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嫡女毒医：盛世宠妃》 1第1章赶着去救命 头昏昏沉沉的，感觉呼吸都带着一把火，整个人难受得很。 迷迷糊糊间，夜秋澜半坐了起来，唇边触及到的凉水，被子掀开陡然灌进的冷意，让她整个人一激灵，瞬间清醒了不少。 大口的喝了两口水，夜秋澜扭头一看，神色微微一松。 随即像是想起了什么，整个人背脊绷直，眼神四下一扫，严肃凌厉的瞪着身边人，神色一紧：“奚春，董嬷嬷和念夏呢？” 三天前的高热昏迷，夜秋澜就知道自己重生回来了，只不过身体的病来势汹汹，让她来不及多想，就再次跌入了前世的梦境挣扎。 好不容易凭借意志清醒过来，夜秋澜顿时想起今天这个日子的严重性。 奚春沉默，眼中闪过一丝哀伤，干裂开的嘴唇蠕了蠕，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见状，夜秋澜知道不好，顾不得大家闺秀的规矩，一把将被子掀开：“奚春，更衣。”说着，自己就伸手去拿旁边的罗裙。 夜秋澜起身有些急，四肢发软，差点又跌回床上去，幸好奚春眼疾手快的扶了一把。 “小姐，你高热还没退呢，不能出门吹风。”奚春着急不已，可是又无法违抗自家主子沉重的命令，不由的还是熟练给夜秋澜整理起衣服来。 见奚春嘴上唠叨，动作却没有停，夜秋澜也懒得解释，她脑袋胀胀的，太阳穴微跳，显然情况不是太好。 摸了摸很是烫手的脸，趁着奚春挽发的时候，夜秋澜将刚才那杯没喝完的凉水洒在了脸上，顺便在脖颈、手心、手肘的穴道上掐了一把。 前后不过几息，夜秋澜赶着出门了，奚春几次想劝解，都是张了张嘴没有说出来。 私心里，她还是希望主子能够去救人的，只不过，主子的身体实在让人担忧。 夜秋澜走得特别急，差点让身后的奚春跟不上。 如果没有记错，前世的今天，是她抱憾终身的日子，每每想起都会憎恨自己的无能。 她的奶娘董嬷嬷，还有母亲留给她的得力丫鬟之一的念夏，被郁姨娘趁着她病倒，寻了个理由要了两人的命。 虽然后来她好转，也用雷霆的手段替两人报仇了，甚至最后的最后，郁姨娘的下场她也加了好大一把火，狠狠出了这口恶气。 可是，那又怎样呢？人死不能复生，她的奶娘和丫鬟永远回不来了，每每午夜梦回，心底都是满满的疼。 心绪纷杂，夜秋澜用前所未有的速度冲到夜老夫人的自在轩，还在院外就听到那板子落肉的声音，以及两声熟悉的闷哼。 夜秋澜整颗心提到了嗓子眼，一急就跨过门直接冲趴凳子上被行刑的董嬷嬷扑了过去：“祖母？” 夜秋澜急着不让人继续打板子，这一声是拔高了声音，不仅惊得行刑之人差点脱手了板子，也吓得上首坐着的夜老夫人一个哆嗦，手中的茶盏差点掉地上。 夜老夫人被惊得不轻，很想就此将茶盏狠狠摔在地上，可一瞧见那是自己最喜欢的一套白玉茶具，摔碎一个可就不值价了。最终只得狠狠的剁在茶几上，又接着后悔自己刚才太过用力。 “夜秋澜，你好得很，谁给你的胆子，像幽魂一样冒出来阻拦行刑的。”夜老夫人气急败坏，说话也不留口，哪家的祖母会骂自家的亲孙女是幽魂？这不是咒人死么？ 郁姨娘回过神来，和自己的女儿夜姿纤对视一眼，心下有些疑惑，这死丫头怎么突然赶过来了？ 夜姿纤皱了皱眉，鹅黄的罗裙衬得她更加仙子，柔美动人：“妹妹，不是姐姐说你，看你脸色就知道，怕是烧着了还没有退吧，怎么就出来吹风了？” 这个姐姐向来懂得装好人，一句话就想转移大家视线，可夜秋澜完全顾得上理会。 扫了一眼念夏的情况，夜秋澜抬头看着夜老夫人，严肃认真的说道：“祖母为什么惩罚澜儿的奶娘和丫鬟？” 她知道这件事情都是郁姨娘搞得鬼，夜老夫人不过是被拉出来镇场子的。 但现在，夜老夫人说了才算，郁姨娘的事情，她有的是时间算账，目前先保命治疗，更多的也顾不上。 “你这奶娘和丫鬟攥着你堂堂侯府嫡女不好好学规矩，与男人私相授受，还为此把身体熬病了，难道还不该死？”夜老夫人跺了跺手中的紫檀木雕花拐杖，一幅七窍生烟的样子。 私相授受啊，那是多丢脸的事情，简直是给侯府的名声抹黑，老夫人每次想到这，就气得心肝肺都隐隐作疼。 夜秋澜垂睑闪过一丝厉色，抬头却睁大了眼睛，一幅极端委屈的样子：“祖母，澜儿可是你亲孙女，你怎么能没有任何证据就这么说澜儿？” “澜儿哪有不好好学规矩？都是谁在祖母面前造谣，挑拨我祖孙俩的关系？” “还有，什么私相授受？澜儿整日都呆在侯府给母亲守孝，给祖母尽孝，连一个外男都没见过，要跟谁私相授受？女儿家这么严重的事情，都是谁在抹黑孙女的名声？这是要让孙女去死啊！” 夜秋澜说得极快，就怕夜老夫人不给她辩解的机会，当然，她这会儿的声音是清浅温柔了许多，没有一丝一毫的泼辣和强辩。 她太了解这个将侯府名誉看得比什么都还重要的夜老夫人了，只要她表现出一点不符合大家闺秀的规矩，再有理也会变得没理。 这也是为什么那么急切，她出门也必须得收拾整齐，否则，不仅救不了董嬷嬷和念夏，还有可能加速她们的死亡，自己也会受到惩罚。 闻言，夜老夫人见夜秋澜依旧从容不迫，自然而然有几分说服力，忍不住也疑惑了。 的确，那什么私相授受完全没有证据，说多了，真是要女儿家的命啊！ 侯府一共才两个女儿，她乍一听也是急了。 2第2章安乐侯的德行 看夜老夫人表情迟疑，郁姨娘就知道不好，连忙看了看旁边的教养嬷嬷：“二小姐，你说你规矩学好了？那兰嬷嬷可是说你不仅不好好学，还用各种理由偷懒……” 这便是郁姨娘的说话方式，避重就轻的给你定性，让你百口莫辩。 不过，这次还没有说完，一个懒懒的声音很不高兴的传了进来：“整天没事都在闹什么？谁不好好学习规矩偷懒了？” 听到这话，夜老夫人神情中闪过一抹真实的慈祥温柔，郁姨娘也眉目飞舞，一副含情脉脉的样子，压根儿没有被打断说话的恼怒。 夜秋澜看了一眼夜姿纤眸中的惊喜孺慕，低头的表情闪过一抹讽刺，不用回头也知道，来人就是她的爹，现任安乐侯夜博云。 夜博云穿着月白长衫，文质风流，加上有一股年龄沉淀的成熟感，看起来很吸引人注目。 当然，如果他现在不是醉酒那般的摇摇晃晃，只怕能更加器宇轩昂。 一跨进院子，夜博云顿时闻到一股血腥之气，扫眼就看到那浸染布料的刺眼鲜红，还来不及细看情况，一股闷气就直冲喉咙，两眼一花，顿时就趴在院子门口呕吐起来。 “呕！”什么谦谦君子，文质彬彬都荡然无存，这形象不会比大街上的醉鬼光鲜多少。 夜老夫人一惊，豁然站了起来。 郁姨娘更是直接，惊呼一声冲了过去，夜姿纤紧随其后。 “老爷，你没事儿吧！”郁姨娘走得太急，靠近了才闻到那污秽的气味，身形陡停，差点没晕过去，连忙转身急喘两下。 夜姿纤在后面倒是不着痕迹的放缓了脚步，满脸挂着担忧，一副好女儿的样子。 夜秋澜挑眉将这一切收入眼底，忍不住有些晒然，前世她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一家子的好戏都这么丰富呢？ 至于她？那抱歉得很，她早已经被卖很多次了，不算夜家女了。 好不容易吐完，夜博云一回身又闻到了那股腥气，心中再次翻腾，倒是没有东西来吐了，闷得有些难受，红着眼气道：“这日子过得好好的，都拉着这些晦气的东西出来做什么？还不快给本侯拖出去？” 看到夜博云的威风，夜秋澜在这严肃的时刻都差点笑场，转眼看到夜姿纤的崇拜，又有些讪讪的。 前世她也像所有女儿对父亲的孺慕一样，觉得夜博云特别有气势，身为男儿就应当如此威武不凡，卓尔不群。 可后来见识多了，才知道那只不过是虚张声势的绣花枕头，自以为怀才不遇，实则肚子空空根本没墨水，纯粹空有其表，败絮其中的男人。 “还不快拖出去？”夜老夫人心疼儿子，立刻不管这婆子和丫鬟了，何况见夜秋澜的样子明显不是那么回事儿，只怕惩罚错了人。 夜老夫人惯常被郁姨娘当枪使，但是又不容别人侵犯她在侯府的权威。 她是从老侯爷的后院杀过来的，又不傻，稍微一想就猜到了前因后果，虽然有点生气，可不妨碍她想借助儿子将这件事情暂时揭过，以免落了自己的面子和公正。 夜秋澜料到会有这个结果，也没有阻止，先前在路上她已经吩咐奚春了，两人早点被送回去，也能早点处理伤势 夜老夫人的意思她懂，板子的事情就不用继续了，反正事关她的名声，侯府名誉，她都不会承认错误的，能晃悠就晃悠，最喜欢别人只会随着她意思走。 “云儿，你少喝点，这中午都还没到，怎么就喝得醉醺醺的？对身体不好。”夜老夫人无比关心的说道。 夜博云表面不以为然，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母亲，你知道的，在外面应酬，哪能不喝酒的？十皇子要图个乐，我们做臣子的难道能败兴不成？” 说着挥了挥手，显然不予跟夜老夫人多说这些男人的“正事”。 夜老夫人习惯了不多问，对于夜博云能跟十皇子搭上关系，是打心底的高兴。 “父亲！”夜秋澜适时的接了话，让夜博云心里舒坦：“请喝茶。” 闻言，大家都往夜秋澜看去，只见这平日里很少注意到的二小姐，姿态优美的捧着一盏茶，俯身，屈膝，一切都是那么完美， 虽然只是一个简单的奉茶礼，可夜秋澜做起来端庄大方，盈盈如水，看起来养眼漂亮，自有一股旁人难及的贵气，让人倍感舒服。 夜博云看着稀奇，条件反射的将茶接了，也知道这礼是很大的，基本上只有皇宫才会沿用。 夜秋澜现在这么慎重的给他奉茶，简直把他捧到了一定高度，夜博云顿觉熨帖：“哦？看起来，这半个月的规矩学得不错……” 说罢，还心情很好的吹了吹茶沫，噶了一口，享受茶香口感的回味无穷。 夜秋澜灿烂一笑，犹如盛开的昙花，惊艳悠然，眼神期待的转向夜老夫人：“祖母，您看，父亲都夸澜儿呢！父亲经常跟着皇子们出入，那见识肯定非同凡响。” “也不知道都是哪个黑心的到处造谣，说澜儿逃避规矩，胡乱应付，甚至，连私相授受这种事情都出来了，可见居心险恶，祖母，这是想彻底毁了孙女啊！” 本来想这么揭过的夜老夫人面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不愉，夜博云却是瞬间炸毛了，将手中的茶盏重重往茶几上一磕：“都是哪个奴才敢这么乱嚼舌根？拉出去打二十大板再说。” 夜博云是真的生气，因为夜秋澜挑动了他的底线，他的父爱虽然给了夜姿纤，但是原配嫡女终究是不一样的，他很多事情都还想依仗夜秋澜的将来。 谁要敢在这关键时候毁了他唯一的嫡女，他就敢跟谁拼命。 郁姨娘听了这话，面色一黯，张了张嘴却不敢说什么，冷厉的看了那兰嬷嬷一眼，不是说没教什么吗？这么有范的规矩都打哪儿来的？ 兰嬷嬷双腿一抖，差点直接跪下去请罪，幸好还保留了一丝清醒，心下也恨恨不已，完全想不明白夜秋澜的规矩怎么会变得这么好的？甚至比她教的都规范。 3第3章这账先记着 夜老夫人一见就知道不好，立刻和稀泥的道：“那些嚼舌根的我都惩罚了，看澜丫头这样，我也欣慰，看起来兰嬷嬷功不可没。” 她已经猜出真相了，但是兰嬷嬷却不是她能惩罚的。 这可是夜府花重金请来的教养嬷嬷，又不是夜府专属奴才，平白没有证据，哪敢下板子？ “是啊，二小姐学得这么好，名师出高徒，兰嬷嬷是真用了心的。”郁姨娘有些勉强，但是说得很圆滑，这件事情真要追究起来，只怕连她都要扯出来了。 “私相授受是何等严重的事情，那些奴才也忒可恶，老爷，这件事情还是别闹了，若是闹得太大，耽搁了二小姐的选秀可不好。” 兰嬷嬷被这么一阵连削带打，不仅无过，反而有功了，连她自己都愣住。 抬头看了看夜秋澜，什么想法都还没有升起，就被夜秋澜暗藏杀意的冷眼给惊吓住，缩了缩脖子直道自己不敢居功。 “哼，非常时期，管严一点就好，你若是不懂，就问母亲，再不行，本侯不建议给你找个帮手。”夜博云这是在质疑郁姨娘的管家能力，听得郁姨娘脸色一白。 夜姿纤愣了愣，表面无事，暗中却用愤愤的目光瞪着夜秋澜，这时候，可没她说话的份儿。 “真是，一回来也不得清静，头疼……”夜博云不过随口一句，没有这些女人那么多弯弯绕绕，只觉得身体很不舒坦。 看着夜博云被郁姨娘和夜老夫人的关心给弄回院去休息，夜秋澜到最后都没有再辩驳。 她知道，没有证据，根本无法让兰嬷嬷吃罚，特意提了一嘴，只不过是警告这恶婆子。 所幸，结果比她想的要完美，无形之中，竟然挑拨了兰嬷嬷和郁姨娘的关系。 兰嬷嬷是郁姨娘的人，前世的后来，夜秋澜推测出来了，寻了机会将这恶婆子给除了，可自己承受的伤害，完全无法弥补。 这辈子，她一定不会让这婆子死得那么痛快。 原本的一场惊心动魄，却因为夜博云成了闹剧，虎头蛇尾的草草结束，再次让夜秋澜深刻认识到自己父亲的强悍“能”力。 不过无所谓，能将人给救下就成，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前世她能将这些人打入地狱，这辈子，只不过是再下一次手。 出了院子，夜秋澜快速回到了自己的静秋轩。 夜秋澜也顾不得脑子昏沉，连忙将自己藏在箱底的雪玉膏给翻了出来：“奶娘，都打了多少板子？奚春，快，打点清水来给她们清洗一下，然后将药抹上。” 看到那个古朴的盒子，董嬷嬷大惊：“小姐，使不得，那可是夫人留给小姐的珍贵伤药，怎么能这么浪费了？还有，姑娘身体还病着，怎么能为了奴婢两人以身犯险？” 一开始董嬷嬷就对夜秋澜行为满是不赞同，不过她拧得清，那个时候再怎么也不能拖了自家主子的后腿，给别人抓住话头，这才一直没出声。 被董嬷嬷这么关心着，夜秋澜忍不住有些眼热，前世董嬷嬷和念夏死了，奚春在她选秀之后，因为一个疏忽也没保住，从那之后，她身边就再难有这么贴心的人。 “奶娘，你真心疼我，就赶紧好起来吧，我发热都还没有退，头疼得紧，郁姨娘和兰嬷嬷只怕还会生出什么幺蛾子，你不帮我看着，我哪能安心养病？”夜秋澜不以为然，既然是好药，那就得用到对的地方，不然再珍贵也是枉然。 念夏向来不怎么多话，这会儿也只是含泪看着夜秋澜，任由奚春替她处理伤口。 果然，一涉及到夜秋澜的身体，董嬷嬷也不矫情了，连忙催促：“小姐还在发热，赶紧去躺着，不过是五个板子，并不影响做事。” 奚春正在给念夏清洗血肉模糊的伤口，抿着唇有些哽咽：“虽然只是五个板子，可这打板子都是有讲究的，内院里的人谁不知道？这帮奴才都拿郁姨娘的银子办事儿，是要嬷嬷和念夏的命啊！” 五个板子？怎么就伤成这样了？ 寻常二十个板子下去，也未必能伤得这么狠。 夜秋澜这次没有呵斥奚春对郁姨娘的不敬，前世的这个时候，她都还没有醒悟，虽然防着姨娘和夜姿纤，可一方面又渴望着亲情，所以一直对有些事情视而不见。 后来被伤得狠了，才彻底绝了这份心思。 而奚春也就在没有外人的时候说说，她很懂得分寸，不会在外让人抓住把柄。 奚春跟念夏是一起被董嬷嬷带大的，这会儿自然心疼得很。 “这笔账，迟早要讨回来，别急，距离选秀还有一个半月，等我将病养好了再说。”夜秋澜揉了揉额头，眼前有些迷糊，这次的发热来得好凶猛。 “小姐，快去躺着休息吧！”念夏本来一声不吭，见夜秋澜很是不舒服，这才劝道。 夜秋澜点了点头：“奚春，待会儿你帮奶娘和念夏上完药，出府一趟，去云仙药馆抓药，待会儿我写个方子给你。顺便，奶娘和念夏的，我也给个方子，你一并抓了，回来之后，就闭了院门安心养病，暂时回避郁姨娘的打算，免得她又逮住机会生事儿。” 她并不奇怪董嬷嬷和念夏受的板子有猫腻，董嬷嬷可是从小跟在娘亲身边的贴心丫鬟。 夜秋澜的娘亲出身将军之家，董嬷嬷手底下多多少少还有些功夫，只是旁人不知道。 可即便是这样，前世的董嬷嬷也被二十大板给打死了，要想不到这里面有诡异，她就是个傻的。 三人不由得诧异，自家小姐什么时候还会看病了？那方子是从哪儿知道的？还是她自己会的？ 有心问一问，却见夜秋澜状态的确不太好，潦草凌乱的写下两个方子后，一沾枕头就睡了过去，脸色比刚才更红了。 如此，董嬷嬷和两个丫头将疑惑给咽进了肚子，都知道这不是问的时候。 折腾了大半天，又挨板子受了惊，还担心不已，念夏和董嬷嬷也支撑不住，在伤口药膏凉丝丝的滋润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4第4章给自己下点猛药 奚春上完药，给两人盖好被子，又给夜秋澜额头换了一块冰凉的湿帕子，这才拿了银子，吩咐好院子里的二等丫头，自己出了府。 大泽皇朝，对女子的束缚已经降到最低，各门府院的小姐闺秀要出门都是极为容易的，很少有真正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内院之人。 所以丫头们更是能随进随出。 像安乐侯府这样的人家，有常年养着府医，可是巧了，夜秋澜生病前夕，十年如一日的府医居然请假未归，郁姨娘做主请来的大夫开了药，夜秋澜反而越吃越严重。 前世，夜秋澜这一病，可将近一个月，等理智恢复，董嬷嬷和念夏的事情早已经回天乏术，一气之下，身体又是虚弱了一阵。 以至于这种情况，甚至持续到了进宫选秀之日。 后来，夜秋澜才知道，郁姨娘请来的，是虚有其表，沽名钓誉的不良大夫，再加上又收了郁姨娘的好处，这才让她一直病着的。 要不是后来安乐侯和老夫人急着让她进宫选秀，找关系求了太医过来给她重新开方子，只怕郁姨娘会让她“病”到选秀结束。 如今，夜秋澜想要快点好起来，不让郁姨娘逮着机会装贤惠，借此扶正当了主母，让夜姿纤有机会以嫡长女的身份参加选秀。 所以，夜秋澜给自己开的药稍微有点猛，迷迷糊糊的喝下去之后，竟然是身心不受控制的坠入了前世的梦中，犹如深陷泥泞，无法自拔。 前世，她并不是个失败者，虽然一开始也很良善，对这一家子有着亲情的渴望，却被侯府利用了个彻底。 最后，夜秋澜认清了这些人的真面目，那下手就狠了，她又不是傻包子，怎会一直被各种剥削欺压？ 可以说，侯府有一半是毁在了她的手上，夜姿纤名声在外，美人如斯，却是到了二十八的高龄都没有嫁出去。 当然，这结果的另外一半也是夜姿纤自己作的，低的看不上，不择手段的往高的攀，导致有身份地位的男人都看不上她的势利深沉，表里不一，最后拖成了老姑娘。 最重要的是，夜姿纤后来居然看上了她的丈夫，可那个野心勃勃，心怀天下的男人，又怎么会看得上一个空有其貌的无知女人？不仅没有给夜姿纤她想要的，反而还利用她达到一定的目的，终于积累了夜姿纤的滔天仇恨。 不甘心，嫉妒得发狂的夜姿纤，竟然找到了隐世月族的巫女，不知道许下何等的好处，居然让其答应助她重生。 然而，那巫女也奇怪，竟然在皇宫隐秘处布下了惊天阵法，让原本还在皇宫快乐当米虫的夜皇后无意间闯入，昏迷后醒来，就回到了这十三岁。 迷梦中，夜秋澜似乎还感觉到夜姿纤想要将她推出阵法的决死力量，满目充血的狰狞，最后变成了掐她脖子，想要在阵法彻底发动前，直接将她掐死…… “呼呼！呼……”夜秋澜从梦里的窒息中惊醒，忍不住捂着脖子大口大口的喘气，好半天才发现出了一身汗，里衣犹如从水里捞过一般，被子床单都湿漉漉的。 轻舒了一口气，夜秋澜感觉全身舒服了不少，摸了摸额头，已经恢复正常了。 “小姐，你醒了？”奚春听到动静，一翻身就从旁边的小榻上坐了起来，然后走到床边，关心又惊喜的问道。 小姐开的方子就是非同凡响，才吃了一次，持续不退的高热就散开了。 夜秋澜稳了稳心神，有些忐忑的打量了一下周围，确认着自己是否真的重生了？ “什么时辰了？董嬷嬷和念夏的情况怎么样？” 本来，夜秋澜是被迫重生，心底是有些不甘愿的，毕竟她做皇后的日子，其实过得很舒心，闲了还总有夜姿纤像蚂蚱一样蹦跶，闹出一些笑话来逗她开心。 可现在，为了董嬷嬷和念夏，夜秋澜却很感激那月族巫女。 “已经卯时初，很快就要天亮了。”奚春打开窗子看了看天色，回来如实说道：“嬷嬷和念夏恢复得很好，睡得熟，也没有发热，奴婢瞧着，那伤口已经开始结疤了。” 小姐拿出来的膏药果然珍贵，这么快就结疤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那就好，没有发热就能好得快了，这几天在吃食上多注意点，特别是念夏，那身体上别留下疤痕。” 奚春连忙应着：“奴婢省得，小姐出了这么多汗，身体肯定难受，奴婢还让人烧着热水，就给小姐打了洗个澡吧！” 奚春虽然不是在将军府长大，却是在夫人手下锻炼出来的，对于留疤这种事情，其实相当有经验。 冷风一吹，立刻感觉身上黏糊着难受，夜秋澜赶紧点头，不一会儿，就舒舒服服的躺进了浴桶。 睡了一个下午加一个晚上，夜秋澜现在可没有任何的睡意，再则病好了，思维也清晰了，不由得回忆起昨天在自在轩救人的场景。 重生之后，她一直在昏睡，昨天是强撑着的，一开始还没有多想，现在却发现，那夜姿纤的反应跟前世的正常行为一模一样，似乎没有重生？ 当时在阵法里的，是她们两个人，怎么会她重生了，夜姿纤却没有回来？ 难不成那阵法还有其他的什么限制？ 不太确定是不是夜姿纤装的，夜秋澜决定抽个时间试一试。 因为，如果夜姿纤也重生回来了，今后的很多事情只怕还不好办，如果她没有……夜秋澜想到这，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玩味的笑。 舒服的洗了澡，换了干净舒爽的衣服，夜秋澜从寝室转出来，就看见桌子上的精致早餐。 不看还不觉得，一看，夜秋澜摸了摸干瘪的肚子，还真是饿得很，仔细一想，昨天救人到现在，光顾着昏睡了，都还没进过什么食。至于救人之前，只怕也是没有吃什么的，反正她已经想不起来。 虽然饿极了，夜秋澜也依旧吃得慢条斯理，极为的享受。 5第5章出言试探 这个时候，天已经蒙蒙亮，夜秋澜还在病中，倒是不用出院子做什么，吃饱喝足后，就悠闲了下来。 就在夜秋澜拿着书伪装，犹自整理着前世的记忆时，奚春却进来说，大小姐来了。 夜秋澜轻笑一声，本来躺着的身体更是慵懒了一分，显得有些虚弱：“让姐姐进来吧！”她正愁要找什么样的借口去试探夜姿纤呢，没想到这人倒是主动送上门来。 夜姿纤倒是没觉得意外，人已经到了门口，听到夜秋澜的声音，不等丫鬟通报，立刻走了进来：“妹妹，瞧你这气色，可是好很多了？” 嘴上说得好听，夜姿纤眼底闪过一丝来不及掩饰的疑惑，她自然知道郁姨娘的动作，更知道她的目的，现在夜秋澜竟然好了起来，这就让她有些想不通，难不成这死丫头没喝大夫开的药？可昨天那么严重的样子，能不喝药？ 明白夜姿纤在想什么，夜秋澜也不动声色的打量，她不可能继续在家装病到选秀之前的，必定要好起来，其中的过程，就由着她们去想好了。 “多谢姐姐关心，妹妹这是睡多了，一大早的睡不着，不想姐姐倒是起得真早。”夜秋澜缓缓的说着，让人听起来是底气不足，虚弱不堪的样子。 见状，夜姿纤反而满意了，眼中闪过一分得瑟：“还是妹妹舒心，姐姐刚去给祖母请安回来，顺道来看看妹妹，见你好多了也就放心了。这将好要好的时候，可别大意，记得按时吃药，可比像以前，竟然因为药苦就不喝的。” 说得姐妹亲昵，感情很好的样子，实际上夜姿纤无时无刻不在炫耀，夜老夫人对她的疼爱，对她的器重，说白了，就是想给夜秋澜添堵。 不过，夜秋澜想要的，就是这句话，并且由此确定夜姿纤是真的没能重生回来。 前世的后来，夜老夫人为了侯府的延续，差不多将她们俩给卖了个遍。 一直没嫁出去，又生得好的夜姿纤，那是被老夫人卖了好多次，祖孙情义早已经成了天大的仇恨。 可以说，夜老夫人最后就是被面前这位她最痛爱的孙女给活活气死的。 夜姿纤真要重生回来，绝对不会还去抱夜老夫人的大腿，就算是装，也装不到这么毫无破绽的。 以夜姿纤的性子，即便有前世二十多年的经历，她最多会找个理由不去见老夫人，才做不到这么平淡的继续给老夫人请安，那眼中的孺慕，不会做假。 如果这点眼力和分析都没有，夜秋澜前世就不会母仪天下了，肯定被郁姨娘和夜姿纤算计得渣都不剩。 “自然是的，不吃药哪能好啊！奚春还在外面煎药呢！”夜秋澜低头摆弄了一下手中的书，眼里满是讽刺和乐呵。 而这动作在夜姿纤看来，那是倍受刺激，心里有气也发不出来的表现。 夜姿纤无比的满足，俏鼻动了动，果然满是刺鼻的药味儿，不由得拿帕子掩饰了一下，不愿意再呆下去：“既然妹妹还没好全，就多休息，姐姐也就不打扰妹妹清静了，想吃点什么，可别客气，让厨房可劲的做。妹妹可是侯府唯一的嫡女，怠慢了谁，也不能怠慢你啊！” 看出夜姿纤对药味的讨厌，夜秋澜当作不知，而且这话可把她捧得多高了去，若是让外人知道，她一个嫡女，竟然盖过了安乐侯，夜老夫人，这名声恐怕也不用要了。 得到自己想知道的，夜秋澜也懒得跟夜姿纤计较那么多，过过嘴瘾，那也不算本事。 心不在焉的将夜姿纤打发走，看她满意又满足的神情，像是找到了莫大的优越感，完全不知道外面那药，其实是董嬷嬷和念夏的。 虽然只喝了一次，但夜秋澜的病已经好了，这么猛的药不能继续喝下去，得换药方慢慢温养。 所以，夜秋澜重新开了个方子，让一个叫小菊的二等丫头出府一趟。 她知道院子里大多是郁姨娘的人，以前夜秋澜并不是很在意，因为她很快要去选秀了，不管中选还是落选，离成亲的日子都不会太远。 她才十三岁，可夜老夫人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她给卖个好价钱了，绝对不会再拖两年。 安乐侯府，是在先皇时期，一次的救驾之功分封的侯爷，看起来是京城新贵，实际不然，因为爵位只能世袭三代。 很不巧的是，如今到了夜秋澜的父亲身上，就正好是三代了。 如果再没有什么功劳或者想到更好的办法，得到更多的筹码，当今安乐侯的下一代，不只没有降爵继承，还会直接被打为白身，无法在这贵族圈立足。 夜老夫人跟老安乐侯的感情非常好，她的出身虽然不高不低，但是一直致力于为保住侯府爵位而奋斗，就算因为卖掉孙女都在所不惜。 或许也是一种因果报应，当年夜老夫人就是为了爵位，算计了夜秋澜的母亲下嫁，本以为事成，却不想夜秋澜的母亲刚烈得很，也有颗七窍玲珑心，看透了夜老夫人和安乐侯的打算，哪怕嫁了，也转身就跟将军府断绝一切关系，让安乐侯府借不到一点光，竹篮打水一场空。 所以，夜老夫人看不惯夜秋澜的母亲，也同样看不惯夜秋澜，从小养得这么好，不过是为了卖个好价钱。 可惜安乐侯的孩子不多，只有两女一子，若是女儿再多一点，夜老夫人说不定有更多的想法。 不过，这样一来，夜秋澜就可以夹缝求生，为自己谋划一点，不用因为女儿多，就被随随便便的卖掉。 等丫头买了药回来，夜秋澜依旧“病”着，三天后，董嬷嬷和念夏倒是好利索了，将静秋轩整理敲打了一番。 暂时还没有清人，夜秋澜留着有用。 又过了两天，夜秋澜好得差不多，兰嬷嬷又要来赶着教规矩，还是老夫人亲自派人来说的。 6第6章惩治恶奴 冷笑了一声，夜秋澜答应得很好，她就知道，碍于兰嬷嬷的身份，夜老夫人就算想到了什么，也不会惩罚的。 当时或许还会生气，因为自己培养的一颗棋子差点就被这恶婆子毁了，可有郁姨娘的口才在，夜老夫人很快就会消气，甚至同样倚重兰嬷嬷。 好歹，不是将她的规矩教得很出色么？当时她以此理由挑起夜博云的不满，同样也成了人家的筹码。 可好处不是白给的，夜秋澜从病好后，就在等着这天了。 第二日，兰嬷嬷果然早早来到了静秋轩，那趾高气扬的样子和明显的不怀好意比以前更胜，甚至还有几分嘚瑟和嘲笑。 似乎是在笑，夜秋澜闹一阵，还不是成全了她的名声？有郁姨娘帮腔，夜老夫人不仅没惩罚，还打赏了一大笔。 至于夜秋澜那天的表现，兰嬷嬷完全没放在心上，官家小姐平日里聚会看到一点东西学了，也正常得很。 夜秋澜很是怀疑，这丫的真在宫里生存过？莫非作为杨贵妃的奶娘，她还是被贵妃给护着的，不然，怎么就还能活到现在呢？ 其实也是兰嬷嬷这些年养尊处优惯了，又被侯府老夫人捧得很高，还有郁姨娘敬着，府里谁敢算计她，自然没了宫里的小心，反而越来越自大，总以为自己真的很了不起。 侯府嫡小姐折腾那么大功夫，不是依旧没事儿么？ “二小姐怎的现在才用早饭？过些日子就是大选了，可不能怠慢，什么时候起，什么时候用饭，可都是有规矩的，这样子成什么体统……”一进门，兰嬷嬷就噼里啪啦的说了一通，听得奚春和念夏，还有董嬷嬷一愣一愣的。 内容有长进啊，终于跟选秀有关了，以前都是说什么中选之后的事情，好高骛远，一点不实际。 夜秋澜则将她的表现当唱大戏听，不紧不慢、姿态优雅的喝着粥，心里还有空闲赞叹董嬷嬷这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怀念啊！ 自顾自的说了一通，兰嬷嬷终于发现夜秋澜的漠视，心中郁气顿时涌了上来，手臂一指，就愤愤的道：“二小姐，奴婢在给你讲规矩呢，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老夫人可说了，要好好教你一番，你若屡教不化，可不要怪奴婢用重刑……” 品完碗里的最后一口粥，夜秋澜淡淡的看兰嬷嬷一眼，根本没把这丑角放在心上。 那日若不是这恶婆子有意折磨她，让她在院子里站了一宿，又哪里会病那么严重？明显就是有人授意的。 既可以让她生病，彰显某姨娘的贤惠，又可以让她一直病着，没时间再学规矩，若是能病到错过选秀就更好了，最后还能借此机会斩掉她左右手，一石好几鸟。 瞧瞧这什么态度，就算教导之师，又哪是一个奴才对主子的表现？ 难怪前世尽教一些没用的，估计打从一开始就没准备好好教她的吧！ 说来也搞笑，你一教导的嬷嬷进门就数落个不停，到底有什么规矩，不是要你“教”么？没教大家也知道了，那还要你来干嘛？ 董嬷嬷这下终于反应了过来，见自家姑娘用好了饭，便招呼奚春念夏将桌子收拾了，气得兰嬷嬷刚要发作。 董嬷嬷趁路过她身边时，冷哼着低声说道：“杨蓝，别以为你把名字倒过来，再改了字，我就不认识你了，很不巧，我从小在将军府长大，当年杨贵妃那事儿到底是怎么样的，你自己掂量，不要欺负我家小姐，否则……” 杨贵妃和她们家夫人，可是同父同母的嫡亲姐妹。 闻言，兰嬷嬷一个哆嗦，陡然听到自己的真名，有股寒气从脚心直冲脑门，在那一瞬间，她甚至认为有一把冰冷的刀架在了脖子上，下一秒自己就会身首异处。 不得不说，兰嬷嬷的确怕死，不然当初她就不会见杨将军的事件没有转机，就反咬贵妃一口，以求保命，如今过了好几年的舒适日子，她比以前还更怕死。 所以，听董嬷嬷一说，兰嬷嬷整张脸一阵青一阵白，下意识的就想逃离这二小姐的院子，甚至，安乐侯府。 “兰嬷嬷，兰嬷嬷？”夜秋澜叫了两声，见她神色恍惚的有点回神，才公事公办的说道：“你不是说现在开始学规矩吗？那开始吧，我会认真学的。” 兰嬷嬷惊疑不定的看到夜秋澜脸上的似笑非笑，顿时一个冷战激灵，她明白，这二小姐也肯定知道了她那些事，好可怕…… “是……是，二小姐……”兰嬷嬷还没完全恢复过来，说话都有点结巴，那是被吓的。 这个时候，她就算是想逃，也不敢走，不然的话，是没理由说得通的。 转念，兰嬷嬷心下还懊恼不已，她怎么忘了，安乐侯府死去的嫡夫人可是将军府的姑娘，尽管死去多年，可难保没留下认识她的老人，一个疏忽，竟然在二小姐这里着了道。 不过，兰嬷嬷本身是个心思坚挺的，很快她就想到，董嬷嬷既然这么久都没揭穿她，那也不会横加干涉，何况，现在真要闹大了，安乐侯府都讨不了好。 估计这会儿警告她，也是为了二小姐，看起来，郁姨娘走她这步棋是没用了，兰嬷嬷可不会为了郁月贞的那点算计，将自己埋葬得最深的秘密给挑出来。 何况，郁姨娘只是希望她给二小姐一点苦头吃，并不教导她什么有用的就可以，幸好她因为要整夜秋澜，就没带人过来，否则，这会儿她还不好办了。 坐在上位拨弄了一下果盘，夜秋澜等着兰嬷嬷计较得失，过了一会儿，才挑眉说道：“兰嬷嬷，听说你以前也是将军府的？” 闻言，兰嬷嬷就知道，自己该选择了，那是毫不留情的，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夜秋澜面前：“二小姐，二小姐，奴婢不是有心的，是郁姨娘让奴婢给小姐一点苦头吃，不然奴婢就算吃了雄心豹子胆，也不敢呵斥二小姐啊！” 兰嬷嬷对自己也是挺狠的，一点不留情的虐待自己膝盖，夜秋澜听得也有些头皮发麻。 7第7章论那只鹦鹉 看了兰嬷嬷一眼，夜秋澜对她这么快就和盘托出，直接将郁姨娘供出来，还真有点不适应，前世在宫里，哪个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不是说那些奴才就怎么的忠心，而是他们知道，不招的话指不定还有一线转机，真说出来，就果断的死定了。 非得证据确凿，或者再没有活路，那些人才肯松口的。 “是吗？我看你胆子可大得很呢……”夜秋澜轻笑一声，吓得兰嬷嬷的脸色更白。 兰嬷嬷知道自己投诚的话，暂时肯定会没事儿，可心里却咯嗒一下，有些纳闷，这二小姐，可没郁月贞说的那么纯白好糊弄啊！ “还有呢？郁姨娘都说了什么？”夜秋澜淡淡的问起，却犹如鼓雷敲在了兰嬷嬷的心口，让她心慌不已。 “姨娘只是这么交代的，并没有多说。”兰嬷嬷小心的回答，上次夜秋澜的反击，让她吃了郁姨娘好大一顿排头，以为她拿钱不办事儿。 兰嬷嬷对郁姨娘有了怨气，如今这么一反转，有心想要讨好夜秋澜。 看了跪地上，颤微微的兰嬷嬷一眼，夜秋澜沉默了一下，直到兰嬷嬷额间滴下了汗水，才重新开口：“那郁姨娘最近在干什么？” 这就是说话的艺术，兰嬷嬷看似回答了她的话，其实并没有说什么有用的，这点小计俩还是别在她面前现了，夜秋澜懒得对付她，直接用沉默这种简单粗暴的办法表达了她的不满，并给予了兰嬷嬷很大的压力。 这下，兰嬷嬷果然老实了下来，不敢再忽悠这精明之极的二小姐：“奴婢是偶然听说，老夫人跟侯爷商量，是要将姨娘扶正了，过几天就会请人宴客，好叫京城的贵妇提前知道知道，心里有底……” 宴客？夜秋澜手一顿，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也是，郁月贞是忍不住了吧！ 前世也有过这么一场宴客，只不过她一直卧病在床，什么都不知道，莫名其妙的，外在的名声就臭了一点，虽然不影响大局，可要说跟郁姨娘无关？她才不信呢！ 又跟兰嬷嬷说了几句，夜秋澜就让她开始教规矩了，最重要的还是，奚落骂人的话要大声，不管如何，得保证静秋轩有人听见。 喝了口茶，看着兰嬷嬷对着空气骂得起劲，夜秋澜心中忍不住升起一丝冷笑，她现在能肯定了，当初这人在宫中，绝对是贵妃保护着她才一直有命在的。 论心思，似乎还不如平常人家的后院女人。难怪那么容易就被郁月贞拿捏住，现在又落到了她手上。 明明已经背叛了郁姨娘，投靠了她这边，却还不知道全心全意的投诚，表现自己的有用，反而还想着若是事情败露后，要在郁月贞面前卖好。 夜秋澜勾起一抹淡淡的讽刺笑意，知道兰嬷嬷是在欺负她年纪小，又什么都不知道呢！ 真是可笑，一仆岂能二主？哪个主子会对这样摇摆不定的墙头草给予信任？兰嬷嬷想要两头讨好，她一定会让这老婆子两边都讨不了好。 至于规矩，呵呵，前世她的皇后之位可不是天上掉下来的，她何须兰嬷嬷这半调子来教？ 这会儿兰嬷嬷也不敢再拿乔，那天夜秋澜露了一手，已经让她心虚无比，因为不知道夜秋澜到底知道多少，她只能战战兢兢的先应付着。 过了几日舒心的日子，夜秋澜难得的一大早来跟夜老夫人请安。 倒不是以前的夜秋澜不孝顺，而是夜老夫人恨她母亲的不近人情，连带着也不喜欢她。 前世的夜秋澜倒是想跟老夫人亲近，可惜这个祖母总是看她不顺眼，请安这种事情也让逢三六九才去。 一开始夜秋澜也以为老夫人是对孙女的体恤，毕竟这个年龄段，正是睡不醒的时候。 后来夜姿纤经常在她面前炫耀，并且天天按时在自在轩报道，夜秋澜才知，老夫人只是不想见她而已。 如今，夜秋澜也不想在老夫人面前晃，不喜欢的终究不会喜欢，强求不来。 果不其然，夜秋澜到的时候，夜姿纤已经在了，院外便能听到主屋传来的老人豪笑，女子娇俏，还没有进去，就能猜到那是多么和谐的一幕祖母孙女慈爱孝顺图。 曾经看得太多了，夜秋澜完全能够勾勒出那样美好的画面，经历了一世之后，竟然也是记忆犹新。 并没有停顿的进了主屋，夜秋澜脸上的笑容还更加灿烂了一分：“澜儿拜见祖母，远远的就听见主母爽朗的笑声，不知道姐姐都说了什么开心的事，让祖母这么乐呵？” 夜家大小姐夜姿纤，闻声站了起来，面若皎月，明眸皓齿，气质温柔大方，打扮得体，妆容精致，说话柔柔的又带有一分风骨，若是不刻意打听，绝对看不出来，这位只是个庶长女。 “妹妹来了么？姐姐在跟祖母说弟弟在家时的调皮事儿，倒是没想到，祖母竟然记得比纤儿都清楚。” 夜姿纤温柔的看着自己这无论长相还是气质都越渐完美的妹妹，嘴角的笑意不易察觉的清浅了一分，最后倒是有些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夜老夫人，仿佛针对自己记性没辙了一般。 夜秋澜美眸一闪，打心底的觉得好笑。 对，没错，就是这个气度，夜姿纤虽然是郁姨娘生的庶女，但是郁姨娘是夜老夫人做主抬进来的，跟夜老夫人的娘家有亲戚关系，而且，跟她爹安乐侯还有青梅竹马的情分，感情向来很好的。 所以，夜姿纤打小就是按照嫡女培养成长的，那份心思可不低。 只可惜，这样的夜姿纤却因为想攀富贵走错了一步，就成为了整个京城，乃至她看了好多年的笑话。 “妹妹在笑什么？”夜姿纤娥眉一皱，有些疑惑的问道。 她怎么就觉得夜秋澜在笑话她什么？是看错了么？ 夜秋澜眯了眯眼：“姐姐不是在说弟弟吗？祖母，澜儿也想到，弟弟当年是何等的调皮，父亲罚他不许吃肉，他却将祖母养的鹦鹉给偷偷烤来吃了解馋，也不知道如今在天下第一书院，有没有收敛一些性子？” 