没有。 桂兰嫂瞅瞅杏儿急不可耐的样子,噗嗤又笑了:“瞧杏儿这劲头,你俩不是一次两次了,而且你瞧瞧她的……胸,恁大,一定还在奶孩子。她几年没碰过男人,除非奶孩子,才会那么……大。” 我说:“你观察力还挺仔细,老子再说一遍,我跟杏儿是清白的,俺俩啥也没有。她胸大不大,跟我没关,有没有孩子也跟我无关,就算生过孩子,也不管我的事儿,谁知道那个王八蛋的?” 这件事儿不能让任何人知道,更不能让桂兰嫂知道。 孙桂兰知道,香菱就知道了,香菱知道,全村的人就全知道了。 以后,老子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噗嗤!瞧你急嘞?俺又没说啥,就是问问。” 我说:“那行,我走了,你跟杏儿在这儿慢慢问吧,她喝醉了,满口胡话,你可别信。顾得依偎您,晚安!”说完,我一个飞窜跳出杏儿家的门,转身回家去了,屋子里,只剩下了杏儿跟孙桂兰。 桂兰嫂瞅着我离开的身影,笑道:“还保密?你跟杏儿的那点事儿全村人谁不知道?就香菱一个人不知道。” 说完,她把杏儿按在了炕上,帮妹子裹上了被子。 杏儿必须要有人作伴,这屋子真的三年没住过人,鬼气森森,晚风一吹,窗户帘子呼呼啦啦响,凛冽的寒风把孙桂兰也吓得不轻。 全村人都知道,十年前杏儿的孩子就是在这屋子里被男人摔死的,然后她男人跳进了山崖。 婆婆也是因为无法接受打击,心脏病复发,死在了这屋子。 所以,孙桂兰衣服也没解,拉被子蒙上脑袋,一个劲地乱哆嗦。 这一晚,孙桂兰很倒霉,因为杏儿真的喝醉了,把她当成了我。 女人竟然过来抱上桂兰嫂,扯她的衣服,嘴巴里不住唠叨:“初九哥,怀抱抱,睡觉觉,顾得摸你……让俺再怀个娃吧?” 桂兰嫂差点没被杏儿折腾疯,没办法,最后只好用自己的臭袜子堵了杏儿的嘴巴,然后用腰带栓了杏儿的两手,她才不折腾了。 捆上也不老实,一个劲地乱挺。 接近天明时分,杏儿才睡着,孙桂兰疲惫不堪,哈欠连天,仰天长叹一声:“杨初九啊,老娘上辈子欠你的。” 第722章地位不保 杏儿回来几天以后,纷纷的谣言在山村里再次潮起。 她在国外生孩子的事儿也迅速传遍整个仙台山,所有人都说那孩子是我的。 这个说:“大家瞧啊,杏儿回来了,香菱的地位不保了,杨初九的身边又有新女人了。” 那个说:“有啥新女人?人家杏儿跟杨初九早就好了,当初没出国的时候俩人就鼓捣了多少回,自从杏儿的男人死掉,她就进了杨初九的被窝,娃都偷偷生了一炕。” “啥?杏儿真的生孩子了?” “是,在国外,孩子都三岁多了,刚断奶,听说是个儿子,也听说是个闺女,跟杨初九一个鸟样。” “那香菱能行?不跟他闹?” “闹管啥用?人家初九哥有钱有魅力,全村的女人都往上扑。” 起初,这些谣言在大街上传,再后来传到工厂车间,也传到了山上的工地,最后都飘Z市翠花的耳朵眼里去了。 面对那些谣言,杏儿是置若罔闻不予理睬:“统统放屁!初九哥把俺当妹子,他是俺哥,俺才不会跟初九哥胡来嘞。 胸……大咋了?俺整天在国外喝洋奶吃三明治,能不大吗?想不大都不行,你整天喝洋奶……也大。” 酒醒以后的杏儿是非常理智的,知道这些谣言对我的伤害,所以竭力在辩白。 可谣言仍然传到了香菱的耳朵眼里,我媳妇听了就沉默不语。 晚上回到家,发现香菱已经躺下,女人没睡,瞪俩大眼,死死盯着我。 “回来了?”她问。 “嗯,回来了。” “累不?” “不累。” “又喝酒了?” “嗯。” “跟谁一起喝的?” “杏儿,孟哥,江百岸,最近年底分红,大家都拿钱了,庆贺一下。” “那你还回来干啥?咋不在杏儿那过夜?” “……。”一耳朵听出香菱的语气不对:“你咋了?吃错药了?” “你才吃错药了,俺问你,杏儿回来那天,你为啥那么晚才进家?” “喔,那天她喝醉了,把她送回家,桂兰嫂到哪儿我才回来。” “杏儿就没跟你蘑菇蘑菇?你俩就没亲热一下?” “你……啥意思?”忙一天累死了,进门就跟审犯人一样,弄得我好心烦。 “没啥意思,听说杏儿真的给你生娃了?孩子俊不俊?像谁?俺瞅瞅中不?” “啥孩子?我都不知道,你知道个毛线?” “可全村人都这么说。” “他们说他们的,咱们过咱们的,井水不犯河水,你管得住别人说什么?”一边说,一边解衣服上炕,抱了她的腰。 可香菱却用力掰开了我的手:“初九,俺没生气,就是想听句实话,你说,到底跟杏儿有没有孩子?” “没有,绝对没有!”这种事儿不能承认,打死也不能承认,哪怕烂在肚子里。 “俺说了,不生气,真的,如果真有孩子,你就不该在俺这儿。” “那我去哪儿?” “去杏儿哪儿,她好不容易回来一次,你该去陪着她。” 我说:“有病!你才是我媳妇。” 女人的话是不能信的,很多时候,他们会给男人发射糖衣炮弹,让你交代事实。 男人如果架不住糖衣炮弹的袭击,交代实话,那你就完了。 接下来就是秋后算账,枪林弹雨的报复,到时候你后悔药都没地方买去。 想套我的话,门都没有! “初九,俺不怪你,真的不怪你,也不怪杏儿,她太可怜了。你去陪她吧,在仅有的日子里,让她享受家庭的温暖跟快乐。”香菱的语气果然很平静,不像生气的样子。 我抬手摸摸她的额头,没发烧啊?净说胡话。 我说:“你别忽悠我,事实是我俩真的没事儿,从前你还说仙台山是你的领地,别的女人不容侵犯,今天这是咋了?三路都倒闭了,没吃那么多假奶粉啊?牲口也不喂了,你脑子也没被驴子踢啊?” 香菱说:“你才吃假奶粉,脑子被驴子踢了嘞?俺是可怜杏儿,她的命跟俺一样苦,应该得到男人的呵护跟疼爱。跟她比起来,俺幸福多了……。” 喔……明白了,香菱跟杏儿是同病相怜的,她俩都是伯虎星。 伯虎星是克夫的,而且随着年龄的长大会越来越严重。 瞅到杏儿,香菱就想起自己在磨盘岭的那段时光,孤苦伶仃,无依无靠。 不就一个男人嘛,免费借给她几天,又能咋着?她的爱心开始大泛滥。 龟孙子才信?反正不能去。 天知道杏儿将来离开,她会不会接着算账,所以坚决不能上当。 抬手摸摸她的脸,我说:“香菱啊,你是个摸不透的女人,也是个善良的女人,可善良过分,就是懦弱了。放心,我是你的,这辈子都是你的,以后翠花哪儿,我会少去,红霞伤好以后,我也会将她送回到L市,领地问题,不容忽视。” 香菱抱着我又哭了,说:“总之,这几天你不陪着杏儿,就别碰俺,俺也不让你碰。” 果然,再后来的几天,她没让我碰,给杏儿留着,还把老子当新鲜蔬菜了。 真搞不懂她心里在想啥。 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一响,又要过年了,这个年,仙台山显出了前所未有的喜庆。 年,已经在山民的心里不再新鲜,甚至成为了负累。 从前过年,盼着穿新衣服,盼着吃好东西,盼着工厂的分红。现在,分红已经成为习惯,一年一次的分红今年改作一个季度分红一次,工资跟奖金是月月发。 平常也鸡鸭鱼肉,富裕的日子让人们感到年早就失去了应有的味道。 这个年,我们家是跟杏儿一起过的,三十下午,香菱就把杏儿请到家里,一块包饺子。 面板放进红霞的屋子里,红霞在炕上擀面皮,杏儿跟香菱包,嫂子李燕负责和面,我娘负责调肉馅。几个女人嘻嘻哈哈,有说有笑。 做梦也想不到,一向眼睛里揉不进沙子的香菱,会跟杏儿这么融洽,跟红霞也这么融洽。 我跟儿子天意还有闺女喜鹊贴上了新对联,我爹负责放鞭炮,今年,俺爹又是抢着放第一个挂鞭。 太阳没有落山,我家的鞭炮首先响了:“叮叮当,啪啪啪……。”獒狗黑虎跟藏獒达瓦,吓得就溜进狗窝不敢动弹。 饺子端上来,热气腾腾,大家围坐一团,刚要吃,忽然,屋外面进来四个人。 是两对夫妻,一对是江百岸跟小丽。另一对是张进宝跟巧燕。 “呀,初九哥,都吃上了?” “初九,我们给你拜早年了。” 我说:“百岸哥,进宝,你俩咋来了?快,一起坐下吃。” 张进宝跟江百岸一起摆手:“不了,我们来给你辞行的。” “为啥,你俩这是……要走?” “嗯,我要回家,跟我妈一起过年,她年纪大了,担心老人家孤单。”江百岸说道。 “哥,我也要回家,跟爸爸一起过,几天前见到他,发现他又添白头了。”张进宝说道。 想家了,他们都想家了,想回去看看,虽说已经将家按在了仙台山,可毕竟不是仙台山人。 爹娘再不好,也是爹娘,过年应该回家团聚。 我的心里有点发酸,百岸哥跟张进宝为了我,真的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跟父母都闹翻了。 所以赶紧说:“那你们走吧,我就不挽留了,路上小心,还有,别跟父母吵嘴。” 江百岸跟进宝一点头,上去了外面的汽车。 工厂的一切全都交代完毕,厂子的大门都关闭,只留下老四带着两个保安守护。 他们是处理完所有的事儿离开的,也是最后离开的一批,正好赶到年三十下午。 瞅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我的脑子里直翻波浪。 再有半年,就是我跟他们父母决斗的日子,到时候究竟能不能下得去手? 是不是真的水漫金山,将张德胜跟江老婆儿一生的财产冲个干净? 为啥一忍再忍?为啥迟迟下不去手?就是因为看他俩的面子。 算了,从前的一切都过去了,只要张德胜跟江老婆不再为难,我就真的放他们一马。 转回到屋子里,继续吃饭,餐桌上不单单有饺子,还有大鱼大肉。 我爹喜欢喝烧刀子,嫂子李燕,红霞,香菱跟杏儿喜欢喝红酒,我喝皇家礼炮。 饭吃完,爹娘熬不住,回自己屋子去休息。明天要起早,接待村子里的后生们拜年,必须早早休息。 红霞也喝得面红耳赤,我将她抱轮椅上,同样送到东屋,然后帮她按摩,针灸。 于是,餐厅里只剩下了香菱跟杏儿,俩女的不知道嘀嘀咕咕说个啥。 红霞腰部的神经线正在逐渐愈合,拄着拐杖能来回行走,继续按摩针灸,秋天她就可以彻底摆脱拐杖,完全站起来了。 女人的心里很高兴,我也很高兴。 喝的有点多,一边帮红霞按摩,一边说:“媳妇,有天你好了,我带你出去旅游,咱俩到桂林丽江去瞅瞅,再爬一下长城,去趟三亚,感受一下白云蓝天。从前净顾着忙,一直没有带你走走,真对不起。” 红霞噗嗤一笑:“算了,伤好以后俺立刻走,回到L市去。” 我问:“为啥啊?” “噗嗤,跟香菱腾炕呗,俺知道在家住着,香菱心里不是滋味,碍了你俩的事儿,晚上你俩折腾起来,也不能尽兴。” 我说:“鬼扯!干嘛要走?你跟香菱都住家里,不挺好吗?” 红霞说:“你想得美,左拥右抱你是美了,俺出去咋见人?人家还不说你生活糜烂?晚上被窝里俩女人?” “怕啥?仨女人才好嘞,你跟香菱都是我媳妇,翠花也是,干脆你们仨都回来,咱仨一条炕呗。” 红霞说:“美得你!想跟俺折腾,到L市去,这儿是香菱的领地,以后,哪儿就是俺的家,俺的门会随时为你敞开。” 想想也是,一男三女躺一条炕,也就垫高枕头做个梦,世界上哪儿有那么美的事儿? 跟仨女的合上一条炕,她们还不把我给撕了? 第723章傻媳妇 帮红霞按摩完毕,抬手看看表,都11点半了,特别瞌睡。 红霞说:“初九,你去睡吧,别让香菱等太久。” 我揉揉眼说:“中,我帮你提尿盆。” 尿盆提过来,检查一下暖气的热量,将电灯开关的拉绳放红霞枕头边,这才离开。 回到卧室,灯已经熄了,杏儿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的,香菱躺在炕上,脸朝里,早已经睡熟。 懒得考虑那么多,解衣服就上炕,出溜进了棉被。 明天就是年初一,要早起拜年嘞,不能熬太久。 熄灭电灯,将媳妇抱在了怀里。没感到哪儿不一样,再加上屋里黑,又喝不少酒,觉得那就是媳妇香菱。 于是,两口子开始干一些不三不四的猫狗事儿。 刚刚将媳妇抱怀里,她就显出了少有的主动。而且非常……激动。 屋子里躁动起来……。 一曲终必,我问:“香菱,你今儿咋了?劲头那么足?” 女人没做声,又缠了过来,于是,两个人又奏一曲。 第二曲奏完,香菱的嘴巴喷出一股酒气,说:“初九……口渴,俺渴……水。” 眉头一皱,我说:“活该!谁让你喝那么多酒?酒量不行就别乱逞能。” 虽然嘴巴里埋怨,可也不能瞅着媳妇渴死,女人喝多了,下床不方便,只能起来帮她倒水。 打开饮水机,倒一杯水,黑灯瞎火的,担心她喝鼻子里去,于是赶紧拉亮了卧室的电灯。 来到床边,我晃晃她洁白的肩膀,说:“水来了,喝吧,小心烫。” 媳妇说声:“谢谢。” 脸蛋向上一扬,俺的老天爷啊!媳妇的脸咋变了?根本不是香菱,竟然是……杏儿。 杏儿今天没戴假发,秀发黑黝黝的,跟香菱一模一样。她俩的身材差不多,体型也差不多。 吓得我脑子里嗡一声,扑通坐在了地上:“卧槽!咋回事儿?” 杏儿却没有慌张,说:“你别怕,就是俺。” 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怒道:“为啥是你,香菱嘞?” 杏儿说:“她去了俺的屋,俺进了她的屋,就是这么简单。” “啥?你俩……换了房间?为啥啊?” 杏儿说:“香菱自愿的,俺也是自愿的。” 老子差点没气死,原来刚才她俩嘀嘀咕咕,就是商量着怎么换房间。 怪不得劲头那么大,竟然是换人了,杏儿可比香菱渴望多了。 不是我得了便宜卖乖,这简直是……胡闹!弄得我小心脏受不了。 忽悠一下明白,最近香菱老是不让我碰,原来在给杏儿……创造机会。 她脑子进水了吧?几乎难以相信。 没有女人甘愿把自己男人推到别的女人怀里,香菱更不会这么做。 为了领地,她跟翠花闹翻了,把陶花逼走,可为啥对杏儿这么豁达? 难道仅仅是怜悯? 足足沉默七八秒,我站起来,猛地抓起杏儿的衣服甩了过去,怒道:“快!穿上!” 杏儿问:“干啥?” 我说:“你不能在这儿,马上走!天一亮,俺爹知道你睡在我屋,会把我两腿砸断!还有俩孩子,看见爹身边不是自己娘,会咋想?” 杏儿没搭理我,咕咚咕咚喝完水,才慢吞吞穿衣服。 衣服穿好,我扯上她的手拉起来就走,直接拽出了屋门。 来到院子里,不敢惊动北屋的兄嫂跟爹娘,也不敢惊动红霞。 悄悄打开院门,就那么扯着杏儿上去了大街。 大街上灯火辉煌,好多人家门口挂起了大灯笼,满街彩旗乱飘。夜深了,鞭炮声早就停止,哪儿都鸦雀无声。 一路上,杏儿都不说话,因为女人得逞了,脸上还在偷偷笑。 走进她家的院子,上去我就拍门,怒道:“赵香菱!你给我滚出来!” 香菱就在屋子里,听到我的喊声,吱呀……将门打开,闪出女人俊俏的面庞。 我看到她的脸上挂着泪珠,好像刚哭过。 “啪!”抬手就是一巴掌,将她抽个趔趄。香菱的身体没站稳,一下子扶在了门框上,差点栽倒。 在我的记忆里,这是第一次打香菱,而且是在大年夜。 “你是不是疯了?脑袋进浆糊了,还是被门挤了,咋能干这种事儿?……下贱!!” 香菱没动弹,眼泪汪汪看着我,杏儿却吓一跳,赶紧挡在了香菱的前面。冲我怒道:“杨初九,你才疯了?这事儿不怪香菱,怪俺,是俺让她腾炕的。” 我怒道:“你滚开!你也不是啥好东西!你们两个女人……干的好事儿,为啥要……换屋子?” 杏儿白我一眼:“很简单,俺想跟你睡,你不肯,俺只能蛊惑香菱,就是这样……。” 老子差点崩溃,香菱会答应?简直是扯淡! 我死死盯着媳妇的脸,看到她的脸红了白,白了又红。最后终于抽泣一声:“初九,你别怪杏儿,要怪就怪俺,杏儿……不容易啊。” 时间在这一刻停止,脑袋在这一刻停顿,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 “我知道杏儿不容易,那你说谁容易?我就容易吗?翠花,陶花,你,红霞,都要把我给吃了!你也四面楚歌,更不容易!这么一搅,咱们会越搅合越乱啊?……我成了啥人?你又成了啥人?你咋恁傻,恁傻啊?!” 我的声音几乎是嚎叫,可又不敢大声,担心四周的邻居听见笑话。 杨初九的媳妇跟别的女人换炕,亲手将杏儿送进自己男人的被里……杀了我算了! 香菱说:“既然已经乱了,那就乱到底吧,俺心疼杏儿,她命苦,两年的时间,就为公司创造了那么大的利润,算是……奖励。” “傻不拉唧的女人,那有这样奖励的?就算奖励,也不该用你老公的身子啊……。” 真不知道该说啥,她是为了成全杏儿,瞬间觉得香菱好伟大,好仁慈,也好傻帽。 不过却傻得可爱,傻得让人心疼。 一下子扯过她,将她抱在怀里,心里的酸楚再一次涌起。 就在我跟红霞按摩的时候,她俩定下了巧计,这个计策并不高明,就是换炕。 炕一换,瞒天过海,杏儿就那么得逞了。 不是杏儿贪心,女人真的熬不住。 也不是香菱大方,谁让杏儿跟她一样,是个伯虎星,仙台山的男人除了杨初九,谁都碰不得? 杏儿在旁边说:“初九哥,不睡也睡了,你说咋办?” 我怒道:“还能咋办?今晚的事儿,就当没有发生过,你想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觉得是荣耀,老子可丢不起那人!” 杏儿说:“行!咱俩刚才啥也没发生,行了吧?” 我问:“满足了没?” 杏儿说:“足了。” “既然足了,还不回屋子去睡觉?是不是还想跟着我回家上炕?” 杏儿的脸也红得很,吐吐舌头进去了屋子。 然后,我扯起香菱,就那么回家了。 走进门,屋子里仍旧留下了我跟杏儿狼藉不堪的战场。 不能睡了,还睡啥?躺下也睡不着。 于是,我拿一条毛巾蘸热水帮着香菱敷脸,一边敷一边问:“还疼不疼?” 香菱说:“疼。” “以后还干不干蠢事儿了?” “不干了。” “再干咋办?” “你还抽俺的耳光。” “心里后悔不?” “后悔……刚才在杏儿那边,想到她躺在俺的炕上,糟践俺的男人,心就刀子扎一样的痛。” 我说:“活该!让你大方。这件事就当没有发生过,出去以后别宣扬,知道不?” “知道……。”香菱乖巧地很,一下子扑进我怀里,抱上我的腰。 我感叹一声:“傻媳妇儿啊……。” 35岁这年的最后一天,杏儿终于又爬上了我的炕,是香菱许可的。 她脑袋短路了,当时咋想的,我不知道。 可能是善良,也可能是同病相怜,女人干下了后悔终生的一件事。 这件事,都被我们三个埋在心底,一直没有告诉任何人。 …… 就在我跟两个女人的感情再一次纠结的时候,Y市也出事儿了。 江百岸跟张进宝再次跟父母闹翻。 江百岸拉着小丽,张进宝拉着巧燕,是晚上八点左右回到的Y市。 半路上分开,江百岸跟小丽带着孩子去了江老婆儿哪儿。张进宝跟巧燕走进了张德胜的别墅。 别墅里,张德胜家的餐桌上已经摆好宴席,等着儿子回来。 老张家的厨子很好,做出的饭菜也特别可口。可惜没人陪他吃,成为了孤家寡人。 前年冬天,二小子死了,内弟孙大志也死了,大雪山的那段磨难,依然停留在脑海里无法清除。 瞅着满桌子菜,再瞅瞅空荡荡的家,张德胜的眼泪就扑簌簌流下。 “叮咚,叮咚。”门铃响了,张德胜就是一喜,赶紧过去开门。 “爸爸,我们……回来了。”果然是儿子跟儿媳妇站在门外,张进宝手里提着行李,巧燕也眼巴巴瞅着张德胜。 “进宝……。”张德胜终于老泪纵横,将儿子抱在怀里:“好,回来就好,刚好赶上年夜饭,来!陪着爸爸吃饭。巧燕,进屋啊,愣着干啥?” 此刻的张德胜显出了老人的慈祥,巧燕的心里也不是滋味。 张德胜再不是东西,也是自己男人的父亲,她的公爹啊。 张德胜从前欺负过陶花,可没有对不起她巧燕。所以巧燕也甜甜喊了一声:“爸爸……一块吃。” 儿女回来,张德胜就显得格外兴奋,特意开了一瓶红酒,还有一瓶皇家礼炮。 “来,进宝,喝一杯。巧燕,你也喝,爸爸今晚非常高兴。” 巧燕喝红的,张进宝跟张德胜喝白的,三个人一饮而尽。 然后是吃饭,张德胜问:“进宝,在杨初九哪儿……干的还顺心吗?” 张进宝说:“顺心,爸爸,我目前跟巧燕,孟哥,江百岸一样,年薪三百万,分红另外算。初九哥没有亏待我们,所以日子不难过。” “好,那就好,我就佩服杨初九,会量才施用,不是你们这些人,也不会有杨初九的今年。爹老了,你该回来帮着我,以后张家的几十亿财产都是你的。进广……没福气啊。” 张德胜一声长叹,又想起了二小子,眼泪又下来了。 “爸爸,大过年的,别想那些不高兴的事儿,进广没了不是还有进宝吗?我们会一样孝顺你,来,吃肉,吃肉。”巧燕说着,夹起一块肉,放在了张德胜的菜碟里。 她是孝顺,想尽一下儿媳妇的孝道。 哪知道张德胜一声尖叫,脸色大变:“啊!拿走,拿走啊!我不吃人肉,不吃人肉啊!” 出溜,他钻桌子底下去了。 第724章糟糕的年夜饭 张德胜吓得面如土色魂不附体,哆嗦成一团。 “爸爸,你怎么了?怎么了?”这时候张进宝才想起爹老子是不吃肉的,从大雪山上回来,他就没吃过肉。 孙大志的死还有张进广临死前那一刀,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沉重的阴影,也留下了永远抹不去的伤痛。 那时候,他是饿疯了,神经错乱,才吃了孙大志的肉,也想吃掉儿子的肉。 回到仙台山,噩梦过去,一年多的时间仍然惊魂未定。 每次看到肉,都会让他想起孙大志被解肢时惨不忍睹的样子,还有张进广临死前那双灰暗的眼神。 “爸爸,你出来,出来啊……。”张进宝伸出手,想把爹老子拉出来。 “啊!人肉啊,我不吃人肉,大志!放过我好不好?进广!爹不是有意要害死你的,我饿,饿啊!!”张德胜不但不出来,还一个劲地嚎叫,眼神里充满恐惧。 “进宝,你爸爸他怎么了?”巧燕问道。 “不知道,从大雪山上回来,他就这样。” “是不是当初咱们在大雪山的时候,他的心里留下了阴影?” “一定是这样,自从那次以后,咱俩都不吃肉,我爹也从不吃肉。哎……他一定是想起了进广,还有我舅舅,心里迈不过这个坎,惊吓过度。” 张德胜真的惊吓过度,疯病好以后睡眠也不好,脑袋时而昏迷时而清醒。 有时候半夜睡着会忽然醒过来大叫,说瞅到了孙大志,看到了儿子张进广。 孙大志满脸是血,在冲他狞笑,张进广也手里拿着铁链,要拘他走。 把他给吓得,在棉被里屎尿横流,大小便失控,嗷嗷大叫,张家别墅里彻夜都是老头子凄厉的嚎叫声。 “进宝,你爸爸不是好了吗?从大雪山回来,被初九哥针灸好了吗?”巧燕又问。 “哎,初九哥的按摩术虽说天下无敌,可我爹是心病,心病还须心药医。他无法接受吃掉我舅舅的事实,也无法接受进广的死啊。”张进宝叹口气,一脸的无奈。 “那咋办?大过年的,不能瞅着他在桌子底下蹲着吧?”巧燕道。 “先拉他出来。”张进宝回答。 于是,一对小夫妻这边一个那边一个,跟逮猫一样,过来拉扯老张。 老张好像是见到了鬼,眼前的人根本不是儿子跟儿媳妇,分明是孙大志跟张进广。 俩人面目狰狞,一个劲地冲他招手:“过来呀,跟我们走吧,你吃了我们的肉,我们也要吃你的肉……嘿嘿嘿。” “啊!别过来啊!救命啊……躲开,躲开!!”张德胜跪在地上,一个劲地躲闪,从餐桌的这头窜那头,那头又窜这头。 围捕好久,不要说抓住他,爹老子的毛也没抓到一根。 张进宝只好哄:“爹,别害怕,我是进宝,进宝啊,你儿子。一块肉也至于把你吓成这样?起来吃饭啊,咱不吃肉行不行?” “啊——!你要捆我走嘞,吃我的肉,喝我的血,不能啊!拼了!老子跟你们拼了!”张德胜终于丧失理智,开始攻击张进宝了。 他飞扑而上,将进宝给抱上,来掐儿子的脖子。 张进宝被按在地上,根本不敢反抗,担心把父亲弄伤。 可不反抗,张德胜却把他往死里掐,眼睛睁恁大,充满了恐怖与凶残。 上面的餐桌被弄翻了,各种酒菜呼呼啦啦撒一地,盘子碟子酒杯稀里哗啦砸个粉碎。 眼瞅着张进宝不行了,被爹老子掐得脸红脖子粗,呼吸困难,眼睛里布满血丝,嘴巴张大,只有进的气没有出的气。 他只能踢腾,充满绝望,两只手在张德胜的衣服上乱抓。 “放开,你放开进宝,爸爸你咋了,醒醒,醒醒啊,进宝是你儿子,你会掐死他的!”巧燕同样吓坏了,过来拉扯张德胜,想把丈夫救回来。 可发了疯的张德胜根本不听她的,完全将儿子当成索命的无常……他跟黑白无常拼了……。 不能眼瞅着男人被老公爹掐死啊?巧燕急得直跺脚,眼睛来回瞅,终于瞅到了旁边的花瓶。 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地抄起那个名贵的花瓶,照准张德胜的脑壳子砸了下去。 “咣当……哗啦!!”一阵爆响传来,花瓶碎裂,张德胜的脑袋也被砸开了花。 老张终于不动了,白眼一翻,倒在地板上。 “啊!进宝,你怎么样,怎么样了?受伤没有?”巧燕丢掉手里半截花瓶,赶紧去搀扶张进宝。 张进宝大口大口喘着粗气,半天才缓过神来:“你……干嘛砸我爸爸?” 巧燕说:“不砸不行啊,要不然他会掐死你,你死了,俺咋办。” “这么说你砸了我爸爸,我还要谢谢你了?” “嗯,你瞧着办。” 张进宝哭笑不得,无法对媳妇生气,巧燕毕竟是为了救他。 喘了好一会儿,进宝这才扑向父亲:“爹,你醒醒,醒醒啊,巧燕不是故意的,你别吓我。” 晃荡半天,张德胜没醒,仍旧保持着躺倒的姿势,脸色铁青,眼神里是恐怖,眼珠子瞪得好像牛蛋。 十根手指用力张开,跟鸡爪疯差不多,胳膊上的青筋也凸起老高。 “巧燕,你是不是力气太大,把我爹砸死了?”张进宝问。 “不会吧?他那么硬朗,砸一下也会死?”巧燕迷惑不解回答。 “你到底用了多大力气?” 巧燕说:“光顾着砸了,谁知道用多大力?俺又不是牛顿,不会换算定律。” “那你说,现在咋办?大过年的,让咱爹在地上躺着?” “送医院,他一定有病,而且病得不轻。” “好,咱们立刻走!”张进宝没办法,只好站起来将张德胜背起,就那么抗下了楼。 他想呼唤几个保安跟园丁过来帮忙,可是不行,大过年的,保安跟园丁都放假了。 厨师也是帮他们做完年夜饭离开的,目前张家只剩下了他们三个。 张进宝将车门打开,两个人一起将张德胜扔后座上,就那么去了医院。 这个年过得很不好,简直可以说是糟糕透顶。 张德胜被送进抢救室,里面的医生展开急救,两个人的心一直在悬着。 老张其实没事,就是精神失常,不能控制自己。 脑袋上的伤不严重,巧燕是女人,没多大力气,把老公爹的头砸出个口子而已。包扎一下,缝两针就没事了。 张德胜醒过来时,年初一过去了一多半,眼看着黄昏来临。 他没有责怪巧燕,更加没有责备儿子,反而觉得自己活该。 “巧燕,砸得好!砸得妙!不是你及时制止,我又损失一个儿子。”张德胜还冲儿媳妇一个劲地夸赞。 “行!既然砸这么爽,以后有机会,俺还砸你,砸你个生活不能自理!”巧燕还得瑟上了。觉得张德胜是贱骨头,不砸他还不乐意。 就在张德胜被巧燕一个花瓶砸进医院的当口,江百岸这边也出事儿了,跟母亲江老婆儿再次闹翻。 江百岸拉着媳妇,带着闺女,同样是年三十八点左右赶回家的。 走进江家别墅,江老婆儿的样子不比张德胜好多少,同样寂寞难耐。 屋子里也做一桌子菜,她一个人在屋子里徘徊。 保安跟保姆回家了,哪儿都冷冷清清,凄凄惨惨。 听着外面的喧闹,还有不远处乡村噼里啪啦的鞭炮声,她非常生气。 别人有儿有女,自己也有儿有女,别人家过年是儿女团圆,热热闹闹一起吃年夜饭,自己却一个人孤苦伶仃。 养儿女有啥用?一群白眼狼!对杨初九比跟娘老子还亲,早知道这样,生下来就该填脚盆里淹死他俩。 哎……要是百岸跟巧燕能回来,该多好啊?至少心里会老怀安慰。 正在那儿想嘞,忽然,外面传来一阵汽车的鸣笛:“滴滴——!” 灯光闪烁,一辆红色的捷豹开进家门,那辆车江老婆儿认识,正是儿子江百岸的。 汽车一停,车门打开,呼呼啦啦下来三个人,男的是儿子,女的是儿媳妇,还有个女娃子,是自己的孙女。 江老婆儿站在窗口,眼泪扑簌簌流下,感叹一声:“没良心的狼崽子,还是回来看老娘了……。” “妈——!我回来了。”首先传来江百岸的呼喊声。 “奶奶——俺想死你了!”其次是孙女的声音。 小丽没做声,手里提着年货,她根本叫不出口,跟江百岸成亲这么多年,一句婆婆也没喊过。 十五年前,她曾经喊过几声婆婆,可老人家绝口否认,根本就不承认,还骂她表脸。 时过进迁,眨眼十几年过去,娃娃都多大了,儿子都跟小丽一条炕上不知道折腾了多少回,这个儿媳妇不认也由不得她。 “俺滴妮儿啊,可想死奶奶了。”江伯母张开怀抱,一下子将孙女抱在怀里,啧啧啧,这边亲一口,那边亲两口。 她不搭理儿子跟儿媳,但是疼爱孙女。 小丽跟江百岸的闺女名字叫小芳,跟天翼年龄差不多,也在城里上初中,眼看就高中了。 小芳礼拜天常常过来看奶奶,有时候也住江伯母这儿,跟奶奶可亲了。 “回来了?”江老婆儿问,话语还是冷冰冰的。 “嗯,妈,你还好吧?”江百岸的语气里蛮是愧疚。 这是个不服输的母亲,偏偏生了个不服输的儿子。观念的不同让他们母子总是磕磕绊绊,无法母慈子孝。 “还好,没有被你俩给气死。”大过年的,江伯母不想扫兴,只好接待他们。 “小丽,喊妈啊,怎么不做声?”江百岸冲小丽吩咐道。 “……妈……你还好吧?”小丽张半天嘴,终于喊了出来。 十五年了,他们无数次回过这个家,但一次也没进来过。婆婆总是将儿媳妇挡在门外。今天破例了。 “好,既然回来了,那一起吃饭吧,菜都凉了。” 江老婆扯起孙女,坐下,然后给孩子夹菜,酒菜很丰盛,同样是鸡鸭鱼肉,红酒白酒,中间是火锅。 她的外表是冷的,心却是热的,嘴巴里不承认,心一直惦记着儿子一家,就怕他们回来吃生冷的东西,对肠胃不好,所以特意弄了火锅。 “小芳,吃肉,瞧你瘦嘞,一定是家里伙食不好,让我孙女受苦了。”江老婆儿的话好像在埋怨小丽,虐待了她孙女。 小丽就白她一眼,升起一股无名的怒火。 第725章婆媳大战 这顿饭吃得一点也不融洽,江老婆儿仍然瞧不起小丽。 小丽是趟过男人河的女人,她从前的不洁让江伯母十分反感。 小丽心说:“你瞧不起俺,老娘还瞧不上你嘞?不就有俩臭钱吗?得瑟个啥?” 所以她也不搭理江老婆儿,婆媳二人各吃各的。 吃饱喝足,到了休息的时间,江老婆儿说声:“早早睡吧,碗筷明天收拾……。”扯着孙女走了。 奶奶疼孙女,当然要跟小芳一起睡,家里房子很多,江百岸跟小丽也上楼,找到了自己的房间。 两个人进屋,上炕,小丽一边解衣服一边说:“你妈的家真大,比咱家大多了,这么豪华的家,咱俩住进来一定很幸福,不但幸福,还很舒服嘞?” 江百岸呵呵一笑:“你就知道舒服,拜金女一个。” “切,跟自己男人舒服咋了?占大街上别人也管不着,俺就喜欢跟你舒服。”小丽一边说,一边靠近丈夫,抱了江百岸的脖子,亲了男人的嘴巴。 “早早睡吧,明天还要起早呢?”江百岸也解下衣服,躺进了棉被。 屋子里的空调很热,没必要穿那么多衣服,夫妻两个更不必。 刚刚躺下没多会儿,小丽首先忍不住,过来勾搭丈夫。 江百岸吓一跳,赶紧阻拦:“你干啥?咱妈听着呢。” “怕啥?这是咱自己家,在自己的家里,跟自己男人鼓捣怕啥?” 江百岸说:“算了,咱妈听到不好。” “俺是不是你媳妇?” “是。” “那不就行了?媳妇跟丈夫在一块,天经地义,你过来吧。”小丽说着,抬手一勾,就把男人勾怀里去了。 江百岸一声苦笑,小丽没变,十几年的时间都没变,喊炕的习惯一如既往。 都怪他娘的杨初九,天天抱着媳妇喊,把全村的女人都带坏了。 起初,男人还能坚持,可架不住媳妇的百般主动,渐渐地,他激动了……。 屋子里躁动起来……。 可能声音太大,楼板震得咚咚响,江老婆儿在下面被吵得睡不着。 房顶的四个角只掉土,茶几上的茶壶茶杯也跟着乱晃荡,叮叮咣咣乱响。 江老婆儿气坏了,心里一个劲地骂:“拆房子啊?狐狸精,白骨精!这是要把俺儿子抽干的节奏。百岸工作那么忙,本来就够累了,晚上你还抱住不撒。不知道心疼男人,只图自己快乐。” 真的好想立刻冲上去,狠狠抽小丽一记耳光,骂声表脸。 可一想到儿子媳妇几年都没回来,好不容易进家,她就努力克制了怒火。 被子蒙上脑袋,不管用。扯块棉花将耳朵堵上,也不管用。茶碗杯碟依然在响,好像发生了大地震。 不但如此,楼上的小丽还一个劲地嚎叫,那声音很大,震彻长空,响彻寰宇,嘴巴里也也含糊不清。不知道的,还以为江家大年夜杀猪嘞。 小丽是仙台山人,虽说上过大学,接受过良好的教育,可仙台山的风俗习惯早就将她侵染了。 全村的操蛋娘们也把她带坏了,说话粗俗,动不动喊街骂娘,野性丝毫没有驯服。跟男人折腾起来,也山呼海啸,狂风暴雨,好比猪崽子吃食,稀里哗啦的。 江老婆儿最看不惯这个,她家可是世代书香,怎么能容忍一个山村野妇玷污圣地,在家里的楼房中胡搞?差点没气出心脏病,根本难以入睡。 最后实在气不过,她只好穿起衣服,上楼来拍儿子跟媳妇的门。 啪啪啪:“百岸,你出来一下。” 江百岸跟小丽正在乐呵,忽然听到敲门声,心里很不痛快。 两口子停止嬉闹,男人问:“谁?” 江老婆儿红着脸说:“我,你老妈。” “妈,咋嘞?啥事儿啊?半夜三更的?” “你出来,妈有话跟你说。” 不仅仅江百岸扫兴,小丽也很扫兴,女人就咕嘟一声:“你家老婆儿事儿真多。” 江百岸只好安慰媳妇,拍拍她的肩膀:“你小点事儿,别让妈听见。” 没办法,只好穿衣服过来开门,门打开,他看到老妈的脸跟锅底一样黑,死死盯着他。 “咋了妈?您有啥事儿?” “百岸……。”江伯母不知道怎么开口,儿子跟儿媳妇的床帏之事,不能直接挑明,必须要隐晦:“你跟小丽……咋搞的?” 江百岸说:“就那么搞的啊,咋了?” 江伯母道:“你俩怎么搞我不管,妈能不能提个建议?” “你是我妈,当然什么意见都能提,但说无妨。” “就是……你跟小丽能不能小点事儿?城里跟乡下不一样,乡下人粗鲁,城里人文雅,就算妈不休息,四周的邻居也要休息啊,人家还要上班呢。你俩弄得叮叮咣咣,跟敲锣打鼓一样,是瞧唱嘞,还是赶会嘞?用不着这么张扬吧?” 江伯母没有对儿子生气,毕竟年轻人火力大,想当初,死鬼男人还活着的时候,他俩也不比现在的儿子跟儿媳妇劲头小。 听了老娘的话,江百岸就尴尬地不行,知道跟小丽在一块失态了,动静有点大。 “那个……妈,对不起,我俩……习惯了,一时半会儿改不过来。你不知道,在仙台山,晚上全村的人都喊,我跟小丽的动静算小的,跟杨初九和香菱比起来,算是小巫见大巫了。 你不知道那两口子,鼓捣起来才叫一个声音大,好比牛吼驴鸣,万头雄狮一起怒吼,半个仙台山都跟着颤抖……。”江百岸只能跟老娘慢慢解释。 江伯母摆摆手:“杨初九跟香菱咋鼓捣,我不管,也管不着,他们又不是在我家,不碍我的事儿,关键是你跟小丽。 进屋跟她说说,降低分贝,别影响邻居休息,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是不道德的。 还有就是,孩子在下面听着嘞,小芳大了,长耳朵了,你俩不讲体面,对孩子的健康也不好,不能摧残祖国的花朵。” 江百岸不敢跟老娘犟嘴,只能点头哈腰:“是是是,妈教训得对,不算上纲上线,我俩一定注意,儿子现在进屋子,用鞭子抽她,再不行就把她捆起来……滴蜡。” “嗯,早点休息,别折腾太晚,那种事儿伤身体嘞,跟水井一样,掏干就废了,以后想喝水也没地方取了,要懂得保存实力,循序渐进。” 养儿一百岁,常忧九十九,可怜天下父母心,江百岸知道娘是为他好。 于是,将母亲送走,关上门,回到了炕上。 小丽噗嗤一乐,问:“你娘说啥了?” “娘说了,咱俩的声音太大,影响她休息了,小丽,咱小点声行不行?孩子也长耳朵了。”江百岸只好将娘的话学给媳妇听。 哪知道小丽一听恼了,怒道:“她管的事儿还不少?人家两口子的事儿也掺和,是不是吃饱了撑的?” “小丽,别管咋说,咱俩小点事儿?算我求你了!”江百岸怕老婆,不敢得罪小丽。 “行,瞧你的面子,俺小点事儿,不让叫就不叫呗,有啥了不起的?” 女人说着,将一条手巾叼嘴巴上,等于堵上了发音的通道。 接下来,他俩果然声音小了很多,不再有嚎叫声从窗户口传出。 叫声是小了,可鼓捣声却更大了。 江伯母在下面,原来是茶杯跟着茶壶晃荡,半个小时后,整个茶几也跟着晃荡。 书架子跟写字台都吱吱哇哇移动了位置,二十九寸的大彩电在电视柜里差点掉地上砸散架。 这一下江伯母更生气了,不由怒发冲冠:“你个死狐狸精!越说还越带劲了?分明没把本婆婆的话当回事儿,完全当作了耳旁风,跟我较劲是不是?这个家想住就住,不想住立马滚蛋!” 江伯母不得不再次起床,顺手抄起厨房一根擀面杖,气势汹汹上去了楼。 再次来到儿子跟儿媳的房门口,她不客气了,直接砸门,咣!咣!咣! “死狐狸精,你给我出来!还要不要脸?知道不知道羞耻?小笔燕子嘞!把我的话当放屁啊?”咣!咣!咣! 砸门的声音很大,江百岸跟小丽在屋子里几乎一起吓得阳……痿。 “咋了?你娘这是咋了?是不是吃错药了?”小丽赶紧问。 “不知道,赶紧起来,瞅瞅老太太咋了?”江百岸不得不再次穿衣服。 小丽也赶紧穿衣服。 衣服穿好,门打开,江老婆儿举着擀面杖跟孙猴子差不多,嗖地跳进了屋子中间。 她大喝一声:“哪儿来的妖孽?你个不知道丢人伤脸的小笔燕子,整天缠着俺儿子,马上给我滚,滚回你的仙台山去。一刻也不准停留!” 小丽一边梳理头发,一边问:“你骂谁?” “谁折腾俺儿子我骂谁?骂的就是你。” “你凭啥骂我?” “就凭我是你婆,就凭我是百岸的老娘,从前不孝顺也就算了,回到家也折腾人,弄得老娘没法休息,知道不知道我睡眠少?常常失眠?你回来就没按好心,想折腾死我,好立刻接受财产对不对?放心,一个子我也不会留给你!” 小丽一听噗嗤笑了,说:“你个老巫婆,为啥睡眠少?还不是整天想着咋害人?你睡不着是你的事儿,俺又没不让你睡?你的财产俺不要,有本事死了全带棺材里去,姑奶奶才不稀罕嘞!” “你骂我啥?老巫婆?江百岸你听见没有?她骂你老娘,今天你要是不抽死她,就不是我儿子,我也不活了!”江老婆儿竟然挑唆儿子,跟小丽动手。 江百岸才舍不得打小丽呢,眼瞅着战争一触即发,他只能劝:“娘,你消消气行不行?大过年的,别动不动就死,我跟小丽都不是故意的,对不起啊。” 江老婆儿怒道:“她就是故意的,想气死我,嫌我命长。” 小丽冷冷一笑:“对,姑奶奶就是故意的,谁让你跟张德胜联合起来害初九,就是要折腾你,折腾死你算了,清净!” 第726章家有恶妻 “啥?你这么鼓捣俺家的房子,弄得四个角乱掉土,是为了杨初九?”江老婆儿一听更生气了。 “对,就是为了杨初九,那是你家房子质量不好,管俺屁事?亏你是搞建筑的,自己家的房子都豆腐渣,塌了砸死你算了,省心!!”女人当仁不让,跟婆婆唇枪舌剑。 目前的小丽可不简单,再也不是当初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女孩了。 也不再是跟着二毛从将军岭逃出来的那个懵懂少妇。 她已经长大,成熟,阅历丰富。再加上男人能挣钱,家财千万,在仙台山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跺跺脚四处掉土,早就牛得不行。 她本人也是仙台山小学的副校长兼教导处主任,四个村子数万群众,谁见到江百岸不点头哈腰?谁见到俺小丽不卑躬屈膝? 江百岸是继杨初九以后仙台山的第二大能人,长得帅,有文凭,出过国的留学生,杨初九手下三大CEO之一。 俺有男人俺怕谁?俺有工作又怕谁?老娘有钱,谁都不尿! 离开你江老婆儿,姑奶奶照样过得好,地球照样转。 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呀……忒!你个小浪蹄子,竟然盼着我死,本老太跟你拼了!”江老婆儿头发都被气得翘起来,抡起擀面杖不管三七二十一,直奔小丽就揍。 “老巫婆!那个怕你不成?放马过来,本媳妇跟你大战三百回合!”小丽可特别年轻,那怕这个?抓起一根鸡毛掸子跟婆婆较量。 婆媳二人在屋子里舞刀弄剑,跟唱戏一样,擀面杖鸡毛掸子乱飞,弄了一地鸡毛。 江百岸不知道该劝谁,拉拉这个,拽拽那个,扯半天,根本没人听他的。 最后,江老婆儿跟小丽同时踹出一脚,将男人从屋子里给踹门外面去了,关上门继续打! 江百岸叫苦不迭,心说:俩活祖宗,我这是遭了哪门子孽? 婆媳大战的惨剧终于在家庭里重演,里面的争论依然不休。 “小浪蹄子你放手,再不然让我儿子跟你离婚!”这是江老婆儿的声音。 “老巫婆你放手,再不然不养活你,死了臭屋子里,俺跟百岸也不跟你收尸,你早晚落我手里。”这是小丽的声音。 在无数家庭的婆媳之战中,获胜的往往是媳妇,婆婆占不到丝毫便宜。 婆婆老了,早晚年老体衰,生灾害病以后靠谁?还不是靠儿子跟媳妇? 儿子还好说,万一遇到个恶媳妇,眼睛一瞪,儿子怕老婆,婆婆的下场会非常惨淡。 所以,大多数乡下的婆婆是精明的,都在竭力巴结儿媳妇,就怕老来凄凉。 江老婆儿觉得自己有钱,得瑟地不行,可心里也害怕。 儿子跟媳妇无法驾驭了,再也管不住了,咋办,咋办啊? 所以,她往地上一坐哭开了:“俺滴……那个天儿啊哈!俺滴……那个地儿啊哈!生个儿子不孝顺啊!瞅着媳妇打娘也不管啊!老天爷打个雷劈死这小浪蹄子吧哈!他爹啊你等等我,老伴找你去了啊哈……呜呜呜呜……。” 江老婆儿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头发很凌乱,身影很沧桑。 小丽是善良的,跟婆婆闹,就是为了我。 江伯母跟张德胜联手对付我,小丽姐的心里气不过,为了给干弟弟出口气。 可当婆婆坐地上哭嚎的时候,立刻触动了她心底的善良,女人手里的鸡毛掸子也掉在地上。 小丽顶一脑袋鸡毛,将房门打开,冲外面的江百岸喊:“百岸,你来啊,你娘她哭了。” 江百岸只好再次进门,过来拉拽母亲:“娘,大过年的,高高兴兴的,你们这是闹啥?别哭了。” 江老婆儿不理他,接着嚎:“天煞的浪蹄子,俺这是做了哪门子孽啊哈!家门不幸,家有恶妻啊——。” 江百岸真的生气了,猛地回头“啪!”抽了小丽一记耳光,抬脚一跺:“你还不跟娘赔不是?给我跪下!!” 小丽吃一惊,在她的记忆里,这是江百岸第一次动手打她,为了自己的老娘。 尽管那一巴掌很轻,蚊子都拍不死,可她仍旧觉得受到了侮辱。 女人大眼一瞪:“江百岸你……你打俺?” “对!你让我娘生气,跟她动手,我就该抽你!”打过一巴掌,江百岸也后悔了,心疼地不行。 小丽的眼泪扑簌簌流下,同样一跺脚,怒道:“离婚!!”女人说完,摔门就走,收拾东西冲下楼,打算回家。 行李收拾好,冲进婆婆的卧室,过来拉闺女。闺女可是她亲生的,也是江百岸的种。 小芳是二闺女,小丽的大闺女是她跟狗蛋一起生的,名字叫楠楠,因为跟江老婆儿没有血缘关系,这次没带她来。 “芳,快起来,娘给你穿衣服,咱走,离开这个家。”小丽眼睛里噙着泪,给孩子穿衣服。 小芳已经不小了,都十四了,揉揉眼问:“娘,咋了?” “不咋,这儿不是咱的家,净被人欺负,咱走!还回仙台山!” “娘,俺不走,俺要跟奶奶住……。”三更半夜的,孩子真不想走。 “你要是我闺女,就跟我回,不然以后就别回了,跟那个老巫婆过!”小丽没办法,只好威胁。 小芳不知道娘跟奶奶之间发生了啥事儿,但从娘的表情里感到了不妙,只好喔一声,穿衣服。 衣服穿好,跟着娘走出屋门来到院子,拉开车门。 小丽将行李放车上,才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没驾照,不会开车。 这时候,江老婆儿跟江百岸也从楼上追了下来,男人过来拉媳妇,奶奶过来拉孙女。 “小丽,你干啥?一家人那有舌头不磨牙的?三更半夜的,你不能走!”男人抱上了女人的肩膀。 “小芳!咱不回,就住这儿,跟奶奶过,奶奶疼你,不跟那个狐狸精。”奶奶将孙女扯到了怀里。 小丽说:“你松开,竟然打俺,翻天了你?当着你娘的面欺负俺,这日子没法过了!” “你不能走!根本不会开车,先住下,过完年再走行不行?”江百岸在苦苦哀求。 “坚决不行!有本事你就别回,跟着你娘过吧。不就开车吗?谁不会?没吃过猪肉,还没见过猪走?” 小丽才不管三七二十一,上去车,挂挡加油门,汽车呼啸一声冲出了家门。 哪知道刚刚冲出大院,咣当!就撞一颗树上去了,汽车的前引擎盖子变了形。 江百岸眼睛一闭:“我的车啊!一百多万呢,你俩这是干啥?逼死我算了!” 江老婆儿抬腿就是一脚,踢在了儿子的屁股上,怒道:“她不会开车,想瞅着她死啊?还不快去拦着她?” 母亲善心大发,江百岸感激不尽,立刻冲过去上车阻拦。 小丽没下车,跟丈夫抢夺方向盘,男人没办法,只好说:“行!我送你回,送你回,中不?回到仙台山再折腾,行不行?” 就这样,俩人都没下车,江百岸在车里冲娘打个招呼,开车将小丽送回了家。 于是,大年夜江伯母的身边只剩下孙女陪着她。 眼瞅着儿子将儿媳妇送回家,江老婆儿扯了小芳的手,说:“心肝,走,咱不管他们,回屋子,奶奶抱,睡觉觉。” 儿子跟儿媳妇一走,这个家就清净多了,刚才真他娘的乱。 不回来吧,盼着他们回来,回来就跟老娘干仗,母夜叉啊母老虎,百岸咋就瞧上了她? 家门不幸啊……。 回到屋子里,继续给孙女解衣服睡觉,小芳瞪着圆圆的大眼问:“奶,你跟俺娘闹啥嘞?” 江伯母说:“没啥,你娘耗子药吃多了,她疯了!” “奶,你别跟俺娘闹了行不行?小芳心里害怕。” “鬼才乐意跟她闹!是他护着杨初九,跟我不是一条心。” “奶,初九叔叔咋着你了?” “杨初九不是东西!王八蛋一个,记住,以后别跟他家来往,他家一窝都是王八蛋!”江伯母提起我就气得咬牙切齿。 小芳说:“奶,初九叔叔才不是王八蛋嘞,对俺家可好了,他儿子对俺也好,俺常常跟天翼哥耍,长大了,要跟她做媳妇。” “你说啥?”江伯母差点吓蒙,怒道:“真是女生外向,小小年纪就想着嫁人?告诉你,不能跟杨天翼那小王八蛋来往,听到没有?你要是将来嫁给他做媳妇,就不是我孙女!” “奶,可天翼哥对俺可好了,俺喜欢他,咋办?” 江伯母问:“你今年多大?才十四就学会搞乱爱了?该好好学习,听到没有?将来,奶奶的财产都会留个你。 还有,要提防你那个姐姐,楠楠跟咱也不是一条心,她不是你爹的种。是哪个叫狗蛋的跟你娘生的。将来,她要跟你抢财产嘞,放心,奶奶会帮你,决不让她得逞!” 江老婆儿就这样,整天挑拨离间,竟然在挑拨楠楠跟小芳的关系。 “可,俺姐带俺也亲,不但帮俺补习功课,还帮俺买新衣服穿,她才不会害俺。”小芳瞪着萌动的大眼,不知道奶奶为啥这样说。 江伯母怒道:“丫头啊,你太善良了,人心隔肚皮,目前你俩还小,将来长大,她一定会跟你抢财产,人心难测啊,记着提防她。 还有,必须跟那个叫天翼的断绝关系,不能喜欢他,更不能长大跟他做媳妇,听到没有?” “嗯……听到了,长大再说。”小芳扑闪一下大眼,没有反驳。 她小小年纪就有了心事,女孩子……早恋了,喜欢上了天翼哥。 目前喜欢天翼的不单单小芳一个,至少四个女孩。 磨盘岭来的小樱,孟哥的闺女甜甜,还有狗蛋跟小丽的闺女楠楠,都在跟天翼牵扯不清。 没办法,如今的孩子都早熟。 江老婆儿恨得在棉被里打哆嗦,心说:杨初九,老娘曰你八辈子祖宗! 你勾搭了俺闺女,拐走了俺儿子,现在你儿子又来拐我孙女,还有没有天理? 不行,老娘非要搞得你倾家荡产不可,帮着张德胜赢走你的万贯家财,让你拉着棍子去讨饭。 讨饭都找不到地方,想祸害江家的后代根苗,门都没有! 同时,小丽的霸道也让她无法容忍,不是杨初九挑唆,小丽会这么仇视婆婆?敢跟我动手? 都是这王八蛋的错,娘隔壁嘞,生儿子没后门! 就这样,今晚的婆媳大战,江老婆儿也全部归在我的身上,跟我的仇恨又加深一层。 她严阵以待,做好了拼命的一击。 第727章激情燃烧 江百岸带着小丽,开车夜半三更往家赶,一路上女人愤愤不平:“这个老巫婆,早晚落我手里,将来她病倒,老得不能动,瞧我咋着收拾她!” “小丽,你还有完没完?别管怎么说,她都是我妈,生我养我的那个,你别这么倔强行不行,对她好点行不行?” 小丽说:“不行!谁让她跟张德胜联手,对付俺弟?跟初九过不去,俺就不能原谅她!” “说来说去都是为了初九,你跟初九亲?还是跟自己婆婆亲?”江百岸问道。 “当然是跟初九亲,他是俺弟,救过俺的命,咱的好日子也是他给的。”小丽继续辩驳。 江百岸说:“呦呦哟,又不是亲弟弟,瞧你叫得亲嘞?不是我出现,你是不是也钻他被窝里去了?” 小丽说:“是,当初要是没有你啊,俺真跟初九钻一个被里去了,哪还有你啥事儿?” 江百岸脖子一梗:“行!你现在钻也不晚,去呗,人家杨初九也要你?陶花,杏儿,翠花都排队等着呢,啥时候能轮到你?自作多情!” 小丽一听噗嗤笑了,赶紧安慰男人:“吃醋了?瞧把你吓得?你比杨初九帅,比他有知识有文化,俺咋舍得抛弃你,钻他被里去?俺是开玩笑的。别生气,亲一个……啧啧。” 抱上男人她就来两口,差点将江百岸亲蒙。 “你小心点!