8第8章戳人心窝才爽 高兴？那就说说让大家都开心的事情。 夜旭然是夜家唯一的男丁，自然被宠得无法无天。 夜老夫人当初养的鹦鹉，可是老安乐侯送的，而且，在那之后，老安乐侯没过多久就去世，鹦鹉却还能说一些老安乐侯教给它讨老夫人欢喜的话。 后来的几年，老夫人撑着夜家，寄情于鹦鹉，有非常深厚的感情。 若是自然死亡还好说，老夫人最多就是伤心一阵，可被夜旭然用那么残忍的方式拆肉入腹，便是夜老夫人最不能释怀的，虽然没人明确警告，可从那以后很少有人会再提及。 夜旭然的地位和独一无二决定了他最终不会受到什么严重的惩罚，也正因为如此，才会彻底成为老夫人心中永远拔不掉的一根刺。 果然，夜老夫人原本还带着的笑意瞬间僵在嘴角，眼神闪了闪，眯着眸子犀利的打量了夜秋澜好几眼，这才淡淡的说道：“天下第一书院人杰地灵，十届状元，八届出自其中，我这做祖母的，不求他能考个状元回来，三榜能上便是夜家的荣耀。” 闻言，夜秋澜挑了挑眉，才知道一向对夜旭然寄予厚望的夜老夫人要求竟然可以这样低。 三榜么？同进士出身，对于没考上的人来说，自然羡慕嫉妒不已，可对上流社会和仕子圈来说，真心不入眼。 想想，一榜就三个，状元，榜眼，探花。 二榜则是进士及第。 三榜称之为同进士出身，那明显分了层次。 夜姿纤没有察觉到不妥，那只鹦鹉的存在，她完全没印象，更加别说来历和老夫人的想法，所以这会儿是不谙世事的孺慕表情：“那什么鹦鹉吃了就吃了，等弟弟给祖母考个进士回来，多买些鸟儿回来让祖母开心，再……” 夜姿纤还没有说完，夜秋澜无比满意的看到老夫人瞬间脸青，努力了好半天，终于是提高了声音打断了夜姿纤后面肯定不入耳的话。 “好了，纤儿今天的功课做完了？上次绣的那副牡丹图，怎么看配色都没有选好，女夫子都是如何教你的？如今不认真学习，将来有什么能拿得出手？”老夫人虽然最后声音也放缓了，可依旧严厉，把夜姿纤说得一愣一愣的，好不委屈。 夜姿纤张了张嘴想反驳，祖母昨天还说她的牡丹图绣得不错，看着就有一种富贵逼人的感觉，怎么今天就被批得一无是处，连带女红都没学好了？ 抬头一对上老夫人眼中的警告，还瞧见夜秋澜在一边似笑非笑，夜姿纤就算再傻，也不敢在这时候耍小性子，只能咽下这口气，委屈不已的行礼告退。 见状，夜秋澜连忙表明了目的：“祖母，过两天是母亲的忌日，澜儿想去净尘寺祭拜，再为母亲做一场法事，也算是出了孝期。” 老夫人被夜姿纤的话气得不轻，这会儿又被夜秋澜说的事情弄得有些恍惚，心情起伏有些大，只愣愣的点了点头，心里已经不知道作何想法。 她不待见夜秋澜的生母，也已经三年没怎么想起那个女人了，如今陡然被这么明确的提及，让老夫人有些心惊。 老夫人当年的一番算计落空，对夜秋澜的母亲积怨很深，平日里几乎都没人在老夫人面前提及侯府的主母。 夜秋澜笑了笑，从善如流的退出了主屋，嘴角勾起惯有的笑意。 最期待关注的孙子么？以前那些痛不如多拉出来溜溜，狗改不了****，去了天下第一书院，夜家大少爷不仅没学好，反而会变本加厉。 最向着自己的祖母么？被呵斥了一顿还不知道为什么，夜秋澜就不信夜姿纤能咽得下这委屈，就算现在压住了，将来也会爆发的。 对于这个家没有了任何的留恋，报备了之后，夜秋澜立刻收拾东西，带着董嬷嬷和奚春出门了，留下念夏在家看着，免得出点什么措手不及，这个院子的人，可都不太安分。 而夜秋澜走得及时又干脆，这让本来气不过想来她身上找平衡的夜姿纤得到消息更是郁结，直接摔了几件瓷器才缓过气来。 自在轩 等两位小姐走后，老夫人保持那个姿势已经很久了，丫鬟们都轻手轻脚的，若非必要绝对不进屋伺候。 直到老夫人身边的心腹，金嬷嬷的回来，只有她才敢这种时候进屋。 金嬷嬷是老夫人的陪嫁丫头，一直跟随这么多年了，感情自然不一般。 给老夫人换了一杯热茶，金嬷嬷叹了一口气：“老夫人，二小姐那么说只怕是无心的，那个时候她才多大？哪能知道鹦鹉的事？而且，当时夫人管她管的严厉，哪有那么多心思打听其他？” 金嬷嬷刚才办事儿去了，倒是没有听到夜秋澜如何说，只听丫鬟简单说了一遍。 闻言，老夫人明显平和了不少，叹了一口气说道：“桂儿，你说，我是不是老了？澜儿好歹是侯府的嫡女，平日里是不是做得太过？” 她那么对夜姿纤，自然是有意让夜秋澜看着的，当年夜秋澜的母亲给她添了多少堵？以至于现在她看着夜秋澜就来气，那是各种不顺眼。 金嬷嬷心下暗自叹了一口气，老夫人何止是老了？还有些老糊涂了，放着好好的嫡女不宠，偏要这么折腾，二小姐可不是个简单，将来只怕要作茧自缚啊！ 只可惜，这些话就算她是老夫人的心腹也不能说，她太了解老夫人了，别看老夫人现在这么感叹，实际上心里并没有觉得自己有错，更不会想着要改。 想到这，金嬷嬷转口说道：“老夫人是二小姐的亲祖母，那怎么做都该她孝顺，对了老夫人，您让奴婢办的那件事情，都差不多了。” 果然，老夫人立刻被转移了注意力，身子坐正，面带笑容，哪里还有刚才的阴郁和伤感？ “那边怎么说？”老夫人似乎很关心这个。 “已经打点好了，两位小姐入宫选秀的事情，万无一失。”金嬷嬷给了确信儿。 9第9章那些被忽略的内幕 夜秋澜知道夜姿纤的表现，更知道老夫人和金嬷嬷的对话，坐在马车里眼神闪了闪，表情稍微有点高深莫测。 她母亲是何等刚烈的女子？当年能彻底跟娘家断绝关系，让安乐侯无从攀附，那么在侯府就不会没有自己的经营。 而三年前，娘亲去世的时候，将这些势力都交到了夜秋澜的手上。 前世夜秋澜顾着亲情，倒是没怎么动用，后来被惹急了，才重新捡起来。 从后面的事情可以看出来，自己的娘亲是何等的睿智，这一家子的心都是石头做的，根本就不是能捂热的，只可惜她一开始没有领悟。 重新回来后，夜秋澜就速度将这些力量握在了手上，并且半点不浪费的利用了起来。 这才知道，原来从这么早开始，老夫人竟然就在筹划了？已经打点好了？看来是大手笔啊！ 难怪前世她落选后，老夫人会发那么大的火，应该花了不少吧！ “小姐，老夫人让你去选秀这倒是正常，官家女儿都会走这么一遭，可老夫人的心思，是要你进宫啊！”董嬷嬷一听到这个消息，大惊，觉得这么个祖母简直不可理喻。 如今的圣上已经年迈六十，多少人家的女儿都是走过程，想着怎么落选自己回去婚配。 老夫人竟然还花钱打点？其打算不言而喻。 夜秋澜嘴角微勾，不以为然，老夫人向来都是这样的，好不容易将两个孙女养得这么如花似玉，也该是她们起作用的时候了。 “无妨，其实看老夫人请来教规矩的嬷嬷就该知道，她的打算绝对不会低。”一开始隐藏得好，前世夜秋澜参加完选秀都还挺懵懂。 “可是……这……”董嬷嬷不知道该怎么说，毕竟涉及到天家，有些话不好说出口，尤其还是在外面。 夜秋澜眸色潋滟，伸手捋了捋胸前的一缕黑发，柳眉如黛，眼如星河：“嬷嬷不用在意，根据我得到的消息，这次选秀，其实没有大家看到的那么简单。” 当今圣上已经六十有余，表面看起来依旧健康壮实，可内里已经败坏得差不多了，对于后宫之事早已经有心无力。 只不过这件事情知道的甚少，也不知道郁姨娘从哪儿打听来的？ 所以，这次选秀，实际上是皇帝给众多儿子选的，事前没有任何征兆，除了少数几个有消息来源的豪门，其余的都还被蒙在鼓里。 选秀的时候，自然闹了不少笑话。 夜姿纤事先知道，就表现得很好，最后中选了被皇帝赐婚。 而夜秋澜什么都不清楚，也不想入宫，明知道夜姿纤很多行为都有猫腻，也顺应了她的算计，造成了落选的情况。 只可惜，她最后依旧没能逃得了，还是加入了那帮人的夺嫡之中。 董嬷嬷对皇宫的事情有不少了解，被夜秋澜一提，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小姐的意思，是她想的那个吗？可小姐又是怎么知道的？ 以安乐侯府的情况，已经半只脚在贵族圈外面了，所以很多消息根本不清楚。 “等着看吧，到时候我会应付的。”夜秋澜眼睛一眯，颜容如秋月，美得有些清冷。 既然注定了要牵扯不休，那这辈子夜秋澜就不准备落选，最重要的是，她跟夜姿纤不对付很久，如今不是前世那个还念着亲情的她，自然不想让夜姿纤如意。 见夜秋澜这么有主意，董嬷嬷也不再多话，有些事情只在心里想想。 奚春也听到了，心下有了计较，看了董嬷嬷一眼，自个儿也盘算开了。 大约过了一个时辰，马车到了净尘室山脚下，闭着眼假寐的夜秋澜精神为之一震，出了马车后看着山顶辉煌佛光的寺庙，神情稍微有点恍惚。 这也是她前世未尽的遗憾之一啊！ 因为病到选秀，夜秋澜错过了为自己母亲祭典的机会，原本早打算要做的法事也搁浅。 后来选秀结束，老夫人的气愤，还有之后的一系列事情都让她没有机会再来。 等再临净尘寺，那已经是很久以后了，就算做得再完美，日子也不对。 不得不说，夜秋澜这会儿更加感激那巫女了，能从来一次，真的很好。 从山脚下一步步爬上去，夜秋澜稍微有点气喘，大病初愈的身体，实在虚弱得很。 主仆三人都没有说话，一路爬上来，上香，捐香油钱等等，都有一番固定的程序。 夜秋澜来到一间屋子，看到母亲那干净的灵位，眼睛忍不住有些湿润。 实际上娘亲给她铺了一条很好的路，只不过很多东西都被她自己浪费了，以至于选秀后的前几年走得无比艰难。 重活一世，有些不明白的，夜秋澜突然有了明悟，可她确实辜负了娘亲的一片心。 让董嬷嬷和奚春自己玩去，夜秋澜沉默的拿了帕子，将那本来已经很干净的灵位又仔细的擦了一遍。 曾经，她都不明白，为什么娘亲临终前非要让她在净尘寺给她立个牌位。 现在想来，娘亲根本就不想呆在那个家啊！ 可笑她之后还会因为安乐侯拿娘亲在夜家除名的事情妥协了好几回，明明娘亲已经做得这么明显了，她居然都还不能领悟，真是猪脑子。 “娘，女儿现在明白了，这辈子，女儿一定过得好好的，让你安心，而且，杨家的事情，女儿会尽全力……”夜秋澜在心里将很多憋屈犹如倒豆子的说完，最后只轻轻说了这么一句。 隔墙有耳，有些东西她死也不能说出口的。 而当年娘亲虽然跟杨家断了关系，可大家都知道那是不得已，娘亲在暗中跟杨家的关系依旧亲密无比。 所以当初杨家被满门，才会成为夜秋澜母亲病倒的引子。 说完话，又发了一会儿呆，夜秋澜仿佛有了干劲，整个精神都不一样了。 一出门，夜秋澜意外的看到了净尘寺的主持，空云大师。 白胡须，满脸褶子，年龄是不小了，但是一脸祥和，让人瞧着就有一种心静的感觉。 “空云大师。”夜秋澜连忙念了一句佛号。 10第10章净尘寺一日 净尘寺在京城附近，不算最大的寺院，可因为环境清幽，香火也十分鼎盛。 而且，来净尘寺的人，皆是非富即贵，颇有一些身份地位。 “小澜儿也长大了。”空云大师温和的说道，眼神中闪过一丝慈祥。 “大师，澜儿想给娘亲做一场法事。”夜秋澜自小就认识空云大师，似乎这位主持跟娘亲的交情不错。 即便是娘亲不在了，夜秋澜一年也不只来一次，前世唯有今年，错过得最离谱。 空云大师眼神在夜秋澜脸上划过好几次，神情微微有些惊异，也有些疑惑，仿佛陷入了什么困顿，一时之间竟然没有接夜秋澜的话。 夜秋澜心下一咯嗒，有些忐忑的看着空云，不知道是不是他看出了点什么来？ 净尘寺的客人多不胜数，但是很少有人知道空云的本事，精通面相命数，本事还挺高的。 不比声名在外的国寺主持差到哪里去。 只不过空云低调得很，都以为这是个脾气很好的主持，其他的印象就不多了。 原本夜秋澜也不知道的，可是前世的后来，她被封为皇后的三天前来过一次，空云看着她就特别欣慰的说道：“当年老衲就说过，施主是凤凰于飞，一生荣贵，你母亲从小就往最好的培养你，算是可以瞑目了，虽然施主一路走来磕磕绊绊了些，可该是你的，别人也抢不去。” 当时夜秋澜吃惊之极，毕竟当时还有女人跟她地位相同，依旧很得荣宠，谁也不知道，那个男人到底会封谁为后。 三天后得了甚至，所有人都惊了，包括夜秋澜，她惊讶的是，空云大师竟然还有这等本事。 如今再见，夜秋澜注意到空云隐晦的眼神，细微的表情变化，心下忍不住打鼓。 到底是她命数变了？还是空云看出了她的不妥？ “大师？”夜秋澜忍不住会想，空云既然这么厉害，可否看到了她母亲的结局？ “哦，小澜儿尽可放心，老衲已经吩咐过了，三年了，你也该出孝了。”空云也不掩饰，同样没有任何的解释，就这么轻飘飘的将话揭了过去，仿佛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是啊，多谢空云大师。”夜秋澜知道，前世她没有过来，法事也正常举行，便是空云大师给操办的。 “既然来了，就先斋戒几日吧！”空云大师说了一声阿弥陀佛：“一切自会有人办妥。” “谢谢大师。”夜秋澜目送空云离开，忍不住有些愁然。 第一次注意到，空云大师对她的称呼，似乎前世她没赶上这三年之期，后来就变成了“施主”。 即便是她当皇后的那次谈话也没有改变。 所以说，她前世都错过了什么？ 皇后啊！今生她还想要么？ 夜秋澜第一次对今后的路产生了迷茫，原本重生回来，她以为自己弥补了遗憾后，只会比前世走得更好更容易，倒是没有想过要改变什么。 这会儿，她却开始迟疑了…… 因为主持的关照，夜秋澜住在一个相对偏僻安静的小院落，没有侯府那一帮算计的人，连空气都新鲜了。 夜秋澜难得睡了一个好觉，醒过来梳洗完毕，就安静的抄起佛经来。 前世她做过很多这种事情，一开始是为了讨好老夫人，后来是因为那男人的母妃喜欢，再最后就是自己无聊得紧，没什么事情可做，就以此来打发时间。 无论是哪次，都抱着一定的目的，唯有这次最为心静，一开始还祈愿自己母亲能来世富贵安康，能遇上个疼她爱她的好男人，后来什么想法都没有了，前所未有的安心。 等董嬷嬷和奚春端来了丰富的素斋，夜秋澜才搁笔，眯着眼慢慢品尝起美食来。 净尘寺的素斋也是一绝，别人怎么学都学不出那种风味，不少人还会专门为此而来。 “小姐，听说净尘寺的后山桃林开得不错，下午要不要去看看？”奚春眼睛有些亮，提议的说道。 看到自家小姐那么安静的在屋里抄书，奚春总有种小姐一心向佛的错觉，心里有些打鼓。 夜秋澜抬头就看见奚春那一副怕她继续抄佛经的样子，忍不住笑了，宛如盛开的幽昙：“好了，下午就去散散心，看把奚春给闷得。” 董嬷嬷忍不住笑，没有插话。 美美的吃了一餐，夜秋澜感觉身体舒服了不少，便带着奚春出了院子。 先是找管事儿的打探了一下进度，夜秋澜满意的去了后山。 净尘寺附近有很多风景，不怪能吸引众多命妇小姐前来，不说其他，附庸风雅一回也是好地方。 相比起来，大名鼎鼎的国寺就显得太过正经和嘈杂。 三月的桃花是开得最美的，粉红一片，远远的就夺人眼目，让人移不开眼。 夜秋澜远远的看着，姿势依旧，神情有了一丝恍惚。 桃色的粉，曾经是她的最爱，可只因为那个男人的一句话，她都快忘记了自己的喜欢。 如今看来，只不过是压制了而已，夜秋澜能够感觉到心情的雀跃，满心的欢喜，果然还是爱的。 反而因为多年的压制，重新触碰到，那份喜欢酝酿得更加浓烈。 夜秋澜寻了个不错的小平台，上面有石桌石凳休息，便停留下来，举目往下，落英缤纷，满眼粉红。 奚春也不打扰，站在一边左看看右瞧瞧，状是不安分，又似在警惕。 夜秋澜神游的想起了很多事情，面色沉静，似乎只是在欣赏美景。 不知不觉，两个时辰过去，夜秋澜看得久了，便站起身子要回去，刚一转身，却敏锐的听到一声破空袭来，条件发射的往旁边一躲，可惜身体跟不上反应，整个人一绊就往旁边倒去，幸好眼疾手快的扶住石桌，才没有跌地。 “小姐？”奚春惊呼，第一时间冲到夜秋澜面前，心有余悸的看着她稳住了。 夜秋澜还没抬头，眼底就闯入一片翠青衣角和一双白底购金的聚云履。 “你没事儿吧？”清冷的男声，带着一丝紧张，仿佛很担心的样子，让夜秋澜诧异的抬头。 11第11章不想再与这个男人为敌 夜秋澜神色不动，心底已经掀起了惊天骇浪，半天回不过神来。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容颜，大泽的十六皇子，竟然会在这里？ 看着那稚嫩了许多，依旧清冷妖冶的面容，夜秋澜立刻觉得自己刚才感觉到的担心和紧张应该都是错觉。 前世，她是十二皇子的侧妃，最后成为了皇后，最大的敌人便是面前这位。 十六皇子云沐辰的出生，比十二皇子还要好，也更加得当今圣上的重视，谁都以为，在中宫无嫡的情况下，他的胜面是最大的。 可惜云沐辰天生清冷，对很多事情都漠不关心，对那个众人争得要死，各种手段尽出的位置也没有眼红，最后根本就不屑，这才便宜了十二。 当然，潇洒的云沐辰后来即使常年在外，很少回京城，也是皇帝心中最毒的一根刺，拔都拔不掉。 “臣女见过十六皇子。”夜秋澜行了个简礼，知道云沐辰不爱这些，而且也不预暴露身份。 夜秋澜之所以不想当不知道，就是因为云沐辰不喜欢，恼怒之余，她也能尽快脱身。 虽然她还没有想好要不要继续走前世的老路，但也不想跟云沐辰多接触，免得将来说不清楚。 “……”云沐辰果然皱起了眉头，神色更冷，眉宇间还多了一丝不耐：“你有没有事儿？” 夜秋澜摇了摇头：“臣女没事儿，谢谢十六皇子的关心。” “……”云沐辰觉得好心塞，心里升起更多的烦躁，无比嫌弃的挥了挥手：“你走吧！” “是，臣女告退。”夜秋澜从头到尾规矩得不能再规矩了，对于云沐辰如她所愿的说起了让她离开的话，更是满意。 前世她跟云沐辰当面相处的机会并不多，但是交手却很多次，通过十二的手和信息，她对十六了解颇深。 其中有一条，似乎云沐辰最不喜欢这种规矩比天大，呆板无趣的女子。 与其说是不喜欢，不如说厌恶，甚至都懒得跟这类女子说话。 如今看来，一切都是真的。 夜秋澜领着奚春赶紧离开，在快要看不见时，回头瞧了一眼。 云沐辰不知道在看哪里，神色冷峻，犹如实质的厌恶依旧环绕在他身边，让人不容忽视。 夜秋澜嘴角一勾，轻轻一笑，十六，久违了。 如果可以，她这辈子不想跟这个男人为敌，他要的根本跟别人不同，将他拉扯进来不过是虚度光阴，何必呢？ 刚刚那破空声的自愧祸首，夜秋澜也看见了，是一枚黑色的棋子，只怕是无意中被打了过来，差点殃及她这条池鱼。 过后就不想了，夜秋澜看完桃花，心情舒畅，唯有奚春脸色有些为难，迟疑了半天才问道：“小姐，那真是十六皇子？” “是啊！”夜秋澜才想起，前世她这个时候其实谁都不认识。 小时候不知道娘亲是不是知道自己活不长，每天都在不断教她学习东西，无论她懂不懂，都囫囵吞枣的让她记熟了。 整天呆在侯府很少出门，就更加别说认识朋友外男。 后来守孝也一直呆在院子里到选秀之前，这……还真是没有机会认识。 “小姐怎么认识的？”奚春纳闷，她从小跟主子一起长大，就算不是时时刻刻看着，可主子认识些什么人，她还是能记得清楚。 “上次在父亲的书房无意中看到画像，记下来了。”夜秋澜说得顺口无比。 其实上位者的画像，在各家都是有的，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子，都会认识一下，免得在外出或者参加宴会的时候不小心冲撞了贵人。 曾经就是这种无知，造成了不少家族的悲剧，这才有了私底下的这点不成文规矩。 当然，有没有什么小心思别人也不知道，而见到真人后，又是怎样的态度，全看自己。 本来认识也当不认识，来一次正经的介绍，也比比皆是。 “哦！”奚春释然了，自家小姐记忆厉害，她可是很有体会的。 夜秋澜倒是没有理会奚春的窃喜，蹙眉想到自己刚才的闪避，意识到了，身体反应不过来，这简直要命，这个时候的身体果然太差，得好好练练才行。 回去后，又过了两日，夜秋澜将母亲的法事做完，了却一桩遗憾，便找到了空云大师。 坐在翠绿的竹林前，闻着暖人的茶香，夜秋澜较有兴趣的看着空云煮茶，又新奇的发现，这位主持真的深藏不露。 这一身茶艺，夜秋澜前世也算见识多广了，却没几个能比得上他的，包括她自己。 前世虽然当的是米虫皇后，似乎衣食无忧，宠爱不断，帝后佳话。 可夜秋澜依旧觉得无聊寂寞，茶道自然是打发时间的一种，天天练习，依旧对空云子人不如，由此可见，大师的水准都是哪一个档次？ 端起面前的茶，色泽，香味都趋近完美，夜秋澜轻抿了一口，唇齿留香，回味无穷，让人迷醉。 “小澜儿是准备要回自己的嫁妆么？”空云直奔主题，说起了夜秋澜的来意。 夜秋澜笑了一下，大师还是这么犀利：“我现在要来做什么？还是想存放在大师这里，帮澜儿看着吧，拿回去还能有什么剩？” 娘亲给她留下来一大笔嫁妆，因为不放心侯府，所以很早就寄在净尘寺了。 可惜前世她出嫁都没来得及拿，一个小小侍妾，不过是一顶青轿，其他什么都没有。 后来有机会来拿了，夜秋澜才知道母亲都给她留了多少好东西。 空云有些意外：“既然如此，你有什么事情？” 夜秋澜俏皮的眨了眨眼：“虽然不能拿回去，不过，我想拿一点东西回去应急，不知道可不可以？” 空云哑然，堂堂侯府嫡女，竟然要拿早准备好的嫁妆应急，这得多缺钱呢？ 看来那个做娘的，当初这个决定不无道理，很有先见之明啊！ 可惜，那么一个惊才艳艳，睿智绝伦的奇女子，竟然会是那样一个结局。 “本来就是你的东西，自然可以的。”空云眼中透着慈祥和疼惜。 夜秋澜有些洒然，对于这种疼惜是好久没感觉过了，偏偏她的话只有一半是真的，难免有些心虚和愧疚。 12第12章让人心碎的真相 侯府虽然没有给她想要的亲情，但是在物质上，姨娘是不敢亏待。 老夫人和侯爷是舍不得有亏，因为要养好了才能卖个好价钱，所以夜秋澜不算特别富有，手中银两也是有余的。 当然，多么富有也不可能，只能说平常过日子不愁，要买大件的话，就比较苦逼了。 空云大师只是帮忙保存，全了当年跟夜秋澜母亲的交情，对此也没多问。 在他看来，那些东西本来就是夜秋澜的，如何处理她有支配权。 夜秋澜也没有多拿，只是取了几件不起眼的首饰，慎重的拿走一个古朴的锦盒。 回到暂住的院子，夜秋澜将首饰给董嬷嬷收了，只紧紧的捧着那个锦盒，呆看了好一会儿，才屏息着缓缓打开。 静静的看着盒子里的两枚令牌，都写了一个“杨”字，其中一枚是黑色，花样很朴实，不细看都看不出来。 另外一枚则是红色，上面的雕花都有些花俏。 夜秋澜神色中闪过一抹疑惑，怎么会是两枚？那枚红色的是什么意思？ 前世，她在选秀中因为自己的不在意，夜姿纤的陷害，最后落选了，却不想被张妃招了去做了三年管事宫女。 十六岁的时候，被张妃赐给了她的儿子做侍妾，也就是十二皇子，岳王云沐风。 当她在皇子府步步为营，最终成为侧妃的时候，她终于来到净尘寺将母亲留给自己的嫁妆给带回了府。 岳王很感兴趣的看了几眼，就要走了几样东西，当时她一心将云沐风当成自己的夫君，自然没有异议，其中就包括了这个锦盒。 三天后，岳王兴冲冲的拿着这枚黑色令牌来找她，当她去找表哥复兴杨家。 直到那个时候，夜秋澜才知道，这是杨家留给后人的后路，一支隐秘传承的杨家军。 虽然夜秋澜现在都还想不明白，外祖父怎么会将这么重要的东西留给母亲，最重要的是母亲竟然将这给她做了嫁妆，可杨家能够复起，她还是很开心的，因为她知道，这是母亲到死都不能解开的心结。 夜秋澜拿起那枚红色的令牌看了半晌，心中的疑惑有增无减，前世她没有亲眼看到锦盒内的东西，原本还有些感动，岳王没有将杨家军占为己有，给了表哥和杨家再起的机会。 眯着眼摸了摸红色令牌，夜秋澜眼中闪过一抹自己都没有察觉的冷意，看起来，岳王其实有很多事情瞒着他啊！ 曾经表哥因为岳王的知遇之恩，一直跟随岳王却没有落得个好下场，夜秋澜因为一开始的感动，都全然没有怪过他，看起来，这里面有不少她不知道的猫腻才对。 夜秋澜手一抖，咬了咬唇，摸到了那个杨字中间，稍微用力一按，食指一痛，有血消失在令牌之中。 抬起手指，夜秋澜看着指腹上的血若有所思，前世她都忽略了，令牌明显需要杨家血脉才能开启，岳王不拿给她，不还给表哥，那还有什么用？ 至少，这一还，再加上她是岳王的侧妃，不愁杨家军不为他所用。 想通了这点，夜秋澜忍不住惨然一笑，完全不在意指腹上的血，手掌捂脸，有些真相果然残忍，她有什么脸面去面对前世惨死的表哥？ 正当夜秋澜陷入阴霾的情绪中，一声清脆的“咔嚓”声响起，让她暂时压下感情，注意力集中到打开机关的令牌上面来。 不出意外，里面有一块超薄的羊皮，上面书写了密密麻麻的小字。 夜秋澜稳了稳心神，拿起来仔细看了。 原来，这枚红色令牌是杨家的另一支暗卫，是专门给女眷训练的，当时杨家只有夜秋澜母亲和进宫的杨贵妃两个女儿。 因为杨贵妃在宫中，暗中的人不好行事，当今圣上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人，所以，杨将军将这支暗卫给了小女儿，也就是夜秋澜母亲杨媛。 只可惜杨媛的处境不是很好，也没什么用得着的地方，还没有来得及启用就故去，便留给了夜秋澜。 羊皮上写明了联系的详细办法和来历，夜秋澜越看越好笑，到最后忍不住大笑起来，豆大的泪珠从眼睛里直流而下。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 夜秋澜觉得自己简直蠢得要死，前世她知道云沐风身边好像突然多出了一支势力，却从来没见过。 还以为是云沐风的心腹，又因为是暗卫，所以藏得比较紧，也就没有太过在意。 原来，这支暗卫本来是她的，是杨家的。 难怪表哥看她的眼神总是那么复杂，甚至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 夜秋澜以为，那是表哥对她与人做妾的不认同，杨家的血脉，自有铮铮傲骨，哪能甘愿给人为妾？ 殊不知，竟然是这么一回事儿。 重生之后，夜秋澜甚至还想过继续嫁给云沐风，将来继续做他的皇后，至少没有给杨家丢脸，只不过这一世，她要让表哥看到她为后的风光，也不要这一路自己走得太辛苦。 可是现在，夜秋澜却很想问一问云沐风，拿着杨家的东西做人情，最后还让杨家断子绝孙，都亏不亏心？ 当初他又是以何种心理在私占了她这么珍贵的东西后，跟她坦然相处的？ 难怪从来不让她见这支暗卫的任何人，呵呵，云沐风，你的皇位就是靠这么算计来？还真是无所不用其极…… 夜秋澜被自己前世给蠢哭了，枉费了母亲的教导，枉费了杨家的一番心思，更是辜负了表哥拿命给予的保护。 当初她对表哥的死不是没有怀疑的，只可惜她最后还是选择了相信云沐风，将一切疑云抛在脑后，视而不见。 如今看到这枚令牌，夜秋澜很多东西都明白了，原本因为来到净尘寺的感悟，对自己重生之路有所迷茫的，现在也确定得不能再确定。 她不要再嫁给十二那狼心狗肺，蛇蝎狠毒的男人，她不要表哥再走上同一条不归路，更不要杨家就此断子绝孙，全然没有了传承。 13第13章改变的夜秋澜 夜秋澜突然明悟了一些真相，原本的淡定和幻想假象瞬间崩溃，难得情绪大开的在屋子里笑得撕心裂肺，却哭得水流成河。 那声音，明明在笑，明明悦耳，却让人听得毛骨悚然，满心悲戚，闻着流泪。 门外的奚春和董嬷嬷明显被吓住了，愣了愣才回神。 “嬷嬷，小姐她，这是怎么了？”奚春想推门进去，却被董嬷嬷拉住，不明所以的问道，并没有察觉自己听到小姐的笑，两眼已经流出了泪。 董嬷嬷不禁有些心酸：“别去了，让小姐发泄一下吧，这三年来，她过得太苦了。” 董嬷嬷以为是夜秋澜因为娘亲的法事，而引发了思念，三年来一直表现很完美的小姐，本身令人担心，她宁愿小姐直接悲伤哭出来，现在这样，或许是好事儿。 第二天一大早，夜秋澜从迷糊中醒过来，感觉眼睛肿得厉害，也有些涩痛，可经过发泄后，情绪稳定了许多。 董嬷嬷和奚春见了，都忍不住心疼，想办法给夜秋澜消肿之余，也默契的什么都没问。 虽然她们都感觉到夜秋澜变了，那种无欲无求的迷惘消失了，似乎有着什么不一样的刚毅。 这就好像一个什么都无所谓的人，突然找到了人生目标，带着一丝让人看不懂的坚强。 不过，这是好事儿，董嬷嬷和奚春都觉得有些欢喜。 夜秋澜以前对很多事情都清心寡欲，才会让郁姨娘屡屡占便宜，如今应该会有不同了吧！ 夜秋澜任由奚春拿着鸡蛋在眼睛上折腾，那种痛苦跟心口上的血一比，简直连毛毛雨都算不上。 昨晚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想起了很多事情，也梦到了前世，纷纷扰扰的，让她整个脑袋都乱糟糟。 虽然精神不济，但夜秋澜还是按照计划，离开了净尘寺，坐着马车回府。 上马车前回头看了一眼山上遗世独立的净尘寺，原本有些混乱的心绪竟然慢慢有些清醒起来。 前世，她自以为是胜利者，舒舒服服的当着米虫皇后，被云沐风捧在手心里养着。 殊不知，她的亲人在九泉之下何以安心？ 明明该知道的事情，她总是视而不见，明明那么多破绽，她依旧选择了相信口蜜腹剑的渣男。 结果呢？她的胜利，不过是别人营造给她的假象，全然建立在亲人死不瞑目的痛苦之上。 实际上，她或许比各种求而不得的夜姿纤更加可悲吧！ 蒙在鼓里，享受幸福？夜秋澜，这些都是你的选择，你想要的吗？ 想了一路，夜秋澜渐渐清明起来，手中握着那枚红色令牌，深呼吸了一口气。 “小姐，侯府到了。”奚春有些担忧的看着夜秋澜，完全看不懂自家主子到底在想什么？ 夜秋澜嘴角勾起，收到董嬷嬷的关心，点了点头：“好了，下去吧！” 夜秋澜自觉前所未有的清明，本来就不是个傻的，只是容易自欺欺人而已。 所以，前世她就这么糊涂了一辈子，如今连自己都看不下去了。 夜秋澜的情况看起来不是很好，不过她是去祭典娘亲，这状态回来也算正常。 先给老夫人请安之后，夜秋澜回到静秋轩，倒头就睡，害得两个丫头和奶娘生怕她又病了，一直眼珠子都不错一下的守着。 直到晚上，夜秋澜神清气爽的起来，无论面色还是精神都看起来不错，两个丫头和奶娘才松了一口气。 接下来的几天，夜秋澜没有出过院子，在净尘寺遇见十六皇子时的危机，给她敲了警钟，她如今自我保护的能力太弱了，必须得将前世的一些东西给赶紧捡起来。 如今，她已经不想在选择前世的老路，那未来就充满了未知，如果连保护自己的能力都没有，何谈其他？ 那天将董嬷嬷和念夏救了回来，如果她自己不改变，那结局不会有什么例外，区别只是在于多活了些时日。 就在没人知道夜秋澜突然勤奋练功的时候，侯府的宴客终于到来，早已经安排好的，因为十皇子的关系，倒也不少人给了安乐侯面子。 要说的话，以安乐侯的地位，京城的贵族圈已经看不上眼了。 一个眼看就会没了爵位的家族，一个空有其名，没有实权的侯爷，再加上安乐侯本人的虚有其表，其他人真不知道如今的安乐侯家，到底有哪点值得他们看入眼？ 眼看着就要没落的家族，爵位三代，都还算不得什么世家。 不怪前世夜秋澜会被张妃弄去当宫女，没有庞大的杨家做支柱，夜秋澜这个嫡女真没什么地位，若非侯爷的品级还算不错，这压根儿就是参加小选的份儿，哪有进入大选的资格？ 不过，最近夜博云跟十皇子走的很近，这事儿十皇子开口了，不少人就以为这是十皇子在协助安乐侯的名义开宴，自然是要捧场的。 十皇子的母亲，是四妃之一的淑妃，这比张妃都还高一级呢！ 加上皇帝平日里的看重，十皇子虽然还没有封王，牌面确实极好的，自然有不少人要巴结，就算不准备做十皇子的党羽，这表面上也不能落了面子。 所以说，安乐侯这次的赏花宴，倒是办得热热闹闹的。 夜秋澜倒也不急，慢悠悠的起床洗漱，将肚子填饱后，还歇了一会儿才出了院子。 前世，郁姨娘就是在今天表现得很好，无论是老夫人和夜博云都受了一点刺激，这才将她给扶正的。 现在，她一开始只是想不要夜姿纤占便宜，然而这会儿，夜秋澜却更想维护娘亲的地位。 即使是她娘不要的，不屑的，也不能便宜了郁月贞。 最重要的是，不能让整个侯府的主子太好过。 母亲到死都很后悔，很不甘心，如果不是她不慎中了夜老夫人和夜博云的算计，以杨家的家世和她的才情，肯定会嫁个好人家。 那么，在杨家落难覆灭的时候，怎么也能说得上几句话，哪里像安乐侯这样，什么办法都没有，还极力想要撇清关系。 14第14章就怕有个比 不过，也因为杨嫒嫁人之后就跟杨家断绝了来往，当初杨贵妃事发才没有波及到安乐侯。 可偏偏，这些都不是杨嫒的本意，眼睁睁看着杨家被满门抄斩，活生生的气病了。 曾经，夜秋澜以为自己母亲是不屑这个侯府夫人位置的，再加上前世被算计的时候没有防备，自然无法阻止郁月贞扶正。 如今，夜秋澜依旧这么认为，娘亲说不定根本就不想当这个夜杨氏，可是，不能让那么一个女人踩着母亲的名声上位，甚至在将来还极尽的抹黑。 世上哪有这等好事儿？ 夜秋澜轻蔑的笑了一下，身着桃红幻锦烟罗裙，头戴飞燕衔珠翡翠紫金簪，勾起完美的唇线，无比夺目明媚的出了静秋轩。 这些日子过得也不错。 郁姨娘忙着算计这场宴会后上位的事情，老夫人不待见她，夜博云忙着跑关系，夜姿纤顾着在宴会上出风头，倒也谁都顾不得来找夜秋澜的麻烦。 所以，夜秋澜一身盛装的出现在花园里，还让一众夫人小姐愣了愣。 十岁之前，夜秋澜是没有时间出门，她娘想要教给她的东西太多了，几乎是囫囵吞枣的记下，曾经有一阵子，她对自己的娘亲都产生了怨气，甚至觉得自己娘是不爱自己的。 要在这种心理只持续了三个月，就因为某件事情和更多的真相，让夜秋澜一夜之间长大。 正因为没有享受过那种亲情的温和，夜秋澜前世才会对这家子还抱有幻想。 十岁之后，夜秋澜因为守孝和夜老夫人的不待见，郁姨娘的资格又不够，也没有出门的机会，所以对于贵圈根本不了解，更没有多少人见过她。 今天来的人，虽然都冲着十皇子的面子，可对于安乐侯的消息还是大厅得很清楚。 安乐侯这样的人家，在贵圈是很特殊的，要想不知道都很难。 以前没什么交集，就全当笑话看了，如今上了门，好歹了解一下主人的脾性。 众人虽然知道夜博云只有一个嫡女，可并没有见过，心里也是很好奇的。 嫡庶有别，虽然如今的风气很开放，可有些人家，依旧还是很看重。 应该是说，在同等的条件下，这个嫡字还是很有用的。 夜秋澜故意晚一点出来，就是给予了夜姿纤表现的机会，若是不让人看看夜家庶女的美好，又怎么能理解夜家姨娘的一片苦心？ 刚开始看到夜姿纤，众夫人和小姐的确有些眼睛一亮，那气度和礼仪都让她们误会了，以为夜姿纤就是嫡女。 夜姿纤和郁姨娘也含糊不清，故意引导没说清楚，竟然一直相谈甚欢。 本来，郁姨娘就是想借此机会，让夜姿纤直接打入嫡女的圈子，先交上几个朋友，哪怕之后知道真相，也会因为脾气相投，再伏低做小一阵，自然而然就被接受了。 可谁知道，一直情况“不好”的夜秋澜，竟然突兀的出现了，还是如此的打扮，夺目光华，一瞬间就将所有的注意都吸引了过去。 夜老夫人的想法明显是不一样的，原本还忘在了脑后，这会儿一看见夜秋澜，立刻醒悟了过来，冲夜秋澜招了招手：“澜儿，还不快过来？今天有这么多贵客，你怎么能迟了？” 夜秋澜嘴角噙笑，脚步很稳，身姿婀娜，一颦一笑都充满了一种难掩的贵气，让人看得极为舒服：“祖母，都是澜儿的错，今儿个早上一起来，肚子突然有些不舒服，倒是怠慢了各位贵客。” 说起来，根本就没有迟，本来宴客这事情，是当家主母做的事情，作为没有出嫁的女人，任务是陪客。 而侯府没有主母，自然就是管事儿的人主办，跟夜秋澜关系并不大，作为陪客，这个时间其实刚刚好。 反正有夜姿纤冲在前面，也不会失了什么礼数，人家还巴不得只有一个人表现呢！ 夜老夫人自然也就是找个话题，见夜秋澜有个完美的借口，就这么揭过了，连忙将侯府嫡女介绍给大家。 闻言，众位夫人小姐都诧异了，不明所以的看了看表情僵硬的夜姿纤，这才恍悟。 搞了半天，这姨娘办的事儿就是这么小气？原来推出来的自己庶女？ 很多人不由得呵呵了，事情做得这么明显，在场都是人精，哪里还有不明白的？不由得明白侯府的糟心事儿，果然一如传言。 一时之间，众人对整个侯府更是不屑，连带对姨娘和庶女都有些恼怒，刚才分明是在误导她们。 相府夫人算是这里地位比较高，眉目带着温和，眼底却有刚毅，本身就不太好惹。 这会儿是轻笑了一声，带着一丝讽刺的说道：“原来这位才是侯府嫡小姐啊！老夫人倒是心善，区区一个庶女也养得这么好呢？” 这人啊，就怕有个比较，原本单看夜姿纤，那的确无可挑剔，一切都显得那么完美。 甚至有些在相看儿媳妇的，都暗自觉得不错。 可夜秋澜一出来，自带一股风华绝世的贵气，虽然人小的脸面还没太长开，带着一丝稚嫩，可完全能够看得出，那过两年就是多么耀眼的美丽，偏偏这种耀眼，还不会刺眼，不会让人觉得不舒服。 从来不知道，侯府的嫡女竟然有这样的气度？表面上简直满足了所有人对儿媳妇的畅想。 本还有些没回神，却不想听到相府夫人这么一句话，众人就感觉特别微妙了。 这本来不算什么事儿，人家愿意将庶女当嫡女养，那是自由。 可是一联想到侯府的情况，刚才那母女娘的做派，那可就很好看了。 不说这事儿是不是老夫人，或者安乐侯的野心，就是这家人看起来也挺复杂的啊！ 夜秋澜没有答话，这可不是她能随便开口的，何况这本来就是她想要的效果。 前世她没有机会出现，自然任由郁姨娘和夜姿纤折腾，听说最后各家对郁姨娘的评价都是不错的。 虽然只是一个妾，有些看不起，但是也觉得这姨娘办事儿很妥帖。 15第15章使劲的添堵 再加上有人拿侯府没有主母坐镇的事情来说事儿，刺激到了夜老夫人和夜博云，倒是成全了郁姨娘，顺利坐上了主位。 因为有十皇子的面子，来的人地位都不算低，后院的身份自然也不俗。 却是被一个上不得台面的姨娘招待，很多人表面不说，心里可是极其不爽的。 本来夜老夫人还想在全了夜博云为发妻等了三年的名声后，另外给娶一房有帮助的进门，却不想被这么以刺激，就直接抬了郁姨娘，毕竟还有一层亲戚的关系。 可惜，夜老夫人的出身也算不得多高，有些东西她或许是长期养尊处优就给忘了，贵圈其实最看不上的，就是小妾上位。 虽然不会有人说什么，可私底下依旧会觉得郁姨娘这种是低了一等，甚至夜姿纤的嫡女位置，也没有预料的那么吃香。 这点，夜秋澜原本也是不知道的，只不过在选秀到时候，夜姿纤的身份被人嘲笑，她才明悟有这么个潜规则。 当然，若是皇家，却又不同了，谁能坐上那个位置就是胜利者，等得到了那权利，也不会有人敢说什么小妾上位，皇家都不兴这个，比如前世的夜秋澜，说白了刚开始也不还是给侍妾？ 所以，这上流社会的有些规则，实则是看人下碟。 夜老夫人表情僵了僵，明显听出了这话里的轻蔑，可面对相府夫人，她又惹不起，就只能暗中瞪了郁姨娘一眼，知道这件事情，的确是郁姨娘私心过重，做得不地道。 虽然这事儿是郁姨娘主办的，别说她还不是继母，就算是名正言顺的侯夫人，也是继室，那么正儿八经的嫡女也在她女儿之前，这平白不是让人看了笑话，还能有啥？ 郁姨娘面色有些难看，却强撑起笑容，知道现在说什么都不对。 而夜姿纤摇摇欲坠了一下，有些委屈的看了看夜秋澜，心里已经恨不得扎小人了。 母女俩这几天是忙开了，自然没顾得上夜秋澜，而且听说夜秋澜从净尘寺回来，情况就不太好，很多人都看到她脸色特别难看，还一回院子就躺床上了，以为夜秋澜不会再出现，也就没有重点关注。 谁知道，一个疏忽，这儿就直接出现在大家面前了。 最重要的是，夜秋澜是确确实实的守了三年孝，平日里几乎不怎么打扮，穿得也朴素，郁姨娘在这里面动过手脚，每年给夜秋澜的布料都特别老气，根本不是夜秋澜这年纪穿的。 所以，夜姿纤都忘了，夜秋澜的姿色比她不差，反而更胜了不只一筹。 今天突然盛装一出来，夜姿纤自己都觉得，前一刻还是仙子的自己，后一刻就成了一朵孤芳自赏的小花。 夜秋澜收到了夜姿纤满满的恶意，忍不住嘴角更是勾起，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前世她虽然没有现在这样的气质，可真要出了来，也不是夜姿纤专美于人前的。 夜老夫人掩饰的噶了一口茶，眼神无比慈祥的看着夜秋澜：“我啊，就这么两个孙女，手心手背都是肉，就一起疼了。” 众人闻言，顿时附和了几句，免得场面上大家都不好看。 这理由是不错的，安乐侯子嗣不丰，这大家都知道，为此，庶女也看得重些很正常，好歹也是个长女啊！ 打着哈哈，众人也不提这些糟心事儿，里面的弯弯绕绕大家心知肚明就成了，没必要说出来让人难堪。 只不过原本对夜姿纤还有些兴趣的人家，顿时什么想法都没有了，连带看到夜秋澜，也没了小心思。 大家都瞧出味儿来了，先想到侯府的困境，和即将到来的选秀，差不多都能猜到老夫人的想法。 心里虽然鄙夷，可到底是人家事儿，而且，两位小姐的品貌确实不凡，说不定真有上去了呢？ 一时之间，各位的态度稍微正了点，暂时可以观望的不交好，但是也不能得罪了。 夜秋澜知道这些人的想法也没有在意，她只是想要出现，破坏郁姨娘的完美经营而已，其他的，也用不着多做什么。 打量了一下表情微顿的相府夫人，刚才的嘲讽也收敛了不少，看来也想清楚了侯府的打算。 因为重活一世，在场的人，夜秋澜差不多都很熟悉，相府夫人向来耿直，可相爷却很风流，所以她非常讨厌姨娘这种生物，对于郁姨娘直接当家做主，更是看不惯，才会出言讽刺。 对于一个马上就连爵位都没有的侯府，相府自然不用怕。 可是，人家居然养了两个这么出色的女人，又有了选秀的资格，那就的好好掂量掂量了。 因此，众人很默契的岔开了话题，说起了其他事情，一时之间场面和谐了起来。 夜秋澜有些好笑，原来如此，就说前世的这些人怎么会卖郁姨娘一个面子，或者说，怎么会卖侯府的面子，是因为看到了夜姿纤的前景啊！ 呵呵，倒是符合常理。 这上流贵族圈这是好玩，真正没脑子的倒也不多，一个个倒是有些眼光，不要钱的卖好倒是送得轻松。 察觉到被人看了笑话，老夫人对夜秋澜也有点不待见了，可是不能表现出来，就只能打发了夜秋澜去众多小姐那一拨玩去，眼不见心不烦。 夜秋澜也不计较，表情依旧，懂事又听话。 可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浅笑规矩的夜秋澜，众人就觉得有些心酸，一个没娘的嫡女，听说安乐侯还是个不省心的，那日子怎么好过得起来？ 真是可怜这孩子了啊！一个姨娘就能骑到头上，怕是心伤了吧！ 当然，这都是大家的脑补，平日里真是听得太多了，实际上夜秋澜真没有给大家误导认知。 前世经历了一次，夜秋澜压根儿没有被伤到。 可因此让这些人对郁姨娘，夜姿纤的感观更是坏了一分，夜秋澜也挺乐的。 看到三三两两坐到一起小姐，夜秋澜也不管嫡庶了，轻轻一笑，大方的招呼道：“侯府后院有一块桃林，如今正是桃花盛开的时候，各位小姐可否有兴趣一观？” 16第16章醉翁之意不在酒 夜秋澜曾经在皇子府，就经常主办这种宴席，以各种名目，只为给云沐风拉关系。 朝堂的事情，枕头风是很强大的，只要方法正确，完全可以左右。 后来成了皇后，整日里无聊，夜秋澜也会想办法办宴席，瞧着那些个未婚男女也热闹。 所以，夜秋澜很清楚这些小姐们不喜欢坐在这里，不自由，也不好玩。 于是，夜秋澜一邀请，差不多都应了。 而且，众位千金小姐也能看出点问题，以夜秋澜的身份和姿色，说不定选秀后就真有个好去处，不管怎么说，现在不能得罪。 这会儿，都乐意给夜秋澜一点面子。 郁姨娘脸色不好的看着夜秋澜大大方方的领着一群千金贵女说说笑笑的离开，心口不由得痛起来，偏头又瞧见自己女儿愤恨的眼神，那一张仙子般的脸都快绷不住了。 暗中扯了夜姿纤一把，郁姨娘恨铁不成钢：“注意你那表情，要真这么下去，就真没脸见人了。” 夜姿纤倒是听郁姨娘的话，眼神收了收，依旧那么仙子出尘，美得不食烟火，低声却咬牙说道：“娘，这死丫头怎么出来了？你都没看到刚才那些人的眼神，都在嘲笑我呢，今天努力了这么久，完全白费了。” 郁姨娘也愤恨，可是现在不能表现出来，也不能再误导夜姿纤：“这件事，是娘失算了，咱们在静秋轩的人，昨天还说这死丫头躺床上起不来，一副伤心过度的样子……” 看来，消息有误，瞧夜秋澜那面色红润的样子，哪里伤心过度了？ 不知道是自己的人被发现了？还是怎么的？夜秋澜怎么突然变得这么警惕？ “算了，你先跟上去吧，就算不能交好那些嫡女，身份地位不错的庶女也成，反正，这次选秀过后，谁讨好谁还不知道呢！”郁姨娘一时之间也没办法，只能退而求其次。 原本的打算出了变数，郁姨娘只想着能保最初的目的，那就是坐上主母之位。 让夜姿纤打入嫡女的圈子，是顺带的，反正等她坐上那位置，自己的女儿就是嫡长女，自然该进那圈子的。 没想到这点打算，因为夜秋澜的现身就落空了。 “娘，我要去讨好那些庶女？”夜姿纤睁大了眼睛，有些不情不愿，她纯粹是被郁姨娘洗脑了，自认为是嫡长女，一开始就对那些庶女不怎么理会，如今反转过来，还得上赶着去讨好，那口气怎么都咽不下去。 郁姨娘一直在忙，也不知道夜姿纤都是怎么看待那些庶女的，只为没什么关系。 庶女都想去贴嫡女的圈子，每个庶女都是经历过的。 “纤儿，娘都给你说得明明白白，今天有多关键你是知道的，为了目的，委屈一下又怎么了？反正等你成了嫡长女，她们还不赶着来贴你的好处？还能说什么？”郁姨娘耐着性子说道，对这个女儿还是很用心的。 好不容易生了个儿子，却被夜老夫人宝贝着，连她这个当娘的都插不上手，郁姨娘全副心思就给了女儿。 夜姿纤一窒，虽然愤然无比，却也知道好歹。 她想当嫡长女都快想疯了，再蠢也知道这个时候不能拖后腿，唯有硬着头皮上前，被人讽刺几句也当听不懂，心里记恨得不行，表面也温温柔柔的。 瞧见夜姿纤的做派，夜秋澜忍不住勾了勾唇，她知道夜姿纤的忍性很好，虽然好面子得很，可是情非得已的时候，也会忍耐，但是过后的报复，绝对是加倍的， 这种人其实不好对付，从这方面来说，郁姨娘的教育绝对是成功的。 只可惜，侯府的地位在平常人看来是挺高贵的，实际上外强中干，夜姿纤被郁姨娘教得妄自尊大，好高骛远，便是弱点。 “夜秋澜，你家这桃花倒是不错，从高处看，就更美了，虽然小了点，跟净尘寺后山的那片桃林差不多。”旁边一黄衫女子说话，将夜秋澜的注意力拉了回来。 “这桃林的花倒是不错，可惜结出来的果子很难吃，酸得牙都倒了。”夜秋澜看了一眼那说话的女子，兵部侍郎的嫡女，秦珊。 巧了，这位将会是十皇子的侧妃，前世站位不同，没什么交集。 在场的人，她大多是眼熟了解的，曾经为了十二的大业，她将整个朝堂后院都了解了个遍，只可惜现在才知道，那都是某人有心为之。 以为自己是操纵别人的幕后，却不想自己还是别人的提线木偶。 “那果子什么的也没关系，每年能看看这花也不错。”户部尚书的嫡女商云惠，轻轻浅浅的说道，满目欣赏。 这话匣子一打开，每人一句也能夸出一朵花来，不该说的谁也不会提，现在说桃花，就只夸这。 现在来的千金小姐，除了岁数不够的，基本都要参加一个多月后的选秀，在家学习规矩什么的，也难得出来放放风。 谁也不知道将来会怎样，除了以前就是手帕交的，这会儿没人会选择深交。 夜秋澜也是如此，有着前世的经验，倒是把气氛盘活了。 一路过来，大家有说有笑的，倒是觉得轻松，又没有冷落了谁。 一众千金小姐不由得对夜秋澜刮目相看，以前也没见夜秋澜出来过，没想到竟然如此八面玲珑。 不接触还不知道，说过几句就发现了，比起表面荣光的夜姿纤，这个嫡女真的要优秀得多。 越是这样越不能得罪，谁知道选秀之后会是个什么结果？ 所以夜秋澜做得不错，大家也尽力配合，一时之间倒是其乐融融。 不一会儿，念夏从下面走了上来，冲所有人福了福身才道：“小姐，侯爷说，几位公子也想来看看桃花。” 夜秋澜怔了一下，差点没笑出声来，这借口真是好蹩脚。 桃花盛开的时候，整个京城都不缺，怎么就对侯府这一片桃花感兴趣了？ 说白了，还不是因为众多千金贵女在这里？ 这时代的风气开放，男女甚至可以同席同游，少男少女之间想要接触就容易多了。 17第17章好戏还在后面 “这事儿啊，我个人可做不了主。”夜秋澜轻轻一笑，眼神在众女身上划过：“各位姐姐怎么说？” 这个年龄段，正是对异性好奇的时候，夜秋澜自己经历过的，也看过不少，知道得很清楚。 但是，这个时间又有些微妙，若是要出点什么，只怕选秀的事情得不好说，连带家族都蒙羞。 所以，宴会上男女一起玩耍是常态，夜秋澜也不敢自己就做主。 看这些少女面色带羞，欲迎还说的表情，看来是心水的，男女搭配，干活不累啊！ 何况，这么多千金贵女，得到选秀的隐晦消息其实很少，如今圣上那个年纪，没多少人愿意中选。 说不定，很多人都是有目标的。 “那就来吧，这花儿也不是一两个人就能看完的。”商云惠开口了，美丽的眼睛闪烁着一分期待，让夜秋澜微微侧目思索。 莫非这户部尚书的嫡女，实际上是有看中之人的？如果没记错，上辈子这位可是七皇子妃啊！ “是啊，好东西就要大家分享才是。” “反正花儿就在哪儿，听说有些公子画儿不错，得画下来才能永存。” “……” 有人领头，这话就好说了，只不过一个个说得那么高大上，夜秋澜嘴角抽了抽，好不容易才忍不住笑。 “既然如此，念夏，就领着众位公子过来吧，别忘了多添一些好茶和点心。”夜秋澜对这结果可不意外，甚至，各家都带着一丝允许和相看的意思。 原本以为可以就这么看好戏，一如前世做过很多遍的样子，不曾想，等那些公子过来时，夜秋澜囧了。 其他有身份地位的公子就算了，那几个皇子怎么会来的？ “咦，那不是十皇子吗？”有人眼尖，抬头就看见领头的那个四爪蛟龙紫袍的男人，面色温和带笑，嘴角勾起的一丝玩味儿挠人心痒，举手投足间贵气逼人。 “嘶，七皇子也在？” “还有十二皇子，和十六皇子呢！” 众女顿时沸腾了，不禁都有些心跳加速，意外又惊喜的样子。 夜秋澜则是惊讶，前世的今天，她就算卧病在床，整个人都不清醒，事后也知道几位皇子是没出现的，为什么今天会来这么多？ 所以说，她虽然重生了，可有些事情不一定就会按照原来的轨迹发展？ 夜秋澜心中闪过一抹明悟，双拳紧握，感受掌心的痛，不动声色的瞧着那走进的，最熟悉的男人。 几天前，她都还以为，再见是一种怀念和惊喜，可现在，心底仿佛有什么被挖开，只剩下鲜血淋漓的痛。 脑海中不欺然的划过母亲的死，杨家的惨，表哥的悲，还有自己一路往上的痛，夜秋澜深呼吸了几口气，差点以为自己不能再负荷。 有些事情有了突破口，夜秋澜就想到了更多的细节，回府的这几天她确实过得不算好，曾经以为的美好回忆，全部成为了折磨，无时无刻不在撕咬着她开始千疮百孔的心。 有时候，夜秋澜屋里承受，都很想冲过去问一问云沐风，她到底哪里对不起他了？全心全意换来的，竟然是那样的利用和期满。 死死的盯着那人有条不絮靠近的脚步，夜秋澜不敢抬头，因为她不敢确定，再看到那张脸时，会不会控制不住自己？ “臣女见过七皇子，十皇子……” 众人下跪请安的声音将夜秋澜惊醒，条件反射的福身，心底的怨恨一点点消退。 等再站起来，夜秋澜已经恢复了平静，大家的声音换回了她的理智，那超强的自控力又出来了。 所以，再抬头的时候，夜秋澜已经能够平静的看所有人，言笑晏晏的招呼着贵客。 在几个皇子里面，十六皇子的身份其实是最高的，皇后无子，那么贵妃当属第一。 十六皇子的母妃，是大泽皇朝唯一的贵妃。 剩下的，便是淑妃的十皇子，张妃的十二皇子，身份最低的是七皇子，母妃只是个三品婕妤，还是因为生了皇子才被册封的。 不过，七皇子这个人却很有手段，夜秋澜前世是领教过的。 几位皇子的出现，虽然是意外，但是大家都觉得比较惊喜，夜秋澜只是一开始有点情绪，在那之后就淡定了，该怎么招待就怎么招待。 夜秋澜虽然很了解这几位皇子的喜好，可现在不能表现出来，否则，那事儿就大了。 小小侯府的嫡女这么了解诸位皇子，这是要做什么？ 所以，夜秋澜一视同仁的用了府里最好的茶，虽然知道都不是这几位的心头好。 好不容易，安安稳稳的过了一天，夜秋澜送走最后一批客人，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 每次的宴席，其实是事故高发点，有人要算计什么，要报复什么，最喜欢选择这种时机。 然而，这对主办方来说，太心塞了。 若是出事的身份地位不俗，还不好交差的。 就算身份地位一般的，不用交差，也会被人说家风管理方面的问题。 好在郁姨娘的心思不在这上面，自然处理得妥当，前世也没有出什么问题，今生多了几个皇子，反而更加安全。 “小姐，回去休息吧，累了一天了。”念夏看夜秋澜盯着门口出神，不由得提醒道。 “休息？”夜秋澜轻笑一声：“打起精神来吧，好戏还在后面。” 郁姨娘的心思不在这些宾客上，那不代表就没事儿了，前世的今日可也闹过一出的，让她彻底病上加病，这么印象深刻的事情，她死都不会忘记。 “嗯？”念夏一头雾水。 夜秋澜回到静秋轩，舒服的泡了一个澡后也没急着睡，拿着一本书边等待将要发生的事情，一边回想起今天的异常。 虽然几个皇子没有说，但言语之间能够推测出，是因为十皇子突发奇想的要过来，然后七皇子和十二皇子得到消息后，不甘寂寞的巴巴跑来，路上碰见了十六，就极力邀请，让一切看得更自然。 最近，一群皇子打得火热，拉帮结派简直不要太明显。 18第18章看着你摔 给对手扯后腿也不遗余力。 哪怕明知道某个势力绝对不会站在自己这边，也会想尽了办法给敌人添堵，反正，只要别人也不能好好合作就行了。 如此白日化的争斗，各家也是心知肚明。 哪怕其他几个看不上安乐侯府这样的人家，但是能给十皇子添堵就是好的。 拿着书一页未翻，夜秋澜任由奚春在给她绞干头发，思绪已经飘远了。 除了一开始见到十二的情绪翻滚到不可控制，夜秋澜现在已经彻底平静了，仿佛过尽千帆的沉淀，一切都慢慢来。 不是不恨，而是夜秋澜选择了在沉默中谋划，云沐风这个人前世虽然可耻的利用了她所有，可本身也不太好对付。 心急，只会暴露自己…… 尖锐的指甲从书上划过，留下深深的痕迹。 就在这时，董嬷嬷走了进来，表情有些古怪：“小姐，老夫人过来了。” 夜秋澜眼神一戾，很好，终于来了。 念夏和奚春的动作则是一顿，满眼均是不敢相信，老夫人平日里不待见夜秋澜，几乎都不喜欢夜秋澜去自在轩，就更别说亲自到静秋轩了，自家小姐长这么大，总共只有两回，还是很小的时候。 夜秋澜放下书，理了理衣服，将外套胡乱套上，也不管整齐不整齐，这就出门了。 如果真是急的话，是没有时间整理衣服的。 何况从门口到院子，距离太短，要整整齐齐才不合常理。 刚走到院子，夜秋澜就看到一群人随着老夫人进来，连醉醺醺的夜博云都在，还真是齐全。 夜博云并非只有郁姨娘一个妾，其他还有九个姨娘，几个通房，只可惜均是无所出。 白天的时候自然不会让她们出来，这会儿倒是齐全了。 夜博云明显已经喝高了，这个时候是被两个花容月貌的姨娘搀扶着的。 夜秋澜表情惊讶：“祖母，父亲？这是……” 被夜姿纤搭着手的夜老夫人，狠狠的瞪了夜秋澜一眼，直接挥手：“金嬷嬷，你带人给我搜！” 金嬷嬷看了一眼夜秋澜，眼中闪过一丝为难，不过还是应了下来，毕竟她是老夫人的人，自然得听老夫人的话办事儿。 不过，金嬷嬷自己没有动手，只是指使了两个粗使婆子去搜。 作为老夫人的心腹，金嬷嬷这点权利还是有的，她有自己的小心思，总觉得这个二小姐其实不好惹，她虽然是老夫人的人，可是有丈夫孩子，凡事总想着能留条后路。 夜秋澜整个错愕无比，却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金嬷嬷，突然发现这个老夫人的心腹，是个妙人儿，指使的婆子刚好就是郁姨娘收买的，那待会儿会有什么后果，基本就可以把自己摘出去了。 而收了郁姨娘的钱，两个婆子自然卖力无比，自以为二小姐就要栽了，下手可丝毫不留力，刚进去就翻箱倒柜的，还直接将好些东西扔地上。 这哪里是搜？分明是打劫，只不过没把东西往自己口袋装而已。 夜秋澜拳头一紧，抿着唇暗自吸了一口气，什么都给忍了，表情依旧是没反应过来的样子。 董嬷嬷，念夏，奚春刚开始都得了夜秋澜的吩咐，可依旧被这阵仗给惊了，半天回不过神来。 直到一声清脆的哐当，仿佛开启了什么的钥匙，将夜秋澜给吓了回来。 看到碎片已经到了门边，分明是摆在屋里的美人抱琵的花瓶，夜秋澜“忍无可忍”，无视了众多姨娘看好戏的心情，愤怒的吼道：“你们给我住手。” 那两婆子明显被震住，动作一僵，不由自主的向郁姨娘看去。 夜秋澜深吸一口气，看着还没从她突然发飙的声音中清醒过来的夜老夫人：“祖母，你这是要做什么？大晚上的不休息，却带着人来搜澜儿的屋子？” 夜老夫人回神，顿时气得不行，为自己居然被小儿给震住感到恼羞成怒：“有你这么说话跟祖母说话的？你自己做了什么好事儿不知道？说出来让夜家的脸往哪儿搁？” 夜秋澜脸色一白，抿了抿唇，眼睛里满是疑惑：“祖母，澜儿到底做什么了？可否明示？而且，祖母就算是让人来搜孙女的屋子，这么不管不顾的传出去可好听？” “澜儿屋子里的东西，大多是母亲留下的，好多礼物甚至是当初杨贵妃和皇上赏的，都是贵重的御赐之物，祖母要找什么不防直说，或者让那嚣张的婆子轻点，打碎了御赐之物，到时候这个罪谁来担？” 郁姨娘的目的不在此，可偏生要这么做来给她添堵，前世她半昏迷着，身体弱，压根儿没法阻止，眼睁睁的看着许多好东西都因此而毁掉，损失不计其数。 最重要的是，两个粗使婆子就敢在她嫡小姐的屋子里这么嚣张，之后着实让夜秋澜在夜家没什么威信。 从细节处埋坑，是郁姨娘最擅长的。 夜老夫人都做到这份儿上了，夜秋澜实在想不到再给她留面子的理由，所以佯装没有看见众人的变脸，看着碎片犹自哀伤和害怕的说道：“祖母，这可是皇上御赐的景兰白玉花瓶，整个大泽皇朝就那么几对，还是澜儿出生时赐下的，这该如何是好？” 表情惶恐不安，夜秋澜心下却在冷笑，事情自然没这么严重，十岁那年，杨家满门抄斩，母亲再跟着去了，皇帝对她早没了什么印象，哪里还记得十三年赐下的东西？ 何况，明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夜秋澜再蠢也不会拿真东西来做诱饵，不为了那是御赐之物，也要为那些好东西着想，值价真不少，打碎一个可就少一对了。 所以，为了今天晚上的事情，夜秋澜早就准备了替代的，而且不是什么劣质产品，再加上打碎了，这些人根本看不出来的。 老夫人微微有点傻了，她没有想到会引出这么严重的事情来。 当初杨嫒死了，老夫人暗中很是幸灾乐祸了一把，时间一长，更是忘了当年杨嫒得到的荣光和赏赐。 19第19章掰扯掰扯 倒不是老夫人不眼红，而是杨嫒极为有手段，她再多的想法也使不出来，渐渐的，也只能眼不见心不烦了。 不去想，就不会生气，夜老夫人倒是忘了，不少好东西都被杨嫒留给夜秋澜。 以安乐侯这样的家境，想要娶高门大户其实不容易，当年的老安乐侯是个明白的，就娶了老夫人这种末等家族的嫡女。 老夫人的母家自然欢喜，算是高攀了，没什么见识也正常。 而安乐侯府没什么底蕴，家产更是不多，老夫人管着这一大家子，自然眼皮子有点浅，盯着杨嫒的东西很久了。 也不怪杨嫒当年会把自己给女人准备的嫁妆放到净尘寺去，实在是家里的狼太多。 这会儿，老夫人心口一跳，一边看着门口的碎片可惜，一边也有些六神无主。 一辈子没怎么见过大场面，老夫人那些小心思上不得台面，沾上“御赐”两个字，也不知道怎么办了。 那两个动手的婆子惊呆了，也不管地上是满满的碎片，噗通一声就跪了下去，慌得有气无力。 金嬷嬷则是给老夫人顺气，惊疑不定的看着夜秋澜，暗自庆幸自己刚才的明智选择。 郁姨娘呆了呆，立刻低头看脚尖，存在感瞬间降到最低，余光瞄到夜姿纤张嘴想要说什么，狠狠的瞪了一眼过去，看到夜姿纤委屈的住口，这才松了一口气。 微醉的夜博云明显被吓醒了，也是才想到这茬，一个激灵忍不住怒道：“让你们搜你们就好好办事儿，二小姐屋子里的东西也是你们能动的？毛手毛脚的，这点小事儿都做不好，来人，给我拉出去。” 拉出去？拉出去也没说惩罚啊！ 夜秋澜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夜博云，突然发现这个父亲，也不是什么时候都没脑子的，小聪明不断，大事儿永远撑不住：“父亲，御赐之物，事关夜府生死，可不能传出去啊！” 这件事情最终一定会瞒下来的，那还不如她递给夜博云一个梯子，表示她不追究了，那待会儿可就得站在她这边，至于那两个婆子，死不足惜。 闻言，那两个婆子吓尿了，连忙磕头求饶。 其他的下人也是一僵，惊恐的看着夜秋澜，没来由的心生敬畏，一个不好，这句话就能灭了他们所有人的口，这一开始被交代的事情，谁还敢多开口？ 夜秋澜用一句话，堵住了所有下人的帮腔，待会儿就算再有什么，这些人也不敢随便说，否则，就别怪她直接要命。 郁姨娘从来都是躲在背后发难的，会事前安排好，一步步的将人逼得无路可走。 这一招，夜秋澜太熟悉了，所以提前将人家的路给堵了，她倒要看看，涉及到生死的情况下，那些人是不是还会对郁姨娘忠心？ 等没人按照她计划走的时候，郁姨娘这出戏又怎么演下去？ 郁姨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显然还没有发现夜秋澜这么做的用意，她对自己太自信了，所以压根儿没想过，手下的人会因为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威胁而背叛。 夜博云额头都出汗了，搭着夜秋澜的梯子特别舒服，涉及到御赐之物后，他整个人都不好了，哪里还有心去呵斥夜秋澜提到自己母亲和杨家？ 杨家当年的事情闹得很大，一向圣明的皇帝已经听不进任何劝诫，虽然后来皇帝亲自下了诏书平反，可依旧没多少人敢提及。 夜博云是个怕死的，他完全不想去触皇帝的虎须，才不管是什么理由。 可这些都不如明明白白的毁坏御赐之物的罪来得惊吓，夜博云第一反应就是压下去，对于夜秋澜的识相自然满意。 如此懂自己心思的女儿，夜博云顿时有了一分偏袒。 夜博云顿时跟着夜秋澜的话往下说了：“拉出去，乱棍打死，其他人……” 难得的，夜博云的眼神带着狠厉，瞪得所有下人都一阵萎缩：“要是谁敢将今天这事情说出去，全家陪葬。” 夜府虽然要遭罪，但是下人也跑不了，当今圣上的手段，可是很利的。 夜秋澜嘴角一勾，就知道会这样，前世她这亏吃了就吃了，郁姨娘是偷着乐。 为了安抚她，夜老夫人和夜博云这才没有追究别人对她的诬陷，好像平衡了一样，什么都给压下去了。 现在想想，夜秋澜都觉得恶心，本来就是诬陷，居然没有追究下去就是给她的好处？这不是变相认了她的罪名是什么？ “也对，这件事情就几个人知道便好，不过，祖母，你到底在找什么？我让人拿给你啊！还有，我到底做什么丢脸的事情了？”夜秋澜无辜的说道，这次没有诬陷做平衡，又能拿什么好处堵住她的嘴？ 夜老夫人一噎，被这么打岔，顿时回笼了理智，也开始有些怀疑了，张了张嘴似乎有些说不出口。 如果是诬陷，那不是等于她这个做祖母的，亲自带人来找孙女的不是？ 夜博云就没那么多想法了，刚才被夜秋澜一帮衬，立刻感觉到女儿的好：“还不是有人造谣说，你今天趁着宴席与人私会，还藏了男人的东西，私定终生？我就说……” “老爷，我就说，二小姐清清白白的，又是侯府嫡女，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一定是有人故意陷害的，可当不得真。”郁姨娘突然抬头，竟然将话接了过去，那语气有些嗔怪撒娇。 “嗯？哦！”夜博云也不知道是不是喝了酒有些不清醒，竟然没有反驳郁姨娘的打断，要知道平时他最不喜欢的就是这种，有损他大男人主义的风范。 夜秋澜冷眼看着，知道夜博云是不好意思说那种代表自己错了的话，郁姨娘这个时候接得无比巧妙，不仅表达了自己的立场，还解了夜博云的尴尬，维护了他大男人主义的尊严。 呵呵，这郁姨娘果然够了解自己的男人，难怪会一直得宠，被夜博云引以为红颜知己。 郁姨娘虔诚的看着夜秋澜，一如既往的温和与关爱：“二小姐这么懂事，又是侯府嫡女，再过一个月又是选秀了，怎么会做自损清誉的事情？” 20第20章摆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郁姨娘再接再厉，不仅想要博取夜秋澜的好感，更想洗白自己。 这个时候，郁姨娘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夜秋澜面前早已经没了善良温和的面具，依旧尽职尽责的扮演着好长辈，好母亲的角色。 一边算计着踩夜秋澜上位，眼见不行了，又连忙来刷好感，想要得到夜秋澜的帮忙。 夜秋澜就不明白了，这人到底是哪来的自信，别人会乖乖被她踩，还得按照她的计划捧她？ 难不成全天下就只有她一个聪明人么？就算能上一两次的当，还能上一辈子当不成？ 前世她都没有被蒙蔽多久，没有反击只是对亲情有期待，如今冷淡的，只觉得郁姨娘像个笑话。 不得不说，夜姿纤深得她的真传，前世的后来真是娱乐到她了。 郁姨娘这话真是左右逢源，最重要的是，让夜博云不尴尬了。 不过，这就是郁姨娘的目的，她让人这么做，不是为了抹黑夜秋澜，因为选秀在即，无论多么大的事情，夜老夫人和夜博云都会按下去的。 郁姨娘对夜博云和夜老夫人很了解，所以不能当众给夜秋澜难堪，毕竟是侯府嫡女，若是在宴会上出事儿，首当其冲要遭殃的，还是她这个掌家人。 别的不说，管理得这么差，这主母的位置是不要想了。 郁姨娘并不是想要毁掉夜秋澜，侯府女儿就这么两个，要毁了很难完全脱离干系。 再则，她还想要夜秋澜给自己女儿挡灾，甚至，在某些时候利用得好了，还能给夜姿纤探路。 所以，郁姨娘今天这算计，是为了夜秋澜的威信，而且，要这个嫡女彻底在安乐侯和夜老夫人心里没有位置。 当然，最重要的是，显示她的气度，并给两位大主子危机感。 侯府需要主母的危机，特别表现她无论各方面都适合。 前世，正是这么一场宴席，让夜老夫人认识到，侯府缺主母，很多后院夫人觉得被一个姨娘招待，简直是掉价，让夜老夫人好一阵没脸。 然后，一场陷害，让两人再次认识到主母管理宅院的重要性，又体现了郁姨娘的识大体，善解人意，那么早就得到消息了都没瞎嚷嚷，只想着自己一家人处理，丑事儿也能自家捂住。 夜老夫人和夜博云一考虑，就将郁姨娘给扶正了，更是可以给夜姿纤一个嫡女的身份，增加选秀的筹码。 皆大欢喜，唯有夜秋澜好好的一个嫡长女身份变成了嫡女，还损失了一大批好东西，这样的亏怎能不病上加病？ “姨娘说得倒是好听，不过父亲，那乱嚼舌根的下人都是谁？简直险恶用心，今天从早到晚，我都在陪客人，随时都有人替我作证的，何况，怎么诬陷的人就不敢说哪家的公子了？明知道我是待选秀女，哪家公子这么不要命了？” 夜秋澜缓缓说起，没有想过要让郁姨娘达到目的，刚才一席话，虽然没有诬陷她成功，但是态度已经表明了。 “父亲，这个家真是太乱了，郁姨娘平日里怕是忙得很，顾不过来，我是侯府唯一的嫡女，哪里是谁都能打主意的，如今母亲的孝期都过了，父亲也该找个人知冷知热，免得整个侯府乱七八糟的，连那些下人都敢到处蹦跶，抹黑主子的清誉。” “父亲，要因此影响了我和大姐的选秀，那可后悔莫及了。” 夜秋澜痛心疾首，一番话说的包括郁姨娘在内的一众女人目瞪口呆，心下拔凉。 因为她们都知道，夜博云其实早就想了，如果不是一直没合适的，只怕根本等不到原配夫人孝期完结。 夜秋澜这话虽然有些不合时宜，不该在她当女儿的口中说出，却点到了夜老夫人和夜博云的心坎里去。 最重要的是，夜秋澜话里话外有她们一群姨娘什么事儿？纯粹就是要另娶新人啊！ 本来心里有所打算的众女，顿时不好了。 尤其是郁姨娘，犹如吞了苍蝇一般的难受，夜秋澜一席话不仅将她排除在外，还给泼了一身脏水。 如今侯府是她在代管中馈，就这么乱七八糟，连下人都敢随便诬陷主子？这么严重了，还算管理得好不成？ 郁姨娘终于意识到自己搬起石头砸到自己脚了，事情如何她再清楚不过了，可别人看来还真就是这么的，夜秋澜半个字都没错，她更无从反驳。 郁姨娘一心只想表达自己的大度和手段，却忘记了下人也是属于她管的，平日里没有注意就算了，一旦被提及，那就是明晃晃的责任。 夜老夫人和夜博云果然觉得熨帖，也没在意夜秋澜说这话有那么点僭越。 夜老夫人也猛然想到前阵子夜秋澜同样被诬陷私相授受的事情，忍不住瞪了郁姨娘一眼，怎么总那么多幺蛾子，不把夜府唯一的嫡女名声抹黑就不消停是不是？ 其实在夜老夫人心里，根本就没想过要扶正郁姨娘，哪怕这位是她娘家的亲戚，平日里看重那是因为没有别人了。 夜老夫人看来，自己儿子什么都完美，就算是继室，也值得更好的，更有帮助的，郁姨娘还配不上。 前世，郁姨娘是先攻克了夜博云，由夜博云向老夫人提出的，两边都是自己宠的，老夫人自然会好好考虑。 再加上别人言语的刺激，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到好的人选，郁姨娘还有唯一的儿子等等，综合零零总总的原因，夜老夫人才勉强同意，可事后也是有后悔的。 “澜儿这话倒是提醒我了，云儿的事情的确该考虑一下，看侯府没个主母都成了什么样子？我是老了，也管不了了，自然该找个能管的来。”夜老夫人绝口不提自己刚才让人搜孙女屋子的强硬，对于郁姨娘的行为真的生气了。 冷冷的看了郁姨娘一眼，老夫人推开了夜姿纤，扶着金嬷嬷的手准备离开：“已经很晚了，澜儿就好好休息吧，云儿不如问问十皇子，说不定他能给点建议。” 21第21章先拿下一局 被人这么折腾一番，最后也没有落得一句安慰的好话，仿佛一切都那么理所当然，不应该有异议。 夜秋澜习惯得紧，一点没有不舒服，只是好笑的欣赏着郁姨娘失望到绝望的委屈，摇摇欲坠的溢出一丝柔弱风情。 可惜美人如斯，却没人欣赏。 夜博云今天喝得够多了，刚才是被吓醒的，眼见没事儿之后，酒劲儿立刻又上来。 几个姨娘争抢得厉害，都想将没有什么反抗意识的夜博云拉入自己院子里，嘟嘟嚷嚷的，一群人好不容易才出门。 郁姨娘没有动，刚才那姿态也是习惯了。 夜姿纤是气得不行，瞪着夜秋澜正想要说两句，却看到了那抹冷笑，不由得一愣，一时间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夜秋澜轻笑一声：“郁姨娘这是怎么了？站在外面怕是有些冷，奚春，给姨娘泡一壶好茶来。” 这样就被打击了？就失魂落魄了？那以后还怎么撑得住？ 郁姨娘一个激灵，眼中划过一抹愤恨，本来想要质问什么，却对上夜秋澜古井无波，冷淡莫名的眼神，仿佛有什么被她看穿了，自己无所遁形。 气息一噎，心口一闷，郁姨娘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冷哼了声，甩了甩手绢，气呼呼的领着夜姿纤走了。 夜秋澜好笑不已，这不挂面具了么？也不维持表面的和谐大度？ 慈爱，轮得到她一个姨娘来做戏？ 夜秋澜一番话，就是宁愿夜博云娶个新夫人进来，最好是个厉害的，到时候就有好戏看了。 而且，选秀只有一个月多点，夜府就算再急，新娶的事情也得拖到选秀后了。 相看，过六礼，可都是需要时间的。 前世就是直接抬妾为妻，不需要这些过程，选个好日子就成了，才能让夜姿纤在关键时刻变了身份。 选秀过后，她在夜府的时间就不多了，不管新来的夫人镇不镇得住郁姨娘，都是搅乱了这水，她只管看戏的时候。 总之，郁姨娘求而不得，过得不比前世如意，她就开心了。 回到屋子，夜秋澜看了看地上的瓷器碎片，啧了一声：“让人扫了吧，董嬷嬷，东西都运去净尘寺了没有？” 换下来的那批东西，夜秋澜让人送去了净尘寺，留在家里，等于热包子打狗。 前世在她选秀后，这些东西早已经成了夜老夫人和郁姨娘的，占得那是理所当然。 全是皇宫出来的摆件，算一算，几万两银子还是值的，因为是母亲给她布置的，就舍不得换掉，不曾想之后就没时间换了，全部喂了狼。 “小姐放心，东西都已经安全送达，空云大师亲自收的。”董嬷嬷小声的说道，对夜秋澜这做法很赞同。 虽然夜秋澜去选秀，董嬷嬷和两个丫头都无法跟着，可她们到底是奴婢，若是主子开口，她们根本就守不住，更别说这主子还占了长辈的身份。 “那就好！”夜秋澜轻笑一声，放了一份心。 夜老夫人是没脸再呆下去了，而且夜秋澜提醒了她最重要的事情，自然急着去给夜博云考虑人选，更不用看到夜秋澜那张脸，走得干脆，压根儿没想过要安慰一下无辜遭难的孙女。 金嬷嬷扶着老夫人，心下叹了，她只是个下人，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啊！ 郁姨娘一回去，自然来了一次发泄，连夜博云在别的女人那里过夜都顾不得。 可惜，郁姨娘舍不得扔好东西，只能拿几个碗撒撒气，看得旁人哭笑不得。 从净尘寺回来这几天，夜秋澜明显想通了，一边迷惑郁姨娘的眼线，一边也没闲着，将母亲留给自己的人马全部给盘活了，立刻执行了任务。 郁姨娘院子里，自然是有人的，将郁姨娘的所作所为全看在眼里。 “这次设计了这么久，竟然白费了，那死丫头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犀利的？”发泄得差不多了，郁姨娘安静了下来，理了理头发疑惑说道。 夜姿纤其实还有点不解，她只看到了夜博云对郁姨娘的宠爱和百依百顺，所以并不觉得夜秋澜说两句话就能改变什么。 直到郁姨娘都这么说了，夜姿纤才有心慌：“娘，不过是夜秋澜说了几句，能有什么作用？平日里也不见祖母和父亲听她的啊！” 郁姨娘恨得咬牙：“不是你祖母和父亲听她的，而是她说中了你祖母和父亲的心思，顺带的也提醒了两人赶紧行动，我做这一切就没了意义。” 见夜姿纤还有些不明白这区别，郁姨娘有些无力，不过还是给女儿解释道：“你祖母，从来就没想过要把我扶正，尽管我是她的远方侄女，你父亲，如果有更好的，对爵位有帮助的女人，他也不会支持我的。” “怎么会？”夜姿纤惊讶了，她一直以为，父亲是被郁姨娘拿捏在手中的，竟然还有这样的弯弯绕绕。 郁姨娘冷笑一声：“纤儿，你记住了，你任性可以，但绝对不能做有损侯府爵位的事情，否则，祖母和父亲不会站在你这边的。” 她算看透了，为了爵位，为了侯府的将来，这母子俩什么都是可以牺牲的，她一个小小的妾算什么？ “不过，也无妨，侯府就你小弟一个儿子，他们再怎么努力，侯府终究是我们的，今天算计落空了，我也忍了。”郁姨娘眼中满是阴鸷，哪里还有水润体贴的柔美？ “那倒也是，不过，娘，如果父亲再娶，万一……”夜姿纤很想说，父亲还是壮年，身体正好，难保不会再出个嫡子。 “没有万一，无论他娶了谁，侯府都只有你小弟一个儿子。”郁姨娘眼神一闪，说得斩钉截铁，还带着一丝阴狠。 夜姿纤不明白郁姨娘的肯定，只是有些懵，着急的说道：“可是，娘，这么一来，我就不能以嫡女的身份进宫选秀了啊！” 郁姨娘一噎：“夜秋澜挑起了你祖母和父亲的心思，短时间内我只怕坐不上去了，原本选了这个紧急的时候，就是为了走投无路，除了我没有别的选择，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22第22章办正事儿 听到这话，夜姿纤气得不行，恨不得将夜秋澜给弄死了。 她想了好久的嫡女身份，竟然就这么平白的没了，伤心得眼泪都快出来。 