开车呢!小心开沟里去,咱俩做一对亡命鸳鸯!”江百岸当然知道媳妇在开玩笑。 当初的小丽,还真打算跟我钻一条被子,几次勾搭过本少爷。 可那时候,她接连跟过好几个男人,还引发了全村的大暗病,我心里有洁癖,没瞧上她。 就算那时候她毫不犹豫跟我上炕,老子也嫌弃她脏。 时过进迁,痛苦的回忆不再继续,小丽也脱胎换骨了。 “你呀,就是瞎折腾,要不然咱别回,直接在Y市找个酒店住下算了。”江百岸懒得回家,觉得这样离开母亲不好,太不礼貌。 小丽说:“算了,还是回家好,哪儿的炕也没咱家舒服。” “五百多里地啊,净瞎折腾。” “俺乐意,又不是没钱烧油。” 就这样,两个人只能回家,赶到家,天光早就大亮,已经是年初一的中午了。 …… 大年初一有很多讲究,早上天不亮起来吃饺子,拜年,中午的时候吃火锅,焖大米饭。 早上的饺子跟中午的米饭吃不了,下午就热着吃,这叫年年有余。 乡下人拜年完毕就没事儿了,然后是打麻将,打小牌。 晚上,天刚擦黑,很多人就钻进被窝睡觉,因为昨天起早,全累得慌。 第二天早上起来,也就年初二,所有的媳妇都要回娘家,带着自己的男人俘虏,领着孩子,也就是战利品,回娘家拜年,显摆。 所有的父母,也早已准备停当,大摆筵席,等着闺女女婿回门子,给外孙子外孙女的压岁钱也准备好了。 最热闹的就是我家,年初二我是最忙的,因为有两个老丈人。 第一个是茂源叔家,第二个就是有义叔家。 每年的初二,我都要来回跑,节礼也要送两份。 茂源婶子死得早,大地震的时候被砸死了,只留下茂源叔一个人。所以每年过春节,老人家就很孤单。 于是,我爹就把他拉过来,在我家过初二。 “爹,你来了?女婿给您拜年了。”发现茂源叔进门,我赶紧跟他下跪。 茂源叔叼着烟锅子嘿嘿一笑:“起来吧,大过年的,地上脏。” “红霞不能跪,爹,她的头我给你磕这儿了。”说着,我第二次下跪,代替红霞给丈人拜年。 这个头一定要磕,红霞毕竟是我明媒正娶的媳妇。 茂源叔的胡子都乐得开叉了:“好女婿啊……。”赶紧过来搀扶,他没有因为我先娶红霞后娶香菱而恼怒。 不是杨初九朝三暮四三妻四妾,是命运的安排,将我跟红霞活活拆散。 红霞回来,我不离不弃,反而显出了正人君子的宽容跟大度。 所以对于这个女婿,茂源叔是十二分的满意。 “爹,早上起来您吃饭了没?”红霞问。 “喔,吃了,香菱特意给我送的饺子,好吃着嘞。”老人家继续笑。 “中午也别回了,就在这儿吃,让俺公公陪你喝两盅。” “好,不回了,就在这儿蹭饭。” 我爹也乐得不行,一下子拉了茂源叔的手:“老哥,咱走,咱哥俩喝两盅去,别影响人家小夫妻说悄悄话。” 爹扯着茂源叔走了,屋子里就剩我跟红霞。 红霞问:“昨天晚上,你跟香菱闹啥?叮叮咣咣的。” 昨晚发生的事儿,红霞不知道。难道要告诉她,大年夜钻我被窝里的不是香菱,而是杏儿? 乱,太乱了,都不知道咋说。 “没事,我跟香菱闹着玩嘞。” “嗯,那香菱今天回不回娘家?”红霞接着问。 “当然回,一会儿我会陪她去。” “那你还愣着干啥,还不赶紧的?”红霞开始催促:“要不然有义叔跟有义婶子都等不及了。” “这就走,这就走,我先帮你按摩,免得晚上回来喝醉……瞎按!” 红霞说:“算了,少按一次又不会死人,快走吧。”女人一边说,一边推我的后背,把我往香菱的屋子里赶。 香菱也在外面呼喊:“初九,时间到了,咱走呗。” “哎,来了,马上走。”我只好冲红霞摆摆手,说:“那行,我走了。、” “嗯,记得带上天翼,喜鹊,别把孩子丢下。” 挑开门帘走出红霞的屋子,瞅到香菱已经收拾好东西,穿戴一新。 香菱问:“初九,俺这身衣服行吗?俊不俊?” 我说:“俊,跟做姑娘的时候一样。” “噗嗤,油嘴滑舌,希望别给爹娘丢脸。”接下来媳妇开始喊:“天翼,天翼啊,鹊儿,走了,到你姥姥家去了。” 红霞一喊,鹊儿高高兴兴从北屋窜出来,牵上了娘的手。 “鹊儿,你哥嘞?”没瞅到天翼,香菱就吃一惊。 “俺哥不在家,进城去了。”鹊儿回答。 “你说啥?大初二的,他进城干啥?疯了?”香菱迷惑不解。 “娘,俺不知道啊,哥哥好像去跟人打架,领了一大帮子人,跟人开战。” “你说啥?天翼去跟人打架了?”我吓一跳。 “是啊爹,天刚亮俺哥就被一个叫李强的人拉走了,他们一百多个人,开好几辆车,手里都有武器,砍刀啊,半截砖啥的。” “娘隔壁嘞,这个活祖宗!翻天了!”我手里的烟卷掉在地上,整个人差点坐地上。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杏儿的事儿还没完,儿子又给我惹祸了。 听喜鹊儿的意思,天翼纠结了一帮团伙,正在跟人拼命。 万一有个好歹咋办?这小子没轻没重,打死人可了不得,老子的家产还不全被这个败家子毁掉? 我赶紧扯了喜鹊,问:“告诉爹,你哥去哪儿了?到底咋回事儿?” 喜鹊摇摇头:“俺不知道,就知道他出去了,气呼呼的。临走,把家里的狗也拉走了。” 我晃了晃差点晕倒,怒火窜天而起。 还走啥亲戚?赶紧捞儿子去呗。 于是吩咐香菱:“你拉着鹊儿先走,我一会儿到。” 香菱问:“你去哪儿啊?” 我说:“找天翼!非等他出事儿了再找,就晚了。” 啥也顾不得了,赶紧拿钥匙上车,油门一踩,直奔县城的方向飞窜。 在车上,我首先拨通了二东的手机,让他带上人,到县城去搜索,千万别让天翼出事儿,也不能让那小子伤人。 老子也从年轻的时候过来的,经历过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 年轻人动不动就成立团伙,拉帮结派,跟人拼命。这是作死的节奏,容易误入歧途。 二东接到电话也吓一跳,马上召集所有的保安归队,几十辆汽车风风火火直奔县城而去, 我们一伙儿人在县城的几条大街这头搜索到那头,那头搜索到这头,终于找到了打斗的现场,就在城外一座大桥的下面。 走到跟前一瞅,吓得老子浑身直冒冷汗。 天翼真的出事儿了,而且事儿不小。 至少二百多个人纠缠在一起,呜呜呀呀一大片,打个了天翻地覆。 这伙人都是学生,而且大多是附近中学的学生,年纪都没超过二十。带来的武器不少,真的有砍刀,板砖,铁链,还有木头杠子。 场面根本无法控制,两拨人纷纷把对方当做了敌人,在拼命厮杀。 有几个孩子倒在地上,头破血流,血都淌成了河。还有的拦腰抱住,用牙齿撕咬,恨不得将对手吞掉。 最惊险的,两个人将对手按倒,利用板砖在脑袋上拍,不知道拍了多少下,脑袋都砸得血肉模糊,板砖都拍碎了,还不停止。 奶奶隔壁嘞,整个桥洞子下面好比跟鬼子拼斗的战场,打了个热火朝天。 谁跟谁也分不清,天翼在那边也看不到。 但是我瞅到了獒狗黑虎跟藏獒达瓦。 两条狗被天翼趋势,同样跟那些小阿飞纠缠在一起,咬得正欢。 “吱——!”三十多辆汽车一起停下,二东抬手一挥,所有的保安呼呼啦啦下了车。 “哥,咋办,咋办啊?那个是天翼?看不到啊。”二东很着急,担心侄子受伤。 我叼着雪茄,眉头拧成了疙瘩,身边的保安一字排开。 将雪茄扔在地上,挥挥手说:“别管是谁!统统给我抓回去,拉局子里去,愣着干啥?还不把这些小王八蛋拦开?会出人命的!!” 二东立刻明白,冲几十个保安吩咐道:“董事长有令,抓住这群小王八蛋,冲啊!!” 几十个保安轰地一下散开,手里领着保安棍,直奔阿飞们扑了过去。 不知道谁,还在半空中放了一枪。 那些小阿飞们一瞅,大喝一声:“不好!有条子,庙里和,扯呼!” 狗曰的还会说黑话,条子是警察,庙里和是老地方见,扯呼就是撤退。 于是,所有的小阿飞全都吓坏了,立刻四散奔逃。 哪儿跑得掉?眨眼就被那些训练有素的保安给围得水泄不通。 第728章大事不妙 两拨小阿飞,一百六七十个人,一个也没跑掉,被几十个保安从两头包抄,堵在了大桥底下,一阵保安棍抡过去,全都蹲在了地上。 “别动!全都别动,不然别怪老子不客气!你们这群小王八蛋!”二东叉着腰,威风凛凛,冲着他们吼叫。 果然全部老实了,一个个双手抱头,蹲在哪儿不敢动弹。 “初九哥,搞定了,接下来咋办?”二东继续请示。 “还能咋办,报警,把他们全都抓起来!”老子气得脑袋蒙了又蒙。 “不行啊哥,这些孩子们全都不一般,有几个我认识,背景很厉害。” “你放屁!背景再怎么厉害,能厉害得过我?让你打电话你就打,哪儿那么多的废话!” “可……咱们天翼还在里面呢。” 我的身体一抖:“那小子呢?把他拎过来。” “那边蹲着呢,还不服气。”于是二东过去,把天翼给拎了过来。 天翼果然在人群里,双手抱头。起初,他也以为警察来了,本想跑的,可一眼瞅到我,立刻吓得跟鹌鹑一样,缩在了桥洞子下面。 二东拎起他的脖领子,将他扯过来,后面一脚踹孩子屁股上,天翼就闪个趔趄。 “混小子,还不跪下?瞧把你爹气成啥了?快承认错误,要不然他会打你。”二东疼天翼,担心孩子吃亏,赶紧让他服软。 天翼瞅瞅我,脸上闪出一丝尴尬,嘴角裂出一抹苦笑:“爹……。” “你个孽障!败家的玩意儿,真是想气死我啊!”当!抬腿就是一脚,直奔天翼的肚子踹了过去。 当时,我也不知道自己咋了,怒火根本无法忍耐,只一脚就把他踹出去五六步远,天翼叽里咕噜打过个滚,根本没爬起来,不由自主双膝跪下,浑身哆嗦成一团。 “初九哥,你别生气,小心气坏身子。”二东赶紧过来安慰。 “你给我滚开!”双膀一晃,二东被我甩开,肩膀上的大氅也掉在地上。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冲上去揪住儿子的脖领子就打,首先抽一个耳刮子。 “啪!”孩子没动,眼瞅着嘴角淌下一溜鲜血,五个宽大的指头印结结实实刻在脸上,他又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老子的手很有力气,手掌上的老茧也很厚实,几乎将他抽回姥姥家去。然后照他屁股上,后背上咣咣又是几巴掌。 从前,我没少打天翼,可那时候打是假的,最多也就拍几下,屁股上踹两脚。 天下哪有父亲不打儿子的?子不教父之过,小树不修不成材,恨铁不成钢啊……。 可今天老子是真生气了,手上本来就有功夫,一脚加一巴掌下去,差点将他揍得骨断筋折。 聚众斗殴,故意伤人,血流成河,这是犯了多大的错?会坐牢的! 坐牢是小,万一杀死人咋办?你的一生都会留下阴影,这辈子都会在忏悔中度过,小小年纪就把人命当儿戏,长大了还不翻天? 被爹老子打死,总好过被别人打死,我抽死你个小王八蛋! “啊——爹!我不敢了,真的不敢了,再也不敢了!”天翼同样吓坏,开始呼救。 他从不屈服的,跟任何人都没有屈服过,只有在父亲的面前才会求饶。 第一是给父亲面子,让爹消气。再一个,他是真的怕我,我永远是他的克星。 换上别人这么揍,他早还手了,目前我已经不再是他的对手。 他一身的功夫,被我爹宠坏了,也被二东宠坏了,莫名其妙的拳脚都不知道哪儿学来的。 还偷学了老子的飞针绝技,目前,我两个加一块也打不过他。 刚才他一口气打八个,八个健壮的小伙没走到跟前,就被撂倒,脑袋上砸好多个窟窿。 你他娘的把人家脑袋当罩榈捞饺子啊? 三拳两脚下去,天翼只是嚎叫,不躲不闪。 他越是不躲不闪,我越是生气,还跟老子犟上了。 二东发现不妙,赶紧扑过来拉我,冲天翼呼喊:“天翼!快跑,再不跑你爹会打死你的,你傻啊?跑!!” “喔喔……。”天翼恍然大悟,拔腿就想跑。 “你给我回来!跑一个试试看!给我拦住他!”一声令下,八个保安飞扑而上,堵住了天翼的退路,他没办法,只好老老实实又跪回到地上。 “哥,算了,孩子还小,不懂事儿,难免会犯错,你就放过他吧。我求求你了……。”二东的眼睛里也噙着泪。 天翼是他瞅着长大的,虽说不是亲叔叔,可比亲叔还要亲。要不然也不会将一身的功夫教给他。 “天翼啊,你是不是想气死我?气死你奶奶爷爷才甘心?跟我说,到底咋回事儿?为啥跟人拼命?都是血肉之躯,都是爹生娘养的,家里大人瞅到孩子被打成这样,会心疼成啥样子?你知道吗?”我的声音在颤抖,手脚也在颤抖。 真的下不去手,打在儿身疼在爹心,这可是我亲生的种,跟红霞晚上点灯熬油制造出来的产物。他的身上流的是我的血,也是杨家唯一的血脉,打死他,老子就他妈断根了。 天翼抽泣一声:“爹,这事不怪我!” “那你说怪谁?” “怪周飞!” “周飞是谁?” “周飞就是咱们县一把手的儿子。当初开车撞我跟樱子的那个小阿飞。” “你说啥?”我脑袋发懵,忽悠一下明白了。 没错,几年前,县一把手的儿子跟张德胜的儿子的确开车撞过天翼跟樱子。 当时,就引起一场悍斗,二十多个小阿飞将天翼追进县一中,不是学校的老师跟同学维护,天翼就吃亏了。 孩子也是那时候跟张进广和周飞结下的仇。 也就是说,今天的争斗是仙台山一把手的儿子跟第一富豪的儿子在较量。 两边全都叫了一帮人,约定在这儿决斗,同时隐瞒了家里的大人。 “周飞为啥要跟你打架,你俩之间有啥过节?”我气呼呼问。 醋打哪儿酸,盐打哪儿咸,必须问个究竟,不能一味责怪儿子,也不能护犊子,谁的错谁来负责任。 “因为周飞喜欢上了甜甜,还欺负甜甜,为了甜甜,我只好出手了。” “你说啥?周飞跟甜甜……恋爱?人家两个人怎么恋,那是人家的事儿,管你屁事?” “可甜甜不喜欢他,这小子就硬来,那天晚上把甜甜灌醉,还要剥……她的衣服,刚好被我撞见,我就揍了他,周飞不服气,就跟我约架。 我是杨初九的儿子,老子他妈怕谁?所以就领一帮人……揍他。”天翼的表情很坚毅,拳头紧紧攥着,咬牙切齿。 他的话简单而又明了,几句话就把事情的始末说得清清楚楚。 这么说不怪我儿子了?是一把手的儿子欺负我们仙台山的小姑娘在先。 甜甜可是孟哥的闺女,我侄女,天翼就该揍周飞,换上我,早把那小王八蛋剥皮抽筋了。 ”那……周飞嘞?”我问。 “诺,那边躺着呢,脑袋上五个窟窿,爬地上不动弹,流血最多的那个就是他。”天翼抬手指了指。 “你说啥?你把周飞给干趴下了?” “嗯,谁让他欺负我妹妹,就该把他的脑袋打成煎饼。” 我的天啊,原来刚才被几个人一块按倒,脑袋被板砖砸成血葫芦的那个就是周飞? 娘隔壁嘞,我怎么跟一把手交代?这不是打一把手的脸吗? 我吓坏了,面色铁青,赶紧招呼二东:“快,打电话,叫救护车,救孩子,先救孩子!” 真的慌了手脚,这些年我跟一把手关系不错,差点拜了把子。 今天,我儿子把他儿子揍得爹妈都不认识了,还拜个鸟把子?不做仇人就不错了。 第一时间扑向了地上的血葫芦,赶紧把他抱起来仔细瞅。 没错,的确是周飞,一把手的儿子,脑袋上一片窟窿,大窟窿套小窟窿,小窟窿套老窟窿。 这小子平时就作恶多端,打架成性,脑袋上的老伤,都不知道谁打的? 可新伤却是天翼的杰作,很明显这次争斗,天翼这边占了上风。 他功夫本来就好,再加上两条獒狗,以一当百,一把手的儿子没被拆散架,就谢天谢地了。 “孩子,你怎么样了?快醒醒,醒醒啊。”赶紧抱起他呼救。 周飞睁开眼,眼光都散淡,看不清人,被打得天旋地转六亲不认。 他二十来岁,天翼过完年才十六岁,都是烈火青春的年代,为个女孩子打成这样,一把手还不吞了我? 虽说老子有钱,是仙台山第一首富,可一把手的职位摆在那儿,也不是好惹的。 这俩活爹啊……。 “初九哥,咋回事儿?这孩子还有救没救?”二东蹲下问道。 我赶紧抓起孩子的手腕摸了摸,感受一下他的脉搏。 还行,没受内伤,就是失血过多,到医院脑袋缝补一下,吃点营养品就能补过来。 “快,立刻通知医院,马上抢救,再迟就来不及了,会失血过多死掉的。” “哥,电话已经打过去了,救护车跟警车这时候也该来了。” 果然,二东的话刚刚说完,不远处就传来警车的鸣笛声,也传来了救护车的鸣笛声。 汽车停稳,穿白衣跟穿灰衣服的人一起扑下,纷纷扑向了地上的小阿飞还有伤者。 那大队长竟然认识我,嘴巴张大:“呀,杨董,怎么是您?” 杨初九这张脸县城跟市里的人都认识,跟人民币一样,都到处流通了。 “您好,我是杨初九,您是……?”我伸出了手。 “喔,我是仙台县警局的队长,很高兴认识杨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队长的手跟我握在一起。 二东在旁边插嘴道:“李队长是吧?对不起,我们杨董的儿子跟人有点误会,发生了争执。” “啥?这伙打架的人,竟然有杨董家的公子?那……要不要抓?”李队长作难了。 我说:“该咋抓咋抓,不用给我面子,把这群小王八蛋弄进去,教育一下也好!让他们尝尝惹祸的后果!” 李队长尴尬不已,不知道我的话是真是假。二东眼睛一瞪:“初九哥发话了,该抓就抓呗!愣着干啥?” 李队长没办法,大手一挥,就这样,天翼这帮人跟周飞那帮人全都被抓了起来,送进了局子里。 周飞本人也被送进了医院。 两个孩子的争斗,让我预感到大事不妙,也觉得大祸临头。 第729章恨铁不成钢 没错,一把手是个好官,特别的清廉,也特别勤奋,我俩多少年都在一块喝酒,谁都了解谁。 可好官也有他的底线,要知道,周飞可是他唯一的儿子。 同时,儿子也是他的软肋,他的所有,捅了他的软肋,他能行? 虽说我杨初九不尿他,可总要有个交代吧?所以,在天翼被抓走的同时,我也跟着周飞去了医院。 跟周飞一起住进医院的,还有十来个小阿飞,脑袋上全是窟窿,有的手臂跟后背上是刀伤。 孩子被拉进去抢救,我在外面抽烟,没好意思离开,等着一把手的到来。 中午11点,一把手果然来了,风风火火冲进医院。 “初九,咋回事儿?两个小王八蛋咋了?”一把手问。 “周书记,对不起,我儿子把你儿子打了。不过你放心,我会赔偿的,医药费全包,所有的损失都是我的。”我感到很无奈,也特别尴尬,赶紧赔礼道歉: “初九,你太见外了,就是俩孩子闹矛盾,没那么严重,我先看看孩子的伤,咱俩一会儿聊。”一把手很坦然,仍旧笑眯眯的。 可我觉得那是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商场跟官场都这样,人心隔肚皮,心口不一。 儿子被打成那样,说不嫉恨,龟孙子才相信,所以老子一躬到底。 “好,在六号病房,咱俩一起进去。” 两个人走进病房,周飞已经从抢救室出来,被抬上了病床。 这小子脑袋包得跟个粽子一样,肿得也像个猪头,都没人样了。 一眼瞅到父亲,他哭了,说话也含糊不清:“爸爸,杨天翼……嘎我,抱球啊。” 一把手瞅到儿子就生气,怒道:“抱你娘个球球?你个龟孙子王八蛋,整天净给老子惹事儿,瞧我不打死你!” 事情完全出乎我的预料,老周竟然脱鞋子,准备揍儿子,也不顾儿子的伤是否严重。 这是打鸡给猴看,完全跟我在做戏,那意思,他不想护犊子。 不过那戏做得不好,太过分了,被经验老到的我一眼看出端倪。 别忘了,你可是书记,应该注意自己的身份,怎么跟个乡村农夫一样? 于是,赶紧上去抓了他的手臂劝阻:“周哥,别!你这是干啥?,打孩子就是打我杨初九的脸,你这是在羞臊我,不就俩孩子怄气吗?没啥了不起的。放心,我会教训天翼的,回家锤死那小王八蛋。” “初九,老哥我……汗颜啊,我姓周的一生无愧于任何人,只有这小子,是我一生的败笔啊,败家子一个,让我打死他,给你出气。”一把手还没完没了拉,跟我抢鞋子。 我抬手就把他鞋子抢过来,扔在地上:“老周,你别这样,要打,你就打我算了,孩子不懂事儿。” “都二十了还不懂事儿?畜生!还不给你初九叔叔道歉?”一把手冲儿子怒吼道。 周飞不服气,脖子一扬:“我没戳,戳的是杨天翼……。” “你还跟我犟嘴?讨打!杨天翼咋不打死你?”一把手的眼睛瞪得溜溜圆,浑身也在发抖。 我瞅到了他眼睛里的凄楚,那是心疼,同样是恨铁不成钢。 “老周,过火了,过火了啊,应该我跟你道歉,毕竟受伤的是周飞,不是天翼,你儿子被屈了,对不起,要不然我给你鞠躬。” 他会做戏,老子也会做戏,人生本来就是个大戏台,每个人都是演员,就看谁的演技高。 我的腰往下一弯,老周吓一跳,赶紧搀扶:“初九兄弟,别,这不是你的错,是孩子的错。这小子挨一顿打,也算给个教训,让他以后注意收敛,走,到我家,咱哥俩喝一杯。” 我没少跟一把手喝酒,但从不交心,那是官场跟商场上的应酬,逢场作戏。 今天,就算再不乐意,也要舍下面子,毕竟理亏啊。 “周哥,我代替天翼给你赔不是了,这样,孩子想吃啥,我给他买啥,改天我让天翼上门负荆请罪。” “初九,别难为孩子,他们俩小王八蛋的事儿,不能影响咱俩的关系,今天不醉不归。” “那就恭敬不如从命。” 临走,一把手还冲周飞瞪一眼:“你个混蛋!以后给我老实点,别惹事生非,知道初九叔是谁吗?不长眼睛,好好养你的伤,在医院思过,不认错别想回家!!” 说完,一把手扯上我的手走了,走出医院,去了他的家。 大过年的,家里的好东西很多,老周让媳妇摆一桌子菜,俺俩就喝上了。 也没谈别的,就是谈谈工作,谈谈生意,跟平时一样随和。 最后,老周问:“天翼嘞,咋没见我那大侄子?” 我说:“不好意思,我让李队长把他抓起来了,正在板房蹲着。” 老周吓一跳,说:“初九,你玩大了,这也是在打我的脸,怎么能把孩子抓起来呢?过火了哈,我立刻通知李队长,把孩子送回家。”说着,他抓起电话,果然打给了警局那边。 对于一个县书记来说,县里的警局就是县太爷看家护院的,局长充其量也就是个捕头。 县太爷一个电话过去,他们立马会乖乖放人。 我把天翼抓起来,也是为了给老周一个面子,这叫打一巴掌揉三揉。 辕门斩子,实属无奈。 眼瞅着天色晚了,到了回家的时候,只好起身告辞。 老周说:“初九,你放心,天翼跟那些熊孩子们,我让小李全部放了,这本来就不算个事儿,你也别往心里去,一天的乌云散了,回家也别打孩子,他还小,不懂事儿。” 我说:“这样,受伤的那几个孩子,医药费跟护理费全部算我的,包赔多少损失,我一手包揽,你也别太认真。” “好,过完年咱俩再聚,就这样吧,我送你。”一把手还抓着我的手,一口气送出家门外。 至少他的戏演得不错,我也只好跟他配合。 这件事如果赶在平常百姓家,可是塌天的大祸。聚众斗殴,被抓起来,谁不交个三五万的,别想出来。 可赶在我跟一把手家里,就不算个事儿。 大家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要顾及面子,所以各让一步。 我是傍晚时分回到的家,走进门发现天翼果然回来了,这小子瞅到我又缩墙根去了,还笑了笑:“爹,您回来了?” 我说:“呀,这不是天哥吗?您大驾光临,让我蓬荜生辉啊,苹果派掌门人,您好牛。” 天翼打个哆嗦,说:“爹,您……笑里藏刀。” “我怎么敢笑里藏刀?听说您的苹果派人强马壮,手下三个堂口,小弟七八百。专门帮人讨债,放高利贷,县城里的KTV,夜总会,还有麻将馆都有您的股份。我敢对您不尊重,你还不带人抄我的家?”我的心里仍旧是愤怒,言语里蛮是讥讽。 “爹,事情不是您想的那样,我不想干,可那些兄弟们非要逼着我做老大,黄袍加身,身不由己啊,那些股份,也是他们白送给我的。 还有这次,的确怪周飞,他不按规矩来,竟然把甜甜灌醉,意图强贱她……我不出手不行。” “这么说,你跟甜甜在恋爱?樱子呢?你俩还在不在一块?” 天翼说:“在,我跟樱子很好,她过年回家去了,我只是把甜甜当妹妹,周飞欺负我妹妹就不行!老子不能眼瞅着仙台山的女孩被人欺负。” 当着我的面称老子,就把本老子气得不行,我问:“你跟谁称老子?咱俩谁是老子?” “您,您是我老子。” “不是吧?我该叫你爹。爹,您放过我,别给我惹事儿了行不行?我求您了,要不要我给你跪下?” 我的话跟鞭子一样,抽得天翼受不了,扑通一声,他再次跪下,痛哭流涕说:“爹,你放过我吧,儿子错了……” “我放你娘个球球!你个龟孙子王八蛋!今天不打死你,我管你叫爹!”话声说完,我抬手拉起墙壁上一条绳子,三下五去二将天翼给捆了起来。 绳子一拉,嗤地一声,儿子被吊起来,荡在了院子里的老春树上。 抄起鞭子冲他身上抽打,鞭子呼啸着,每抽一下,我的心就痛一次。 不打不成才啊,早听说他在县城嚣张地不行,在Y市也一手遮天。 整个仙台县,包括半个Y市,都被他的势力范围控制了,比他爹老子还牛。 从大雪山回来一年多,这小子不知道使用了什么手段,披荆斩棘,怒扫六合,横扫八荒,手下小弟迅速扩充,都他妈的上千人了。 县城的娱乐场所,Y市的大型夜总会,还有其他不知名的生意,都有他的股份。 他是名副其实的小老大,一呼百应。 而一把手的儿子周飞,正是他的劲敌,俩人都在抢地盘。 欺负小甜甜,只不过是整件事的导火索,其实他一直想跟周飞较量一番,论个高低。 我杨初九的儿子怎么沦落到了这种地步?将来要危害社会的。 所以,不能手下留情,趁早打断他的腿,断绝所有隐患,宁可他做个残废,也不想他遗祸人间。 我咬着牙,将天翼抽得遍体鳞伤,可这小子硬得很,愣是不求饶。 我在外面教训儿子,整个家立刻乱成了一锅粥。 首先是香菱冲出来,抱了我的腰,苦苦哀求:“初九,初九啊,别打儿子,要打你就打俺吧,是俺没教育好他。” 红霞在屋里听到动静,也从炕上扑下来,往院子里爬:“初九,你干啥?他可是你的根,你的根啊!你打死他,俺也不活了。” 最后是我爹娘,从北屋冲出来,一下子挡在了孙子前面。 我爹怒道:“杨初九!你干啥?” 我说:“爹!你起来,别管!我教训我儿子。” 我爹老眼一瞪,老腿一跺:“啥你儿子?这是我孙子,你打他就是不行!” “爹,你都知道他在外面干了啥?聚众斗殴,严重伤人,他还放……高利贷!这样的儿子我宁可不要,让我打死他,免得给仙台山丢人,免得将来给祖宗脸上抹黑。” “你你你……你说啥?”我爹吓得不轻,转过身问孙子:“天翼,你爹说的是不是真的?” 天翼点点头:“爷爷,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他还给我拽戏词。 “你……咋能这样?瓜娃子,爷爷的心肝啊。这是造孽,懂吗?你有事儿,爷爷可咋着活啊?”我爹老子抱上他孙子哭了,老泪纵横。 从这一刻起,我就有了把天翼送到国外的打算。 把他赶出去,尝尽人情冷暖,世态炎凉,或许也就老实了。 第730章口是心非 不单单爹哭,我娘也哭,二位老人一下抓住我手里的皮鞭,苦苦哀求:“初九,不能再打了,孩子小,禁不住你粗手大脚这么折腾啊,咱家就这么一条根,天翼受伤,就要了爹娘的老命啊……。” 我手里的鞭子滑落在地上,心脏再次滴血。 “谁乐意打儿子?亲生的骨头谁不疼?可也不能溺爱啊,现在他就成了这个样子,长大还了得?惯啊惯,他早晚被你们惯坏!” 爹说:“初九,就饶他一次行不行?最后一次,以后再犯错,你打,爹保证不拦着。我跟你娘求求你。” 既然话说到这个份上,怎么能再打?打天翼,就是抽我爹的脸。 我气的跺跺脚,抬手一指天翼:“你小子给我听着,今天看在爷爷奶奶的面子上,饶你一次,以后再犯,双腿砸断!还有,把你那个苹果派马上解散了,要不然,老子全部把那帮小王八蛋抓起来,送局子里去!好自为之!” 说完,气呼呼走进屋子。 我爹赶紧解绳子,将孙子从树上放下,抱进了房间里,摸着孩子一身的伤痛,两个老人热泪纵横。 “快,拿金疮药,快呀!”爹赶紧吩咐我娘。 娘擦擦眼泪,将金疮药拿来,我爹给天翼敷药,一边处理伤口一边问:“孩儿,疼不疼啊?” 天翼却嘻嘻一笑:“爷爷,我不疼,别哭别哭。” “你爹打你,怪他不?” “不怪,俺爹是为我好。” “嗯,乖孙子,你能这样想最好了,你爹他……难啊。有人在给他下绊子,侵夺咱家的财产,他是担心有人利用你做工具,要挟他啊。一把手的孩子,别人躲还来不及,你咋还往上蹭?你爹怕你中人家圈套啊。” 有些话我爹是不想说的,可不得不宽慰孩子。 因为真的有人在给我下套,爹也真担心天翼中了人家的圈套。 一把手不是好人。 首先,他跟张德胜是表亲,打断骨头连着筋呢,会保护自己人。 其次,张德胜在卧虎岭那块地,一把手是入了股的。 也就是说,老周也盼着杨家倒,杨初九一倒,他就可以跟张德胜联手瓜分我的财产了。 别看一把手平时人模狗样,一副清廉模样,在很多大工程里都入了暗股,这不是啥秘密。 所以,一家人都在为我担心,也为仙台山的生意担心。 “爷爷,我知道,以后不会这样了,让俺爹担心了。”天翼抱着爷爷的脖子,安慰他。 “好孩子,俺孙子真懂事,别给你爹惹麻烦,他真的不容易。” 这一晚,天翼没有回自己的屋子,跟爷爷奶奶躺一块,爹跟娘照看他的伤势。 天翼伤得不轻,后背上,肩膀上,都是鞭子伤,我是下了狠手。 北屋里,彻夜都是爹娘的叹息声。 孩子那边安生了,我这边的麻烦却刚刚开始,将红霞抱进屋子里,女人竟然不理我,首先给我调个冷屁股。 我问她:“你咋了?” 红霞怒道:“打!打死俺娘儿俩算了,正好给别的女人腾炕!你再招个狐狸精回家,让杏儿给你生儿子吧,让陶花回来给你生儿子,你满意了?” 我说:“红霞,你不该这样,这不像你。” “俺咋了?你打了俺儿子,俺还不能发牢骚了?” “这不是发牢骚的时候,知道我为啥打天翼吗?” “为啥?你自己儿子,打死算了,没人拦着你!呜呜呜……。” “我在给他警告,不能得罪一把手啊,那小子不是好东西。” “啊?”红霞一愣:“为啥啊?” “因为一把手在卧虎岭那块地上入了暗股,也就是说,他是张德胜的靠山,跟咱不是一条心,是我杨初九商场上的仇敌。” “你的意思,咱们上次工程款没有准时到位,是一把手使的手段?”红霞若有所悟,终于明白了里面的玄机。 “对,他盼着我杨初九倒霉,恨不得立刻打乱我的计划,立刻让咱们输掉,而且他很有可能利用天翼这件事做文章,弄得我手忙脚乱,忙中出错,给张德胜提供可乘之机。” 红霞点点头:“那俺错怪你了,可也不能背地里打孩子啊,你瞧人家周书记,都当着人的面打。” 我说:“当着人的面打,那叫做戏,背后才是真的教育,当面教子,背后训妻是一句废话!” “俺懂了,初九你放心,俺以后不这样了,知道你的难处。”红霞不哭了,擦擦眼泪。 她是开通的,也是明事理的。文化程度不高,可不表示她是文盲,多年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让她增长了见识,也开阔了心胸。 “红霞。” “嗯。” ”我想把天翼送到国外,你看行不行?征求一下你的意见。” 红霞又是一愣:“为啥啊?孩子在身边不好吗?” “我考虑很久了,把天翼送到国外,有两个好处。第一,让他出门见见世面,增长一下见识,吃吃苦,受受累,知道美好的生活来之不易。第二就是镀金。” “啊?杨初九的儿子还用镀金?” “是,老子打江山,儿子坐江山是人之常情,可江山是我打下来的,不是他。我在,江百岸,孟哥,张进宝他们还能压得住,万一我没了,剩下天翼,根本镇不住他们。” 红霞吓一跳,赶紧抱了我的脖子:“冤家!大过年的你说啥胡话,啥在不在的?你还年轻滴很,怎么会剩下天翼一个人?你别吓唬俺。” 我苦苦一笑:“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谁也不知道前面的路怎么走,能走多远。我是担心天翼将来接过我手里的重担,挑不起来! 他出国一次就不一样了,我可以给他找个好一点的学校,在国外镀金回来,身价就会倍增,至少百岸哥跟张进宝他们不会小视。” 红霞瞪大了眼,说:“初九,你真有头脑,俺支持你,那就送天翼……出国,孩子啥时候走?” 我说:“咱们先办护照,然后再办理出国证明,等我打败张德胜,护照也就下来了,所有的一切准备好,天翼就能走。” “嗯,俺舍得,这是为孩子好。” “好了,今晚的按摩开始了,按摩完赶紧睡觉,早点休息,明天还要早起上坟嘞。” 明天的确要上坟,年初三五更起来祭祖,是仙台山千百年不变的规矩。 所以今晚的按摩必须提早,首先解下红霞的衣服。 红霞三十五了,比我小一岁。在别人的眼睛里,她早就是半老徐娘了。 可在我眼睛里,她永远二十岁,永远是当初成亲时候的模样。 她一点也不老,头发依旧乌黑,眼角依旧没有鱼尾纹,脸蛋还是像剥了皮的鸡蛋那样光滑。 解下衣服,后背上也光洁如初,跟小姑娘一样嫩白。 她的胸没有下垂,轻轻一碰,还是余波荡漾。 俺俩足足两年没有同住了。起初是她的腿受伤,腰部神经线断裂。 经过两年多的针灸按摩,下身全部恢复知觉,也有了女人的冲动。 所以,这次按摩跟平时不一样,女人的身体开始颤抖,手也一点点抓住我的手,在自己身上划。 我瞅到她脸色红润,渴望生理的需求。 可是不行,至少目前不行,要不然还会造成腰部肌肉拉伤,功亏一篑。 早晚她都是我的,我也是她的,慢慢等吧,不能急于一时。 按摩完毕,女人扯着我的手,还是不让走,她说:“初九,要不……今晚你就在这边吧,陪着俺说说话。” 我犹豫了一下,说:“好,那我拿条被子过来,咱俩挨着睡。” 话刚刚说完,外面就传出一句声音:“不必了,被子俺给你俩拿来了。” 竟然是香菱,香菱将被窝放在炕上,转身就走。 红霞的脸跟绸子布一样红,说:“香菱,你别误会,俺不是那个意思。” 香菱一笑,说:“没事,领地问题不存在了,你俩随便。” 她越是这样,红霞越是尴尬,所有的兴趣全都荡然无存了。 我道:“你俩慢慢商量,我到底睡哪边,听结果……要不然都别走,一起睡?” 红霞跟香菱同时回答:“妄想!表脸。” 我说:“那你俩推个啥?要不然我睡大街上?冻感冒了谁也不准哭鼻子。” 红霞没办法,只好说:“初九,你还是走吧,睡香菱那边,领地问题,还是至关重要的。” 分明是掩耳盗铃,狗屁领地,在仙台山我是杨初九,到L市仍然是杨初九。 抽抽楚楚,我还不想走,可红霞再次抱起被子,塞我怀里,说:“俺就是开个玩笑,走吧,别让香菱不乐意。” 我只好说:“那行,尿盆我帮你提进来了,晚安。” 就这样,又回到了西屋。 香菱的脸色很不好看,阴沉沉的,同样没搭理我,解衣服睡觉。 我不知道该说啥,刚才跟红霞的谈话,她一定全听见了。 她也知道红霞的伤在一点点复原,自己的领地早晚不保。 出溜进棉被,良久,香菱才说:“红霞姐的伤啥时候能好?” 我说:“再有大半年,过完今年中秋,入冬就能彻底脱离拐杖了。” “那她会不会继续跟你上炕?”香菱继续问。 我说:“不知道。” “可她现在就熬不住了。” “她熬不住是她的事儿,我又没主动,瞧你急得?” 香菱说:“总之,丢掉拐杖,赶紧让她走,到L市,你俩咋折腾俺不管,在家里胡搞,就是不行!” “哎……。”我叹口气,女人啊真是小气,也口是心非,香菱刚才的大度,完全是装出来的。 这正是她的聪明之处,不是她表现出的大度,说不定我就真的钻红霞被里去了。 第731章不得不防 热热闹闹的新年就那么过去了,一点意思也没有。 小天翼跟一把手儿子的事儿,没有在仙台山引起多么大的波澜。 这让我十分疑惑,看来周书记不会让儿子的混账行为影响自己的前途跟职位,他还真能忍。 仙台山的人投入了新的繁忙。 江百岸跟小丽是年初一早上回来的,而张进宝跟巧燕,是过完元宵节回来的。 那时候,张德胜已经出院,同样回到仙台山的办公楼,再次参加了工作。 他年纪大了,感到力不从心,迫切需要儿子在身边。 至少今年不能退位让贤,因为要跟我进行大决战。 大决战终于开始了,今天他们要开一个董事会,所有的股东全部到场。 二毛,大金牙,江老婆儿都来了,四个人坐定。 首先是江老婆儿破口大骂:“杨初九真不是东西,挑拨我儿媳妇跟老娘干仗,张总你说,怎么才能干倒他?” 大金牙也说:“是时候准备了,杨初九这边的工程已经在收尾了,大路眼瞅着跟前面的承包商接通,一个月以后,绿化带就会全部竣工,四月份就能铺泊油,咱们恐怕真的要落他后面了。” 二毛说:“大家别慌张,咱们的工程也不慢,大楼全部盖起来了,几十座门面房也在扫尾,同样在搞绿化带,如果加派人手,完全可以赶在杨初九的前面。” 大金牙嗤嗤一笑:“二毛,你整天就知道和稀泥,心里向着杨初九,担心你们仙台山的老巢有危险。是不是暗地里吃了他的股份?” 大金牙针锋相对,二毛当仁不让:“金总,你少血口喷人!药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我跟杨初九不共戴天!别忘了,我的两个亿还砸在里面,咱们输了对我没好处。如果对我不放心,那我现在撤股好了。” “嘿嘿,至少你老婆是向着杨初九的,回家枕头风一吹,你会保证自己不动摇?” 二毛说:“你放屁!我门两口子都分居了好不好?我他妈为了这项工程付出多少,你不知道?老子都好几年没碰过她了。” “住嘴!全都别吵了!我心里自有分寸。”张德胜拍拍桌子怒道。 “张总,你说咋办,你怎么说,我怎么做。”大金牙信誓旦旦,以张德胜马首是瞻。 “工程该怎么建怎么建,房子该怎么盖,怎么盖。江嫂,你还是管销售,金总,你依然管运料,监督工程进度,二毛,那帮工人交给你,出了质量问题,唯你是问!就这样,散会!” 开得什么会?寥寥几句就完了?跟没说一样。二毛的心里很不得劲。 “没别的事儿了?” “没了,二毛,你要是忙,就先走。对了,前几天两个工人打架,都打出血了,你到工地去瞅瞅,帮他们排解矛盾,我跟金总还有话说。 江嫂,咱们几天前销售出去的那个门面房,人家业主找回来了,说户型不对,正在销售部闹,你也帮忙去排解一下。” 看样子,张德胜想赶江伯母跟二毛走,私底下有事情要跟大金牙单独吩咐。 二毛跟江伯母站起来摇摇头离开了,屋子里只剩下了大金牙跟老张。 大金牙呵呵一笑:“张总,您有啥话说?” 张德胜赶紧关上了会议室的门,瞅瞅四周没人,这才拉上了大金牙的手。 “金总,今天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咱们的公司内部有内奸。” “啥?内奸?”大金牙瞪大了眼。 “嗯,上次Z市服装厂那件事,我就注意到了,我跟黄姐的计划,就是内部人泄露出去的。” 大金牙赶紧说:“绝对不是我。” “我知道不是你,二毛跟江老婆儿都不能信,江百岸是江老婆的儿子,她闺女巧燕是杨初九手下的CEO,这个人不得不防。 再就是二毛,最近我才知道,他跟杨初九仍然有来往,所以,接下来这个计划,不能让他们两个知道。” 大金牙喜出望外,因为张德胜把他当成了自己人,屁颠颠乐得不行。 “张总,您说,让我干啥?” 张德胜扯了大金牙的耳朵,吩咐道:“我有一条计策,一定会让杨初九的工程功亏一篑,至少会拖慢他的进度,绝对不会按期交工,但这件事必须要你亲自办。” “啥计策,您说,我一定义不容辞。” “附耳过来,咱们这么办如此,如此这么办,一定能行。” 张德胜嘀嘀咕咕,跟大金牙说完,大金牙的脸色立刻大变:“呀,这样行吗?要出人命的。” 张德胜说:“顾不上了,只能铤而走险,总之,只要能赢,什么手段咱们都可以使用。干得隐秘,杨初九根本查不出来。” 大金牙点点头:“好,我这就去办,放心,保证让杨初九的工地血肉横飞!” 就这样,大金牙走了,然后吩咐手下人,潜伏进了我们的工地。 张德胜的计策特别歹毒,说白了就是不择手段。 大金牙安排在我们工地的那个工人,是个年轻人,精明强干。 两个月以后,那年轻人半夜潜伏进工地的仓库,在仓库的爆破炸药上,偷偷撒了一泡尿。 而且以后每隔三五天,那混蛋必然要在爆破炸药上撒一泡, 正是这些尿,引发了工地上的一个血案,造成十多个人伤亡。 也正是这一泡尿,让我最终找到了消灭老张家产的理由,水漫他狗曰的金山。 很快,那些尿起作用了,四月底最后一批炮眼打完毕,就酿出了祸患。 那一天,烈阳高照风和日丽,天气特别晴朗。前面的路已经快要修通了,只剩下了六十多米。 六十多米的路,需要打十个炮眼。炮眼爆破以后,险石排除干净,就可以正式跟前面承包商的路段融会贯通,整条大路四通八达。 这是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因为我们的工程将改写仙台山的历史,让山里人走向一个新的纪元。 大家谁也忍耐不住激动的心情。孟哥,百岸哥,还有几十个爆破工人全都严阵以待。 很快,所有的炸药全部填进炮眼,开关的电源被拉了出来。 江百岸说:“孟哥,你按。” 孟哥说:“初九,你按。” 我说:“好,咱们三个一起按,最后一次爆破了,以后再也听不到爆破声了。” 于是,三个人一起按下了开关,紧接着,隆隆的炮声终于炸响,半山坡的石头被炸得凌空乱飞,弥漫的尘烟也滚滚而起。 大家死死盯着那些炮眼,也听着爆破声,十声爆炸过后,推土机跟钩机才能上去,排除险石。 爆炸的前夕,人群必须远离,防止被炸伤。 所有的人心里都在默默数着:“一,二,三,四,五,六,七,八……。” 忽然,我瞪大了眼,孟哥跟百岸哥也瞪大了眼。 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十声炮响只是响了八下,还有两下没有响。 三个人相互瞅瞅,一起感到了不妙。 江百岸问:“怎么回事儿?为啥只响了八下?” 孟哥说:“不知道,可能炮捻子受潮,不对劲啊,我们几天前检查过,全部晾晒过的啊,不该出问题。” 我问:“咋办?怎么会出现哑炮?” 江百岸说:“暂时不能过去,最少要等十分钟,确认是哑炮,才能派人过去。” “好,那咱们就等。”所有人都感到不可思议,不知道炮捻子受潮的原因。 我们很负责任的,那些爆破的炸药几乎三五天检查一次。 做梦也想不到,昨天下午晒过的炮捻子,是晚上有人在上面浇了尿。 尿水是干了,可已经侵入到雷管的里面,王八蛋才能看清楚。 足足等了十分钟,江百岸终于戴上头盔,慢慢向着两个哑炮靠近。 他可是爆破专家,更是工程师。小心翼翼,如履薄冰,一步,两步,三步,越来越近。 眼瞅着距离哑炮的位置不足十米,就在这时候,一个罪恶炸响了。 “轰隆!”惊天动地一声爆响,漫天的尘烟跟碎石一起乱滚,百岸哥就被那些尘烟给埋没了。 “啊——!”我发出一声嚎叫,孟哥也发出一声嚎叫。 “百岸哥——!” “总经理!” “我的兄弟啊——!” 谁也顾不得危险了,尘烟没有散尽,我跟孟哥首先就冲了过去。 想不到大祸会在这一刻发生,百岸哥的笑脸一下子在眼前闪烁。 决不能瞅着自己的兄弟被石头砸死,明知道上面有险石也要将他刨出来。 我跟孟哥奋勇而上,后面的工人也抓着撬杠,拿着绳索奋勇而上。 地上哪儿都是石头,根本看不到江百岸的身影。 我知道他就被埋在下面,真害怕他跟当初的赵二一样,不再复返,再也看不到那张英俊的笑脸。 所以我疯了,孟哥也疯了,一边嚎叫,一边用手刨那些乱石头。 眼泪不知不觉流淌,时间在那一刻停止,心跳也在那一刻停止。 “哥!百岸哥,别吓我,别吓我啊!” “兄弟,我的弟啊,哥哥来救你,挺住,一定要挺住啊!” 热泪没有停,手也没有停,不知道翻腾多久,终于,看到了江百岸的身体,就在一块大石头下面的夹缝里。 我跟孟哥将他拖出来,好像刨出一个山药蛋。 百岸哥竟然没有晕过去,也没有受伤,使劲晃晃脑袋说:“哎呀,没事儿,谢天谢地。” 是旁边的那个大石头救了他一命,爆破的瞬间,他动作敏捷,一脑袋扎石头底下去了。 我跟孟哥一下抱住他,说:“王八蛋!你吓死我们了。” 江百岸说:“虚惊一场,我的命真大!” 可他的话没有说完,第二个罪恶又炸响了,头顶上又是轰隆一声。 我的脑袋一阵发晕,就啥也不知道了。 “初九……!” “孟哥……。” 孟哥跟百岸哥是同时将我压在身下的,就这样,我们三个一起被埋没。 第732章剑拔弩张 哪一刻,我天旋地转,耳朵里嗡嗡响,根本不知道发生了啥事儿,眼睛被一股红呼呼的东西遮掩了。 恍恍惚惚,只瞅到一股子血水弥漫,接下来,上面铺天盖地一阵碎石乱滚,脑子就是一片空白,知觉就是一片黑暗。 不仅仅我跟孟哥还有江百岸,几十个人同时被尘烟弥漫。 意识时而清醒时而昏迷,好像听到了香菱的呼喊,还有爹娘的哭泣声。 瞅到了儿子跟女儿可爱的面庞,瞅到了杏儿,瞅到了红霞。 甚至张进宝跟巧燕的声音也在耳朵边回荡,又看到一群穿白衣服的人。 好像被抬上了救护车,好像被人戴上了氧气罩,好像被拉进了手术室。 接下来还是昏迷,时间过得好慢,好慢。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发现香菱在旁边,爹娘在旁边,还有一张熟悉的脸,是陶花。 陶花好像从天上掉下来的,女孩子走了一年多,终于回来了。 她满眼含泪,呼喊一声:“初九哥……哥啊。” 我感到身体很沉重,好像被压上了千斤的麻袋,声音也断断续续:“陶……陶花,你……哪儿去了?” 陶花说:“哥,俺回来了,真的回来了,你可一定要坚持,一定要活下去啊,仙台山没你不行,你是我们所有人的命,所有人的神,是打不败压不夸的!” 香菱也死死攥着我的手哭泣:“初九,你都昏迷三天了,谢天谢地。” “孟哥呢?百岸哥呢?还有哪些工友,怎么样了……?” “孟哥还在昏迷,砸断了七八根肋骨,右腿也被砸断了,百岸哥两条腿被砸断,一条胳膊……没有了。三十多个工友,砸死砸伤十几个。”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那我嘞?” “你没事儿,关键时刻,孟哥跟百岸哥一起保护了你,不是他们,这次死的就是你,你就是脑袋上被砸个窟窿,颅骨裂开了。” 这么说我脑袋被砸开瓢了?娘隔壁嘞,到底咋回事儿? 思索半天,百思不得其解,为啥会出现哑炮?为啥那个哑炮早不响,晚不响,偏偏我们扑过去的时候就响了? 孟哥残废,江百岸瘫痪,我又被人开了瓢,剩下的一半工程谁来建设? 张进宝跟巧燕在旁边抽泣一声:“哥,你放心,好好养伤,咱们的工程我俩接下来,会继续帮你完成,不过,需要时间。必须将这件事情处理清,才能动手。” 巧燕哭得很厉害,一下子抓了张进宝的肩膀,用力晃荡:“都是你爹!一定是张德胜设的局,那个大坏蛋,竟然杀人害命,你还俺初九哥,还俺哥的命啊……呵呵呵呵。” 巧燕哭了,张进宝也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傻了眼。 明眼人都可以看出,这是一个局,天知道他们在那两颗雷管里安装了什么。 说不定是微型定时器,遥控指挥。 两颗雷管爆破,现场灰飞湮灭,再也找不到任何证据了。 我抬手摸摸自己的头,发现脑袋上包着纱布,右侧的头颅针扎一般疼。 还真是颅骨骨裂,被他们缝了好多针,不过不影响我英俊的相貌,脑浆子也没事儿。可 脑震荡是免不了的。 于是,我想爬起来,瞅瞅孟哥跟百岸哥,可所有人又把我给按了下去。 再接下来,小丽来了,我听到了楼道里的哭喊声跟喧闹声:“百岸,百岸你千万别死啊,你走了丢下我们孤儿寡母,可咋活啊……?” 还有孙桂兰的哭声,孙桂兰抱着孟哥也哭得声泪俱下,几欲晕厥。 仙台山再次遭遇了踏天大祸,灭顶之灾。董事长重伤住院,两个总经理昏迷不醒。 别管是工厂车间,修路工地,还是几个分厂,所有的员工听到这个噩耗,无不为我们担心,翘首祝福。 又过一天,翠花也从Z市风风火火赶来了,女人扑进病房,一脑袋就扎进了我的怀里:“初九,初九啊,谢天谢地,你没事儿就好,吓死俺了。” 我摸着翠花的头发笑了,紧紧抱着女人,也瞅到了他身后跟过来的顺子和韩苗苗。 聚齐了,所有的人都聚齐了,该走的没走,该回来的也都回来了。目前的仙台山可谓群英荟萃。 “哥,你怎么样了?”顺子问。 “初九哥,俺想死你了,别起来,千万别起来。”韩苗苗同样抱上了我。 跟昨天比起来,我的精神恢复了很多,至少可以说句完整的话了。 “你们怎么也回来了?”我问。 韩苗苗说:“俺知道你遭人陷害,所以跟顺子一起回来看你,顺便跟你擂鼓助阵。为啥会搞成这样?是不是中了张德胜的奸计?姑奶奶废了他!”韩苗苗咬牙切齿,气愤难消。 “别鲁莽,目前我们还没有证据,大东已经通知了市警局,上面的人正在调查。” “还查啥?初九哥你等着,俺去把张德胜跟江老婆儿剁了,给你出气!”韩苗苗还得瑟上了,好在顺子手快,又把她按了回去。 我说:“我没事儿,你着急个啥?等我真的死了,你再真心实意哭两声,哥也就满足了。” “真的没事儿?” “嗯。” “可你的脑袋?” “就是骨头裂条缝,脑浆子又没出来?昏迷几天,医生帮我缝好了,最多一个月就会痊愈。” “喔……。”韩苗苗这才吁口气。 我说:“翠花,苗苗,顺子,你们去看看孟哥还有百岸哥,这些天所有人都瞒着我,我担心他们两个已经……本来死的那个应该是我。” 翠花点点头站起来,跟顺子他们去了隔壁的病房。 我真的起不来,医生跟家里人也不让下床,而且一直担心他们骗我。 