郁姨娘也难受，她努力了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可是有谁注意到了？ 平日里做事儿没少她，得好处的时候却没她的份儿，这让一直致力于上位的郁姨娘如何甘心？ 不过，现在心里再难受，郁姨娘也得先安抚夜姿纤：“没关系，纤儿，你好好跟嬷嬷学规矩，到时候选秀见真章。” “我都给你说了，这次的选秀是不同的，但没几个人知道，你只要好好表现，很容易出挑的。” “夜秋澜什么都不知道，而且对于进宫也不热衷，你只要稍微使点力，肯定就能让她落选。” “到时候，嫡女有如何？原本我打算，也是给你弄个好，这天底下，其实最不重嫡庶的就是皇宫，只要你指婚得好，一个落选的嫡女，拍马都赶不上。” “……” 夜姿纤难受的听着郁姨娘开解，一点点描绘她灿烂的未来，还有夜秋澜的苦逼，心情倒是渐渐好多了。 不得不说，郁姨娘谋划了一辈子，对这个女儿绝对是掏心掏肺的。 夜秋澜捋了一些事情，让董嬷嬷和两个丫头将屋子收拾一遍，这才放心入睡。 郁姨娘的目的不在诬陷她，所以私会的对象并没有说明，夜秋澜也有足够的证据证明自己没离开过客人堆里，夜老夫人这才那么容易相信。 另外，诬陷中说的信物，其实也没有。 夜秋澜身边最信任的只有三个人，却将这屋子看得很严实，别人向做点什么手脚都没有机会。 幸好郁姨娘也不在乎，她要的，也是夜秋澜能洗脱罪名，过程达到目的就好。 夜秋澜让人看一遍也是求个心安，万一郁姨娘有什么其他法子放了不该放的东西进来，真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在郁姨娘被逼到那份儿上的时候，只会铤而走险，只要能达到目的，根本不会再管侯府的未来和名誉。 这点，前辈子已经证明了。 夜姿纤选秀虽然中了，可是她运气不好，虽然成了嫡长女，到底侯府的地位太差，所以并没有如愿以偿的嫁入皇室。 不过，当今圣上也是好心，直接赐婚了另外一个侯府嫡子，那可是世袭的，对夜姿纤来说，活脱脱的高攀。 夜姿纤虽然有些失望和不情愿，可抗不了旨，谁知道在成亲之前，那侯府嫡子竟然一命呜呼了，皇帝一噎，倒是怜惜了一把夜姿纤，亲自开口让婚事作罢，挽救了一点夜姿纤的名声。 后来，就是皇帝的身体不允许，也没空管她这档子闲事儿，便没有再指婚。 夜老夫人等不及，就开始自己想要将孙女给嫁出去，反正皇帝并没有承诺会再赐婚，这样也不算下了皇帝面子，何况，皇室根本无暇理会。 所以，夜老夫人就开始卖孙女了，前一两次夜姿纤还配合，因为从来没有想过一直疼爱自己的祖母，会害自己。 结果，夜老夫人每次介绍的人，不是去当继室，就是当小妾，倒是家里都有权势，能帮到安乐侯府不少忙的。 对此，从小就被养得心比天高，眼光往上的夜姿纤如何看得上？自然就会反抗。 夜老夫人手段硬得很，最后就是强来，郁姨娘自然护着女儿，跟老夫人撕破脸不说，也不管什么侯府荣誉了，那一出出戏倒也好看。 所以，夜秋澜知道，郁姨娘的逆鳞就是两个儿女，她重来一回改变了一些事情，虽然不着痕迹，可得防着郁姨娘发狠。 睡醒之后，夜秋澜想到昨晚的事情就神清气爽，因为知道一些真相所带起的阴霾消失得无影无踪。 难怪离开的时候，空云大师会说那么几句莫名其妙的话，什么人都是要往前看的？过去的事情是经历，不说抛弃，却不能影响过日子？ 夜秋澜强烈怀疑，以空云大师那水平是不是看出了什么？ 将脸清洁完毕，夜秋澜换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吃了点东西，领着念夏出门了。 夜老夫人和夜博云没空管她，郁姨娘还在伤心着，没人理会她出门干什么。 大泽皇朝历史上出过好几任女皇，女性地位一直在提高，民风也特别的开放，千金小姐出个门真不算事儿。 如今的朝堂上，都还有特设的女官。 夜秋澜没有精心打扮，只是很随意很素净，全身上下都没有太多余的首饰。 不是夜秋澜三年守孝下来就喜欢上了这素净的颜色，郁姨娘暗中动的手脚，全是老气的色彩，可喜欢不起来。 相反，夜秋澜特别喜欢鲜艳的颜色，还尤其是红色。 今天这么低调，只不过是不想引人注意，而且，要做的事情需要低调。 念夏也猜到自家小姐有事情要办，原本那么早出门，还以为是直奔主题，不曾想，夜秋澜优哉游哉的诳街，完全没有办事的迹象。 不过念夏向来不多话，只是安静的跟着夜秋澜逛街，实际上什么都没买。 等到一个上午过去一半，夜秋澜让念夏买了不少包子，两人才左拐右拐，来到距离比较远的一个破庙之外。 还没有走进去，就听到一阵嘈杂的吵闹，甚至还有拳拳到肉的声音。 夜秋澜正想着自己来得会不会不是时候，那本来已经耷拉的木门就被撞飞了，在半空中就成了碎片，四分五裂的洒下。 与此同时，飞出来的还有一个人，正好滚在夜秋澜脚边，哼哼唧唧的，半天不能动弹。 “李老三，你若是还敢来，下次就不会这么轻松的放过你……”从里面傲然走出一个小叫花子，正义凌然，举手投足间明明是痞气，却带着一种无法掩盖的良好教养，若不是那一身破破烂烂的乞丐衣服，蓬头垢面的造型，说不定还会成为女儿家眼中的风流贵公子。 说得痞气又凶神恶煞，却在见到夜秋澜时，一句话顿时吞回了半句，动作也那么僵住，似乎有些滑稽。 夜秋澜也没有动作，就那么跟乞丐默然的对视着，似乎有什么别人理解不了的东西在悄然蔓延。 23第23章你过得不好 夜秋澜的眼神异常的平静，毫无波澜到让人无法对视。 那乞丐愣过之后，低了低头，明显有些心虚和没脸见人的恼羞成怒，转身就准备进庙。 就在这时，地上那人终于缓过气来了，爬了起来还能放狠话：“杨老二，你等着……” 同样只说了半句，那个叫李老三的乞丐就撒丫子跑，似乎怕杨老二再给他来两脚，以往的经验表明，绝对少不了的。 只可惜，这一次那杨老二只是顿了顿，根本没有理他，任他跑远后，冷笑一声继续回去。 看着那熟悉的背影，却又好像记忆久远，夜秋澜稍微有些恍惚。 表哥，杨家大将军唯一的血脉，却沦落到这个地方，与一群乞丐共舞，过着食不果腹，却自觉醉生梦死的生活。 杨凌内心绝对没有表面那么平静，他不知道小姑姑的女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虽然当年见面的时候还小，可他依旧一眼认了出来，小女孩也长大了啊！ 那些埋藏在心底的记忆，犹如突破了桎梏，疯一般的冲向脑门，杨凌隐忍的脸白得吓人。 就在一只脚刚跨过门槛的时候，杨凌感觉到背后一阵劲风袭来，条件反射的就是伸手一抓，整个身体转了一半，木然的看着又靠近了几步的夜秋澜。 这座破庙有台阶，夜秋澜盯着杨凌的眼睛，缓步走到台阶之下，抬头看人，却硬是让她看出了睥睨的味道，让杨凌错觉自己才是低处的那个。 “其他的，我也不多说。”夜秋澜声音中带着清冷：“只要你想一想，当年的杨贵妃和她肚子里未出世的孩子，都是怎么死的？” 杨凌整个人僵硬在那儿，戾气飞升，眼神已经空洞。 见状，夜秋澜示意念夏将手里的一大包馒头包子放下，这才慢条斯理的说道：“中午，归林居三楼一号厢房，我等你。” 说着，夜秋澜深深的看了杨凌一眼，领着一头雾水，完全不明所以的念夏走了。 杨凌听到这句话，却好半天才控制住自己，切了一声不以为然，想要将手中抓住的东西扔出去发泄发泄，却在无意中瞄了一眼那东西后，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反而握得更紧了。 死死的盯着那凸起来的一个杨字，杨凌整个脑袋都是空白的，神魂已经不全。 归林居其实是个酒楼，夜秋澜在包厢里坐着，品着上好的茶，眼神有些幽远。 她想到了上辈子，云沐风将杨家令牌交给她，让她去劝服杨凌出山的情景。 云沐风很惊喜，她也很惊喜。 杨家的败落，母亲的死，让夜秋澜根本不知道这个表哥还在京城，她的消息实在是太闭塞了。 现在想想，云沐风居然知道杨凌就在那破庙里？而且还知道杨家有这么一支私军？ 这么明显的事儿，她居然只看到了表哥存在的喜悦。 夜秋澜轻笑一声，现在清醒过来，自己都不明白自己被云沐风灌了什么迷魂汤。 前世她选秀之后，在张妃身边当了三年的宫女，又用三年的时间爬到侧妃的位置，才去拿回自己的嫁妆。 所以杨凌再出山，已经是六年之后，又因为她的关系，表哥只能依附云沐风而存在，这一世，她绝对不要这种情况再发生。 眯了眯眼，夜秋澜因为经历过一次，所以知道怎么才能劝服杨凌。 前世的刚开始，夜秋澜跑了好几次，都不能让杨凌回心转意，甚至还被杨凌用外祖父临死前的话把她给堵了。 因为外祖父说，要让他好好活着，而不是报仇和平反。 直到云沐风将杨贵妃之死透露给她，才彻底打破了这个僵局。 当初杨家事发，贵妃身怀六甲，却因小产大出血而死。 世人都道，那是贵妃气急攻心造成了小产，当真是红颜薄命。 曾经夜秋澜也以为如此，直到云沐风透出消息她才知道，杨贵妃是用自己和肚子里的孩子，求了杨凌一命。 当时，杨凌才十三岁，现在也才十六，前世他出山的时候，已经二十二，可是什么都没有丢下，武艺惊人的高强，为云沐风办了不少的事情。 这么看来，杨凌其实一直都等着出山吧，只不过因为外祖父的遗言，才会自己给自己下了桎梏。 而杨贵妃的事情，他知道得很清楚，才会成为那个光明正大站出来的理由。 当时杨家的孙子辈，也就是杨凌这一代，有不少出色的儿郎，杨凌算是最不起眼的。 后来夜秋澜才知道，杨凌却是同辈中资质最好的，因为年龄小，性格不定，才会没有显露出来。 而且就要不起眼，皇帝在那种情况下，才会同意饶了杨凌一命，换了一个，杨贵妃做的一切就没意义了。 “这么说来，外祖父，上辈子……是澜儿的不是。”夜秋澜眼睛一湿。 外祖父的意思，是希望杨凌警言慎行，为杨家延续血脉。 可杨贵妃保下杨凌的手段太过惨烈，成为了杨凌一辈子的噩梦心结，所以才会因此重新出山。 支持表哥出山，为其解开心结，夜秋澜做得没错，即便是外祖父在世也说不得她什么，可错就错在，她没有保住杨凌的命，让杨凌死于非命不说，还让杨家没了血脉延续。 光是想想，夜秋澜就觉得，云沐风欠她太多了，这根本不是一个养废了的皇后，衣食无忧，宫权在手能比拟的。 有些手抖的端起茶盏，夜秋澜却怎么都喝不到那茶水，反而倒了不少在桌子上。 恰在此时，包厢的门响了，打断了夜秋澜的回忆和自责，也成功让她平复了下来。 “进来！”夜秋澜稳了稳心神，眼睛镫亮的看着门口，毫不意外的看到一个衣着光鲜，翩翩风度的少年。 杨凌整个人的精神不算好，双颊也瘦得凹了下去，有点形销瘦骨。 可是，这样的狼狈，依旧无损杨凌的五官精致，气质如竹。 夜秋澜站了起来，平静之下微微有些激动：“表哥。” 杨凌的眼睛深入墨，打量了一下夜秋澜，犹自坐到了桌边，难得正经：“你过得不好？” 24第24章都洗过没有 夜秋澜坐了过去，给杨凌沏了一壶茶，清然一笑：“表哥就在京城，却一次都没来看我，怎么会好？” 杨嫒以前教育夜秋澜，时间很紧迫，难得出门的日子，就是与杨家的人用各种隐蔽的办法见面。 对于几个表哥，夜秋澜都认识，相处也非常不错。 但是论了解，就差得很远了，相处时间太短，无从了解。 可对于杨凌，有前世的经历，夜秋澜可以说是了解的。 夜秋澜眼神利索，看出杨凌比起六年之后，多了一分锐气，少了一分消沉。 前世她见到的杨凌，已经带着几分阴鸷了，压抑得太久，负面情绪生得多，脾气也有些古怪，可对她这个表妹依旧是全心全意的好。 即使……有那么多恨铁不成钢的事情发生，也舍不得说她一句，最后更是明知道去送死，也没有怨言。 夜秋澜眨了眨眼，感觉有些水泽，从净尘寺拿到令牌后，她想了很多。 前世她和杨凌的最后一次见面，因为乞丐的九年经历，一直有些寡言的杨凌竟然反常的说了很多事情，甚至跟她拉了拉家常。 那个时候，她是开心的，完全没有注意到杨凌隐藏的神情。 现在她却明白，杨凌肯定知道云沐风的计划，也很清楚，自己回不来了。 思及此，夜秋澜居然没忍住，豆大的泪珠不欺然就滚了下来，滴落在唇上，晕开了一股咸味。 她真的好蠢，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憎恨过自己前世的有眼无珠，一叶障目。 她一直说她渴求亲情，一次一次的对侯府手下留情，退让再三，最后理直气壮的说他们铁石心肠，对她无情。 可是，明明有一个对她付出所有的亲人，她却很少关心，很少了解。 她可以自问对得起侯府的每一个人，却不敢去想，自己有多对不起这位仅存的表哥。 刚想说什么的杨凌，突然看到夜秋澜的眼泪，整个人犹如被点穴一般，傻了。 直到夜秋澜哭得不能自已，伤心得咬上了自己手背，杨凌才一个激灵，连忙将夜秋澜的手扯了下来，伸出自己的手代替了去：“别哭别哭，别咬自己，是表哥不好……” 语无伦次，杨凌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了。 他何尝不想去看望夜秋澜，可是他不能啊！没想到，夜秋澜会为此哭得这么伤心，简直有种肝肠寸断的错觉。 从小到大见过几次面，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杨凌对夜秋澜的印象都不算深，更加别说什么感情了。 可是看到夜秋澜竟然哭成这样，杨凌顿时有些自责，他以为的感情不深，实际上在夜秋澜心里，竟然占了这么大的份量么？ 杨凌虽然觉得有些怪异，却没有多想，毕竟有些事情，都是他在自以为是。 恐怕杨凌想破了脑袋，都不会知道夜秋澜会如此不能自已的理由，根本就不会是这种见不见的小事儿…… 被杨凌这会儿的手无足措驱散了伤感，夜秋澜破涕而笑，恶狠狠的咬了杨凌手背一把，却没舍得多用力：“你多久没洗过了，脏死了还让我咬。” 拿出手绢擦了擦眼泪，夜秋澜心里轻松多了。 前世今生，不管遇到了什么，夜秋澜都很少哭的，这跟刚毅的母亲教育有关。 可是刚才，回忆太过残忍，夜秋澜真有点受不住陡然发现的真相，哭一场发泄一番，也算解脱一分。 见夜秋澜不哭了，杨凌松了口气，嬉笑着说道：“谁说的？我来之前，从头到脚都洗过了，还放了花瓣，香着呢！” 夜秋澜哑然，错愕了一下后，看着这样的杨凌却笑了。 这样的杨凌，是夜秋澜不熟悉的，还有锐气，还有潇洒，甚至还有一点欢脱，跟六年后真的大不一样。 或许他潜意识的在找机会复起，六年之后只怕是已经绝望到自暴自弃了，才会性格大变。 被夜秋澜盯得有些发毛，杨凌检查了一下自己：“哪里不对？这衣服还是我新买的。” 夜秋澜眼睛还有些湿润，却笑着摇了摇头：“没有，只是觉得表哥这样挺好的。” 挫折，经历，沉稳都有了，唯独没有前世的负面情绪，这能不好？ 晃神想起被迫重生的经历，夜秋澜忍不住再次感谢一下那巫女，今生若有缘再见，她一定好好谢谢。 杨凌虽然有点莫名其妙，不过以为她说自己现在跟刚开始的乞丐形象一比：“是吗？” 两人就此说了很多事情，侯府的，杨家的，还有皇家的，没有什么规律，随意的聊着。 等点菜的念夏回来，摆了一桌子好菜，杨凌忍不住有些唏嘘：“其实我一直在找杨家的令牌，没想到在姑姑那里，不过，当年抄家乱糟糟的，的确在姑姑手里最安全。” 夜秋澜心一沉，杨凌一直在找？那六年后肯定绝望，要不然前世不会她三番四请都无法说服，最后不得不激将。 “不过，看表哥这样，日常生活应该不缺银子。”杨凌身上的这套衣服，对普通人来说还是挺贵的，原本还以为他连饭都吃不起了，看来并非如此。 “狡兔还有三窟，爷爷对当今圣上很了解，早就有所准备了，只不过，没有想到会是那样惨烈的结局。”杨凌脸色不好，对于再进入官场，其实是犹豫的。 杨家的遭遇历历在目，爷爷的话犹在耳畔，他这样，岂不是违背了爷爷的遗愿？ 而且，皇帝已经为杨家平反，他似乎没有必要一直坚持。 “表哥，外祖父只是希望你能自己选择自己的路，好好的活下去，延续杨家的香火，并不是不让人再进入官场，这些，平日里外祖父的话不都是很明显？”夜秋澜安慰的说道。 前世的最后一次见面，杨凌告诉她的，那时她还笑着说，等杨凌回来，替他好好相看一位表嫂。 杨凌本身还有些纠结，闻言却释然了：“爷爷平日里是什么样的，真难为你还记得。” “所以说，外祖父应该早料到杨家的下场了吧！只是希望无论什么情况，杨家能有人活下去。”夜秋澜深以为然，否则，那令牌怎么会出现在她嫁妆里？ 25第25章心思通透的杨凌 “是啊！”杨凌忍不住唏嘘，更有些惆怅：“现在想来，平日里一些只言片语，爷爷都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包括事后的路怎么走，都有影射。” 以前觉得自家爷爷太过杞人忧天，如今才知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那是居安思危。 “表哥不用多想，将来的事情慢慢来，外祖父肯定想要你过得好，而不是被束缚。”夜秋澜将一盘水晶肘子端到杨凌面前，记得他是喜欢吃的：“我会帮你的。” 杨凌看了夜秋澜一眼，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有意为之。 他想不出夜秋澜为什么会知道，因为他以前不爱吃这个，这三年来落魄了，才喜欢上的。 “你啊，把自己过好就行了，侯府那一摊子事儿，可不容易。”杨凌住在乞丐堆里三年，不代表什么都不知道，相反，乞丐的消息最是快捷多面，让他知道了好些以前不会接触到的八卦。 对于安乐侯府，谈资简直不要太多，每天都能有新鲜的。 “侯府？你想太多了，再过一个月，我就要进宫去选秀，不管结果，老夫人都会赶着把我嫁出去的，她已经等不及了，肯定会找个对侯府有帮助的人。”夜秋澜冷冷一笑：“我不会在侯府呆多久的。” 杨凌筷子一顿，睁大了眼睛：“你才十三岁。”居然就迫不及待的嫁了？果然夜老夫人跟杨家有仇的吧！ “十三岁又怎么了？还不是要去选秀？等圣旨一下，照样得嫁。”夜秋澜不以为然，十三岁入宫的都比比皆是，何况是嫁人了。 背后有个不会疼人的家族，别的也是妄想。 杨凌皱起了眉头，随后才说道：“既然如此，那还不如好好选秀，皇上赐婚，总比你家那老夫人卖孙女来得强。” “嗯？”夜秋澜按着杨凌，神情一晃，说得也是，为什么她上辈子就从来没这么想过？ 居然还以为落选是件好事儿？ 果然那时候对老夫人，还有安乐侯那个爹期待值太高了。 “怎么了？”以为自己说错话了，杨凌努力的回忆。 “没有，还是表哥看得开，你就不怕我直接被留在宫里？”夜秋澜轻笑，毕竟外面的人并不知道皇帝的情况，若是中选，成为后妃的几率很大。 “不会！”杨凌爽快的啃着肉，说德斩钉截铁。 夜秋澜一愣：“为什么？” “大姑姑当年是杨贵妃，那件事情闹成那样，圣上不会让你成为后妃的，他还要脸。”杨凌冷笑了一声，桀骜不驯，对圣上都没有半点尊敬。 幸好这里没有别人，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当然，杨凌又不蠢，不是对的场合，他也不会表露这样的一面。 夜秋澜怔了怔，随意忍不住笑了，在嘲笑自己。 前世果然是被关在侯府太久了，居然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没想到。 难怪后来圣上对她其实颇有一分照顾，搞得张妃以为圣上看上她了，还各种暗示，想要借她邀宠。 或者说，当初张妃点了她去做宫女，就是发现了圣上对她的关注么？偏偏她自己还什么都不知道。 杨家平反，圣上最愧疚的就是杨贵妃了，当年可是他的最爱，瞬间成了心口抹不去的朱砂痣，到死的时候都还念叨着。 或者，圣上一开始对夜姿纤的几番照顾，应该就有这点关系吧！以为夜姿纤是杨家的外孙女。 摸了摸下巴，夜秋澜突然想起一件自己忽略的事情，实际上有一次，老皇帝问过她一句，是否有其他亲兄弟姐妹，答案是否。 然后再问夜姿纤也是嫡女？ 夜秋澜便解释了一下侯府的关系，皇帝听了没有说什么，但确实是从那开始，皇帝再没有管过夜姿纤的事情，刚好是夜姿纤未婚夫猝死之后。 可笑她还是接触过皇帝的，竟然还没杨凌在外看得明白。 “何况，皇帝已老，皇子们也大多长成，这一次选秀，只怕会大封皇子，赐婚之类的，你若被指一门好亲事，夜老夫人怎么也拿捏不到你头上来。”杨凌不以为然，夜家那个老夫人，实则没几个人看得上眼。 整天不想着把儿子养好，尽做些歪门邪道的事，要不然，当年他的小姑姑，也不至于嫁给那么个人渣。 说白了，欺软怕恶，只要夜秋澜身份够高，也够强硬，夜老夫人凭着长辈的身份，也占不到什么便宜。 夜秋澜纳罕的看着杨凌，果然表哥是心思通透的，他虽然不知道皇帝的身体状况，依旧猜到了这次选秀的最终目的。 看来，官场上的有些人是得了内幕，而有些人应该也是像杨凌这般分析猜测到的。 到时候虽然有一大半秀女都在扮路人，可也有好些是反其道而行之，最后都得了不少的好处，属于得意的一类。 杨凌复起，自然不能一戳而就，前世的时候，夜秋澜找到杨凌，皇帝已经快不行了，虽然后来也拖了许久，可基本没精力在注意到他的事情。 所以，就算再出来，也没人顾得上他。 现在不同，皇帝身体虽然被掏空，可还能再活六七年，而且表面并没有不妥，杨凌贸贸然出来，肯定会被皇帝注意的。 不是说皇帝一定会对杨凌怎么样，而是当今圣上年老了，疑心病特别重，万一让他觉得杨凌在谋划什么，那可就悲剧了。 皇帝对杨家的愧疚，对杨贵妃的在乎，那都要用在刀刃上，浪费可耻。 商量了一阵，杨凌决定按兵不动，先把杨家军收到手里，磨合一阵再说。 杨凌需要的，可不是像夜秋澜这样的保护暗卫，那么就需要好好了解自己的兵。 表面上杨凌依旧回了乞丐窝，暗中则是忙绿了起来。 自从知道杨家还有财产留给杨凌花销，夜秋澜也不反对杨凌去做乞丐，她也清楚，那地方的消息来得快。 “表哥，你知道杨家的令牌是两块？”夜秋澜不经意的问道。 “还有一块在你手里吧，好好用，保护好自己。”杨凌倒是一点不含糊。 26第26章该知道的都知道 当初要保一个人，爷爷就选择了他，在牢里的几个晚上，杨家的所有事情都被倒豆子一样，被一家子事无巨细的说给他，强令他记下。 暗中的两支队伍，就是最关键的东西。 可惜爷爷没来得及告诉他，令牌到底在哪里，时间就到了。 杨凌找了整整三年，却不想在小姑姑手里，幸好，夜秋澜来找他了。 夜秋澜恍然，表哥果然是明白的，前世才会以为，是她将这支暗卫送给云沐风的吧！ 临走，夜秋澜忍不住问道：“表哥，你好像一点不好奇，我为什么会知道你在破庙里？” 杨凌笑了，忍不住伸手拍了拍她头：“澜儿，在这个京城，很少有真正的秘密，我是杨家的子孙，皇上还亲口给杨家平反了，那么，该知道的人，都注意到我了。” 夜秋澜眨了眨眼，轻笑了一声，她当然想到了，其实不止云沐风一个人知道杨凌的下落吧！ 当年的杨家军实在太过响亮，事到如今若是杨家后人出现，都是有一定影响力的，所以，都盯着这块肥肉，自己吃不到，也不想让别人吃到。 大家都围观着，就算插不上手，好歹知道最后都是谁吃了。 她怕杨凌不知道，便开口不提，不曾想杨凌通透得，确实足够让人注意着才放心。 办完这件事情，夜秋澜就放心了，两人先后出了包厢，各自走了不同的方向。 “念夏，我要的东西都买齐了么？”夜秋澜看了一眼念夏手中的包裹，随意的问道。 刚才跟杨凌谈话，夜秋澜点了些东西让念夏独自去买了。 不是要回避念夏，而是为了应付回去的那群人。 虽然不一定在家里等着她的，可以防万一有个什么事，也能有借口。 念夏刚知道杨凌的身份时，也是很惊讶的，她是夫人给养大的，对杨家有不一样的感情，所以，暗中也有几分激动。 “小姐，表少爷还要回去做乞丐？”念夏有些不理解，她以为杨凌能够就此振作了。 “没关系，掩人耳目，现在出现不是什么好时机。”夜秋澜简单的解释了两句。 念夏也不多问，两人就那么晃悠着回了府。 侯府是当年先皇赐的，毕竟有救驾之功，荣贵三代，这府邸也不算小。 至少以侯府现有的人丁来说，还空旷得很。 回了院子后，发现都没空来找她麻烦，夜秋澜也乐得自在：“今天倒是安静，莫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以前她在院子里待着都能找上门来，今天出门了还没人管，真是不容易。 董嬷嬷笑了：“老夫人昨晚上折腾一番又没睡好，一大早跟侯爷商量了一阵‘大事儿’，中午过后，侯爷出门了，老夫人就睡去了。至于郁姨娘，一直在打听事情，大小姐学习规矩心不在焉的，也想知道结果，自然美人注意到我们。” “是吗？那还真是忙啊！”夜秋澜不以为意，让念夏将买回来的东西分了，着人挨着送去。 这件事情竟然没有后续，连最爱找夜秋澜麻烦的夜姿纤也没顾得上出现。 不过，夜秋澜特别全买的吃食，估计是进不了那些人的口，反正她也管不着。 晚上的时候，夜秋澜正准备就寝，老夫人那边又来了消息。 董嬷嬷将消息挑选汇总了一下说道：“小姐，侯爷今天还真是找十皇子了。” 夜秋澜怔了一下，想到昨晚上夜老夫人让夜博云去询问十皇子意见的事情，还真的去了？ 十皇子云沐林，背景不错，也得圣宠，可以说手里捏着一副好牌的。 可是这人跟十二和十六比起来，智商就明显有些不够了。 像夜博云这样的，并没有什么用的弃子，倒贴给十二或者十六，两人都未必看得上，包括其他皇子，也不见得入眼，要不然，夜博云怎么就这么明显的扒着十皇子了？ 如今局势不明朗，各皇子的争斗还处于暗中较量，只要不是脱不了身的，就不会明确表示战队，像夜博云这么明显的，少得可怜。 偏偏十皇子不仅收了，竟然还会连这种臣子续娶的事情都关心？不知道哪家姑娘会被算计遭殃呢？ “是吗？具体说了什么？”夜秋澜有些感叹，自家娘亲其实是挺厉害的，连老夫人院子都有眼线，她前世居然弃之不用，简直暴殄天物。 “说是十皇子提供了几个人选，让侯爷自己斟酌，不过，殿下只在暗中帮忙，不会明着给侯爷做媒。”董嬷嬷嗤笑一声，对于侯爷这么迫不及待的续娶算是看透了。 原本还以为他多少对夫人有点感情的，才会守了三年都不娶，现在看来，根本不是那么回事儿。 “呵呵，意料之中的。”夜秋澜倒是很想知道十皇子都怎么想的，分明就是自找的麻烦。 想要做媒？也不看看安乐侯府都是怎样的人家？也不看看上流权贵之家有谁不知道情况的？ 甭说还是给侯爷做继室，家里姨娘通房加起来还不只一位数，谁家的姑娘愿意？十皇子他敢明目张胆，用自己身份去做媒么？ 十皇子若是开口，估计没几家人敢不同意，可这仇也算是结下了。 最重要的是，家世出身不好的，夜博云未必看得上，夜老夫人也未必会同意，这件事想想都好玩。 “小姐若是想知道有哪些人，估计得过些日子了，侯爷和老夫人并没有细讲，只说两位小姐马上要选秀，再怎么也来不急，那还不如慢慢挑，慢慢看，也好多了解一下对方的品行。”董嬷嬷语气微微有些怪异。 貌似以前怎么没发现老夫人和安乐侯是这等拧不清的呢？ 对自个儿未免也太自信了吧！ 除了低娶，哪里还有安乐侯府慢慢挑的余地？脸真大。 夜秋澜轻笑一声，心情突然很好：“无妨，等事情有了进展，我们自然会知道的，这种事情不必冒险。” 相看这种事情，肯定隐藏不了，不必为了将来大家都知道的事儿暴露自己的人。 不过，这消息让人心情轻松，今晚上可以睡个好觉。 27第27章都给包起来 表哥的事情了了，郁姨娘和夜姿纤正在生气中，夜老夫人和安乐侯则是喜滋滋的忙，都不用夜秋澜再操心什么，这一觉倒是无梦到天亮。 早起练了一个时辰的功，夜秋澜安心的在家窝了几天。 夜老夫人和安乐侯好几天没有动静，郁姨娘虽然心情不好，倒也放了点心，活络的又开始在夜博云身上下手，旁敲侧击的打探情况。 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没订下来，这一次郁姨娘居然失手了，竟然没在夜博云那儿问出点什么来。 不过，郁姨娘对夜姿纤的规矩监督得更紧，想要换一种方式谋取主母之位。 以前，郁姨娘打的主意是自己先上位，增加夜姿纤的筹码。 现在都反过来了，希望夜姿纤能有个好归宿，让她在侯府能挺直了背脊做人。 哪怕跟主母位置无缘，也能在新夫人进门之前，有更多的筹码与之抗衡。 夜秋澜练功沐浴之后换了一身清爽的衣服，原本没打算出门的，静秋轩却来了一个意外的人——夜姿纤。 “妹妹，这些日子整天学规矩也忒闷了，眼看选秀越来越近，祖母让我们去买点新出来的锦缎首饰，准备好到时候用。”夜姿纤盈盈的说着，脸色还是不错的。 看起来前几天的事情，并没有影响到她，当时气得恨不能将夜秋澜撕碎，现在也调整了过来。 “哦？”夜秋澜对那个“我们”不可置否，想来是夜姿纤受不了想要出门解闷，还拿她当挡箭牌了吧！ 不过左右无事，夜秋澜也就答应了。 心下还想着郁姨娘的手段果然厉害，对于夜博云的拿捏更是到位。 前阵子的算计落空，还知道要抓紧男人，现在是各种小意温柔，要在新夫人进门前将男人的心给抓稳了。 其实对于这点，夜秋澜前世就觉得自己该跟郁姨娘多学习。 貌似这几天夜博云都不去其他姨娘通房那里了，整天跟郁姨娘郎情妾意的，连她这地处偏僻的静秋轩都闻到了全府浓浓的醋意和哀怨。 见夜秋澜答应了，夜姿纤眼睛一亮，顿时高兴得跟什么似的。 夜秋澜自当没看到，领着念夏一同出了府。 她自然知道夜姿纤为什么这么高兴，不是因为她一起的，而是买东西有人出钱。 自家娘亲可是杨家的小女儿，从小到大都是捧在手心里养着的，虽然婚姻不行，可是嫁妆一分都没少。 因为相信自己女儿的性子守得住，所以外祖父和外祖母那是卯着劲补贴。 果然，自家娘亲没有再让杨家失望，死死的守住了嫁妆，并顺利的留给了她。 若非如此，当初杨家满门被抄，没有划给娘亲的财产可都是遭殃了的。 实物银票的暂不计算，就是旺街旺铺，有好几间都在夜秋澜名下。 其中，就有在京城很有名的天衣成衣铺和天巧首饰铺。 曾经娘亲还在的时候，侯府的人不说一点便宜都占不到，但能拿到的极少。 可夜秋澜守孝的这三年，侯府却在两家铺子占了极大的便宜，她不是不知道，反正是连姨娘通房白拿东西都可以不给钱的。 前世她认了，这辈子夜秋澜却不想这家人占了便宜还没个好脸色，是她的，就该讨回来，这些养不熟的不值得这般投喂。 看着坐在马车里都无比雀跃的夜姿纤，夜秋澜心情也不错，嘴角勾起，眸色冷光掠过。 若非夜姿纤今天来找她出门，说起衣服首饰的事儿，她暂时还想不起来呢，可现在，真是个好时机啊！ 到了天衣，夜姿纤迫不及待的就开始挑选了，看看这看看那，似乎都很喜欢，爱不释手，不能舍弃。 夜秋澜在旁边喝着茶，并没有多参与，仿佛她真是陪着夜姿纤出来的，自己没有什么目的。 “妹妹，今年的幻锦有新花色，真是挺漂亮的，你看这桃花，像真的一样。这蓝色孔雀也不错啊，颜色很正，每一片羽毛都很精心，要做了罗裙上身肯定特别漂亮……”夜姿纤像是放开了桎梏，叽叽喳喳的，一刻不停。 夜秋澜浅笑着，微微侧耳，似乎认真在听夜姿纤的唠叨，仿佛在看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幻锦是南方织娘的一种手艺，会的不多，精通的更少，所以分了好几个档次。 年年最好的都是贡品，外面卖的档次比较低。 可因为这名声和布料本身的质地华丽，属于官家小姐最爱的一种上层锦缎。 只不过，如今这种花色，在夜秋澜眼里属于比较过时的，而且曾经贵为皇后，特供的幻锦从来没缺过，这会儿倒是兴趣不大。 等夜姿纤说完了，夜秋澜站了起来，走到夜姿纤身边，认真看了看那几匹布料，又看了看夜姿纤，释然的说道：“这几匹都很适合大姐呢，我瞧不出来好坏。” 夜姿纤双颊放光，期待的看着夜秋澜：“这样的话，妹妹，不如都要了吧！一匹可以做好几身衣服，到时候我们一起穿出去，还不得羡慕死别人？” 终于等到这句话，夜秋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大姐喜欢就好。” 这就是贪心不足蛇吞象，谁家小姐夫人会拿一样的布料做好几身衣服慢慢穿？每次出门都换样式不换花色还真是吸引注意呢！ 何况，哪怕是姐妹，也最忌撞衫，还穿一样的出去羡慕死别人？是笑死吧！ 夜秋澜唯一见过穿一样的出席宴会的姐妹便是双胞胎，人家那是有鳌头，其他的这么做，肯定是谈资。 合着夜姿纤这样是不用自己出钱，自然大方。 不过，全要就全要吧，如果没记错，最差的环境都是以尺计算的，价格绝对不低，到时候她也亏不了。 不知道夜秋澜的心理想法，也没读懂夜秋澜嘴角的笑意，夜姿纤听到她应了，立刻兴奋起来。 每次只有这个时候，夜姿纤才会觉得有这么一个妹妹是件美事儿。 “好了，这些都给包起来，送到安乐侯府去吧！”夜姿纤说完，迫不及待的拉着夜秋澜去了不远处的天巧首饰铺。 28第28章三年秋后账 跟挑衣服一样，面对那些精巧的首饰，夜姿纤看这漂亮，看那也移不开眼，最终是全部买下，让人送侯府去。 夜秋澜一直笑看着，还研究了一下掌柜的哭丧脸。 天衣天巧的掌柜这会儿心在滴血，自家小姐的家人又来打秋风了，这次还全挑好的，数量还不少，这是要一个月盈利全没的节奏啊！ 以前还能悠着点，最近两年简直不要脸，堂堂安乐侯府，完全没有了羞耻心。 夜姿纤可没有发现掌柜的情绪，只觉得神清气爽，连日来的憋屈终于释放得无影无踪。 得了这么多好东西，夜姿纤对夜秋澜的态度明显好了许多，连笑容都多了一分秋月的绚烂：“妹妹，买完东西，我约了几个朋友，就先走一步，咱们晚上在侯府前汇合如何？” 心情很不好？以前白拿东西得有顾虑，若是太好的东西，掌柜根本不会同意，即便闹到夜秋澜面前，也讨不了好。 今天有夜秋澜跟着首肯，掌柜直接就拿的最好的，现在可全属于她的了。 所以说，有些人就能这么理所当然，明明是不花钱白拿的，还嫌别人将最好的给藏起来了。 “好啊，整日呆在家里，这京城我都没能好好逛一逛……”夜秋澜顺水推舟，跟夜姿纤约定好时间地点，就目送她欢快的离开了。 所以说，会友才是目的，买东西是顺带的，只不过没想到今天能收获这么多而已。 “我的小姐呢，你这样可不行，这一批货可是天巧新出的招牌，被她一个人拿了去，还能怎么卖？本来还想大赚一笔的，现在别说赚了，本金都去了一个月的盈利啊！”掌柜忍不住了，愁眉苦脸的述说道。 这件事情不是没给夜秋澜提过，可以前大家知趣点还能说是人情，让夜秋澜不好说什么。 今天这大手笔，完全是要把天巧给搬空的节奏，掌柜对杨嫒和夜秋澜都忠心耿耿，实在受不了才吐槽，打心底也不想夜秋澜难做，可好歹有个限度不是？ 夜秋澜噶了一口茶，温和的看着掌柜痛心疾首，好笑的说道：“陈掌柜，不是我说你，这客人有需要，你还能不卖么？打开门做生意，就得和气生财。” 掌柜要哭了，这打开门做生意，亏得没底了，哪里还有财？ 夜秋澜不紧不慢，坐在这看首饰的包厢里，往下瞧着夜姿纤走远的背影，嘴角微勾：“对了，这笔账好好记下，咱们天巧天衣，还有其他铺子的三年一大扎帐要开始了，趁着选秀之前可得清理清理。” 陈掌柜懵了，不解的看着夜秋澜，心里有点怪异，却不敢那么去想。 什么三年一大扎帐？以前怎么没这规矩？ 这账，小的一月就得扎一次，大的也是每年一次，哪会等到三年才来一次？ 夜秋澜悠然的说道：“这三年一次的大账，那什么赊账就得结了，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总拖着欠款也不是个事儿不是？如今官家大多有女儿要进宫选秀，若是拖得太多欠款，那名声也不好听。” 陈掌柜睁大了眼睛，貌似听懂了自家小姐的话，这是要让他拿着账本去侯府结账呢？ 若是不结，选秀之前的名声可就不好了，如今家家户户都盯着，巴不得别人家有点丑闻，然后都上去踩一脚，为自己减少一个对手算一个。 以夜老夫人那爱面子的性格，这账就绝对赖不掉。 想到这，陈掌柜眼中不由得蹦出几丝惊喜，自家小姐终于不耐烦养那些白眼狼了么？以前的人情都要追回？ 夜秋澜仿佛还没有说完，借着道：“毕竟时间有点长了，你和天衣的廖掌柜都好好清理一下陈年旧账，免得有什么遗漏，堂堂安乐侯府，岂是那种赖账的人？” 陈掌柜张了张嘴，有些目瞪口呆，为什么他会觉得，自家小姐无端在说，狠狠查，一点点翻，一丝一毫都别漏掉？不无中生有都是良心了？ “当年杨家的事情，店铺几度易主，早已经不是我的了，这价格嘛，自然没有人情价的道理，陈掌柜，你说呢？”夜秋澜抬眼，笑着说道。 杨家出事，杨嫒的动作很快，将手里的资产转移的转移，掩人耳目的变卖，实际上就是想给杨凌留点财产和后路。 净尘寺的嫁妆，除了平日里一点一点挪过去的以外，就是那个时候大批量出府的。 手里的店铺以各种名义变更过持有人，彻底躲过抄家。 等皇帝给杨家平反，前不久才重新变成夜秋澜名下。 虽然在这过程中，都是忠心可靠的人，本质没有变，可夜秋澜明显要用这说事儿。 陈掌柜一度觉得自己听错了，可自己的想了想，还是那么回事儿，难免惊喜莫名，所以说，这是翻旧账的时候了？ 忙把还在哀叹的廖掌柜请了来，陈掌柜连夜秋澜都顾不上了，两人捧着账本嘀嘀咕咕去。 “两位掌柜终于高兴了。”念夏唏嘘，自家小姐自从上次病好，就想通透了，对待侯府的人，果断利索了许多。 “亏了三年的东西终于可以讨回来了，能不高兴？”夜秋澜轻笑，自个儿也轻松许多。 以前，总是她在付出，她在担待，她在单方面维持这段亲情，如今变了一种方式，感觉到了解脱。 夜秋澜也不理两个人怎么折腾，领着念夏就在街上闲逛着。 一辆豪华精致的马车从后面驶过来，夜秋澜往旁边让了让，瞄了一眼车上的族徽，若有所思。 镇国公霍家的马车，不知道上面是谁？ 镇国公的名头很响亮，并非仅仅因为它是世袭的簪缨家族，每一代都有身居高位的官。 这一代还出了个大泽第一美人，嫡女霍思雨。 镇国公是爷爷辈的，霍思雨的父亲是镇国公世子，上面还有一个嫡长女，嫡次女，她算是最小的。 夜秋澜对此女的印象深刻，因为她也是十二皇子的侧妃。 按理说，以她的身份和名声，绝美的容颜，惊艳的才华，做十二的皇子妃都绰绰有余，可偏偏是个侧的。 29第29章刻意不去想的人 没办法，霍思雨仰慕十六皇子，众所周知，还真是一点避讳都没有。 想也知道，最后霍思雨被十二算计娶了回去，后来也是云沐风捧在手心里的贵妃，却并不见得多快乐。 以前，夜秋澜是看着云沐风的宠，然后对自己说他不过是演戏，为的不过是镇国公的支持。 眼神闪了闪，夜秋澜嘴角勾起一笑，如今用不同的心态，不同的角度看待这件事情才发现，云沐风对霍思雨应该是有几分真心的吧！ 奈何襄王有梦，神女无心，正因为得不到，云沐风才会那么殷勤。 正想着，那路过的马车窗帘被一只素手撩起，露出半边精致绝美的脸来，虽然没有看全，可夜秋澜认得出，那就是霍思雨。 不过，两人并没有什么交汇，霍思雨或许是为了看一下到那里了，只是瞄了两眼又放下。 念夏也看见了，不由得惊叹：“尽管只看到半张脸，不过，好精致的美人儿啊，不知道那传闻中的大泽第一美人都长得什么样？” 夜秋澜忍不住一笑，念夏难得这么感慨：“很不巧，那马车上有镇国公的家徽，如果没猜测，那就是大泽第一美人呢！” “真的？”念夏惊讶，没想到随意说一句，竟然念叨到了本人。 夜秋澜只是笑，她目前不应该认识霍思雨的，镇国公跟十皇子不对付，加上地位不是十皇子能撼动的，所以那天的宴席，霍家没有人来，连表面的恭维都不屑给。 念夏有些意外，回忆了一下，刚才一眼的惊艳确实没看得太清楚，不由得有些遗憾：“不过，奴婢觉得小姐也不差，以前只是小姐没有出门罢了……嗯？小姐，小姐？” 说了一半，念夏发现了夜秋澜的神色不对劲，叫了两声没反应，就转头顺着眼神看去。 结果，除了醉仙楼外的一个乞丐老头，还真的什么都没看见。 “小姐，你在看什么？”念夏不解的问道。 夜秋澜一阵恍惚，嘴唇颤了颤，喃喃了两个字：“师父！” 念夏没有听清楚，不过也没有再打扰夜秋澜，只是陪着她就那么站着。 夜秋澜记忆纷杂，原以为自己忘记了，却不想，只是刻意不去想而已。 这个乞丐在醉仙楼外蹲了很多年，人来人往的几乎都知道有这么个人，偶尔也会有达观贵人路过，顺手施舍几分银子，每天收入倒也不低。 这乞丐也是分地盘的，不是其他乞丐都眼瞎，一直到抢占或者蹭一下好地方，而是这醉仙楼外就好似这老头的专属之地，被人根本无法踏足。 有人试过，这老头倒是依旧如老僧坐禅，似乎没看到有抢饭碗，反倒是醉仙楼的人会出来赶走其他的乞丐。 醉仙楼在京城很有名，至少有一百年的历史，从一开始以酒闻名，到现在依旧。 醉仙楼有不少特色酒，几乎无人能够仿制，味道独特，回味无穷，很多外地的行脚商，上流社会的达官贵人，都喜欢在这里来品一品。 特别是醉仙楼每次出新酒，那是人满为患，生意爆棚。 为此，醉仙楼还聘用了好些有一技之长的大厨，甚至包括了出宫的御厨，连带菜式口感都很完美，很快就发展成了京城四大酒楼之一，火热至今。 按理说，这样一个人来人往的，进出非富即贵的地方，不应该有乞丐的。 就像醉仙楼对其他乞丐一样，就算不是硬手段的驱赶，也一定有办法清理干净。 可偏偏就是这个老头，醉仙楼不管不问，让人无比好奇。 据说一开始，这老头能这么出现在这里，就引起了很多人的好奇，最重要的是醉仙楼居然不管，不少人就觉得说不定会是什么高人。 可不管是谁，无论用什么办法，都不能让老头开口说一个字，渐渐，大家也就习惯了，好奇不在，自然个过各的。 这大街上没人舍得下脸动武，毕竟醉仙楼进出的人非同凡响，万一不小心磕着碰着了，可脱不了手。 所以，众目睽睽之下，老头还算安全，也没人直接出手试探。 前世，夜秋澜入宫选秀，再成为宫女，然后赐给云沐风为妾，这过程中几乎没机会出门，对这些事情也不太了解。 等她在王府站稳脚跟后，云沐风才带她出门，慢慢了解外面的世界。 不过云沐风忙得很，有一次本来是到醉仙居吃饭的，却突然来事，就留她一个人。 左右她不是很爱喝酒，就送给了这门口的老头，因为来过几次后，都注意到他身上有个寸步不离的酒壶，时不时还会抿上一口。 谁知道，就是这么一壶酒，夜秋澜听到了老头开口说话，云沐风向来敏锐得很，虽然不能确定什么，依旧暗中支持她接近这老头。 只要有好处的事情，云沐风总能发挥狗鼻子的功效，宁可错杀，不肯放过。 过五关斩六将过后，夜秋澜有了这么个师父，只是被指导了三天，就收益无用，还真让云沐风得了莫大的好处。 只可惜，师父从此消失得无影无踪，夜秋澜再也没有见过。 如今有幸再次见到，夜秋澜无比的激动，心口颤了颤，才发现自己不是不想，而是不愿意去想，因为知道再也无法见面了。 “走吧，待会儿就中午了，先去醉仙楼占个位置。”夜秋澜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淡定的说道。 “好，不过待会儿一定要给奚春带一份烤鸭回去，她可念叨了好几年，却没有尝到过。”念夏忍不住好笑。 自家小姐出了孝期，上街的机会多了，奚春越发的念叨。 夜秋澜虽然有些心不在焉，可依旧听到了这话：“那倒是，我都听到好几次，若是这丫头知道我们到了醉仙楼却没给她带一口，一定会睡不着的。” 经过乞丐老头的面前，夜秋澜脚步顿了顿，眼神带着怀念和激动的看了看那闭目养神，什么都不入眼的老人，死死的控制着，才压抑住了异常动作。 佯装不在意，夜秋澜从袖中掏出一个十两的银锭，弯着腰，动作很轻的放入老人面前的缺口大碗，再无声无息的进入了醉仙楼。 30第30章初见旧人 前世相处不多，夜秋澜对这个师父真不算太了解，但是也看得出来，其实老人家根本不缺钱。 区区十两，连她心意的万分之一都不能替，这辈子，她一定做个好徒弟，哪怕只有三天的缘分。 夜秋澜握了握袖中的拳头，心情顿时从伤感，变成了励志兴奋。 进了醉仙楼的夜秋澜并没有发现，身后的老人突兀的睁开了眼，无比疑惑的盯了盯夜秋澜背影，忍不住有些出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夜秋澜没有要包厢，领着念夏坐到了二楼靠窗的位置，刚好将街景收入眼底。 醉仙楼进出的人非富即贵，一楼二楼大堂里的客人身份也不俗，如非必要，确实没必要去包厢。 念夏按照夜秋澜的喜好点了几个菜，小二正要离开，夜秋澜便开口了：“既然在外面，就不必拘束，你喜欢什么，自个儿点。” 念夏笑了一下，特意加了个自己喜欢的。 自小就跟小姐一起长大，念夏自然知道夜秋澜的性子，说一不二，她只会服从。 “另外……”夜秋澜再次叫住小二：“一只翡翠烤鸭，一瓶白云仙酒，替我送给门外的那位老人家，就说我请的。” 这是上辈子打开师父话语的东西，后来才知道，师父原本就是在这找徒弟的，只是脾气有些怪，专门设定了一些匪夷所思的关卡做考验，让人摸不着头脑。 一般人送的东西不对，他也不会理会。 前世夜秋澜能让师父说话，完全是巧合，因为连续三天，云沐风带她过来都因为有事离开了，而每次都刚点了菜。 翡翠烤鸭和白云仙酒，可是醉仙楼的招牌，云沐风特别喜欢，每次必点。 夜秋澜不喝酒，就将白云仙酒送了，后来想到光喝酒没意思，就将那烤鸭一起送了。 就这么送了三天，刚好踩中了老人的考验第一关。 不过，后来想想，夜秋澜都忍不住嘴角抽搐，这考验跟拜师学艺到底有什么关系？ 翡翠烤鸭和白云仙酒的价格可不低，一只价值一百两，一瓶酒只有半斤，却价值三百两，这在普通人眼里，都是天价了。 就算常来醉仙楼的人，也不是每天都能消费得起的。 一共四百两，还得持续三天？这设定让夜秋澜现在都还不理解，难道说师父故意如此，其实并不想收徒？ 若是别的好心人，估计宁愿给四百两白花花的银子，能让乞丐就这么生活下去吧！ 这嘴巴一吃就没了，心好不代表不心疼。 夜秋澜手里有些银子，但是积蓄并不多，母亲留下的财产都是嫁妆，她暂时还没想过动用。 上次去净尘寺取了几件不起眼的首饰，一是为了拿令牌掩人耳目，二也是计划着重新拜入师父门下。 要知道，按照师父的考验，前期可要花不少钱的。 前辈子有云沐风在背后操纵，夜秋澜倒是不缺这点钱，云沐风为了最后的好处也舍得投资，这才坚持了下来。 “好的，马上就给老人家送去。”小二笑容可掬，态度良好，也知道能来醉仙楼的人大多是得罪不起的。 转身耸了耸肩，小二其实对夜秋澜的做法已经无力吐槽了，那可是四百两啊，居然眼睛不眨一下就送出去了，有钱人的世界，他这等小市民永远不懂。 念夏也惊讶，不过却没有多嘴，心下却无比疑惑，那楼下到底是什么人？ 让奚春嘴馋的白玉烤鸭也是醉仙楼的招牌，可是价值五十两，比翡翠烤鸭低了一半。 即便如此，也不是她们做丫鬟的能负担得起的，所以才一直没有尝过。 今天借着主子的光能尝尝，那是福气，不想夜秋澜还有这等大手笔。 夜秋澜也不多说，知道小二一定会送去的，心也安了下来，等菜上齐了，慢慢的品尝着。 眼珠子一转，夜秋澜还真看到不少熟人，上次没有约杨凌来这里，就是因为醉仙楼的权贵太多，想来杨凌还不想暴露自己。 别人暗中知道是一回事儿，自己大摇大摆的出现又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这位公子，请上……”小二站在楼梯口，知道来人是要包厢的，便恭敬的示意了一下三楼。 夜秋澜闻声看出，瞳孔一缩，抿唇低了低头。 那上来的人着一身月白锦袍，上绣碧竹，从袍边蔓延到腰身，使人看起来特别的刚毅挺拔，加上那精致英俊的容颜，那是连同类都升不起嫉妒的男人。 不是云沐风又是谁？那一张脸以前看着是爱，现在看着却多了一分恶心。 夜秋澜真发现自己的心态变了，感觉就变了，明明那张脸除了年轻了许多，其他一点没变，她也看出了虚伪和假仙。 自己前辈子，眼睛真是被屎糊了…… 低着头走神加自我唾弃的夜秋澜，并没有发现云沐风刚要上楼，无意中看到了她，脚步一转，就直接走了过来。 念夏发现了走过来的人，顿时一惊，前几天的侯府酒宴，她看到过，知道这人就是十二皇子，连忙站了起来，站到了夜秋澜身后。 被念夏的大动作惊醒，夜秋澜抬头的时候，云沐风已经走到面前了。 看夜秋澜瞧见了他，云沐风冲她温和的一笑，带着一丝清冽，显然这人其实不常笑：“没想到能偶遇夜小姐，这大堂嘈杂混浊，为什么不上三楼？” 夜秋澜眸色一深，显得更是清幽无比，嘴角勾笑，带着一丝温婉：“十二皇子说笑了，左右没事儿，这儿的风景也不错的。” 说完，夜秋澜不着痕迹的顿了顿，老实说，她自己都没有想过，居然能这么平静的面对云沐风，她原以为，自己暂时根本无法承受这种反转。 可是话一出口，夜秋澜才发现，并没有想象的那么难。 她竟然能忍着所有的情绪，所有的疑问，正常坦荡的跟云沐风说话。 见夜秋澜点出他的身份，话里也恭敬，却没有在这大庭广众之下行礼，云沐风不由得满意，顿觉夜秋澜是个有眼色的姑娘。 31第31章又来个凑热闹的 云沐风常来醉仙楼，很多人都认识他的，可是知道他既然来了，就喜欢低调一点，倒是没人去触他霉头。 君不见连小二心知肚明，都当不知道吗？ “这样么？”云沐风看了看窗外，熙攘往来，繁花似锦，好像是有点不一样。 于是，云沐风撩了撩衣袍，坐到了夜秋澜的对面，偏头看向了窗外。 “……”夜秋澜眯了眯眼，无声的看着云沐风动作，忽然觉得可笑。 前世云沐风从来不坐这种大堂的位置，总觉得有失身份。 哪怕醉仙楼的档次不一样，也入不了这位的眼。 没想到重生的第一次单独见面，云沐风居然在这里坐了？呵呵，这男人果然不是她能理解的，前世无数事情被蒙在鼓里一辈子，真是不冤啊！ 云沐风认真的看了一会儿，这才回头冲夜秋澜勾了勾唇：“的确是有些不一样的感觉，今天巧了，不知道跟夜小姐拼个桌可好？” “……” 夜秋澜看着云沐风嘴角的温和，笑意却不达眼底，再次无言以对。 她不过是随意胡扯了一个借口，云沐风却显得这么慎重和认真？ 也对啊，前世就是这种态度，让人觉得他是把你捧在手心里的，无论什么事情都那么认真对待，那是放在心上的。 殊不知，云沐风用十九年的时间来养成这个习惯，就为了让人如此错觉，然后对他肝脑涂地。 夜秋澜突然不明白了，自己前世到底喜欢他什么呢？ 明明这么假的一个人，她怎么会奉为天神？吃错药了吧！ 轻笑一声，夜秋澜面容晕起一丝灿烂的美，让云沐风眼睛亮了亮，似乎多了一分欣赏：“十二皇子说笑了，这会儿到用膳还早，醉仙楼还没有人满为患，靠窗的桌子也有无数。” 夜秋澜扬了扬下颌，示意了一下她对面：“十二皇子实在不用委屈自己，臣女怕是要坏了殿下的兴致。” 听到这话，云沐风是真的意外了，他自然知道夜秋澜是随便说的，可他何尝不是迎合的借口？ 只是没有想到，夜秋澜居然没给他面子，还似乎……不怎么待见他？ 云沐风眼神闪了闪才反应过来，豁然发现夜秋澜真是在下逐客令，顿时有些不明白，刚刚不还好好的？ 夜秋澜若是知道云沐风的想法一定喷他一脸，两人身份察觉巨大，皇子殿下都主动打招呼了，难道她还能不理吗？ 刚刚自然是礼貌，希望云沐风打完招呼赶紧滚蛋，谁知道这丫的哪里抽了，竟然要跟她拼桌？ 夜秋澜顿时觉得有些心塞，点的好菜还没吃几口好么？她一点不想影响食欲。 原本云沐风也不是非要跟夜秋澜拼桌的，只不过他对这姑娘的印象不错，就想着聊聊。 既然人家不欢迎，云沐风也不强求，只是嘴角的笑意变得有点冷。 第一次，有女人敢当面不给他面子，心情阴郁是肯定的，只不过云沐风的城府极深，心下再不爽，也不会表现出来。 而且，他也没有贴上去的嗜好，自然从善如流的站了起来：“说得也是，本殿倒是惊扰了夜小姐的清静……” 夜秋澜一直注意着云沐风的表情，那抹冷笑自然是理解的，知道他心里不爽，却完全没有安慰的意思。 出乎意料的，看着云沐风那生气难堪还要憋着的脸色，夜秋澜感觉倍爽，有一种痛快的情绪在胸口蔓延。 不过，云沐风的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戏谑的声音就插了进来：“皇兄今天心情好么？竟然想要坐这里了？” 夜秋澜还在品味那丝快意，听到这话条件反射的扭头，然后囧了，十六皇子云沐辰？今天出门没看黄历啊！ 云沐辰比云沐风要小三岁，面色更多了一分稚嫩，却长得比云沐风都还要精致三分，若不是那一身的气质玉树兰芝，俊逸洒脱，只怕真要跟霍思雨抢大泽第一美人的位置坐了。 据说，小时候的十六皇子，经常被当成女孩，只不过有人遭殃过后，就一个个赶紧认熟了，不管心里怎么想，见到本人保证不露一点破绽。 夜秋澜嘴角勾笑，起身给十六福了福：“见过十六殿下。” 刚说完，夜秋澜突然感到一抹冰冷的眼光犹如刀子一般射了过来，抬头一看，不是来自云沐辰又是谁？ 嘴角的调侃笑意已经变成了似笑非笑，尤其瞧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压迫的冷。 夜秋澜抖了抖，自顾自的坐了回去，低头看碗。 她做错什么了？云沐辰至于眼神那么凶，反应那么大吗？ 一切交锋只在刹那之间，云沐风根本没有发现，云沐辰已经一屁股坐了下来，邪笑了一下，手指敲了敲桌：“这菜都是谁点的？这么没品位？” 夜秋澜低头没抬，嘴角抽了抽，就知道这十六皇子过来一定没什么好事儿。 上次见到是厌烦，这次是凌厉，这么不待见她，干嘛坐下来？ 醉仙楼的菜品，可是分了好几个档次的，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挥霍得起。 云沐辰说没品位，自然是档次低了，不入他们的眼。 夜秋澜抿了抿唇，没有说话，无声的拿起筷子，自己吃自己的，顺带还看了云沐风一眼，这人刚才不是要走了？这会儿还傻愣着干嘛？ 云沐风是被云沐辰惊到了，这么直白打脸的话，何必当着人家姑娘面说？丝毫余地都不留。 毕竟这些菜很明显就是夜秋澜点的，云沐风对此可不喜好。 “皇弟，别乱说话，你也来吃饭吗？”云沐风无奈的和稀泥，看云沐辰坐下来，他反而不好离开了。 云沐辰看夜秋澜不声不响的吃菜，半点没有被指桑骂槐的委屈，忍不住划过一丝诧异，没委屈就算了，竟然也没有羞涩或者不好意思？淡定得完全把他这个人，还有说的话都完全无视了啊！ 夜秋澜真不是故意的，她现在只想云沐风赶紧走，云沐辰自然也就不会留下来。 而且，云沐辰向来毒舌，这是众所周知的。 前世仅限的几次见面，夜秋澜已经领教过了，所以压根儿不稀奇，而且淡定的接受。 32第32章十二的韵事 对于云沐辰的毒舌，不无视都不行，你越理会，越要遭殃，最后说不定会说得自己羞愧不已，忍不住跳河算了。 所以，对云沐辰的强大深有体会，夜秋澜是不敢惹，这会儿她一个小小的侯府嫡女，各种惹不起。 事实证明，看不顺眼的两个人气场不合，永远不会顺眼。 即使夜秋澜已经这样回避了，依旧能感觉来自云沐辰的冷眼，吃得她好不心塞。 “哼，到醉仙楼来，不吃饭难不成找女人？”云沐辰一开口，这话果然损，暂时放过夜秋澜，一脸调侃的看着云沐风：“不知道永鸿阁的蝶玉姑娘味道如何？听说皇兄昨天晚上买了蝶玉的初夜，春宵了一晚上啊！” 听云沐辰说话，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何等的浑人，可见面之后才知道，这样风光霁月的少年，似乎说什么都那么合乎情理，一点不突兀。 可是，被戳到痛脚的云沐风脸色更加难看的。 本来这种打趣在男人之间，兄弟之间说说也无妨，反正是那些风流韵事，说出来还会给男人加分加魅力。 但现在，面前有个黄花大闺女，还是云沐风觉得有好感的姑娘，他整个人都有点不好了。 云沐风这个男人再浑，也没有浑到在有好感的女人面前讨论自己的风流事。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云沐风下意识的看向了夜秋澜，却对上一双星空般美丽又神秘的眸子，心口一抽，更觉得云沐辰的话难听不入耳。 “皇弟说什么呢？你若是来吃饭，那不如皇兄做东，请你一次如何？莫要在夜小姐面前失了身份。”云沐风只能顾左右言他，心口有些膈应。 夜秋澜其实就抬头看了云沐风一眼，被云沐辰的冷眼一盯，连忙又低头吃自己的。 永鸿阁，听起来有些高大上，实际不过是稍微有点格调的青楼，接待的人非富即贵，不是寻常人等能进去的。 至于永鸿阁里面的姑娘，自然个个如花似玉，艳若桃李，姿色绝非一般般能比的。 而这个蝶玉，不仅是现在名动京城，在后来也成为了传奇，因为，她最后成了云沐风的蝶妃。 如果仅仅是因为蝶玉青楼出身成为九妃之一，那也不算什么传奇，皇帝爱美人的就多了，而青楼自古出美人，历史上这个出身成为妃子的也能数出不少人来。 蝶玉最与众不同的一点就是，她一站台就被云沐风给包了，却在之后有过不少身份地位，相貌家产各方面都不俗的恩客。 在这期间，蝶玉还三度被人赎身嫁人，最后云沐风登基，蝶玉的第三任丈夫猝死。 没过一百天，蝶玉就别云沐风封为蝶妃，宠于后宫。 这样的经历若是还不能算传奇，那也不知道什么才算了吧！ 当时云沐风一意孤行，不顾御史大臣的反对和劝诫要疯蝶玉，夜秋澜作为皇后也是不理解的，只不过她没有大吵大闹，而且云沐风亲自来给她解释过。 蝶玉，从一开始就是云沐风的人，也从一开始就是炒作，只为让某些被算计的人能好奇的接近蝶玉，想要看看被冷面十二皇子看上的女人都是怎么样的。 从而，蝶玉长袖善舞，辗转于各男人之间，为云沐风收集情报，暗中除去一些敌人。 当时夜秋澜被感动了，便没有再阻拦云沐风的举动，而她的支持，也让前朝的劝阻成了笑话。 至于天下人怎么看的？呵呵，当时云沐风已经成为了天下之君，谁敢笑话？只会大谈特谈云沐风和蝶玉的传奇感情。 怔怔的看着碗里的菜，夜秋澜眼中闪过一丝别人看不见的疑惑和茫然，因为她现在想不通了，她当时为什么会感动？这有什么好值得感动的？ 蝶玉既然是云沐风的人，哪怕主人命令敢违背么？ 之后的妃位，应该也是云沐风事前就答应的吧，所以说，不过是公平交易？ 当初夜秋澜也查过，蝶玉的出身其实不低，只不过家族被人陷害而满门了，后来应该是云沐风救了，这才有了两人的交易。 而且，在收集情报的过程中，蝶玉的灭族之仇已经报了，最后还能得到一个妃位，其实真心不错。 说起来，云沐风对蝶玉真心算厚道，只不过依旧是不爱的。 如果没记错，蝶妃入宫到夜秋澜死之前，云沐风都没有真正在蝶妃宫里过夜，就算偶尔的恩宠，那也是别人看来如此，并没有瞒得过夜秋澜的耳目。 所以，说到底，云沐风还是嫌蝶玉脏的吧！ 毕竟，为了使命，那些恩客是真的，嫁人之后与丈夫的床笫之事也是真的，亏得蝶玉一颗心也扑在了云沐风身上，最后在宫里依旧郁郁寡欢。 “啪！” 夜秋澜想得有些出神，却被这突来的想动给惊了一跳，抬头一看，云沐辰也不知道发什么风，脸色更冷，手中的折扇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响动不小。 夜秋澜抬头看的时候，云沐辰突然一笑，虽然芝兰玉树，妖孽得很，却总觉得这种表情变化有点诡异。 “既然皇兄这么大方，弟弟也不能扫了皇兄的面子，小二，将醉仙楼的招牌菜给上个遍，再拿两瓶桃花仙酿过来。”云沐辰真是自己不出钱不心疼，一张口就忒狠了。 “这里乱哄哄的，吃得糟心，去包房。”云沐辰站了起来，率先上了楼，动作优雅潇洒，一点没觉得有糟心的迹象。 夜秋澜嘴角一抽，这殿下还真到自己是客人了，什么都是他说了算，而且口气特别大。 云沐风见云沐辰没再提刚才的事情，反而松了一口气，反正他也不喜欢这大堂，去包厢更好。 被云沐辰那么闹了一下，大堂里仅有的一些人都在不住打量，再继续下来，等午饭的时候人越来越多，还不知道被说成什么样儿呢！ 如此想着，云沐风也顾不上肉疼云沐辰的叫菜方式了，冲着夜秋澜温和的说道：“夜小姐也没吃多少吧，不如一起去如何？” 33第33章安乐侯府穷成这样啊 当然，云沐风就是礼貌的提一下，在他看来，夜秋澜一直比较识相的，这种场面，应该会主动回避。 君不见刚才，夜秋澜都不太待见他的么？ 云沐风面容长的其实有些冷峻，平日里的表情也不算多，只有算计和他感兴趣的时候才会吝啬一丝温和，一点笑意。 也正因为有如此颠覆的表情，每当他温和着带有点点笑意的时候，几乎没有那个女人能抵抗，皆以为那就是自己的全部，巴巴的奉上真心。 曾经，夜秋澜也是其中的一员，现在却只觉得自己可笑。 特别是，刚才听到蝶玉的事情，她发现自己居然没有酸楚，也没有更多的感觉，有的只是感叹蝶玉的今后，也有对自己前世的哀叹。 夜秋澜就知道，她心底对云沐风的感情在慢慢消散，有时候回想起来，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前世对云沐风到底算不算爱？ 不过，云沐风看人向来很准，一如他的猜测，夜秋澜压根儿没想凑这个热闹。 用手绢抹了抹唇，夜秋澜张嘴刚要回答，已经走出去好几步云沐辰居然回头了，一脸冷笑和鄙视的冲她说道：“说得对，夜小姐可千万要一起来啊，别的不说，招牌菜也该尝尝，免得进了醉仙楼，还没吃过好东西，有损你侯府嫡女的身份。” 夜秋澜一噎，本来要出口的话纯粹被人强塞进肚子，闷得心口都痛了。 眼皮子跳动抽搐，夜秋澜再次对十六皇子的毒舌无力起来，她倒是想反驳来着，可是她敢吗？ 不就是没吃过招牌菜么？怎么就有损身份了？这中间的逻辑关系到底在哪里？ 安乐侯府很穷得好不好？估计再没有比夜府更穷的侯爵…… 而且，云沐辰这话的语调极为奇怪，怪得夜秋澜活了两世这么多年，依旧分辨不出他到底是想她去呢？还是说的反话，让人好伤感。 云沐风也不知道十六在玩什么，反正从小到大，这个弟弟都这么阴阳怪气的，尤其那张嘴还特别的得理不饶人。 眼中闪过无奈，云沐风不得不开口：“夜小姐别在意皇弟所说的，不过醉仙楼的菜式值得一尝，何况，皇弟一口气点了那么多，就算加上你也吃不了啊！” “……”夜秋澜觉得胃疼，这是让她去吃点，免得浪费的意思么？可说得那么高大山，一开始就别点那么多啊，怎么就成了她的责任？真是担不起！ 话说到这份儿上，夜秋澜默默的站了起来，再拒绝的话就太不识相了，不知道云沐辰后面还会有什么难听在等着她，真是个忒不好伺候的主。 不得不提，前世今生，夜秋澜遇见过的最捉摸不定的人，就是十六皇子，没有之一啊！ “哼！”云沐辰一个鼻音，扭头继续往前。 “……”夜秋澜真的读不懂，到底是几个意思？ 云沐风不知道在想什么，但冲夜秋澜勾了勾唇，算是安抚。 当然，那是他自觉的，夜秋澜现在怎么看怎么刺眼。 冲念夏示意了一下，夜秋澜心安理得的跟着上楼，她的确还没吃两口，但是也不能浪费，打包了待会儿带走是一样的。 本来还有点怨念，不过一进包厢，云沐辰再开口时，她瞬间心情爽了。 因为十六皇子又在鄙视她，然后死命调侃十二：“侯府就穷成这样？堂堂侯府嫡小姐就吃那种菜？好不容易出来一趟，皇兄，你就大方一点，把这小姐刚才的饭钱给一起结了吧！” 哪种菜？一盘都是寻常人家一年的嚼用了好么？醉仙楼的菜，前世她吃过无数次了，包括现在还没有研究出来的新菜式，她都知道的好不好？ 还有，什么叫好不容易出来一趟？搞得他很了解似的。 云沐风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夜小姐不用客气，算在本殿头上好了。” 夜秋澜坐下的动作一顿，表情古怪了一下，其实她今天在醉仙楼的花销绝对不少的，大头在送给师父的那一酒一菜上，云沐风是没看见的。 不过，夜秋澜不矫情，跟云沐辰叫的这一桌子好菜比起来，自己那几百两真不算个事儿。 有人买单真好，自己要花的还多着呢，少几百两算几百两啊！ 于是，夜秋澜冲云沐风露齿一笑：“谢谢十二殿下……” 本来还想多说点感谢的话，结果云沐辰的冷气飙得有点猛，夜秋澜连忙闭嘴了。 想来，云沐辰是想落云沐风面子的，结果她这么一配合，目的就没达到，自然不高兴来着。 夜秋澜现在虽然不待见云沐风，可能省银子是好事儿，哪有不应的道理？所以，十六殿下就对不起了啊，没照你的计划来。 一顿饭吃得奇奇怪怪的，云沐风和云沐辰虽然是兄弟，现在也没有后面那么争锋相对，可感情绝对算不得好。 云沐辰要一起吃饭，也不知道膈应了谁？ 夜秋澜一开始吃得挺香的，慢慢的回忆起前世，也觉得有些没胃了。 当今圣上，十几个儿子，最后死的死，伤的伤，囚禁的囚禁，最后还剩下的，就是面前这两只。 云沐辰对那个位置是没兴趣，要不然也轮不到云沐风胜利。 而云沐风虽然如愿以偿的坐上了那个位置，云沐辰也游历在大泽皇朝的疆土，很少回京城，可云沐风依旧如鲠在喉。 偏偏十六看着阴晴不定，手段却十分的高明，云沐风想了无数办法，都一一被十六化解了，这里面的仇怨可大了天去，今天居然还能看到两人和谐自主的在一张桌子上吃饭？真是不可思议。 前世的夜秋澜，认识两人都是在进宫选秀之时，为了王妃的位子，不仅是女人们较劲，这男人也在较劲，所以在那之后相处不会很愉快。 夜秋澜倒是没想过，在那之前，皇子们之间还有一块遮羞布，估计也是做给皇帝看的。 “安乐侯府家就这么穷？养的都是猫儿不成？”云沐辰喝着酒，看着夜秋澜冷笑。 这一天下来，被鄙视冷笑多少回？夜秋澜感觉自己快习惯了。 34第34章都等着了 前世，夜秋澜就是受不了云沐辰的毒舌，又无法反抗，才会一直回避着见面，能不碰面就绝对不见。 可现在，听云沐辰吐槽安乐侯府，夜秋澜突然觉得很欢乐，虽然这里面也包括了她，但是，夜秋澜自觉跟安乐侯划好了界限。 忍不住看了云沐辰一眼，夜秋澜其实很想夸奖，十六皇子好眼力，居然就这么将事实给说出来了。 没办法啊，爵位非世袭，当年先皇封赏倒是有不少好东西，可三代安乐侯都没有职位，连闲职都没有，上哪儿捞去？ 没有职务之便，也没有别人巴结送礼，反倒是为了保爵送别人不少银子。 只靠慢慢的买了一些良田庄子靠产出够日常嚼用，说起来，在上流贵圈真心穷得可怜。 好不容易算计了杨家的受宠姑娘，带进去一大笔嫁妆，可半点好处没捞着，难怪老夫人那么不待见她了，啧啧…… 以夜家那一个赛一个的自私小气性格，只会觉得杨嫒，杨家都太对不起他们了。 “皇弟？”云沐风看夜秋澜想得出神，以为她被戳到了痛处，心下在感伤，便忍不住低低的说道：“夜小姐别在意，皇弟向来如此说话，并没有特意的针对，你别介意，他没有恶意的……” “……哼！”云沐辰看不惯云沐风装好人的模样，他就是满满的恶意好么？只不过瞧见夜秋澜有些呆愣的表情，这最后的毒舌也出不了口。 夜秋澜也怪怪的看着云沐风，原来这个男人就是这么顶着一张冷脸做好人的？呵呵，亏得她还以为他是面冷心热，感情虽然内敛但依旧丰富的人。 不知道他哪只眼睛看到她介意了？分明在暗乐的好不好？ 忍不住摇了摇头，夜秋澜似乎在表达她没有介意，实际在否定自己，前辈子还自喻看人准得离奇，说到底她对这个男人最一叶障目，眼睛被屎糊了吧！ 这件事情就这么揭过，其实夜秋澜看了看云沐辰，很想问的，难不成十六皇子宫殿里，养的猫吃得比猪还多？ 老实说，夜秋澜吃得真心不少，虽然到最后没有什么胃口，可捡起来的修炼很消耗能量，不多吃点简直能饿得要命。 夜秋澜前世练功的时候，一不注意就中招，明明只是一顿不吃，却饿得两眼昏花，又晕不过去，整个人难受得恨不能一头撞在桌腿上。 只那么一次，夜秋澜就再也不想尝试，也正是因为这，她在别人眼里，其实就是个地地道道的吃货。 曾经有嫉妒的女人还背后咬舌根说她幸好嫁给了十二皇子，若不然，连自己都可能喂不饱，更别说吃好了。 如今虽然才开始练功，但夜秋澜的食量也比寻常女子大多了，之所以觉得没动多少，分明是云沐辰点得太多了好么？ 因为银子给得足，那每一份的份量也是满满的，还能怪她不成？ 不过，看云沐辰一副无趣又不想理她的样子，夜秋澜也知趣，默默的将这诱惑放在心底。 云沐风和云沐辰的聊天也很无趣，两人本身都带着强烈的防备，自然不会说重要的事情，左一句右一句都是不着边际的废话，硬扯的话，倒是跟八卦稍微有点关系。 夜秋澜听得也有点趣，看似边缘的八卦，实际上都含有不少的有用信息，只不过现在的人都没有感觉罢了。 只有等事情发生后，才会猛然想起，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曾经她也一样，只是现在稍微有点先知。 她刚好是反过来的，知道一些后面的事情结果，却不知道现在都是个什么情况，前世的今天，她还在安乐侯府躺着呢，自然什么都不清楚。 好不容易等这两只吃得差不多了，夜秋澜轻舒了一口气，终于解脱了啊！ 而看了一眼桌上的菜式，其实真没动多少，夜秋澜出门的时候，忍不住让小二打包了带走。 那小二倒是懂规矩，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妥，醉仙楼的招牌菜，真要扔了弃了才可惜，其实不少人都这么干的。 夜秋澜看着小二动作熟练又迅速的开始打包，看了看前面的两兄弟背影，从没觉得不好意思过。 给张妃当了三年的贴身宫女，夜秋澜这脸皮纯粹是练出来了，后来的小妾，侧妃，再到皇后，说实话，话题性从来不断，她对这种事情显得理所当然。 不过，夜秋澜也知道，云沐风和云沐辰肯定听到了她让小二做的事情，云沐风装着不知道，是习惯了给人面子。 只是这云沐辰竟然也装着没看见？没有开口毒舌？这点比较出人意料。 不是夜秋澜非要被虐才高兴，而是不符合云沐辰的性格，她知道他肯定听见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一件舒心的事情，看着云沐风和云沐辰站在门外聊了一会儿，就一个跟一个的有事离开了，夜秋澜嘴角勾了勾，其实挺高兴的。 这么一大堆好菜弄回去，奚春该高兴了。 而夜秋澜觉得舒服的是，云沐风不是她的心魔，这真是再好不过的。 原本她对此有些担心，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今的云沐风，一接触反倒平静接受了，那以后的事情尽可能顺其自然。 到了约定时间，夜秋澜来到侯府不远处，马车刚停下没多久，夜姿纤也回来了。 看夜姿纤那春风得意，仙子气息越加浓郁的样子，夜秋澜暗付她是不是遇见了什么好事儿？感觉有点亢奋过头…… 两人很默契的装着一直在一起，刚跨进侯府大门，就看到了神色有些焦急的金嬷嬷。 “金嬷嬷，你怎么在这里？莫非是祖母吩咐你办什么事儿却没办成？”夜姿纤对金嬷嬷是熟悉的，不由得调侃问道。 金嬷嬷是夜老夫人的替身丫鬟，从小一起长大，自然很受启用。 因为夜老夫人对夜姿纤的重视，金嬷嬷也一直对她态度很好。 虽然没有因此冷落了夜秋澜，但是，两人在金嬷嬷心里，地位是一样的。 35第35章好戏上演 嫡庶的地位是一样的？ 夜秋澜前世可以无视，看清楚后虽然对金嬷嬷不会怨恨，但也没多少好感。 不过是想左右逢源，上下都讨好的婆子罢了，她不计较的时候自然没什么，真要理论起来，还入不了她的眼。 见到两位小姐，金嬷嬷眼睛一亮，神色却没有平静下来：“大小姐，二小姐，你们可算回来了，老夫人然给你们赶紧过去一趟呢！” 夜姿纤今天过得异常圆满，完全没发现金嬷嬷有什么不妥，听到祖母找她，立刻有些欢喜：“既然如此，那就赶紧着吧，怕是祖母都等久了。” 夜秋澜嘴角微微一勾，面上表情变化并不多，甚至有点冷。 因为夜姿纤替她做了决定，等于行驶了嫡女的权利，哪怕她一心只为快点见到疼爱她的祖母，可真要落在别人眼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 不过，夜秋澜没有反驳，一想到待会儿要发生的事情，就很大度的容忍了夜姿纤这瞬间的僭越。 金嬷嬷是急，也没顾得上这事儿，被夜姿纤拉着往前走，回头看夜秋澜沉默的跟上，眼神闪过一抹复杂和放松。 放松的是夜秋澜也跟来了，复杂的是老夫人的决定，她虽然越来越觉得不妥，可没有办法改变。 夜秋澜将金嬷嬷的神色收入眼底，心中一动，脚步更是慢了一分。 夜姿纤心情好，就显得特别活波，进入自在轩的时候还挑了两下，仙子的感觉弱了，却多了一分精灵感觉，让人看了舒服，会心一笑。 一路过来，无数下人都被这样的大小姐给俘虏了，眼神直了老半天才移开。 “祖母……你叫……啊，哎哟……”夜姿纤刚一进屋，夜秋澜就看见从里面飞出一个茶盏，正中夜姿纤的额头，在夜姿纤的尖叫中，哐当一声掉地上碎成渣渣。 夜秋澜快步走上前：“庶姐，你没事儿吧！” “关心”的问了一句，夜秋澜垂眸看了看那瓷器碎渣，眼神幽深。 抬头便看到老夫人的错愕和发愣，郁姨娘反应过来后，尖叫了一声跑了过来，用力将夜秋澜顶开：“纤儿，怎么了？痛不痛？快把手放下，让姨娘看看。” 夜秋澜见郁姨娘来了，果断放人，顺水推舟的退到一边，还让郁姨娘没注意踉跄了一下。 郁姨娘关心着夜姿纤的伤，完全没有注意这点小细节，什么都比不得夜姿纤那张脸重要。 夜姿纤被那茶盏给打懵了，又被郁姨娘嘘寒问暖的吵得头晕，一时半会儿竟然没有了思考，迷迷糊糊的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夜秋澜往里面走了几步，距离夜老夫人进了，才深深的看她一眼，不咸不淡的说道：“祖母一定不是故意的，一时手滑了对不对？庶姐不要怪祖母，今儿个你选了那么多漂亮布料和首饰，得送点给祖母压惊啊！” 刚才那个茶盏，是冲她来的吧！金嬷嬷神色的复杂应该就在这里。 按理说，夜姿纤是不可能走到她前面的，即使她是夜老夫人喜欢的孙女也不行。 夜老夫人的娘家只是一个小户，这辈子能够嫁侯爷，是春风得意了大半辈子。 很多东西她不懂，却要一知半解的遵守。 这嫡庶走路的顺序就是其中之一，尽管夜老夫人不喜欢夜秋澜，可改变不了嫡庶的事实，为了拉出去好看一点，不至于被人说嫡庶不分，夜老夫人一直都是这么要求的。 夜姿纤为了讨夜老夫人的欢心，一直以来倒是遵守得很好，只要夜秋澜在场，她哪怕心里恨毒了，一亿个不愿意，也会乖乖站在她身后发狠。 今天，估计是太高兴了，一时之间得意忘形，加上没有外人，以及夜秋澜在买东西时示弱等等，都让夜姿纤的自信心无端膨胀，以为凭着祖母的爱护，偶尔一次僭越也没关系。 谁知道，夜老夫人早就等着的，以为第一个进来的一定会是夜秋澜，一声不吭的就砸了过去，却错打了夜姿纤。 偏偏夜秋澜还在这里说风凉话，谁手滑了能将东西滑那么远？那么有力道？ 还扭曲成夜老夫人受惊？受什么惊？怎么受的？ 夜老夫人顿时有些气闷，忍不住喘了两口气，瞪着夜秋澜眸色发凉，她现在倒是受惊不轻。 错打了最疼爱的孙女，还被最讨厌的那个堵得有口难言，尤其看夜姿纤那泪眼婆娑的样子，明显被夜秋澜挑拨成功，委屈得不行。 “祖母，纤儿哪里做错了？值得你发这么大的火？”夜姿纤刚恢复神智就听到夜秋澜的话，几乎没有分辨能力，还真以为夜老夫人在发作她。 平日里被宠着的，突然被这么粗鲁的对待，夜姿纤自然委屈，要强的个性顿时发作，虽然语气很软，可依旧实在质问老夫人。 本来还在气闷的老夫人瞬间炸毛，指着夜姿纤就骂了：“你今天都干了什么不知道？还敢在这里哭，没那么本事就不要太狠，是不是整个侯府都要被你败光了，你才开心？” 