说不定江百岸跟孟哥已经死了,那么多乱石头砸下来,铁人也受不了,始终牵挂着他俩的安危。 他们果然没死,翠花跟韩苗苗他们走进隔壁病房的时候,瞅到了两个总经理。 果然伤得不轻,浑身打满了石膏,孟哥还还比较清醒,但是江百岸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两个人被砸得骨断筋折,都没有人模样了,小丽跟孙桂兰在陪着自己男人。 “孟哥,你感觉怎么样,疼不疼?”翠花的眼泪再次流出。 “啊……啊……。”孟哥发不出声,张大嘴巴只能啊啊。 断裂的肋骨扎进了肺部,甚至不能大喘气,一喘气就撕心裂肺地痛。 孙桂兰跟小丽只好站起来让座,给他们倒水。 顺子始终一言不发,死死盯着两个大哥,眼睛里充满了愤恨。 “一定是张德胜,张德胜!我曰你娘!今天不把你的脑袋砸扁,我就不是顺子,还我初九哥命来,还我孟哥的命来!!” 顺子是真的急了,扭头就走,甩上了医院病房的门。 孟哥感到了不妙,手指头指着房门,继续冲几个女人啊啊,那意思,别让他鲁莽,顺子可能会真的杀了张德胜。 韩苗苗呼喊道:“顺子,你别莽撞,回来啊!!” 可是已经晚了,顺子冲下楼,直奔老张在县城的办公总部。 韩苗苗一口气追出去老远,也没撵上,眼睁睁瞅着顺子上了出租车。 女人没办法,只好再招一辆出租车,拼命追赶。 顺子也不傻,知道单人独骑怒闯老张的办公总部占不到便宜。所以,他第一个奔向的是二东的批发市场,打算联合二东,调集人马。 来到批发市场,二东已经在调集人马了。 他让所有的保安归队,全部在菜市场集合,准备把张德胜的办公总部给抄了。 批发市场乌压压一片人,所有的工人也义愤填膺,纷纷抄起武器。 几百个人浩浩荡荡,高声呐喊:“给初九哥报仇,砸烂张德胜狗头!!” 场面一发不可收拾。 大东二东站在卡车顶上,冲着下面喊:“弟兄们,咱们初九哥被人害了,脑袋开瓢了,孟哥跟百岸哥也昏迷不醒,这件事一定是张德胜跟大金牙干的,走!一把火把他的老窝给烧了!” 一声令下,呼啦,人如潮涌,就把张德胜的办公大楼给堵个水泄不通,一只苍蝇也飞不出来。 顺子是先冲进批发市场,而后又追过来的,上去抓住了大东二东的手。 “大东哥,二东哥,算我一个!!” “兄弟,你回来的正好!走,砸烂张德胜的狗头。”二东说着,递给顺子一把菜刀。三个人气势汹汹,冲进了老张办公总部的大门。 其实,老张的办公地点已经乱了套,首先引起了内讧。 第一个发飙的就是江老婆儿。 江百岸可是江老婆儿唯一的儿子,儿子昏迷不醒,成了残废,她都要气死了。 根据一个商人敏锐的直觉,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张德胜搞得鬼。 只不过张德胜大意了,误伤了江百岸而已。 他的意思,就是炸伤几个工人,给我们的工地制造麻烦,拖延完工的进度。 天知道当时杨初九会在场,江百岸跟小孟也在,三个最高层的人物,被炸进了医院。 至于那泡尿,可能起作用了,也可能没起作用。 但真正起作用的,是他们安插在雷管里的遥控机关。 大东二东跟顺子没有冲上去的时候,江老婆儿正在跟张德胜闹。 “老张,你告诉我,杨初九他们这次被害,是不是你设的套,下的局?你赔俺儿子,赔俺的儿子啊……。” 江老婆儿疯了,抓着张德胜的衣服,差点给他扯干净。 张德胜跟大金牙都不做声,坐在那儿脸色很不好看。 事已至此,如果说一点也不后悔,那是扯淡。 可不能承认,死不承认,所以他努力挤出尴尬的笑容:“张嫂,咱是亲戚啊,我咋能下那样的毒手?” “那你说,到底是谁?为啥要害我儿子?” “很明显是意外,开山崩石,出现哑炮,是最平常的。” “放屁!为啥炸伤的是我儿子,不是你儿子?” 说完这句话,江老婆儿也有点后悔。 张德胜的儿子是谁?巧燕的男人张进宝,自己的门婿啊。 他当然不希望进宝出事,不想自己闺女守寡。 第733章内讧 江老婆儿这次不是坐地上喊街骂娘了,也不是悲天恸地了,喊街骂娘那是做给人看的,人群前面演戏的。 当一个母亲真正失去儿子的时候,那种悲痛是发自内心的,天昏地暗的,无法言喻的,更是撕心裂肺的。 她甚至不会哭,第一个感觉是茫然,眩晕,然后是无声的眼泪不断弥漫。 脑子不听使唤,迈不开步子,还很瘫软,终于扑通一声栽倒在办公桌上。 “啊,江大嫂,你咋了?”张德胜赶紧过来搀扶。 “江伯母,别晕啊,百岸哥还没死嘞。”二毛也赶紧过来拉她。 大金牙嘴巴里的雪茄掉在地上,也慌得手脚忙乱。 就在江老婆儿晕倒的同时,大东二东他们冲上来了,瞧到张德胜,二话不说,抬腿一脚踹倒,抡起刀子就剁。 可刀子刚刚抡起来,身后就传来一声断喝:“大东哥!住手,二东,顺子,全部住手!!” 顺子手里的菜刀停在半空中,扭过头,看到了翠花跟韩苗苗的身影。 翠花跟韩苗苗是一起赶到的,过来收拾残局。 翠花回来干啥?就是力挽狂澜收拾残局的。 仙台山三根顶梁柱子倒塌,只有翠花可以撑起这片天。 如今的翠花早已跟当初不一样。 从前的她只不过是个菜农,菜商,服装厂厂长,而现在,完全成为了独当一面的企业家。 仙台山的三大股份,她占了其一,也最有发言权。 她人缘好,有威信,除了我杨初九,所有的人第一个佩服的就是她。 “顺子,二东!你们混蛋!!”翠花一下子扑过来,啪啪,抽了二东跟顺子每人一巴掌。 没有抽大东,因为大东年纪大,是哥哥。 “你们这是干啥?把刀子放下!”翠花呼喊道。 顺子怒不可竭:“姐,初九哥受伤了!咱们仙台山死伤十几个人!孟哥跟百岸哥也残废了,此仇不报,我咽不下这口气啊!” 翠花说:“你先把刀子放下,放下!!你有证据吗?有什么证据证明是张德胜干的?” “不需要证据,他是公认的大坏蛋,公理不用证明!”顺子还把数学理论给搬这儿来了。 “你糊涂!”翠花义愤填膺:“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你们这样会坐牢的!” “翠花姐,你怎么胳膊肘往外拐?” “这不叫胳膊肘往外拐,我是在救你们,是不是想坐牢?是不是想把事情弄到不可收拾的地步?” 顺子跟二东你瞅瞅我,我瞅瞅你,刀子终于垂了下去。 二东说:“嫂子,你说该咋办?” 翠花道:“既然你们喊我一声嫂子,就该听我的,现在立刻回去,该干什么干什么,所有的事情全都有我来处理。” “好!初九哥住院了,我们听你的,山水有相逢,有仇不怕报!张德胜,你把脖子洗干净,老子早晚取你的脑袋!” 说完,二东跟顺子气呼呼就要往外走。 翠花忽然喊道:“慢着!!” “嫂子,你还有啥话说?” “把江伯母送进医院,她可能气迷心巧,心脏病复发了。” “可是……。”二东跟顺子都不乐意,心说:害我初九哥,气死她算了!老巫婆! “目前她是百岸哥的母亲,也是巧燕的母亲,你们不会看着兄弟的母亲病倒不管吧?”翠花一语道破利害。 二东跟顺子想想也是,赶紧抬手一招,门外呼呼啦啦过来七八个人,将江老婆儿抬起来,送进了医院。 屋子里静了,没啥人了,只剩下翠花,二毛,大金牙跟张德胜四个人。 翠花大义凛然,坐在了张德胜对面的椅子上,张德胜嘿嘿一声笑了,说:“翠花姑娘,你好大的威风,今非昔比啊。” 翠花微微一笑:“张叔叔,您说错了一个问题,我不是姑娘,是女人,杨初九的女人。” “这么说,你想跟杨初九兜底了?想帮着他收拾残局了?” “没错!” “你行吗?” “对付你,完全没问题。别忘了,初九还没死,在医院呢,他脑子虽然砸坏了,可至今还清醒,有他在,你就赢不了。” “可我已经赢了,你们的路还能修下去吗?杨初九啥也不懂,靠的就是江百岸跟小孟,现在这两个最关键的人物已经昏迷,没个三五个月无法恢复。 就算他们恢复过来,也是冬天的事儿,那时候早就过了交工的日期,而我这边,已经接近完工了。” 张德胜得瑟地很,好像已经瞅到了杨家惨不忍睹的样子,也看到了我杨初九沿街乞讨的样子。 他显露出得意的笑容。 “你别得意得太早,真的以为自己可以赢?”翠花依然笑眯眯的,笑容里充满了鄙视。 “你们还有挽回的余地吗?不如这样,我全盘接受杨初九的财产。大概估算了一下,杨初九的全部家产有八十个亿。 单单是美洲的港口,就价值五十多个亿,再加上他的蔬菜工厂,养殖场,服装厂,罐头厂,还有L市狗场的房产,只多不少。 我可以聘请你,做我的总经理,管理所有的生意,给你所有生意的两成干股,怎么样?” “呵呵,张叔叔,你好大的手笔,这么看得起我翠花?” “当然,你漂亮嘛,杨初九这辈子最喜欢的人就是你。” 张德胜老毛病又犯了,跟他哥张德全一样,见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动道。 在杨初九的所有女人当中,翠花最迷人,最漂亮,最有气质。 收购他的生意,就可以拉拢翠花,不但能拉到生意场,他还想把女人拉炕上。 翠花却回敬他一句:“表脸!!你别得意的太早,初九的本事俺知道,弹指挥间就能让你的财产灰飞烟灭。 知道他现在为啥不下手吗?就是因为你是张进宝的父亲,不是因为这个,你早死几回了。” “大言不惭!杨初九都这副德行了,你还替他吹?小心吹破天。” “呵呵,张叔叔,看在张进宝的面子上,俺叫你一声叔,要不然直接叫你老狐狸!你别别太心急,反正距离国庆节还早,大概五个月,我们的工程没有办法在五个月之内完工了,可你也未必能赢!” “那好,咱们就九月三十号见,到时候,我会安排所有人,接收杨初九全部的财产。” “行!俺跟初九等着你,不见不散。告辞!” “慢走不送!” 翠花站起来走了,女人的身影非常妖娆,晃得张德胜的心里跟揣两条蛇那样,来回翻腾。 “杨初九这王八蛋真有福气,咋就弄了这么好看的女人,要是跟我多好?哎……。” 张德胜叹口气,觉得自己真老了,时光如果倒退三十年,死也要跟杨初九争夺一下翠花。 二毛在旁边一直没有做声,脸色特别阴沉,这时候也张口说话了。 “张董,我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可以答应。” 张德胜问:“啥事儿?” “初九工地这次出事儿,是不是您搞的鬼?” “……”张德胜一愣:“怎么,你也要逼宫?” 二毛说:“不是,我想说的是,咱们是生意人,不是流氓混混,生意人有生意人的规矩,你破坏了生意人的规矩,我觉得挺没意思的。” “那你想怎么样?” 二毛说:“我想……撤股!” “啥?撤股?” “是,咱们这样搞,我觉得良心不安。” 二毛的算盘打得很好,时间也掌握得恰到好处。 是时候撤股了,是时候拔腿走人了。 目前,跟初九当初定的计策已经成功,老张的钱也全部花得差不多了。 张德胜的这一击,等于揭开了杨初九的逆鳞。 如果说从前初九还有所顾忌,那么这次的报复一定不顾一切。 孟哥,江百岸,那是他什么人?跟亲哥一样亲,弄残废他亲哥,杨初九不杀个翻天覆地才怪? 仇恨还不止这些,还有红霞的断腿,杨初八变成植物人。 所有的仇恨加一块,杨初九一定会疯掉,弄不死你? 老子才不会跟着你陪葬。 张德胜说:“可是公司没钱了,咱们的钱全都花了,只剩下两个亿,要结算料钱跟工程款。” 二毛一笑:“您别骗我,我二毛也不是糊涂蛋,你手里还有七个亿,其中两个亿在我的手里,因为咱们的期房销售的很好,我手里这两个亿,是你们刚刚打过来的工程款。你如果不答应我撤股,这两个亿,我就独吞了。” “你……?”老张怎么也想不到二毛会反水,这个时候要挟他。 看来这小子早就做好了准备。 “二毛,我可告诉你,目前撤股,你可什么也得不到,最多拿回当初自己的股金,分红一毛钱也没有。” 二毛说:“我只要股金,不要分红,粘着人血的分红,我不要!” 张德胜的老脸一沉:“好好好,这可是你自己说的。” “没错!” “行!下午我就找人安排,撤销咱们的合同,你卡里的两个亿,不用还给公司了。”张德胜的脸沉得像锅底。 二毛站起来说:“行,从这一刻起,卧虎岭那块地跟我没有半毛钱关系了,后会有期。” “慢走不送!!” 二毛潇洒地离开,就这样跟卧虎岭那块地脱离了关系。 走出办公总部,他长吁口气:“总算对得起初九了,也对得起仙台山的所有父老乡亲,更加没有辜负媳妇陶姐,张德胜必败无疑!” 这两年多的时间,是二毛从中调和,避免了张德胜对我的攻击。 也是二毛一次次拯救仙台山于危难之中,让我躲过一次次浩劫。 更是他鼓惑张德胜,把所有的钱花得一分不剩。 他是我的徐庶,是我的庞士元,为曹贼构建了连环战船。 只要本王一声令下,火烧赤壁的下场就会在卧虎岭重演。 跟那时候不一样的是,孙刘用的是火攻,而我用的是滔天的洪水。 二毛严阵以待。 第734章撤股 从张德胜哪儿出来,二毛没有回家,而是去了医院。我跟他在医院的病房里碰面。 “初九,我从张德胜哪儿出来了,没地方去了。” “呵呵”我笑了:“你小子倒挺机灵,这么早就抽身了,担心自己的两个亿保不住是不是?” “初九,我不是在乎那两个亿,就算所有的钱没了,你也会替我补上。哪儿的气氛,一天我也受不了!”他的神情很沮丧。 “为啥啊?老张带你不好?” “不是,哪儿没有人情味,充满了铜臭跟阴谋诡计,老子不想跟禽兽在一块!这次怪我,没有识破张德胜的诡计。”二毛尴尬地不行,觉得我们几个受伤,是他一手造成的。 我赶紧劝他:“你也别难过,不是你的责任,出来的好,那就回来跟着我干,老子不会亏待你。” “真的?你可以接受我?” “废话!老子一直把你当兄弟,我跟孟哥百岸哥受伤,担心这条路翠花一个人担不起来,修路的工程,只能交给你跟翠花了。” “你……那么信任我?”二毛还不相信。 “都说了你是我兄弟,不信你,我还能信谁?” “初九,你……真好,老子感动死了。”二毛都要哭了,差点扑我怀里。 我说:“滚滚滚,哪儿来那么多马尿?跟个娘们一样。” 二毛擦把泪笑了:“你小子太会用人了,把老子一点点感化了,你咋不是个女的?要不然老子一定会娶了你。”这已经是他第二次想跟老子搞基了,就是开玩笑。 我还是那句话:“放你娘的屁!应该你投胎做个女人,长得漂亮点,让老子娶了,白天帮我端茶送水,晚上帮我铺床叠被,顺便帮我生儿子。” 二毛说:“行,下辈子吧,这辈子老子还要为陶姐献身呢。” “你的钱呢?老张给你了吗?” “嗯,给了。”二毛点点头。 “那就好,可以放手一搏了,没有顾忌了,反正他的钱已经全部花完,变成房子,再也搬不走,不过在行动之前,我还要再捞一个人。” “谁?” 我说:“江伯母,百岸哥的老娘。” “为啥要捞她,让她跟张德胜同归于尽算了,那老婆儿可不是啥好鸟!”二毛怒道。 我说:“你小子懂个屁!真把江老婆儿一生的积蓄毁掉,百岸哥还不恨我一辈子?” “那张德胜也是张进宝的爹老子,你毁掉张德胜,进宝同样会恨你。”二毛的话不无道理,可管不了那么多了,老子对付的就是张德胜。 “没事,大不了我分一半财产给张进宝,弥补他的损失,可张德胜犯下的错误,他必须承担!” 二毛点点头:“好!初九,我简直对你佩服到骨子里去了,你他妈真牛!” “好吧,现在咱俩一起到江伯母的病房里去瞅瞅,劝她跟张德胜撤股,把资金撤回来。” 就这样,我下了病床,跟二毛一起来到江老婆儿的病房。 我们居住的医院不在Y市,而是仙台县第一医院。 如今的仙台县跟过去大不一样,早就被划分成为了市,医院里的条件一点也不比大都市差。 同时,在受伤的第一时间,大东就跟Y市第一医院打了电话,调来了哪儿最好的医生跟医疗设备,担心我们三个转院舟车劳顿。 有钱就是任性。 楼上是骨科,楼下是心脑血管科,江伯母因为是冲动引起的脑梗阻,心脏病,所以就住楼下。 推开她房间的门,首先瞅到的是巧燕,在伺候自己老娘。 “初九哥,你来了?坐,请坐。”巧燕赶紧让座。 “妹子,伯母的病怎么样了?”我问。 “已经醒了,就是因为我哥的事儿急火攻心,没什么大碍。” “那就好,那就好。” 巧燕忙着给我倒水,我上去看了看江老婆儿。 江伯母果然醒了,瞅我一眼怒道:“杨初九,你来干啥?看我笑话是不是?” “伯母,我怎么会看您笑话?侄子是来救您的。” 江老婆儿眼睛一瞪:“救您娘隔壁!你就是盼着我死!可惜老娘就是不死,嘿嘿,气死你!”她又跟我杠上了。 “妈,你这是干啥啊?初九哥的病刚刚好点就来看你,你就不能给人家一个好脸色?”巧燕赶紧责怪母亲。 “切!他会那么好心?王八蛋!分明是看我死了没,死了,就更放心勾搭我闺女,蛊惑我儿子了。” 我说:“江伯母,咱俩有啥仇怨?说来说去,还不是因为我当初将你赶出了蔬菜市场,在房产上咱们是对头?可你想想,这么多年,我杨初九有没有让你吃过亏? 收购你的蔬菜工厂,是你本人想退出的,我给你的价格不算低啊。 至于Y市那几块地,我从来没有压过你的价,你没有从我的身上损失过一分钱。一直是你仇视我,我从没有想过害江伯母你啊?” 我的话语重心长,出自肺腑,就是想捞她一把,不想她跟张德胜同归于尽。 “杨初九,你就说你想干啥吧?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她又瞪我一眼。 “伯母,我想你从张德胜那边撤股,因为我要跟他大决战了,不想殃及到你。” “啥?你让我撤股?妄想!老娘为卧虎岭那块地可付出了两年的心血啊。”江老婆儿是真舍不得,两年前就投入五个亿。 他还指望这五个亿一局定输赢,到时候跟老张一起瓜分杨氏企业。 我说:“老张把百岸哥害成那样了,你还跟他合作?请问是你的生意重要,还是儿子的命重要?伯母,和好吧,咱们握手言和吧?真的生气,你就打我一顿,侄子保证不还手,以后,百岸哥有个三长两短,我就是你儿子,你就是我亲娘……。” 说着,我扶着旁边的桌子,双膝一弯,冲江伯母跪了下去。 这一跪,等于是冰释前嫌。这一跪,等于是重归于好。 这一跪,是代替江百岸,让母亲宽心。这一跪,算是我十几年对她的亏欠。 虽然没有欠她啥,可百岸哥是我兄弟,他娘就是我娘,给自己老娘下跪,理所当然。 “初九哥,你这是干啥,起来啊,快起来。”巧燕吓一跳,抽泣一声赶紧搀扶我。 我说:“江伯母不原谅我,我就不起!伯母,撤股吧,求求你了,我真不想看着你的心血覆水东流。” “杨初九,你这是玩得啥花样?啥花样啊?”江伯母也非常震惊。 男儿膝下有黄金,老子很少跟人下跪的,除了我爹娘,江老婆儿是第一个。 “你觉得我是耍花样,那就算花样好了,总之,把股金撤回来,你啥都不会损失,两个月以后,你就会明白初九的苦心。” 江老婆儿不知道说啥,瞅瞅我,瞅瞅闺女巧燕,最后咬咬牙:“好!撤股,反正我跟张德胜已经闹掰了!” 就这样,一个礼拜后江老婆出院,又去了张德胜的办公总部,撤回了五个亿的股金。 江老婆儿之所以从老张哪儿撤回来,原因有三。 第一个原因,最后的决战,我杨初九必胜,张德胜必败。跟着张德胜她只能血本无归,老婆子已经预料到这一点。 第二,就是因为儿子的伤,目前江百岸瘫痪在床,生死未卜,她已经心乱如麻,无心恋战。 第三,对张德胜的恨,这老王八蛋简直不择手段,合伙人的儿子也下得去手,奶奶隔壁嘞,老娘跟你不共戴天! 最后的关头,等于我把她从死神的手里捞了回来,也正是因为她的撤出,才保证了江家财产不被损失。 当天晚上,巧燕就乐呵呵找到了我,说:“初九哥,谢谢你,谢谢你对俺娘的宽容大度。” 我说:“谢啥?这是我应该做的,你娘就是我娘。” 巧燕噗嗤一笑:“你那么想当人家儿子?” “废话!谁想做人家的孝子贤孙?还不是为了百岸哥,为了你个没良心的?” 巧燕嘴巴一噘:“俺咋了?” “你是我妹啊,不能让你失去母亲。” ”初九哥,你真好……。”巧燕的脸蛋又红了:“俺问你个问题行不行?” “有问题只管说,跟我还客气啥?” “曾几何时,你有没有真心喜欢过俺?”女人的身子晃啊晃,特别害羞。 怎么又是这个问题?很复杂,没法回答。 巧燕可是出国的留学生啊?当初就很俊俏。如果说心里没有产生过将她按炕上的渴望,自己都不信。 脑海里,还真把她给……咔嚓掉几次了。不过老子是人,不是秦兽,身边三个女人已经够烦的了。 “喜欢你能咋着?不喜欢又能咋着?现在你已经是张进宝的女人了。” “那你……后悔不?”巧燕眨巴一下大眼,瞧着我。 “后悔又能咋着?”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不如俺今晚不走了,就在病房里陪你。” 我吓一跳,赶紧摆手:“别别别,你香菱嫂跟翠花嫂瞧见,还不剥了我的皮?” “咯咯咯……瞧把你吓得?”这丫头,真不知道她心里想啥,是豆腐干子还是面筋。 “哥,俺真的想被你抱,被你亲,可没机会了,真的没机会了。不如你……再抱抱俺,跟哥哥抱妹子那样,再抱抱。” 其实我已经抱过她两次了,怎么还抱上瘾了?真的不能抱,张进宝看见,估计会把我脑袋捶扁。 “算了,你跟进宝那么幸福,回家让他抱。” 巧燕说:“可他抱跟你抱不一样。” 我问:“哪儿不一样?” “他抱俺,跟左手摸右手一样,没感觉,只有你抱俺,俺才有心跳。” “废话!男人都一样,谁抱你都有心跳,没心跳你就不能活了。” “你就是没胆子,不敢抱!”她还用起了激将法。 “你为啥非要让我抱?” “你就说你抱不抱吧?” “打死不抱!” 我不想没事找事,医院啥地方?天知道抱得正欢的时候,翠花跟香菱会不会闯进来? 巧燕咯咯咯又是一阵大笑,胸……涌澎拜,忽然拉开了病房的门,冲着外面喊:“翠花嫂,香菱嫂,你俩进来吧,俺输了,初九哥真不是那样的人。” 话声说完,翠花跟香菱就从门外闯了进来。 吓我一头冷汗。 第735章再次威逼 门外呼呼啦啦进来一群人,有翠花,香菱,杏儿,陶花,甚至张进宝也跟在后面。 老子吓得吃惊不小,赶紧问:“咋回事儿?你们这是……?” 翠花靠过来说:“初九你别怕,俺们是……试探你。” “试探……啥意思?” “就是……俺们几个跟巧燕打赌,她说只要一勾搭,你准上钩,一定会抱她,我们几个不信,所以就打了赌。” “你说啥?竟然用这种事儿打赌?无聊不?是不是闲得蛋疼?”我特别生气:“现在是什么时候?关键时刻,怎么能拿这种事儿开玩笑?再说江百岸跟孟哥还在病床上躺着呢?” 翠花说:“没事,他们两个都死不了,百岸哥已经醒了,没有大碍了。” “那也不能用这种事儿开玩笑,万一我控制不住,巧燕就完了。刚才我真的想抱了,还想摸呢。” “你敢?说你胖你还喘上了。”翠花气得点我额头一下。 香菱也有点生气,怒道:“是不是我们不来,你就真让巧燕陪着过夜了?” 我说:“是,咋着吧?刚才就想解她衣服来着,可惜你们冲了进来。” “杨初九你……?”香菱气得面红耳赤。 哼,谁让你们几个玩我?非要气死你俩不可。 张进宝在旁边呵呵一笑:“初九哥,别生气,我们就是跟你闹着玩的。” “放屁!你媳妇让我抱,你小子竟然在外面偷看,还是不是男人?” 张进宝的脸红了:“我知道你不会抱巧燕的,所以才没当真。” 简直无聊透顶,巧燕刚才的举动完全是做戏,生活中的一点小调料而已。 说实话,差点被她勾搭起来,起一身的烈火。 “现在没事儿了?”我问。 “没事儿了。” “都散了吧,我跟翠花还有话说。”我开始轰赶他们。 几个人面面相觑,张进宝说:“玩笑开大了,初九哥真的生气了,撤退!”说完,他拉着巧燕首先走出了病房。 杏儿这边扯着陶花,那边扯着香菱也离开了。 “初九,不要熬得太晚,记得早点休息啊,你的伤还没好嘞。”香菱嘱咐一声。 她觉得我把翠花留下不是谈工作,完全是想跟女人磨缠,再次侵犯她的领地。 而且担心我把身体弄亏,延误伤口的复原。 我说:“知道了,放心吧,我嘱咐翠花几句就休息。” 香菱冲我摆摆手,恋恋不舍走了,还狠剜翠花一眼。那意思,你敢挑逗初九,姑奶奶饶不了你。 其实我的伤口已经复原得差不多了,昨天就拆线,几天以后就能出院。 看着病房的门关闭,翠花的脸很红:“初九,你有啥话跟俺说?” “我想告诉你,关于修路的事儿,二毛回来了,那段路我打算交给你跟他完成。” 翠花说:“没问题,俺回来就是力挽狂澜的。放心,路会慢慢修,但至少目前不行,所有的工人都停了,上面责令停工整顿,啥时候开工,另行通知。” 翠花十分无奈,毕竟工地上出了这么大的事故,一把手刚好可以借着这件事找麻烦。不送礼,不打通所有关节,开工势必登天还难。 “嗯,我知道你有办法,一定会摆平,还有时间,十月国庆,应该不会延误工期,记得别太累。” 翠花羞答答地,还是点点头:“俺知道,你也要慢慢好起来。” 工作寥寥几句交代完毕,瞅着女人妖娆的身体,我又冲动了,慢慢牵着她的手,按在病床上。 将嘴巴凑到了她耳朵边,小声问:“又是几个月不见,你……憋得慌不?” 翠花的脸更红了,问:“你想干啥?” 我说:“你猜?” “是不是还想那个事儿?你的伤还没好嘞?” “可人家熬不住,咋办?” “你……怎么这样?早知道你把俺留下是意图不轨。”翠花站起来想走。 哪儿肯放她走,伸手一拉,女人就倒我怀里去了,低下头过来亲她。 “初九别,这是香菱的领地,她会恼的。”翠花一个劲地挣扎。 我说:“不会,在县城就等于出了仙台山,不是香菱的领地了,咱俩就可以随便。” 说着,我伸手就解她的扣子,可翠花挣扎地更厉害了,说:“不行不行!你呀,见面就想那个事儿,是不是精虫上脑?” “你是我媳妇儿,我杨初九只会对自己媳妇精虫上脑,对别的女人不会。”尽管嘴巴里一直解释,可翠花就是不让我碰,遮掩自己的扣子。 哪儿管这个,翻身将她按在病床上,抬手拉灭了病房的灯。 屋子里传出了我跟翠花的撕扯声,翠花在苦苦求饶:“初九别,俺不能再对不起香菱。等你好了,到Z市可以随便。” 女人不乐意,我也不想强求,只好说:“行,那咱俩还跟从前一样,只爱不欢,行不行?仍旧亲,抱……。”这个要求不算过分,没解下衣服,就不算对香菱的背叛。 翠花知道无法摆脱,其实她也熬不住,只好点点头:“行……。” 就这样,我将她再次抱怀里,一只手伸进了女人的扣子里……她没有反抗,两只手也抱上了我。 跟翠花在一起,我心安理得,没有觉得自己人品哪儿不好,也没觉得同时拥有香菱跟翠花是啥败坏道德的事儿。 事已至此,无法挽回,而且真的无法摆脱翠花的妖娆,她太美了,每次见到都不由自主。 这一晚,俩人都没睡,亲个天翻地覆,抱个神魂荡漾……。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翠花还没醒,趴在病床旁边。 她的扣子已经全部系好,头发也整理过了,看不出昨晚的任何痕迹,可能担心探病的人多,触动香菱的底线,早早整理过了。 瞧着女人俊美的面容,我心里感慨万千,翠花,红霞,香菱都是好女人。 我杨初九咋恁有福气,同时拥有了三个女人,而且全对我不离不弃? 舍不下任何一个,更不会抛弃任何一个。 乱就乱吧,都说女人是祸水,那就让祸水淹死我算了。 手抬起来,刚刚在翠花的脸上抚摸一下,忽然,房门被人打开,咣当一声,冲进来一个人。 竟然是二东。 吓得老子赶紧把手从女人的脸上拉回来,还以为是香菱呢。 “你小子干啥?风风火火的,想吓死我啊?”真想跳起来抽他一记耳光。 “初九哥,不好了,大事不妙了!”二东气喘吁吁,身后跟着瓜妹子。 我问:“到底咋了,天踏不下来,慢慢说。” “张德胜在派人接受咱们的工厂。” “你说啥?张德胜到村子里去了?” 二东说:“他用了一大帮子人,到工厂去查点东西,说这些东西已经是他的了,工厂都乱成了一锅粥。” “狗曰的,他也太心急了,距离国庆节还有一段时间呢。”我气坏了。 瓜妹子也急得不行,问:“初九咋办?你倒是想想办法啊。” “走,出院!马上出院,回家!”说着,我赶紧过来晃荡翠花。 翠花醒了,揉揉眼睛问:“咋了?” 我说:“走,医院不能呆了,马上回家!” 翠花说:“初九你疯了吧?伤还没好呢。” 我说:“等不及了,要不然咱们的厂子就真被张德胜弄走了。” 二话不说,扯着翠花就走,直接下了医院的大楼。当时,我的病号服都没来得及换,跟着二东上去了汽车。 汽车开回到村子,走进工厂一瞅,妈拉个巴子的,还真是,熙熙攘攘都是人。 张德胜果然派人来了,是大金牙。大金牙带一大帮子人,正在工厂查点东西。 机器的数量,工厂的车辆,办公楼,还有办公设备,都在一一查点。 车间的女工也没干活,被他们赶了出来。 我的怒火不由窜天而起,飞扑而上,揪上了大金牙的脖领子,怒道:“大金牙,你干啥?” 大金牙瞅到是我,首先打个哆嗦:“初九,你回来了?” “我问你干啥?为啥来老子工厂捣乱?” 大金牙呵呵一笑:“初九啊,稍安勿躁,我们来查点东西的,小心出现纰漏。” “啥纰漏?厂子是我的,你平啥检查老子的东西?” “放心,很快就不是了,别忘了你跟张总的赌约,十月国庆前夕,谁完不成工程进度,谁就算输。我们提前将东西点好,免得接受的时候仓促,你小子再搞鬼。” “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来老子的地盘上捣乱,就不怕我榭扁你的脑袋?” “你不敢。”说着,大金牙拿出一张纸,在我的眼前晃了晃。 瞅清楚了,是一张查封令。 “这东西哪儿来的?”我问。 大金牙又是冷冷一笑,嘴巴里的四颗金牙亮光闪闪:“上级特批的啊,上面可有公安的印章,我不信你会把它撕了。” “想查封我的工厂?为什么?” 怪不得二东那帮人没有动手,按照二东跟大东的脾气,大金牙进来我们的工厂,早被他们兄弟两个打熟了。 就是因为有这张查封令,二东才没敢动手。 “因为你的工程出现了人命,死了好几个人,七八个人受伤,赔偿问题还没有解决,而你那段路抵押就是你旗下所有的企业,自然包括这座工厂。 所以,上面特批了查封令,在赔偿问题跟责任没有查清楚之前,工厂不准开工。 不但如此,你的房产也要责令停止销售,包括饲养场的牲口,也不准出售!” 我的笑容凝固了,知道张德胜用的是杀手锏。 他要把我拖进一个又一个麻烦里,全面阻碍老子的生产。 这是逼着我出手啊。 第736章绝境 大金牙至少带来二三十个人,这些人不单单有张德胜公司的人,也有Y市来的执法人员。 瞅到那些执法人员,我的士气首先低落一半。人家代表的可是法律与公正,跟他们抗拒,就是自找麻烦。 眼瞧着他们将车间大门关闭,上面贴了封条,还有办公室的大门,也贴了封条,只有无计奈何。 此刻,不仅仅我跟翠花来了,大东,瓜妹子,陶寡妇,杏儿,香菱,陶花,也一起来了。 就是我爹跟茂源叔也气愤难当赶了过来。 “你们这是干啥?干啥啊?住手!不能封我们的厂啊,快停手!!”几个女人嚎叫着奋勇而上,纷纷跟那些人争执。 我垂头丧气大喝一声:“你们回来!全都给我回来!” 于是,几个女人一起停手,莫名其妙看着我:“初九,咱们怎么能忍下这口气?这是讹诈,欺负咱们啊?” 的确是讹诈,不用问,这是张德胜跟一把手联合起来用的诡计,第二波攻击来了。 以后还有第三波,第四波,而且一次会比一次猛。 首先让我们的工地出现重大事故,其次是追查责任,封闭工厂跟一切销售渠道,把我们拖进官司里,不能自拔。 他们就是要弄得我首尾不能相顾,疲惫不堪,将工期延误,最后一扑而上,将我所有的产业瓜分掉。 狼子野心昭然若揭,一点点将我给逼上死路。 我说:“你们全都给我住手,各位乡亲们,嫂子们,老少爷们,这些年大家跟着我杨初九辛苦了,没日没夜地干,没有人放过假,也没有任何的节假日。 现在,你们可以休息一下了,大家没事就回家吧,陪陪自己的老婆孩子,陪陪自己的男人,旅旅游,享受一下天伦之乐。我杨初九在这儿提前祝大家假期愉快。” 说完,我冲所有人深深鞠一躬。 很多人同样留下了无奈的眼泪:“初九,咱们的厂子就这样被他们关闭了?以后咋办?” “大家放心,我会想办法让工厂重开的,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完,立刻开工,大家回去等通知就行了。” “所有人都放假?” “是,包括门卫,全部放假,蔬菜不再生产,车间的存货赶紧销售完毕,大家就回家。” “那……我们的工资怎么算?”山民们靠的就是这点工资,大家都担心自己的饭碗。 “放心,工资照发,每个月的月底,我会让财务统计出来,还按照当初的工资发放。” “苍天,有这好事儿?”大家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可他们又知道杨初九向来说话算话,绝不忽悠。 于是,工人们开始纷纷散去,工厂变得冷清起来。 按说,工地的建设跟工厂是掺和不上的,跟仙台山的房产也掺和不上。 可当初修这条路的时候,我真用的是所有财产作抵押,除了美洲的那个港口,这条路把仙台山所有企业都抵押了出去。 上面的工程款一直延期发放,一直在往里贴钱。现在,封闭这些产业,成为了张德胜跟一把手的口实。 极其的无奈,我冲翠花,韩苗苗,陶寡妇跟杏儿她们道:“走吧,别愣着了,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韩苗苗胸一挺:“不回!初九哥,这可是你多年的心血啊,你就忍心别人往你头上扣屎盆子?” 我苦苦一笑:“不然还能怎么办?” “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就跟他们拼了!” 顺子也紧握双拳,怒道:“拼了!拼了!砸烂张德胜狗头。” 我一跺脚怒道:“糊涂!现在已经不是我跟张德胜的个人恩怨了,Y市的执法部门也介入其中,咱们只能忍气吞声。” 韩苗苗说:“好人就不能活!那咱们的工厂跟房产要关闭多久?” 我说:“你放心,最多到八月中秋。一定会重新开工。” “啥?哪还有……三个多月啊,三个多月没有利润,工人的工资照发,该赔多少钱?” “要不然咋办?放心,初九哥还有钱,给工人发工资绝没问题,而且这些钱,三个月后,会有人帮着我们垫付。” 韩苗苗问:“谁?” 我说:“天机不可泄露。” 就这样,所有的人全部退出工厂,不要说董事长跟经理,就是老四领的保安团队,也全部回家休息,只留下一个空厂。 我的工厂一关就是一个半月。 在这一个半月里,不仅仅仙台山的山民遭遇了重创,就是整个Y市,包括半个省城的经济都遭遇了波折。 首先,因为仙台山蔬菜工厂的停产,造成数千万人没菜可吃。 城里人再也吃不到新鲜的保鲜菜了,棒子国跟岛国的蔬菜市场几乎全部紊乱,菜价一路飙升。 因为运输通道的断裂,这边是山民的菜烂在地里运不出去,那边却望眼欲穿,餐桌上的蔬菜非常稀缺,形成了严重的不平衡。 这一年,牛马驴肉也开始大量疯涨,因为仙台山的牲口不让销售了。各大都市只能从更远的地方高价购买。 这一年,出栏的猪也不让走出仙台山,四周各大城市的猪肉,有从前的十三块,一下子飙升到十八块,升值到有史以来最高。 这一年,鸡蛋的价格直逼四块五,而且新鲜的鸡蛋越来越少。 这一年,仙台山的房产销售最为惨淡,遭受了有史以来的重创,不但新房子卖不出去,很多业主还在纷纷退房。 这一年,所有的山民都不再喊炕,没钱进账,还喊个毛炕?抱着媳妇只能唉声叹气。 最关键的一个,工程的事故没有人处理,一拖再拖,因为只有拖延那次事故,才能无限期让我的工厂关闭。 没有人知道这场冷战会打多久,没有人知道工厂啥时候开工,没有人知道饲养场的牲口啥时候可以出栏。 因为饲养场跟蔬菜厂的查封,罐头厂也被迫停业,两个肉联厂更是惨淡经营。 我的好几个厂被人贴上封条,里面的工人被遣散。张德胜终于将我逼上绝境。 而且他已经在筹划收购我所有的企业,查点我的财产,并且登记造册。 六月半,天上下起了瓢泼大雨,大雨哗哗下了整整三天。 这三天是我最艰难的时刻,但却是张德胜最得意忘形的时刻。 天欲让其灭亡,必先令其疯狂,他的人生路也等于看到了头。 老张在家里得瑟地不行,手里端着一杯红酒,脸上洋溢出醉人的微笑。大金牙就在他旁边,两个人推杯换盏。 “张董,咱们胜利在望了,杨初九熬不下去了。”大金牙的四颗大金牙仍旧亮光闪闪。 “NONONO,不要小看杨初九,俗话说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杨初九就是属猫的,猫有九条命。不看着他彻底死挺,我是不放心的。” “张董,杨初九已经死挺了,目前他连工人的工资都发不出来了,他的菜全部烂了,根本卖不出去。 饲养场的牲口也全部膘肥体壮,只能看着,不能销售,每天都要吃饲料。 两个来月没有利润,对于一个价值三十亿的企业来说,可为是灭顶之灾。” 张德胜又摇摇头:“杨初九还死不了,他有地啊,四千亩呢,他有厂子,手下有一帮子忠心耿耿的工人,只要一声令下,随时可以翻身。 咱们只有等着工程完工,交工以后,最先拿到验收的结果,才是他真正的末日,那个时候,就可以名正言顺收购他的所有产业。” “张董,你高啊,我真佩服你,我大金牙这辈子最感到自豪的是,遇到你这么个明君。”大金牙还拍上马屁了。” “哈哈哈……。”张德胜也得瑟地不行。 正在那儿得瑟嘞,咣当,他家的屋子门被人踹开了,一男一女风风火火闯了进来。 “张德胜!你表脸!!”女人进门就是一声大骂。 瞅清楚了,竟然是嫂子秀莲,秀莲的身后跟的是她的男人老四。 “嫂子,怎么是你?你怎么来了?” 秀莲是冒着大雨来的,身上的衣服全部湿透,滴滴答答淌着水珠。头发也紧紧贴在前额上。 “张德胜,恁娘隔壁嘞!为啥这么逼初九?你活够了啊?姑奶奶跟你拼了。”秀莲进门,二话不说,就跟小叔子拼命。 别看秀莲年纪不大,才三十多岁,可辈分高,跟张德胜的哥哥做过夫妻。 嫂子打小叔子天经地义,跟小叔子动手同样合情合理,所以,她抄起一根拖把,二话不说,追着张德胜就打。 张德胜吓得抹头就跑,杯里的红酒撒一地,一边跑一边怒道:“疯婆子,你这是干啥?” “干啥?让俺杀了你,替你哥哥清理门户!” “放屁!你改嫁了,不是我们张家的人了,没有权利教训我!”张德胜不敢还手,只能躲闪,钻进了桌子底下。 秀莲抓着拖把,直往桌子底下捅,专捅小叔子的屁股。 “你给我出来,让俺把你的脑袋砸扁!”秀莲气势汹汹。 “打死也不出去,有本事你就进来。”张德胜抱着脑袋呼喊。 “出来不出来?” “坚决不出去,我凭啥听你嘞?” “不出来,老娘就一把火烧了你的鸟窝!”秀莲叉着腰怒道。 “嫂子,你到底想干啥?” “一句话,放过杨初九,不然,俺就不放过你?” “你个混账娘们!懂个啥?这是生意,我有钱了,对你有好处,对我侄子小丁丁也有好处。” “屁!俺不稀罕你的钱,就要初九的生意,俺要帮着杨初九讨回公道!!” “杨初九哪儿对你好了,这么护着他,我可是你小叔子,你是不是跟杨初九上炕睡觉了?你俩有一腿?” “你放屁!!再胡言乱语,揍死你个龟儿子!”秀莲根本不顾及身份,打算跟张德胜拼了。 老四就在旁边,为自己女人保驾护航,任凭下面叔嫂二人干仗。 大金牙是外人,不好插嘴,刚刚说一句:“秀莲嫂,有话好好说,咱们……。” “咣当!”刚说半句,秀莲的拖把就砸在了他的脑门上,女人怒道:“滚!你个狗头军师,都是你出的馊主意,不是你,德胜也不会这么坏,初九的生意也不会垮。” 一拖把下去,大金牙的四颗大金牙就被砸得掉在地上。 这小子吓得抱头鼠窜。 第737章最后的谈判 决战的时刻终于来临,我带着翠花,陶花,张进宝跟巧燕走进了张德胜家的门。 还没推开老张家的别墅大门,就跟一个人撞个满怀,仔细一瞅,竟然是大金牙。 我问:“金牙哥你咋了?” 大金牙抱着脑袋,手里拿着假牙,气急败坏怒道:“秀莲发疯了,张德胜的嫂子发疯了!” “到底怎么回事儿?秀莲嫂子在里面干啥?”我赶紧追问。 “自己进去瞧。”大金牙二话不说,抱着脑袋窜了,一步也不敢停留。 当我带着张进宝跟三个女人走进房间的时候,眼前的一切让人啼笑皆非。 秀莲嫂的手里抄着拖把,正往桌子底下捞,在捅小叔子张德胜的屁股……门。 “张德胜,你出来不出来?”秀莲问。 “打死不出来,有本事你就打死我!” “行!老娘现在就烧了你的鸟窝!”说着,秀莲准备放火,还真打算将张德胜的别墅一把火烧了。 几个保安在旁边也不敢上去拦,因为老四在虎视眈眈瞪着他们。 女人拿着打火机,眼看就要点着老张家的窗户帘子,我赶紧大喝一声:“秀莲你干啥?住手!不要鲁莽!” 秀莲跟老四瞅到是我,赶紧停止燃烧:“初九,你咋来了?” “我找张哥有事情,跟他进行最后一次谈判,人呢?” 秀莲抬手一指:“诺,桌子底下嘞。” 我仔细一瞅,乐得几乎笑出声,说:“张哥,你出来吧。” 张德胜说:“大丈夫男子汉,说不出来就不出来!” “你放心,我在这儿,秀莲嫂不会对你怎么样?” “你保证?她不会用拖把打扁我的脑袋?”张德胜是真的被打怕了。 “我保证,放心,在我面前,秀莲不敢胡来。” “家门不幸啊……。”张德胜感叹一声,终于从桌子底下爬出。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啥会有这么个嫂子,还好哥哥死得早,张德全不死,也会被这个母夜叉气死。 所有的女人,别管多么矜持,多么文雅有气质,接受多么高的教育,只要进去仙台山,全都一个鸟样。 一个个霸道无比,盛气凌人,野蛮成性,骄横跋扈,还蛮不讲理。 而且她们统一都是脏话连篇,喊街骂娘,晚上抱着男人喊炕。 张德胜无法相信,为啥仙台山的女人都这样,可能跟水土有关,也可能跟风俗习惯有关。 就算有那么一两个矜持的,也已经被其他野蛮的娘们给侵染了,这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老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问道:“杨初九,你来我家干啥?是不是来送白旗的,打算服输了?” 我呵呵一笑:“张哥,你真的觉得我会输吗?” “杨初九,想不到大难临头你竟然笑得出来,还笑这么坦然,不亏是杨初九!” 我一屁股坐在张德胜对面的椅子上,中间被一条长桌隔开,两个人的距离很远。 这种距离,只有对手跟对手才能保持,相互充满了戒心,不服跟挑衅。 张进宝默不作声,知道谈判开始了,递给我一根雪茄,然后拿出打火机帮我点上。 张德胜说:“杨初九你行啊,把我儿子驯得服服帖帖,比带我这个爹老子还孝顺,张进宝看起来不像我儿子,反而像你儿子。” 我说:“张哥,你知道自己输在那儿吗?” “不知道,敬请赐教。”老张抽一口雪茄,仍旧那么气定神闲。 “因为我把张进宝当兄弟,当亲人,对于自己的兄弟,我向来用人不疑,百分百的相信。我还照顾他们的生活,关心他们的心理,知道他们想啥,只要他们有需求,一定会帮着他们完成,万死不辞!” 张德胜点点头:“我知道你杨初九有两下子,会用人,正是因为你用了小孟,江百岸,进宝,巧燕,小宁,翠花,大东二东,还有一大帮子寡妇,才有仙台山的今天。 为了让他们在仙台山扎下根,为整个仙台山服务,你给他们成了家,送了房子,还给他们股份,让他们在这儿生根发芽,开枝散叶。 他们在别的大都市十年都挣不到钱,在你这儿一年就可以拿到。这些人为你披荆斩棘,肝脑涂地,立下了汗马功劳,而你却可以坐享其成。 真正的高人,不是自己上蹿下跳,百般忙碌。而是让其他人心甘情愿为你上蹿下跳,百般忙碌。 你杨初九就是这样的高人。 论学历,你比不上他们其中任何一个,论经验跟资历,你更是比不上他们任何一个。 可你却成功了,这些人把你敬若神明,以你马首是瞻,全都甘心情愿任你摆布,听你呼唤。杨初九,你小子可真行!这一点由不得我不佩服!” 我说:“张哥,平生第一次听到你这么夸我,兄弟受宠若惊。我今天来,不是跟你相互奉承拍马屁的,而是跟你进行最后的谈判,看在你哥张德全的面子上,我最后叫你一声哥。 哥,收手吧,免得两败俱伤,今天晚上你撕毁咱们那张赌约,还有余地,超过明天,你就没有回头路可走了……。” 我的声音语重心长,是劝解,也是求和,但绝不是服软。 “哈哈哈哈……。”张德胜笑得更厉害了:“杨初九,这句话应该我来说才对,你完了才是真的,到现在,你仍然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瞧瞧你现在都成啥了?所有的工厂被查封,房产禁止销售,蔬菜烂一地,罐头厂跟肉联厂停产,还有你美洲港口的股份,也在咱们赌约里吧? 早晚都是我的,而且现在已经成为我的了。几天以后,我就会安排人接受。你才没有余地了,一条路也没有了,所有的牌都出光了。 初九,求饶吧,说不定我能放你一条生路,将来给你个总经理啥的。我相信你的能力,一定会为我赚钱,赚更多更多的钱。” “你真的不想悔改吗?张哥,这是威胁我吗?”我的表情波澜不惊。 “你还有牌可出吗?”张德胜得意洋洋。 我说:“有,现在还不到国庆节,按照阳历,距离我们相互交工验收的时间还有两个月。我还有挽回的余地。人生就像一场麻将牌,只要不下赌桌,就说不定谁输谁赢。我在给你机会,也是最后一个机会。” “那好,我也给你一个机会,立刻跪地求饶,我会放你一马,至少会给你丢下养老的钱,让你这辈子吃喝不愁。”张德胜跟我想象的一样,果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不是看张进宝的面子,今天我是不会来的,最后一次机会真的是因为张进宝,至少我对得起自己兄弟了。 “张哥,既然这样,那就没什么好谈的了,其实你已经死了,而且败局已定!” 张德胜一愣:“我哪儿败了?杨初九你别吓唬我。” 我呵呵一笑:“你瞅瞅外面的天,这场雨已经下三天了,仙台山的大山洪已经下来。我磨剑三年,等的就是这一时刻。” “你……啥意思?”张德胜预感到了不妙。 “张哥,其实我三年前就为你布了一个局,下了一个套,这个局天底下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我,一个是二毛。知道我为啥要跟你签那个赌约吗?” “为什么?” “因为我想教训你一下,想为我哥报仇,想为红霞的断腿报仇!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触动我杨初九的逆鳞,动我的家人。 红霞是我媳妇,初八是我亲哥,我亲哥跟媳妇被人弄成那个样子,你觉得我杨初九会善罢甘休? 还有,你知道二毛在你们公司充当的什么角色吗?” “什么角色?” “内应!商业间谍!二毛是我榭在你公司里的一根钉子,他的目的,就是圈住你所有的钱,把你的钱全部变成房子,钉死在卧虎岭那块地上。 我让他把你的钱全部聚集在卧虎岭,等于当初赤壁的时候,曹操构建的连环战船。 而我的手里却举着火把,等待东风,现在东风来了,就是仙台山夏季这场暴风骤雨。 我早就在你的头顶上悬了一把宝剑,这个宝剑就是我修建的那条路,挡住的哪条大水库。 我要一场洪水将你的产业全部冲毁!让你张德胜全部的家产灰飞烟灭!!” “你你你……杨初九……这么说……你已经扒开了河口子?”张德胜吓得面如土色。 我长叹一声:“没有,因为我一直在犹豫,要不要下手,谁让你是进宝的亲生父亲,巧燕的公爹?看兄弟的面子,我真下不去手啊。 这三年里,只要你稍有收敛,不再步步紧逼,或许我就真的罢手了,宁可哥哥变成植物人,宁可红霞的断腿残废。 可是你没有,一直是步步紧逼,首先挑逗韩苗苗,其次在Z市破坏我的服装厂,这些我都能忍。 最不能容忍的是,你在我的工地上放了遥控雷管,造成十几个人死亡,炸伤了孟哥跟江百岸。 是你一点点逼着我出手的,你残忍无比,我要替天行道!不出手,怎么对得起那些死难的工友?” “你你你……你啥意思?” 我说:“张哥,大山洪来了,拦不住了,真的拦不住了,我修建的哪条水坝非常脆弱,大水一冲就垮。 巨大的山洪,加上水库里原有的储水,上千万立方的水,卧虎岭三百亩地会被冲个片瓦不存! 我不会挖开口子,咱们看天,天不灭你,就别让山洪来。天若灭你,山洪下来谁也挡不住!谈判到此结束,告辞!!” 说完,我抬手一挥,手里的雪茄飘飘摇摇落在了烟灰缸里。 我一走,几个女人跟张进宝也纷纷跟在我后面走了出去。 张德胜傻了,呆若木鸡。 就在我们几个刚刚上去汽车,汽车消失在雨幕里的当口。张德胜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 刚刚拿起来,里面就传出一声竭斯底里的呐喊:“董事长,洪来了!洪来了!!咱们的工程……完了!!!” 第738章最后的胜利 36岁这年的夏天,随着一场大洪水的到来,我跟张德胜的争斗胜负已分。 这个大布袋,我整整为他缝制了三年,终于一下子将他装了进去。 最初修建省道的时候,这个布袋就已经张开了口子,做了三个精密的部署。 第一个部署,大路从村南的原始密林里通过,跟仙台山的老路接通,本来地势就高,在原有的基础上又生生将路基抬高了六米,相当于一个大水坝。 这个大水坝就是为了阻挡山洪,防止洪水冲进村子里。 几年前的那场大洪水,把仙台山人害的惨不忍睹,我早就有了修建堤坝的打算。 现在上级出钱,我又多砸进去两个亿,堤坝终于完成,别管多么大的洪水再也没有办法流进山村一滴。 正是因为阻挡了山洪,路那边卧虎岭张德胜修盖的工业园区就倒了血霉。 大水倾泻而下,可以随便冲,冲死他个狗曰的! 第二个部署,是在路那边,距离卧虎岭工业园区十五里的上游修建了另一条水坝。跟省道程丁字形。 这样,三年之内仙台山下来的洪水全部被我储存了起来。 遇到夏季大旱,这些水可以用来浇灌庄家,保证山民的大丰收。万一遇到山洪,可以将堤坝再筑高,或者泄洪。 表面上看来,那条堤坝就是我们修路队从大山里运送石料的通道,暗地里却是我为张德胜挖掘的坟墓。 第三个部署,就是示弱,同时等待时机,无论张德胜怎么骑在老子的脖子上拉屎,我他娘的也忍了。 为的就是让他把全部的钱花完,到时候水漫金山。 时机终于成熟了,张德胜嚣张到了极点,正好赶上大雨季的来临。 今年的天公非常作美,阴历六月初十开始,天上就大雨滂沱。 滂沱的大雨整整下了三天,而且根据天气预报,在未来的四五天里,仍然会有暴雨。 眼瞅着堤坝那边的水位越来越高,越来越高,就要湮没河堤,我的心不知道是激动还是欣喜。 激动的是天助我也,老子终于可以一雪前耻了。哥,红霞,孟哥,百岸哥,那些死去的工友们啊,初九为你们报仇了……。 兴奋的是,弹指挥间就能将老张一枪挑落马下,杀他个人仰马翻,片甲不留 他的六十亿全部被冲走,根据那个赌约,剩下的这块地也应该是我的。 当初赌的就是家产,谁输谁就血本无归,将所有的家产全数奉上。 同时,也有一股深深的忧虑。因为工地上有很多人,必须要尽快遣散。 我跟张德胜的恩怨,不能牵扯到无辜的员工。 于是,我立刻让大东二东带上仙台山的所有保安,进去了张德胜的工地,开始驱赶人群。 将哪儿的工人一个不剩,统统驱逐到高地上,或者迁回村子里。 不要了,啥也不要了,唯一的念头是不能伤害任何一条生命,不能让一个人被大水冲走。 工地上的所有设备全部抛弃,别管是汽车,铲车,购机,还是价值不菲的天吊,全都丢掉,修建好的的楼房也听天由命,是被冲垮还是倒塌,也不在乎了。 就在我这边跟张德胜谈崩,离开县城,那边的大东跟二东将所有的员工驱逐上高地的同时,随着一声惊天动地的爆响,堤坝终于决开了,山洪终于下来了。 真正的大山洪下来是势不可当的,摧枯拉朽的,铺天盖地的,比几年前的那场山洪还要凶猛十倍。 因为堤坝的阻挡,水势被逼得很高,足足二十多米,下游的地势又特别低。 所以,大洪水冲破堤岸以后,怒卷着数百斤重的石块,夹着路基上的黄土跟泥浆飞流直下。 数十米高的落差犹如天崩地裂,足足长一公里还多,就那么撕裂苍穹,震破长空,一下子就把天然的河道吞噬了,包裹了,扯碎了,揉没了……。 大洪水冲下来的瞬间,因为省道被加高,下面全都是钢筋混凝土,坚固无比,所以没有遭受任何伤害,更没有冲进村子,跟计算的一样,顺着路基直奔十五里以外张德胜的工业园区奔流而去。 滔天的洪水嚎叫着,怒吼着,沸腾着,犹如万头雄狮,群魔乱舞,伸出一只只厉手,见什么吞什么,见什么撕什么,残酷无情。 低矮的山岭被淹没,大树被淹没,数吨重的石块被掀翻,被抛弃,速度好比一辆高速列车。 眨眼的时间就来到了卧虎岭的工地,石块砸在工地的门面楼上,门面楼瞬间坍塌,然后顺水漂留。 砸在六层高的办公楼上,办公楼连挣扎抵抗的力气也没有,就被冲得东倒西歪,四分五裂,不见了踪影。 人们的惊叹没有完毕,张开的嘴巴没有合拢,张德胜的工地就那么不见了,被淹没在了水底下。 无数的汽车漂浮在水面上,跟山石撞击,咚咚作响,所有的建筑工具全都被卷进了滔天的巨浪。 楼基上的框架根本无法经受这种摧残跟蹂躏,跟下面脱离,瞬间被解体,不远处哪儿都是轰隆隆的巨响声跟坍塌声,烟尘弥漫。 烟尘没有退去,所有的一切全都被冲得无影无踪。 再下面三里地就是仙人沟,仙人沟的底部就是万丈悬崖,整个工地上所有的东西,几乎全都被冲进了悬崖的下面。 洪水冲到悬崖上的时候,仍旧有七八米高的落差,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整个悬崖上就挂起一个巨大的瀑布。 洪水从悬崖上冲下,仍旧波涛汹涌,奔流不停,进去了县城那边的大水库。 老张有本事的话,尽管下去捞吧,爱怎么捞怎么捞。 此刻,岸边的人还有村子里的山民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数以万计的人拿着手电,穿着雨衣,到大道上去看稀罕。 “哇!好壮观啊!”瓜妹子感叹道。 “娘隔壁嘞张德胜,老小子完了,倒霉了!”陶寡妇裂开大嘴叉子也笑了。 大东跟二东看到老张的工地真的被冲个片瓦不存,没有显出过度的兴奋,反而特别的心疼。 那可是钱啊,砸进去了六十个亿,就这么没了。 如果这六十个亿全部送给仙台山,山民们不知道会富成啥样子? 我从县城赶回来,同样冲上省道,顺着灯光向下查看,心里也跟被针扎一样地痛。 翠花跟陶花在旁边欢呼:“初九,成了!咱们成了!!赢定了,这下张德胜真的血本无归了。” 我没有回答,眉头拧成了一个疙瘩,不知道自己这样做是对还是错。 我没有责任,完美的计划巧妙地避过了法律的审判,让张德胜有苦难言。 就算追究责任,也追究不到我的头上。 省道加高,是赔钱的事儿,老子多砸进去两个亿好不好?没有任何一个承包商肯这么做,就是为了避免山洪冲进村子,保护山民的财产跟生命安全。 至于那条堤坝,老子根本不承认,那就是一条路,一条我为了开采石料,修的运料通道。 储存的水源,别怪我,要怪就去怪老天,有本事你让老天爷别下雨啊? 山洪?龟孙子才知道山洪要来,水文队那边干啥吃的?你们没通知,我咋知道?是你们失职。 大雨下三天,我也没有接到上级抗洪救灾的命令,只能怪张德胜运气不好。 看着滔天的洪水继续弥漫,再瞅瞅平安无事的村子,我的心里一阵释然。 还好老子技高一筹,有先见之明,将省道筑高。要不然今年仙台山又要倒霉了,又要有山民被洪水冲走了,村子的学校,民房,鸡场,牛场,羊场,包括我的蔬菜工厂,全部得以保全。 这样看来,再砸进去几个亿也值得。 大路上熙熙攘攘哪儿都是人影,哪儿都是人脑袋,有的群众在欢呼,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拍手,纷纷络绎不绝。 结束了,所有的劫难都结束了,这次长达三年的艰苦争斗,终于以我的全面胜利,张德胜的全面失败而告终。 正在心头窃喜的同时,忽然,大路的下面传来了我爹的呐喊:“初九——!初九——!快回家看看吧——!你哥醒了——!他真的醒了——!” 向下一瞅,我爹,娘,还有香菱全在下面,他们正在冲我招手。 “你们说啥?”风雨太大,我没有听清。 香菱将手掌搭在嘴巴上,形成一个喇叭状,继续喊:“咱哥醒了——!真的醒了!” 听到香菱的话,我的身体首先颤抖一下,紧接着,滚滚的热泪顺着脸颊流淌下来。 赶紧从路基上冲下去,上来抓了香菱的手:“香菱,你再说一遍,是不是真的?” 香菱点点头,头上的水珠不断泼洒:“是的!哥真的醒了,快回家看看吧,醒过来第一句话就是喊你的名字。” 我无法按捺激动的心情,扯着香菱就往家跑,爹和娘跟在后面,双手甩得很欢快,脚步他迈得很欢快。 哥哥真的醒了,就在山洪冲毁堤岸的哪一刻,随着大地的震动,那一声爆裂的巨响,他的身体也震动一下,猛地挣开了眼。 醒过来就呼喊出两个字:“初九!!” 他已经三年没说话了,早就失去了说话能力,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喊出来的。 嫂子李燕抱着孩子就在旁边,也被那声呼唤惊得颤抖一下,但立刻明白,男人醒了。 果然,她转过身子,看到了哥哥那双明亮的眼神,哥哥的手动了动,慢慢抬起,想过来拉她。 哥哥认识嫂子,看得出那是自己的媳妇,他想抱他,摸她。 可手臂沉重地很,举起没有两寸高就落了下去,嗓子里只能发出一声:“啊……。” “初八,俺的亲!你终于醒了,谢天谢地!谢天谢地啊!你还认识俺嘛?李燕,你媳妇啊,跟你一直睡觉的那个?” 李燕激动不已,都不知道说啥。只能抓着哥哥的手,在自己的脸上摸,泪水顺着哥哥的手指缝隙向下流淌。 第739章哥哥醒了 “啊……啊……。”哥哥点点头,泪水同样弥漫。他知道,啥都知道,就是无法用语言表达。 他用力转转头,眼睛向着四周瞟,想看看有没有其他人。 李燕知道哥哥在找谁,找爹,找娘,找自己的弟弟初九。 于是,嫂子就冲着隔壁的屋子喊:“爹!娘!你们快来,快来啊,初八醒了!” 爹跟娘是跌跌撞撞闯进来的,走进屋子一瞅,同时嚎哭起来:“俺的儿啊!”就把哥哥抱在怀里。 两位老人家哭了个天翻地覆,香菱也从西屋扑进北屋,陪着公婆一起掉泪,那眼泪同样是喜悦的。 好久,李燕才明白,说:“爹,娘,初八有话想跟初九说,初九嘞?” “喔,喔,李燕,你好好照顾初八,我们去,去把初九叫回来,他一定会乐疯的!” 爹娘这才跌跌撞撞冲出屋子,扯着香菱一起去了村南的河堤。 当我一步一跤浑身泥泞扑进家门以后,终于再次瞅到了哥哥那双熟悉的眼神,看到了他眼神背后的惊喜。 我呼喊一声:“哥——!”瞬间将他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哥哥就那么醒了,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的手紧紧抓着他的手,兄弟两个哭了个呜呜哇哇。 尽管他不能说话,从眼光里啥都明白了。这三年他想我,想爹娘,更想嫂子。 “初九,别抱着你哥光哭,快瞅瞅他为啥不能说话,瞅瞅啊……。”爹擦擦泪问道。 我赶紧帮着他摸脉,发现哥哥的脉搏基本已经恢复正常,心跳平稳,五脏没有收到任何伤害。 “喔,哥哥好久没有说话,估计语言能力要恢复一段时间。”我说。 “那要恢复多久?”娘问。 “不会很长,也就几天,这几天你们要陪着他说话,他会正常的。还有,醒过来哥就能吃东西了,不能吃太多,也不能吃太油腻的东西,喂它吃些小米粥,芝麻糊就行了。胃口撑开再吃好的。”我继续嘱咐。 嫂子李燕不知道说啥好,激动不已。男人的醒来,等于彻底结束了她半单身半寡妇的生涯,以后有盼头了。 她一下抱起孩子冲着丈夫喊:“初八,你瞅瞅,这是咱娃,咱闺女啊,三岁了,你整整昏迷了三年。闺女在旁边一直在喊你爹,娃啊,叫爹,快叫爹!” 孩子正在牙牙学语,伸着圆乎乎的小手抱上了父亲,轻轻喊一声:“爹……。”哥哥的脸蹭着女儿的脸,泪水再次流成了河。 我哥杨初八是五天以后恢复说话能力的,十天以后坐起来的。十五天就能下炕了,有嫂子搀扶拄着拐杖慢慢行走。 这半个月对我来说是欣喜的,也好像做梦。 我把这三年来发生的所有事情全都告诉了他,告诉他关于我跟张德胜的争斗,赌约,大雪山的遭遇,也告诉了他这次水漫金山的战果。 可哥哥却叹口气说:“初九啊,出手重了,重了……。” 我说:“哥,一点也不重,我恨不得弄死那老家伙,他都把我给逼上绝路了,不是我早有预谋,就真的完了。” 哥哥点点头:“你是对的,当初把整个仙台山的企业交给你也是对了,你比我强之百倍啊,哥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 就在我跟哥哥欢天喜地兄弟重逢的当口,张德胜这面彻底慌乱如麻。一场大洪水同样把他给逼上了绝境。 滔天的大洪水奔流不息,两个礼拜以后才渐渐退去。 卧虎岭那块地就这样,一马平川,略微倾斜,是个天然的大河床。洪水没有停留,全部被泄进了仙人沟。 洪水退去以后,所有的建筑才渐渐恢复浪迹不堪的面貌,留下的是一副惨不忍睹的画面。 没有了,什么都没有了,浩大的工业园区几乎被夷为平地,从前的建筑不见了,好房子一处也没有留下,全部坍塌,变得东倒西歪。 有的楼房不但瘫倒,而且被移动出去老远,大洪水太厉害了,冲得七零八落。 停在那儿的运料车,钩机,铲车,一辆也没有留下,被大水送进了水库,有的被砸在仙人沟的底下,摔得支离破碎,成为了废品。 建筑的天吊同样一个没剩下,早不知道被冲哪儿去了。 平整的街道再也看不到,哪儿都是泥浆,哪儿都是石块,深可盈尺,泥石流将所有的建筑掩埋,处处是断臂残横。整个工业园区再也看不到当初的模样,根本无法恢复。 楼盘的彻底被毁,等于张德胜的所有家产覆水东流,不但如此,他还背负了巨额的外债。 拖欠工人的工资没有来得及发放,最后一批石料,水泥跟钢筋的钱,也没有来得及结算。 而且,很多业主提前购买了期房,销售期房的钱,也被他重新投资进了这块地里。 三百亩地哪儿都是房子,哪儿都是良好的绿化,总价值大约七十多个亿左右。 按说,二毛的退股,江老婆儿的退股,张德胜是很兴奋的。因为那两个人只是撤回了股金,没有要分红,所有的分红都留给了他。 这个时候,老张才明白,原来中了杨初九的诡计。二毛,江老婆儿,都是提前预谋好的,拔脚走人了。 杨初九对付的就是他一个人。这下好,成为了虚空,成为了泡影。 给张德胜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跑,跑得越远越好,撒丫子扯呼吧。 他是大洪水淹没工业园区第二天逃走的,赶紧收拾东西。 “张总,我的张总,你这是要上那儿啊?逃走跑路吗?”正在那儿收拾呢,大金牙冲进了屋子。 “是的,不逃不行了,中了杨初九的圈套,再不走,那些债主就把我给吃了。”张德胜根本懒得搭理他,将重要的文件收拾好,装进旅行箱,提上就走。 哪是他的股票,基金,还有银行的存款。 “张总,你别走,你走了我咋办?我的投资没有了,你必须还给我!”大金牙怎么可能让他走!上去抓了张德胜的衣服。 张德胜眼睛一瞪:“你干啥?” “张总,我的投资没了,我的三个亿啊,你要还我,不还不能走!”大金牙粘上了他,将老张抱得死死的。 “你给我滚开!”飞起一脚,张德胜将大金牙踹开,再次冲出了办公室的门。 大金牙怒不可竭,飞身而起,再次扑过去,将张德胜抱上摔倒在地,就这样,两个人在办公室就开打了。 张德胜气喘吁吁说:“老金,我知道你投资了三个亿,可我他娘的也投资了五十多个亿啊,没了,全都没了,做生意赚了大家有分红,赔钱了一起倒霉!” 大金牙怒道:“你妄想!赔钱是你的事儿,老子要股金,我的股金,不把钱还给我,你休想离开,否则就同归于尽!” 张德胜知道,不给大金牙一点甜头,他是不会走的。于是只好说:“行!我银行还有一部分存款,咱俩二一添作五,还有我的股票,基金,一家一半行不行?” “那有多少?” “大概一个亿,每人加起来五千万。” 大金牙说:“不行!太少了。” 张德胜怒道:“那你想怎么办?我只剩下这么点家底了,不走的话,那些业主,还有债主,非把我脑袋打扁不可。我走了你也跑不了,他们会找你要。不如这样,咱俩一起逃,逃得远远的,以后东山再起。” 大金牙想想也是,目前他跟张德胜是一根绳子上的蚂蚱,跑不了我,也蹦不了你。只好点点头:“行!跑,一起跑!” 就这样,两个人不打了,和好了,站起来一起拖着行李箱,冒着大雨上去了汽车。 张德胜跟大金牙一走就是消失无踪,十多天不见人影。他的公司成为了一个空壳,里面的员工也走的走逃得逃。 老张走得时候,将账面上的钱洗劫一空,一个钢镚也没有留下。 几天以后,他的办公室就被人围堵了。 首先是那些业主,房款已经付了,房子却不见了,变成一片废墟,目前距离交工验收的时间还有一个半月,必须找开发商讨个说法。 “出来!张德胜你们出来!大金牙,恁娘隔壁的嘞,还我们的房子,房子啊!” 咚咚咚!当当当!办公大楼的门都要被那些业主给擂破了,里面的员工也不敢露头。 其实也没啥员工了,就是老张的几个心腹,在保护公司仅有的一点财产。 那些业主接连在老张的公司门口坐三天,啥交代也没得到。 四天以后,第二波大军又来了,这一波大军是石料公司跟水泥公司的人。 他们来的时候开了卡车,带一大帮子人,砸开了老张办公楼的门。 进门以后,大喝一声:“搬!”呼啦,几十个人一扑而上,把屋子里的电脑,桌子,椅子,呼呼啦啦搬运一空,一只水杯也没有留下。 钱要不回来,只能搬东西,不把东西搬走,屁都捞不着。 来得晚的,还真是啥也没得到,这座办公大厦是租来的,不是张德胜自己的财产。 又过几天,第三波讨账大军接踵而来,那是数百个民工,讨要工资的。同样聚集在办公大厦门前,人如潮涌。 这件事不单单惊动了仙台县的执法部门,一把手也被惊动了。 一把手没有办法,只好当众给大家解释:“好心的民工,各位父老乡亲,大家退去吧,我会给大家一个交代,用自己的人格担保。” 既然书记站出来说话了,那些人只好散去。 无数的债主联合起来,一份份诉状提交给了法院,检察院。把张德胜给告上了法庭。 上面没办法,只好冻结了张德胜的所有财产,包括他的银行账号,股票跟基金。 就这样,老张的账号上有钱也提不出来,股票也无法进行交易。 他开始走投无路,跟大金牙穷途陌路。 家里的那座别墅,还有几处房产被拍卖,用来还债。 最后,那些房子全部被我收购,而收购来的房子,我又全部交给了张进宝。 也算是对张进宝的一点补偿。 第740章求情 “叮铃……。”天刚麻麻亮,睡得正香,忽然,卧室的电话铃声响了。 我怀里抱着香菱,眼皮还没有睁开,手已经伸向话机,一边接一边骂:“大早上的这是谁呀?打扰老子造人……的过程。” 电话铃的那头却传来一句憨厚的声音:“初九,你起来没?” 听明白了,是一把手,吓得老子恨不得在被窝里立正,稍息,深深鞠一躬,赶紧撒开了香菱。 “哎呀,周书记,怎么是您?大早上的您这是……?”我有点奇怪,一把手可是县太爷,平白无故跟我打电话,必有要事。 一把手的声音很平淡,也特别亲热:“初九,我有点事想麻烦你一下,不知道你能不能到我家来一趟?” “没问题,到您的官邸还是到办公地点?我随时恭候。”我的声音也很热情,毕竟人家是县太爷。 虽说老子不尿他,可顶头的父母官,也不容小视,免得他再给我找麻烦。 “喔,到我家里来就行了,我等你。你看……啥时候有空?”他的语气卑微到了极点,一副点头哈腰的架势。 “我啥时候都有空,现在去就可以。” “嗯,那你来吧,我等你,咱们不见不散。”说完,那边挂掉了电话,我也将电话挂上了。 “老公,谁给你打电话?娘隔壁嘞,大早上的不让咱俩睡觉。”香菱揉揉眼说。 “你别骂,是一把手,咒骂父母官,你想找死啊?”我抬手点了香菱额头一下, “啊,一把手找你干啥?” “让我到他家去一次,不知道啥事儿。” 香菱嘻嘻一笑:“俺知道,一定是为张德胜的事儿。” “你怎么会知道?”我迷惑不解问。 “一把手跟张德胜是表亲,在张德胜的工程里入了暗股,现在老张倒了,他同样损失惨重,就不能袖手旁观,找你去,不是调和咱们两家的矛盾,就是巴结拉拢你。”香菱眨巴一下俊美的大眼,脸上显出一对酒窝。 我媳妇好聪明,这些年没有白跟本老公睡觉,耳熏目染的,竟然学会了生意经。 这叫跟着蜜蜂找花朵,跟着苍蝇找厕所,跟着乞丐会讨饭,跟着千万赚百万。 她男人是生意场上的尖子,身价数十亿的富豪,经常抱着这样的男人睡,哪有不会做生意,不会揣摩人心的? “鬼灵精,你知道个屁啊?好好睡你的觉。”我抬手捏香菱脸蛋一下,赶紧拉衣服穿。 现在的香菱跟从前不一样了,越来越丰满,脸上的肉也多,捏起来肉呼呼的,还挺舒服。 “天还早,你这就去?”香菱闪动着活灵灵的大眼问。 “是,父母官召见,怎么能让人家等太久?你也早点起来,锻炼身体,跑跑步啊,跳跳广场舞啥的,瞧你都胖成啥了?”我在她脸上又拧一下,香菱就嘤咛一声。 那知道话声未落,她就抱上了我的腰,把我往棉被里拖。 一边拖一边说:“到外面锻炼啥身体?现在哪儿都是雾霾,空气一点也不新鲜,要做运动还不如在被窝里。咱俩一起运动,运动完再去赴约……。”女人二话不说,把我穿好的衣服又给撕扯下来。 “香菱,你别,昨晚才运动过,早上起来又运动?”我赶紧推她。 “生命在于运动,咱俩再运动一个小生命出来吧,啧啧啧……。”接连亲两口,媳妇将我压倒……两口子再次运动起来。 没办法,这就是我媳妇,每天早上起床前运动,是俺俩的必修课。 我跟香菱运动完,太阳升起老高,赶紧穿衣服,洗脸刷牙。 香菱忙碌地很,又是做早餐,又是帮我打领带,还拿西装。 “老公,早餐好了,吃点呗。” “不吃了,一把手都等不及了,到城里再吃。”说完,我也啵她一口,走出大门。 刚刚迈出一步,香菱呼喊一声:“初九,你慢着。” 我问:“咋了?” 媳妇眉头一皱:“俺怀疑一把手找你……是别有用心,不会是鸿门宴吧?” 香菱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我也觉得一把手居心不良。我把他表哥打那么惨,天知道他会不会把我扣下? “应该不会,鸿门宴也不怕,你老公又不是泥捏的,他还能吃了我?”我耸耸肩膀不削一顾。 “要不然,俺让二东大东陪你去,也好有个照应。”香菱特别担心。 “别!那俩混蛋去了,只会跟人瞪眼睛,动起手来就不好了。” “那该咋办?你一个人去,俺不放心啊。”香菱愁容满面,真的担心我有危险。 我犹豫一下:“让翠花陪我去,她能言善辩,有她在,我绝对不会吃亏。” 香菱抽搐半天,终于点点头:“好,那你早去早回,还有,不准跟翠花在酒店过夜。” “知道了。”我抬脚上车,司机小王油门一踩,直奔仙台山大酒店。 我是从仙台山大酒店将翠花接出来的,女人还没有返回Z市。 不单单翠花没走,陶花,杏儿都没走。 目前正是仙台山的多事之秋,我们的工厂被查封,还没有恢复生产。所有的女人全都牵挂着仙台山的企业,这儿可是她们的根据地。 翠花今天特别漂亮,穿一件短裙,身材秀丽端庄,蝴蝶一样飘进了汽车。 “初九,一把手找你到底啥事儿?”她问。 我说:“不知道,到哪儿再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今天是礼拜天,公务员不用上班,所以我知道一把手一定在家里翘首期盼。 汽车开进办公家属楼,我扯着翠花的手下车,直奔一把手的家。 “叮咚,叮咚,”门铃按响,里面传出一句声音:“来了,来了。” 执拗,门一开,一把手的脑袋探出来,脸上显出惊喜:“初九,你来了?欢迎欢迎。” 我上下瞅瞅他,发现一把手腰里系着围裙,应该刚从厨房出来。 “周哥,您这是……?”我惊讶了。 “喔,今天知道你来,贵客临门,我特意亲自下厨房,做好菜招待你啊。”他的脸上仍旧那么笑容可掬。 “卧槽!县太爷亲自下厨招待,让兄弟受宠若惊啊。”赶紧拍马屁奉承他。 不奉承不行,他都卑躬屈膝了,再不奉承他一定会嫉恨我,得罪他可对我没啥好处。 “初九,你就别那么多废话了,咱俩都这么长时间关系了,我是你哥啊,跟我还客气个啥?进屋,快进屋。”说着,一把手伸出手,把我跟翠花扥了进去。 屋子里装潢不错,哪儿都干干净净,有条不紊,充满了书卷气。 “周哥,俺嫂子嘞,大侄子周飞呢?哪儿去了?”发现屋子里空荡荡的,我随口一问。 “喔,今天贵客临门,我把他们都打发出去了,就是咱们三个聊,初九,坐呀,翠花你也坐,翠花妹子,你是越来越漂亮了。” 我恭维他,他也恭维我,俺俩一起恭维。夸翠花漂亮,也等于变相夸我有眼光。 翠花是第一次来,发现这屋子真的很简朴,一件像样值钱的家具都没有,跟普通的市民家没什么两样。 现在很多领导都这样,不是没钱,而是有钱不敢拿出来花,一个劲地装穷。 炫富不是啥好事儿,特别是举足重轻的人物,生活奢侈,这叫财产来源不明罪。 上面查得紧,没人敢往枪口上撞。 翠花噗嗤一笑:“周书记,你的家里这么简朴啊,真是个大清官。” 一把手老脸一红:“见笑,见笑。”说着,他已经从橱柜里拿出了酒,两瓶杜康。 然后赶紧从厨房里一盘一盘端菜,菜不是很好,家常菜,不过很丰盛。 我也不客气,一屁股坐定,问:“周哥,咱俩是老朋友了,不用藏着掖着,有话您就吩咐,我知道你不会平白无故请我来。” 一把手微微一笑,倒满了我跟翠花的酒杯:“初九,你不愧是快人快语,今天咱们不谈公事儿,只唠家常,我想调和你跟张德胜之间的矛盾。” 果然,被香菱一语道破。 “你想怎么调和?”我是有备而来,所以应付自如。 “初九啊,目前我表哥败了,他败得心服口服,我想求你……放他一马?” “那你说,怎么放?我会给你面子。” “你们当初的赌约,我想……你别当回事,就那么算了,卧虎岭那块地已经被洪水冲毁,你收回去也没啥用,不如……还给我表哥。目前他已经走投无路了,让他缓口气,你也算功德无量。” 我苦苦一笑,心里很不得劲,现在知道让我放他一马了?当初你怎么不让他放我一马? 你狗曰的拦偏架!就知道向着自家亲戚,没见张德胜把我逼成啥了? 翠花一听不乐意了,怒道:“周书记,你是初九的领导,也是他的顶头上司,按说,你的意见我们该考虑,可也不能这样平白无故吧?总要给我们个说法吧?” 翠花不傻,要知道,我们的工厂大门上还贴着封条呢,老子的几千工人都还没开工,嗷嗷待哺。 不仅仅仙台山,L市的房产,饲养场跟罐头厂,包括Z市的服装厂,全部受到了冲击,你个混蛋眼睛瞎啊? 一把手尴尬一笑:“呵呵,翠花妹子不亏是初九的贤内助,好帮手,一语点破玄机。放心,我已经帮你们跟上面申请了,今天他们就会派人过去,将封条拆回来,你们的工厂下午就可以开工,行不行啊?” “这还差不多。”翠花说:“可卧虎岭那块地,我们不会还给张德胜,那是我们赢的,他应该认赌服输。” “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咱们多年交情的份上,给我个面子行不行?”一把手的表情很不自然。 他的眼光死死盯着我,翠花说话不管用,只有我发话才管用。 “周哥,您言重了,其实,卧虎岭那块地我根本没打算要,要来干啥?盖房子没用,那是河道,盖出来也没法销售,用来种地也不划算,冲毁的楼盘排污也是个天文数字。可我也不会白白送给张德胜,宁可送给张进宝。” 一把手微微愣了下,立刻竖起了大拇指:“好!初九你不愧是老手,我佩服你,给张德胜还是给进宝,是一样的。我表哥的,早晚都是进宝的。” 这就是我的高明之处,收买人心。 卧虎岭那块地,我也打算送给张进宝了。 我要把张德胜剩下的财产一点点收回来,全部送给张进宝。 第一是对他的补偿,第二,是让他不对我产生嫉恨。 毕竟他爹老子被我给一枪挑了,不给他点甜头,张进宝反水就糟糕了。 第741章和解 我说:“周哥,事情就这样定了,那我回家就把那块地的产权交给张进宝。” “好的,好的,初九,你果然大人大量,不过……我还有个事儿。”一把手竟然抽搐起来,得得瑟瑟像个娘们。 “你说,只要我能办到的,一定办。”我噗嗤一笑道。 “咱们俩认识这么长时间,当初的事儿,对不起,你还拿不拿我当兄弟?” 当然明白他为啥这样说,因为当初他在老张哪儿入了暗股,干了很多对不起我的事儿。 张德胜都被老子一刀给斩杀了,他担心我对付他,祈求原谅。 “呵呵,周哥,瞧你说得,我一直把你当兄弟啊,过去是,现在是,将来也是。” “这么说,以后咱们会更亲近?” “当然,你永远是我哥,我永远是你弟。” 一把手忽然老泪纵横:“哎,初九啊,怪不得人们都说你是赛孟尝,早知道这样,咱俩就该拜把子,那还说啥?开吃,开吃啊。” 话说到这份上,我就不客气了,抡开腮帮子风卷残云。 酒足饭饱,一把手又说了:“初九,这一顿算是我表哥请的,他还有个不情之请,希望你能接受。” “你说。” “今晚上,他请客,请你到大富豪娱乐城去玩玩,希望你可以赏光。” “你说啥?大富豪?”我吓一跳,扭头瞅瞅翠花。 看来张德胜是下了血本,他目前消失无踪,却一直跟一把手保持联系。老张是通过一把手跟我和解的,也是通过一把手想拉拢我。 “周哥,到夜总会干啥?我可从来不去那种地方。”我吓得不轻。 不是哥们得瑟,别看老子是亿万富翁,真的很少去大富豪。 一直觉得哪儿不干净,污秽不堪,是个让人堕、落,刨金撒银,颓废丧志的地方。甚至娱乐城的门朝哪儿开都不知道。 一把手眼睛瞧着我,我十分为难,担心翠花发飙。 当着我媳妇面,拉老子去娱乐城,是不是想我晚上跪搓衣板?你小子脑袋被驴子踹了吧? “初九,其实大富豪不是你想的那样,就是喝喝酒,陪着姑娘聊聊天,娱乐一下,仅此而已。” 我呵呵一笑:“这么说周哥……经常去?我嫂子能乐意?” 一把手又是尴尬一笑:“我是从不去的,毕竟身份不允许,主要是替我表哥跟你道歉,他已经买单了,不去,就是不接受他的道歉。” “这个……。”还真把老子难住了,看在张进宝的面子上,必须跟张德胜和解。 可和解的诚意,就是答应他去大富豪。翠花还在旁边,咋办? 翠花也看出了我的为难,噗嗤一笑:“初九,既然张总这么客气,那就去呗。” “你……不生气?哪儿可有好多小姐,衣服很少,她们会占我便宜的。” 翠花说:“俺不怕,完全相信你,俺可以陪着你,在门口等。” 既然翠花这么说,我只好点点头:“行,那就去。” 傍晚时分,徐秘书来了。 徐秘书是张德胜的秘书,老张离开以后,善后的事情全部交给了他。 徐秘书开一辆劳斯莱斯,正是张德胜的车,车身擦得干干净净。 我跟翠花上了车,直奔大富豪娱乐城。 来到门口,汽车停好,翠花说:“俺就不进去了,会在隔壁的咖啡馆等你,初九,你一个人进去吧。” “你……放心?”我问。 “噗嗤,有啥不放心的?早说了,里面的姑娘不会吃了你。” “万一他们扯我的衣服,非要上炕……咋办?”我问。 “那就上呗,不上白不上。”翠花格格一笑,花枝乱颤:“男人逢场作戏正常,俺不会告诉香菱的。” 我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翠花会说出这么一段话,她会这么豁达。 我说:“那好,你就在咖啡馆等,哪儿也别去,如果我三个小时还不出来,你就跟大东二东打电话。” 翠花说:“好,俺等着,你要小心谨慎。” 开门,下车,两个人分手,翠花果然去了隔壁的咖啡馆,而我跟着徐秘书往大富豪里走。 暗暗的,我将手机设置为录像模式,放在了衬衣口袋里。 一种直觉告诉我,张德胜跟大金牙就藏在大富豪的里面,表面上看是谈判,是和解,孙子才知道他们布的是啥局? 估计里面暗流汹涌,张德胜一定又给我下了套,进去太危险。 第一次进娱乐城,发现里面灯光闪烁,纸醉金迷,很多人在跳舞,还有很多人在喝酒。 里面有很多包厢,包厢里面传出男人跟女人嘻嘻哈哈的笑声。 我问:“小徐,你们董事长呢?老张在那儿?” 徐秘书说:“十二楼,六号包厢。” 就这样,进去电梯,直奔十二楼。推开六号包厢的门,果然,看到了消失一个多月的张德胜,还有大金牙。 他们两个坐在沙发上,左拥右抱,每人怀里抱两个姑娘。 那四个姑娘长得不错,衣服也不多,领子很低,下面是白生生的腿。 按说,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我该揍张德胜这狗曰的。 可一想到冲走了他六十亿财产,目前这俩孙子都成穷光蛋了,报仇的愿望已经达到,就竭力压抑了愤怒。 再说看张进宝的面子,也不能跟他动手。 张德胜跟大金牙发现我来,也展出笑容:“哎呀,初九兄弟你来了?坐,坐下。” 两个人忽然变得很亲热,一边一个扯着我的手坐了下去。 老子首先感到了不妙,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必定意图不轨。 “张哥,金牙哥,今天叫兄弟来,到底啥事儿?我已经跟周哥说了,咱们和解了,不过卧虎岭那块地,我已经给了进宝。” 张德胜说:“初九兄弟啊,从前对不起了,不怪你,那是我活该!!不该得罪你啊,你大人大量,别跟我一般见识,一天的乌云散了,以后咱们还是兄弟。” “你俩找我来,不是谈判的?” “不是,就是赔礼道歉,你来,就是对我俩最好的解释。” “喔,既然这样,那你们玩,我走了。”老子的心里真的没底,担心他们给我下套。 大金牙却一下拉上了我的手,说:“初九兄弟别走,你走就是没诚意。” “那你想干啥?”我问。 “坐下喝两杯,找个姑娘陪陪。”说着,大金牙拍拍巴掌,喊来了妈妈桑。 妈妈桑非常热情,一屁股坐在大金牙的腿上:“金爷,您有啥吩咐,是不是对几个姑娘不满意?” 大金牙抬手指指我:“知道这位是谁吗?” 妈妈桑摇摇头:“不认识,面生,不过看他气度不凡,一定是咱们县举足重轻的人物。” 大金牙说:“该挖你的眼,这位是杨初九,杨董,仙台山的那个,知道不?” 妈妈桑大吃一惊:“卧槽!原来是仙台山第一富豪,久痒啊久痒,初九哥,您可是我们这儿的稀客啊。一瞅您就是正派人,都跟你一样,我们大富豪该关门了。” 大金牙说:“你少废话,说!有没有新来的姑娘?我们杨总可有心理洁癖,喜欢黄花大闺女,赶紧安排,钱不是问题。” 大金牙说着,甩给妈妈桑一大叠钞票。 妈妈桑说:“当然有,前天刚来的,还是个……处,样子漂亮极了。” “那还不赶紧的?快招呼啊。” “喔喔……。”妈妈桑站起来,出门拉姑娘去了,不多会儿,领过来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女。 那少女果然漂亮,细眉大眼,杨柳细腰,脸蛋娇红,进门就怯生生喊一声:“初九哥……。” 我的脸也红了,根本没来过这地方,窘迫极了。 “姑娘,你叫啥名字?”大金牙问。 “俺叫……小雨。”姑娘说。 “听说你还是个处……?”大金牙一点也不隐晦,王八蛋张嘴就问人家这么尴尬的问题。 小雨没回答,羞红脸点点头。 “愣着干啥,还不快给初九哥敬酒?” 小雨姑娘也是第一次来夜总会做,手生得很,慢慢蹲下靠近我,端起酒杯倒酒。 我都没有正眼瞧她,其实是不敢。 瞧瞧又能咋着?天下好看的姑娘多了,全抱怀里去? 像这种秦兽不如的事儿……我是非常乐意干的,可又怕家里三个媳妇打我,再说翠花还在外面呢。 小雨将酒杯倒满,给我端了起来,说:“初九哥,您喝酒。” 我说:“你放下,我自己来。” 大金牙立刻说:“不行!你喂初九哥喝?” 小雨打个哆嗦,问:“怎么喂?” “你先喝一口,含在嘴巴里,口对口给他喝,不就行了?” 小雨的脸更红,抽抽楚楚,犹豫不决。 “是不是不乐意?要不然把你们妈妈喊过来,让她喂?” 小雨吓一跳,赶紧说:“我喂,喂还不行吗?”说着,她果然喝一口酒,嘴巴靠过来,打算喂我。 老子一拍桌子站了起来,指着大金牙的鼻子怒骂:“王八羔子仙人板板!你这不是糟践人吗?信不信我扇死你?” 真想抽大金牙一个耳光子,知道他想讨好我,可利用一个小姑娘这么讨好,让老子十分讨厌。 大金牙呵呵一笑:“初九,别生气,她们是要钱的,又不是白喂?这是生意,挣的就是服务费。” 我说:“你放屁!你小子就是糟践人,再这样我就走了,别怪老子不给你面子!” “怎么?心疼了?”大金牙呵呵一笑,面不改色。 “废话!如果换作是你媳妇,你会不会这么糟践,换做你妹子,你会不会这么糟践?” “那行初九,你替她喝啊,就算你走了,我照样让她口对口喂我跟老张,反正钱已经花了,不消费白不消费。” 小雨眼巴巴看着我,眼神里闪出祈求,也含着泪花。 我瞅瞅桌子上红酒,怒道:“是不是我把这瓶子喝了,你就让她走?” “是,你喝完,我就让她走,初九啊,你救得了她一时,救得了她一辈子吗?救得了他今天,救不了她明天。今天,我俩不糟践她,后天还会有别人糟践她。” 我说:“我不管,至少在我面前,你俩不能这样,不就一瓶子酒吗?老子喝了。” 说完,我抄起红酒瓶子,仰天一阵豪饮,咕咚咕咚干个底朝天。 红酒喝完,眼前一蒙,啥也不知道了。 这一晚,我再次中了张德胜的圈套,被拉进了万劫不复的痛苦里。 第742章无辜的女孩 按说我的酒量不小,一瓶酒速速口,两瓶酒照样走,三瓶酒墙走我不走。 可喝得太猛,外国的红酒劲儿又大,大罗神仙也受不了,所以华丽丽地晕了过去,出溜到了桌子底下。 不知道怎么被人抬起来的,也不知道怎么被人送进大富豪套房的,反正眼前晕啊晕,天旋地转。 更不知道过多久才醒过来,天还没亮,房间里的灯依然亮着,瞅瞅窗户外面,黑咕隆咚的。 鼻子里闻到一股香气,那是一股纯属女人的香气,兰花一样。 感觉到口渴,赶紧爬起来找水喝,嘴巴里呼喊:“香菱,香菱,我要喝水。” 手往旁边一摸,好像摸到一个圆呼呼的东西,仔细一瞅,奶奶隔壁嘞,旁边躺着一个女人,衣衫不整,背对着我,老子的手正好摸在她的胸上。 使劲晃晃脑袋,好像明白咋回事了,喝醉了,旁边的女人也一定是大金牙跟张德胜帮我弄进来的,想不到那俩王八蛋这么热情。 醉得人事不省,也不知道有没有失……身,可怜我那纯洁的男人贞操。 仔细瞅瞅自己的衣裳,整整齐齐,还好没有被人扯开。 忽然,又闻到一股子难闻的味道,好像是……血腥味。 抬手推推旁边的女人,说道:“喂喂喂,你是谁啊?干嘛在我屋里?走走走,服务生,服务生!!” 我想呼喊服务生,可根本没人搭理,于是老子很生气,扯嗓子怒吼起来:“服务生!王八蛋!把小爷的话当放屁啊?” 这么一喊,房门执拗开了,走进来一个服务生,问:“杨董,您有什么吩咐?” 我问:“这女的是谁?” 服务生迷惑不解:“不是您叫的姑娘吗?” “放屁!老子啥时候叫姑娘了?马上把她给我清理出去!”我气得不行,这不诋毁我的人品吗? 于是,服务生赶紧过来牵扯那女人,这一拉不要紧,出一声惨叫:“啊——!死人啊!” 我也大吃一惊,赶紧仔细观看,这一看不要紧,吓得老子胸毛扯掉无数根。 果然是个死人,那人的肚子上端端正正插一柄水果刀,足足进去五寸,头发半遮在脸上,另外的半边脸显得清清楚楚,不是别人,竟然就是陪着我喝酒的那个女孩……小雨。 “卧槽!”脑袋一蒙浑身一抖,出溜!我又坐地上了,身上的汗嗖地冒了一身。 “啊——!杀人了!杀人了!杨董杀人了!快报警,报警啊!”那服务生脸色大变,吓得跟兔子一样抱头鼠窜,冲出门就是一阵竭斯底里的呼喊。 “咋回事儿,咋回事儿啊?我床上怎么会有一个死人?”老子真的懵逼了。 但仔细一想就明白了,中计!中了张德胜跟大金牙的圈套。 不用问,他们两个是为了报仇,陷害老子,特意设计了这个圈套。 首先将我灌醉,然后将小雨杀死,拉进我的房间,造成我酒后强贱不遂,杀人灭口的证据。 而且我铁定认为,那把刀子上留下了自己的指纹。 明白过来的瞬间,赶紧掏出自己的手机,看看都录制了一些什么。 手机打开,画面很清晰,首先是我进去包厢,跟张德胜大金牙喝酒的情形。 后面的画面没有显示出来,外面就传出了呼呼啦啦的脚步声,人声嘈杂:“谁杀人了?谁敢在老娘的地盘上捣乱?” 画面来不及看完了,脑子里一闪,第一时间就是打开邮箱,将录制的画面全部上传到了邮箱里,保存起来。 也没瞅清楚到底录制了多久,画面的真实内容是什么。 听到外面有人来,立刻将手机放进口袋,在口袋里继续上传。 互联网真他爹的妙,正是有了手机网络,所以这段录像跟录音救了我一命。要不然,就真被张德胜跟大金牙害死了,小雨的死让我百口莫辩。 走进门的不是一个人,有大金牙,张德胜,大富豪的妈妈,很多客人,跟几个保安。 呼呼啦啦一大群人进来,几乎同时发出一声尖叫:“杨董,你……杀人了!” 我装作心惊肉跳魂不附体的样子,怒道:“报警!还不赶紧报警!打120,快呀,赶紧急救!!” 于是,无数个人同时拿出电话,一起报警,叫救护车。 执法人员跟医院的救护车几乎是同时来的,同时停在了楼下,他们呼呼啦啦冲上楼,首先是执法人员拍照,勘察现场,然后是法医检查伤者的情况。 那个法医翻开小雨的眼皮瞅瞅,又摸摸她的脉搏,同样一声惊呼:“这女孩好像没死,还有救!快,抬上救护车,马上抢救!!” 立刻,医院的护士飞扑而上,七手八脚将小雨给抬上救护车。一路抬,一路血水滴滴答答。 我的心跟刀子扎一样痛,怎么会这样?伤及一个无辜的女孩? 这女孩成为了我跟张德胜商场争斗的牺牲品。她如果死了,我情何以堪? 心里默默祝告,小雨千万不要有事,要不然我这辈子都会良心不安。 这边刚走,呼呼啦啦又过来一大群人,瞬间就将整个大富豪围了个水泄不通。 那是大东跟二东来了,翠花也来了。 其实,从我喝酒晕倒,一直到发现小雨被杀,中间最多三个小时的时间。在这三个小时里,这间屋子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没人知道。 翠花也一直呆在大富豪隔壁的咖啡厅里等我出来。发现警车跟救护车赶来,女人知道发生了不妙,第一时间通知了大东跟二东。 大东二东目前就在不远处的蔬菜批发市场,一个电话过去,二东在被窝里就跳了起来。 这小子聪明无比,同样知道初九哥中了人家的圈套。 目前保护初九哥的安全要紧,于是他穿起衣服,抬手一招,呼呼啦啦喊起来一大片人,大多是批发市场的装卸工人。 一声令下,带着人马瞬间将整个大富豪围得铁通一般,鸟都飞不出去。 而且,大东还将电话打回到了仙台山,仙台山保安公司的上百个保安也在迅速赶来。 翠花带着大东二东冲进屋子,问:“初九,你没事儿吧?到底怎么回事儿?” 张德胜跟大金牙呵呵一笑:“还用问?你男人杀人了!” 二东豹子眼一瞪:“你放屁!我们初九哥心眼那么好,怎么会杀人?分明是遭人陷害!” 张德胜阴森森笑道:“事实胜于雄辩,真相摆在眼前,杨初九,看你还有什么抵赖?一定是喝醉酒,趁着酒兴意图强贱小雨姑娘,人家不乐意,你就用水果刀把她杀了!” 张德胜的话说得滴水不漏,跟他亲眼看到一样。 二东气得眼珠子差点掉下来,上去卡了张德胜的脖子,怒道:“你再胡说,老子杀了你!” 张德胜一边挣扎一边道:“你杀了我也没用,不信问问你们杨董,初九,你做的事儿,不会不承认吧?” 我没有做声,脑子里思绪万千,竭力在回忆昨天晚上的所有情节。可惜脑海里是一片空白,啥也想不起来。 旁边的几个警哥哥傻了眼,根本插不上嘴。 要知道,我跟张德胜,大金牙,可都是仙台县举足重轻的人物,李队长在旁边只有干瞪眼的份儿。 大金牙也一下跳起老高,怒道:“杨初九,想不到你是这样的人?秦兽不如啊!表面上是正人君子,背地里是道貌岸然!” “你住嘴!俺相信初九的人品,他不会这么做的,这件事一定另有隐情。”翠花同样气呼呼怒道,身影一下挡在我面前,将我保护了。 “杨董!这儿毕竟出了人命,请你相信我们,跟我们走一趟吧,到警局录个口供,可以吗?”杨队长的声音很柔软,好像在哀求。 大东二东一起上去,又揪了他的脖领子,怒道:“你敢?敢带我们初九哥走,老子剥了你的皮!” 李队长吓得差点坐地上,赶紧说:“放心,我们不会难为杨董的,就是了解一下情况,毕竟小雨姑娘是死在他的房间,他……脱不了干系啊?” “放你娘的狗臭屁!分明有人陷害,还不缉拿凶手,竟然怀疑我们初九哥,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大东二东谁都不尿,阎王老子来了也敢拔他几根胡子……就尿我杨初九。 这时候的我虽然心里担忧,可仍旧表现出了一如既往的平静。 毕竟经历过大风大浪,泰山崩于前也面不改色。 抬眼瞅瞅得意忘形的张德胜,又瞅瞅浑身发颤胸有成竹的大金牙,终于将翠花跟大东二东推开了。 “李队长,你放心,我会跟你走的,可在我临走之前,能不能说几句话?” “杨董您说,我们洗耳恭听。”李队长依旧点头哈腰。 我说:“张哥,金牙哥,你俩别上蹿下跳急于给我定罪,在事情的真相没有揭开之前,没有人敢把我怎么样。 目前小雨姑娘只是中了一刀,她应该不会死,还有,在来这儿的路上,我就提前做了准备。因为我的手机是开在录像录音模式,所以,这个房间发生的一切我不知道,但是我的手机应该知道。 只要小雨姑娘醒过来,手机的画面交给警方研究一下,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就会一目了然。” 说完,我拿出手机在张德胜跟大金牙的前面晃了晃。 大金牙跟张德胜一听,激灵灵打个冷战,差点摊倒在地上:“杨初九,原来你……进夜总会就对我们不放心?” 我呵呵一笑:“这年头谁相信谁呀?没有青龙偃月刀,老子也不敢单刀赴会。真相!很快就会知道。大东二东!!” “在!!”大东二东一起立正,稍息,向前看! “现在我命令你们俩,马上到医院,带上咱们仙台山的保安,配合杨队长,日夜不停保护小雨姑娘的安危。小雨姑娘如果重伤不愈,算我倒霉。可如果她被杀人灭口,你们两个提头来见!!” “得令!!”大东二东一听,抬手一挥,带上几个保安飞走了,跟着救护车直奔医院,将小雨姑娘严格保护了起来。 然后,我将手机递给了李队长:“李队长,这部手机我就交给你了,里面的录像跟录音也交给你了。如果小雨姑娘真是我杀的,这次进警局我就不出来了,是杀是刮,悉听尊便。 你也别跟我耍花样,企图在录音录像上做手脚,因为老子已经通过互联网,传进了自己的邮箱里,留了备份!” 说完,我将手机甩给了他。 第743章杀人嫁祸 这手机已经没什么用了,刚才,那段录像跟录音已经上传完毕。 这大富豪服务不怎么好吧,狗曰的网络还挺给力,无线路由器信号超级好。 李队长也浑身打个哆嗦,知道我话里有话,同时也防备了他。 杨初九做事情雷厉风行,严丝合缝,滴水不漏,不得不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杨董,瞧您说的,我是中间派,谁也不向着谁,只相信公理跟正义。” 我挥挥手说:“李队,前面带路吧。” 李队长赶紧做个请的姿势:“杨董请……请!” 就这样,我跟着李队长一起去了警局,到哪儿做笔录。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充足的准备,沉稳跟老练还有机智的头脑,让老子临危不惧,应付自如。 翠花跟我一起去的县公、安大队,到哪儿以后李队长果然没有为难我们,热情地倒茶,亲自做笔录。 “杨董,您什么时候去的大富豪?” “大概晚上九点一刻左右。” “那在哪儿跟张总和金总碰头的?” “大富豪12楼,第六号包厢。” “你们都干了什么?” “喝酒,在那儿遇到的小雨姑娘,然后我被大金牙跟张德胜灌醉了。” “去到房间的时候是几点?” “不知道,我喝醉了,什么时候被他们抬进去的,真的不记得了。” “也不记得屋子里发生了什么事儿,什么人进去过是不是?” “对,醒过来就发现小雨躺在我身边,她的胸口位置已经中刀,就是那把水果刀,房间里有茶几,茶几上有果盘,刀子应该就在果盘上。” “喔,等你醒来,就发现小雨姑娘,旁边没有其他人,对不对?” “是这样的。” 我竭力跟李队长配合,问什么回答什么,身正不怕影子斜,心胸坦荡,怕他个毛? 翠花在旁边吓得不轻,两只手攥着我的手有点发抖。 我也赶紧抓住她的手,竭力在安慰。 翠花相信我是无辜的,这一点不用怀疑,毕竟做过很久的夫妻。 “李队长,是不是问过话,初九就可以走了?”翠花问。 “这个……恐怕不行,在那段录音没有被检测出来,小雨姑娘没有醒过来得到她口供这段时间,杨董恐怕暂时不能离开,不过田总您放心,我们不会难为初九哥的,会像接待贵宾一样接待他。别管咋说,他都是咱们县商场上的领军人物,也是人、大、代表。” “可仙台山还有好多事儿呢,等着他去处理,他不回家,工厂没法开工啊。” 我说:“翠花,不要紧,要不你先回去,告诉孙桂兰,瓜妹子还有陶寡妇,工厂赶紧开工,咱们的封条已经被拆了,仙台山平安无事了。” “初九,你必须走,我们可以保释你。” 我说:“保释个毛!人命关天,小雨姑娘如果死了,那我就是杀人犯,杀人犯是不能保释的,乖了,回家,没事儿的。” 翠花抽抽搭搭,就是不肯走。 经历了那么多风雨,她是很坚强的,只是在我面前忍耐不住,也许是撒娇,也许是真的担心。 正在这时候,忽然,外面车灯一闪,一辆崭新的轿车开进了公、安大队的院子。 车灯关闭,车门一开,从车里走出一个衣冠楚楚的中年人。 