一瞬间，夜姿纤又懵了，完全不知道祖母说的什么，看了神色如常的夜秋澜一眼，以为自己给人背黑锅了，立刻不依的哭开了：“祖母，纤儿到底做错了什么？什么侯府败光了？我可什么都没做啊！祖母是不是认错了？” 额头上的疼，让夜姿纤几乎口不择言，她只想赶紧洗白自己，想回去看看自己额头到底怎么了，千万更不要毁容了才好，怎么感觉有什么温热的液体留下？ “老夫人，这事儿肯定不是纤儿做的，你知道的，纤儿平日里受你教导，向来乖巧，哪里会出这种差错？”郁姨娘急了，连忙辩解道。 一手用帕子给夜姿纤擦伤口，一边观察着，要怎么才能不留疤，留给她们的时间可不多了。 “老夫人也该问清楚才惩罚，纤儿平白遭了这样的罪，还怎么去选秀？到时候只怕第一关都过不了。”郁姨娘越想越担心：“乖，把手放下，让为娘看看伤口……” 36第36章不是不要钱吗 郁姨娘将夜姿纤的手给按下去，看到那么深的伤口不断往外流血，整个人的气都不顺了：“老夫人，都是二小姐买那么多东西回来，要不然岂会这样……” 夜秋澜嘴角一勾，缓缓的说道：“不知道郁姨娘从何说起？那些东西是我买的？那待会儿都送去静秋轩吧！另外，郁姨娘还是慎言比较好，你能自称娘？当我母亲死了出不来是么？” 她也不反驳，反正郁姨娘以前就是这样，巧舌如簧的就将让她将事情给认了，然后倍受处罚的一定是她，更加不讨老夫人和安乐侯的喜欢。 今儿个她也认了，可有些人炸毛，就不关她的事儿啊！ 后面半句自然是给郁姨娘添堵的，明确告诉她，不要将自己当侯府的主母。 夜秋澜第一次这么明确的在人前提到自己母亲，老夫人心一颤，眼神更冷了。 郁姨娘自然起了个仰倒，狠狠的不知道说什么好，还顾着夜姿纤额头上的伤，心下急得不行。 果然，夜秋澜刚说完，夜姿纤就不干了，立刻跳了起来，差点撞到给她看伤的郁姨娘：“姨娘，祖母，那东西是我买的，所有东西都是我选的，也是我让店家送回侯府的，当然，我还跟祖母和姨娘都选了东西……” “放肆。”老夫人气得狠了，又摔了一个茶杯，反正这一套失去一个已经没了价值，再摔一个也就那样了。 而且，夜姿纤现在情绪有些激动，额头上的血留得更凶了，在脸上划过一道红色的水线，破坏了整张脸的气质，反而因为痛得神经抽搐，眼瞧着有些可怕。 老夫人这第二个茶杯，就没敢往人身上扔，摔在地上特别脆响。 原本真以为自己砸错了人，老夫人最疼爱夜姿纤，不是没有内疚，哪怕被夜姿纤隐形质问，她都没有直接发火。 谁知道，她根本就没有错怪谁，瞧夜姿纤承认得那爽利度，压根儿就不觉得自己错了，还在这邀功。 一时之间，老夫人的愤怒那是蹭蹭的往上涨，再一想到，刚才郁姨娘堵过来的一席话，整个人都不好了。 跺了跺手中的紫檀拐杖，夜老夫人狠着郁姨娘：“老子还没死呢，你就这么迫不及待的拽着男人想要上位了？就你这身份气度也配当侯夫人？连个女儿都教不好，拜了这个家，你就等着当乞丐夫人吧！” 夜秋澜挑了挑眉，对于老夫人的口才有了新的认识。 夜姿纤会那么说，她不奇怪，对于这种表彰自己孝心，可以邀功的事情，她才不会让给别人呢！ 所以，事情不用她说出来引人辩驳，夜姿纤亲自说出来，看郁姨娘还能怎么扯？ 让她意外的，老夫人竟然能骂得这么狠，当真是不要脸皮的在踩郁姨娘啊！而且，那句配不配的话，更是断绝了郁姨娘的念想，不知道这女人会怎么恨？夜秋澜表示很期待。 郁姨娘虽然眼界不宽，但聪明机智还是有的，只不过出身决定了教育，才会这么不济。 这个时候被老夫人骂得火起，心里又急不可耐，依旧强压了下去，低着头哀怨的看着夜姿纤：“纤儿，这些真的是你做的？” 郁姨娘一边说，一边给夜姿纤猛打颜色，只要夜姿纤自己否认，她就有办法扯到夜秋澜身上去，哪怕最后无法证明到底是谁，那也是两个人一起受罚，谁也逃不了。 只可惜，夜姿纤情况不对，伤到了头，注意力明显不集中，根本没看到郁姨娘的颜色，还有些得意的说道：“那是自然，这次可是拿了天巧和天医最好的一批货，还给姨娘挑了不少的布和精巧首饰呢！” 夜姿纤不配合，郁姨娘也没辙，一口气不上不下，真是差点没憋死。 夜秋澜淡定的火上浇油：“祖母，庶姐一直是孝顺的，不仅给姨娘挑了，还给祖母挑了，还有父亲的呢！我一直看着，都知道哪些是祖母的，祖母要不要看看？” 夜老夫人好不容易喘匀了气，金嬷嬷不断给夜老夫人顺着胸口，一边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夜秋澜，觉得这件事情发展得真有点莫名其妙。 怎么到最后就成了夜姿纤的错了？最重要的是，这孩子还自己承认了，真的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看什么看？不知所谓，只知道买，要最好，真当自己家富得流油不成？”老夫人这会儿看夜姿纤就特别不顺眼，自然也没什么好话。 夜姿纤依旧没搞清楚状况，懵懂的看着郁姨娘，无比的委屈。 从进屋开始，祖母就好像换了一个人似的，恨得快把她给咬来吃了，夜姿纤感觉特别害怕。 郁姨娘也忍不住有些恨铁不成钢，可到底是自己女儿，又忍不住心软：“你怎么能买那么多东西？你可知道要多少银子？那幻锦可是按照尺算的，你就算是为进宫选秀，也用不了那么多啊！还有那首饰，全是天巧的新款，每一件都不便宜，你居然要了那么多套？” 夜姿纤睁大了眼睛：“姨娘，你说什么银子？那不是二妹妹的铺子，不要钱的吗？” 夜秋澜冷笑一声，这种观念还真是根深蒂固啊：“姐姐说的什么话？你不是知道三年前母亲去世前半年，铺子就全部卖出去吗？怎么还是我的铺子了？” “你刚才还说这些东西是你买来孝敬祖母父亲的，哪里又跟我有什么关系了？敢情是我的铺子就不用给钱了，功劳还你领了，这都是什么道理？是姐姐该做的事情？” 后面一席话夜秋澜知道说了也等于白说，可不吐不快，膈应一下也是好的。 免得某些人总当她是瞎的，说得这么明白了还没感觉，不是傻就是软。 夜姿纤惊讶得不行，她其实知道有这么回事儿，可是并不知道具体情况，以为那铺子依旧在夜秋澜手上，毕竟三年里，大家拿了不少东西，可依旧没要钱啊！ 以前杨嫒在的时候，大家也眼馋，但是没有她们挑的份儿，杨嫒心情好，给什么她们就要什么，都觉得像是打发叫花子。 37第37章要把侯府搬空么 后来听说铺子转了，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有人去拿了东西都记安乐侯府账上，也没见掌柜来要，就以为铺子还是自家的，慢慢的有了比较，一个个就肆无忌惮起来。 以至于夜姿纤现在都还认为，那铺子是夜秋澜的。 结果，突然说都是要钱的，夜姿纤整个人都懵了。 侯府到底什么情况，夜姿纤很清楚，郁姨娘掌管中馈，她也学了不少，自然知道家产。 想想自己拿的东西价值几何，夜姿纤快吓傻了，最重要的是，她知道自己看中喜欢的东西都会没有了，这才是要命！ “怎么会？姨娘，这怎么办？”夜姿纤是个没什么大主意的，谁让她娘和老夫人的教育就那样了？ 当初安乐侯倒是想让杨嫒把这个庶长女一起教，杨嫒倒是没说什么，郁姨娘倒是闹了一大通，仿佛杨嫒要害了她的孩子似的。 夜秋澜现在才明白，当初母亲眼中的轻蔑都是什么意思，她还不愿意教呢，穷折腾…… “还能怎么办？”夜老夫人的气儿顺了不少：“今天的东西，都没有用，全部退了，以前的全部出银子。” “什么？还有以前的？”夜姿纤尖叫，神情一激动，额头上本来慢慢止住的血又开始流了：“以前的还要算？” “呵呵，人家开门做生意，为什么不算？难不成还能送给你不成？”老夫人冷笑了一声，再次觉得这个庶女就是个没眼色的，真有点上不得台面。 老夫人也有一定的自知之明，知道安乐侯在很多人眼里算不得什么，不管天巧和天衣的东家都是谁，万没有让侯府占了便宜的。 而侯府，也惹不起。 能在这个节骨眼上来要账，怎么想都不太对劲，可是安乐侯府除了给银子，又能怎么样呢？ 两个姑娘要入宫选秀，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没了名声。 “不对啊，祖母，三年前的东西，为什么会突然要结账？以前怎么就没说？”夜姿纤的脑子终于转对了一回，可惜用错了地方，而且没有证据表明什么。 “人家三年一扎帐，自然上门来要了。”老夫人知道这个道理，可是没有反驳的理由。 而且，在两位掌柜面前，老夫人实在有些没脸。 廖掌柜虽然没有刻意说明，可话里话外都透着一个意思，人家府上记账，隔一阵就会主动来结，唯有安乐侯府三年了从来没结过，还得让两位掌柜亲自走一趟。 虽然老夫人心里有很多的计较，可被外人这么说，只觉得脸色火辣辣的。 夜姿纤还想要说什么，却被郁姨娘拉住了，因为这根本不能改变给银子的事实，闹得厉害了，丢脸丢到外人面前，夜老夫人更不会放过她。 “老夫人，两位掌柜说好了。” 就在屋内气氛诡异的时候，一个丫头战战兢兢的进来通报，脸色吓得忒白。 “让两位客人进来。”老夫人平静了一下脾气，又恢复了温和的表象。 廖掌柜和陈掌柜目不斜视的进来，似乎完全没有注意到地上的碎杯，也没往夜秋澜身上瞧，只是一本正经的递上一个崭新的账本。 “老夫人，这是三年来，安乐侯府在天巧的账单，还请过目。”陈掌柜笑呵呵的说道，对于今天的事情特别解气。 这么一颗毒瘤，都快成为两大掌柜的心病了，没想到还有拔除的一天。 老夫人让金嬷嬷接了过来，然后翻了几页后，眉头皱了皱，脸色瞬间难看得紧，速度翻到了最后看总价，脸色一白，双手都抖了：“这……怎么会这么多？” 陈掌柜皱了皱眉，表情严肃了几分：“老夫人，这个价格，可是看到老东家的面子打过折的，前面的账单都写明了谁来拿的，都拿了什么东西，贵府主子不算少，三年积累下来自然多了，不过是八万多两，平均成三年也不算多。” 的确不算多，天巧的精巧首饰，最贵的都能上万两，有些府邸一年消费也能过十万。 相比之下，安乐侯府的确算少的，至于家底完全不能比，自然不是掌柜关心的事。 最好的东西自然不会让安乐侯府给打秋风了，今天送来的一批也能拿回去，两掌柜心里美着，左右不过是跑一趟，累一阵而已，还能将以前的账要回来，简直不要太圆满。 夜秋澜轻轻一笑，坐在一边喝茶，完全没有任何的表示。 那个打折不打折的问题，不过是掌柜的一句话，当初她们拿东西可从来不问价，那还不是掌柜说什么就什么？ 夜秋澜并不在乎侯府会不会吃亏，便宜占得够多了，是该吐出来一些才是，至于拿了大笔银子后怎么过日子，不关她的事儿。 曾经那样的掏心掏肺，换来的只是利益买断，夜秋澜对这个家早已经绝了念想，自然不会在乎她们过得好不好？ 天衣的廖掌柜走上前，笑容可掬，同样捧着一个新账本：“老夫人，贵府的布匹消耗没那么快，一共加起来只有五万多两，今儿个的我拿回去不算，原本是七万多两，打了折的，还请老夫人过目。” 八万多两和五万多两，岂不是有十四万了？ 老夫人心中一算，顿时想要晕过去，这是要把侯府搬空么？ 自从老安乐侯去世，老夫人还第一次觉得天要塌下来了，好好的，怎么就来了个晴天霹雳？ 可不管怎么说，老夫人拿着两个账本只有认了，人家都说打过折了，还能怎么说？何况东西都给先拿了，再来说什么价钱，非要人家少一些的话，她还丢不起那张老脸。 不得已，老夫人只能笑着请求两位掌柜能够宽限几日，毕竟不是什么小数目，一下子拿出来有些困难。 廖掌柜和陈掌柜到是好说话。 “今日过来本就是对账，老夫人什么时候凑够了银子，什么给都行。”廖掌柜笑眯眯的，心情其实很爽。 原本以为的死账有了希望，这比什么都好。 “是啊，老夫人不必着急，这谁家没个难处？好说好说。”陈掌柜也打哈哈，跟廖掌柜对视一眼，有别人看不懂的默契。 38第38章想不出还能有谁 夜秋澜瞧着好笑，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倒是配合得不错。 而陈掌柜向来都是软刀子，明明是好话，却让人听着无比膈应。 比如刚才那话，分明带着一点理解的鄙视，表示知道侯府的情况，给老夫人方便。 可老夫人最不希望的就是被人看扁侯府，将那些不堪的底细暴露出去，虽然是自欺欺人，可别人不说破，她也当不知道。 结果被陈掌柜这么一暗示，老夫人这口气怕是咽不下去了，别的不说，肯定会在最短的时间内将银子凑齐了还给两家铺子，这也让两掌柜的目的顺利达到。 而且，前面陈掌柜居然还说侯府主子多，看看那些账单，各姨娘可占了不少的比例，将这些也讽刺成主子，真亏的老夫人忍住了。 其实老夫人只想赶紧打发了两位掌柜，好关上门来说事儿，自然顾不上生气。 几句讽刺的话，自然不如十多万银子来得重要。 很快将两位掌柜客客气气的送走，老夫人脸色阴沉，整个人都气得发抖了。 难听的话她听了，可以忍，但十几万银子赖不掉，哪怕是将整个侯府扔进墨水里滚一圈，黑得不能再黑了，也不能不给。 竟然如此，老夫人肯定会想要保全名声，十几万不得不花，那总得要保一样。 两位掌柜临走的时候不着痕迹的看了夜秋澜一眼，倒是没人发现。 夜秋澜勾起唇角，微微点了点头，等待老夫人接下来动作。 郁姨娘虽然对此事焦心，可急着去给夜姿纤看伤上药，就先给老夫人告辞了。 郁姨娘是知道的，老夫人本身并没有多少主意，这么大的事情还是得告知夜博云。 可天知道安乐侯现在在哪里醉生梦死？总不能让夜姿纤一直顶着一头伤顶着吧！ 老夫人也想到这个孙女的将来，现在再怎么生气也没用，也就同意了郁姨娘带着女人先回院子。 至于夜秋澜，老夫人是看着就头疼，尤其她刚才还那么肆无忌惮的提到了杨嫒，夜老夫人更是不舒服，自然也找了个理由让夜秋澜先回去。 既然夜姿纤都说得那么明白了，跟夜秋澜的关系的确不大，老夫人便不想夜秋澜在这看笑话。 不得不说老夫人终于真相了，夜秋澜在这里的确是看笑话，看着这一家子都怎么头疼十几万两银子。 “那好，澜儿就先回去修整，若是有需要，祖母再叫我。祖母也不用太担心了，万事儿没有过不去的砍，那些东西用了就用了，总不能让人说侯府连一件首饰都不放过吧！父亲回来，祖母可要好好商量，总有解决之道的……” 夜秋澜说了两句，便回静秋轩了。 金嬷嬷有些担忧的看着夜秋澜离开，转头想要安慰老夫人两句，毕竟二小姐那话说的在理，可绝对让老夫人怄气，翩翩谁都不能说她不应该。 不曾想，金嬷嬷的担心是多余，转头就看见老夫人不仅没有生气，还破天荒的在若有所思，仿佛被提醒了一般。 “老夫人？你这是……”金嬷嬷有些忐忑，不知道夜老夫人是不是将怒气给压了下来，那可更严重了。 老夫人抬起头，眼中冒着精光：“澜丫头的话都是提醒我了，那些首饰虽然用过了，但可以折价。” “……”金嬷嬷这才知道，自己想歪了。 “金桂，你点一下库房里的布匹，看有哪些是没用过的？随按有些过时了，也不是新鲜的，问一下天衣还回不回收？若是不回，就送到董氏商行去。”在大事儿上需要男人做主，可老夫人行事也有些手段，很快就联想到更多的套现途径。 夜秋澜刚回到静秋轩没多久，就接到了老夫人那边的决定，忍不住明媚的笑了。 看来，她的一番提醒，没有白费苦心。 念夏将一大包好菜提了回来，奚春已经高兴得眼睛都眯了，特别是想了好久的烤鸭，就这点时间已经啃掉了半只，还回味得很。 摸了摸肚子，感觉实在吃不下了，奚春才遗憾的出了房门，正好听到这则消息：“董氏商行？哪一家？” 董嬷嬷忍不住刮了奚春一眼，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妮子完完全全就是个吃货？ “还能是哪一家？整个京城也就一个有名的董氏商行吧！”董嬷嬷淡淡的说道，虽然她也姓董，可是跟这家真没有关系。 董氏商行在民间很有名，它什么东西都卖，但是呢，却不卖自己的东西，而是寄卖。 不同于当铺，东西进去了就不属于自己，进入董氏商行的东西，有些来历不明，也有些高档有些抵挡。 价格全凭物品主人设定，若是卖出了，商行会抽成，若是卖不出去，也不担什么责任。 夜秋澜眼神闪了闪，陷入了若有所思，其他问题都不大，就是那条来历不明的也可以入内，就足以让人刮目相看了。 当然，普通人是不知道这一条的，还以为能买到的东西都是过了明路。 董氏商行也不傻，来历不明的高档货，不会明面上出售，私下里交易，甚至还有地下拍卖。 若说董氏商行没有幕后，夜秋澜绝对不相信，暗中的好东西实在太多了，完全是一个销赃的好地方，甚至连贡品，宫里的一些绝版东西都能搞得到。 前世，云沐风对这家商行眼馋得很，可即便是十二皇子，也没搞清楚幕后的弯弯绕绕，动不得分毫，气得云沐风做了皇帝后，都忍不住强压，可惜，最后不知道为什么也没敢动？ 那个时候，夜秋澜只是个米虫皇后，不管事儿的，云沐风很多事情也不跟她说，所以并不清楚成为天下至尊的云沐风为什么雷声大，雨点小，终于是放过了这家让他吃过不少亏的商行。 轻笑了一声，夜秋澜的思绪有点飘远。 其实有些东西，云沐风不说，她也猜得到，只不过装作不清楚罢了。 能够这么肆无忌惮的帮人销赃，除了天家皇族，夜秋澜实在想不到还能有谁？ 39第39章侯府九姨娘 按照律法，这类商行绝对不可能会出现，更加别说在盛世皇朝的太平日子中根深蒂固到这地步。 就算那些黑暗的事情都在一般人看不见的地方，可天子脚下，能够被保护得这么好，还能没点猫腻？ 那么多好东西，总得有个来源渠道不是？ 那么多销赃的东西，总得有些捆绑消息的不是？ 每个皇朝无论怎么繁华，总有些见不得人的，可天家将这些东西拿捏在自己手上，那比什么都强。 而且，董氏商行在无论明处暗处，都是一大消息汇聚点，很多众所周知的，鲜为人知的，都是一种需要。 夜秋澜猜测过，当今圣上驾崩后，有可能将董氏商行传给了十六，才会让这位皇子过得潇潇洒洒，不仅成为云沐风心中的一根刺，还无论如何都拔不掉。 当然，这些事情都是皇家的纠葛，夜秋澜只是根据事情发生后的结果来猜测的，并没有实际证据。 老夫人要将东西送入董氏商行，自然没有什么复杂的心思，只是通过倒卖二手，赚回一些银子。 董氏商行的二手货很多，有些还特别精致，价格肯定比原价便宜多了，对于有些人来说，倒是个淘宝的好地方。 “老夫人居然想得到董氏商行？”念夏有些意外。 屋里四个都是知情人，本来还在说老夫人会怎么凑这一笔钱？没想到老夫人在这方面还挺灵光的。 董氏商行的性质注定了上流社会表面的不耻，私下的重点关注，这么明目张胆的要将东西送去董氏商行寄卖的官家贵渭几乎没有。 不管私底下的动作，至少表面上，一个个都做得正直无比。 老夫人这也是顾不得面子了，才会这么说，等东西送过去，只怕也会遮遮掩掩的，留上一块遮羞布。 夜秋澜主仆四人在屋子里吃着好东西，听着侯府的鸡飞狗跳，真是难得的闲适。 夜老夫人差人出去找安乐侯，短时间内貌似回不来。 老夫人心急，便将几个姨娘通房叫到了一起，开始挨着对账。 这不对不知道，一对吓一跳，跟在夜博云身边最长的几个女人，手脚最快，竟然每个月都会去拿一件，或者一套，加起来的份量，甚至都超过了老夫人嫁入侯府的嫁妆。 顿时，老夫人气得呕血，心里也忒不平衡。 凭什么她为了这个家累死累活的，就像守着这样的家业，这群姨娘通房却享受着如此华丽的待遇？ 老夫人的心肝儿揪了起来，几位姨娘可就遭殃了。 她们的穿戴和首饰，还真是一大半都出自天衣和天巧两家店铺，这一下子要全部收回去？那她们还有什么能留住男人的？ 可老夫人哪管那么多？现在侯府危机，却全败在了这些小妾身上，几乎是雷霆风行的将各家搜刮了一遍。 在这过程中，有些首饰别打赏了，自然不见了。 可老夫人的人本身机灵，没有浑水摸鱼，却多多少少拿了一些不属于天巧的首饰回去，准备搭着一起卖了，能回一点是一点。 郁姨娘倒是懂事儿得很，回去之后让大夫给夜姿纤看伤上药，也赶紧着收拾，将自己屋里的东西主动给交了上去。 这让第一个到郁姨娘院子的几个嬷嬷面面相窥，又遗憾又讪讪的点了账单，还真是一件不多一件不少。 看来没得秋风打，只能就这么拿着东西回去复命了。 从二姨娘开始，接下来几个都有些呼天抢地的，仿佛是割肉一般，闹得有些厉害。 “九姨娘，老夫人带人来搜屋子了。”粉花得到消息后，急急的报告了主子，神色有些急。 “搜屋子？好好为什么突然要搜屋子？”九姨娘的年纪不过二十，比夜姿纤都大不了多少，却还不是最小的姨娘。 “听说是那些在天巧和天衣拿了东西的，两位掌柜来要账了。老夫人的意思是谁拿了谁负责出银子……”粉红忍不住咋舌，老夫人居然让人搜儿子女儿的房？只为这么一个由头？说实话，有点笑话了。 “天巧和天衣？”九姨娘秀巧的小脸忍不住露出一丝不屑：“原来如此，我就说，这些女人那么肆无忌惮，迟早是要出事儿，现在总算闹上门来了。” 九姨娘依旧淡定如斯，似乎也在看笑话：“让他们搜吧，反正我屋子里没有。” 九姨娘姓花，娘家本身是富商。 官家本身瞧不起富商，无形之中是否矮了好几截。 九姨娘在家也是嫡女教养，可是身份不够高，在这侯府竟然只能做一个不起眼的姨娘。 然而九姨娘娘家很富有，在整个侯府，她的身家只怕是最丰厚的，加上娘家的众多店铺，倒是从来没惦记过天巧和天衣那点东西。 平日里女人们凑一堆，老是听那些女人商量着怎么去打秋风，还以此来比拼，九姨娘就等着这一天了。 只不过没想到这一天竟然来得这么快，而且好像有些轰轰烈烈。 粉红一跺脚：“姨娘，不行啊，我看那些婆子不是善茬，前儿四姨娘的陪嫁都一起被打走了不少，说是填补旧物的亏损，姨娘这儿是没有，可架不住老夫人现在心急凑钱。” 九姨娘愕然，怔了一下忍不住勾起一抹嘲笑，这就是她自己选的官家？好好的嫡女进来做了小妾不说，还要被这么践踏？ 可笑的是，当年她竟然会被安乐侯那样的表里不一给迷住？果然是瞎眼了。 原本以为是自己的幸福真爱，嫁过来没两个月就彻底伤了心，乃至看透了这家人，九姨娘也迷茫伤心过，可是已经无力回天。 这些官家总是装得两袖清风，一派高尚的样子，竟然也会因为他们看不起的黄白之物做出这样的勾当？ 借此由头榨取姨娘的嫁妆？呵呵，估计平常人家都做不出来吧！ 九姨娘沉默了一下，突兀的站了起来，将梳妆台上的一个盒子打开，挑了几件首饰出来，将剩下的盖上，交给了粉红：“这些都是天巧出品的首饰，待会儿等嬷嬷过来，就给她们。” 40第40章当家的焦头烂额 九姨娘说得轻巧，甚至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心里已经想清楚了。 既然老夫人都出手了，那这就是一个死局，要么破财，要么受辱。 九姨娘自认没在两家店铺打过秋风，可架不住这阵势，与其让那些下人来翻她的东西，还不如主动的放弃一些东西。 九姨娘当初是带着无限的幻想和喜悦嫁进来的，又是家中的独女，暗中的嫁妆丰厚得难以想象。 只不过，都不等她给夜博云交底，这个男人就将她给伤透了。 所以，九姨娘到底有多少家底，只有她自己知道，夜博云也不太清楚，还以为娶了个姨娘，压根儿不算什么。 粉红捧着盒子，一惊：“不行啊，姨娘，这可是侯爷送给你的，并不是你白拿的啊！怎么能交出去？” 九姨娘眼中只有平静，并没有半点不舍：“不是我白拿，难道侯爷就给过银子不成？查到最后也保不住，我的东西不想让她们碰，你尽管去，总比侯爷亲自来要更好。” 安乐侯在两家店面里打秋风更容易，好歹是一家之主，也更加名正言顺。 粉红惊了惊，随即一想可不就是这个理？再加上院子外的吵嚷已经过来了，由不得细细盘算。 夜秋澜不时收到一些消息，冷笑之余也有些啧啧称奇。 前世可没有这一出，夜秋澜最后可是免了安乐侯府这一笔账的，不曾想，这十多万两竟然是如此分配的？ 夜博云，竟然堂而皇之的拿着发妻嫁妆之财来养妾侍，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夜秋澜觉得长见识了，这男人竟然可以渣成这样？ 上辈子她果然是太仁慈了，居然将账给免了？呵呵，难怪她会重生，而不是带着一张挂不住的脸直接下去见母亲。 这些女人折腾出来的秋风就算了，夜博云居然还会亲自去拿东西回来讨好姨娘？ 除了郁姨娘那处，就是九姨娘最多，而且九姨娘从来没有亲自去打过秋风，这让夜秋澜很快注意到这位。 “九姨娘？我记得，好像是姓花？”夜秋澜记忆中对这个九姨娘的印象不深，几乎也没什么交情，不过对于花家倒是了解颇多。 只是不知道，这个九姨娘是不是出自她知道的那个花家？ “是啊，九姨娘当初跟侯爷可是才子佳人，你依我浓的，听说认识的过程跟话本里的故事一样。”董嬷嬷倒是不避讳，对于自家小姐，真是有什么说什么。 “呵呵，是吗？”夜秋澜挑眉，话本的故事从来都是过程美好，最终的结局大多不会提及：“是城东那个富商花家？” 董嬷嬷诧异的看了夜秋澜一眼：“城东的富商就多了，虽然花这个姓比较稀少，可不能确定是不是小姐说的那家，不过，九姨娘的家境的确不错，但家族应该还不算有名。” 原来花家还没有后来那么发达啊！ 因为一次机遇，花家的资产暴增，又不知道怎么跟云沐风搭上了线，就成了十二皇子的后盾。 等云沐风登基，花家走入了辉煌，成为大泽皇朝有名的皇商。 瞧这轨迹，花家很能审时度势啊，九姨娘怎么就眼瞎的看上了安乐侯？好好的嫡女竟然来做个小妾，怕是现在有些后悔了吧！ 夜秋澜看九姨娘的动作，分明是个很看得清形势的女人。 老夫人最先清理的，是各家自己去拿的，等做完这些，夜博云刚好回来，也就再度清理夜博云打的秋风。 其他女人，包括郁姨娘在内，都没有想到夜博云送的同样没付银子，又掀起了第二轮的搜刮。 唯独九姨娘，是从一开始就将夜博云送的首饰给拿了出来，这样通透的人儿，真是可惜了。 夜秋澜对九姨娘难免多了一分关注，她知道自家父亲的皮相还是很能忽悠人的，看起来这位九姨娘就是中招的其中之一。 先前就被刮了一层皮，现在还要刮一层，众姨娘通房自然不干了，吵吵嚷嚷的尽管表现对夜博云的感情和不舍。 夜博云亲自送的东西，向来是众女人炫耀的资本，这突然收了回去，仿佛连宠爱都没了，一个个破了财，心里还忒不踏实。 夜博云也被这事情给弄懵了，而且，送出去的东西还得收回来变卖，完全就是将脸皮仍在地上踩。 夜博云自喻翩翩佳公子，对女人从来是温柔联系的，这么没气概的事情，简直羞于见自己的女人。 “娘，那两家铺面真不是杨嫒的了？”夜博云有些不信，毕竟这三年来，一直都没上门来要过账。 “当年的事情闹得多厉害，你我都清楚，当时为了给杨家疏通关系，她将手里的东西全部卖了。”老夫人精神不是很好，整个人显得苍老无比。 “倒是你，堂堂安乐侯，何必去占这点便宜？莫不是你觉得铺子变成了人家的，还能给你免单？”老夫人恨铁不成钢，她知道侯府不富裕，可从来没缺过这个儿子，没想到竟然还这么前皮子浅。 老夫人心伤之余却从来没想过，若不是两掌柜找上门来，她也不觉得这事儿有什么不对。 两本账单上面，可有好些都是从老夫人的私库里找出来的。 夜博云明显还有些不信：“其他的还好说，这两间铺子，不是杨嫒留给女儿的嫁妆？怎么也卖了？” 对于当年的事情，夜博云不愿意去回想，杨嫒几乎让他觉得自己完全没魅力，所以府里的姨娘通房一个又一个，他也只是为了证明自己不差。 杨嫒居然看不上他，是她没有眼光。 夜博云身为男人的自尊被碾成了渣渣，唯有通过这种方式证明自己不差。 若是夜秋澜知道夜博云的想法，别说现在了，就是前世都会觉得幼稚。 难怪母亲看不上，不过是个被宠得永远长不大的侯爷而已。 “谁知道？当初到底花了多少钱，我们也不清楚，那都是杨嫒的嫁妆。”老夫人说得有些愤然，当初不是没打过这嫁妆的主意，十里红妆啊，同辈的夫人都羡慕着她赚了，谁知道一个子儿都没捞着？ 41第41章凑凑再补上 “何况，那就算是杨嫒留给女儿的嫁妆，你这么明目张胆的挪用，还要不要脸？”老夫人也是有些迁怒，毕竟夜博云亲自打回来的秋风，不比那些女人少。 对于这样的账单，两位掌柜肯定是清楚的，她都不敢多看，免得多一眼都觉得侯府的脸挂不住了。 夜博云摸了摸鼻子，心里不服气，倒也没反驳。 在他看来，如果铺子在夜秋澜手上，无论他拿多少都是应该的，是女儿孝敬的。 幸好，夜博云跟夜老夫人的母子感情一直很好，老安乐侯死去的时候，夜博云还比较小，倒也知道自己娘亲撑起这个侯府多么不容易。 所以，事已成定局，夜博云也不想跟夜老夫人吵。 “杨嫒那女人，果然该死，当初那么多银子都白花了，杨家最后还不是死绝了？”夜博云对杨嫒的感情很复杂，又爱又恨，也有自卑。 “当年的事情就别说了，先把这件事情摆平了吧，要不然，两个丫头进宫选秀的事情只怕不会顺利。”老夫人不想提及杨家，心中虽然也有恨，可逝者已矣，她年纪也到这份上了，自然忌讳得更多。 夜秋澜知道两人的谈话，只是沉默，并没有发表意见。 要说难过？那倒是没有，前世已经难过得够了，现在也就不会再伤心。 自家娘亲的手段果然非同凡响，竟然骗过了整个侯府，虽然他们有猜测，却也没有证据。 而两个掌柜上门，反而打破了他们的幻想，将事情引导去了另外一个方向。 夜姿纤额头顶着一圈纱布，在屋里各种发气，伤口痛得平静不下来：“夜秋澜那个小贱人，一定是故意设计我的，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刚好，今天一买了东西人家就上门要账了？我看那两铺面一定还是那小贱人的。” 夜姿纤心里有气，却不知自己一语中的。 郁姨娘损失可不少，又因为掌管中馈，为这事儿心力交瘁，精神看起来有些萎靡：“纤儿，大夫说了你不能激动，小心伤口，这一个月你得好好养，可不能耽搁了选秀。” “就算她有什么想法，可到底是侯府的女儿，这么做，等于是掏空了整个侯府，对她有什么好处？” 郁姨娘不是没有怀疑，可都因为这样的理由自我说服了。 对于出嫁女来说，娘家和家族最重要，夜秋澜真的毁了侯府，那等同于断了自己后路，对她百害无利。 当然，这些都是惯有的思维，若是这个娘家家族不仅没有保护，反而屡屡拖后腿，还将人往死里卖，估计谁都会宁愿没有家族撑腰。 虽然有点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感觉，可能够将心口上的刺拔掉，也一劳永逸。 郁姨娘不能理解夜秋澜的干脆果决，自然不会明白这做法。 安乐侯对于夜秋澜来说，那就是长在心间的毒瘤，哪怕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也要挖了才能安然活下去。 夜姿纤仿佛被郁姨娘的话说服了，她也只是不甘心：“娘，现在要怎么办？原本做的衣服倒是还留着，可是都没有新的，首饰大多不剩下了，这样子要怎么去选秀？” 郁姨娘也忧心得很：“你放心，还有一个月，娘会想办法的。之所以会是今天来要账，两掌柜也解释过，这次你要的东西太多了，而且都是店里最好的，光是今天的加起来就五万多两，才让他们想起来要账，谁让侯府就从来没给过银子？” 照两位掌柜的意思，侯府从来没主动过，他们也不放心，一次这么大一笔，两店铺也吃不消啊！ 夜姿纤撇了撇嘴，额头隐隐作疼，吵闹了一阵，自己喜欢的东西依旧没了，心伤之余也全是疲惫，不由得躺床上睡去。 郁姨娘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深深的叹了一声，这才出门走了。 虽然董氏商行比当铺要好得多，可因为急于脱手，老夫人对于送去的二手东西设定价格都比较低。 这对爱在董氏商行淘宝的人来说，就是惊喜了。 能花很少的钱买到不错的首饰，对于家境不太富裕的人来说，这是一桩好买卖。 三天后，老夫人送去的东西就卖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也不值几个钱，倒是不急。 因为在搜刮的时候，多多的搜刮了一些姨娘自己的东西，这赚回来的比想象得多。 还有库房里的一些新布匹，虽然有些用了，但是买卖布匹是论尺算的，寻常人家很少一整匹一整匹的买。 老夫人也不管是不是从天衣买回来的，只要是干净的，全部送去了董事商行，甚至里面还有两匹特供的锦缎。 这么算下来，竟然拿回了八万两。 侯府的账面上，资金并不多，留下一些嚼用的，拿出了三万两。 还差了三万多两，老夫人和安乐侯就开始打主意。 夜秋澜本来还在看戏，万万没有想到，侯府最大的两位主子，竟然将主意打到了她身上。 见到夜老夫人身边的金嬷嬷亲自过来请，夜秋澜就猜到老夫人的想法，虽然有些意外，但是又在情理之中。 在祖母和父亲的眼里，只有需要的时候，才会有她这个侯府嫡女，这很正常的不是？ “这银子，凑得差不多了，可到底还差点尾数，剩下五万两，我私库里拿两万两出来填了，还有三万两……”老夫人说到这里顿了顿，环视了一圈所有人，才落到夜秋澜身上：“澜丫头，就从你嫁妆你挪三万两出来吧，等度过了这难关，再给你补上。” 闻言，众姨娘和夜姿纤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夜秋澜，觉得这件事情再好不过了。 夜秋澜垂眸的眼神幽深，心下忍不住好笑，都这个时候了，老夫人居然还想赚一点？ 明明只差三万两了，硬说成五万。 还说自己私库里拿了两万，就算没有赚得实际的好处，可是这名声和威信就出来了。 结果呢，真正的差价，就是她一个人补全的。 若是前世，夜秋澜一定会应下来，除了净尘寺的嫁妆，母亲留给她的银票真不少，再加上几间铺面赚的，她还真不缺这点。 42第42章真是这样吗 只可惜，曾经她以为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不算问题，侯府有需要就给钱的那颗心已经不在了。 让孙女将嫁妆拿出来给他们填窟窿？不得不说，这位祖母，这位父亲，又一次刷新了她的认知。 就在夜秋澜发愣之极，夜博云以为她不愿，便语重心长的开口说道：“澜儿，如今侯府有难，作为侯府的嫡女，理当有责任，不过是三万两银子，对你来说应该不难的。” 虽然不知道杨嫒当初到底花了少了，又给女儿留下多少，可三万两肯定不多。 这在一般的官宦之家，嫡女出嫁有个一两万两就是丰厚的嫁妆了，由此可见，当初的杨家，杨嫒又多么有钱，会被皇帝忌惮，真的一点不冤枉。 夜秋澜眨了眨眼，偏着头看夜博云，仿佛不谙世事的天真少女：“祖母和父亲都这么说，那自然是可以的。” 闻言，老夫人和夜博云对视一眼，均是一喜，至于那什么过后再补，压根儿就不放在心上。 选秀过后到底是个什么情况还未知呢，说不定压根儿用不到嫁妆这种东西。 在老夫人和安乐侯想来，或许夜秋澜根本不缺这点。 难得有机会挖掘，自然能掏一点是掏一点，甚至见到夜秋澜这么干脆，他们都后悔没有多说一些。 夜秋澜容他们欢喜了几息，整个人无比意外又惊喜：“原来祖母和父亲给澜儿准备了这么多嫁妆，寻常官家有个两万两就很体面了，没想到祖母和父亲对澜儿这么看重。” 夜秋澜眼睛里滚着泪花，一副感动到极点的样子。 夜老夫人和夜博云动作一顿，表情一僵，一副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 难怪夜秋澜答应得那么爽快，原来是这么曲解的？ 众姨娘的嘲笑也僵在脸上，讪讪的不知道事情为何会如此反转？ 夜秋澜还在感动：“祖母，父亲，澜儿以前真是太不懂事了，总以为你们喜欢庶姐多一点，心下不是埋怨，现在看来，是澜儿不知足……既然侯府遇到了难关，自然要同舟共济，祖母，父亲就不要客气，尽管把给澜儿准备的嫁妆拿去吧！度过了这关再说……” 夜老夫人怔怔的看着夜秋澜，觉得那俏脸上的感动就像锥子，戳得人生疼。 敢情，被夜秋澜这么一说，他们别想从她手里抠出银子来，反而要搭上不少。 轻轻松松就能抽取三万两，那代表总共不只三万吧！ 夜博云觉得心口一抽，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要嫁公主呢…… 九姨娘原本带着满满的讽刺，这会儿也愣了，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夜秋澜，突然觉得这个侯府嫡女真不简单。 在场有谁听不出来，夜老夫人和夜博云那话是准备让夜秋澜出那三万两？结果居然是这么一个走向。 虽然老夫人和安乐侯算计自己后辈让人不耻，可二小姐在侯府的地位本身有些微妙，作为安乐侯的女人，大家还是很乐意看夜秋澜遭殃的。 再怎么说，她们还是损失了一大笔啊！就要有人一起遭罪才心里舒服。 被含沙射影了一句的夜姿纤坐不住了，愤然的跳了起来：“夜秋澜，你这是不懂还是装懂？是让你拿三万两出来，什么给你准备的嫁妆？侯府嫡女出嫁超过三万两的嫁妆，你这是想让御史弹劾父亲么？” “……” 众姨娘惊讶的看着夜姿纤，突然对这个仙女一般的大小姐有额外的认识，这种不光彩的事情，不都是弯弯绕绕，遮遮掩掩的？这倒是好，大小姐说得明明白白，虽然让夜秋澜无法再曲解，但是也把老夫人和侯爷的面子踩在了地上。 尤其，大小姐的脾气居然是这样的，到底是懂事儿呢？还是不懂事儿？ 郁姨娘有些呆住，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虽然夜姿纤后面半句有道理，但是弥补不了踩上老夫人和侯爷面子的事实。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的看了看夜姿纤，又看了看夜博云和老夫人，心下嘲讽不已：“父亲，真是这样吗？” 前世，夜秋澜从来没机会当面问过夜博云到底是怎么想的？