中年人紧走几步,猛地冲进了李队的办公室,李队长瞅到这个人,赶紧立正,稍息:“周书记你好,三更半夜您怎么来了?” 没错,走进屋子的人正是一把手。 一把手的脸色特别难看,说:“小李,你先出去,我跟初九兄弟有话说。” “喔……。”李队长赶紧向后转,齐步走,离开了自己的办公室。 别看老李是这儿的大队长,自己的地盘,一把手到来,他也得乖乖让位置。 一把手上来抓了我的手,脸色羞愧难当:“初九兄弟,对不起,对不起啊。” 我问:“咋了周哥,你有啥对不起我的?” 一把手说:“老子同样中了张德胜的……诡计,他……利用了我。初九,你是从我哪儿离开去的大富豪,好像我把你陷害了似得,不过我可以对天发誓,这件事跟我没关系,老哥是清白的啊。” 喔,明白了,一把手过来是赔礼道歉的。 没错,张德胜真的利用了一把手,他们是表兄弟,当初老张被逼躲债,一直跟一把手保持联系,一把手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也一直在隐瞒他的藏匿地点。 躲债不是啥大事儿,一把手帮他,也在情理之中。现在好,张德胜六亲不认,竟然把他也拉下了水。 毕竟我是从他哪儿出来,才跟张德胜大金牙碰面的,偏偏遇到了人命案。 这就等于张德胜把自己表哥出卖,掉在了半空中,让他里外不是人。 一把手都要气死了,好险半夜没得心脏病,想不到自己会成为张德胜谋财害命的工具。听到我被带进警队的消息,立刻风风火火过来探望。 我说:“周哥,这件事不怪你,都怪张德胜,不用问,人是他跟大金牙杀的,就是为了嫁祸给我。你放心,录像跟录音的检测结果很快就会出来,咱俩都是清白的。” 一把手一拍桌子,冲外面喊:“小李,你给我进来!!” 李队长吓一跳,赶紧冲进了办公室:“周书记,您吩咐。” 一把手面色庄重:“我要保释杨初九,行不行啊?” 李队长吓一跳,县太爷要给杨初九做担保,作为县衙的一个捕头,谁敢不答应? 所以他赶紧立正,说:“当然没问题,周书记要保释的人,一定是清白的。” “那好,我现在就把初九送回家,案子的事儿,抓紧时间破,决不能耽搁,必须还杨董一个清白。” “好的,我们一定抓紧时间。” 就这样,我被一把手保释了出来,有书记保释,当然是万无一失。 其实大家都明白怎么回事儿,也都知道这件事是谁干的。 除了大金牙跟张德胜没别人,这完全是一场栽赃跟嫁祸。 就在一把手将我送回到仙台山的当天中午,那段录像跟录音被整理了出来。 手机虽然没有拍到我喝醉以后的全部画面,里面的录音却是比较完整的。 昨天晚上喝醉以后,张德胜叫来两个服务生,打算将我搀扶进他们提前开好的房间。 然后他们命令小雨姑娘进房间,为我宽衣解带。 小雨不想去,哭哭啼啼,还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祈求。接下来就是大金牙跟张德胜的威胁声,说如果小雨姑娘不去,就杀掉他全家。 小雨没办法,只好哭哭啼啼跟着进去了。 女孩走进屋子,足足在我旁边坐半个小时,一直在哭诉:“初九哥,对不起,不是我故意冤枉你的,我是被逼的,你不要怪妹子啊。” 接下来就是房间里的一切,当时,我的手机在上衣口袋里,摄像头刚好显示在外面。 张德胜跟大金牙走进屋子,就撕扯女人的衣裳,准备拍摄我跟她在一起的照片。 起初,他们没打算杀人,就是想拍几个艳照,敲诈勒索一下,毁掉我的名誉。顺便弄俩钱花花。也许是想跟香菱或者翠花勒索。 可当着三个男人的面被两个男人解衣服,小雨羞臊地不行,女孩竭力挣扎。 最后挣扎急了,狠狠踹了张德胜一脚,将老家伙踹倒了。 张德胜恼羞成怒,猛地瞅到茶几上一把水果刀,瞬间将刀子抓在手里,冲女孩的胸口刺了进去。 他失手了,就那么将小雨姑娘的胸膛开了一条口子。 如果是故意杀人的话,一定会瞄准心脏,正是因为无意的,所以偏离了心脏的位置。失血过多,造成了暂时的休克。 一刀子刺进去,女孩扯嗓子尖叫:“啊……。”刚刚喊出一声,张德胜就飞扑而上,利用大手堵住了她的嘴巴。 小雨的胸口中刀,呼吸通道又被封闭,好像一只中箭的燕雀,扑棱几下,白眼一翻晕死了过去。 看到小雨不动弹,张德胜跟大金牙一起傻眼了。大金牙惊慌失措道:“张总你……你杀人了!” 张德胜也吓得一屁股坐沙发上傻了,瞅瞅沾满鲜血的手,惊恐地问:“咋办?咋办?真是……雪上加霜啊。” 他说的一点没错,还真是雪上加霜,外债累累,讨债的那些人恨不得把他给吞了。 好不容易想出个办法,勒索杨初九一下吧,又害了一条人命。 根本不知道该咋办?两个人足足沉默好几秒,大金牙的头脑还比较清醒,说:“现成的替罪羊就在旁边,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嫁祸给杨初九,就说他是酒后强贱未遂,杀人灭口。” 张德胜说:“不行啊,刀子上有咱俩的……指纹,公、安一下子就能查出来。” 大金牙嗤嗤一笑:“这还不简单,用手帕将咱们的指纹擦了,让杨初九的手握刀柄一下,就会留下他的指纹。” 张德胜真的没了注意,只好点点头:“中,就这么办!” 于是,他俩赶紧清理现场,最后抓起我的手,握上了小雨胸前的那个刀柄。 他俩是收拾好一切离开的,随手关上了门,门把手上的指纹也擦得干干净净。 就这样,我成为了替罪羊。 慌乱中,我的手机沉进了口袋深处,其他的没有拍到,但是关键的画面跟录音,一处也没有错过。 再后来,手机里就是一大片盲音,跟我的呼噜声。 我他妈睡得跟死猪一样,根本不知道屋子里发生了杀人案。 这段录音跟录像,经过公安大队的反复对比,效验。发现是真的,没有做过任何修改。 李队长没办法,只好打电话通知了一把手,问:“周书记,咋办?” 一把手毫不犹豫回答:“杀人偿命欠债还钱!立刻抓捕大金牙跟张德胜归案!” 可这时候再找,大金牙跟张德胜早就消失无踪,两个活宝从仙台县城彻底消失,不知去向。 第744章走投无路 大金牙跟张德胜又跑了,这一次是亡命奔逃。 如果说上次是为了躲债,情有可原,那么这次完全是杀人害命,罪无可恕。 陷害我的当天晚上,两个人就感到了不妙。从我被李队长带走的哪一刻,他俩就有了逃走的打算。 看着所有人呼呼啦啦离开,大金牙跟老张也瘫软在地上。 “金牙兄弟,咋办?”张德胜擦擦脑门上的汗问道。 人是他杀的,祸是他嫁的,他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而大金牙只不过是帮凶。 “我也不知道咋办?现在好像无路可走了,杀人是要偿命的。”大金牙说。 “不如咱们……一不做二不休,潜伏进医院,彻底将小雨那丫头弄死,一了百了,让她不能开口!”足足沉默半分钟,张德胜才咬牙切齿说道。 “你糊涂!刚才没听杨初九说吗,他已经安排人死死守住了小雨,不要说人,一只苍蝇也休想飞进那女孩的房间。”大金牙觉得张德胜疯了,铤而走险,只能将他也拉下水。 ”那你说咋办?难道这么等死?等着他们查出真相,把咱俩抓走坐牢?我已经老了,没几年活头了,不想后半生在牢房里度过。”张德胜都要崩溃。 崩溃的人通常都是绝望的,绝望的人一般啥事儿都能做得出来。 “不然还能怎么办?就算小雨那丫头死了,杨初九也留了录音跟录像,同样可以把咱们俩置于死地,你不能把他也杀了吧?” “……。”张德胜无言以对,觉得自己死定了。 按说,这个计划也算天衣无缝,想不到会出现两个疏漏,一个是小雨没死,一个是杨初九开启了监听跟录像模式。 这王八蛋,咋就知道老子要害他,做了防范呢?脑子真好使,不亏是我天生的克星! 老张觉得遇到我,是他这辈子的噩梦,数十次的争斗,从来没有赢过一局,一次都没有。 杨初九这孙子简直是他娘的魔鬼……。 “张哥,咱俩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离开Y市,走得远远的,到一个人烟稀少,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东山再起!”大金牙终于给了张德胜唯一的选择。 “好!逃,逃得远远的,立刻走!”老张随声附和。 就这样,两个人天不亮就走了,离开大富豪,消失无踪,没人知道他们去了那里。 李队长搜遍整个仙台县城,也没找到他俩的踪迹,最后只好申请了缉捕令,将他俩全国通缉。 这期间,张德胜往家里打过两个电话。 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一把手的。 一把手抓起电话,就听到了张德胜的嘶喊:“喂,表弟,救命,救命啊!我走投无路了,银行账号被冻结,身无分文,一点吃的也没有了,都要沿街乞讨了,你救救我好不好?” “我救恁娘隔壁!”一把手在电话的这头跳了起来,气得须发皆张,大眼圆睁:“你还有脸跟我打电话?你怎么会利用我欺骗杨初九,杀人嫁祸?这不是害我吗?” 此刻的一把手不但恨这个表哥,还恨不得一口吞了他。 前程都差点被他毁掉,还好老子悬崖勒马,稳住了杨初九,要不然凭他万贯家财,还不弄死我? 杨初九可不是一般人物,手眼通天,市里省里都有人,我一个县里小小的书记,怎么能跟他斗? “表弟,看在亲戚的面子上,你就拉哥哥一把,我会一辈子感激你的,你让李队长别通缉我,给我一条生路,将来我挣的钱,给你一半,好不好?”张德胜继续哀求。 “你给我闭嘴!从今以后咱俩没关系!听到没有?我没你这个表哥,你也没我这个表弟,咱俩素不相识。你就是一灾星,遇到你老子只能倒霉!” 说完,一把手想把电话挂掉,可那头却传来张德胜哈哈的大笑声。 “你笑什么?” 张德胜说:“我笑你傻,这些年你吃了我多少好处?拿过我多少回扣?我没有亏待过你啊?别忘了,你还有很多证据在我手里,逼急了,小心我跟你同归于尽!”张德胜竟然开始威胁他,亲戚的面子也不看。 “你……你敢?”一把手咬着牙怒道:“你敢对我造谣中伤,我会让你死的很难看!得罪我,对你没有什么好处的。” “那你别逼我,给我送一部分钱过来。”张德胜继续要挟。 “一句话,你要多少?”一把手没办法,只好服软。 “先送五百万吧,以后的慢慢说。”张德胜那边轻描淡写。 “你放肆!胃口不小,简直是讹诈!” “对,我就是讹诈你,怎么滴吧?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反正我已经一无所有了,大不了跟你同归于尽。”张德胜还得瑟上了。 “滚!我不会给你一分钱,你愿意怎么诽谤我,老子接招就是了!”说完,咣当,他将话机挂上,再也不搭理老张了。 他还跟张德胜卯上了,最后的关头,一把手悬崖勒马,保住了自己的名誉,职位跟前程。良心也开始发现。 张德胜第一次求助等于失败,第二个要求助的目标,就是自己的儿子张进宝。 张进宝可是他在这个世界上唯一的亲人了,也是唯一能帮他的人。 别管咋说,他都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不可能看着亲爹老子落难不管。 于是,他将电话打到了仙台山张进宝的家。 可惜接电话的不是儿子进宝,而是儿媳妇巧燕。 “喂……。”那头传出了儿媳妇甜糕般的声音。 “巧燕,是你吗?”老张问。 “是我,你是……?”巧燕已经有五分猜到了他是谁。 “我是你爹,张德胜啊。”老张的声音颤抖起来。 “公爹?你……现在在哪儿?”巧燕赶紧问。 “我不能告诉你,因为警方正在通缉我,我用的是电话亭的电话。” “你想……怎么样?”巧燕心里一凛,不知道是福是祸。 “我需要帮助,我要钱,你们给点钱行不行?”张德胜的声音近乎哀求。 巧燕愣住了,张德胜是自己的老公公,跟进宝血缘关系在哪儿放着,她心疼。 可又不想帮他,因为老张不是人,简直是条狼,除了好事儿,啥事儿都干。 踹寡妇门,刨绝户坟,往小孩嘴巴里填沙子,脱老太太裤、衩、子,狗曰的太不是东西。 可不帮他怎么对得起男人张进宝? 聪明的巧燕已经发现,这段时间张进宝特别纠结,男人的感情也在摇摆。 杨初九跟张德胜一场鏖战,这边是最好的兄弟,那边是唯一的父亲,进宝被夹在中间难以做人,他才是最痛苦的那个。 张进宝最近不吃不喝,整日愁眉不展,初九哥一场大水将卧虎岭冲毁,进宝整整哭了一天。 他不是心疼父亲的家产被毁,而是心疼爹老子将来会走投无路。 现在,张德胜终于走投无路了,作为儿媳妇,是不是该帮帮他? “那……你要多少钱?”巧燕问。 “儿媳妇,公爹想要很多钱,当然越多越好,不过,我只要现金。”老张看到了希望。 “我先给你五十万行不行?这是我的私房钱,大钱不能动,初九哥也不让随便动。” 巧燕觉得五十万蛮可以了,绝对可以让公爹逍遥快活一阵子。 如果低调一点,租个便宜的房子,过些平淡的生活,五十万三五年之内也花不完。 可张德胜奢侈惯了,花钱大手大脚,他还嫌少:“你跟进宝那么有钱,就给我这么点?” “钱是有,大多都在银行,密码有进宝管着,他一定不会给你的,因为他不想伤害初九哥。” “我是他爹老子!!”张德胜嚎叫起来。 “你别忘了,当初是谁非要跟他断绝父子关系的,你不但伤害了初九哥,进宝的心也被你伤透了,你这是自作自受!!”巧燕也没好气,讨饭的还嫌弃窝头馊? 张德胜只好叹口气:“那好吧,五十万就五十万,我先花着吧,以后再想办法。” “那我在那儿跟你联系?”巧燕问。 “就在你们仙台山新修的那条路,顺着大路向东走,看到你的车,我会冲出来跟你摆手。” “好吧,就这样,一会儿见。”巧燕放下电话,打开保险箱,将里面的现金全部取了出来。 照顾张德胜,他是为了张进宝。 她了解这对父子冤家,谁也不肯服输,只能自己做和事佬,也算是尽一个儿媳妇的孝心。 将五十万放进包包里,觉得不妥,她又拉开冰箱,将冰箱里的牛肉,罐头,饮料,还有鸡腿啥的拿出来一些。 张德胜一定很久没吃饭了,都要饿死了。没钱不说,更不敢抛头露面,招摇过市。 那是找死!自己往枪口上撞。 收拾好一切,女人走出屋子将东西放在了汽车的后备箱里。 然后上车,启动,将汽车开出村子,上去了刚修的省道。 省道已经开始建设,都开工很久了,正在铺垫泊油。 铺泊油的工程也接近收尾,已经跟那边承包商的路段接通,剩下的就是两侧大路的绿化工程。九月底绝对可以完工,正常交工。 看着这条路,巧燕的心里感概不已。 不是初九哥,仙台山怎么可能会有今天?处处高楼大厦,处处焕然一新。 当初自己刚刚走进仙台山的时候,这儿可是一片贫瘠,很多人连条完整的裤子也没有。 现在,所有的工厂再次走上轨道,保鲜菜,罐头,牲口,水果,源源不断销售到世界各地。 服装厂跟L市的房产也在销售的旺季,日进斗金。 仙台山再次恢复了平和安详的日子,人们的生活越来越好。 汽车足足开了二十分钟,走进一段荒僻的大山。终于,女人瞅到了公爹张德胜的身影。 此刻的张德胜破衣烂衫,形容枯槁,脑袋上的头发花白,乱糟糟跟鸡窝差不多。 女人赶紧踩刹车,汽车还没停稳,张德胜就扑了过来:“儿媳妇,你来了?真好!!” 后备箱刚刚打开,张德胜的眼睛跟饿狼一样,闪出了亮光。 夺过包包,抓过鸡腿,他就狼吞虎咽起来,好比一只黄鼠狼。 巧燕长叹一声:“哎……显赫一时高高在上的企业家,怎么会混成这个样子?” 第745章恩怨分明 张德胜跟饿死鬼投胎一样,抓着面包鸡腿酱肘子就是一阵狂啃,也不知道多久没吃饭了。 瞅得巧燕都心疼,同时,也有一种幸灾乐祸的兴奋,心说:活该,害人终害己,让你祸害初九哥,这下遭报应了吧? “你慢点,小心噎着……。”巧燕赶紧劝,可张德胜还是将食物不住往嘴巴里塞。 “巧燕,谢谢你,好孩子,爹已经好几天没吃到热乎的了,真解馋。” 张德胜抓着肉啃,香气从山道上一直飘进了旁边的原始密林。密林里还藏着一个人,就是大金牙。 大金牙也饿坏了,前心贴后背,躲在密林里看得清清楚楚。瞅着张德胜手里的鸡腿跟酱肘子,恨不得把这老家伙也吞了。 大金牙流下了恬不知耻的哈喇子。 他跟张德胜其实没躲远,就躲在这一代的山林里,整整十来天了。 经久的大饥饿让他无法忍受,嗖地一声从山石的背后飞窜而出,直奔张德胜就扑。 扑过来,马上跟老张抢夺:“给我!饿坏了,真的饿坏了!” 两个饿死鬼跟野狼一样抢夺食物,当仁不让,什么身份,颜面,统统一扫而光。最后竟然发展到抱一块打滚。 “你们别抢了!不够的话还有,全给你们。”巧燕说着,打开车门,又拎出一袋食物丢给他们,就像将猪食倒进猪槽子。 俩人这才不抢了,呱唧呱唧吃起来。 大路上一条人影也没有,方圆几十里没有人烟,前不着村后不着点。 但是巧燕不怕,张德胜再不是东西,那也是自己老公爹,量他也做不出多么越轨的事儿? 看着他们吃完,打着饱嗝,巧燕这才将钱袋子甩过去:“看在进宝的面子上,俺喊你一声爹,这儿有五十万,拿去花吧,租个便宜点的房子,省着点,够你花一阵子的。以后有困难,就打我的手机,别打家里的座机,防止有人追踪。” 张德胜不知道说啥好,感激涕零。多好的儿媳妇啊,巧燕是很贤惠的。当初的陶花也贤惠。 “巧燕,谢谢你。”张德胜说。 “不用谢,俺是进宝的媳妇,他的父亲就是俺的父亲,尽管你很不称职。” “回家跟进宝好好过,爹……祝福你们。” “谢谢。”说着,巧燕转过身,立刻要上车离开。 哪知道没有迈出一步,大金牙就飞扑而上,猛地拉开车门,将汽车钥匙摘了下来,脸上显出一股狰狞的微笑。 巧燕大吃一惊:“你……你想干啥?” 大金牙说:“你来了就别想走了,正瞌睡呢,来个枕头。” “你你你……啥意思?”巧燕预感到不妙,一下子想起了农夫和蛇的故事,张德胜跟大金牙是冻僵的蛇,而自己就是那个愚蠢的农夫。 “嘿嘿,巧燕,你真漂亮,我俩已经走投无路了,不如留下,陪着我乐呵乐呵,车也留下,方便我们逃走。” “姑奶奶曰你娘!胡言乱语啥呢?”巧燕可不是好惹的,气冲斗牛。想不到好心遭雷劈,大金牙真不是东西。 大金牙仍旧笑着,向着女人一步一步靠近,嬉皮笑脸,打算动手动脚。 巧燕太漂亮了,瓜子脸,细眉大眼,三十来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一点也不显老。细皮嫩肉,浑身散发出一股脂粉之气,不知道比大富豪的姑娘俊俏多少倍,立刻勾起了他的馋虫。 发现不妙,女人拔腿想跑,可大金牙眼疾手快,上去拦住了她的去路。 “干啥?你想干啥,无赖滚开!!”巧燕嚎叫起来。 张德胜在旁边也有点发懵,不知道大金牙搭错了哪根筋,怒喝一声:“老金!不许欺负巧燕,你他娘的疯了?” 大金牙说:“张总,不能放她走。” “为啥?他是我儿媳妇,也就是我的闺女!” “张总,今天她见过我们,万一回去报警怎么办?”大金牙怒道。 “放屁!要报警她早就报了,还会给我们送钱?”张德胜同样怒道。 “张总,知人知面不知心啊,谁知道这丫头会怎么样?现在她有车,咱们刚好借着这辆车逃走,还有,把巧燕也掳走,卖掉,还可以大赚一笔。” 张德胜都要气死了,想不到大金牙是这样想的,这孙子都丧心病狂了。 老张也有点丧心病狂,可根本没想到要对儿媳妇下手。 “别管怎么说,都不能放她走,回去通知警察就遭了,先把她扣下再说。”大金牙说着,立刻过来拉扯巧燕。 张德胜眼疾手快,上去抱了大金牙的腰,将钥匙夺了过来。猛地甩给巧燕,他大喝一声:“儿媳妇,快跑,快跑!!” 钥匙掉在女人面前,巧燕捡起来立刻冲上车,油门一踩,汽车在公路上打个盘旋,就那么冲走了,返回了村子。 眼瞅着巧燕逃走,大金牙急得直跺脚:“张总,你糊涂啊。” “糊涂你麻痹!你敢动巧燕一根手指头,老子扭断你的脖子!”张德胜说着,双手已经卡在了老金的脖子上。 “你别生气,别生气,刚才我在做戏,做戏啊。”大金牙赶紧解释。 “做什么戏啊?”张德胜问。 “我故意当坏人,让你做好人,给你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啊?” “你……啥意思?”张德胜迷惑不解。 “嘿嘿,就是让你英雄救女,做个好公爹,以后钱花没了,只要你张口,巧燕就会记得你今天的恩情,还会救济咱们。”大金牙呵呵笑着说。 “当真?”张德胜迷惑不解问。 “当然了,天下这样的女人别看精明,其实她们最蠢了,就是这样,你应该谢谢我。” 喔……张德胜明白了,大金牙真他妈狡猾,龟孙子也是用心险恶,一般人还真分不清他是豆腐干子还是面筋。 老张吁口气,一屁股坐在了路边的石头上,问:“现在咋办?” “咱们有钱了,先去逍遥遥快活一阵再说,以图东山再起。” “你的意思,咱们离开仙台山?” “当然。不离开还能怎么样?等着被抓啊?” 就这样,大金牙跟张德胜一起走了,再次不知去向。 巧燕是傍晚时分回到家的,进门以后依然心惊肉跳,不知道啥滋味。 曰他爹嘞,想不到大金牙这么坏,竟然要非礼本姑娘。如果不是公公在场,就被他得逞了。 张德胜无意中良心的表现,让巧燕觉得他也没那么坏。至少知道护犊子,那自己的五十万就没有白给,冰箱里的事物也等于没有喂狗。 也算喜忧掺半吧。 张进宝傍晚时分才回来,一身的疲惫。那时候,巧燕已经做好了饭,将丰盛的饭菜端上了餐桌。 张进宝进门就解下西装,瞅瞅满桌子的鸡鸭鱼肉,问:“今天什么日子,这么隆重,结婚周年纪念日吗?” 巧燕噗嗤一笑:“你猜?” “猜不出来。”男人摇摇头说。 巧燕放下碗筷,一屁股坐在了男人的腿上,抱了张进宝的脖子。 接下来,她将今天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男人。 “你说啥?我爹跟大金牙在仙台山的密林里?”男人瞪大了眼。 “嗯,俺今天见到他们俩了。” “你还给他们送钱,送吃的?” “是,他毕竟是你爹,也是俺公公,不能看着你爹那么狼狈,俺要代替你尽孝。” 张进宝眼睛里的泪水弥漫而出,一下子将巧燕抱紧:“媳妇儿,你对我……真好,真是我们家的大恩人,我……爱你。”想不到巧燕这么豁达,为他考虑这么周全,张进宝不由暗暗佩服。 “进宝,这是俺应该做的,你不用感激,咱俩本来就是一个人。”巧燕羞答答说道。 “巧燕,我知道你心好,善良,但是你做错了一件事。” ‘啥事儿?” “你应该报警,带上警察,将我爸爸跟大金牙抓起来。” “胡说八道!那可是你爹啊,你这么狠心?”女人有点生气。 “巧燕,有时候善良过度,就成为了迂腐,没错,他是我爹,可是他触犯了法律,多次跟初九哥作对,还害了一条人命,小雨姑娘在医院还没有醒过来。我维护自己的父亲,就是天理不公,就是纵容,就是违背自己的良心!” 巧燕听到男人这么说,再次将张进宝抱得更紧:“进宝,你越来越像初九哥了,俺太兴奋了,你终于长大了,想不到你这么恩怨分明。” “作为一个丈夫,我因为有你这样的媳妇儿自豪,但是作为一个有良知的公民,我又觉得你傻,你咋恁傻啊?万一被大金牙绑架咋办?” 张进宝的担心不是没有道理,俗话说狗急了都跳墙,天知道他们会干出啥事儿? 经过这件事,他们两个爱得更深了,情义也更重了。 张进宝无法表达对媳妇的感激,只能亲她。巧燕也不失时机跟男人抱在一块,甜蜜接吻。 他俩就这样从餐桌的椅子上抱起,抱上了床,饭也不吃了,灯一拉就忙活起来。男人女人开始相互撕扯衣服。 眼瞅着进入状态,两个人抱一块,电锯都扯不开,忽然,房门响了。 啪啪啪:“进宝,你回来没?”外面有人敲门。 我来了,就站在他们家门外面,可惜来的不是时候。 早知道他俩在里面亲热,老子就不进去了。 这时候天还没有黑透,龟孙子王八蛋才知道他俩都等不到天黑? “谁呀?”巧燕恼怒地问道,一身的烈火被洪水瞬间浇灭。 “是初九哥,快开门,他一定有急事。”张进宝赶紧将女人松开。 巧燕很不乐意,说:“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打扰老娘甜蜜的过程。” 她还真是跟谁睡觉跟谁亲,初九哥也不认识了。 女人只好爬下床,整理一下衣服来开门。、 门打开,我瞅到巧燕衣衫不整,还有她的头发很凌乱。 呵呵一笑问:“是不是哥来的不是时候?那我明天再过来。” 是呀,进宝跟巧燕结婚几年都没孩子,也该填个娃了。 人家正在造人,忽然闯进去,该多尴尬啊。 第746章咎由自取 “初九哥,你进来呗,在门外杵着干啥?给俺家当门神啊?”别看刚才巧燕气很大,可瞅到我,立刻像一只温顺的小猫,身子扭啊扭,胸口晃啊晃,腼腆地不行。 “那个……进宝在不在?我就不进去了,你把这个给他。”说着,我将一个整整齐齐的档案袋递给巧燕,打算离开。 真的不想进去,万一张进宝没穿衣服咋办?岂不是自讨没趣? 可刚刚迈出一步巧燕又拉上了我:“哥,你别走,这是啥?” “喔,这是我最近收购的两处房产,还有卧虎岭那块地的授权书,现在还给进宝,算是物归原主。” “啥房产?啥产权,俺咋不知道?”巧燕瞪着大眼一下子迷惑了。 “喔,是你公爹张德胜在Y市那座别墅的拥有权,还有一座200平的房子产权,卧虎岭那块地被我一场大水冲成了废墟,上面的建筑没了,不过地皮的产权还在。 这本来是张德胜的,张德胜的就是进宝的,你帮我还给他。好在张德胜走的时候只顾着逃命,产权书没来得及带,我就收购下来,还给你们。” “哥,你……真好。”巧燕的眼眶湿了,不知道说啥好。 她当然知道我花钱将这些产权收回来的原因,就是为了张进宝,为了弥补男人心灵上的创伤。 这等于是在用钱挽留张进宝的心,免得遭他的嫉恨。 这时候,张进宝也从屋子里出来了,一下扯起我的手:“哥,啥也别说,进屋,屋里坐。” 我看到张进宝的眼睛同样湿湿的,男人还抽泣一声。 “那个……不进去了,你俩继续忙活,刚才打扰你们的好事,不好意思。”我尴尬地不行。 “你来我家哪有站门外不进去的道理?说啥也要进来,咱哥俩喝两杯。”张进宝用力将我扯进屋子,按在餐桌的椅子上。 巧燕也拉把椅子坐在我旁边,两口子开吃。他俩刚鼓捣完,也不知道有没有洗手。 “你俩吃吧,我看着,刚吃过,不饿。”我没有动筷子,真的不饿,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张进宝解释。 “那你喝酒,哥,咱俩一块喝。”张进宝的脸色还是那么平和,波澜不惊。 “进宝,初九哥问你一件事,你要老实回答。” “哥,你问。” “我跟你父亲一张大战,这次将他杀得一败涂地,血本无归,你……嫉恨初九哥不?” 这就是兄弟,兄弟就要当面问,不能猜测他的心思。但别管问不问,我知道张进宝的回答都是一样的。 “不恨,真不恨,我爸爸那是咎由自取,你俩不一样。”张进宝放下酒杯道。 “那你说,初九哥跟你爸爸那儿不一样?” “首先,出发点不一样,我爸爸是为了一己私利,而你是为了仙台山的群众,他是孤军作战,你却有仙台山数万群众做后盾,这是他失败的第一个原因。 其次,他嫉贤妒能,志大才疏,做事情心狠手辣,为达目的决不罢休,而你却保持着一颗善良的心,做事情遵循天道,天道在帮你,这是他失败的第二个原因。 其三,他的确不能跟你过招,你俩不是一个重量级的拳击手,别看两家财产差不多,势力差不多,他的才能跟你比起来,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我不会因为这次你打败他而产生嫉恨,生意场上无父子是至理名言,我永远站在天道这边,站在公理这边。” 瞅着张进宝坚毅的面容,我点点头:“你小子行!老子当初没有看错人,眼光独到,恩怨分明,是条汉子。” “初九哥,你才是条汉子。我爸爸一次次威逼,一次次陷害,你却一步步退让,不是到走投无路的情况下,你是不会贸然出手的,你的分寸掌握得很好,恰到好处。 爸爸逃走,仍然恶习不改,又在大富豪布下陷阱,将你赶上绝路,你不但不计前嫌,还把他名下的财产全部买下来送给我,已经仁至义尽,我还有啥可说的,一句话,都在酒里了。” 张进宝说完,兹溜又喝一口。看得出他很为难,十分纠结,丝毫没有掩饰父亲落难的悲哀。 “进宝,房子跟那块地我收回来,所有的钱已经帮着你爸爸还了债,民工的工资,石料的欠款,还有员工的薪水,全都发了,他已经没有外债了。” “你说啥?你收购我爸爸剩余的产业,就是为了替他还债?”张进宝又瞪大了眼。 “是,以后有机会你告诉他,他已经没有外债了,初九哥替他还了,也没多少,就几千万而已。小雨已经醒了,等于他没有杀人,我会代替他为小雨补偿,只要他回来,以后我们还是朋友。” “初九哥……哥啊,我替我爹……谢谢你了。”张进宝竟然嚎啕大哭起来,扯着我的手扑通跪在了地上。 我赶紧搀扶他,心里也有一种释然。这就是无愧于朋友的报偿,你说我收买人心也好,为愧疚赎罪也好,反正老子该做的全都做了,张进宝的所有顾虑也被我彻底打消。 “哥,你做事情果然滴水不漏,兄弟对你佩服得五体投地!”张进宝含着泪说。 “自己兄弟,干嘛那么客套?以后你就是我亲弟。” 张进宝还真被我给忽悠得一愣一愣,彻底拜服。 我站起来想走,可张进宝又拉上了我:“哥,你别走,有件事我必须告诉你。” “啥事儿,你说。” 接下来,张进宝将今天巧燕接到电话,为张德胜送钱送食物的事儿,一五一十告诉了我。 最后他说:“哥,我爸爸就躲藏在仙台山的原始密林里,你说,是不是该通知警察,让他坐几年牢也好,好好反思一下,出来我跟巧燕继续孝顺他。” 我张了半天嘴,按说这件事进宝没有必要告诉我,爱怎么处理,那是他的事儿。 既然说出来,就证明对我彻底的信任,丝毫不敢隐瞒。 我呵呵一笑:“进宝,没必要,真的,既然你爹跟大金牙有了五十万,他俩一定早就离开了,不会等着被人抓。” “喔,一定是这样,所以我没去密林里找他。” “行,我走了,你跟巧燕好好吃,吃饱了好好造人,为仙台山繁衍后代,拜拜。” 张进宝跟巧燕赶紧过来送我,说:“哥,你慢点。” 走到门口,我又转过身,迷惑不解问:“巧燕,你说下午给你公爹送酱肘子,鸡腿,还有牛肉?” “嗯。”巧燕点点头。 “那他吃得欢不欢?” “可欢了,跟饿死鬼投胎一样。” 我点点头:“明白了,怪事儿……。” 还真是怪事,张德胜平时是不吃肉的,从大雪山上回来,看到肉就害怕,有时候会躲在桌子底下。 巧燕这次送去肉食,他狼吞虎咽只能证明一个问题……老张目前的日子不好过,窘迫到了极点,都他娘的饿疯了。 活该!饿死你个老狗曰的! 走出张进宝家的门,我心里挺兴奋,总算是把进宝给稳住了。 张德胜也绝不敢回来,就算我肯原谅他,一把手也不会放过他。 张德胜敢在Y市一代出现,一定会被公、安抓,严重伤人罪,最少判刑十五年。 所以他唯一的选择就是逃亡,宁可死在外面。 …… 第二天早上,我去了一次县第一医院,看望了一下小雨姑娘。 小雨已经清醒,伤口的位置正在复原,女孩可以说话了,但身体非常虚弱。 走进门,女孩瞅到我想坐起来,但是却非常吃力。 “小雨姑娘,别起,别起,小心!”我赶紧将她按了下去。 女孩的脸色很苍白,旁边没人照顾,一个陪床的也没有。 “初九哥,你怎么来了?”女孩问,听口音她不像本地人,一定是在仙台县打工的外地妹。 很多外地妹不远千里来到仙台县,因为学历低,找不到好工作,大多是当保姆,月嫂,干保洁,年轻漂亮的,就到酒店或者娱乐场所去打工。 当然,不少女孩禁不住诱惑,被拉下水的比比皆是。 “喔,我来瞅瞅你,伤好多了吧?”赶紧拉张椅子,坐在了她面前。 “初九哥,想不到你会来看我,小雨好有福气啊,你是妹子见过的,最大的人物。”女孩的语气有点恭维。 我噗嗤笑了:“我算啥大人物?就是一泥腿子老百姓。” “你是企业家啊,俺在村子里就听说过你,你为我们那儿修建了一条路,还修了一座桥,投资几千万呢。” “啥?你是……哪儿的人?”我赶紧问。 “俺是,磨盘岭出来的,猫儿山的磨盘岭。” 卧槽!老子几乎震惊了,怎么这儿又出现一个磨盘岭的人?真是冤家路窄。 “你家住磨盘岭?这么说你认识香菱?认识晓晓?”我赶紧问。 小雨点点头:“认识,俺也认识初九哥,见过你,可你在磨盘岭,没瞟俺一眼。” 娘隔壁嘞,想不到磨盘岭还有这么俊的丫头。 “你也见过我?”我更惊讶了。 “嗯,见过。”小雨点点头:“那时候,你帮着我们修路,跟香菱嫂子一起住在小学校。领一大帮人,可派气了。” “可你的乡音为啥不像磨盘岭的?” “出来打工,当然要说普通话了,家乡话别人听不懂啊。” 我想想也是,既然是从磨盘岭出来的,就感到很亲。 “你怎么到了大富豪?为啥到仙台山不找晓晓,不找香菱?他们可以帮你啊,不该去那种肮脏的地方。” “没办法啊,俺也想进去你的工厂打工,做个打工妹,可没学历,你们哪儿不是本科学历,做个普通的工人都不要。” 是啊,现在的仙台山牛笔了,最普通的工人也要本科文凭,研究生都没资格做领导。 很多主管,经理,都是博士硕士,像江百岸,巧燕,张进宝这些人,都要有过留学的经历才可以。 “初九哥,俺也去找过你,可你办公室的门俺都进不去啊,谁让你是大人物?” 我无言以对,只好说:“行!我现在立刻聘用你,伤好出院,你就到仙台山去报道,工作让香菱嫂帮你安排,行不行啊?” “啊!真的?”小雨一听差点跳起来,可刚刚一动,伤口就撕心裂肺地痛。 我跟她素不相识,可仍旧聘用了她。 谁让她的身世像香菱,至于她是磨盘岭大队谁家的闺女,那就不得而知了。 第747章陶姐再次失踪 眼瞅着时间进入十月,仙台山的修路工程终于完成。 随着一声祝贺的鞭炮声齐鸣,所有的工人全都欢呼起来,全村的男女老少一起欢歌起舞。 响器班子又成立起来,村子里的锣鼓队秧歌队也成立起来。大东二东又叫来一帮子洋鼓洋号,整个仙台山再一次热闹非常。 人们庆贺大路的通车,也庆贺仙台山再次走向新的纪元。 隐蔽的大山不再寂寞,从此以后跟外界彻底牵手融合,山里的产品四通八达,远销到全国各地更加方便。 我们还进行了剪彩仪式,一把手也来参加。 县里的领导,市里的领导跟我一起站在舞台上,几把剪刀咔嚓绞下去,剪彩仪式成功,下面就是一阵锣鼓声齐鸣。 还是老样子……洞洞洞洞大!弟弟弟弟大,洞洞大呀弟弟大呀,炕上有个娃!七八隆冬强东强,光光光!炕!炕!炕! 喜庆的乐队从省道的大路上,一直通到村子口,哪儿都是奇装异服的人群。 茂源叔跟我爹,还有我老丈人有义叔也化了妆,打扇鼓,划旱船。孙桂兰把自己打扮成小媳妇那样,身穿古装,腰肢扭得像陀螺。 桂兰嫂老了,差不多四十了,可小腰还恁细,小姑娘一样,一对鼓鼓的……乃,也甩得东摇西晃。 香菱,陶花,翠花,杏儿,全部加入其中,腰里系着丝带,同样花枝招展,仙台山显出了再一次的喜庆。 好多领导坐在看台上对下面的女人品头论足,这个真好看,那个多年轻,这是谁的媳妇?呀!大东的媳妇陶寡妇,样子像个汽油桶,秧歌也扭得跟滚油桶差不多。 那个嘞?呀,瓜妹子,恁瘦!像个大马猴,给她根棍子,就能保着御弟哥哥到西天取经去了。 就在大家乐得稀里哗啦兴高采烈的时候,二毛从不远处风风火火跑来。一边跑一边喊:“初九!初九,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这小子嗖地一声冲上看台,跟疯了一样抓住我的手,用力晃荡。 “你小子住手!拉女婿呢?干啥这是?好多领导看着嘞。”老子恨不得一脚将他踹台下。 要知道,不单单各界的领导在这儿,台下还有好多小报记者,电视台记者跟网络调查员。 他们如果拍到不雅的画面,传上网络,电视新闻,老子的颜面往哪儿搁?岂不是破坏仙台山的形象? “初九,不好了,我媳妇,陶二姐不见了!”二毛仍旧气喘嘘嘘说道。 我眼睛一瞪:“滚!找媳妇,家里炕上去找,跑老子的会场倒啥乱?” “初九,会议对我不重要,媳妇对我才重要,走,赶紧帮我找媳妇!”说着,二毛就把老子往台下拖。 我曰他仙人个板板,这不给老子败兴嘛? “二毛,你慢着,到底咋回事儿?你说清楚。”我赶紧挣脱癞痢头的手。 “我媳妇不见了。” “在那儿不见的?” “俺家饲养场的被窝里,头天晚上睡觉好好的,一觉醒来就不见了。”二毛的光脑门上都是汗。 我说:“是不是被耗子拖走了?” “放屁!你媳妇才被耗子拖走了,那么大个人,耗子能拉走?” “对不起,我没空,自己媳妇自己找,老鼠洞啊,粮仓啊,红薯窖啥的,仔细找找,你媳妇又没给我,问老子管个毛毛用?”我是真懒得搭理他,继续冲一把手招手,微笑。 二毛说:“初九你变了,变得膨胀了,虚荣了,眼里六亲不认了,别以为当个破董事长有啥了不起的。要是你媳妇没了,你找不找?” “废话!当然找!“ “那老子媳妇没了,你就不能帮忙找找?” “对不起,因为你媳妇是陪着你睡觉,我媳妇是陪着我睡觉。你媳妇找回来也不能陪着我睡不是?自己找吧,拜拜!” 二毛差点没气死,上去揪了我的脖领子:“杨初九你个王八蛋!我怀疑陶姐被人绑架了!” “啊?”我大吃一惊:“好端端的怎么会被绑架嘞?谁干的?” 二毛怒道:“我怀疑是张德胜干的,一定是他跟大金牙把俺家陶姐捆走了,意图强贱,说不定这时候陶姐已经被他俩给……咔嚓多少回了。”二毛都不敢想象。 瞧着二毛可怜巴巴的样子,我于心不忍,只好说:“中,李队长就在那儿,我帮你告诉他,让他带着手下,再招呼四哥,带上咱们的保安,帮你找行不行?” 二毛点点头擦擦眼泪:“行!初九,谢谢你。” 于是,我立刻招呼李队长,也叫来了四哥,这两个人带上几十个人在四个村子找开了,寻找陶姐的下落。 起初,我以为陶二姐在人群里,因为她也喜欢热闹,可能在扭秧歌,打扇鼓,也可能在划旱船。 可老四带上三十多个保安,李队长带着二十多个民警前前后后将四个村子翻腾个遍,将人群找个遍,也没有发现陶二姐的下落。 陶二姐就那么失踪了,不知去向,跟十年前被陶大明那次掳走一样,女人人间蒸发。 第一天没找到,第二天庆功会结束以后,我把山里的工人,还有数百个男工一起撒了出去,漫山遍野找。 将附近的山岭全部搜索一遍,不要说陶二姐,媳妇毛也没帮二毛发现一根。 这个时候,全村的人才预感到不妙。 接下来,纷纷的谣言再次潮起,有人说陶姐被人掳走了,野汉子看上了她的俊俏,意图强占。 也有人说,她被人贩子拐走了,卖进深山老林,跟山里的穷汉做了媳妇。 还有人说,她背着二毛跟野汉子私奔了。 反正说啥的都有,众口不一。 二毛开始扯着嗓子嚎:“陶姐,陶姐!你回来吧,没你我就活不成了。” 最近一段时间,他跟陶姐的关系很不好,因为女人一直没有原谅他。 二毛一个人住家里,陶姐一个人住饲养场,女人根本不跟他住一块,也不让她碰。夫妻二人差不多分居了三年。 几个月前,张德胜卧虎岭那块地没有被洪水冲走的时候,二毛拔腿撤股,打算跟陶二姐和好如初,可女人不尿他。 半夜,二毛爬过饲养场的围墙,钻进陶姐的被窝,打算跟媳妇磨缠,也被陶姐一脚给踹了出来。 陶姐一边踹还一边骂:“找张德胜去吧,找你干爹去吧,让张德胜给你暖被窝,生儿子,别碰老娘!” 二毛叫苦连天,赶紧解释:“陶姐啊,现在你还没看明白?当初,那是我跟杨初九设计的计策啊,我是忠的,祸害张德胜,向着杨初九的。” “放屁!狗要是不吃屎啊,就不用垒厕所墙了,你就是一条吃屎的狗,走到哪儿也改不了。”陶姐觉得自己看透了二毛,这小子死性不改,她再也不会原谅他。 按说,我该去解释一下,可最近忙着工程收尾,忙着恢复各个工厂的生产……忘了。 这就铸成了大错,一直让他们两口子的关系没有恢复。 二毛是中午的时候发现媳妇失踪的,当时,他走进饲养场,发现饲养场办公室的门开着,被窝零散,陶姐却不见了。 闺女也不在家,他闺女在外地上学,住校,好久没回来了。 于是,二毛就跟饲养场的工人打听:“你们嫂子嘞?陶董去哪儿了? 饲养场的工人说:“不知道啊,俺们光知道干活,其他的不关心。” 二毛怒道:“王八蛋!你们董事长不见了,谁给你们开工资?干个毛!还不快找?” 其实在没有通知我以前,他已经把家里外头全部找了一遍,秧歌队,锣鼓队全都找过了。 所有的工人回来全都说没见过陶姐,二毛的心里就打开了鼓。 他预感到一种不妙,陶姐的失踪绝不是偶然。 首先,陶姐很干净,也注意仪表,早上起来第一件事就是叠被窝,扫地,哪儿都弄得干干净净。 饲养场人来人往,送料的,拉牲口的,客户川流不息,作为一个董事长必须要注意仪表。 棉被没叠,地上很脏,还有女人的衣服也散落在床上,这证明她走的时候很匆忙,而且是被人掳走的。时间是半夜,夜深人静的时候 给他的第一个感觉,就是张德胜和大金牙。这两个人一定在报复他,二毛当初把他们害惨了。 他们恨我杨初九,更加恨二毛,如果说只是想抽我两巴掌,那么一定想剥了二毛的皮。 不是二毛,张德胜的工地也不会被洪水冲垮,他也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所以,绑走陶姐,要挟勒索,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儿了? 三天以后,整个仙台山的人都是一无所获,我跟李队长同样预感到了不妙,觉得问题很复杂,后果很严重。 不用问,陶姐出事儿了……。 二毛拿着陶姐的衣服,哭哭啼啼说:“初九,一定是张德胜,还有大金牙,他们把我媳妇掳走,摸她的身子,亲她的嘴嘴,还跟她……那样。我就这么一个媳妇,你一定要帮着我找回来啊,我可想她了,她的衣服可香了,不信你闻闻……。” 说着,这小子只把陶姐的衣服往我鼻子下面凑,我赶紧推脱,怒骂一声:“滚恁娘隔壁!让老子闻啥闻?我又不是狗?” “初九,都是为了你啊,我才跟张德胜大金牙结仇的,不是你,陶姐也不会跟我离婚,所以,帮我把媳妇找回来,是你的责任,你义不容辞!!” 我说:“行!老子一定会找到陶姐,目前咱们只能等消息,准备好钱,如果真是张德胜跟大金牙干的,他们一定会送勒索信,或者打勒索电话。” 二毛问:“如果真是他俩干的,你说他俩会不会糟践我媳妇的身体?” 我说:“会!张德胜跟大金牙都是色、狼,你媳妇虽说三十多了,可徐娘半老,风韵犹存。换上我,也会糟践她,那么好的女人,不糟白不遭。” “哇——!”二毛一听,抱着女人的衣服哭得更伤心了。 第748章狗急跳墙 让二毛那狗曰的猜中了,陶姐就是被张德胜跟大金牙弄走的,这两个人再次陷入了生活的窘迫。 一个多月前,巧燕给公爹偷偷送了五十万,按说,那五十万足够他们俩花一阵子,省吃俭用的话,三五年都花不完。 可没超过一个月,那五十万就被两个活宝挥霍光了。 拿到钱以后,张德胜跟大金牙首先离开仙台山,坐公交去了一个陌生的城市。 那个城市很远,人烟稀少,但却非常富饶。 他们穿上风衣,戴上毡帽,遮掩了自己的相貌,没有坐火车,而是乘坐长途客车,因为长途客车不需要身份证,不用担心有人通缉。 进去那个陌生的城市,他们租住进一家小旅馆,首先要去的第一个地方,就是娱乐城。 逃走那么长时间,躲在原始密林里缺吃少喝,一下子口袋充实,当然要找个姑娘放松一下。 他们还洗了澡,蒸了桑拿,享受了按摩全套的服务,吃了大餐,第一天就消费出去一万多。 第二天,两个人打算拥有更多的钱,从前是富豪,大手大脚惯了,这五十万根本禁不住花,想要生存下去,就必须要拥有更多更多的钱。 “张总,咱们不能这样坐以待毙啊?要不然会坐吃山空。”大金牙说道。 “那你说,咋办?”张德胜问。 “咱们现在有本钱了,应该狠狠捞一笔,让五十万变成五百万,五千万,甚至五个亿,有了充足的资金,才有底气跟杨初九最后一博。”大金牙呲着亮光闪闪的大金牙说道。 “怎么捞,你说?”此刻的张德胜已经没了注意。他老了,能力不行了,早就过了激情勃发的年代,没有冲劲了。 “不如咱俩去赌,我知道从前这儿有个赌局,很大很大,一出手就是几百上千万,不如用这五十万赌他个天翻地覆,大赚一笔。”大金牙继续蛊惑。 “放你娘的屁!你确定能赢?万一输了咋办?这五十万可我是儿子儿媳妇的血汗,我不能对不起他们。”这时候的张德胜已经有了悔改的意思,只可惜太晚了,已经被逼上了绝路。 “你还有退路吗?咱们的后路都被堵死了,只能搏一搏,输了钱还可以跟张进宝要,你儿子可是杨初九手下的CEO,拔根汗毛也比咱俩的腰粗。可万一要是赢了,咱们就能东山再起。”大金牙赌瘾犯了,一个劲地蛊惑老张。 “这个……。”张德胜的心里真的没底,不敢胡来,可大金牙已经拉上他,拽上了公交车,直奔那个赌局而去。 这地方大金牙来过,特别熟悉,他本人也的确是个赌徒,嗜赌如命。当初的狗场本来就是赌场,他也是依靠赌博出千发家的。 跟着张德胜,本想依靠房产大赚一笔,可做梦也想不到会落魄成这个样子。 两个人走进赌场,三个小时就出来了,这次非常不走运,原来走进人家的地盘,大金牙的赌运就没那么好了,碰上个超级老千。 三下五去二,他就将张德胜口袋里的四十九万输光了。不但如此,又借这儿的高利贷二十万,半天的时间不到,同样输个精光。 从赌场出来,他们两个垂头丧气,张德胜跳着脚骂:“你个狗曰的!这下好,全赔了!怎么跟进宝交代?怎么跟巧燕交代?” 张德胜揪着大金牙的脖领子,差点将这老家伙拆散架。 “这能怪我吗?钱输了你这样,赢了一定不是这副嘴脸。”大金牙的脸色也不怎么好。 “现在怎么办?”张德胜又问。 “回去!还能咋办?” 就这样,他们两个回到了租住的小旅馆。 从此以后,他俩的生活再次陷入万劫不复的苦难,一个礼拜以后,就被小旅馆的老板给轰了出来,再也没钱交房租了。 半个月以后,开始被高利贷的人追杀,一路猛砍,追得亡命奔逃,那个城市再也呆不下去了。 最后两个人一合计,干脆,还回仙台山,再想办法弄钱。 走进仙台山以后,他俩依然没地方住,不敢回村子,担心被人发现以后抓走。 于是,他们就住在原始密林一个隐蔽的山洞里。口渴了只能喝山泉,饿了,只能到村子里偷东西吃。 他们去村子里的代销点偷,跑到修路工地的大食堂里偷,啥好就偷啥。 所以那段时间,工程在收尾的时候食堂里整天丢东西,把工地的大师傅给闷得不行。 有天,大师傅还亲自跑到翠花的办公室去报告:“董事长,咱们工地食堂的东西老是丢,最近耗子太猖獗了,是不是买点老鼠药,弄死那窝耗子?” 翠花眉头一皱:“算了,耗子也是一条生灵,也有它们生存的权利,偷就让它们偷点吧。”翠花的心眼很好,老鼠也舍不得杀一只。 “可万一引起传染病咋办?”大师傅的话不是没有道理。 “嗯,那就抓两只猫上山,专门逮耗子,也可能是工人饿急了偷吃的,咱们的工人太劳累了,偷吃嘴也正常。” 于是,大师傅只好从村子里抓了两只猫,让它们上山逮老鼠。、 可猫放在工地的大食堂,好吃的东西该丢还是丢。而且丢的都是肘子,鸡腿啥的,米面一粒不少。 隔几天,大金牙跟张德胜就会背上一个大口袋,摸着黑潜伏进工地食堂,偷半只猪腿,三只烧鸡,六七个酱肘子,七八个烤鸭子。 从大雪山上回来,老张从不吃肉,最近饿急了,不要说家禽家蓄的肉,仍旧产生了吃人肉的冲动,老毛病又犯了。 起初,工地上丢东西谁也没在乎,直到陶二姐失踪,大家才知道很可能跟这两个人有关。 大金牙跟张德胜绑走陶二姐,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也是经过千挑万选的。 第一,他们憎恨二毛,想狠狠敲诈他一笔钱。 二毛那小子可有钱,刚刚撤股,从卧虎岭那块地上拿走两个亿。 他在L市,跟我合股的房产还有一个亿,加上家里的饲养场,价值三个亿。 还有服装厂的股份,目前的二毛可牛笔大了,总资产不下七八个亿。 他的软肋就是陶姐,弄走陶姐,勒索这狗曰的一个亿,足够花一辈子了。 其次,张德胜跟大金牙都是男人,虽说年纪大了,可生理的功能还算正常……憋得慌。 长久得不到宣泄,让他们俩看到女人,就跟公猴子见到母猴子一样,上蹿下跳的。 “咱俩把二毛的媳妇绑了吧?”张德胜说。 “好,那娘们不错,细皮嫩肉,风摆杨柳,是个好货色。”大金牙嘻嘻一笑。 于是,两个人行动了,行动的时间,就是大路修建完毕,开庆功会剪彩仪式的头天晚上。 半夜十点,他俩偷偷靠近了二毛的饲养场,躲在暗处等待机会。 二毛的饲养场人很多,有工人加班,饲养场的牲口都那样,晚上还要喂夜食,牲口不吃夜食不肥。 陶二姐的办公室在距离大门的不远处,女人夜里一般不起来。 张德胜知道二毛不住这儿,早跟陶姐分居了,陶姐单独睡在办公室里。 二毛的闺女也不跟娘住一块,在学校上学,一个月都不回来一次。 这就给了他们两个机会,两个男人对付一个女人,还不小菜一碟? 于是,他们蹲在暗角里,就那么等啊等,盼啊盼,忍耐着蚊子的叮咬,企图将陶姐掳走。 十月国庆前夕,也就农历八月半,天气还很炎热,蚊子也没有蹬腿,是蚊虫最疯狂的时期,不一会儿,俩人的身上就起一层水红疙瘩。 可他俩不敢动,也不敢挠,更不敢贸然闯进女人的办公室。 陶姐的办公室是铁门,根本弄不开,窗户上安装了钢筋铁栏杆,任何人进不去。 再一个,真的贸然闯进去,他俩没有把握瞬间将女人制服。 陶姐万一挣扎,呼喊,工厂这么多加夜班的员工,发现董事长被欺负,还不把他俩的老脑袋打成煎饼? 唯一的机会,就是等着女人上厕所,在茅厕里下手。 一直到凌晨两点左右,陶二姐终于起来上厕所了。 陶姐干净,不喜欢往屋子里提尿盆,闻不惯自己的尿骚气,所以每次夜尿,都上屋外的厕所去。 办公室的旁边有个公用厕所,男工女工方便,都上哪儿宽衣解带。 厕所里亮着灯,工厂里牲口攒动,工人忙碌,所以女人一点也没有害怕。 陶姐出来的时候,只是披一件外套,里面的衣服也不多,上面是白色的罩儿,下面是裤、衩,光俩腿。 她趿拉着拖鞋,跟屁股上着火那样风驰电闪冲进茅厕。进去,短裤向下一拉,双膝向下一蹲,里面就传出一阵黄河咆哮的哗哗声。 陶姐的就摇头晃脑得意起来,面上也显出舒爽之色,仿佛放下了千斤的重担那样释然。 刚刚得意没几下,大事不好了,忽然,两条黑影蜂拥而进,速度很快,直奔女人蹲的茅坑。 起初,陶姐没在意,觉得是工厂加夜班的女工,跟自己一样,让尿给憋急了。 所有的人都这样,尿急了就会禁不住矜持,第一是关心憋坏身体,第二是担心浪费一条裤子。 可等到两条黑影靠近,瞅清楚了,是男人。 陶姐吓得浑身一凛,赶紧呼喊:“卧槽!你俩干啥?流、氓!非礼呀……。” 刚刚喊出一句,大金牙已经将一条手巾堵住了女人的嘴巴。 陶姐闻到一股刺鼻的味道,挣扎没几下,眼前一阵迷糊,就啥也不知道了。 就这样,她光着身子被两个老头子弄走了,掳上大山。 第749章一错再错 夜很静,陶二姐就那么被两个老头子弄出饲养场的矮墙,抬上大街。 大街上的路灯很亮,现在的仙台山今非昔比,街道特别宽阔,全部用水泥硬化过了。 为了让上夜班的工人回家方便,我们还安装了路灯,将每条大街照得都是明如白昼。 张德胜跟大金牙故意转悠不引人注意的小巷,巧妙地避开了仅有的几条家狗,然后走出村子,直奔荒山野岭。 出去村子,他们也没再走大路,而是选择大路两侧的庄稼地。 适逢八月,地里的玉米已经收割干净,蔬菜也正在疯长,旷野特别辽阔。 于是,两个人抬着女人一脑袋扎进了桃树地,避开了山道上稀稀拉拉的人群。 桃树地里哪儿都是山果成熟的香气,早桃已经摘干净,有的被山民贩卖,有的被做成了罐头。晚桃只剩下了大金红,冈山白,大久保跟国庆桃。 国庆桃是成熟最晚的桃子,所以很多树上依然是滴滴坠坠,香气弥漫。 他们俩这段时间也偷桃子吃,长久的吃山果,让他们闻到桃子的味道就恶心。 再说怀里还抱着一个香喷喷的女人,啥桃子?王母娘娘的蟠桃园也懒得瞟一眼,只等着进去山洞,将二毛的女人狠狠咔嚓千百次。 一路上陶姐都没醒,处于昏迷状态。 “这娘们吃啥长大的,咋恁沉?”大金牙受不了拉,气喘吁吁道。 “哎,仙台山最近有钱了,山民的生活好,不长个子光长肉,女人一个个丰满,能不沉吗?”张德胜还一个劲地解释。 陶二姐的确丰满,该鼓的地方特别鼓,胸也没有下垂,仍旧挺拔高耸,浑身的肌肤嫩白如雪,看得俩老家伙只吞口水。 中间歇了五六次,连拖带拽,总算是把女人抬进了山洞。将陶姐扔地上的草窝里,他们才感到浑身没有一点力气了,十多里的路程,都不知道咋着赶过来的。 抬手看看表,已经凌晨四点了,大金牙问:“张总,咱俩谁先来?” 张德胜瞅瞅女人的身子,说:“我先。”说完,衣服一解,就扑向了女人。 一直到天光大亮,陶姐才睁开眼,发出一声尖叫:“啊!这是哪儿,咋回事儿啊?” 来回瞅瞅,发现根本不是自己的家,而是一个山洞。 怎么晕过去的不知道,怎么到这儿来的也不知道,女人完全迷茫,只记得在厕所嘘嘘。 娘隔壁嘞,难道嘘嘘也会穿越? 这个山洞的空间不大,只有一个出口,一缕阳光从洞口照射过来,映在山洞的地面上。地上有个茅草铺,旁边是凌乱的石头。 两个老头子在哪儿剔牙,张德胜跟大金牙刚刚用过早餐。 “天哪!大金牙!张德胜!咋是你们俩?”陶姐感到了不妙。 她认识大金牙跟老张,这两个人从前是男人二毛的合作伙伴,在仙台山住过一段时间。 卧虎岭的工地就在梨花村村南不远处,陶姐收购饲料的时候也曾经路过,跟他们见过很多次面。 而且她感到身体很不得劲,很明显被两个老家伙欺负过了。 “你们混蛋!秦兽!!”女人骂起来,呜呜哭了。 可根本走不了,她的双手被绳子束缚,两脚也被绳子捆绑,站都站不起来。 大金牙咧着嘴,呲着大金牙呵呵一笑:“二毛家的,你还好吗?” “好恁娘隔壁!你们对老娘到底干了啥?”陶姐醒过来就是一声大骂。 “我俩干了啥,你应该知道。” “你们为啥这样对我?为啥啊?”陶姐嚎叫起来。 “那你应该去问二毛,问问你男人,他都干了啥? 这小子在我们公司做卧底,一路忽悠,我跟老张的钱才全部被套牢,被杨初九一场大水冲走了。 你男人欠下我们的债,必须要有你来偿还,这叫夫债妻还,知道不?”大金牙的话很平稳,波澜不惊,好像是事情发展的必然。 睡了二毛的媳妇,总算是出了口气。 “你们……还想怎么样?放我走,要不然二毛知道会杀了你们!初九也会杀了你们!”陶姐开始威胁。 “嘿嘿,他们根本找不到我们,这个山洞很隐蔽,到时候洞口一封,大罗神仙也进不来。我们已经走投无路了,多个女人陪葬,也是一件美事儿。” “美恁奶奶个腿!你们两个简直头上长疮脚底下流脓,坏到家了,欺负俺一个弱女子算啥本事?老不死的放开俺!要不然俺就骂你俩三天三夜,不带重样的……。” 陶二姐喋喋不休,还真开骂了,把张德胜骂得面红耳赤,大金牙也暴跳如雷。 仙台山的女人别的本事没有,骂大街的技术却是一流。 从两个人的祖宗十八代,一直能骂到他们的重孙子辈,骂他个酣畅淋漓,骂他个人仰马翻。 “你给我闭嘴!再骂,小心我割了你的舌头。”大金牙怒道。 “就骂,就骂!有本事杀了我啊?俺看你们没那个胆子*&……%¥#@。”接下来,女人一连串的脏话,果然将他俩骂个体无完肤。 大金牙真的受不了了,猛地扯下自己一个月没有洗过的袜子,上去堵了陶姐的嘴。 陶二姐没有被窒息,却差点被大金牙的臭袜子呛死,也不知道他多久没洗过脚,没换过袜子了。 “呜呜呜……。”嘴巴被堵住,女人还是嗷嗷叫,跟发怒的小母狼一样。 张德胜在旁边问:“老金,接下来咋办?” 大金牙一边啃鸡腿一边说:“还能咋办?咱们是求财,不能伤人命,所以这女人不能杀。” “那你说,啥时候才能跟二毛要钱跑路?”张德胜都迫不及待了。 “还不到时候。”大金牙道 “那你说,啥时候才能到时候?” “目前陶姐失踪,整个仙台山都乱成了一锅粥,杨初九一定会带人搜山。咱还不能太嚣张,必须先躲避一阵子,等他们懈怠了,再把杨初九的媳妇弄上来。 杨初九的三个女人,红霞,翠花跟香菱,那才叫美嘞,跟那样的女人睡一觉,这辈子才不白活。”大金牙抓着鸡腿,嘴角留下一抹笑意。 “你糊涂,你敢动杨初九的女人,他一定会杀了你,老子也会跟着你陪葬,他绝不会看张进宝的面子放过我!”张德胜担心大金牙玩过火。 这两个人都了解我的脾气,动我女人者,碎尸万段!! “嘿嘿,老张,你先别急,反正我们已经犯法了,没了回头路,绑一个是绑,绑两个也是绑,干脆,仙台山几个好看女人,一块绑过来算了。 人质越多,对我们越是有利,要到的赎金也会越多,反正杨初九有的是钱,八十个亿呢。要走他一半的财产也不过分。” “你小心别玩得过火了,杨初九可不是好惹的!”张德胜怒道。 “我知道,实在不行,咱们将杨初九的媳妇绑过来,只威胁,不糟践就是了。给钱,就把媳妇全须全影还给他。”大金牙还不想死,不想挑战我的极限。 “那你说,现在怎么办?” “跑路,先躲进密林深处,过几天再说。” 张德胜点点头:“也只有这样了。” 吃饱喝足,两个人就把陶姐押出山洞,转移了位置。 临走的时候,把这个住过的山洞也封闭了,四周收拾得跟没人来过一样。 仙台山的人整整将大山搜索好几遍,可附近的山洞太多了,大大小小不下上千个。 有的山洞,村民都不知道具体的位置,所以,张德胜跟大金牙带着陶二姐转悠七八天,山民们依旧一无所获。 在这一个礼拜里,陶二姐可倒霉了,几乎每天都要被两个人糟践一次,糟践得体无完肤。 陶姐到了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地步,都要被逼疯了。 她恼恨自己男人交友不慎,也恼恨我,没有将两个老东西斩尽杀绝。 女人整天蓬头垢面,被他们从这个山洞拉进那个山洞,每晚躺在茅草铺上,任人欺负。 她出来的时候衣服本来就不多,再加上深秋的寒冷,很快就支持不住了。 忽然一天,吃过晚饭,大金牙抱紧了陶姐的身子,感觉不对劲,发现滚烫滚烫的,赶紧说:“老张,不好了,陶姐好像……发烧了。” 张德胜吓一跳:“可千万别死,死了就糟糕了,赎金也要不到了。” “老张,我瞅着时间差不多了,山民也该懈怠了,是时候冲杨初九的媳妇下手了。顺便弄点发烧药,给二毛家的服用。” 张德胜点点头说:“好,一起去,我给你放风,可陶二姐咋办?” “没事儿,她被捆着,又发高烧,无法动弹,咱们把石洞入口封闭,她逃不出去。” 于是,老张点点头,跟大金牙一起用力,将洞口用石块封住,踏着夜色,再次来到了梨花村。 这一次的目标,就是我身边的三个女人。翠花,香菱跟红霞的性命受到了威胁。 翠花不用怕,因为女人不住家里,而是住在仙台山大酒店。 老子早就做了准备,担心媳妇被人祸害,已经在酒店加派了保安,数十个保安将整个酒店围住,苍蝇都飞不进去,店门口的门卫也增加了一倍。 大酒店进不去,唯一可以去的地方,就是我家,目标也只能是香菱跟红霞。 这天傍晚,我帮着红霞按摩完毕,回到了香菱那边的西屋。 红霞的病已经好得八九不离十了,从前是坐轮椅,后来是拄双拐,单拐行走,最近,拐杖完全扔掉,也不用人搀扶,美好的生活在向她招手。 这边,我哥哥的伤也复原得差不多了,同样扔掉拐杖,可以行走了。 眼瞅着一家人的生活要步入正轨,可想不到又一场劫难会迎头袭来。 不过,这一次大金牙跟张德胜没有成功,不要说偷走我媳妇,老子媳妇的毛,他俩也没摸到一根。 因为我家的院子里有两条战獒,一条是黑虎,一条是藏獒达瓦。 这两条狗,已经等待张德胜跟大金牙好久了。 第750章无功而返 大金牙和张德胜同样是半夜一点多靠近梨花村,来到俺家门口的。 俺家跟陶二姐的饲养场可不一样,院墙特别高,墙头上还架设了铁丝网。 还好那些铁丝网没通电,要不然一定会电死这俩狗曰的。 不过那些铁丝上全是尖刺跟倒钩,墙壁的顶端还用水泥安插了很多玻璃片子。那些玻璃都是尖尖朝上,仿佛一根根锋利的刀子。 这些防护的目的只有一个,为了防止小偷半夜进来谋财害命。 谁敢半夜爬俺家的墙头,那些尖厉的铁丝跟玻璃,绝对可以让他从男孩变成女孩,也可以让他从女孩变成女人。 张德胜跟大金牙来的时候做了充足的准备,带了一把折叠梯子,还有一把老虎钳。 爬上俺家的墙头,大金牙呲着大金牙往里瞅了瞅了,说:“卧槽!杨初九家简直就是个坚固的堡垒,里面一定有保安,咱俩怎么进去?” “就这样进去当然不行,他家有两条狗,专门半夜咬人,能把男人咬成女人。”张德胜小声嘀咕到。” “那你说,咋办?”大金牙问。 “简单,利用最直接最有效的办法。” 大金牙问:“啥办法?”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张德胜嘿嘿笑了笑,从怀里拿出一个肉包子。 “这肉包子能制服两条狗?杨初九家的两条狗可是世界上数一数二的战獒啊。”大金牙不放心,觉得张德胜是胡闹。 “可如果在这个肉包子里掺和上七步断肠散,你说不会制服两条狗?”张德胜信誓旦旦回答。 “切!你根本不了解狗,这个办法一定行不通。”大金牙苦笑一声,嘲笑张德胜的无知。 “为啥?难道狗不吃肉包子?它们是闻腥的啊。”张德胜说。 “那是你不懂狗,普通的狗,一个肉包子砸地上,当然屁颠颠摇着尾巴冲过去,一口吞下。可你要知道,黑虎跟达瓦是战獒。” 大金牙可是喂狗的行家,从前喂过几百上千条战狗,也是依靠战狗赌博发的家,他对狗的了解,比对他亲爹还熟悉。 他爹拉屎了,都不一定上前瞅瞅,但是一条狗拉屎,他立刻明白这条狗是不是窜稀,是不是得了肠胃炎。 战獒的优点不仅仅是凶猛无敌,对主人绝对服从绝对忠诚,最关键的一条,平生只吃一个主人喂养的食物,别人给的食物,饿死也不吃。 要嘛就是自己打猎,捕获猎物。 “我不信。”张德胜说。 “不信你就试试。” 张德胜还真不信,首先在墙头上将那些铁丝网剪断,然后用钳子一点点掰去了墙壁顶部的玻璃,尽量压低声音的分贝。 铁丝网被绞断,上面显出一个大窟窿,老张将肉包子从窟窿的位置砸进了俺家的院子里。 老半天,下面没动静,狗不但没出现,甚至鸦雀无声。 “不对劲,杨初九的狗呢,难道没在家?”张德胜问。 “根据我的经验,咬人的狗不叫,会偷偷下嘴,更何况是世界上极品的战獒,更加不会让你发现它的藏身地点。”大金牙继续解释。 “你别说那么邪乎,不就一条狗吗?难道比人还聪明?”张德胜就是不信邪。 “它们就是比人聪明,不信你就试试,反正我是不敢进去。” “切,瞧你那胆子?看我嘞。”张德胜脑袋一探,胖身子就进去了铁丝网的窟窿,然后骑在了墙头上。 “把梯子给我,我下去。”他冲大金牙招呼。 大金牙就将梯子帮老张递上去,张德胜将梯子顺在了院墙的这边。 从梯子上爬下去,就是俺家的院子了,院子非常大,最近又加长了。 秀莲跟老四哥因为刚刚搬进新居,那边的房子不要了,送给了我,我就将两边的院子打通,修建成了一个院落,空间足足扩大一倍。 大院里修建了好多花池子,还有保姆房,佣人房跟保安室。 两个保安不尽责,睡熟了,监控的摄像里显出有人跳墙的画面,他们也没看到。 我杨初九没有仇人,不怕山外的人过来祸害。所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叫门,向来心安理得。 张德胜屏神凝气,高抬腿轻落足,还真把自己当成了飞贼。可惜他有飞贼的胆子,却没有飞贼的本事。 首先靠近的是我家的西屋,这边是我跟香菱的卧房,站在窗户边,老张猫儿一样,竖着耳朵听了听。 那时候我还没睡,跟香菱正在屋子里的席梦思上折腾,咿咿呀呀。 俺两口子在里面暖炕热铺,老张却在外面喝西北风,气得他怒骂一声:“累死你个王八蛋!” 他知道西屋靠不近,香菱更靠不近,老子在屋子里,敢进来,不拧掉他的脑袋? 于是,他就将目标瞄准的了东屋的红霞,慢慢摸向了东边的房间。 红霞已经睡下,女人因为伤刚刚复原,锻炼一天,累极了,天一黑吃过饭就进去了梦乡,房门也上了锁。 老张悄悄拿出一把万能钥匙,打算开锁。怀里也准备了粘着药水的毛巾,打算将红霞迷晕,跟劫持陶二姐一样。 哪知道钥匙刚刚捅进门锁,大事不好了,旁边传来两声呜呜。 “呜……呜……。”回头一看,差点没把他给吓死。暗夜里,四只蓝色的眼睛好比灯笼,形同鬼魅,就那么死死盯着它。 不知道啥时候,黑虎跟达瓦两条狗已经来到了他身后头,而且浑身毛发张开,裂着嘴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胡子也不住抖动。獒犬的尾巴已经跟身子持平,随时准备扑击。 轰隆一声,炸雷在他的头顶上炸响,老张蒙了,不知道该咋办。 给他的第一个感觉是赶紧跑,跑得慢了,就会被撕成碎片。 这两条狗在全国都有名,敢跟狮子搏斗,敢跟犀牛搏斗,咬死他还不小菜一碟? 按说,老张是逃不掉的,一个糟老头子,怎么能躲得过举世瞩目战獒的袭击? 可当初小天翼给两条狗下了死命令,只准吓唬人,不能伤人,这就救了老张一命。 张德胜也不知道怎么扑向梯子的,脚底下生风,踩着梯子嗖地一声飞上了墙头。 大金牙在那边傻了眼,心说:卧槽!张德胜啥时候练成了绝顶的轻功? 可惜这种轻功没练到家,上去围墙因为太慌乱,身子也胖,没钻过去铁丝网,就被铁丝上的倒钩给卡住了,无论怎么挣扎也无法摆脱。 把张德胜给急得,两个肥屁股只晃荡。 黑虎跟达瓦没想到伤他,只是想把他赶走。可老张不走,趴在墙头上,冲着两条狗晃屁股。 屁股上的肉很多,对狗来说,分明是诱惑。 那黑虎跟达瓦就不客气了,两条狗几乎是一起跃起的,也是一起窜上院墙的,两张嘴巴分别扑向的是张德胜的两个屁股蛋。 嗷呜!吭哧吭哧两口,张德胜倒霉了,后面遭受严重的攻击。 不单单裤子被撕裂,屁股也被咬破了,鲜血顺着墙壁滴滴答答向下流。 “啊!我的老娘啊!”张德胜发出一声杀猪般的惨叫。 达瓦跟黑虎这么一咬,老张的潜能瞬间爆发,拼命一挣,衣服被勾破,整个人也从院墙的这边砸在了那边,刚好砸大金牙身上,差点把老小子砸死。 “哎呦!老张你干啥?砸死我了。”大金牙同样发出一声惨叫。 “娘啊!屁股……被狗咬破了,痛啊……痛!”张德胜叫苦连天。刚刚嚎叫没几声,整个身子就不听使唤,爬起来就跑。 不跑不行了,因为黑虎跟达瓦的狗影已经从铁丝网的窟窿里飞窜过来,直奔他们两个再咬。 就这样,张德胜跟大金牙被两条獒狗给追了五条街,全身的衣服被扯得一片不剩,挠了一身的狗爪子印。 黑虎跟达瓦一直将两个老家伙追出村子,翻过村南的大公路,这才摇着尾巴屁颠颠回来。 当时,我跟香菱在屋子里睡觉,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俺俩都醒了。 “初九,初九你起来,出去看看,有贼,有贼进来了。”香菱说。 我懒得起,刚刚忙活完,筋疲力尽,真的害怕有人打扰,所以咕嘟一句:“谁爱偷啥,让他们偷去吧。” 香菱也不敢出屋子,害怕外面黑,媳妇只好拿起电话,拨通了两个保安的手机。 俩保安在门口的位置打盹,开的是震动,手机一响,俩小王八蛋差点被震得阳……痿。浑身发癫,赶紧起来查看。 这一看不要紧,他们赶紧吹哨子。哨子一响,呼呼啦啦,全村巡逻的保安全部赶了过来。 我也被惊醒了,赶紧穿衣服出门查看,两个保安指着电脑荧屏上的监控画面说:“初九哥你看,有贼!” 画面不是很清晰,模模糊糊看不到是谁。我叹口气说:“算了,可能是外来工,没钱花了,打算弄点外快,放他们走吧。” 当时,也没有考虑到是张德胜跟大金牙,只是当做了一般的扒手。 最近,仙台山来了很多搞传销的,租住在村子里,他们到处忽悠人,因为没工作,很穷,乱偷东西,也就没在意。 总的来说,张德胜跟大金牙这次是无果而终,没有得逞。回到山洞,两个人狼狈不堪,一身的衣服没有了,全光了脊梁。 张德胜更惨,只剩一条花裤、衩,裤衩的后面还破两个洞,俩屁股蛋亮光闪闪。被狗撕裂的痕迹也很明显,滴滴答答鲜血继续流淌。 “老金,接下来咋办?”张德胜没了注意。 “看来杨初九的女人碰不得,那咱们就改变目标。”大金牙说。 “那你说,下一步弄谁?”张德胜问。 大金牙想了想,嘿嘿笑了:“还有两个女人,在杨初九的心里至关重要,如果把这两个女人弄上山,杨初九非疯了不可。” 张德胜问:“谁?” “一个是杏儿,杏儿早就跟杨初九有瓜葛了,还为他在美洲生了个孩子,他们不是夫妻,却胜过夫妻。最关键的一个是……陶花,陶花同样是杨初九的软肋。” “这两个女人……好弄?”张德胜问。 “至少比翠花,香菱跟红霞好弄,我已经打听清楚了,杏儿住在从前的老房子里,陶花住在桃花村的老宅。这两个地方根本没人看守,绝对可以得手。” 张德胜咬咬牙怒道:“好!那咱们就弄杏儿跟陶花!!” 第751章三个女人 “救……救命啊,渴,口渴,水,水呀……。”两个人正在谈话,旁边的陶二姐发出了轻声的呢喃。 老张跟大金牙回头一瞅,这才想起二毛的媳妇还病着。此刻的陶二姐浑身发热发烫,发烧越来越严重了。 “不能瞧着她死。”张德胜说。 “上那儿给他弄药?”大金牙问。 是啊,发烧必须要想办法弄药,要不然女人就真的烧死了。可仙台山的医院不能去,把陶姐送进医院,两个人绝对是自投罗网。 一时间他们陷入了纠结。 “有办法了。”张德胜想了想忽然说:“有一种阔叶草,名字叫板蓝根,是仙台山的特产,这种草专门治疗发烧感冒,当初在大雪山,我见杨初九用过,疗效非常好。” “那快去采啊,不能看着她烧死啊。”大金牙赶紧催促。 于是,张德胜只好拖着血淋淋的屁股,从山洞走出去,采集板蓝根的叶子和根茎。 山峰的四周的确有野生的板蓝根,数量还不少,老张赶紧采集一些回到山洞,放在茶缸里,将茶缸里灌上山泉,下面烧火熬煮。 板蓝根熬煮成为药液,吹到不凉不热,这才帮着女人服下。 时间已经进入深秋,天气特别寒冷,陶二姐冻得直打哆嗦,牙齿咯咯响。 大金牙就把女人抱在怀里,用自己的身体帮着她取暖,同时,也借助女人的身体取暖。 张德胜一瞅,这个办法不错,同样抱上了女人。 就这样,他俩轮流抱,不知道抱了多久,女人的烧才退,陶二姐睡着了。 大金牙跟张德胜毕竟是人,是人就有自己善良的一面。 可以偷,可以抢,可以骗,但绝不能伤害人命,要不然心里就会愧疚不安。 再说了,二毛媳妇的身体又香又滑,不抱白不抱。 他们两个对杏儿跟陶花发动攻击,是四天以后的事儿。 那时候,他们已经拉着陶姐再次换了新的山洞,张德胜屁股上的伤口也结痂了。 这一次,他们同样巧妙地避过保安,先在别家偷几件衣服,再偷几盒感冒药,最后才爬上了杏儿家的墙头。 很容易就翻了过去,却发现杏儿的家里有人。 当时,杏儿,陶花,韩苗苗都在,屋子里还有一个男人,是小顺子。 人都凑齐了,顺子跟韩苗苗,包括杏儿,都要离开了,他们在做最后的告别。 大路修通,打败张德胜,帮着我将所有工厂重开,他们等于完成使命,顺子跟韩苗苗要回到Z市去了。杏儿几天后也要走,坐飞机重返美洲。 哪儿有她的事业,有她的孩子,她的根也丢在了哪儿,再也离不开,这一走,说不定就不回来了。 张德胜跟大金牙赶到的时候,屋子里热火朝天,正在高谈阔论。 “陶花,你越来越漂亮了,瞧这辫子,这脸蛋,恁俊,怪不得初九会为你神魂颠倒。”这是杏儿的声音。 “杏儿姐,你老是笑话人家,初九哥已经有了香菱嫂,红霞嫂跟翠花嫂,怎么会记得俺?”这是陶花的声音,女孩特别腼腆,脸蛋又红了。 “你俩啊,都跟杨初九有一腿,全都把他按上了炕,只有俺没人要,只能跟顺子将就了。”这是韩苗苗的声音。 “我咋了?不比初九哥差啊,初九哥有的,我一样不缺,韩苗苗,是不是跟着我委屈你了?那你走啊!你走了我再找个好的,保证是漂亮的大姑娘。”这是顺子的声音。 顺子的声音酸酸的,分明吃醋了。 “咯咯咯……。”几个女人一起笑起来。 韩苗苗赶紧安慰:“我就是说说,才瞧不上杨初九嘞,他就是脱下衣服,钻进老娘被窝,老娘保证视而不见。谁有俺顺子好?长得帅,身体状,还知道疼人,叭叭叭……。”韩苗苗也不知道害羞,抱上顺子亲了两口。 “呀呀呀,瞧这两口子亲热得?当着外人的面就亲,要亲热啊,回家里炕上去,免得俺眼馋。”这是杏儿的声音。 “杏儿姐,你就会看人家笑话,俺跟顺子是新婚的夫妻嘛,新婚的,新鲜刺激,当然亲热了。”韩苗苗一点也不隐晦,完全没把杏儿跟陶花当回事儿。 “是啊,那恁两口子一晚上幸福几回?逮不逮,爽不爽啊?”杏儿继续逗他俩。 “俺俩一晚上幸福几回,管你啥事儿?偏不告诉你!”韩苗苗故意卖关子。 陶花的脸红了又红,眼瞅着弟弟跟韩苗苗终成眷属,心里也乐得不行,赶紧说:“好了,好了,别谈了,夜深了,咱们该散了。” “是啊,都12点多了,明天还要收拾行李,后天回美洲公司呢,散了吧。”杏儿打个哈欠说。 “那好,散了,陶花姐,咱走,一起回。”韩苗苗也哈欠连天,扯上了顺子的手。 然后房门一响,执拗,三条人影从杏儿的屋子里出来,开大门。 张德胜跟大金牙一瞅不妙,兹溜,躲厕所去了。 杏儿是把韩苗苗,陶花跟顺子送走以后关门睡觉的。 可张德胜也在那一刻改变了目标,不再瞄准杏儿了,而是瞄准陶花跟韩苗苗。 顺子带着两个女人走上大街,张德胜身不由己,跳出围墙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大金牙扯了两下,没扯住,张德胜的身体跟磁铁一样,被两个女人吸走了。大金牙没办法,只好跟在后面追赶。 张德胜之所以改变绑架的目标,是因为他瞧不上杏儿。 杏儿好看,但绝对比不上陶花跟韩苗苗。 陶花跟韩苗苗,那才是真正的俊俏。陶花自不必说,艳若桃花,肤白貌美,身影婀娜。 韩苗苗也是胸……涌澎拜,白里透红,好比仙女下凡,嫦娥姐姐离了广寒。 张德胜早对着两个女人垂涎很久了。 就这样,顺子在前面带着两个女人走,老张跟大金牙在后面跟,他们一起穿过两条大街。 来到十字路口,顺子说:“苗苗,你进家吧,我先把咱姐送回桃花村。” 前面几步远就是家门,韩苗苗点点头:“嗯,早点回来,俺等着你,咱俩摸摸哒呀棒棒哒!” 顺子冲媳妇来个飞吻,上去牵了姐姐陶花的手走了,韩苗苗也冲顺子的方向亲一口,转身走进了家门。 这个家同样是个四合院,两层小楼。仙台山的建筑经过了规划,房子几乎一样。这一片全部是二层小楼,统一的干净,统一的齐整。 毕竟女人跟顺子刚刚成亲没多久,回家没地方住,我就让公司送给了他们一套房子,方便他们回家的时候居住。 陶花不跟弟弟住一块,仍旧住桃花村的老宅。 韩苗苗走进院子,没有上门栓,担心男人一会儿送姐姐回来,进不了门。 没有睡觉前,女人首先走进了院子的厕所,打算排污干净再睡觉,所以,她腰带一解,裤子一拉走进了茅厕。 院门开着,张德胜跟大金牙毫不犹豫就溜了进来,同样跟着女人走进了厕所。 韩苗苗做梦也想不到后面会跟着两个男人,坦然地进去厕所,准备嘘嘘。 女人蹲下,后面就传来一阵小河流水声,哗啦啦啦……。 声音响彻完毕,她用厕纸擦擦屁股,刚刚站起来提起裤子,忽然大事不好了。 张德胜跟大金牙是同时扑向女人的,韩苗苗的嘴巴也是在那一刻被毛巾堵住的。 堵上嘴巴的瞬间,她感到了不妙,开始呼喊,竭力挣扎。 可根本呼不出声,挣扎没几下,眼前一晕,就啥也不知道了。 就这样,张德胜跟大金牙一前一后,抬着女人避开村子里的保安,再次上了大山。 顺子牵着姐姐的手往家走,对于韩苗苗这边的事儿,根本不知道。 一边走,姐弟二人一边攀谈。 陶花说:“弟,结婚好不好?” 顺子说:“好,姐,有个女人真好。” “现在知道女人的乐趣了?”陶花掩着口问。 “嗯,苗苗很不错,知道疼人,对我可好了,别看她年龄比你大,总是一口一个姐叫着。” 韩苗苗的确比陶花大一点,可仍旧撵着顺子叫姐姐。没办法,陶花的辈分放在那儿,不叫姐姐怎么行? 结婚以后的顺子是幸福的,生活也是美好的。韩苗苗是过来人,经验丰富,每天晚上总是把顺子伺候得服服帖帖,小两口可舒服了。 “顺子,结婚以后就是大人了,你跟苗苗再添个孩子就更好了,也算对得起爹娘的在天之灵。”陶花的心里热乎乎的,多少年的心血总算没有白费,陶家前途有望了。 “嗯,我知道,姐,你也该考虑一下自己的终身大事了,你跟初九哥……?”顺子问。 “俺俩根本不可能!”陶花说。 “打你打算以后咋办?” “哎……就这么孤独终老呗,以后姐不会再嫁人了,我已经跟公司申请,准备到美洲去。港口那边急缺员工,也缺领导,我就帮着杏儿,去管理港口贸易。”陶花叹口气说。 “怎么,姐,你要走?” “嗯,仙台山已经没有姐的立足之地了,在这儿,俺老是忍不住会想着初九哥,离开他远远的,也就不思不想了,更不会打扰他的生活。” “那你以后还结不结婚?谈不谈男朋友?”顺子又问。 “不知道,看命了,姐的命如果好,再遇到一个跟初九哥一模一样的,一样的身高,一样的才能,一样的长相,名字也叫杨初九的话,会毫不犹豫嫁给他。” “……”顺子彻底无语,知道姐这辈子废掉,被初九哥害惨了,可这种命运的安排谁也没办法,只能听天由命。 “那你这次跟杏儿姐走,还回来不回来?” “不知道,同样看天了。”陶花苦笑一声说。 陶花起下了必走的决心,真的决定要离开。 不走不行,在仙台山只能给初九哥添乱。 初九哥的生活本来就够乱了,她不想再搅合。 第752章又丢人了 顺子是把姐姐送回桃花村以后赶回自己住处的。 走进院子,他插上门闩准备睡觉,可一脚踏进屋子,却发现韩苗苗没在,女人同样消失无踪。 起初,他觉得韩苗苗在厕所,因为厕所的灯亮着,于是冲着茅房喊:“苗苗,你在不在里面?媳妇儿……。”可是喊半天,厕所里没有回音。 顺子就想:难道我媳妇掉茅坑里去了?不行,哪得赶紧捞出来。 于是,他一脑袋扎厕所去了,发现里面竟然没人。 “咦,人呢?没在屋子,也没在厕所,不会串门子去了吧?”顺子疑惑不已。 韩苗苗自从回到仙台山,吃了仙台山米,喝了仙台山的水,最近也跟仙台山的娘们打成了一团。 所有仙台山娘们有的毛病,她差不多全沾染上了。 首先就是串门子,走东家串西家,热屁股坐在人家凉地下,撅着那小嘴瞎哒哒。 上到尧舜禹,下到桃杏李,没有她不知道的事儿。 韩苗苗还经常跟村里的那些嫂子讨论男女间的那些事儿,交流经验。 就是跟顺子之间的床帏之事也到处跟人瞎说,他知道俺深浅,俺知道他长短。顺子哪儿都好,就是喜欢抽个烟,喝个酒,瞅看嫂子解个手。 可后来一想不可能,目前半夜一点多了,就算她不睡觉,别人也不睡觉? 那她到底哪儿去了呢?忽悠一下,脑子里打过一道厉闪,不会跟二毛的媳妇陶姐那样,被人掳走了吧? 那我媳妇岂不是贞洁不保,要被别人……咔嚓?这可不是小事情。 顺子吓坏了,不知道咋办,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我,一定要通知初九哥,赶紧找人。 于是,他风风火火跑到俺家,过来敲俺家的门,啪啪啪:“初九哥,不好了,开门啊,出事儿了。” 当时,我跟香菱正准备睡觉,媳妇的第一个扣子刚刚被拉开,还没按炕上呢,就被顺子打扰了好事儿。 老子气得不行,怒骂一声:“娘隔壁嘞!这是干啥?还让不让老子为仙台山繁衍后代了?” “初九,你去瞅瞅吧,听声音像顺子,会不会是陶花出事儿了?”香菱慢慢将我推开说道。 我吓得不轻,陶花出事儿就糟了,那是摘了我的心肝肺。于是赶紧将衣服合拢,过去开门。 “顺子,咋了?”打开门第一句赶紧询问。 “初九哥,不……不好了,我媳妇,苗苗不见了。”顺子是一路跑过来的,气喘吁吁,上气不接下气。 “老子曰你仙人个球球,你媳妇不见了,干嘛来俺家找?她又没在我炕上?”我他娘的也纳闷,怎么全村的男人不见了媳妇,都找我?好像我抢走他们媳妇一样。 “我知道没在你炕上,这不就问问吗。” 我说:“顺子,苗苗不见了,你应该通知四哥,四哥是咱们村的保安队长,如果你不知道他家住哪儿,我可以告诉你。 现在你立正!稍息,向右——转!起步——走!不撞南墙别回头,啥时候撞南墙上了,右边那一家就是。OK,现在我要睡觉了,不用谢,慢走不送。” 说完,我抬手就要关门,可门关一半,又被顺子推开了:“初九哥,你咋这样?我媳妇没了,弟弟着急啊。” “我不着急,又不是我媳妇,古德拜。” “你!亏我一直把你当亲哥,狗屁!我怀疑苗苗被人给……绑架了!”顺子着急忙活说。 “那儿那么多绑架案?张德胜跟大金牙早就离开仙台山了。” “那你说,陶姐的失踪咋回事?除了张德胜跟大金牙,还有谁?我不相信陶姐被人贩子拐走了,就她那智商,没把人贩子拐走就不错了。” 顺子死缠烂打,哭着喊着跟我要媳妇,还把老子弄得没办法了。 “行!我立刻通知四哥,让全村的保安出动,帮你找行不行?架上大喇叭喊,中不中?” “中。” 我不睡了,赶紧拿出手机,拨通了四哥的电话号码。 老四是十分钟以后赶到大队部的,不一会儿的功夫大队部的喇叭就响彻起来:“全体群众注意了,现在仙台山丢失媳妇一名,身高一米六五,长发大眼,身穿红色短裙,肤白貌美,名字叫韩苗苗。他是顺子的老婆,谁捡到了给顺子送回去,必有重谢!!” 四哥喊完,立刻召集四个村子所有的保安,走街串巷找开了。结果从半夜找到天明,同样没有韩苗苗的消息。 天亮以后,四哥开始带人搜山,一座座山头寻找,整整找两天,仍旧没有女人的下落。 仙台山的第二个女人正式消失,这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浪。 如果说二毛的老婆陶姐消失是个意外,那么韩苗苗的消失就绝对不是偶然。 我跟顺子同时感到了不妙。 韩苗苗被掳走了,张德胜跟大金牙就那么将女人抬上了大山。 这一次,俩老家伙是遭了老罪,因为韩苗苗跟陶姐不一样。 陶姐个子不大,分量不重,而韩苗苗却身材高挑,特别丰满,足足比陶二姐多出去三十来斤。 一百三十多斤的女人,被两个糟老头抬上十里地的山峰,没累死就不错了。 扑进山洞,天色还没亮,张德胜跟大金牙都是气喘吁吁,汗流浃背。 “奶奶的,真重,这女人吃啥长大的?”大金牙腰酸背痛,几乎累散架。 韩苗苗虽说重,可一点也不影响她的美丽,因为女人有个子啊。 乱草堆一扔,女人斜身侧卧,裙子微微撩起,显出一双白白的长腿,香气四射,柔白嫩滑。 再加上一对呼之欲出,长长的披肩发,圆圆的娇红脸蛋,把大金牙给馋得口水直流。 气没有喘匀实,他就忍不住了,衣服一拉冲女人扑了过去,瞬间裹在了怀里。 陶二姐就在旁边,女人大吃一惊。发现这次被掳来的是韩苗苗,她立刻明白这两个人想要干什么? 陶二姐忽然跟疯了一样,猛地扑过来,直奔大金牙就撞。 “滚开!老王八蛋!不许欺负俺妹子,要糟践就糟践俺吧,反正这破身子也不值钱!” 陶二姐用肩膀来撞大金牙,手脚被束缚,不能动弹,可撞两下没撞开。 于是,女人张开嘴巴咬,吭哧,在大金牙的腰肋上咬一口,又咬向他的耳朵。; “啊——!”大金牙一声惨叫,抬手捂上耳朵,飞起一脚将陶姐踹出去老远。 “你个贱女人,贼婆娘!!”耳朵被咬出了血,差点给他扯下来,大金牙痛不欲生。 张德胜一瞅勃然大怒,飞扑而上,抓了大金牙的脖领子,将他给拎了起来。 “老张,你干啥?”大金牙迷惑不解。 “你给我滚开!!”张德胜怒目而视,老眼圆睁:“韩苗苗是我的,你不能碰她!” “为啥是你的?咱俩一起弄上山的,见面分一半,要不然你先来?” “你放屁!”啪!一记耳光抽过来,老张狠狠给了大金牙一巴掌。 韩苗苗可是他心目中的圣女,从前勾搭过无数次,都没有成功,他绝不会让别人亵渎她。 他慢慢靠过去,帮着女人轻轻撩起前额凌乱的秀发,在她的脸上摸了摸,爱不释手,眼睛里也闪出爱恋的神色。 “老张,你不够意思,目前咱俩坐一条船,应该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你不能一个人占有韩苗苗吧?”大金牙感到很不服气。 “闭嘴!你怎么欺负二毛的媳妇我不管,那是他咎由自取,可想碰韩苗苗一下,我立刻剁了你的手爪子!”张德胜还是瞅着地上的女人,担心她冷,解下自己的西装,帮着韩苗苗盖在了身上。 大金牙知道张德胜这次是动了真情,人老心不老,犹有花枝俏,想梅开二度了。 既然喜欢她,就不能亵渎她,不但别人不能亵渎,自己也不忍亵渎。 老张也不知道咋了,前半夜出发的时候还信心满怀,弄到几个女人,一定不能让她们囫囵着身子离开,怎么着也要咔嚓几下。 可当他瞅到韩苗苗的哪一刻,立刻打消了这一念头。女人的美丽让他动容,不忍下手。 “你想怎么样?就这么看着?看来看去,能看出啥?不如……。”大金牙继续蛊惑。 “你妄想!我警告你,敢动韩苗苗一根手指头,老子就会宰了你!”张德胜还是咬牙切齿。 “行!不动,不动行了吧?咱把她捆起来,免得她跑了。” 张德胜点点头,于是,两个人弄两根草绳,将韩苗苗的手脚也捆绑了起来。 韩苗苗是天亮以后醒的,睁开眼就是一声嚎叫:“啊!这是哪儿?” 张德胜跟大金牙就在旁边,老张已经弄好了早餐,说:“韩小姐,你别怕,我对你没有恶意的。” “张德胜?大金牙!陶二嫂?你们怎么都在这儿?”女人是非常聪明的,瞅到陶二姐,什么都明白了,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躲在了陶二姐的背后。 “妹子别怕,她们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实在不行,嫂子就跟他们拼了!”陶二姐咬牙切齿,将妹子保护在了身后。 “咱们是不是被他们……绑架了?”韩苗苗问。 “你说嘞?还用问?”陶二姐道。 “那他们会不会……强贱咋俩?哎呀那就糟糕了,身子不干净了,以后在怎么跟顺子交代?”韩苗苗冲着张德胜跟大金牙怒道:“你们俩到底想干啥?要钱没有,要命一条!不要企图占有我的身子,不然姑奶奶就死给你们看。” 身困牢笼,她也就这点本事了,煮熟的鸭子,嘴硬! “韩小姐,别怕,真的不用怕,我们不会伤害你的,只是为了钱,你放心,我们会写勒索信给杨初九的,只要他缴纳了赎金,我们就会放你走。”张德胜一个劲地安慰。 “那你们想要多少钱?”韩苗苗继续问。 “嘿嘿,不多,不多,杨初九的一半财产就可以了,我跟老张就能逍遥快活一辈子。”大金牙冷笑道。 “你做梦!初九哥绝不会给你们的,你们还是占有俺的身子吧,姑奶奶才不会让你祸害初九哥,有本事就上!老娘绝对不反抗!”韩苗苗说着,猛然挺起胸,一副大义凛然的样子。 大金牙跟张德胜都明白了,碰到个女二杆子,原来女人是舍命不舍财。 第753章一路追踪 “嘿嘿,老张。你瞧人家都忍不住了,咱俩还矜持个啥?上吧,不上白不上。”大金牙听到韩苗苗的话,摩拳擦掌,大有一飞冲天之势。 “你给我闭嘴!瞧你小子那没出息的样子?”张德胜使劲瞪大金牙一眼,转身仍旧劝韩苗苗:“韩小姐,你别误会,我说了,我们不是为了色,就是为了钱,要走杨初九一半的家产倒不至于,勒索他几千万倒是真的。 你不是说杨初九对你们好吗?我想,用几千万换你的命他一定毫不犹豫,同时,咱们也可以借这件事考研一下杨初九在你心里的位置。” 张德胜说得不无道理,就是在安慰韩苗苗,让她别怕。 “张德胜,你太小瞧初九哥了,为了俺,初九哥可以不惜万贯家财,可几千万你拿得走吗?一千万就是一百七八十斤,你跟大金牙能抗多少? 再说就算你们拿到钱,又怎么走得出仙台山?二毛还有顺子这会儿已经通知了公安,公家的人马上就到。” 韩苗苗也不是吓唬他们,二毛跟顺子真的通知了公家人,县警局的李队长已经带着大队人马来了,入住仙台山,全力以赴在拯救两个女人。 而且四个村子几乎都被封锁了,围堵得水泄不通,苍蝇都飞不出去一只。 “呵呵,这就不用你操心了,总之,这些天你跟陶姐只管吃好喝好,养好身体,我们绝不会撕票。” “你们没有别的企图?铁定不会糟践我们的身子?”韩苗苗还是有点不放心。 “我们当然不会糟践你,可二毛的媳妇就很难说了,毕竟二毛对不起我们,拿他女人出出气也属于正常。”张德胜实话实说,这时候已经没有退路了。 就算他管得住自己,也管不住大金牙。 果然,再以后的三天里,他们糟践了陶二姐无数次,女人被折磨得体无完肤。 陶二姐倒霉了,衣衫不整,蓬头垢面,根本无法挣扎,只能任由两个老家伙胡来。 三天以后,张德胜才写的勒索信,信里的内容是这样的: 二毛,杨初九,你们两个听好了,我们是张德胜跟大金牙,目前陶二姐跟韩苗苗就在我们手里,想救人的话,立刻准备五千万,要不然,就为两个女人收尸吧。 这封勒索信里没有交易时间,也没有交易地点。 张德胜跟大金牙是老江湖,当然不会打电话。要不然李队长会跟踪,锁定他们的藏身地点。 那封信同样是半夜送到我家的,就钉在我们家的院门上,是我爹早上起来发现的。 我爹起得早,每天天不亮锻炼身体,跑步,跟茂源叔还有有义叔散步,打太极拳。 刚刚拉开院门,就发现了那封信,他大吃一惊,赶紧将信收起来,过来拍我这边的门。 “初九,你起来吧,陶二姐跟顺子媳妇有消息了。”爹的声音很轻,知道香菱在屋子里,毕竟是老公爹,没好意思扯嗓子嚎叫。 我赶紧起床,拉开屋门接过信一瞅,这才明白了事情的大概。 第一件事是通知李队长,李队长带着十多个干警,目前住在仙台山大队部。 随后,孟哥,江百岸也跟了过来。 孟哥的伤好了,江百岸的两腿也已经恢复,此刻,距离修路工程的那次事故,已经过去了四个多月。 孟哥跟江百岸见到那封信同样皱紧了眉头,问:“初九,咋办?救人要紧。” 我说:“稍安勿躁,听李队长的。” 李队长也是一筹莫展,盯着桌子上仙台山的地图,研究好几天了。 仙台山大大小小上百个山峰,方圆六百多里,有名的山洞上千,不知名的山洞不知其数。 如果一座一座大山搜查,猴年马月也找不到他们的踪迹,即便找到,说不定韩苗苗跟陶姐早就变成一具尸体,烂透了。 而且最近大山里开发,修了很多矿场,林林总总的小道也横七竖八,不可能全部封死,张德胜跟大金牙从小道上逃走,谁也拦不住。 那么大个仙台山,藏四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 李队长摇着头,嘴巴里呲着牙花子:“杨总,我们已经搜山好几天了,怎么也找不到他们,张德胜跟大金牙是老油子,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其中几个山洞,的确留下了他们居住过的痕迹,可每个山洞都住不长,想找到他们,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 我也陷入了纠结,是啊,该咋办?估计两个女人已经贞操不保,就老张跟大金牙那副色、狼的样子,说不定把两个女人咔嚓几回了。 正在纠结的时候,忽然,二毛哭哭啼啼来了,一边哭一边嚎:“媳妇儿,老婆啊,小乖乖,心肝肝,你果然被张德胜抓走了,张德胜,我曰你仙人个板板。” 我眼睛一瞪:“你哭个毛,曰他仙人的球球也没用。马上给我闭嘴!” “感情不是你老婆,你老婆被人咔嚓一次试试,还不把你杨初九气疯?”二毛当仁不让,跟我犟嘴。 我说:“行了,下一步继续搜山,老子就不信找不到他们的下落。” 说完,我大手一挥,带上仙台山的上百个保安,呼啦,全部拉上了大山。 从前,是我疏忽大意了,根本就没把陶姐跟韩苗苗的失踪当回事儿,也没跟张德胜和大金牙联系在一起。 因为他们距离收到巧燕赠送的五十万,最多也就一个月的时间。 五十万足够他们挥霍一阵子的。可谁也想不到他们会拿去赌,半个月的时间就挥霍没了。 钱没了,继续回到仙台山绑架勒索,真他妈一对老败家子。 这次有我亲自带队,将一百多个保安分成了五队,打算跟篦子一样,将整个大山刮了一遍,从这头刮到那头,不信张德胜有三头六臂,他还能飞上天? 临走的时候,接到一个奇怪的电话,电话是小天翼打来的。 “爹,听说俺二毛大娘跟苗苗婶子被人抓走了?”儿子在那头问。 “嗯,没错,你咋知道?”‘ “听人说的,一定是张德胜跟大金牙干的,爹,你搜山的时候带上黑虎跟达瓦,只要这两条狗在身边,他俩绝对跑不掉。” 一句话提醒了梦中人,是啊,家里有黑虎跟达瓦,那就啥也不用怕,这两条狗绝对可以利用嗅觉找到两个女人的下落。 接下来,张进宝跟巧燕赶来了,顺子跟二毛也赶来了。 我让顺子跟二毛回家,拿出韩苗苗跟陶姐平时穿过的衣服,放在狗鼻子下,让两条獒狗闻了闻。 两条狗嗅探一阵,然后身子一纵,直奔大山深处窜了过去,所有的人都跟在后面,大家一步一步跟踪寻找。 很快,找到了他们曾经藏身过的第一个地点。那是一个山洞,山洞里有人居住过的痕迹,留下了篝火燃烧后的灰烬,还有水果皮,茅草铺,跟很多熟肉的骨头。 这时候才明白,原来当初工地丢失食物,就是张德胜跟大金牙干的。 第一个山洞没有,黑虎跟达瓦一路走一路提鼻子不断嗅探,直奔第二个山洞。 第二个山洞在另一座山峰上,距离第一个山洞足足相距五里多地。 我们赶到的时候,同样晚了,山洞里留下一片狼藉,四个人再次不见。 就这样,后来的四天,接二连三,一直寻找了十几个山洞。 直到找到最后一个山洞,进去一瞅,里面的篝火刚刚燃尽,还冒着袅袅的青烟。伸手在茅草铺上摸了摸,还有余温,不用问,他们刚刚离开没多久。 于是我命令四哥:“快!让李队长带人来,张德胜跟大金牙就在不远处。”说完,大手一挥,带着所有人再次离开,跟着黑虎和达瓦继续向前。 果不其然,半道上留下了男人跟女人的气味,两条狗跟着气味,距离他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大金牙跟张德胜同样感到了不妙,知道自己的末日来了。 最近几天,山上的人越来越多,搜索的队伍不断扩大,他俩知道逃不掉了,两个人一起陷入了绝望。 我们狗撵兔子一样,将他们撵地狼狈不堪,好不容易找到新的山洞,两个男人押着两个女人一头扎进去,倒在地上,老半天爬不起来。 他们还是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浑身无力,满头大汗。 “咋回事儿?到底咋回事儿啊?为啥杨初九会找到我们,为啥啊?”张德胜嚎叫起来。 “杨初九是找不到,不过他家的那两条狗却能找到,黑虎跟达瓦太厉害了。”大金牙灰心失望怒道。 “为啥那两条狗会找到我们,还知道我们一路的行踪?” “切!笨!它们是战獒,经过了特殊的训练,鼻子十分灵敏,十里地他们都能闻到两个女人的气味。”大金牙嗤之以鼻,嘲笑张德胜的无知。 “那你说咋办?不如把两个女人丢了,咱俩轻装逃走?”张德胜急不可耐。 “不行!丢掉两个女人,咱们就没有了砝码,杨初九更不会放过咱们。” “那你说,咋办?咋办?!!”张德胜都要疯了,完全迷茫。 “不如等他们来了,跟过来,咱们利用两个女人要挟,跟他俩讨价还价。”大金牙咬着金牙怒道。 “那好,咱俩一起,先把这个洞口封死,免得他们冲进来无法招架。” 于是,张德胜跟大金牙一起用力,利用碎石块将洞口封死了,一条缝隙也不留。 洞口一封,山洞里漆黑一片,陶二姐跟韩苗苗全都嚎叫起来:“啊!好黑啊,会不会有鬼?” 手电筒照亮,瞅到两个女人,大金牙更加丧心病狂。 “老张,没退路了,后退是死,前进也是死,不如临死前咱俩快活一下,把这两个女人再咔嚓一次。”黑暗里,大金牙的两只眼睛闪出了绿光。 “你个狗曰的!都啥时候了还记得跟女人亲热,还不快想想出路?” “没出路了,真的没出路了,咱们已经走向末路了。”大金牙说。 “这么说,只能被他们抓走坐牢?下辈子在牢房里度过?” “对。” “完了,什么都完了。”张德胜浑身一软,坐在地上,脸上再次显出绝望之色。 大金牙却摸着黑,再次扑向陶姐,滚倒在了草丛里。 第754章插翅难逃 中午刚过,仙台山的一百多个保安跟李队长带领的十多个干警就找到了那个山洞,并且将山洞迅速包围起来。 山洞同样是有黑虎跟达瓦找到的,两条獒狗一下子窜上山峰,冲着那个被封闭的洞口嚎叫:“吼吼吼……吼吼!” “轰轰轰!轰轰!!” 黑虎跟达瓦的獒眼圆睁,浑身的毛发膨胀,几乎撑离皮肉,四条狗爪子呼呼啦啦抓挠,将山洞口的碎石削子抓得尘土飞扬。 “是这儿了!没错!一定在这儿,媳妇,老婆!!”二毛首先喊了起来。 “苗苗,你在里面吗?答应一声啊。”顺子也跟着呼喊。 “所有人准备!将所有的出路封锁,不能放走张德胜,不能放走大金牙!!”四哥严阵以待,领着那些保安统统举起保安棍,程半圆形将四周的出路全部堵死。 大金牙跟张德胜就在里面,不过两个老头子没做声。 张德胜吓傻了,瞪着一双惊恐的大眼不知所措。而大金牙却正在忙活,抱着二毛的媳妇继续折腾。 “顺子,顺子我在这儿,快来救我,救命啊——!”第一个发出声音的竟然是韩苗苗。 韩苗苗手脚被束缚,嘴巴却没有被堵上,所以能够发出声音。女人的声音又尖又细,从山石垒砌的缝隙里传出来,依然听得清清楚楚。 “苗苗,你别怕,别怕啊,我来了,初九哥来了,仙台山的父老乡亲都来了,我来救你……。”说完,顺子已经迫不及待,直奔那些石头就扑,稀里哗啦将石头扒倒了,打算冲进去。 不单单顺子在扒石头,二毛也疯了一样过来帮忙。 “住手!你们两个住手!千万别鲁莽,别鲁莽啊!”李队长慌了,赶紧过来阻拦他们,一手一个抓住了二毛跟顺子的手臂。 “为啥啊?我老婆在里面!”顺子跟二毛一起问。 “不能冲进去啊!防止劫匪狗急跳墙,我们必须先保住人质的安全,你们想里面的人质死嘛?” 李队长不亏是经验丰富的老将,一语点破了玄机,顺子跟二毛这才知道自己鲁莽了。 “爹,金牙叔,你们在里面吗?投降吧,出来自首吧,争取宽大处理,我跟初九哥都会为你求情的。”张进宝开始冲着洞口的位置呼喊,泪眼汪汪。 “哈哈哈……杨初九,你们还是来了,来得好,来的妙!我大金牙已经等你们好久了,我们要的钱带来没有?没钱,立刻送这两个女的上西天!”大金牙终于发泄完毕,从陶姐的身上爬下来,提着裤子问。 我在外面十分纠结,最不乐意看到的事情发生了。多么不希望里面的人是大金牙跟张德胜, 是抓是放? 抓走他们,怎么对得起张进宝? 可不抓,又怎么对得起陶姐跟苗苗,还有二毛跟顺子?这两个人可犯下了滔天的大罪啊,罪不容恕。 “张哥,金牙哥,杨初九在此!你们别执迷不悟了好不好?出来吧,我保证跟法官求情,帮你们减刑。别再一错再错了,从前哪儿有对不起你俩的地方,我检讨,放了陶姐跟苗苗行不行?” 我没办法,只好求饶,希望可以呼唤出他们最后的一点良知。 “杨初九!你少假惺惺,今天老子认栽了,一句话,只要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会放两个女人走的。”大金牙继续在山洞里呐喊。 “那你说,需要什么条件?我全都答应你。” “第一个条件,给我们五千万,一分钱也不能少。第二个条件,给我们一辆车,我们要商务车,你把五千万全部放进车里,然后放我们走。答应我们的条件啥都好说,不答应,嘿嘿嘿……。”说着,他拿出一把刀子,在陶二姐的后背上狠狠划了一下。 立刻,陶姐的后背血流如注,女人发出一声惨叫:“啊——!初九,救命啊哈!” 二毛的老婆也是,遇到危险不喊自己男人,非喊我的名字。不知道的,还以为老子跟她有一腿。 “别胡来!你们千万别胡来,我求你们了,放过陶姐,放过我媳妇!我答应你们,这钱杨初九不出,我来出!”二毛听到媳妇的呼喊,心力交瘁,扑通,竟然冲着洞口的位置跪了下去。 二毛有钱,正好有两个亿的闲钱。 大金牙跟张德胜早就想到了逃走的计策,钱装在麻袋里,麻袋扔车上,然后开商务车离开。 一千万是一百五六十斤,五千万差不多近千斤的重量,打死他们也搬不走,只能利用汽车托运。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张德胜!大金牙!劝你们别做无谓的挣扎,赶紧束手就擒,我们会宽大处理,要不然格杀勿论!”李队长不接受这种要挟,手里抓着枪继续冲洞口呼喊。 “嘿嘿,李队长,你是聪明人,伤了人质,你付得起这个责任吗?”大金牙的声音十分平淡,波澜不惊,听不出一丝害怕的样子。 李队长跟二毛一起瞅瞅我,我也在犹豫。 给他们钱,给他们车,他们真的会放了两个女人? 不会,一定不会!老张跟大金牙才没这么傻,他们一定会继续利用两个女人要挟,要求逃走。 一旦答应他们的要求,汽车飞驰上公路,那就是鱼归大海,飞鸟入林,还不腾云驾雾而去? 傻笔才信! 可不答应又不行,目前这两个人丧心病狂,头脑失去判断能力,啥事儿都干得出来。 “爹,金牙叔,我求求你们,你们跟初九哥和二毛的恩怨,跟两个女人没关系的,你们放了她们好不好?我来做你们的人质。”张进宝继续劝。 “你给我住嘴!”张德胜在里面终于说话了:“白眼狼!喂不熟的狼崽子!我是你亲爹,不向着自己爹老子,却一直向着杨初九,你不是人!” 张德胜的声音颤抖老泪纵横,觉得自己做人真失败。 钱没了,家没了,儿子没了,女人也没捞到手,拼搏了半辈子,到底是为了啥?为啥到头来却两手空空? “爹,您是我爹啊,不认你这个爹,儿子怎么会上山来找你?爹,我是来救你的,不是来害你的啊。”张进宝继续哭,继续祈求。 “滚!!你告诉杨初九,让他赶紧准备一切,不然,我就把陶二姐跟韩苗苗杀了。”张德胜已经失去了理智,一只老手狠狠在韩苗苗的胸上抓了一把。 “啊!”韩苗苗也发出一声惊叫。 “苗苗!苗苗!”扑通,顺子也跪了去。 不过顺子跪的不是张德胜跟大金牙,而是我。上来抱了我的腿,哇地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 “初九哥,求求你,答应他们的条件吧,救救苗苗,救救我媳妇啊!”顺子抱着我的腿只晃荡。 然后,他又抱了陶花的腿,仍旧苦苦祈求:“姐!你求求初九哥,初九哥最听你的话,你让他拿钱,他一定会拿钱的,苗苗可是你弟媳妇啊,她以后还要为咱家延续香火,繁衍后代嘞,你不想看着咱们家绝后吧?” 顺子绝不是胡说八道,他是真的爱上了韩苗苗。 男人就这样,或许起初不喜欢一个女人,可当他真正跟她有过肌肤之亲的时候,就已经完全拥有了她,女人也就变成了她的私有产品,绝不允许外人占有跟亵渎。 陶花没办法,含着泪转身瞅着我。 我赶紧将顺子搀扶起来,说:“顺子,哥不是舍不得钱,主要他们拿到钱,还是不会放过苗苗啊。” “哥,先给他们钱,让苗苗跟陶姐免受皮肉之苦再说。” 我咬咬牙:“好!二东,准备钱,准备车,任何人不准靠近山洞!违令者,老子踹死他!” 一声令下,呼啦,洞口的位置闪开一大片空地。 二东答应一声,立刻拿起电话开始吩咐,让人把车开过来,钱也送过来。 开车送钱需要时间,仙台山没那么多现金。 大部分的钱都是电脑走账,现在谁还用现金交易?想要提取现金,必须要通知财务,然后从银行里调钱。 我只好拖延时间,一边等,一边安慰山洞里的张德胜和大金牙。 “张哥,金牙哥,你俩别着急,我已经安排人去弄钱弄车了,不过需要等一段时间,你们放心,有我在这儿,任何人不敢胡来,我绝对可以保证你们的人身安全。” “杨初九,量你也不敢把我们怎么样,千万别试图冲进来,要不然里面的两个花姑娘死了死了地干活!”大金牙竟然还蹦出两句鸟国话。 大金牙真的泰然自若,不但没害怕,反而从怀里掏出两根雪茄,自己夹嘴巴上一根,递给张德胜一根。 两个人一上,整个山洞里就烟雾缭绕起来,得瑟地不行。 而且大金牙一边抽着雪茄,一边唱,另只手还在陶二姐的屁屁上拍打。拍子打得很有节奏。 “他大舅他二舅都是他舅。”啪啪。 “高桌子低板凳都是木头。”啪啪啪。 “金疙瘩银疙瘩还嫌不够。”扑啪扑啪啪。 “天在上地在下你娃甭牛。”咣咣咣,啪啪啪。 “为王的坐椅子脊背朝后。”啪啪。 “没料想把肚皮挺在前头。”咣咣扑啪啪。 “太阳出来照西墙,西墙背后有阴凉(啪啪啪),出东门,向西走,半路上碰见个人咬狗。提起砖头打狗头,反被狗头咬了手。”啪啪得儿扑啪啪。 “公鸡统统不下蛋,长虫没腿也能跑,窨子和井推不倒。”七八隆冬强东强,咣当啪啪扑啪啪。 大金牙不知道唱了多少句,手上的力气也越来越大,把陶二姐拍得余波荡漾激起千堆雪,都他娘的打肿了。 陶二姐早就精疲力尽,开始的时候还哼哼两声,再后来一点动静也没有。 因为身体已经被男人拍得麻木,没有知觉了。 大金牙之所以要这样对待她,就是听说十年前顺子的爹老子陶大明也是这样对待陶姐的。 十年前,陶大明将女人掳上山,同样是躲进一个山洞,同样将女人糟践了,被人围堵,也是这样惬意地拍女人的身体。 全村的群众都知道,这件事在大山里传得沸沸扬扬。 这一度让大金牙惊讶,为啥当初陶大明要这么做? 再次将这一幕重演,他忽然明白了陶大明当初的感受。 因为那时候的陶大明跟他一样,陷入了绝望,陷入了窘迫,前途渺茫,死亡降临。 这是一种死亡前的疯狂,也是一种死亡前的无奈。 他们都从对陶姐的糟践中,找到了最后的乐趣。 第755章四面楚歌 听着大金牙在里面唱戏,以及拍打陶二姐的啪啪声响,外面的二毛怒火中烧,悲愤不已。 “媳妇!陶姐,你怎么样了?媳妇啊……。”二毛哭喊着,嚎叫着,拼了命地往里冲,打算跟大金牙拼命。 他觉得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自己的媳妇这样被糟践,愤怒的烈焰再也无法压制,死也要把大金牙的脑瓜子拧下来。 “二毛,别,别呀,冷静,一定要冷静。”我跟张进宝一扑而上,李队长也一扑而上,三个人都按不住他。 二毛竭力在地上挣扎:“你们放开!让我进去,宰了大金牙那狗曰的!大金牙,我曰你娘!有本事冲我来,欺负一个女人算什么本事?” “哈哈哈……。”大金牙在里面狞笑:“二毛,现在知道痛了?当初蛊惑我跟张董的能耐哪儿去了?这就叫报应!你帮杨初九搞毁了我们的工程,让我们倾家荡产,就要付出一点代价。你的女人在为你抵债!你欠我们的还没还清呢。” “大金牙!别这么嚣张!你放两个女人出来,我杨初九进去行不行?一个杨初九,顶得上十个陶姐跟韩苗苗,我做你们的人质,你们不吃亏的。”我也气坏了,跟大金牙讨价还价。 “杨初九,你想得美,我知道你的本事,放你进来,我跟老张一百个也不是你的对手,你小子会功夫,还会金针打穴,老子才没那么傻嘞?”大金牙竟然不上当,这小子精得很。 时间在一分一秒过去,眼瞅着日落西山,太阳一点点压向对面的山头,押款车还没来。 其实押款车已经来了,根本来不到跟前,因为这一段没有大路,净是荒僻的小道,小路根本无法通过汽车。 终于,我们远远看到了孙桂兰,也看到押款的银行保安。桂兰嫂终于带着银行的人把钱顺利运过来了。 “初九,初九啊,咱们的钱来了,就在山下的路上,都准备好了,五千万,汽车也加满了油。” 我点点头,再次冲着山洞里呼喊:“金牙大哥,张哥,钱来了,车也来了,你们出来吧。” 大金牙跟张德胜在里面立刻警觉起来:“杨初九,你别骗我们,你知道欺骗我们后果是什么,除非想让两个女人死!!” “放心,我杨初九说话算话,一言九鼎,只要你们放了陶姐跟苗苗,我一定不会让人追击。”老子只好忽悠他们。 心里却暗暗打算着:只要你们敢出来,老子就用飞针打你个狗曰的! 目前,李队长都束手无策,可以瞬间将他们两个制服的,也只有我的飞针了。 接下来,洞口的位置一闪,显出两个脑袋,一个是陶二姐,一个是大金牙。 陶二姐在前面,大金牙在后面,男人的手里握着一把刀子,刀子放在女人的脖子上。 经过十多天的时间,二毛终于再次见到了媳妇。此刻的陶二姐已经不像个样子了,女人红果着身体,身上的皮肤完全果露,青一块紫一块的。 半个月的时间,早就被张德胜跟大金牙糟践得没人形了,蓬头垢面,头发凌乱,眼皮浮肿,身体瘦削。而且在女人的后背上,有两三个红肿的窟窿眼。 那是大金牙用烟头烫得,大金牙跟当初的陶大明一样,不单单拍了女人的身体,还用烟头烫了她。 陶姐的走动趔趄,脚步不稳,脸上一片凄楚之色。 “陶姐,老婆,媳妇啊,你受苦了!”二毛怎么也按耐不住,眼泪扑簌簌流下,冲着媳妇呼喊。 “二毛,我错了,真的错了,错怪你了,对不起啊!”陶二姐也冲着男人哭泣。两夫妻是流泪眼对流泪眼,断肠人望断肠人。 “媳妇,不怕,不怕,啊?”二毛赶紧安慰她,却不敢靠近,好担心把大金牙吓得手发抖,在媳妇的脖子上拉一刀。 “大金牙,你别胡来!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李队长握着枪,虎视眈眈盯着他。 “你们闪开,全部闪开!别逼我,要不然我跟这女人同归于尽!”大金牙的声音竭斯底里。 说不害怕是假的,任何劫匪看到这种情景都会害怕,简直是四面楚歌,十面埋伏,插翅难逃。 目前,陶二姐可是他救命的护身符,当然不会松开。 “金牙哥,别犯糊涂,要不然就真的没回头路可走了。”我怒道,目前仍旧苦口婆心,希望他回心转意。 本来想利用飞针打过去的,可发现这样,立刻打消了这个念头,同样担心目标偏差,误伤陶二姐。 “嘿嘿,杨初九,我佩服你,是条汉子!不亏是仙台山的人王之王,我大金牙平生没有佩服过任何人,你是第一个。不过对不起了,兄弟暂时只能保命。”然后他又扭头冲着身后喊:“张董,韩苗苗就交给你了,是降是逃,大家各安天命!” 果然,后面的张德胜也出来了,怀里抱的却是韩苗苗。 张德胜的手里同样抓一把刀子,放在了韩苗苗的脖子上。 “苗苗,苗苗!!”顺子眼睛腾地红了,同样想扑过去,但是却被大东二东死死拉上,动弹不得。 “初九哥,顺子!救我啊。”韩苗苗泪眼汪汪,祈求地看着我跟顺子。 “妹子别怕,哥哥一定会救你的,你先委屈一下。”我眼睛一瞪,冲大金牙跟张德胜怒道:“大金牙,张德胜!你们说话不算话!我已经准备好了钱,也准备好了车,现在为什么不放了她们俩? “初九兄弟,我说了保命要紧,只要我们上车发现钱没问题,车没问题,走到安全的地方,自然会放了她们俩,请你也相信我。”大金牙道。 “好!把路闪开!放他们走!!”我一声怒喝,人群里果然闪开道路,张德胜跟大金牙就那么押着两个女人下了山道。 所有人的都在后面呼呼啦啦紧跟,和他们保持一段距离。 除了仙台山的保安,公、安干警,还有其他好心的群众。很多青年男工都来了,手里拿着武器。 大金牙跟张德胜不傻,如果这时候放掉两个女人,就算我不出手,二毛不出手,那些愤怒的员工也会把她俩的脑袋揍扁! 大家只能眼瞅着他们一点点走下山道,冲着下面的汽车靠拢。 商务车是丰田牌子的,车身很长,大金牙之所以要求这种车,就是因为这种车车身空间大,里面可以放钱。 汽车里没有埋伏,四周也没有埋伏。司机第一个从车上溜下来跑了,担心伤到自己。 车还在发动着,大金牙一手押着陶二姐,一手过来拉车门。 果然,车门打开,里面是五个大麻袋,每个麻袋里都是花花绿绿的钞票,整整五千万。麻袋的口没有封上,钱在上面鼓鼓的。 这个不用看,大金牙一百二十个放心。杨初九有钱,区区五千万,对他来说就是猴子身上拔根毛,犯不着弄虚作假。 所以他抬脚一踢,将陶二姐踹上了车,然后命令张德胜:“张总,上车!!” 张德胜犹豫了一下,还是押着韩苗苗上了车。 张德胜在后面押着两个女人,大金牙一下跳上司机座位,油门一踩,汽车呼啸而去。 李队长不敢大意,大手一挥:“给我追!!” 十几个干警纷纷上车,冲着商务车追击了过去。 大金牙跟张德胜没有走多远,这是一段山林里比较平静的山路,全都硬化了。山路虽然好走,但是前面有好几个弯道。 黑虎跟达瓦早已在弯道的位置严阵以待,等着他们了。 就在汽车向前开出不到二里地,驶入弯道,猛打方向盘的时候,大金牙就感到了不妙。 忽然,嗖嗖,两条狗的身影从天而降,铺天盖地。 半空中,达瓦跟黑虎就瞅准了目标。 达瓦的身影好比一片飘零的树叶,嗖地一声扑向了汽车的前挡风玻璃。而黑虎的身影扑向的却是后尾箱的玻璃车窗,直奔张德胜。 张德胜还没有明白咋回事儿,黑虎的身影已经飞窜而入,直奔他的手腕子就咬。 咔嚓一声,獒嘴在他手臂上来一口,张德胜手里的刀子就脱手了。 ”啊——!”他一声惨叫,没有反应过来,黑虎就将他从车厢里拖出,直接拉在了地上。老张的身体叽里咕噜被黑虎拖出去老远。 于此同时,车门也开了,陶二姐发现有机可乘,也从车门里飞窜而出,直接扑在了张德胜的身上。 “放开我,死狗,放开!”张德胜竭力在挣扎。可挣扎也是无济于事,黑虎根本不松口。 后面的李队长已经赶过来,赶紧停车,五六名干警几乎是同时扑过去的,将张德胜给按在了地上。 就这样,老张被成功俘虏了,陶二姐被得救。 跟这两个人比起来,大金牙和韩苗苗就没那么幸运了,路过弯道的地方,速度不快,韩苗苗却不敢跳车,看到陶二姐跳下去,女人吓得面如土色。 大金牙也不比张德胜的情况好多少,因为獒狗达瓦同样勇猛无敌。 一狗爪飞过来,啪!汽车的挡风玻璃就出现一个窟窿,达瓦的獒爪子一下子伸进窟窿,直奔大金牙的前胸就抓。 这可把大金牙吓得不轻,前面的路也看不到,被达瓦巨大的獒身遮掩了。 他急打方向盘,想把达瓦摔下去,结果汽车一个盘旋,咣当!竟然撞在了山道一侧的山壁上。 立刻,汽车的前盖子被撞得鼓起,冒出一股黑烟,再也不听使唤了。 大金牙知道这两条狗是我安排的,不由怒骂一声:“杨初九,你才说话不算话,竟然阴老子!” 给他的第一个反应是赶紧下车,将韩苗苗作为人质,要不然就遭了,不被李队长那伙人抓住,也会被前面的达瓦咬个七零八落。 所以,他一脚踹开前车门,飞下汽车直奔后车门。 前车门一开,等于阻挡了达瓦的攻击,达瓦的速度还是慢了一点。 等到獒狗跳下车,再次攻击大金牙的时候,大金牙已经再次挟持了韩苗苗,刀子放在了女人的脖子上。 “死狗!退后,快退后!要不然我就宰了她!” 达瓦有点懵逼,作为一条有经验的战獒,它当然明白人命要比自己的命值钱得多。 “呜……呜……嗷嗷嗷!轰轰轰!”达瓦呲牙咧嘴,冲着他只嚎叫,却干瞪眼没有办法。 第756章千钧一发 很快,大金牙被冲上来的人群包围。 第一波是李队长带来的十多个干警,第二波是随后而来的保安跟人群。 顺子跟二毛一直冲在保安跟人群的前面,顺子直奔大金牙跟韩苗苗扑过去,而二毛却将媳妇陶姐抱在了怀里。 “媳妇,老婆,你咋样啊?受伤没有,疼不疼?难受不难受?”二毛抱着陶姐怎么也不撒手。 “二毛啊,疼,难受,大金牙拍俺的身体,用烟头烫俺,他还糟践了俺,俺的身子……不干净了,呜呜呜呜……。”陶姐一头扎男人怀里哭开了,声泪俱下。 “没事,我不嫌弃你,真的不嫌弃,活着就好,没事就好,呜呜呜……。”二毛也哭开了,抱着女人又亲又搂。 其实陶姐早就不干净,当初他娶她过门的哪一天,女人就是个寡妇。 后来,她又跟陶大明勾搭成奸,还被男人拉上山欺负了千百次,二毛一直没有嫌弃她。 他知道陶姐的心是向着他的,无怨无悔,十几年的夫妻生活,他可以原谅她的一切过错。 再说那些错也不在她。 “走,咱上医院,上医院,没事儿的,所有的一切都会好起来的。”二毛一下子将媳妇抱在臂弯里,就那么抱走了,救护车在不远处等着,将女人送进了医院。 等到二毛再次返回来,这边的情况已经发生了逆转,大金牙再次将韩苗苗劫持了。 “别过来!你们谁也别过来,要不然我就杀了她!!”大金牙成为了惊弓之鸟,完全乱了方寸,双手都在发抖。 “大家退后,慢慢退后,谁也别过去,小心苗苗的安全。”我赶紧张开双臂,阻挡了身后的人群。 “杨初九!你小子说话不算话,竟然安排两条狗攻击我,我曰你娘!”大金牙恼羞成怒,一个劲地骂我。 “我也曰你娘!老子给过你机会的,可惜你不珍惜,这就不怪我了,大金牙,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佛你麻痹!是你把老子逼上梁山的,老子这才铤而走险。现在也不亏,有韩苗苗陪葬,老子死得其所,到那边有这么个美女相伴,死了也不寂寞,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哈哈哈……。”大金牙又得瑟上了。 “大金牙!放了苗苗,放了我老婆,要不然老子跟你同归于尽!!”顺子眼睛里冒着怒火,牙齿咬得嘎嘣嘎嘣作响,拳头也攥得嘎嘣嘎嘣作响。 “小王八蛋!你有什么本事威胁本大爷?就你那点本事,跟杨初九提鞋子都不配!”大金牙根本不尿顺子,也根本看不起他。 “金牙哥,你放了苗苗好不好?我保证给你一个机会,跟法官求情,少判你几年。”我继续威胁,苦苦求饶。 “没机会了,真的没机会了,我已经五十多了,坐牢出来就老得走不动了,说不定会死在牢房里。让我坐牢,生不如死,还不如现在就杀了我,反正老子够本了,该挥霍的挥霍了,该快乐的快乐了,死不足惜。杨初九,你别过来,想保住韩苗苗的命,就别过来!” 大金牙一步一步后退,一只手抱着女人的腰肋,另只手抓着刀子,死死放在韩苗苗的脖子上。 韩苗苗的眼睛里显出凄楚跟生存的渴望,浑身发抖:“初九哥,救命,顺子,救我啊……。”女人的裤子都湿了,吓尿了。 大金牙退一步,所有人紧跟一步,大金牙一直走,所有人一直跟。 再后来,老家伙已经退无可退,因为来到了悬崖的边上。 这段山路是山里开矿修出来的,十分狭窄,过两辆汽车不是问题,可仍旧很危险。 因为大路的一侧就是仙台山有名的仙人沟。仙人沟深不下百丈,长二十多公里,绵绵延延,而且路两侧没有护栏。 下面是怪石林立,掉下去就没命了,非死即残。 大金牙之所以拉着韩苗苗靠近仙人沟,就是为了进一步要挟,要挟不成,他自己也不活了,跟女人一起跳崖。 退到最后一步,差点一脚踩空,脚下一滑,一片碎石呼呼啦啦向下掉,传来一阵轻微的崩塌声。 “杨初九,你再逼我,我就真的跳下去了!”大金牙赶紧收住了脚步。 “金牙哥,不要!别呀!你这是干啥?难道真的想死?这世界上没有任何值得你留恋的东西了?千万别干傻事儿,想想嫂子,想想你的娃啊。”我真的没办法,继续呼唤他的善良,希望他悬崖勒马。 大金牙抬头看看仙台山湛蓝如洗的天空,看看这满山的米果花香,闭上眼嗅了一下醉人的味道,脸上就展出一丝恋恋不舍的笑容。 这是仙台山特有的味道,香甜,迷人,让人贪恋,可以后他再也闻不到了。 “初九,没了,哥啥都没了,钱没了,被你用大水冲走了,媳妇没了,看到我破产马上改嫁了。孩子没了,因为我从来没生过,抱养过一个女孩,那孩子也被亲生父母认走了。 唯一舍不得,就是你的儿子小天翼,我是真喜欢天翼,好想亲口听他叫我一声干爹。 初九,你知道不知道,我很嫉妒你,不是嫉妒你的财产比我的多,也不是嫉妒你身边的女人,就是嫉妒你有这么好的儿子。天翼如果是我儿子,那该多好啊……。” 所谓人之将死其言也善,鸟之将亡其鸣也悲,大金牙临死前终于吐露了自己的心声。 “金牙哥,你好糊涂啊。”我的眼泪也流了下来:“咱们这样,你把苗苗放了,我立刻通知天翼回来,认你做干爹行不行?放心,将来你老了,他会孝顺你,你坐牢,我会安排他去牢房里看你。 你死了,我让他披麻戴孝,给你摔盆子举幡子,深深挖上一个坑,头朝西,脚朝东,大哭几声,你总该满意了吧?” 这些话出自肺腑,就是想救他一命,顺便救韩苗苗一命。 “初九,谢谢你的好意,天翼毕竟是你儿子,不是我的啊,君子不夺人所爱,你告诉天翼,我死了,每年的清明跟重阳,他能为我烧一柱香,我在那面也含笑九泉了。” 说完,大金牙抱着韩苗苗,身子一倾向后倒去,直奔谷底的下面坠落。 时间在那一刻停止,所有的人全都懵了。 “大金牙——!” “苗苗——!” “老婆——!” 一声声呼喊,一声声嚎叫,等到大家明白过来的时候,顺子已经追着韩苗苗的身影,飞跳了下去。 第三个跳下去的人谁也意想不到,竟然是二毛,二毛是为了救顺子才跳下去的。 “顺子,你小子真傻!!”二毛瞬间扑向顺子,打算将他拉回来,结果没控制住,同样跟着冲了下去。 山崖的下面传来几声尖叫:“啊——救命!” 大金牙下去就没影了,松开韩苗苗不知道落哪儿去了,顺子的速度很快,一下扯上了女人的手臂。 二毛抓了两下没抓住,半空中,抬脚踹向山壁一侧的岩石,因为借了一把力,速度就快了很多,瞬间抓住了顺子的脖领子。 在抓住顺子的同时,另只手也狂欢乱舞,向着山壁的一侧乱抓。 这就是二毛的聪明之处,因为山壁上有很多枯藤,那些枯藤都有手臂粗细,是可以支撑人体重量的。 出出溜溜,不知道向下滑落多久,终于,二毛成功了,将一根枯藤牢牢抓在手里,身子一扭缠在了腰上。 “顺子!抓紧我,别松手,千万别松手!!”二毛竭斯底里呼喊起来。 “二毛哥,你……?”顺子做梦也想不到,二毛会救他。 二毛微微一笑,总算吁口气:“千万别动,抓紧苗苗,坚持啊!!” 此刻,韩苗苗在最下面,顺子在中间,二毛在最上面,三个人被悬在半空中,好像三只落在枯藤上的蝴蝶。 枯藤虽说结实,可上不着天下不着地,距离上面的悬崖足足五六十米,根本上不去。 他们三个只能咬牙坚持,等着上面的人下来营救,上面的人也吓坏了,根本不知道怎么办。 “绳子,快,拿绳子来,救人!!”我第一个想到的是赶紧将绳子卸下去,把他们三个拉上来,要不然他们就一块玩完。 “二毛,顺子,苗苗,你们要坚持啊,放心,初九哥一定会救你们上来的。” “初九哥!我坚持不住了,真的坚持不住了。”韩苗苗在下面喊。 因为她的手腕被顺子死死抓着,全身的重量都吊在手腕上,痛不欲生。 而且女人使用过化妆品,皮肤很滑,眼瞅着手腕从顺子的手掌心一点点滑落。 韩苗苗的眼神里闪出绝望的神色,顺子的眼睛里也是无奈,不舍,绝望跟灰暗。 “苗苗,别松手,别松手啊!求求你……。”顺子的声音在抽泣。 “顺子,松手吧,忘了我吧,咱俩下辈子……再见。” 韩苗苗眼睛一闭,在顺子的手上吭哧就是一口,这绝情的一口,就是为了让他松手。不这样做,三个人就一起掉下去了。 “啊——!”顺子发出一声惨叫,尽管手臂上被女人咬得鲜血淋漓也不松开。 就在最关键的时刻,忽然,一根细细的东西缠在了女人的腰上,韩苗苗仔细一瞅,原来是二毛甩下来一根裤腰带。 千钧一发的时候,二毛利用枯藤将自己的身体缠紧,拉下裤腰带甩向了韩苗苗。 “苗苗,抓紧,抓紧啊,你不能死!顺子更不能死!我欠下你们陶家的债,终于可以还清了。” 顺子没听明白,赶紧问:“二毛哥,你欠了我们家什么债?我咋不知道。” “你爹……你爹当初就是被我……杀死的。”时隔十几年,二毛终于吐露出实情。这个秘密在他的心里已经压抑得太久太久了。 顺子立刻瞪大了眼:“啥?我爹是你杀死的?” “对,那时候我年轻气盛,你爹欺负了陶姐,我就……要了他的命!: 忽悠一下,惊雷在顺子的头顶上炸响,明白了,全都明白了,他真不知道该恨他还是感激他。 感激他吧,他杀死了自己的亲爹老子。恨他吧,刚才为了救活他,二毛却又不顾惜自己的生命。 顺子真是纠结不已。 第757章迟到的忏悔 正在纠结的时候,一根粗大的绳子从上面垂下来,垂在了三个人的面前。 “顺子!抓紧绳子,快呀!我快支持不住了!”这个时候,最倒霉的是二毛,因为他已经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真的快支持不住了,呲牙咧嘴,面目扭曲,在苦苦支撑。 绳子下来得好及时,顺子竭力将韩苗苗向上拉,再向上拉,终于让媳妇抓住了绳子。 他用绳子在韩苗苗的腰肋上足足缠了一圈,系好,自己才抓住了绳子的末端,然后过来拉二毛。 “二毛哥,快!抓紧绳子上来啊,上来!” 二毛也开始拼命挣扎,可那根枯藤死死缠着他,怎么也无法挣脱。 最后用力一挣,不好了,咔嚓一声,上面传来一阵清脆的断裂,嗖地一下,二毛的身子再也无法控制,开始向下出溜。 他根本不知道怎么出溜下去的,绳子也没有抓住,就那么向着底部坠落。 顺子预感到不妙,想抓住他,但是却抓空了。 “二毛哥——!” “二毛——!” 顺子呼叫起来,我也呼叫起来,上面的群众一起呼喊。可二毛再也听不到了,他的身影越来越小,越来越小。 恍惚中,我瞅到了二毛的癞痢头,也看到了他满足的笑容,那笑容里是一阵释然。 我还听到了二毛的最后一声呼喊:“初九,陶姐跟我的娃就交给你了,帮我好好照顾啊——。”紧接着,就啥也听不到看不到了。 “二毛啊,你个王八蛋!上来啊,上来!!”那一刻,我的心再一次震撼,疼痛,撕裂。 脑海里净是二毛的笑脸,还有这小子脚步蹒跚的走路样子。 我们两个当初闹过,打过,仇恨过,敌视过,甚至生死相搏,难分难解。 从哥们到仇敌,从仇敌到和解,又从和解到真正的朋友,这中间经历了多少风风雨雨? 十六七年的时间沧海桑田,世道变迁,真的难以诉说。 现在,这王八蛋就那么离我而去,丢下了千斤的重担。他媳妇谁来照顾?还有一个闺女呢。 “初九哥,咋办?咋办啊?”二东在后面焦急地呼喊。 “还能咋办?救人!!先把顺子跟苗苗拉上来,安排人下去找二毛,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我的声音也在嚎叫。 “来人,年轻人跟我来!下去找二毛哥!”二东大东抬手一挥,几十个人呼呼啦啦从那边的山道上绕过去,直奔下面的仙人沟。 韩苗苗跟顺子是被我们五分钟以后拉上来的,夫妻两个已经吓得面如土色,嘘嘘粗喘。 “顺子,感觉咋样,还行吧?”我焦急地问。 “初九哥,我没事儿,快看苗苗,苗苗啊。” “喔。”我赶紧检查韩苗苗的身体。 “初九哥,妹子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们了,以为要死了,活着真好!啊呵呵呵……。”韩苗苗嚎哭一声扑进我的怀里,胸口在我的身上来回摩擦。 不知道她是真激动,还是在占便宜,总之抱上我的脖子不撒。两个呼之欲出压在我的胸膛上……硌得慌,也温热绵软,特别惬意。 这个时候,根本没时间感受女人的身体,就是记挂着他们的安危。 “救护车,快来!把他们抬上车,拉进医院里疗伤,快呀!”话声刚落,呼啦,过来一大群穿白衣服的人,搬的搬,抬的抬,将两个人一起送上车,送到医院去了。 大金牙掉下悬崖,张德胜被俘,人质获救,按说一天的乌云该散了。 可二毛的生死未卜,却时刻牵挂着我的心。 所以,将顺子跟韩苗苗抬上车,我领着一帮人继续下去仙人沟,寻找二毛的下落。 现在的仙人沟跟从前不一样了,从前的仙人沟根本下不去,两侧的山崖下面是深不见底的幽谷,幽谷里还有一条河。因为没有路,千百年都没人下去过。 现在仙台山成为了旅游区,仙人沟也是旅游景点之一,山崖上修了小路,人是可以下去的。 下面水流湍急,当初,红霞就是掉进了下面的山谷。红霞没死,所以我相信大金牙跟二毛也不该有事。 很快,大金牙的尸体被找到了。 找到的时候,大金牙已经不行了,他从山崖上掉下来的时候,被凸出的石愣子给刮死了,早就骨断筋折,肚子上划开好大一条口子。 偏巧又挂在一棵大树上,尖厉的树枝已经刺破他的身体,树枝从后背上刺进去,又从肚子上冒出来,将他扎了个透心凉,因为肚子被刨开,肠子以及心肝脾胃肾呼呼啦啦挂满了树枝。 一些不知名的鸟儿争相啄食,将他的下水拉得到处都是。 大金牙眼睛圆睁,脸上挂着笑,是苦笑,那眼神里还有点死不瞑目。 二东他们将老金的尸体从树上弄下来,他早就断绝了呼吸,尸体都凉透了。 “二东,有没有看到二毛?”我问。 “没有,二毛哥不见了,我们搜索了他掉下来的这一段,发现很多衣服的碎片,却没有看到他的人。” “找!一定要找到,估计他被大水给冲下游去了,到下游去找!”我悲痛不已。 “初九哥你放心,我们一定会找到二毛哥,给你一个交代的。” 就这样,我们没有发现二毛,只是把大金牙的尸体运回到了村子里。 大金牙的尸体在村子里停放了一下午零一个晚上,第二天早上就被人抬上仙台山埋掉了。 他不是仙台山人,不可能埋进仙台山那座公用的坟场,只是找个僻静的地方,扒个坑一扔就算完事儿了。 临死前只有一口棺材,没有人喊丧,没有人送殡,没有人哭泣,一个戴孝帽子的也没有,他那改嫁的女人也没来看他最后一眼。 孤零零一座坟头,坟旁边只有一颗小树,几只黑老鸹落在上面,一片凄凉的景象。 看着大金牙的坟头,我感慨不已,也悔恨难当。 是我利用一场大水冲走了他的跟张德胜的全部财产,才将他逼上绝路的。 我是不是出手太狠了? 可仔细一想,商场也就这样,不是他死就是我亡,谁让他跟张德胜逼迫我在先? 如果老子不反抗,那么落到如今这个地步的,就是本少爷。 “大金牙啊大金牙,你说你争啥争?争来争去,争这么个下场,你到底值不值得?”除了一声叹息,我也想不出啥好说的。 回到村子里,我又去了一次县城的医院,看望了一下陶二姐。 因为二毛的失踪,陶二姐没有好好养伤,整天都是以泪洗面,女人的嗓子哭得都发不出声了。 “陶姐,你别哭了,放心,二毛我一定会帮你找回来的。”只能苦苦安慰她。 “初九啊,二毛估计死定了,大金牙都摔死了,他多半性命不保。没了男人,俺以后的日子咋过,咋过啊?”陶二姐伤心欲绝,灰心失望。 “放心,有我,有全村的群众,我们会帮你的。” “你们也不能全帮俺啊……。”女人的意思我知道,吃的喝的可以帮,生意可以帮,晚上的快乐就不能代替了。 陶姐还年轻地很,不到四十岁,三十如狼四十如虎啊,目前守寡以后日子有的熬了。 二毛还是被找到了,就在仙人沟那条河的下游。 他跟当初的红霞一样,被冲进了水库里。 那一天,下游的水库里忽然飘出一具浮尸,被一个在水库里打鱼的老翁发现,那老翁立刻拨打110,通知了仙台县的公、安。 当李队长接到电话的哪一刻,马上联想到那是二毛。于是,一边派人捕捞,一边打电话通知了我。 等我带着人风风火火赶到的时候,李队长已经将二毛捞起来,送进了医院。 于是,我急急忙忙直扑医院,到医院也没有看到二毛,却发现陶二姐在急救室的门口痛哭。 大家赶紧围过去询问:“陶姐,别哭了,二毛到底咋回事儿,是死是活啊?” “他被抬进来的时候,还有一口气,没死清嘞。”陶二姐就是这么一句话。 我终于吁口气,说:“放心,这狗曰的死不了,命大得很。” 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为二毛做手术的是李燕的爹娘,也就是李婶婶跟李叔叔。 足足三个小时,李叔叔跟李婶婶才从手术室出来。 “李叔,李婶,二毛怎么样了,我兄弟是死是活?”我赶紧站起来询问。 “哎……。”李叔跟李婶一起叹口气:“人是没有生命危险了,可他这辈子再也没法正常了。” “到底咋回事儿?你们想急死我啊?”我赶紧追问。 “他从山崖上摔下来的时候。脑袋磕在了石头上,颅骨碎裂,身体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伤害,又在水里浸泡了三天两晚,造成大脑缺氧,严重窒息,醒过来也是个傻子,神志不清。” “你说啥?二毛会疯?”我瞪大了眼。 “疯到不至于,就是傻,癫痫,六亲不认,嘴歪眼斜,不能说话,不能正常吃饭。跟个废人差不了多少。” 我一声苦笑,二毛怎么会落到如此的地步?难道真的老天开眼,是天理循环,因果报应? “那他什么时候可以醒?” “喔,麻药的劲儿过去就可以醒过来,手臂跟腿部的骨骼断裂,估计三四个月才能好。” “那谢谢叔叔婶子了。” “不客气。” 李叔跟李婶走了,二毛从救护室被推出来,全身包得像个木乃伊,缠满了石膏。 陶二姐嚎叫一声扑过去,抱上了男人:“二毛,二毛,放心,别管你变成啥样子,俺都伺候你,伺候你一辈子,咱俩这辈子都不分开。” “二毛哥,谢谢你的救命之恩啊!”顺子牵着韩苗苗的手,扑通冲二毛跪了下去。 我看到,二毛的鬓角上留下两滴欣慰的泪珠。 尽管这眼泪来得晚了些,那是迟到的忏悔。 第758章讹钱 十五年前,二毛干过很多坏事,四个村子的人都对他恨得要死要活,几乎成为这儿一代的祸害。 我不得已才把他引进野狼谷,打断双腿,让野狼群将他咬得不成样子。 是陶二姐将野狼轰走,并且利用简易的荆笆将男人拖回来,在红薯窖里藏了三年。 从哪儿以后,二毛就试图做个好人,一直奋斗了十五年。 现在他成功了,没有他,我杨初九就完了,整个仙台山也就完了。 他利用漫长的岁月证实了自己的善良,悔改,成为了一个真正的好人。 这些年他为村子里做出的贡献功不可没,赵茅缸同志永垂不朽!! 抓着二毛的手,我不住安慰:“二毛,放心,就算你死了,你爹娘就是我爹娘,我会好好照顾他们,你闺女就是我闺女,我会将她抚养长大,你媳妇就是我媳妇,老子会帮你好好安慰,你家的钱也是我家的钱,我会帮你花完。” 昏迷中,二毛动了动,骂我一句:“杨苦酒……恁娘了隔壁!!” 这小子也不是完全不能说话,脑子是清楚的,就是行动不听使唤,嘴巴也不听使唤。就算将来好了,也只能坐轮椅,嘴歪眼斜,手指无法伸开,成为鸡爪疯。 这已经是他最好的下场了。 从医院出来,我一阵释然,结束了,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仙台山将迎来新一轮的发展。 孟哥跟百岸哥就在门外,张进宝跟巧燕也在外头。 “初九,现在所有的事情都解决了,咱们仙台山的工厂也恢复了正常,L市的房子全部销售一空,接下来的路该咋走?是继续进军房产,还是干别的?”孟哥问。 “孟哥,你说老实话,目前我到底有多少钱?你给我一句实话。”我问。 “不知道,数不清,没法估算。”孟哥呵呵一笑。 “你就说大概有多少吧?” “八十亿?九十亿,也可能一百亿。”孟哥也搞不清。 “怎么会那么多?我从哪儿掉下来那么多钱?”老子自己也不相信。 巧燕同样呵呵一笑:“初九哥,咱们单单在国外就有五十亿的财产,你忘了?当初你停止了Y市的房产,那座魔方楼卖了三十个亿,换取了张德胜在美洲的半个港口。 三年的时间,那个港口盈利二十个亿,咱们又收购了剩余的所有股份,加起来就是五十个亿。 至于国内,咱们蔬菜加工厂价值五个亿,L市的房产二十个亿,再加上饲养场五个亿,跟两家罐头厂五个亿,那就是三十五个亿。 这还不算肉联厂,仙台山的千亩果园跟你承包的那四千亩地,以及服装厂的股份。 还有你名下的养鸡场,养猪场,当初创业的时候,贩卖油菜籽收购的炼油厂,全部加起来,已经远远超过一百个亿了。 跟张德胜一场鏖战,那条路是花不到仙台山人钱的,是上级投资,修路的这段时间,所有的企业一直在盈利。” “奶奶的,这百亿的家产,可怎么花啊?”我都有点发愁。 “初九哥,那你说,以后想干点啥?”巧燕眨巴一下大眼,继续问。 “所有的企业该怎么干还怎么干,以后得来的盈利,我想投资仙台山,” “投资仙台山?那你说怎么投?”巧燕饶有兴趣问。 “我想把仙台山建设成为国内最大的旅游胜地,也就是旅游区,大量修建旅游景点,吸引全国各地以及全世界的游客,让他们都知道我们仙台山,让仙台山的名声跨出国门,走向世界。” “呀!初九哥,这个提议不错,太好了,你的意思,想我们把自己的家园建设得更加美好,对不对?” “对,就是这个意思。” “好,我们帮你,你怎么说,我们怎么干!”巧燕满怀信心,孟哥跟江百岸也点点头表示同意。 我问:“百岸哥,江伯母……还恨我不?” 江百岸微微一笑:“早就不恨了,自从你那天一场大水将张德胜的房子冲毁,我妈就彻底清醒了,还感激你呢。” 我说:“好,当初我做过很多对不起江伯母的事情,改天一定登门谢罪。” 江百岸赶紧说:“不必!要谢罪也是我妈跟你登门谢罪,可她不好意思见你。” “哈哈哈……。”我笑了,孟哥跟张进宝也笑了。 我是晚饭以后从县医院赶到家的,走进门,哥哥跟嫂子李燕就迎了过来:“初九,出事儿了,又出事儿了。” 我猛吃一惊,赶紧问:“又出啥事儿了?” 哥哥说:“家里来了两位不速之客,在吵闹,他们跟你要闺女,说你拐走了他们家的姑娘。” 我楞了一下,怒道:“谁抢他们家闺女了?这不胡诌八扯吗?” “初九,不信你去看看,他们正在跟香菱闹嘞。” 我预感到不妙,赶紧冲进西屋去瞅,瞅瞅那个来我们家找事儿的人到底是谁。 推开西屋的门,发现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在屋子里,应该是一对夫妻。 这对夫妻正在跟香菱闹,女人抓着香菱的袖子一个劲地嚎叫:“你男人占了俺闺女,赔钱,赔钱!还俺闺女清白,天煞的杨初九,真不是东西啊……。” 然后女人一屁股坐俺家地上哭了,一把鼻涕一把泪,那中年人坐一张轮椅上,也是唉声叹气。 仔细一瞅竟然认识:“老常,常嫂,怎么是你俩?”认出来了,他们俩就是磨盘岭的老常跟老常的女人。 这俩活宝怎么到俺家来了? 老常猛地瞅到我,眼睛里闪出亮光,她女人却一下子从地上蹦跶起来,抓住了我的脖领子:“狗曰的杨初九,陪俺闺女,你一定把俺闺女给睡了,赔钱,赔钱!” 我差点被弄蒙。 十五年前,香菱被人贩子拐走,拐到了猫儿山的磨盘岭,成为了老四的媳妇。 那时候,不单单老四的混蛋爹老子欺负香菱,身为磨盘岭村长的老常,也常常欺负香菱。 可香菱是伯虎星,谁挨谁死,谁碰谁死,老常本人跟老四的爹全都差点被香菱给克死。 中间又过七八年,红霞回归,香菱离家出走,再回磨盘岭,老常依然没有放过她。 无数次的挑逗,无数次的勾搭,无数次企图钻进俺媳妇的被窝。 可他偏偏碰到了命里的克星,就是小天翼。小天翼为了帮着娘报仇,一怒之下让猎狗将老常咬残废了。从哪儿以后,老常就成为了瘫子,再也站不起来了。 那时候,我去接香菱,帮着他们那儿修盖了学校,修了一条路,还投资三千万修建了一座石拱桥,回到仙台山,就再也没见过老常夫妻。 今天,老常两口子是从天上掉下来的。 “常哥常嫂,你俩咋来了?快坐,快坐,我让香菱给你们擀面条吃。”远来的是客,两千里的路来到仙台山,当然要好好招待他俩。 可老常女人双脚一蹦跶,俩乃一颤,颠起来老高,指着我的鼻子继续骂:“杨初九,你别假惺惺,别说面条,龙肝凤胆也吃不下,俺闺女嘞?交出来!” “常嫂,恁闺女是谁,跟我有啥关系?找闺女到你家去找,我这儿可没你闺女?” “杨初九你还狡辩?俺在县城打听了,你跟俺闺女睡觉了,一句话,赔钱!” 香菱一听也急了,怒道:“常嫂,你别血口喷人,俺家初九不是那样的人,在磨盘岭你就欺负俺,到仙台山还想欺负人?” “谁欺负你了?问问你男人,认识不认识一个叫小雨的姑娘,那就是俺闺女。” “啥?小雨是你家女儿?”不单单我吃一惊,香菱也吃一惊。 “对,小雨到仙台县城打工,在一个叫大富豪的地方,被你家初九糟践了,她还被人捅一刀。俺跟老常都疼死了,这才千里迢迢过来找闺女。” 喔……明白了,原来小雨就是老常的闺女,天下就有这么巧的事儿。 怪不得她从磨盘岭来,不到梨花村找老四,找香菱,也不找晓晓,宁可沦落到娱乐场所任人欺凌,原来是因为她爹老常当初对不起我。 “常嫂,你别听那些人胡诌,俺家初九没有欺负你家小雨啊。”香菱赶紧解释。 “放屁!他就是睡了,俺家小雨不从,他就捅了她一刀,赔钱,赔钱!!”老常女人一口一个钱,不是来找闺女的,分明是来讹钱的。 我苦苦一笑,百口莫辩,都不知道如何解释。 “常嫂,要不这样,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小雨,当面澄清一下,如果我杨初九碰过她一指头,你要多少钱都给,可如果我没有碰过她,请你们立刻离开仙台山好不好?” “去就去,那个怕你不成?”老常女人擦擦眼泪站了起来。 他们两口子这次来仙台山,没有去县医院,首先来到了俺家。 于是,我让小王开车过来,带着老常夫妻真的去了一次县医院。赶到县医院,都晚上九点了。 推着轮椅上的老常上去电梯,推开小雨姑娘病房的门,老常女人就是一声嚎啕:“小雨,俺的妮儿啊。”她上去抱了女儿,又是一阵嚎叫。 “娘,爹!你们咋来了?初九哥……。”小雨非常吃惊。 老常进门二话不说,抬手就是一巴掌,狠狠抽在了小雨的脸上,然后嘴巴里是一阵含糊不清的怒骂。 老常得了瘫症,不能站立也不能好好说话,气得须发皆张。 小雨吓得猛地躲在我背后,眼睛里噙着泪花:“爹,你打俺干啥?”女孩委屈地不行。 老常的嘴巴里叽里咕噜怒骂,骂闺女表脸,竟然去那种脏地方打工,丢家里人的脸。 小雨怒道:“要你管?也不想想你自己都干过啥?当初怎么欺负香菱嫂的。” 这下好,小雨揭了爹的老底,老常顿时满面通红,不做声了。 老常女人抬手将小雨从我背后扯了过去,接着盘问:“说!老实交代,杨初九有没有跟你睡觉?有没有占有你的身子?老实交代!” 小雨倔强地很,眼睛一瞪:“睡了!俺已经是初九哥的人了!” “啊?卧槽!小雨你……说话要讲良心?”女孩的话把我吓得差点坐地上。 老常女人都要气死了,在病房里又嚎开了:“冤孽啊——作孽啊,生个闺女帮着大人还债了——老不死的啊,你勾搭人家媳妇,自己闺女却被人勾搭了,报应啊——。” 医院里可不准喧哗,好几个医生跟护士站在门外,不敢进来阻止,因为他们瞅到了我。 我一下将小雨扯过来,怒道:“小雨妹妹,你干嘛胡说八道?咱俩是清白的。” 小雨白我一眼说:“清白个屁!那天晚上你喝醉了,自己干过啥,不知道?” 第759章最后一抱 “我干啥了?妹妹,药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我吓坏了,傻呆呆瞅着她。脑子里也在竭力回想那天晚上发生的事儿。 好像就是被张德胜跟大金牙灌醉,扔进了一个包间。 然后他们要挟小雨进来陪我,小雨不肯,他们就威逼女孩那么做。慌乱中小雨踹张德胜一脚,老张恼羞成怒,给了她一刀。 其他的啥也没有发生的? “你再想想?”小雨说,女孩的眼睛继续眨巴。 “想不起来了。”我摇摇头:“那天我的衣服是整齐的,咱俩啥也没发生。” “胡说?在大金牙跟张德胜没有进来以前,你就扯了俺的衣服,亲了俺的嘴巴,占有了俺的身体。”小雨撅着嘴说道。 轰隆,一个炸雷在头顶上炸响,我蒙了。难道那天真的把人家女孩亲了……也摸了?我咋不记得了。 老常女人一听更生气,再次抓了我的脖领子:“好你个杨初九,竟然亲俺闺女,还摸她,赔钱,赔钱!!” 我有苦叫不出,心里产生一个念头,是不是小雨跟自己父母联合起来敲诈我? 到如今已经百口莫辩。 “好吧,既然你这么说,算我倒霉,一句话,想要多少?”我只能认栽,赶紧打发走这一对瘟神算了。 “五十万,最少五十万?”老常怒人怒道。 “啥?五十万?你闺女是金锭子还是银疙瘩?亲一口摸一下要我五十万?”老子也生气了,真以为小雨是玉做的啊? “嘿嘿,俺闺女已经不是完璧了,被你杨初九糟践了,要不咱检查一下?反正在医院,啥条件都齐全。”老常女人还跟我杠上了,也不把小雨的名节当回事儿,反正就是一个字……钱。 “行行行,不用了,要不然小雨就没脸见人了,我认罚,给你五十万。”说完,赶紧从怀里拿出支票本,刷刷刷写一张五十万的支票,签上自己名字递给了她。 “这是啥?”老常女人没见过支票,翻过来调过去瞅。 “钱啊,支票。” “这东西能当钱花?不就一张纸吗?杨初九你少糊弄我。” 我说:“当然,这就是钱,任何银行都可以兑换到现金。” “我不信!”女人没见过世面,根本不信。 “那你要啥?”我问。 “老娘要现金,这样看起来比较直观。” 我没办法,只好招呼小王:“小王,你拿上支票,马上拍开县银行信用社主任的门,让他连夜提五十万出来,交给常嫂,然后送她走。” “明白了董事长,一定办到。常嫂,常哥,咱们走吧。”小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打算弄走他们两个。 “杨初九你不骗我们?” “当然,拿不到钱,到仙台山找我,我双倍赔给你们。” “这还差不多,初九兄弟就是大方。那个啥……丫头,俺跟你爹走了,你在这儿好好陪着初九大兄弟,古德拜,拜拜。” 老常媳妇拿上支票就走,闺女也不要了。 小雨气呼呼的,怒道:“慢走,不送!以后别来仙台山了,别给我丢人现眼!” 老常两口子离开以后,我也非常生气,冲着小雨瞪眼:“小雨,你怎么这样?那天咱俩是清白的啊。” “俺知道,对不起了初九哥。”小雨的脸色也不好看。 “那为啥当着你爹娘的面这么说?毁我的名声?” “初九哥对不起,俺不是故意要毁掉你名声的,刚才就是气他们。” “你气他们不要紧,我不但损失了五十万,以后在仙台山怎么立足?丫头,你把我坑苦了,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初九哥,你心疼钱?”小雨笑眯眯问。 “那倒不是,就是没法跟你嫂子交代,晚上她让我跪搓衣板咋办?” “咯咯咯……放心,俺会当面去跟嫂子解释的,那五十万算俺借你的,用来孝顺爹娘,以后俺在仙台山工作,不要工资,啥时候还清,啥时候算完。从明天起,俺就到仙台山报道,以后就是你的人了。”小雨掩着口笑道。 原来小丫头在这儿等着我呢,我苦苦一笑:“你呀,鬼灵精,算了!这钱不用还了,你的伤好了没?” “好了,全好了,本来要出院了。” 小雨的伤终于好了,彻底恢复,已经能够来回行走。 她胸口位置的刀口早就复原,只是留下了一处伤疤,铜钱大小,那个伤疤可能要带一辈子。 我也明白了女孩的心思,磨盘岭毕竟很穷,老常两口子日子不好过。有了那五十万,他们就可以安度晚年。 老常的伤毕竟是小天翼搞成的,也是二东带人打的,就算是我本人对他的补偿了。 从今以后,小雨果然留在了仙台山,陶花,杏儿离开以后,她成为了我新的左膀右臂。 小雨的事情处理完,接下来就是杏儿重返美洲的事儿了。 从去年腊月回来,一直到今年九月,杏儿一直没走,在国内呆了足足大半年。 现在,她必须要赶回美洲去,管理哪儿的生意,照顾那个孩子。毕竟在哪儿扎了根。这一走,说不定就不回来了。 晚上,我去看杏儿,问她:“你啥时候走?” 杏儿说:“十天以后吧,初九哥,这次走,俺要带几个人去。” 我问:“带谁?” 她说:“俺想初八哥,李燕嫂,跟俺一起去。” 我问:“为啥?” 杏儿说:“生意太大,俺一个人管理不过来,能力有限,初八哥去就不一样了,他是仙台山真正的大股东,生意毕竟是你们杨家的,应该有杨家的人来管。 到美洲以后,初八哥依旧是董事长,俺做CEO,再把仙台山的重要员工带走几个,帮着管理。刚刚收购剩下的股份,员工奇缺,人当然越多越好。” 