在最后，他就可以百般抵赖，说被人罔顾他的意思，她做错了就是不孝。 今天，她倒是想要知道，夜博云到底会怎样回答？在场这么多人见证，到底是他为父不慈，还是她不孝？ 有些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时机，前世她因为顾忌得多总是被动，哪怕最后翻盘，名声也坏了，真的是自损八百。 可现在，夜秋澜越发觉得为这种人赔上自己的名声不值得，所以她要站稳了角度。 夜博云面子挂不住，被自己的众多盯着，简直连遮羞布都没了。 本来在这么多人面前提及，只是要让夜秋澜无法拒绝，谁知道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难免有些恼羞成怒，夜博云“咻”的站了起来，背着手来回走了几步，凌厉了表情：“你这是在质问本侯吗？你母亲给你留了那么多嫁妆，拿点出来怎么着了？侯府好歹养育了你这么多年，你就这么不甘不愿？” 夜秋澜知道，夜博云心慌的时候就是这种表现，尤其是侯府男主人的威信受到挑衅，自觉这样特别有气势。 可老夫人见状就知道要糟，夜博云不冷静的时候很容易撕破脸，尤其面对自己的女儿，特别容易以身份压人。 尽管知道，可老夫人阻拦的动作依旧慢了一步，眼睁睁的看着夜博云嘴炮出去了。 夜秋澜似乎往后缩了一下，随即明悟了什么，惊喜的抬头说道：“听父亲的意思，我娘还给我留下了不菲的嫁妆？我怎么不知道，在哪里呢？” 闻言，所有人都僵了，呆呆的看着夜秋澜，感觉一阵的风中凌乱。 其实杨嫒留下嫁妆这件事情，是大家默认的猜测，谁也没有证据，也并不知道在哪里…… 也不是没人打主意，至少一开始老夫人真想过，可惜杨嫒手段高，根本问不出什么来。 43第43章明目张胆的手脚 哪怕杨嫒死了，这也成了“悬案”，为了不打草惊蛇，老夫人和夜博云都派了人旁敲侧击，可就是什么都没找到。 这种当面对质，还是第一次，也是夜秋澜首次明确表示自己也不知道。 杨嫒转移嫁妆做得极为隐蔽，夜秋澜前世再包子，也谨遵了母亲临终的教诲，对于嫁妆的事情是死守了秘密。 净尘寺嫁妆的事情，包括董嬷嬷和两个心腹丫鬟都不知道，夜秋澜一直很谨慎小心。 后来嫁给云沐风，拿回了嫁妆也是悄悄的，几乎没几个人知道，外界更是没有任何的传闻。 别说夜姿纤没有重生回来，就算她也重生了，夜秋澜也不怕破绽，根本没人清楚，除非云沐风重生，倒是知道这件事。 所以，这会儿夜秋澜可以坦然说自己不清楚，没有人能拿得出证据她在说谎。 老夫人手一抖，感觉事情越发向着不受控制的地方发展了，如果夜秋澜不知道这所谓的嫁妆，是不是还要侯府给补全？ 夜博云站在那里看着夜秋澜，陡然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仿佛打开了一把不该打开的锁，最后吃亏的肯定是自己。 夜秋澜显然没准备放过，期待的看着老夫人：“说起来，我娘当初嫁进侯府，可是十里红妆，整个京城的人都知道的，这些年我倒是没见过，不知道在哪里？” 母亲的嫁妆自然该有女儿继承，夫家是没资格插手的，更加别说挪用了，会成为整个上流社会的笑话。 真要做出这样不要脸的事情，这家的男丁就不要再想娶媳妇，没有谁愿意将嫁妆白白便宜了别人。 老夫人无意识端着的茶盏落在地上，好在这地上铺了地毯，没有摔碎：“什么嫁妆不嫁妆的，你现在的事情在选秀上面，其他的事情被想那么多，该你的，侯府还会缺了不成？” 老夫人怎么也想不到，话题会转移到杨嫒的嫁妆上面去，这是她很忌讳的一个话题。 当初杨嫒的嫁妆是自己拿着的，别人可不知道啊，只以为进入了侯府库房。 现在来说，要怎么解释？ 如果杨嫒的嫁妆没有进入库房，谁能证明？那又没有在静秋轩，或者侯府其他地方，难不成还进贼了？别的不偷，就将侯爷原配妻子的嫁妆偷得干干净净？ 说给谁听都不会信的。 如果说嫁妆还在，那更好了，直接拿出来说事儿吧！ 无论怎么看，都进退两难，老夫人只能仗着身份打掩饰，将这件事情揭过不提，当然，也别想在夜秋澜手里拿银子就是了。 真要强硬着来，夜秋澜将嫁妆的事情一闹，这件事还真没完没了。 平白被数落了一顿，夜秋澜低下了头，状是很委屈的样子，可心底已经乐了，果然是老夫人的脾气，就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虽然差三万两不过是她一句话的事儿，根本不用自己掏钱，可就是不想便宜了这些人。 老夫人有私库，郁姨娘也有，夜博云也不缺，甚至其他姨娘也是，多多少少都有些压箱底的，这才在事成定局的时候没有闹得更大。 天巧的首饰没了就没了，反正得来也没有费钱，自己的东西虽然被顺走了一些，倒也不算什么。 她们跟侯府可没有仇怨，这口气不咽也得咽下去。 三万两，若是每个人的私库凑了凑，根本就不算多。 安乐侯府虽然只袭爵三代，可是能存在这么多年，又有好多良田庄子，怎么可能连十多万两都拿不出来？ 公众才几万两，多出来的还不是被众人以各种名义给挪用了？ 特别是郁姨娘，掌管中馈三年有余，没捞上一点，夜秋澜才不行呢！ 所以，郁姨娘敢对夜姿纤承诺想办法，要给女儿打造一身撑门面的，绝对可以。 事情没成，大家也就散了，夜老夫人和夜博云还得商量着怎么办？私库什么的，都捏得很紧，事到临头也不愿意拿出来填窟窿。 夜秋澜刚回到静秋轩，天色已经很晚了，奚春去厨房拿了晚膳回来，整个人脸色有些不好。 夜秋澜眼神闪了闪，想到了一些事情：“怎么，有人给你脸色看了？” 奚春郁闷的给主子吐槽：“小姐，郁姨娘缩减了厨房的用度，这伙食是一天比一天差了。” 念夏看了夜秋澜一眼，倒是没有说话，这种情况早就预料到了。 听奚春这么一说，夜秋澜反而来了兴趣：“端上来看看，都是什么菜？” 正当愤愤不平的奚春将菜端了上来，夜秋澜也一阵无语。 平日里都是六个菜，三荤两素一汤。 现在只有三个才，一荤一素一汤。 荤菜的肉也少得可怜，白菜肉末，就有一点点。 素菜是一个炝炒豆荚，当季的蔬菜，但是快过时了，不用吃夜秋澜也能分辨出那豆荚有些老了，不知道能不能咬得动。 那个汤就更绝了，传说的一根芦苇过江河，里面就一根菠菜，撒了几颗葱花而已。 看完后，夜秋澜终于知道奚春的怒气从何而来，侯府就算再穷，也不至于缺了这一口吃的，何况她是侯府嫡小姐，除了老夫人和安乐侯，她就是最大的了。 若是她的食物都只有这水准，姨娘通房，丫鬟下人们又吃什么？ 分明就是郁姨娘恨极了，借此机会终于出手恶整她了。 以前那是没有正当理由，现在就算闹到老夫人面前去，她也讨不了好，刚刚才让老夫人不高兴，老夫人绝不会站到她这一边的。 说不定还会赞同郁姨娘胡扯的，让她体验疾苦的莫名理由。 董嬷嬷一进来，看到了桌上的菜，忍不住有些心酸：“小姐，她们怎么能这么明目张胆……” 话到一半，董嬷嬷就说不下去了，今天老夫人和侯爷闹的那一出，只是让她更清楚安乐侯的为人。 “没关系。”夜秋澜不以为然，淡定的端起了米饭，很仔细的一边吃，一边往外挑着石子：“也就这么长时间了，倒是你们，不知道能有些什么吃的？得委屈你们一段时间了，若是实在馋了，找个理由出去打打牙祭，若是银子不够，记得找我拿。” 44第44章你想要什么 不过是一些小手段，夜秋澜还不看在眼里，十多万银子都拿回来了，吃几顿清淡的，就当是让她们心理平衡一下。 “小姐说的什么话，只要能吃饱，哪有那么多讲究？”董嬷嬷率先说道，奚春和念夏都忍不住附和点头。 夜秋澜没有多说，两个丫头跟着她，倒是没吃过什么苦，如今有需要，她心里也没底。 至于她，前世什么没见过？甚至很多事情都亲自体会过，不过是吃的差点，压根儿不算什么。 夜秋澜以比平时更慢的速度吃着饭：“有人会受不了的，这种情况不会持续太久的。” 虽然这么笃定，可有人直接上门还是出乎夜秋澜预料的。 疑惑的打量着这不到二十的九姨娘，夜秋澜前世没什么印象，两人也没有交集。 看九姨娘平静的面容，大方的气质，睿智的眼神，夜秋澜就知道是因为她现在跟前世不同，被这位瞧出了点什么来。 前世的这个时候，夜秋澜就算心里明白，也会不由自主的被郁姨娘等人揪着亲情算计，九姨娘不会找上门来很正常。 但今天那三万两银子的事情，只要有心，还是能发现她的行事手段，相信九姨娘是冲着这来的。 虽然九姨娘后面还有一个十姨娘，可九姨娘的年龄依旧是夜博云的女人中最小的，夜秋澜身为夜博云的女人，见到九姨娘的气度，也不得不感叹，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 九姨娘长得清秀，瓜子脸，乍一看没有惊艳，却有一种知性让人记忆深刻。 明明是商户之女，却教育得好似书香门第出身，花家其实花了很多心思的吧！ 估计九姨娘会给夜博云做小妾，花家应该是很意外的，至于同意不同意，夜秋澜还不知道。 “这么晚了，九姨娘该在房里多休息，虽然春暖花开，可夜半深凉，对身体不好。”夜秋澜挑眉，斜靠着美人榻，端着一杯茶缓缓的拨弄着，犹如一副水墨仕女图，美得晃眼。 九姨娘忍不住恍惚了一下，也打量着夜秋澜，挥手让身边的人全部退下，才轻笑了一声：“都说侯府大小姐像仙女下凡，就算比不上霍家的大泽第一美人，也能捞个京城第一来当当，如今我才知道，传闻不过是传闻罢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九姨娘是真的在感叹，本来下午的事情还觉得夜秋澜的脾气有些软，性子有些弱，现在看到这一身高贵通透的气派，下午分明是装的。 看九姨娘说得这么坦白，夜秋澜倒是能看出她的真心，示意奚春几个也下午，便懒懒的说道：“好歹是庶姐，九姨娘慎言。” 九姨娘眼中透着玩味儿，看出夜秋澜不过是说说场面话，互相试探，又互相在确认对方值不值得相交。 试探的结果，似乎都很满意，双方都有颗七窍玲珑心，有些事情自然不需要说得太明白。 “二小姐说得是，不过下午的事情，二小姐有什么想法？”试探过后，九姨娘立刻直言不讳，知道夜秋澜对此不介意，她也懒得绕弯子：“你这样做虽然解了自己的麻烦，可是也惹了老夫人和侯爷不高兴，二小姐一个月之后就要进宫选秀，只怕不是什么好事儿吧！” 听到这话，夜秋澜有些猜到九姨娘过来的意思了：“那九姨娘以为呢？” 九姨娘不在意，从宽袖中拿出一叠银票：“这里有五万两，二小姐不如全了自己的孝心，让老夫人和侯爷高兴一下，剩下的，留着选秀的时候打点，不够再说。” 夜秋澜眼神在九姨娘的脸庞上停留了好一会儿，见她坦然得很，这才移到那几万两银票上：“九姨娘好大方，父亲现在为了银子正焦头烂额，九姨娘怎么不自己去讨父亲的欢心。” 虽然觉得自己的猜测有些不靠谱，可没想到九姨娘还真是来给她送银子的？这只是为了找个人联盟？有钱也不是这么挥霍的吧！ 九姨娘笑容敛了敛，嘴角勾起一抹自嘲：“不过是少女无知，瞎了眼罢了，我又不是侯府的主人？拿钱的事情不适合我做。” 府内这么多姨娘，她要出了这个风头，绝对会成为众矢之的，哪怕是郁姨娘也会视她为眼中钉。 如今夫人之位空缺，这些女人第一个想法便是她冲那个位置去的。 虽然九姨娘不是没这想法，却不愿意在事成之前成为众人的靶子。 夜秋澜看到九姨娘的表情，有遗憾，有悔悟，唯独没有怀念，便知道她后悔认识并嫁给夜博云这么个渣男了。 就性格来说，比她还干脆，至少九姨娘认清了就不会自欺欺人，也不会一叶障目的当不知道。 不过娘家势微，身份不足，无法摆脱目前的困局。 犹自记得，前世那个花家的确有个丧夫会娘家的嫡女，偏生很能干，帮忙把家族的生意打理得井井有条，一直很受花家敬重和保护。 “是城东那个花家吗？”夜秋澜忍不住问道，记得那个花家只有一个嫡女，所以对于丧夫的女儿很爱怜：“那个以药材起家，现在过度到粮商的花家？” 九姨娘顿了一下，神情闪过一丝内疚和自豪：“二小姐也知道？” 这句话问得很平淡，等于是承认了，毕竟她已经加入侯府，夜秋澜会知道不稀奇，意外的是夜秋澜竟然会关注花家，若不然这花家的发家史，官家小姐怎么这么清楚？ 夜秋澜暗地里倒吸一口凉气，实际上前世她了解花家，也知道花家那个丧夫嫡女，可是真没把她跟侯府九姨娘联系起来。 后来的安乐侯府已经散了，夜博云虽然没有死，也等于是废了，整天被皇后娘娘好吃好喝的供着等死，身边女人依旧不断，可再也没有自主选择的自由。 在没落的时候，姨娘和通房几乎没有留下，不是正妻没有什么和离的说法，姨娘自然是可以离开的。 夜秋澜沉默了一下，悠悠的说道：“五万两银子，你想要什么？” 45第45章你该惜福的 夜秋澜不会给银子，哪怕这银子不是自己的，也不会以自己的名义出手。 有些人是喂不饱的，这次就算拿了九姨娘的银子做事儿，那以后呢？ 老夫人和夜博云绝对会以为她手里有很多银子，难不成之后的每一次刮油，都让九姨娘来填吗？ 花家的确有那个实力，但是夜秋澜却不愿意做那周扒皮。 而且，她想要知道九姨娘的真实目的。 九姨娘轻笑：“不过是身份侯府的一份子，不想侯府就这么败下去了而已，也做了每个女人该做的梦。” 夜秋澜洒然，九姨娘还真是意外的直白。 每个女人该做的梦，岂不就是直指正妻之位？ 不想侯府败下去，那是九姨娘还没有想到另外的路走，毕竟很多事情没有经历过，想不到很正常。 “若是二小姐不愿意，可以当我没说。”见夜秋澜沉默，九姨娘以为她想到了她母亲，便补充了一句。 在女儿眼里，那个位置是自己娘亲的，这无可厚非。 九姨娘会提一句，只不过表达了自己的真实意愿，暗示自己是诚心结盟的。 九姨娘对那个位置其实没有其他人那么渴望，不过是因为没有更好的路而已。 “姨娘多想了，我娘对那个位置，可没有什么留恋。”夜秋澜缓缓的说着，其实那个位置就算是郁姨娘坐上去也无妨，母亲从头到尾都觉得是耻辱。 现在动手脚，不过是给郁姨娘添堵，谁让这女人总爱踩着她上位？若是其他的手段，夜秋澜还懒得理由，偏偏不想牺牲自己来成全这个人。 听到这话，九姨娘表情带着了然，她进门的时候，侯夫人还没有去世，暗中也了解到不少消息，知道夫人是怎么嫁过来的，又怎么跟安乐侯相处的。 这些都让九姨娘对夜博云不耻，也更加看清了这男人的真面目，年少无知的她，不过是被才子佳人的表象给骗了。 “不过，你就没想过，去过自己的生活？”夜秋澜给出了另外一个提议：“真要成了侯府夫人，以你的出身，未必是好事儿。” 商人，姨娘，就算扶正了，也是两大致命伤。 就算九姨娘再有手段，要打入上流社会的圈子也是非常难的，那个位置对她意义真不大。 想到花家以后的发展，夜秋澜难免卖个好，何况，她是真心欣赏后来的那个花家女。 若是扶正，就算以后侯府没了，九姨娘也很难再脱身。 九姨娘张大了嘴巴，有些意外的看着夜秋澜，这是让她背叛自己的男人？ 九姨娘显然还没考虑过这种情况，被夜秋澜的话给惊到了，这跟她一直以来的观念不符。 夜秋澜优雅的翻了个白眼：“九姨娘想多了，你只是个姨娘，不是侯爷夫人，哪来的背叛？” 在这个圈子里，有些隐晦的黑暗。 侍妾，通房这类女人，若是男主人愿意，完全可以随便送人。 至于姨娘，也不是稳妥的，一旦有这个需要，可以将姨娘贬成侍妾在送人，这种度完全掌控在男人手里，根本不稀奇。 “何况，我也不是说现在，如果有一天侯府不复存在了，你还要留在这里吗？你父母将你养大，不是你报喜不报忧就能掩盖担忧的，他们爱你这个女儿，所以只是尊重你的选择，但肯定希望你过得幸福。”夜秋澜说到这，想到了自己娘亲。 “你应该明白的，你已经伤过他们一次了，还要继续伤害他们吗？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么一对全心全喜为自己的父母，九姨娘，你该惜福的。” 九姨娘整个人犹如被雷劈了，傻愣愣的，有些惊吓，又有些明悟。 夜秋澜知道这信息量对九姨娘很大，而且很刺激，可她就是看不惯这女人还为了夜博云在拼搏，早点点醒了更好。 夜博云对这个九姨娘是特别的，或许两人之间的爱情梦幻又美好，所以值得回忆。 而且，这样的经历，让夜博云对自己的魅力无比相信，平日里对九姨娘的宠爱也不一样。 夜秋澜很想知道，当夜博云知道九姨娘也不爱他了，在美好的感情中添加了一把枯草，夜博云又是个什么样的反应？ “你想清楚了，夫人的位置可不适合你，没有孩子，你终身都会被郁姨娘压着。”夜秋澜再度提醒重点。 跟郁姨娘比起来，九姨娘的身份更不够，郁姨娘好歹出自官家，虽然只是七品小官。 而且，郁姨娘还有两个孩子，其中一个还是侯府唯一的继承人。 说老实话，九姨娘就算因为这次的机遇，用银子坐上去了，也会被老夫人嫌弃的，时间一长，原本的美好在夜博云那里也会成为嘴边的饭粒，到时的处境可想而知…… 九姨娘不是想不到这一茬，而是侯府大少爷夜旭然离府很久了，事情发生得快，就没想到那里去。 被夜秋澜这么一提醒，九姨娘就知道不好了，她的确除了银子，没有任何的筹码。 而侯府，不见得随时都这么缺银子的，这次两掌柜上门，不过是非常时期。 心思顿时歇了一大半，九姨娘狐疑的说道：“我还年轻，你父亲也正值壮年，身体正好，你怎么就知道不会再有个弟弟？” 几乎每个姨娘都是这么想的，孩子没关系，等她们坐上主位，自己生一个还能是嫡子呢！ 夜秋澜表情怪异，有一丝嘲冷：“说的是啊，父亲还差好几年才四十，正值壮年，那这么多姨娘怎么都身体不行，别说孩子了，连孕事都没有过。” 这下，九姨娘是真的惊了。 这件事情，不是没有人想到，就连老夫人都发现不对劲了，隐晦的，姨娘通房都找过大夫，府上的，外面的，悄悄吃过不少药。 甚至，连郁姨娘都不例外，可是依旧没人再怀上。 如今这时代风气虽然开放，但是对女人来说，依旧有很多的束缚。 这种事情，一般都会将原因归在女人身上，很少有考虑男人因素的。 何况，这前面不是有三个孩子出生？证明夜博云是没问题的啊！ 所以，连老夫人都没有想过，问题出在自己儿子身上。 46第46章没有肉的日子 侯府能有这么多姨娘通房，老夫人的功劳也占一半。 总想着一个两个身体不行，那多两个总会不一样。 可谁知道，老夫人越急，越是不行，有两个姨娘还专门托人找的身体好的女人，其他容貌什么的都不要求，只要好生养就成…… 结果，依旧不行，夜博云对这两个姨娘几乎没兴趣。 老夫人也想过，是不是夜家的传统，毕竟她也只有夜博云这么一个儿子，因为老安乐侯并没有很多姨娘，或者其他女人，连庶子庶女都没出来，真是忒省心了。 夜秋澜知道，老夫人对儿子和对丈夫是两个标准，就希望儿子能多多开枝散叶，让侯府更加繁荣。 至于爵位的问题，将来的问题，都在之后再考虑。 就算没有儿子，女儿也好啊，只要养得不错，将来都有大用的。 谁知道，由始至终，都只有三个儿子，让老夫人认为可能是天意。 就算现在九姨娘知道问题可能出在夜博云身上，整个人也默了。 男人对这种事情自然特别要面子，就算是老夫人，只怕都不敢说让夜博云去检查吧！ 何况，知道和治疗是两回事儿，这万一治不好了怎么办？ 九姨娘从静秋轩出来，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夜秋澜提到的父母，还有夜博云的事情，对她的冲击特别大，以至于需要好好想想。 “姨娘，你没事儿吧！”粉红有些担心的说道：“你特意去给二小姐送银子，莫不是二小姐还给姨娘难堪了？” 粉红在屋外，屋门有奚春和念夏守着，她什么都听不到。 九姨娘这样的情况，实在很难让人不多想。 “你想多了，二小姐很好……”九姨娘叹了一声，好到她完全没有预料到，夜秋澜会跟她说这么多“实话”，很感动，也有点压力。 原本就觉得这个侯府嫡女不简单，现在九姨娘更觉得夜秋澜高深莫测了，越接触，越摸不到底。 夜秋澜倒是没那么多想法，知道九姨娘的性子，才会透露那么多消息。 当然，也不是没有交换的，夜秋澜也希望在她离开去选秀之时，能有人替她看着点人。 董嬷嬷，念夏和奚春，选秀的时候不能带进去，夜秋澜多少有点担心，郁姨娘要是有个什么想法，最先被波及的就是她的人。 姨娘也是半个主子，最重要的，九姨娘人品不错，手段智慧也不低，不说直接将三人给保下来，至少拖延时间，传递消息这种事情是办得到的。 夜秋澜想了一下，确认没有什么遗漏，站了起来准备休息，才发现九姨娘那银票竟然没有拿走，怔了一下忍不住笑着摇了摇头。 看起来，花家现在的规模没后来那么大，也是不差钱的。 五万两，说送人就送人，若是老夫人知道了，一定会吐血。 九姨娘回去后想了很久，也不知道她怎么下的决定，但是对侯府的事情也关注。 那五万两，九姨娘不是忘记了，而是故意留给夜秋澜的，也知道她按照本意，并没有给侯府。 对此，九姨娘也不在意了，甚至她都在想，三万两真给了侯府，说不定还会可惜。 全送给夜秋澜，她却觉得值得。 最终，老夫人和安乐侯还是将那三万两给凑出来了，但是，两大主人和郁姨娘，脸色都无比难看。 一时之间，侯府所有人都乖巧无比。 姨娘不争侯爷，连带夜姿纤都安静了下来，让夜秋澜难得的过了几天安生日子。 夜秋澜得到的消息，老夫人，安乐侯，还有郁姨娘平摊了三万两。 老夫人自然有不少棺材本，出一万两倒是不伤什么，可是心里不舒服。 她对众人打秋风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是自己并没有行动，如今还要她掏银子善后，心情自然郁结。 没偷过鸡也要蚀把米，老夫人顿时看自己儿子的一群女人不顺眼，哪怕有些是她亲自挑的。 各姨娘也知道情况，哪怕损失了一些东西也不敢怎么吭声，尽量窝在院子里不出门。 安乐侯也不爽，他虽然巴上了十皇子，可是皇子身边的幕僚何其多？他整日的开销可大得很，干的是正事儿。 结果，屋里一众女人不仅没有帮助，还集体拖后腿。 本就有点打肿脸冲胖子的安乐侯，突然去了一万两，手头顿时拮据得不行，心情怎么提得起来？ 当然，那什么幕僚真是安乐侯想多了，自封的。 十皇子虽然对他不错，可是安乐侯那智商，绝对成不了幕僚，最多就是闲时逗趣的 而郁姨娘，觉得自己最冤枉，明明不是主母，却偏要履行主母的责任，凭啥她得出这最后一万？同样是姨娘，也注定了她不能坐上侯夫人的位置，凭什么还要为别人的行为的买单？ 一向自认为就算新夫人进门都可以拿捏的郁姨娘，第一次因为掌管中馈而抱怨，并且与老夫人和安乐侯都产生了明显的隔阂。 谁让老夫人以她掌管中馈的理由非逼郁姨娘出了这银子？当夜秋澜知道的时候，还很是意外。 无形中也坑了郁姨娘一把，真是意外的收获。 不过，郁姨娘出了这一万两，腰杆就好像硬起来了，有些事情做得明目张胆，理直气壮。 比如克扣大家的饭食，郁姨娘完全都不避讳，连老夫人那里都一视同仁。 夜博云感觉受气，连续好几天不回家，郁姨娘拿他也没办法，老夫人自知理亏，却也忍了。 一连七天下来，老夫人年纪不小，本身就应该吃得清淡点也无妨，算是强迫养生了，可姨娘们就受不了了。 一开始每顿还能有点肉末，最后是肉末都没有了，变本加厉的连素菜里的油星子都少了。 原本吃肉还总是担心长胖，挑三拣四的。 这会儿就算看见肥肉，都不由得扑上去，狠狠啃两口。 无比幼稚的做法，让夜秋澜看得发笑，连主子都如此，更加别说饭食更差的丫鬟下人，没几天，侯府的人一个个都有点面黄肌瘦，精神萎靡，连带府上的气氛都压抑起来。 47第47章有压迫就有反抗 郁姨娘的初衷是为了发气，各位姨娘敢怒不敢言，只能纷纷想办法打牙祭。 不过时间一长，竟然也出了一些意料之外的问题。 比如，各姨娘是奇招迸出，就算自己不能出去，也让丫鬟出府打包些肉食回来。 这个世界虽然开放，但是对姨娘小妾的约束比较厉害，尽管不是不能出府，可管理就要严格多了。 此时此刻，谁都不想去看郁姨娘的晚娘脸，也不想触老夫人的霉头，只能另外想办法。 而丫鬟们打包回来的菜式，怎么肥润油腻怎么来，均是以前看一眼都觉得没胃口的那种。 从这过程中可以大概估出，各姨娘们的家底。 夜秋澜也关注着，发现九姨娘果然聪明，在这种趋势之下倒也没有显得太过特例，别人在外打包，她也打包。 只不过，九姨娘出手的次数就要少多了，而且买回来的东西很家常，似乎真的只是在打牙祭。 其他几个女人原本是这单纯的想法，可无形之中就比拼了起来，比谁的菜式更好更贵更有名气…… 夜秋澜瞧着几个姨娘花样作死，知道九姨娘若不是怕自己不出手太过特异独行，或者并不会参与这件事。 但这也是一个信号，让夜秋澜明白九姨娘是想通了，认真考虑了她的建议，放弃了她自己原本上位的打算。 夜姿纤有郁姨娘压着，开始还能好好的呆着，可是额头上的伤好得差不多的时候，就坐不住了。 因为那道伤，夜姿纤的吃食必须清淡，如此过了三天，夜姿纤感觉自己舌头都快淡没了。 也不顾额头上的伤还没好全，用发型遮掩了就找理由出门，想学她爹在外逍遥去。 “庶姐身边是哪个？”夜秋澜听到这消息，笑得意味深长。 府上的府医是个妙人儿，居然没有嘱咐夜姿纤，伤口结疤才是关键，这个时候出去乱吃东西，很容易留下疤痕。 当然，或许府医提过，只是夜姿纤不当一回事儿，郁姨娘最近也心气不顺，看夜姿纤恢复得良好，就以为没事儿了。 总之，夜姿纤就这么出门，也是夜秋澜特意促成的。 “是大小姐身边的贴身丫头，荷叶。”念夏开口，眼中还闪着意外。 念夏和奚春都是跟着夜秋澜在杨嫒面前长大的，很多东西还一起培养，所以知道夫人有留下一批人。 只不过，念夏万万没想到，在大小姐身边的，竟然是贴身一等丫鬟。 才联系上的时候，念夏差点没反应过来。 后来查了一下才发现，这其实是个巧合，在侯爷夫人去世的三年里，夜姿纤的脾气被郁姨娘惯得无法无天，身边的一等丫鬟经常因为一件小事就被贬，或者直接没命。 反正有郁姨娘帮忙收拾烂摊子，夜姿纤这脾气连老夫人和侯爷都不知道，众多姨娘中，有几个激灵的才有所察觉，但是都没有证据。 荷叶便是一步步从粗使丫鬟升上去的，一次入了夜姿纤的眼，被夜姿纤亲点为一等丫鬟，很快成为大小姐的心腹。 “荷叶的名字是大小姐改过的，真不愧是夫人留下来的人，本身带着一股机灵劲，很快就得到了大小姐的信任，而且，目前为止是大小姐身边带得最久的丫鬟，算是老资历了。”念夏忍不住感叹，当初夫人挑出来的就是不一样。 奚春听了，有些担忧：“小姐，荷叶既然都是大小姐身边的一等丫鬟了，还是不是全心全意为我们？当初夫人能拿捏那是地位太低，现在她也算有身份了。” 奚春会这么担心不无道理，毕竟夜秋澜在启用这批人之前，荷叶没有丝毫示好的痕迹，难怪连念夏按照暗语去联系都惊讶之极。 夜秋澜轻笑：“不用担心，娘亲选人的能力，没有这么弱。一开始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才对，至少不是个献媚的人。而且，在庶姐身边的日子未必好过，荷叶这丫头也未必没有所求。” 念夏一提起荷叶，夜秋澜反而想起来，这丫头确实是她的人，确切的说，是娘亲留下的人。 没想到现在荷叶就是夜姿纤心腹了，前世她不太关心，所以并不知道时间，夜姿纤身边的人，换得太快。 只可惜，前世她浪费了这么一张好牌，从始至终没怎么动用过，而荷叶一直很忠心，跟在夜姿纤身边帮她动一些小手脚，夜姿纤从来都不知道。 当初夜秋澜看荷叶在夜姿纤身边过得很辛苦，也动过恻隐之心。 反正夜姿纤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她又不谋算什么，就想让荷叶找个机会脱离夜姿纤，去过自己的日子。 可荷叶不同意，咬着牙一直呆在夜姿纤身边，只为她万一有用的时候，可以有大的帮助。 这情况一直到她重生回来，跟夜姿纤同年的荷叶，却苍老得犹如老妪。 不知道她回来之后，夜姿纤是死了还是没死？若是死了，荷叶就终于能得到自由了吧！ 夜秋澜神情有点恍惚，也说不清是感慨还是遗憾。 有些人埋伏了一辈子，却没有用上，也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小姐说得对，荷叶有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一直在等着她赎身呢！若是有朝一日，大小姐嫁人了，小姐不如想个办法，将荷叶放出去吧！”念夏打听得倒是仔细。 夜秋澜笑容更灿烂了，中间还有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羡慕。 荷叶这个未婚夫她也是知道的，对荷叶的感情和帮助都很深，虽然不是侯府的人，身份不高却清白，最后因为荷叶也在暗中为她办事儿。 虽然荷叶在夜姿纤面前日子不好过，可家里有个疼她的丈夫，可爱的孩子，才能一直坚持住。 曾经夜秋澜想要放荷叶自由，未尝没有让一家人团圆的意思。 只不过荷叶有点死心眼，家里的丈夫和孩子也支持，看得她感动不已。 “说得对，以后未必需要她再呆在庶姐身边，还是早点离开比较好。”夜秋澜决定，这辈子一定早点放荷叶自由，让她过好日子。 48第48章又伤在同个地方 虽然夜秋澜不能肯定夜姿纤就真的不会重生了，可再来一次还那么蹉跎荷叶，她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何况，她现在决定启用娘亲留下的人，代表荷叶出手的机会增加，那暴露的几率也就大了，这种潜伏实在不易长久，反正她又不是没人。 “小姐，你真放了荷叶啊，那倒是大小姐那边不是没人了？”奚春有些着急，为啥自家主子的思维越来越跟不上了？ “谁说没人了？同一个人做的事情太多，暴露的机会就大了，到时候荷叶会没命的。”对于夜姿纤的手段，夜秋澜自然了解，如果荷叶被发现，会死得很惨。 前世那样，至少荷叶还活着，有一个温馨的家。 这一世若是让荷叶死了，那个温馨的家就彻底散了，夜秋澜怎么会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何况，选秀过后，庶姐要嫁出去，若不是为了这次选秀，老夫人根本不会把庶姐留到十五岁。”夜秋澜摇了摇头：“等庶姐出嫁，在夫家的日子怎么可能有这么舒心？哪里还有空闲专门盯着我？荷叶跟过去就不合适了。” 念夏和奚春想了想，还真就那么回事儿，便点了点头不再说什么了。 夜秋澜重新拿起书，动作一顿，黝黑的眸子闪过一丝疑惑：“董嬷嬷呢？” 奚春笑了一下：“已经吃好几天清淡东西了，嬷嬷说小姐的脸色都不太好，前阵子才刚大病一场，根本就没补回来就遇见这种事情，便去找了个不起眼的人，给小姐买肉吃，这会儿怕是去拿了。” 念夏还补充了一句：“小姐放心，是侯爷马夫的儿子，没什么正经事儿，可在侯府很吃得开，又不太起眼，整日出入也顺畅，不会引人注意的。” 马夫的儿子？夜秋澜怔了一下，想了想还真没有任何的印象，不过这类人最适合办事儿。 夜秋澜点了点头，无奈的说道：“庶姐出门了，我们静秋轩的人都规规矩矩的，就怕不省心。让嬷嬷小心点，而且，多给那人点赏银。” 奚春和念夏慎重的点了点头，满侯府的人，貌似就没有省心的啊！ 夜秋澜也知道自己的脸色不太好，吃的太差，生病的时候下药又太猛，的确没有补回来。 可现在非常时期，若不让自己脸色差点，这苦逼的日子还不知道要持续多久呢？ 安乐侯天天在外面吃好喝好，老夫人常年吃素，最惨的就是她们，可是没人同情没人理会。 过了一会儿，董嬷嬷果然回来了，遮遮掩掩的掏出一只烤鸭，一只白斩鸡：“小姐，快多吃点，看你脸色好差，若是夫人在，静秋轩有小厨房，哪管她们怎么折腾？” 夜秋澜忍不住笑了，看到奚春这吃货吞口水的动作最明显，念夏矜持一点，不过也是渴望的。 丫鬟们这几日更惨，除了馒头还是馒头，一开始还能有白面馒头，后来就开始加入其它的粗面了。 对于郁姨娘抠食的手段，夜秋澜已经甘拜下风。 将烤鸭和白斩鸡分成四份，夜秋澜示意自主行动：“好东西吃了还会有，大家一起吃才香甜，何况我一个人也吃不完的，自己拿自己那份儿。” 以夜秋澜练功之后的食量，这一只烤鸭一只白斩鸡还真不是问题，尤其还是这种长期没碰过肉的情况下。 只不过，她最近有意控制让自己饿肚子，要不然脸色怎能那么差？ 念夏和奚春看了董嬷嬷一眼，这才没有反驳。 夜秋澜开口就将所有路给堵了，董嬷嬷其实也有这个意思，她没有女儿，奚春和念夏都是被她当女儿疼的，最近这日子过得自然心疼。 只不过，一个人若是带得多了，就不好隐藏了，董嬷嬷不是不知道夜秋澜的食量，却也只能弄进来一点打牙祭，除非不管别人知不知道。 可是，不行啊！ 姨娘可以光明正大的去买回来吃，还不用担心别人抢。 可是夜秋澜不能，至少老夫人哪里绝对不能略过，一旦出去买了，就一定得孝敬一下，不然府上有得说。 偏偏老夫人心气儿不顺，夜秋澜真要送肉食过去，只怕还会招一顿骂，郁姨娘就更有理由出幺蛾子了，所以她宁愿忍着。 份量不够，但是吃得很开心，而且，那美味会放大，让人欲罢不能，更有念想。 主仆四人倒是关上门来吃好东西，院里的钉子也看不见。 平日里，其他下人根本无法接近夜秋澜的寝屋，现在这举动也很正常，倒是没人发现破绽。 打了牙祭过后，夜秋澜就规律的午觉，可是这人才刚躺下去没多久，意识迷迷糊糊的就被惊醒，貌似自在轩又热闹了起来。 “念夏，这闹哄哄的，出了什么事？”夜秋澜一下子没了睡意，便坐了起来，她好像听到了夜姿纤的崩溃和哭闹？ 不得不说，这可是稀奇的事情，夜姿纤一直被郁姨娘教成了仙女，大多时候都端着那气质，很少大吵大闹的。 前世，夜秋澜也没见过几次，印象最深刻的就是重生之前的疯狂了吧！ 有关夜姿纤的一切事情，夜秋澜都愿意强势围观，娱乐身心。 念夏从外面进来，还特意回头看了一眼，似乎不甚相信：“吵到小姐了？听说大小姐出门在外，跟别人争执了起来，然后……” 夜秋澜彻底清醒，眨了眨眼，她那仙子一般的庶姐也会跟别人争执？好意外啊！ “然后怎么？” “然后动手了。”念夏默然。 “……”别说念夏了，她也不信的：“结果呢？” “结果是大小姐受伤，又伤在额头同一个位置。”念夏洒然，这种几率真是太小了，问题事情真就如此发生。 “又伤在同个位置？”夜秋澜惊讶，看起来有些事情一旦改变了方向，很多后续都会不一样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郁姨娘已经成为了侯府夫人，两位掌柜也没有上门要账，将侯府逼到如此境地。 夜姿纤春风得意，顺风顺水，专心备战选秀，自然没有这么多衰事儿发生。 49第49章好热闹的戏 “是啊，老夫人还嫌大小姐给侯府丢脸，所以给予惩罚，大小姐不依，正在闹腾呢！”念夏补充说道。 若不是老夫人的呵斥和惩罚，大小姐也不至于会这么闹，郁姨娘那举动纯粹在怂恿纵容。 夜秋澜起身穿衣服，差点没轻笑出声，这位庶姐的胆儿也越来越肥了，竟然敢顶撞老夫人，莫不是以为这个祖母是真心疼爱她的？受了什么刺激吗？ 比平时整理着装的时间短得多，夜秋澜出门的时候，发现外面不仅没有消停，似乎闹得更厉害了。 静秋轩是当初她娘选的，隔壁是曾经侯爷夫人的住处，离老夫人和前院是最远的。 可想而知，能让她的院子都听得这么清楚，是闹得多大？ 果然，当夜秋澜速度走到自在轩不远处，就看见老夫人在院子门口，杵着紫檀拐杖气得脸色铁青，若不是有金嬷嬷用力扶着，只怕根本不能站稳。 周围明站着不少下人，暗中更多，想看又觉得惊吓，怕事后被波及。 一堆姨娘大大方方的凑一起看热闹，浓厚的脂粉比以前更严重了。 好几个拿着板子的粗壮婆子在拉着夜姿纤，郁姨娘从中各种捣乱，满场乱跑，混乱不堪。 面对这场景，夜秋澜惊讶之余，几疑自己走错了地方，这种菜市场的感觉怎么会出现在侯府？ 虽然侯府常年也不靠谱，但至少在经历了两三代人的建设，基本素质还是培养了起来。 更有老夫人那死要面子的性格，这么丢脸的事情绝对不会做。 夜秋澜带了念夏和奚春，三人的目标也不算显眼，走进了居然也没惊动任何人。 只不过，恰好看到夜姿纤的正面，夜秋澜真的吃了一惊。 本来姣好的面容，现在成了五彩调色盘。 红色的血和胭脂唇彩，黑色的眉线，还有其他的眼影等等，全部糊了一脸，让原本的五官都模糊了，看起来像戏园子的妆，又不精致，特别的吓人。 虽然夜姿纤出门是她让荷叶唆使的，可事情能闹到这份儿上也出乎意料。 老夫人明显气糊涂了，不惩罚夜姿纤就不罢休。 而夜姿纤明显任性起来，额头还在流血，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速度和力量，不断躲避。 郁姨娘像是在劝说，又像是在捣乱，反正，场面变得有些诡异。 “祖母，明明是那永安侯的庶女不对，为什么要惩罚我？我受伤了啊，祖母你不是一向最疼我的吗？”夜姿纤一边躲，一边悲戚，习惯了楚楚可怜，倒是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外面有多么可怕。 老夫人果然全身都在抖，依靠着金嬷嬷才面前站住：“你还有理了？你出门就是跟人打架的？郁月贞，你就是这么教女儿的？你若是不会教，我就换人来管教，不过是出了一万两银子，你倒觉得自己是主人了不成？” “你给我警醒一点，要不然我来跟你算算你这银子都是打哪儿来的？算在你女儿身上的账又有多少？”老夫人看着郁姨娘，厉声的说道。 刚开始可怜郁姨娘出了银子没捞到好，老夫人的确纵容了一些。 可是，这不代表郁姨娘可以无法无天。 府里伙食的事情，她难道会不清楚吗？