我说:“行,反正我哥哥的伤已经好了,回家商量一下,我让他去。” “嗯,初九哥,俺这一走可能就不回来了,你在仙台山要保重。” “放心,这是我的家,身边有的是人,不会有事儿的。” “嗯,张德胜那样的对手,在你手里都走不过三个回合,你是生意场上的战神,俺放心。” “还有啥需要交代的?”我继续问。 “接下来就是……憋得慌,你能不能答应俺,最后的几天,好好陪陪我。”女人含羞带臊说,身子也来回扭啊扭。 “唯独这个不行,杏儿你饶了我吧,你要钱我可以给,要人也没问题,唯独我的身体不能给你,上次,你跟香菱合谋欺骗我,村子里都闹翻天了。”我吓得赶紧后退。 “呵呵呵……。”杏儿笑得前仰后合:“瞧把你吓得?那……抱抱,抱抱行不行,再抱俺一次。”女人忽闪着大眼,期待地看着我。 我当然知道这一抱的含义,是恋恋不舍,是生理的渴望,也是心理的渴求。 在仙台山,杏儿前前后后经历过两个男人,第一个是他的死鬼前夫,第二个就是我。 她跟香菱一样是伯虎星,香菱的命比她好,拥有了一切,而杏儿只能孤独终老。 就算到国外,再也不能谈恋爱成婚了。除非那个男人想自杀,活够了,才敢跟她拉手接吻。 我不亲她,她的嘴巴以后就没人能亲了,我不抱她,她的身体以后也没人能抱了。 这个条件不过分,是她做女人的权利。 所以,我张开双臂,杏儿呼唤一声:“初九哥……。”一下就扎进了我的怀里,拱啊拱。 女人释然了,满足了,流泪了,她说:“值了……。” 忘记这是第几次抱她了,最清楚的一次,是她三年前上飞机的时候。 这次恐怕是她今生的最后一次了,所以女人十分留恋,也很贪恋,尽情享受着这一刻。 她的手伸过来,想扯开我的扣子,我却抬手制止了她。 她抬起头,想亲我的嘴巴,我又把脸无情地扭了过去,没让她碰着。 杏儿很失望,眼泪再次流淌……。 两个人刚刚分开,忽然,一条人影匆匆忙忙冲进了杏儿的小屋子。 “初九哥,原来你在这儿。”回头一瞅,竟然是陶花。 我问:“陶花,你咋来了?” 陶花说:“哥,俺找你很久了,刚从你家里出来,香菱嫂说你一定在杏儿这儿,你果然来了。” “你咋了?到底啥事儿?” “俺……俺。”陶花欲言又止。 “没事,说吧,到底啥事儿?” 陶花的脸色也十分娇羞,说:“初九哥,俺想跟杏儿姐一起到美洲去,到哪儿去发展自己的事业。” “你说啥?你也要走?为啥啊?”我又吃一惊。 陶花说:“你知道……。” “我知道个屁!不能,你不能去,必须留在仙台山!”我有点生气。 陶花是我的影子,七八年来一直在我身边,没有她,都不知道以后的日子怎么过。 忽然提出要离开,简直是撕心裂肺地痛。 “哥,你就放俺走吧,在仙台山你能给俺啥?你身边有了翠花嫂,香菱嫂,红霞嫂的伤也恢复了,俺就是个多余。整天跟着你,抓心挠肺的,还不如离开好,或许俺出去,到外面见见世面,会找到后半生的幸福。 如果俺在国外,刚好碰上一个人,跟你长得一样帅,一样的身高,一样的体型,一样的才能,刚好也叫杨初九,那就是俺的缘分,俺一定毫不犹豫嫁给他。” 陶花的声音是哭泣,也是哀求。我的心在煎熬,她的心也在煎熬。 寻思良久,我终于叹口气:“走吧,走吧,都走吧,哥拖累你的时间太长了,是该撒手了。” “哥,俺舍不得你,真舍不得你啊……。”陶花哭一声,也扑了过来。 我这边抱着杏儿,那边抱着陶花,心里凄楚地不行。 一想到这两个女人马上要离开,就跟全身被刀子扎一样。 不撒手不行了,两颗嫩草啊,不能全撸嘴巴里去。 是该给别的男人留个机会了。 至于到国外她俩能不能幸福,只能看天了。 第760章忍痛割爱 “妹子,别哭了,我放你走,放你走还不行吗?到国外……好好照顾自己。”尽管十分恋恋不舍,我还是答应了。 “哥,你放心,到国外俺会想你的,永远永远想你。”陶花继续哭泣。 “嗯,也别净想着工作,好好踅摸一下,万一真碰到好的洋帅哥,就早点下手拿下,可别委屈了自己。” “如果他们没你帅,没有你的能耐,也不叫杨初九,那俺就等,这辈子等不上,那就等下辈子。”陶花还是那么倔强。 我说:“这样的话,你有的等了,恐怕一下要等到3000年了,差不多就行了,别挑三拣四的。” “不,俺等,等不上终身不嫁!”陶花的表情很坚毅,眼睛里噙着泪花。 “好了,天不早了,我送你回家,杏儿,你也早点休息吧,收拾一下行李,十天后出发。” 我和陶花跟杏儿摆摆手,两个人走出了屋子。 把陶花送回到桃花村,再返回家的时间,是晚上十点半。 爹娘睡下了,哥哥跟嫂子还没睡,东屋红霞的屋子里亮着灯,西屋里香菱正在看电视。 首先进去的是哥哥杨初八的房间,拍拍门问:“哥,你跟嫂子睡了没?” “没呢,初九,进来呗……。”执拗,房门打开,哥哥将我扯了进去。嫂子果然没睡,同样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打毛衣。 “初九,这么晚了,你咋还没睡?”哥哥问。 “哥,我有话跟你说。”我道。 “先坐下,咱哥俩喝一杯。”哥哥说着,从冰箱里拿出两瓶啤酒,打开,我一瓶他一瓶,没用杯子,哥俩对着瓶子吹。 “哥,有件事我一个月前就想对你说,可惜你身体没有好利索,现在是时候说了。”我喝一口酒,表情波澜不惊。 “说,咱们兄弟还客气啥?” “哥,当初你一病不起,我是为了不让杨家的家业覆水东流,才毅然接受了你的房产公司。现在,经过三年的努力,房产公司早已发展壮大了,有从前的十几个亿,发展到了三十多个亿。 加上我在仙台山所有的工厂,企业,固定财产目前已经超过了百亿。 这一百多个亿,其中一半是你的,另一半是我跟翠花的。也就是说,我跟翠花各占百分之二十五的股份,你一个人占了百分之五十的股份。现在你的伤好了,那一半的股份是该还给你了,亲兄弟明算账。” 我死死盯着哥哥的面容,担心他生气,也担心他惊喜过度。 不单单杏儿跟陶花我要撒手,就是生意也该撒手了。 这三年太累了,夜以继日,疲惫不堪,心力交瘁,生意上的事儿,家里的事儿,村子里的事儿,搅得我焦头烂额,真的不想劳累了。我希望哥哥可以讨回自己的股份,为我分担。 可哥哥的面容一下子冷峻起来,眼睛一瞪,果然发怒了:“初九,你这是干啥?什么你的我的,翠花的,说起来还不都是咱家的? 你是我亲弟,翠花是你亲媳妇,这都是咱们杨家的财产啊。 我的本事你也看到了,的确不行,事实证明你比我强得多,是个真正叱咤风云的人物,杨初八只不过是个小角色。 当初,不是你力挽狂澜,咱们合股的房产就完了,是你帮着咱家挽回了损失,是你披荆斩棘,叱咤风云,让仙台山一次次崛起。 是你,利用聪明的头脑,排除一次次危难,让仙台山的企业纹丝不动,稳如泰山,并且蓬勃发展。 当初我有十五个亿的时候,你已经拥有了差不多三十亿,你跟翠花占的是大头,我的股份还不到百分之三十啊。 放下股份的多少不说,如果现在你把生意交给我,我只能越干越烂,越干越糟。 所以,还是你来管理好,你永远是咱家的希望,哥哥的骄傲,全家人乃至整个仙台山的自豪。 不要跟我提股份的事儿,反正以后咱家的生意我不管了,全部交给你打理,只有在你的手里,生意才能越来越好。”哥哥的表情很激动,我早知道他有这样的反应。 “可是哥,我太累了,支持不住了,你帮我分担一下行不行?”我的声音近乎是哀求。 “那你说,让哥干什么,先说好,我只管事儿,不做主。”他倒好,尝到了甩手掌柜的甜头,跟当初不一样,再也不跟我一较高下了。 “我想让你出国,去管理海外的贸易,哥,咱们春天收购的港口股份,没人盯着不行,就杏儿一个人在那儿,很多事情顾不过来,哪儿管理人才奇缺,也少一个当家作主的人。我想你去,帮着咱家管理港口,还有继续疏通美洲的蔬菜通道。” “初九,你放心?不怕哥哥将你的生意干砸了?” “不怕,你是我哥,我不信你信谁?只有你去,我才放心。” 哥哥的表情激动起来,再次恢复了当初的冲天豪气,点点头说:“好,既然这样我去,跟你嫂子一起去。反正有你在后面撑腰,哥走到哪儿也不怕。” “好,那你跟嫂子收拾一下,十天以后出发,还有,带上天翼,天翼这小子最近翻天了,我想你带着他,到国外去上学,让他自力更生,尝尝受苦的味道。” 哥哥点点头:“没问题,天翼交给我,我会帮你照顾好的。” 嫂子李燕在旁边问:“初九,你让俺跟你哥出国?” “是啊,出国,到国外,你跟哥哥可以好好旅游一下,看看世界的名山大川,就当休养了,还有,我哥可交给你了,他在国外少一根汗毛,我打你屁股。” 打屁胡就打屁股呗,反正李燕是嫂子,小叔子打嫂子屁股,合情合理。 “哇,初九,你是说真的?嫂子可想到国外走走了,你真好。”李燕得瑟起来,也眉飞色舞起来。 按说,出国对杨家的人来说,根本不算个事儿,家里有的是钱,随时可以弄到签证。 可这些年事儿太多,哪儿都弄得一团糟,根本没时间啊。 现在所有的麻烦都过去了,是时候让哥哥带着嫂子到国外走走了。 “行!那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我立刻让大东二东帮着你俩办手续,十天以后出发。” 从嫂子跟哥哥的屋子里出来,我没有进香菱的屋子,反而去了红霞所在的东屋。 走进东屋,发现红霞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嗑瓜子。 她真的好了,完全恢复了健康,拐杖丢掉了,行走自如。跟平常人没有什么两样。 而且红霞的身条依然婀娜,脸蛋依然红润,小蛮腰细得像铅笔杆。 进屋子我就抱上了她,两手只往她衣服里摸,一边摸一边问:“媳妇,你好利索了没?好没好啊?” 红霞大眼睛一瞪:“初九你干啥啊?少胡来,这可是香菱的领地!” 红霞的伤好了,可不让我碰,一直用领地问题推搪。 现在不走,是因为儿子还没被送出国,她要送天翼最后一程。 三年没有夫妻、生活,我知道她也……憋得慌。 红霞可是个成熟的女人,也是个生过孩子的母亲,生理特别完善,身为一个女人,当然有渴望。 可她竭力在压抑自己,一直想回到L市自己的领地上去。只有在哪儿,她跟我才能随便。 在这儿装淑女,是对香菱的尊重。 我不管哪个,就是摸啊摸,亲啊亲。起初,红霞一个劲在挣扎,后来就不挣扎了,任凭我胡来。 “你说你想干啥吧?”红霞眨巴一下大眼问。 “就是想摸摸哒,然后……棒棒哒。” “不行!除了这个。”红霞的脸蛋红红的,一下把我推开了。 “要不,咱俩躺炕上,只是摸摸哒,不要棒棒哒,行不行?”我继续祈求。 “那也不行,初九,你别没完没了纠缠,俺是不会答应你的,至少在家里不会答应你的要求。” “熬不住……咋办?” “去香菱那边,爱咋折腾咋折腾,俺保证当做没看见。” “那我有事儿跟你说,行不行?” “有事儿说事儿,动手动脚就免了。”女人继续推搪,不过我感到她的手没有力气,是半推半就。 “天翼的签证已经下来了,十天以后我想送孩子走,你看行不行?”我动作没停,嘴巴也没停。 “嗯……行,让孩子走吧,到国外感受一下。” “那明天,我就让他到学校办理退学手续,然后拉回来做准备,行不行?” “嗯……。”红霞又点点头。 “孩子这一走,说不定猴年马月回来,你舍得?”我继续问。 “不舍得又能咋着?在仙台山他都翻天了,送出去让他受受治,最好是呼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再回来就老实了。” “你忍心?反正我不忍心。” “我也不忍心,可不能瞧着他就这么废了啊,为了他的前途跟希望,只能狠狠心了。” 红霞是开明的,大义的,她成熟了,生意场上的摸爬滚打,从前生活的悲催,终于将一个山村里走出去的柔弱姑娘,锻造成为了一个商业上的铁人。 谈孩子出国的事情是假,过来勾搭红霞是真,这一点她也瞧出来了。 瞧出来就瞧出来呗,也没啥,反正是两口子,又不是偷人养汉。 “媳妇,熬不住,真的熬不住啊,咋办……。”我接着苦苦哀求,听到了红霞的喘呼吸很不均匀。 最后女人咬咬嘴唇,猛地拉灭电灯说:“罢罢罢,管不了那么多了,也等不到回L市了,三年了,俺等这一天也等得抓心挠肺,就是香菱杀了俺也不在乎了……。” 说完,她就把我抱在怀里,我也抱上了她。 这一晚,没觉得是对香菱的背叛,反而觉得是对红霞三年来的补偿。 没有喊炕,没有嚎叫,没有惊天动地,气冲斗牛,没有太大的动静。 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一切都是那么平静,只是感觉到棉被的忽闪。 一曲终必,红霞喘着粗气,我也喘着粗气,衣服早不知道挺哪儿去了。 第761章无法无天 第二天早上起来,穿上衣服,刚刚走出院子就跟香菱撞个满怀。 立刻,我的脸红透了,不知道怎么跟她解释。 香菱瞅着我,就那么笑,笑得我毛骨悚然。 “夜儿个晚上跟红霞在一块了?”香菱问。 “嗯……。”我颤抖抖回答。 “满意了?”女人接着问。 “满意了。”我说。 “知足了?” “知足了。”我的眼光不敢跟她的眼光相碰,好担心她忽然一耳刮子抽过来。 可结果令我很失望,香菱只是叹口气:“喔,既然满足了,那就洗脸刷牙,吃早饭吧,上午把天翼从城里弄回来。” “你……不生气?”我问。 “不。”香菱摇摇头。 “为啥啊?你应该大发雷霆才对啊,要不这样,你打我一顿算了,我保证不还手,毕竟在你的领地上胡搞了。”我很老实,低着头问。 “打你一顿管用吗?你就那贱毛病,这辈子改不掉,算了,认命了。”这是香菱最后的回答。然后女人就走了,不再搭理我。 我同样摇摇头,觉得香菱变了,变得温柔了,体贴了,多好的媳妇啊,心里充满愧意。 都说鱼和熊掌不可兼得,可我的餐桌上不但摆了鱼,也摆了熊掌。好奇怪自己这些年是怎么八面玲珑左右逢源的。 上完厕所,赶紧洗手洗脸吃饭,早餐完毕,打算去一次Y市,把天翼弄回来。 临走的时候给孩子打了个电话,可电话没打通,觉得他在上课。 于是,我招呼小王开车,直奔Y市。 来到Y市第一中学,首先走到教导处,找张震菊老师。、 张震菊那个贱人最近走运了,通过我的关系从仙台县一中调到了Y市一中。 这女人走到哪儿都说:“我跟杨初九好,杨初九早就跟我上炕了,俺俩有一腿。” 弄得整个Y市的人都不知道她深浅,还以为这娘们是我的老相好呢。 市一中也对她不断提拔,最近听说都当教导处主任了。 不过她教过我儿子,做过天翼的班主任,到是不争的事实。 走进教导处,校领导立刻迎接过来:“哎呀,杨董,稀客啊稀客,哪阵香风把您吹来了?您可好久没来过我们学校了,大驾光临蓬荜生辉。” “请问,我儿子天翼在不在学校?我已经帮他办理好了出国的手续,打算再为他办理一下退学手续。” 哪知道校领导你瞅瞅我,我瞅瞅你,面面相觑。 “那个……杨董,天翼不在学校。”张震菊老师赶紧说,女人还故意抖抖身体,让自己的胸在我的面前颤了颤,分明在勾搭本董事长。 “那请问,天翼到哪儿去了?为啥不在学校?” “你家孩子……在学校外面做生意。”张震菊继续说。 “生意?啥生意?我咋不知道,他是学生,谁让他做生意的?胡闹!”我眼睛一瞪,狠狠怒视了张震菊一眼。 “杨董,您别生气,天翼是很乖的,就是最近迷恋上了做生意,我们学校也不好插手,就任由他去了。” 我纳闷地不行,走进张震菊的办公室,一屁股坐沙发上,问:“张老师,您给我说实话,到底咋回事儿?” “也没事,天翼就是在外面开了一家财务公司,救助那些没有能力挣钱的人,他还在好多娱乐场所入了暗股,挣了不少钱,手下一大帮子兄弟。 不单单Y市一中,全市二十八个中学,很多学生都是他的手下。他跟学生们的关系很好,打成一片,很有领导才能。 有时候也帮人讨债,谁借出去的钱要不回来,他就帮那些欠债的锻炼身体,打个半死,让他们学会防卫之术,直到还钱为止,他从中抽取一部分利润,你儿子好有头脑。”张震菊的话很隐晦,可我一下子听明白了。 “啪!”一拍桌子我跳了起来,怒道:“你就说他混黑帮不完了吗?啥财务公司?分明是高利贷?啥跟同学打成一团?分明是拉帮结派,纠集团伙。 张老师啊张老师,我是放心咱们学校,才把孩子交给你们的,可你们怎么帮我管教的?太让我失望了!” 老子气得不行,天翼真的翻天了,目前是Y市首屈一指的小老大,都他娘的成精了。学校不敢管,警哥也不敢抓,任由这小子放任自流。 “杨董,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没有管教好,那你说咋办?” “你们该打就打,该骂就骂?不行的话,小绳子捆起来,吊树上抽他的鞭子,打死打残,我杨初九绝不怪你们,可你们这样,岂不是让他在不归路上越走越远?” “杨董,您不知道,学校不准体罚孩子的,那是犯法的,再说他是您杨董家的公子,谁敢打,谁敢罚啊?” “你们……?哎。”老子无语了,啥狗屁学校,根本不是教育学生,完全是在拍马屁。我儿子都被你们给拍上天了。 “那你告诉我,天翼目前在哪儿?我去找他。”我赶紧询问。 “杨董,这样,您走出学校的大门,一路向东,前面大概一千五百米的地方,有个大院,走进大院,往里直走,不要回头,穿过三条院子,两座大厅,进去最里面那一座,就看到天翼了。总之,孩子我们算是撒手了,以后咋办,那是您当爹的事儿了。” 她倒好,竟然啥也不管了。 我让小王帮着天翼办理了退学手续,然后大手一挥:“走,我去会会这小子,亮他是孙猴子,也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 就这样,我跟着小王一起去了张老师说的那个地方。 果然,距离学校一千五百米的地方有个大门,大门口的位置有四个门卫,门上赫然写着“仙台山天翼财务有限公司”。 名字取得还不错,我们的车没停,直接要往里开,但是却被四个门卫拦住了。 “站住!干什么的?也不瞅瞅这是啥地方,就往里闯?” 我没动,小王将脑袋探出了车窗,怒道:“眼睛瞎了?这是杨董事长的车。” “我们才不在乎什么杨董事长,哪儿来的混蛋,一棍子打出去!!”四个小子还挺横。 我问:“四位小哥,我找我儿子,他在里面吗?” “你儿子是谁?不认识!” “喔,他叫杨天翼。” “那您是……?” “喔,他老子,我是仙台山来的。” “您是……初九叔?” “是我。” “哎呀,初九叔叔您怎么来了?快,通知天哥,初九叔来了,里面请,里面请!”四个小子立刻眉开眼笑,打开了大门。 大门打开,我首先瞅到三个赫然大字,写在院子里的挡风墙上:苹果派。 老子差点吓蒙,这是苹果派总舵?苹果派是哪一派? 脑子里一闪明白了,就是小天翼当初上学时,成立的那个小团伙。曰他娘嘞,老子不是让他关了吗?咋还开着? 我的气不打一处来,汽车往里走,我更是吓得不轻,两旁的大院里都是人,站立两旁,整整齐齐,都是一水的西装,一水的黑皮鞋,一水的花领带,呜呜呀呀不知道多少人。规规矩矩,庄严肃穆。 汽车一直前行三百米,大路两侧都是这样的人。 这些都应该是天翼手下的小弟,做梦也想不到,这小子竟然如此牛逼。 穿过三百米的长廊,下去汽车,前面果然是大厅,大厅的两侧同样是人,猛地瞅到我,一起高声呐喊:“初九叔好!初九叔辛苦了!” 声音太大,震得耳膜嗡嗡响,吓得老子差点坐地上。小王的身体颤抖起来,都尿裤子了,他那见过这种阵势? 而且,这些人每人的腰里全都别一把长刀,刀是一样的刀,衣服是一样的衣服。不知道的,还以为进了阎王殿。 我的眉头一下子皱紧了,天翼就是这些人的老板?那我儿子该威风到什么程度? 他是依靠什么混到如此地步的,一双拳头打出来的?还是依靠当初从大金牙哪儿弄回来的两个亿发展起来的? 这样的团伙,早晚给社会造成危害,看来我把他送出国是对的。 再往前走,穿过三道院落,三道大厅,两侧依然是威风凛凛的人群,足足几百号。 最后,终于走进一个大厅,这个大厅里更热闹,人更多,好多人的面孔,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两侧的黑衣人依然剑拔弩张,威风凛凛。 正前方的椅子上,坐着一个人,同样是西装各领,果然是天翼。 还有一个人我认识,是李强,天翼初中时候的同学。 我跟小王站定,天翼在上面喊:“哪里来的生人?” 我一瞅,差点蹦跶起来:“生你麻痹!爹老子在此,还不下来参拜?” 天翼问:“你是谁呀?” “下来仔细瞅。” “你脸红什么?” “精神焕发!” “怎么又黄了?” “因为我是你爸爸!” 他先给我拽两句智取威虎山的戏词,弄得我哭笑不得。 分明在跟我显摆,告诉本爹老子,这两年他的事业是如何成功,手下如何人强马壮,敢上九天揽月,敢下五洋捉鳖。在Y市跺一跺脚,四面掉土,不敢有人跟他犯扁。 说来说去,还不是老子我在罩着他?换上别人家的孩子,脑袋早被人打扁几次了。 所以,我二话不说,飞身而上,上去就把他按倒了,举起巴掌就揍他的屁股。 天翼吓一跳,赶紧求饶:“爹,别打了,我给你开玩笑嘞。” “开你麻痹玩笑!你个兔崽子,几天不见长能耐了,弄那么多人吓唬我,你爹是被人吓大的吗?今天不把你的屁股打肿,我管你叫爹。” 啪啪啪,二话不说,抬手就抽他屁股几巴掌,飞起一脚,将他从交椅上给踹了下去。 还真把自己当座山雕了,老子可不是杨子荣。 无法无天,我揍死你个龟儿子……。 第762章难以割舍 “爹!别打了,我可是您亲儿子啊,原装的,打坏了没地方配去。”天翼一个劲地求饶,任凭我怎么打也不敢还手。 这么一打,旁边所有的小阿飞都蒙了。 赶上别人打他们老大,这群小王八蛋早扑上来将老子乱刃分尸了,发现是爹老子打天翼,他们同样只能求饶:“初九叔,手下留屁股,手下留屁股啊,别把我们天哥打坏了。” 天翼被我追得在大厅里抱头鼠窜,最后一脑袋冲外面去了。 我从大厅里追出来,又在院子里撵,将天翼撵得无处藏身,爷儿俩围着花池子打转转。 “几天不见你涨能耐了,哪儿弄来这么个大院?哪儿纠集来这么多人?你是真的想翻天,还他娘开财务公司,你知道财务公司是个啥吗?小小年纪不上学,竟然混古惑仔,你想气死我啊?”一皮鞋丢过去,咣,又砸他后背上。 李强发现不妙,猛地抱了我的腰,冲着天翼喊:“老大,快跑,快跑!!” 趁着这个机会,兹溜,天翼跑大门外面去了。 “李强,你放开我!”我怒道。 “不放,你放了我们老大!”李强还跟我犟。 我怎么会鸟他?翻身将他的手臂掰开,双手一缠,单膝一跪,将李强制服,冲他屁股上也踹一脚。 “你小子给我听着,从今天起,天翼再也不是你们老大,谁爱当谁当。还有,老子离开以后马上给我将这个狗屁苹果派解散,财务公司关闭!要不然一个个全把你们送局子里去。听到没有?” “哎呀,知道了初九叔,我听您的话,立刻解散苹果派,从今以后好好学习,天天想上。”李强同样求饶。 “还不快滚!!别让我再看到你们,要不然见一次打一次!” “喔喔喔……谢谢初九叔手下留情,弟兄们,扯呼!都散了吧。”李强抬手一招,院子里的小阿飞们真的呼呼啦啦散去了。 再次冲出大门,没有发现天翼,不知道跑哪儿去了。 小王拉拉我的衣襟,说:“杨董,天翼在车里呢,冲着你在笑。” 仔细一瞅,孩子果然在车里,于是,我开门上车,又掐了他的脖子:“冤家!活祖宗,你是不是想气死我?” “爹,我没打算让您生气啊。”天翼眨巴一下眼睛回答。 “那你摆这么大的阵势干啥?知不知道差点吓得你爹拉一裤子?” “爹,这些都是我的兄弟,而且我们财务公司真的很赚钱,帮人讨债,也放贷。”天翼得瑟地不行。 “你知道不知道这是违法的,公家的人随时可以把你抓起来?” “嘿嘿,可我们不犯法啊。” “放屁!你放出去的钱,收不回来怎么办?” “那就打呗,打个半死,剁手,泼油漆,放火……直到他们把钱还上为止,你别不信,自从我们财务公司成立以来,还没有一笔讨不回来的账。” “你狗曰的还跟我嘚瑟?这就是犯法!!不行,你不能在国内呆着了,立刻跟我到国外去,不混出个人样子来,不准回家!小王,开车!” 司机小王上车,油门一踩,再次来到了市一中。 我从车里出来,又进去了学校,将天翼的小女朋友樱子从教室里叫了出来。 “初九叔,咋是你?你这是……?”樱子特别迷惑,不知道我找她啥事儿。 樱子已经长大,正是二八芳龄情窦初开,出落得亭亭玉立,一对大眼,娟秀的披肩发,早就成为了一个小美人,跟天翼是绝配。 而且我知道他们俩的关系很好,正是因为樱子,天翼才没有在失足的道路上越滑越远。虽说领一大帮古惑仔,可至今也没干啥出格的事儿。 “樱子,初九叔有件事求你,不知道你答应不答应?” “初九叔您说。” “我想你跟着天翼一起出国,出国的签证我已经帮着你们一起办下来了,现在只要你答应,我随时可以把你送到美洲去。” “嗯……。”樱子眨巴一下眼:“那天翼去不去?” 我说:“去,就是因为他,我才让你陪着去。” “天翼去,俺就去,可俺家没钱,到国外以后怎么生活?” 我说:“你别管,吃的喝的一切费用初九叔全包了,你跟天翼到哪儿以后继续上学,学校我已经帮着你们联系好了,是一座贵族学校。你的任务是管好天翼,别让他犯浑,我知道他最听你的话。”我的语言很诚恳,是祈求,也有点低三下四。 “嗯……好,俺答应,毕竟这是个很好的机会,别人家的孩子做梦也想不到的美事儿,谢谢初九叔。” “不!我应该谢谢你才对,放心,哪儿有咱们的人,你杏儿阿姨,陶花阿姨,还有初八叔叔,李燕婶子,都跟你们在一起,也会照顾你们,总之天翼我就交给你了,你一定要帮我管好他。” “好的,那……啥时候走?” “十天以后,现在我立刻帮你办理退学手续。” “那俺要回家,跟爹娘告别一下,免得他门担心。” 我点点头,孩子这个要求不算过分。 就这样,我同样帮着樱子办理了退学手续,一起将她跟天翼拉回到仙台山。 半路上,天翼问:“爹,为啥非要我出国?仙台山多好啊,我不想走。” “不想走也由不得你,必须去!!” “国外有什么好?难道美国真的很美?” 我说:“错!去美洲不是为了让你找美感,是为了镀金。” “爹,啥叫镀金?” “知道你巧燕姑姑吗?还有百岸伯伯跟进宝叔叔,他们都是出国留学回来的高才生,满腹的才华,只有学到更加先进的技术,管理经验,才能把仙台山建设得更加美好。 也只有镀金回来,你才有可能管理他们,有我在,还能镇得住,万一有天我不在了,剩下你一个,怎么管理这么大的公司?爹可有一百个亿啊,钱没了是小,仙台山人的幸福没了,就遭了。” “爹,你也没出过国,不照样把他们管得服帖帖?”这小子满口都是道理。 “呵呵,你跟我能一样吗?你爹是一点点把他们拉扯起来的,他们也是跟着我打下的江山。自古以来就是老子打江山,儿子坐江山。 江山我帮你打下来,就看你能不能坐得稳,想要坐稳就要有本事,我让你出国,是学本事的。” “偶……知道了。”天翼终于明白了我的苦心。 本来这些话不该跟孩子说,我对江百岸,张进宝跟孟哥他们也没有疑心。 他们始终对我忠心耿耿,相信将来对天翼也会忠心耿耿。 可三十年,五十年以后怎么办?几家人的后代会不会出现分歧那就难说了。总之,天翼一天没有掌握真正的管理本事,我一天不放心。 回到仙台山,我立刻让大东二东带着樱子回了一次磨盘岭。樱子这次回家,是跟爹娘告别的,顺便收拾一下必要的行李。 三天以后,女孩就赶了回来,只等着出国的日期。 我家也忙活起来,帮着天翼收拾行李,机票不用操心,所有的一切杏儿跟张进宝他们已经办理好了。他们有过多次的出国经验,当然知道该准备什么。 只是我爹娘恋恋不舍,红霞跟香菱也恋恋不舍。知道孙子要走,爹的表情很难看,娘也哭哭啼啼。 爹娘帮着孩子买了棉衣,红霞跟香菱也亲手为孩子做了好多衣服,一年四季的衣服做了好多套。 不单单帮着天翼做,也帮着樱子做,大家都知道,樱子跟天翼早晚是一对。 几年以后出国回来,她们可能会结婚,到那时,樱子就真的成为我们家的人了。 行李准备了好几大箱子,真是临行密密缝,意恐迟迟归。每一套衣服上都流下了红霞跟香菱不舍的眼泪。 眼瞅着登机的日子将近,所有人的心也一点点悬起来,真的舍不得。 临行前的那天晚上,红霞整整哭了一夜,香菱也哭了一夜。爹娘把孩子拉进了自己的屋子,让孙子陪着他们睡,半夜,娘起来好几回,抓着孙子的手久久不肯松开。 孩子大了,就像出笼的鸟儿一样,要从他们的火炕上飞走了。他们不想成为孩子前途的牵绊,可那种撕心裂肺的痛,真的难以割舍。 “初九真狠心,咱娃这么小,就送到国外去,孩子想喝疙瘩汤,可咋办啊?”娘说。 “你就是瞎操心,初九啥都准备好了,到国外谁喝疙瘩汤?家里都不喝,美洲那边人家都吃肉奶蛋,根本不吃粗粮,还疙瘩汤……?”爹叼着烟锅子安慰她说。 “哎,那么远,跟发配差不多,天翼要受苦了……。”娘擦擦泪,一遍遍抚摸孙子的脸蛋。 “你瞎操啥心?初八,李燕,杏儿跟陶花都在那儿,咱家的生意也在那儿,哪儿有咱几十卡车都拉不完的钱,还能让他遭罪?” 娘就是瞎操心,爹也是瞎劝,其实他的纠结比娘丝毫不少。 熬啊熬,天都不知道怎么亮的。 我先起来了,打电话给小王,张进宝,还有孟哥。很快几个人一块来了,汽车开来七八辆。 杏儿跟陶花已经在车上了,冲着我招手:“初九哥,天翼嘞?俺初八哥嘞?” “来了,来了,啥都准备好了。”嫂子李燕抱着孩子,牵着哥哥的手从北屋欢天喜地出来,早换好了衣服。 哥哥衣冠楚楚,头发也焗了油,要出国了,到国外不能丢了咱仙台山的脸,所以他打扮得非常精神。 门外呼呼啦啦一大群人,有男人,有女人,有老人,孩子,还有公司的员工。他们都是来送我哥的,也是送陶花跟杏儿的。 乡亲们冲他们频频招手:“陶花,杏儿,初八哥,到国外记得来信啊,打电话也行。” “知道了,大家回吧。”杏儿和陶花跟大家摆手。 天翼在奶奶跟爷爷的陪同下来到车前,这小子眼睛来回踅摸,不知道在找啥。 “你给我进去!”抬腿一脚,我将他踹车里去了。 “天翼哥——!天翼哥——别走,别走啊,呜呜呜……。”随着哭声,两个苗条的身影从小石桥上冲了过来。 这时候我才明白天翼不走的原因,原来在等另外的两个小女朋友。 她俩是孟哥的闺女甜甜,还有江百岸的闺女小芳。 看到两个女孩,天翼一头从车里钻出,跟她们紧紧抱在一起。 第763章依依惜别 “天翼哥,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为啥,为啥啊?呜呜呜……。”小芳哭,甜甜也哭,两个女孩哭成了一对泪人。 “小芳,甜甜,不哭,不哭,天翼哥到国外去学本事,又不是不回来了,咱们以后还会相见的。”天翼赶紧安慰她俩。 几个孩子从小一块长大,关系好得很,特别是甜甜,都成为了天翼的影子,朝夕相处形影不离。 她在学校就没看到天翼,刚好昨天是礼拜天,特意赶回来送天翼离开的。 “那你啥时候才回来,俺等你,会一直等你。”小芳抽泣一声说道。 “不知道,或许五年,或许十年,总之,不混出个样子来,我不返回仙台山。” “要那么久?那人家想你咋办?”甜甜哭得声音都嘶哑了。 “想我的话,就给我写信,咱们可以QQ联系,也可以用微信,现在的互联网那么发达,啥都有,总之,我不会消失的。” “好,一路顺风,你到国外保重身体,不要跟樱子……胡来。”甜甜的话里充满了醋味,她知道天翼喜欢樱子,自己或许这辈子再也得不到天翼哥了。 我们一群大人看着他们恋恋不舍的样子,全都流下了眼泪。 “甜甜,小芳,回去吧,天翼要上车了,还要赶到机场去,不然就耽搁了。”香菱赶紧拉她俩。 天翼冲着两个女孩看一眼,毫不犹豫拉着樱子上了车 然后是香菱,翠花,红霞跟我,也一起上车,孟哥跟江百岸坐另一辆。 车队浩浩荡荡,直奔Y市的机场,一家人必须要把他们送到机场去,到机场还要经历一次分别,同样会哭个稀里哗啦。 山民们冲着车队摆手,一个劲地呼喊:“陶花,杏儿,初八哥,一路顺风啊。” “乡亲们,回去吧,爹,娘,到那边我会给你们打电话的。”车开出老远,哥哥的手还伸出玻璃窗,跟爹娘和乡亲们摆手。 远远的,哥哥瞅到了爹娘在垂泣,在流泪,他的手缩进玻璃窗,眼泪同样夺眶而出。 好不容易,来到了机场,走进候机大厅,果然,大家亲了又亲,抱了又抱。 杏儿跟陶花再次扎进了我的怀里:“初九哥……保重。” “保重……一路顺风,到那边别净顾着忙工作,每人给我领个洋帅哥回来,要不然,初九哥会生气的。”我流着泪说。 “哥,如果那个洋帅哥长得跟你一模一样,也叫杨初九,俺就嫁给他。”陶花还是那句话,这话听得我耳朵都磨出茧子来了。 天下哪有那么巧的事儿?因为没有第二个杨初九在等着她。 “差不多就行了,难道你想这么孤苦一辈子?杏儿命不好,是伯虎,你是有选择机会的。”我再一次强调。 “没了,错过你,这辈子啥都没了。”陶花眼泪汪汪道。 与其说这次她出国帮我管理港口贸易,不如说是逃避。她在逃避跟我之间的尴尬关系,也在逃避香菱,翠花,跟红霞。 我多么希望陶花幸福啊,可这丫头死心眼,这辈子就认定了杨初九。 “你俩热乎吧,反正俺这辈子是完了,再也找不到男人了。”杏儿在旁边道。 “有机会的,你也有机会,你是伯虎星,再找个青龙命的就行了,外国人也有青龙命。”我赶紧安慰杏儿。 杏儿说:“毛!人家外国人都不信命的,信星座。” 我说:“那就找个跟你星座相当的,茫茫人海,总有一个幸福在等着你。” “希望有这一天吧,初九哥……再见。” “再见。” 杏儿拉上樱子,扯上陶花的手上去了登机电梯,另一旁,红霞跟香菱抱着天翼哭得正在难分难解。 翠花也将天翼抱怀里,千叮咛万嘱咐。 ”娘,妈,翠花阿姨,我走了,天翼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个这么好的爹,有三个娘,你们对天翼都好,我会想你们的……记得照顾我爹,别让他喝那么多酒,抽那么多烟,对身体不好,还有,晚上别让他熬夜。” 摸摸孩子的头,我笑了,小王八蛋终于长大了,知道心疼爹老子了。 “好了,走吧,送君千里终须一别,以后电话联系,QQ联系,也可以通过微信联系,这个地球不大,早晚咱们会绕回来。”哥哥上去抓住了天翼的手,揽上嫂子李燕,同样登上了电梯。 我跟红霞,香菱翠花频频冲他们招手,他们的身影终于隐藏在电梯的那头,再也看不到。 香菱跟红霞一起扑过来抱上了我:“儿子,初九,咱们的儿子啊。” “孩子长大了,早晚要飞离窝窝,创造自己的天地,是该撒手了,别舍不得。” 我把红霞跟香菱抱在怀里,冲着漫长的电梯一个劲地眺望。 终于,随着一阵飞机的轰鸣声,展翅高飞的雄鹰冲天而起。 它带走了我的希望,带走了我的生命,也带走了我一生的梦想,天翼,陶花,我哥哥,杏儿就那么走了,渐渐隐没在云霄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扯上红霞,香菱,还有翠花的手:“三位媳妇,咱走吧,还回仙台山去。” 香菱说:“初九,背背俺。” 红霞说:“初九,抱抱俺。” 翠花说:“初九,俺要骑大马。” 三个女人是一起扑过来的,香菱扑向了我的后背,翠花抱上了我的脖子,而红霞却两腿一翘,吊在了我的身上。 三个媳妇差点把我坠死,赶紧求饶:“哎呀呀,你们这是干啥,四百斤的重量啊,累死我了。” 香菱说:“活该!谁让你娶三个媳妇的?娶得起,就抱得动。” 我说:“一个一个来,真的抱不动,也背不动。” 四个人嘻嘻哈哈,就那样走出了候机大厅。 我跟三个女人在前面走,后面是孟哥,江百岸,张进宝,大东,二东,还有光头跟长毛。 光头跟长毛是昨天回来的,还叫上了饲养场的两个经理小李和小赵。 晓晓跟小宁也跟在后面,再后面是陶寡妇,瓜妹子,还有孙桂兰。 所有人都是衣冠楚楚,众星捧月一般,将我跟三个女人簇拥在前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元首出巡,威风凛凛。 汽车返回仙台山,远远地,看到了山村的全貌,我说:“孟哥,百岸哥,进宝,你们走吧,我跟香菱,红霞还有翠花随便看看。几天以后,她们俩也要回到L市跟Z市了。让她们再瞅一眼仙台山,再看看我们亲手建设的美好家园。” 孟哥跟江百岸点点头,把我们丢下,领着所有人开车走了。 我拉着三个女人一直没有松开,走在那条宽阔的大路上。 大路绵绵延延,好像永远没有尽头,也仿佛人生的道路,从前坎坎坷坷,高低不平,现在经过劳动的洗礼,终于变得一帆风顺,四通八达。 “初九,你看,那是咱们当初承包的五十亩地,现在都看不出从前的样子了,哪儿都是楼房,哪儿都是工厂。”红霞指着村南那块地说。 的确,我跟红霞当初承包的五十亩地,全部变成了工厂,不但如此,四周的几十亩也全部被圈在了里面。 当初我就是依靠那五十亩地发的家,第一批贷款也是红霞帮我搞到的,种菜,开厂,收复孟哥,巧夺江百岸,勾搭巧燕,安抚张进宝,一路披荆斩棘,叱咤风云,仙台山才改天换地。 “是啊,都认不出了,变化真大!”我感叹一声。 “初九,你瞅,那是咱们当初承包的四千亩菜地,现在都成为了试验基地,哪儿都是蔬菜大棚。”翠花也唏嘘不止。 香菱却没有说话,我问:“你瞧啥嘞?” 香菱说:“瞧那个山洞,初九你还记得不,当初就是在哪个山洞里,你当着俺哥的面,拿走了俺属于闺女的一切。还有那个打麦场,就是在哪儿,俺第一次亲了你,你也第一次亲了俺。” 我说:“咋不记得?可惜打麦场再也看不到了,目前是小学校,还有居民楼。” “是啊,面目全非了,看不到梨花村一点原来的样子了。” “那你说现在好,还是过去好?”我问。 “现在好,过去也好。”香菱说。 “为啥?” “现在吃喝不愁,有花不完的钱,过去的回忆却永远值得珍惜。没有那些痛苦的回忆,就没有现在到手的幸福。”香菱竟然颇有感触。 我们从大马路上下来,走进那一千多亩果园,果园里的果子全部被摘光了,春雷桃四月就上市了,五月鲜,白香露,五月半同样被山民们采摘一空。 再接下来是大金红,大久保,冈山白跟国庆桃,有的被山民拉进城里卖掉,有的被做成罐头,销售到了全国各地。 一场酷霜下来,树上的叶子落了不少,显出一副凄凉。仙台山再一次变黄了,枯萎了,闻不到山果花香的味道了。 但我知道,明年的春天会迎来再一次的大丰收。 红霞跟陶花站在黑熊岭的山岗上,闭着眼,使劲嗅探着大山的味道,特别陶醉。 她们真的在闻,打算把仙台山的味道永远记住,印刻在脑子里,回到L市跟z市以后继续回味。 舍不下的仙台山啊,丢不下的梨花村,这儿是她们成长过的摇篮,留下了她们的童年,少年,青年时代,也留下了他们的爱情,还扎下了她们的根。 在这儿,她们贫穷过,富裕过,笑过,哭过,撒下过汗水,流下过眼泪。 别管走到哪儿,她们永远记着仙台山,她们的心永远向着仙台山,灵魂也跟着大山一起颤抖……。 站在黑熊岭的山峰上,我使劲张开双臂,将三个女人抱在怀里,闭着眼睛同样跟她们一起感受。 不是老子得瑟,也不是老子端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 无数次的机缘巧合,让我同时拥有了三个女人,四个人的命也永远缠绕在一起,再也分不开了。 你眼气也没办法。 第764章野山的呼唤 翠花跟红霞是天翼出国以后一个礼拜离开的。 红霞回到了L市,继续搞那边的房产,L市斗狗场的房子刚刚销售完毕,又买一块地,需要建设新的楼盘,她不得不过去盯着。 还有那边的肉联厂、饲养场跟罐头厂,没她不行,很多大客户就认她。 翠花回到了Z市,继续管理通明服装厂,仍旧跟韩苗苗、顺子一块做服装。 两个女人一走,于是仙台山只剩下香菱一个人陪着我。 接下来的日子比较平淡,山民们照样日落而休日出而作,就像一杯白开水。 年前,我跟张进宝一起去了仙台县第一监狱,看望了一下张德胜。 老张当初被抓进来,经过法庭的宣判,他杀害孙大志,杀害儿子张进广,绑架韩苗苗跟陶二姐,数罪并罚被判死刑。 可念及在大雪山是生存所迫,而他又疯疯癫癫神志不清,再加上我跟张进宝苦苦求情,不断疏通,上面决定轻判,有死刑改为了无期。 “爸爸,你还好吧?”张进宝眼睛里噙着泪,一下扑向了父亲,复杂的心情无以言表。 “进宝,初九,你们来了?”张德胜微微一笑,抱上儿子,也握上了我的手。 “张哥,你感觉怎么样?”我不知道心里啥滋味,对他又是同情又是愤恨。 “嘿嘿,我挺好,至少心里舒坦多了,不用整天争名逐利打打杀杀,每晚都能睡个好觉了。” 虽然身困牢笼,可张德胜的日子一点也不难过,他住的是单人豪华监狱,不缺吃也不缺喝,不用干活,还能来回走动,就是限制了人身自由。 监狱就是这个样子,有钱人每天可以鸡鸭鱼肉,抽雪茄,喝洋酒。没钱的菜汤都喝不上,被人欺负,辱骂,暴打是常有的事儿。 可张德胜不用担心这个,我跟张进宝早就为他疏通好了。 “张哥,你……保重啊。”我感叹一声。 “初九我错了,真的错了,当初回国第一件事就做错了,不该跟你为敌,到头来害人害己,自己也陷入了万劫不复的境地。”张德胜笑着说。 看得出,他神采奕奕,满面羞愧之色。 “我也对不起你,把你弄得倾家荡产,但是你放心,你的产业我会帮着进宝恢复的,以后他的生意不会比当初小,还会越来越大。”我只能安慰他。 “初九,你是个人才,是我张德胜这辈子最佩服的人,进宝,以后跟着初九哥好好干,有他帮衬你,我放心。” “爹,我知道,你一定好好劳改,将来出去我跟巧燕好好孝顺你。”张进宝还是哭,始终没有放下父亲,毕竟是父子连心。 “没机会了,真的没机会了,我六十多了,就是坐十年出去以后也七十多了,想干啥也力不从心了,所以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你的身上。 你跟巧燕不但要恢复咱家的生意,还要尽快生个孩子,要不然爹死不瞑目啊……。”张德胜的泪珠子也噼里啪啦往下掉。 我说:“张哥,你放心,回家我就让他俩鼓捣生孩子,以后进宝的生意,就是我的生意。” “初九,进宝我就交给你了,他可是我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根苗,我相信你。” “嗯,一定,以后进宝就是我亲弟。” “初九……。”张德胜不知道说啥好,双膝一弯,竟然跪了下去。 “张哥你别,别这样啊……。”我赶紧上去搀扶他。 这一跪,等于我跟张德胜冰释前嫌,也等于两家重归于好,更是一笑泯恩仇。 从此以后,张杨两家强强联手,将会把仙台山建设得更加美好。 从监狱里出来,张进宝感叹一声:“这才是我爹,这才是我爹啊……。” 我说:“进宝,其实你爹并不坏,就是有时候喜欢干傻事儿,争强好胜,这个世界上本没有什么好人坏人,每个人都是善良的,也是邪恶的。当善良征服邪恶,他就是个好人,当邪恶压抑善良,那就是个坏人了。” “初九哥,你说得对,当初你跟我爹一场鏖战,我也摇摆过,犹豫过,甚至决定跟你反目为仇,维护自己的父亲。可最终你对我的好压抑了内心深处的邪恶。 还好没有跟你为敌,要不然下场会跟我爸爸一样,因为你是……战无不胜的。” “哈哈哈……你小子,终于露出马脚了吧?”我放声大笑。 就算进宝今天不说,我也了解他当初的心情。那时候,我没有威逼他非要站在哪一边,一直在观望他的良心。 进宝终于选择了正确的路走才没有误入歧途,今天跟我说明,反而证实他是个心胸坦荡的汉子。 从监狱回来,我的生活再次陷入了平淡,平淡得让人有点慵懒。也再次成为了仙台山的第一闲人。 整天没事儿做,身为董事长什么都不用自己操心,工厂所有的事儿全都被孟哥,巧燕,江百岸跟大东二东他们包揽了。 最大的事儿,就是参加一下市里跟县里的会议,剪个彩,给各界领导捧捧场啥的。剩下的时间,就跟街头的那些闲人聊天,精神也逐渐颓废。 我感到非常失落,就像一个天下无敌的高手,再也没有了敌人,没有了对手,寂寞而又高冷。 二毛被我收复,成为了残废。张德胜被我杀得人仰马翻,进去监狱,大金牙死了,江百岸的老娘江老婆也跟我和好了。 上次江伯母来看儿子,还特意到我家聊了半天,拉着我娘的手只喊大嫂子,送来两包好茶叶。 此刻,杨家的生意一飞冲天,别管是海外还是国内,全都不敢小视。 而我也不想遇到新的对手,就想过这种平平淡淡的生活,或许平淡才是真吧。 唯一不安宁的是,孟哥的闺女小甜甜还有百岸哥的闺女小芳,三天两头往俺家跑,进门就问:“初九叔,天翼啥时候回来啊?俺要出国,去找天翼哥!求求你,让俺出国吧。” 俩孩子不但跟我闹,也跟孟哥和百岸哥闹。 最后,我们拗不过她俩,孟哥跟百岸哥咬咬牙,干脆把俩姑娘也送国外去了。 到那边,至于她们怎么跟天翼纠缠,怎么乱爱,也就不管我们大人的事儿了。 仙台山跟美洲那边没有失去联系,我们一直在用QQ聊天,电话互通。 半年的时间,好消息不断传来,我哥在电话里说,天翼那小子在贵族学校表现很好,成绩优秀,在樱子的熏陶下变得文静了,老实了,大姑娘一样。 最近还新配一副眼镜,带上眼镜就显得更加帅气,文质彬彬了。 我乐得不行,小王八蛋,狗熊脾气还真的被掰了过来,可能是爱情的力量吧,毕竟已经十七了。 天翼离开第二年的清明节,我推着轮椅,带着二毛上去了仙台山的公用坟地,打算祭拜一下祖辈先人。獒狗黑虎跟达瓦跟在后面,两条狗摇着尾巴寸步不离。 二毛变成残废,再也站不起来了,后半生只能在轮椅上度过。于是,我就帮着他烧纸,眼瞅着一天的纸灰袅袅升起。 这儿有好多坟,前面是狗蛋哥的坟,右边是赵二哥的坟,再不远处是我丈母娘茂源婶子的坟,甚至那条狼王辛巴也埋在这里,还有一座孤零零的坟头,那是大金牙的。 从前在仙台山生活过的人,差不多都埋在这里。 当初大暗病的时候,死去的那些青年男女埋在在这儿。遭遇大狼灾袭击的时候,被狼群咬死的工友们埋在这儿。大地震来临,被砸死的乡亲也埋在这儿。 这些人全都经历了生老病死,经历了仙台山近二十多年的沧桑伦理巨变,他们见证了仙台山的发展,坟墓永远向着仙台山,在天堂同样会跟着大山一起震撼,一起颤抖……。 “初九……那个是红霞的衣冠冢吧?”二毛歪着脑袋流着羼水抬手指了指问道。 我说:“是,当初红霞掉下悬崖,全村的人都认为她死了,我思妻心切,就为她修建了那个衣冠冢,可惜她回来以后,坟墓来不及扒掉。” 的确,红霞的那个衣冠冢我是想拔掉的,可红霞却不让,也不知道她咋想的。 “那你这辈子到底喜欢红霞,香菱,还是翠花嘞?”二毛问。 我抬眼瞅瞅L市的方向,又瞅瞅Z市的方向,最后看了看梨花村的家,然后摇摇头:“不知道,真的不知道,或许红霞,翠花,香菱,本来就是一个人。红霞就是翠花,翠花就是红霞,而她们两个的名字又都叫香菱。 当初,红霞根本没有掉进仙人沟,没有失踪过,香菱没有去过磨盘岭,翠花也没有走,她们在我的身边从来没有离开。 因为我的身边一直有个女人,女人的面庞也一直在换,有时候是红霞,有时候是翠花,。有时候是香菱。 也或许这本来就是一个梦,我把自己的媳妇幻想成不同女人的面容,唯一不变的就是喊炕,就是那种野性……。” 二毛摇摇头说:“没听懂,初九,你小子像个诗人,都他娘的能作诗了。” 我说:“你不是我,当然不明白我的感受,总之,我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 “那……这位诗人,烧纸完毕,推我回家吧,山风太冷,老子都要冻死了。”二毛赶紧催促。 于是,我微微一笑推起二毛,从山道上慢慢下来。黑虎跟达瓦继续跟在后头,摇着尾巴。半空中,一架飞机呼啸而过,划破长空。 立刻,达瓦跟黑虎的精神抖擞起来,冲着飞机飞过的地方拼命奔跑,还翘起尾巴不住吼叫。 “吼吼吼!吼吼!” “轰轰轰!轰轰!!” 飞机没有停,直到飞远两条狗才停住脚步,显出垂头丧气的样子。 我知道它们想自己的主人了,当初,它们就是这样眼巴巴瞅着主人上去飞机的,也是这么看着飞机将小主人带走的,看到飞机,它们觉得主人一定在上面。 天翼离开半年多,两条战獒也跟丢了半条命那样,魂不守舍。 有时候它们不吃不喝,瞅着湛蓝的天空发呆,一瞅就是几个小时。 每次送快递的来,它们的精神才重新抖擞,嘴巴不断翻腾门口的邮箱,检查有没有小主人的邮件。 它们不识字,但可以用鼻子闻到邮件上小主人留下的味道。 黑虎跟达瓦瞅着飞机远去的方向不肯离开,飞机看不到了,它们还站在原地摇尾巴。 我只好安慰它们:“达瓦,黑虎,天翼毕业就回来了,啊?” 抬眼再瞅瞅仙台山湛蓝如洗的天,看看漫山遍野再次的葱绿,整个心醉迷了。 那是一片没有被污染过的纯净天空……。 那是一块云雾缭绕的人间仙境……。 那是一片不为人知的世外桃源……。 那是野山的……呼唤。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