只是说没有涉及到自己的利益，众姨娘也该受到教训，这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没想到郁姨娘因为这件事情竟然有了底气，腰杆都挺硬了，跟老夫人也差不多撕破了脸，很多事情根本不管不顾。 郁姨娘动作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恨意，嚣张的气息的确收敛了不少：“老夫人，纤儿受伤了，你就先让她看大夫养一养吧！马上就要选秀了，这伤若是不养好，哪里还能进得去？而且，这板子打下来，伤筋动骨一百天，怕死要错过选秀了。” 的确，郁姨娘因为那一万两银子，和老夫人的纵容就开始有些得意忘形，以为整个侯府就该她做主。 这些日子磨搓着那些看不顺眼的人，她心气儿也渐渐顺了。 可老夫人这一席话戳到了她的痛脚，顿时让她惊醒。 虽然夜姿纤比夜秋澜大两岁，可郁姨娘也是后进门的，只不过杨嫒是婚后第三年才意外怀上的。 当时碍于杨嫒的强势，郁姨娘是以最低的通房身份进门的，后来怀了夜姿纤才被提为姨娘。 而通房入门，别说嫁妆了，连一顶青轿都不会有，所以郁姨娘有再多的财产，都来源于侯府，根本禁不起查探。 能屈能伸的郁姨娘倒是立刻乖觉，收敛着脾气软下来。 可同时，郁姨娘对老夫人的了解也不是一般人能比拟的，立刻用选秀的事情将夜姿纤给保下来。 郁姨娘刚开始没想到，那是因为她想闹，被老夫人捏住了痛脚，小聪明立刻回来了。 果然，老夫人听了后愣了愣，脸色依旧铁青，瞪着夜姿纤恨铁不成钢，却没有再坚持要罚。 郁姨娘一看有戏，立刻给了老夫人一个台阶：“老夫人，你看，再有什么气儿，也不能光罚纤儿的不是？永安侯那边若是不声不响的，别人一看，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们理亏呢！” 这么一说，老夫人的表情更加松动了。 郁姨娘便再接再厉：“老夫人，你看……不如让纤儿赶紧养伤，这板子先记着，等选秀之后再打如何？” 虽然这么说，但郁姨娘是不以为然的。 等选秀过后，这板子也没机会打了。 中选，赐婚等等，老夫人还敢动手？ 郁姨娘这梯子搭得舒服，老夫人自然踩着下，利弊都分析清楚了，她哪里还舍得毁了夜姿纤的选秀之路？ 所以，老夫人佯装皱眉思考，看夜姿纤惊惧的望着自己，心下顿时有些优越：“既然如此，那就带下去好好看，之后的日子不许出侯府一步，跟教养嬷嬷好好学习，若是不行，就……让澜儿的兰嬷嬷一起教了。” 老夫人不经意的看到夜秋澜，立刻想起兰嬷嬷，想到夜秋澜规矩学得好，以为兰嬷嬷更高明。 50第50章这事儿还没完了 至少，夜秋澜好好的，也没像夜姿纤受了伤还这么不安分。 郁姨娘一惊，隐晦的看了夜秋澜一眼，低头应了一声。 好在夜老夫人只是想要给夜姿纤换教养嬷嬷，实际没有强硬的要求，毕竟还得给另外一个嬷嬷面子，毕竟是聘请回来的。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儿，兰嬷嬷有几斤几两，郁姨娘再清楚不过了。 原本郁姨娘找了兰嬷嬷来教夜秋澜，本身就存了不良心思，谁知道夜秋澜的规矩竟然很好，让她计划付之一炬，便恨上了杨嫒。 兰嬷嬷在夜秋澜面前吃不开，只能小心做人，对郁姨娘的质问只解释说二小姐亲生母亲教过了，她若是乱来很容易被识破。 一想到杨嫒出自将军名门，郁姨娘暗恨不已，还真信了这理由。 其实这理由连兰嬷嬷自己都是信的，否则无法解释夜秋澜的规矩都学自哪里？ 夜秋澜看了郁姨娘一眼，好笑的瞧着夜姿纤被救之后差点虚脱，恨恨的瞪着那几个要行刑的婆子像是要吃人一样。 “祖母，还是赶紧给庶姐看看吧，那伤口才刚好又裂开了，只怕不容易治了。”夜秋澜似笑非笑的说道，凑到了老夫人的面前。 她倒不是在提醒，而是顺水推舟的戳一把心窝子，反正事情告一个段落，府医也一定会有这句话。 老夫人点头，正想要说话，却看到夜秋澜特别差的脸色，几日不见，似乎又廋了一圈，好似风都能吹倒。 眸色一深，老夫人懒得再说什么了，搭着金嬷嬷怒气冲冲的回了院子。 郁姨娘看老夫人本来已经消气了，这会儿竟然又气起来，不由得很莫名其妙，看了夜秋澜两眼，回想了一下，也不知道夜秋澜的话哪里不对了？ “哎，娘，好疼……”夜姿纤安静下来，立刻觉得伤口火辣辣的，捂着额头惊呼。 郁姨娘一惊，来不及细想，立刻扑了过去抱着夜姿纤，等着同样狼狈不堪的荷叶：“还不快扶大小姐回去？让人找府医过来。” 随即低声说道：“我的乖女儿，你是疼糊涂了，这么多人在呢，你喊我娘？是嫌事儿不够多？” 夜姿纤疼得眼泪都快出来了，整张脸糊得更惨，哪里还有心思想郁姨娘的话，只胡乱的点了点头，不再做声，任由丫鬟扶着走。 夜秋澜特别注意到了老夫人那一刻的停顿，嘴角微勾，看起来她故意凑过来的目的达到了。 郁姨娘刚才还提选秀的事情，老夫人一看见她，自然而然就会想到这事，脸色不好，精神头不对，马上就想到了饭食上面去，因为老夫人前一句还用这隐射郁姨娘的作为，没那么快忘的。 真是送上门的好时机，若是不抓住，她就傻了。 因此，本来没有夜秋澜插话的余地，也特意上前去说了一句话，就是为了让老夫人发现情况。 “小姐，要进去吗？”念夏小声的问道。 没好戏看，大家也就散了，夜秋澜摇了摇头不准备进去，这会儿的老夫人，其实谁都不想见。 刚才是气糊涂了，这会儿冷静下来，只会觉得先前跟一个小辈儿较真是没脸的行为。 那逮着谁谁倒霉…… “看来，今晚上的伙食应该会有所改善了。”夜秋澜一改刚才的憔悴，整个人都不觉得困了。 “啊？”念夏脸上全是茫然，这思维跳跃得有些快吧！ 夜姿纤的伤口重新崩裂，再加上化妆的香粉胭脂浸染，又折腾了那么长时间才看大夫，已经有些发炎了。 府医皱着眉头检查，不禁有些叹息，吓得郁姨娘和夜姿纤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就怕听到什么不好的消息。 安乐侯府为了面子，开出的价格极高，招揽的侯府府医倒是有点本事：“旧伤未好，又添新伤，还是同一个地方，大小姐这次一定要好好养着，不该吃的就别吃，前几天也别乱动，更不能沾水，所以别做什么剧烈的运动让自己出汗。” “总之，好好养着吧，再来一次，我也没办法，这留疤破相是肯定的。” 府医说话倒是不客气，对夜姿纤这个大小姐并没有另眼相看，只对不听话的病人觉得厌烦。 当初府医是安乐侯花大价钱请回来的，郁姨娘也不敢随便招惹：“多谢大夫，那这一次，会不会留疤？” 府医冷哼了一声：“那就要看大小姐自个儿了，若是大小姐自己都不在意，屡屡犯忌，我自然没办法，到时候大小姐和郁姨娘也别怪老夫学艺不精。” 被人这么讽刺，夜姿纤眼中又积累了怒火，拳头一握却不敢说什么。 好不容易等府医给上了药，夜姿纤已经没力气发泄了，昏呼呼的躺在床上睡了过去，连郁姨娘的那声心酸叹息都没听到。 夜秋澜回到静秋轩就接到了线报，看完之后忍不住感叹夜姿纤这一天过得真精彩。 出门吃顿好的，把大夫的交代都忘得一干二净，好在没有去太过奢侈的地方，而是到归林居点了一桌，狼吞虎咽起来。 夜姿纤为了出门，早饭都没有吃，饿极了，就在大堂找了个位置。 反正只是一个人，就没想到去包厢，说不定还有其他邂逅的想法呢！ 只可惜，没有出现美丽的邂逅，反而遇上了永安侯的庶女，看夜姿纤的样子，自然说话就比较难听。 本来夜姿纤的脾气就被郁姨娘给惯出来了，再加上连日来的憋屈，那心情就没好过，没有荷叶从中安抚，两人自然杠上。 至于怎么从口角发展到动手的，其他围观党也表示不太明白，仿佛一下子，那战斗就升级了，两位贵女竟然不管不顾的出手，均是狼狈离去，留下津津乐道的话题。 “永安侯啊！”夜秋澜忍不住笑，恶人自有恶人磨。 永安侯的这位庶女可是很有名的，虽然永安侯夫人的丫鬟所生，可一直很得永安侯和侯夫人的宠爱。 整个永安侯府，也只有这么一个女儿，所以任性蛮横的脾气都知道的。 51第51章出来喝杯茶如何 当然，知道不代表一定就得让，没有谁是必须让着谁的。 只不过，硬气要有硬气的资本，虽然都是庶女，可夜姿纤拿什么跟人家比？ 永安侯军功起家，爵位世袭罔替，单单就这个，人家便能藐视夜姿纤了。 呵呵，居然还有这等好事，夜秋澜坐等好戏上演。 永安侯那个庶女可不是好相与的，这事儿绝对没完。 荷叶也没做什么，甚至没主动出手，只是在关键时刻没有劝阻夜姿纤而已，这完全构不成暴露。 夜姿纤那个脾气，她自己和郁姨娘都知道，荷叶的劝阻根本没什么效果，所以荷叶一时的沉默，并不算异常。 “永安侯那个庶女，也会参加选秀的吧！”念夏忍不住猜测，这个时候树敌的确不明智。 托选秀这件事情的福，现在待字闺中的贵女相见，多多少少都有点火药味，场面变成怪异。 君不见近些日子，上流家族的各种宴会都少到了极致？也怕后院的那些手段做得太过火，波及到了家族，没有谁愿意跳出去当靶子。 一个个乖巧得，让整个大泽贵族圈和谐得都不太正常。 在这种情况下，夜姿纤和那个永安侯庶女的事儿会无限放大，这名声绝对不会太好听。 “永安侯的女儿自然要参加选秀的，不过，脾性如何，大家都明白，多这么一桩事儿也不算多。”夜秋澜手指摸了摸下巴：“倒是庶姐让我很意外，她居然会动手？就这么一件事情，她的名声就要跌入谷底。” 前世的夜姿纤，在初期根本没有名声的负担，对外总是完美的。 所以，老夫人才能把她屡次卖个好价钱。 没想到这一次就是她没有卧病在床，事情就反转得这么厉害。 “可是，大小姐这么一闹，小姐你也得被影响了啊！”念夏不满的说道，这大小姐在侯府折腾，在侯府外也不消停。 难怪小姐说嫁入夫家，大小姐未必就得空再盯着她，瞧这情况，目标再多点肯定鸡飞狗跳。 侯府只有两个女儿，大小姐也只有小姐这个目标了，针对性太强。 “无妨，有时候，这嫡庶之别，也能挽回一点名声。”夜秋澜表示不在意，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连门都没错，不知不觉的名声就不保，还怕这点连累？ “对了，据说是当时二楼有几个人出现，大小姐才急了，出口说话就特别不好听，那永安侯家的才忍不住动手，大小姐不甘心被打，这才还手的。”念夏说出来这个可能，其实自己只信了一半。 因为念夏对夜姿纤的智商还有所期待，所以不觉得会是这么蛋疼的理由。 “都是什么人？”夜秋澜纳闷，觉得这倒是像夜姿纤会做的事情。 这位庶姐，从一开始就特别恨嫁，虽然不算花痴，但眼睛里也只能看到上面的男人，身份权势家世不够的，长得再好也未必入她的眼。 “听说有国公府的世子，七皇子，还有其他侯府世子……”念夏掰着手指头算了算：“不过，他们的行踪是保密的，具体都有谁不是很清楚。” 夜秋澜一副果然之色：“那也没关系，别随便惹。” 一听这些身份，个个惹不起，反正人家在谋划什么跟她关系不大。 不过那个七皇子，果然是有心的，最近似乎特别的活跃。 摇了摇头，夜秋澜便看着书，期待晚上的菜。 郁姨娘照顾好夜姿纤后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被老夫人叫去了。 不少人强势观望，却不知道老夫人到底跟郁姨娘说了什么，反正，等郁姨娘出来的时候。脸色特别的难看，两只眼睛都红了。 到了晚上，各院子都无比惊喜的发现，伙食水平终于有所恢复，虽然依旧不能跟以前比，可跟中午那素斋比，也喜人多了。 这下，众人终于知道老夫人都说郁姨娘什么了，难得的，一个个真心给夜老夫人点了个赞。 夜秋澜则是意外的看到，自己伙食竟然恢复到了以前水平，还特意加了一个特色肉菜。 看来，有老夫人关注就是不一样。 侯府的气氛一下子和谐起来，唯独夜姿纤还得继续苦逼，因为要养伤，必须得忌口。 先是每样尝了一筷子，确定没有动手脚，夜秋澜才慢慢的吃起来。 老夫人这么做，应该不仅仅是为了要将她养得白白胖胖的，还有夜姿纤闹的事情，估计在外已经闹得不好听。 侯府伙食的问题，估计被泄露出去了，老夫人为了侯府的名声，自然不能让郁姨娘这么继续下去，终于肯开口打破这僵持局面。 夜秋澜现在拥有跟师父学到的毒医技能，对于食物的敏感度高多了。 可是郁姨娘该做的事情，趁着母亲死去的三年，她年少无知的时候已经做了。 前世再加上这一场大病，夜秋澜的身体几乎亏空，若非后来遇见师父出手，用时间慢慢调养，她其实很难活到当皇后吧！ 现在的饭食没问题，一来是郁姨娘自以为得逞，觉得不需要再做了。 二来，老夫人突然吩咐，也来不及准备，倒是难得吃上一顿安心的饭。 接下来的日子，夜秋澜也不出府，连带静秋轩都很少出。 但是，夜秋澜暗中的准备绝对不少，这一次，她一定好好参加选秀。 若是母亲还在，肯定希望她认真对待，将来有机会帮表哥再现杨家的辉煌。 何况，这次选秀的内幕她已经知道了，再退缩不过是如了别人的意，至少她并不愿意再到张妃身边当宫女，和十二继续纠缠不清。 对于云沐风，夜秋澜表示再也没有任何的想法。 随着选秀的临近，这天气也越来越温暖，夜秋澜晚上睡得也舒服多了。 这天晚上看了一会儿书，起身惯了窗户，正准备睡觉，夜秋澜却发现屋里有一丝陌生的气息，心中一动，走到门口让念夏泡了一壶最好的茶来，悠悠的倒了两杯。 按耐住心中的激动，夜秋澜无比平静的说道：“不知道是哪位贵客光临？不如出来喝杯茶如何？” 52第52章师父驾到 夜秋澜知道，师父来了，虽然这个时间点很出乎她的意料，可除了师父不会有别人。 屋内连窗户都没开，门也紧闭着，却无端吹过一股清风。 夜秋澜眼睛一花，对面就多了一个白衣中年，翩翩斯文，举止霸气，眉眼带着一丝风流的稳重，最具男人魅力。 白夜垂眸端茶，错过了夜秋澜眼中的那丝游于颜表的激动，抿了一口，嗤然一笑：“小姑娘胆儿不小，倒是糟蹋了这等好茶。” 夜秋澜的情绪已经收敛，眨了眨眼看白夜，忍不住笑了：“前辈来无影去无踪，不知道我这小小侯府的闺阁有什么是入了前辈眼的？” 前世，因为云沐风各种耳提面命，夜秋澜跟白夜相处一直不是很合拍，因为她要记下白夜的每一个表情，每一句说话，然后叙述给云沐风听，以此来推敲白夜的用意，然后尽可能在白夜这里得到好处。 所以，每次面对白夜，夜秋澜都是高度集中精神，整个人越是拘谨，越能看到白夜眼中浓浓的失望。 其实好些时候，夜秋澜都感觉白夜像现在这样，根本没有什么用意，说话也只是凭心，哪怕上下句根本没有任何逻辑关系，也能被他说得无比自然又欢乐。 可就是这种随意，每每也被云沐风曲解成意味深长，仿佛每个字都藏着弯似的，搞得她跟着神经过敏。 白夜笑眯眯的，气质如竹，带着一股自由的洒脱风气：“你入了本尊的眼，如何？” “那是澜儿的荣幸。”夜秋澜眨了眨眼，无辜之极。 这样的话在外人听来，便是带着调·戏意味的，肯定会认为白夜为老不尊。 可是，听在夜秋澜耳里，却带着一丝慈爱，有着师父的谆谆教诲，并无其他。 何况，白夜的意思也没有旖旎，只是说话故意模棱两可。 听到这种说话方式，夜秋澜难免有些心酸，前世除了一开始，白夜很少这么跟她玩笑的，或许，师父早就知道她除了一开始的意外接济，其他都是云沐风故意试探和操纵的结果吧！ 似乎，白夜也曾想要救她，所以尽量教了她一些实用的，最后被她的执迷不悟，云沐风的贪得无厌弄得失望之极，转身离开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听到夜秋澜这么干脆的回答，白夜反而愣了，眼睛亮了亮，不由得好笑：“你果然胆儿肥，大晚上的一个大男人潜进你房间，你还用好茶招待着？真不怕……” 白夜后半句咽了回去，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夜秋澜好笑的看着白夜语噎，这种说教的东西果然不适合师父：“前辈既然知道不对，那就别做这种事情啊？坏人名声不好。” 这年头风气虽然开放，但女子的贞洁还是很重要的，名声这玩意儿也诡异，说重要又重要，说不重要又可以不在乎，单看自己拿来做什么了？ 白夜差点被呛到，这件事情真要说起来，的确不是君子所为。 白夜顿时觉得再纠结这件事情，其实是自己白痴，夜秋澜分明有恃无恐。 连忙掩饰了情绪，白夜一本正经的说道：“那说说看，你为何要每天给那醉仙楼外的乞丐送吃的？前三天每次四百两，后来每次八百两，一送就是一个月，你钱多得慌啊？” 这次换夜秋澜被噎了，说起来，自家师父虽然不像十六皇子那样句句带刺儿，可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什么叫钱多得慌？谁还会嫌银子多不成？ 有银子就有底气，夜秋澜从来不觉得这黄白之物多么俗。 “如果前辈不是那个乞丐，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夜秋澜看着白夜的眼睛说道，谁也想不到，那老态龙钟，好像随时会咽气的老乞丐，竟然是这么个风度翩翩的美大叔。 想来也是，那烤鸭，那酒可都是刺激之物，真要是老人家，其实并不适合这类食物。 白夜再次被噎，眼睛却越来越亮，觉得夜秋澜对他胃口极了，看来有些事情大家都心知肚明，就不再打马虎眼了，直奔主题：“我说丫头，做我徒弟怎么样？” 夜秋澜原以为还要经过很多的试探，才会得到白夜的认可，陡然听到这句话，意外得手一抖，看着对面的白夜半晌才回神过来，不紧不慢的说道：“好啊！” 夜秋澜终于明白了，前世的白夜根本就是从一开始就知道她受云沐风操控，所以并不想收她做徒弟，一直出些让人为难又烧脑的考验，其实是想云沐风自己放弃。 可云沐风在对自己大业有帮助的方面特别执着，加上行动的人是她夜秋澜，他只负责出钱，出主意的事情也是谋士，所以并没有发现白夜的刻意为难。 反而觉得越艰难，代表能得到的越多，更有心坚持下去。 所以说，夜秋澜前世根本就没了解自己的师父，上次见面之后，她以及是按照前世的办法去接触白夜的，直接存了十万两银子在醉仙楼，让那小二每天送固定的东西给白夜。 甚至，还交代了多少天之后，会换哪些食物。 按照夜秋澜的计算，等她选秀回来再接触，就该进行下一步了。 结果，一切都是她的习以为是罢了，只要白夜认同了，其实没那么难的。 白夜今晚上会出现，本身就出乎她的意料，再加上现在的神情，完全不是前世看她时的那种可惜和遗憾。 看到白夜此刻的兴奋和满意，夜秋澜瞬间想通了个中的关键，前世拜师之路之所以那么忐忑，不过是白夜不想云沐风占便宜，也不想她彻底成为那个男人的傀儡。 如今，白夜没了这层顾虑，自然也没了那么复杂的考验过程，以白夜随性的个性来说认同了就可以，其他都是浮云。 “痛快，为师就是喜欢这种爽快。”白夜赞了一句，让夜秋澜满头黑线。 进入角色的速度真快，前世的白夜，刚开始一直不许她叫师父，直到离开之前，才让她叫了一声。 或许是以后都没有机会了，给个安慰而已。 53第53章八卦的师父 夜秋澜想通了这其中的差距，就知道前世的白夜其实并没有承认自己，或许会觉得她当徒弟也不错，可完全没有了自我，他是不愿意要这种徒弟的。 开始是拐弯抹角的教化，后来冥顽不灵就眼不见心不烦，白夜全身都是江湖人的脾性，眼里揉不得一粒沙子，恨铁不成钢，就懒得看了。 白夜对夜秋澜越瞧越喜欢，没有大家闺秀的古板和迂腐，整体落落大方，不拖泥带水。 没想到，安乐侯那么个瘪三，竟然还有这样的女儿？ 夜秋澜是不知道白夜怎么想安乐侯的，即便知道了，说不定还笑一下，整个人正沉浸在被白夜认同的喜悦中。 前世那么努力都得不到，今生只想努力一把，却不想提前被认同了。 果然，有时候太过执着就没了平常心，别人又不是瞎子，哪能不知道呢？ 亏得云沐风还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若白夜是敌人，完全能够打他一个措手不及了吧！ 夜秋澜重生回来后，提前练了白夜教的心法，所以白夜第一次在醉仙楼外遇见夜秋澜，就感觉到了她身上的那丝熟悉气息，本身对她就多了一丝关注。 谁知道，夜秋澜后来的行为，还能触及到他收徒的门槛，自然就起了心思。 其实夜秋澜后面那些照着前世的步骤送的东西，根本不在白夜的计划之内，他其实只随便设立了一个初始的门槛，后面根本没有多想。 夜秋澜给他的感觉很好，后面怎么做都是顺眼的，没有对与错之分。 于是，前世苦求不得的东西，这辈子就这么愉快的定下了，快的夜秋澜总感觉不太真实。 原来，离开了那个男人，她的日子可以过得这么舒心啊！ 夜秋澜轻笑了一声，站了起来，冲白夜规规矩矩，实实在在的磕了三个头。 白夜是理所当然的受了，成了夜秋澜的师父，在这里呆着反而更加随意。 此时此刻，白夜看中的是夜秋澜的资质，自然也不计较她为什么会去醉仙楼对一个乞丐那么好，那么舍得花银子？ 一个人一辈子做事很少有那么纯没有目的的，如果夜秋澜真那么良善，白夜也该担心了。 可是，了解过安乐侯府最近发生的事情，白夜却知道自己这个徒弟不是那么蠢的。 夜秋澜起身，笑得格外的舒心，上辈子她连这拜师礼都没资格行，不得不说到死都是遗憾。 从怀里掏出一叠纸，白夜扔给夜秋澜：“听说安乐侯府连主子都吃不起饭了，你居然还有钱给乞丐买吃的？银子拿回去，醉仙楼的东西也别送了。” 夜秋澜拿起来一看，正好是她预付在醉仙楼的十万两，有些哭笑不得：“师父，你从哪里听说主子都吃不起饭了？要说的话，侯府里面最富有的就是我了，这银子，就当是徒弟孝敬你的，师父拿去用吧！” 白夜听得无比熨帖，却挥了挥手：“醉仙楼里我有分子，哪里需要你出钱？” 夜秋澜愣了愣，又是一个前世不知道的事情，师父居然是醉仙楼的幕后老板之一？难怪装乞丐也没人觉得碍事儿，别的乞丐却不能。 “哪里听说？现在到处都在说，安乐侯府的大小姐跟饿死鬼投胎似的，在归林居狼吞虎咽，好像一年没吃过肉，那样子好笑得很。”白夜顿了一下。 “这些都在京城里传遍了，而且还有人有板有眼的说侯府日子多么多么的坏，丫头下人都只能吃粗面馍馍度日，一个个闻到肉都眼睛发绿。” 夜秋澜瞠目结舌，形容虽然夸张了点，可事实的确如此。 难怪那天夜姿纤闹过后，老夫人就强硬的将伙食提升了，就是怕外人说道。 谁知道，这件事情还是露出去了，看起来，永安侯应该不罢休，调查过一阵才敢这么传，毕竟是曾经存在的事实。 安乐侯府，从来都不是什么主子下人一条心的地方。 “难怪这阵子祖母的嘴角都上火了，外面这么热闹啊！”夜秋澜哭笑不得，几天没出门，还不知道外面都有这样的变化。 毫不掩饰的鄙视看着夜秋澜，白夜冷笑：“你多久没出门了？这些传言到底是不是真的？” “是真的，但是自从那天庶姐出门后就恢复了，不过是姨娘耍的小把戏罢了！”夜秋澜自然不会瞒着白夜，有什么说什么。 白夜牙疼的咧了咧嘴：“女人多了就是麻烦，这是本门的一些功夫，你看着练，过几天我会来检查的，在嫁人之前，你给我打好了基础。” 夜秋澜怔怔的看着桌子上几本书，有些没明白白夜最后的话都什么意思？ 嫁人之前？为什么是这么个条件？ 等白夜消失在屋里，夜秋澜拿起了那本心法总纲，看到第一页，顿时明白了白夜的话。 难怪前世她怎么练，成效都不是太好，原本还以为是自己资质不够，结果问题出在这里。 处子之身，打基础的阶段必须是处子，否则，将来的成就有限得很。 抿了抿唇，夜秋澜对白夜前世的可惜遗憾有了更多的解读，她上辈子学到的东西，根本就没有秘籍，全靠白夜口传，甚至，过多的都不解释，只需要她记住该怎么做就好。 由此可见，白夜对云沐风防患到了何种地步？可笑云沐风还因为不能让其他人练给了她好久的冷脸。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不自知？真是蠢到家了。 曾经夜秋澜只知其然，不知所以然，让她教别人也无从教起，这一切都是白夜计算好的吧！ 当然，夜秋澜不会以为白夜有什么坏心思，她一个人会，云沐风就永远没法卸磨杀驴，只要还能用到她，就必须要保护好她，这才是白夜的初衷。 眼睛忍不住微湿，夜秋澜才觉得，欠了这个师父好多，亏得她上辈子还想尽了办法教别人，只为讨云沐风欢心，从来就没有想过师门忌讳。 现在想想，夜秋澜满心只剩下羞愧。 辗转难眠了一晚上，夜秋澜却起了一个大早，顶着一双红肿的眼睛，虔诚的抱着秘籍开始啃了。 54第54章还没有学乖 师门就叫白门，白夜是他师父收养的孤儿，所以随着师门的姓。 白门最擅长的，其实是毒。 天下毒医不分家，连带的白门医术也极为有名，在江湖上威名赫赫，传说无数。 只不过，近一百年来，白门很少在江湖上走动，渐渐的就成为了传说中的隐世门派。 粗略看完基本书籍，夜秋澜才知道自己前世学到的其实什么都不是，连带修炼的心法都只有一小部分。 恐怕这跟她前世接触武功的年龄和身体有关。 不是处子，又过了最佳练武的最佳年龄，说多了也学不了。 如今，有了前世的那小部分心法做基础，夜秋澜修炼起来特别容易，说是一日千里都不为过。 以至于三天后，白夜来检查都不由得啧啧称奇，满意得很。 “你要去参加选秀？”白夜检查过后，突然又八卦起来。 好在夜秋澜很适应这样的白夜，不疾不徐的接上：“一定的，老夫人不会还想让我等三年的，巴不得早点让我嫁出去，好给侯府谋利。” 白夜最近也对安乐侯府了解很多，忍不住撇了撇嘴：“儿子不知道进取，孙子纯粹是个扶不起来的，总想着靠女人上位，你们家还能不能正常点？” “噗，我也想知道，可是，我暂时还没有选择的权利。”夜秋澜无奈了，这不是没办法吗？ 何况，选秀这条路，真的算是她最好的出路了，至少很快就能摆脱安乐侯府。 夜老夫人就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不知道她凭什么以为嫁出去的孙女还必须得听她的？还必须舍弃一切的帮安乐侯府谋利？ 虽然没想明白，但不妨碍夜秋澜想早点离开，像师父说的，这个家真是有点不正常。 白夜是绝对看不起安乐侯这样的男人，靠女儿算什么？靠女人又算什么？有本事自己上啊！ “既然如此，我身边有个人，让她跟着你吧，对你以后有帮助。”白夜随意的说着，仿佛在说什么吃饭之类的寻常事情。 夜秋澜惊讶，前世可没有这一出啊，重来一次，怎么改变这么多？ “可是师父，我选秀是不能带人进去的。”夜秋澜连忙解释：“而且，我以后不知道会嫁到哪家去，只怕日子不会太清闲。” 白夜眼睛一瞪：“要清闲的日子何必跟着你？到处都比你这儿清闲，幻儿跟了我几年，也学了些本事，为师看得出，她不喜欢清闲的日子，反而喜欢刺激，无论你嫁到哪家，越不平静她越欢喜。” 夜秋澜再次哭笑不得，这话真不好听，有诅咒她的意思好么？不过，反正她对男人也没什么期待，这话也就没什么不对。 “寻找刺激？那江湖上岂不是更好？最重要的是自由啊，官家后院，怕是还没有外面干净。”夜秋澜叹气的说道，不知道师父为什么要让人跳进来，这真不是个好地方。 “你错了，幻儿见过的黑暗，或许比你还多，让她混江湖，我只是怕她没那智商，被人骗了卖了都还傻傻的。”白夜虽然在贬低，可眼中有着慈祥的疼爱：“跟着你，至少她只需要动手，你说什么她做什么，不至于把自己给贱卖了。” “……”夜秋澜竟然无言以对。 其实想想自己的前世，可不就跟白夜说的一样？ 不过，师父怎么老是遇上这样的孩子？ 最终，夜秋澜默认了，对于那个幻儿更是多了一分照护之心：“现在不是好时机，不如等我选秀结束，到时候府上一定会进新人的。” 白夜无所谓的说道：“自然你说了算。” “不过，如果可以，过两天让幻儿来见我一次吧！悄悄的就可以。”夜秋澜想到了杨家留给自己的那只暗卫，暂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如果有一个自己熟悉的人去接管，那能很快变成自己的助力。 夜秋澜现在还不认识幻儿，可是因为白夜，她却多了几分信任。 具体的，只要见了面就清楚了。 原本她的打算是等到选秀过后再办这件事情，现在倒是能预先走一步，那也不错。 商定了这件事情，夜秋澜就安心等待选秀开始了，本来以为郁姨娘那边自顾不暇，应该没空来找她麻烦，却不知她嘀咕了郁姨娘的手长。 最重要的是，现在夜姿纤的名声不好听，跟她的计划相去甚远，郁姨娘就各种不甘心，非要把夜秋澜再拉下水才心甘。 这就是郁姨娘和老夫人的不同，在郁姨娘眼里，只看得见眼前的利益，只顾自己舒服，侯府的整体荣誉还排在这之后。 儿子常年不在身边，女儿就是一切，郁姨娘现在就像条疯狗，逮着谁咬谁。 很不幸，跟夜姿纤一比，侯府内除了夜秋澜这个目标，就没有其他人了。 看着九姨娘让粉红传递过来的消息，夜秋澜嘴角微抽：“真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九姨娘怎么会知道？”念夏有些不解，她现在掌管着夫人留下来的人，并没有受到这消息。 “只是意外吧，有些时候，得到消息也靠运气。”夜秋澜笑了一下，倒是感觉到了九姨娘的诚意。 不是说九姨娘的势力有那么大，无意中得到的消息完全可以当不知道，在这种后院里，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她也不会知道的。 可九姨娘刻意传了消息过来，夜秋澜也承她这个情。 “九姨娘这么示好有什么目的？莫非她想做夫人？”念夏一下子掌握到了关键，女人所求就那么几样，九姨娘不缺宠不缺钱，那就只剩下权了。 “九姨娘是个聪明的女人，以她的身份坐上去，不是什么好事儿，她这样是求个联盟，以备后路而已。”夜秋澜挑眉：“别的不多说，让人好好看着兰嬷嬷，这些日子过得好了，估计是忘了痛了。” 就说兰嬷嬷是假意投诚，这次全看她表现。 若是主动报告，那还可以暂时放她一马。 若是不识相，就别怪她给大姑姑杨贵妃报那落难反咬一口之仇。 55第55章出幺蛾子的兰嬷嬷 夜秋澜手上有了人，就特意去查过了，当初杨贵妃的事情，是有兰嬷嬷的亲自指认。 当今圣上对杨贵妃的感情很深，却不得不正视这些“明确”的指证。 原本圣上有心放杨贵妃一马，毕竟贵妃身怀龙嗣，哪怕是犯了滔天大罪也有转机，何况是圣上有心？ 可是兰嬷嬷是贵妃奶娘，心腹，亲信之人，她的指证几乎将贵妃推入了悬崖，也让圣上无比的为难。 杨家的覆灭，让贵妃心如死灰，也没了想活下去的意思。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倒不是贵妃狠心，而是生在皇家，有一个罪臣母族，未来的悲剧几乎能够看得到，不管是公主还是皇子，一旦她生完孩子被打入冷宫，孩子过得会很艰难…… 总之，贵妃最后宁愿用自己和孩子保存了杨家的一丝血脉，也不愿意生下孩子过那黯淡的人生。 这些事情当初闹得很厉害，皇家有心封锁也瞒不住的。 所以夜秋澜调查很顺利，一些不知道的小细节也弄了个明白。 兰嬷嬷尽管是贵妃的奶娘，可到底是个下人，她的指证尽管不算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但非常恶心。 至少圣上原本想找理由拖过去的，也被人盯着找不到更好的借口开脱。 将圣上和贵妃都逼上了进退两难的境地，兰嬷嬷也该知足了。 后来圣上亲自给杨家平反，也找过兰嬷嬷的，夜秋澜估摸着，皇帝一开始没杀兰嬷嬷就为了留着平反用的，只不过兰嬷嬷背后明显有人，一次两次的都躲过了皇帝的巡查，甚至还在时过境迁之后，又回到了天子脚下。 以为兰嬷嬷不过夹缝生存，侥幸保命的夜秋澜顿时惊了。 在侯府去请教养嬷嬷之前，兰嬷嬷刚回到京城，正想找点事情做，就遇上了侯府的高待遇，没想那么多就接了。 凭着曾经贵妃奶娘的身份，兰嬷嬷的行情还算不错。 当然，也就是骗骗那些没见过世面的小家族，不知道内情的，对这个名头还会仰望。 按理说，侯府在这个圈子里，不上不下的也该知道，只是老夫人不常出门，郁姨娘有心算计夜秋澜，这才看中了兰嬷嬷。 对此，兰嬷嬷的肠子也悔青了，她离开京城有三年，却忘记了安乐侯府的夫人是杨贵妃的亲妹妹，这纯粹是自己撞在了枪口上。 本来杨家的事情已经揭过，皇帝对于兰嬷嬷也完全遗忘，当年的事情也没人特意去提起，兰嬷嬷这才敢回来。 但是，伏低做小的过了一段日子，兰嬷嬷对夜秋澜的畏惧又消失得差不多了，而且，打心底的认为一个没见过世面的闺阁小姐，绝对不是掌管一府中馈的姨娘对手。 加上夜秋澜上次虽然说得狠，但实际并没有什么动作，就被兰嬷嬷认成外强中干，不过嘴上威胁威胁罢了。 这完全就是没长大的小姑娘嘛！ 兰嬷嬷心中顿时一轻，自然而然就偏向了郁姨娘，在郁姨娘要求她做事的时候，甚至都没有犹豫就应了。 这段时间，兰嬷嬷过得非常舒心，规矩完全不用教，只拿钱不办事的感觉特别好。 虽然郁姨娘交代的折磨夜秋澜一事黄了，可兰嬷嬷找了个完美的借口解决，一切都显得那么美好。 一想到郁姨娘承诺的事后银子，兰嬷嬷这腿都更有劲了。 当初她离京自然是赚了一大笔的，只可惜兰嬷嬷有个好赌的儿子，不到三年，竟然将很多人一辈子都摸不到的财富给败光了，这才让兰嬷嬷重新回到京城找活儿干。 虽然郁姨娘给的，没有当初那人多，可兰嬷嬷打定了主意要好好看着，不让儿子再败了。 被夜秋澜那么一吓，兰嬷嬷多多少少有点心理阴影，并不想在京城久待，郁姨娘的承诺，简直是送上门的好处。 所以，兰嬷嬷连思考都没有，从郁姨娘处接了东西，第二天晚上就寻了个空挡潜进夜秋澜的房间。 偷偷摸摸的打开衣柜磨叽了一阵，又来到床边，掀开床单后放了东西，又将床单仔细的抹回原样。 确定没问题后，兰嬷嬷松了一口气，鬼鬼祟祟的出了门，急冲冲的走远了。 离开的兰嬷嬷并没有发现，等她走后不久，屋子门没有开，窗户也没有动，屋里却点起了灯，照亮了几个人影。 不用说，这几个人肯定一开始就在屋里，将兰嬷嬷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只不过她们隐藏得好，兰嬷嬷神经绷紧的只顾着做事儿，就没发现不对。 夜秋澜走到床边看了看，挑眉说道：“看样子，是个惯犯啊，做得很完美。” 一般来说，这天气不大，床单被套至少要三天才换一次，这床正好是今天午睡后才换过的，夜秋澜都还没睡过，自然感觉不到那细微的不同。 “这还叫完美？若是在江湖上，这一进门就暴露了，哪里还有空做其他的事情？”一个冷冷的声音从夜秋澜旁边响起，似乎很不屑。 夜秋澜哭笑不得，侧眼看到了那才认识的包子脸姑娘：“幻儿，这不是江湖，不会有那么多高手的。” 夜秋澜也没有想到，师父口中的好战分子夜幻姑娘，居然长了这么一张娃娃脸。 夜幻的年龄比念夏还小，不过比夜秋澜大一岁，今年十四。 不过，那小圆脸带着婴儿肥，让她看起来比夜秋澜还小，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娃，偏偏喜欢绷着脸装酷，仿佛装大人的小孩，乍一看还有几分好笑。 “所以说，后院的女人做事都这么麻烦么？直接宰了不是很干净利落？”夜幻看着夜秋澜，迷惑的问道。 夜幻本来只是被白夜叫幻儿，其实并没有姓，今天见了夜秋澜，夜秋澜才让幻儿跟她姓的。 得了姓，有了名字，夜幻正高兴呢，就被兰嬷嬷的行为给打断了，所以看那婆子怎么都不顺眼。 “就是这么麻烦，这个已经算直接的了。”夜秋澜好笑的解释。 她看得出来，夜幻的性格其实不冷，甚至有些俏皮，只不过她还是小女孩心性，觉得这么板着脸比较有气势罢了。 56第56章好戏开锣 在江湖上混，若是长得太柔弱，太好欺负，那不知道要打多少架。 夜幻虽然好动，也喜欢打架，可不会喜欢随便被人以外貌的理由欺负，所以，时间一长就学了这幅装酷的神态。 就说，以白夜那种随性八卦的人，怎么会养出一个冰冷的孩子？ 这又不是在养杀手…… “还更复杂？”夜幻皱起了包子脸，冰冷的感觉瞬间消失，整个人陷入了纠结。 念夏也忍不住笑，不知道自家小姐又是打哪儿找来的小丫头，武功很高，说话也老练，就是思维想法一根筋，似乎很少拐弯，看起来挺天真。 “都需要这种复杂，兰嬷嬷现在是小姐的教养嬷嬷，不管是明杀还是意外，都跟小姐脱不了干系，过两天就要进宫选秀了，这种事情一点都不能沾。”念夏忍不住将夜幻当成妹妹疼，总觉得这份纯真值得保护。 在这种官家后院生活，连几岁的孩子都不知道纯真是何物了，难得见到就特别稀罕。 夜幻一张脸皱得更紧了，突然间又彻底放松下来，绷紧了说道：“算了，师父说让我想不通的就别想，听师妹你吩咐就对了，那现在要怎么办？” 被夜幻那圆圆的萌眼求知的看着，一眨一眨的求参与，夜秋澜心情都有些复杂了，虽然这姑娘比她年龄还大点，可老有种奴役小孩儿的感觉。 师父他老人家到底是几个意思？ 而且，不知道白夜跟夜幻说了什么，夜幻好像打心底的认了她这个师妹，全心的信任着，好像她真有什么事情她都可以做到，上刀山下火海都义不容辞。 念夏也好奇的看着自家主子，心里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她实在不清楚，自家小姐何时拜了个师父？竟然还有这么小的师姐找上门？ 问题，这好像不是什么亲戚打秋风来的，倒像是自请做帮手来的。 夜秋澜心里过了一遍，笑着说道：“幻儿知道我庶姐的院子和房间吗？” 心下，夜秋澜却怎么都理解不了白夜的那句话，说幻儿见过的黑暗比她想的还多？既然如此，怎么还能保持如此清澈的眼神，纯粹的个性？ 夜秋澜前世今生从来没遇见过这样的人，曾经她以为会很纯净的人，进宫有了见识后，都会因为这样那样的原因，变得具有后院女人的特征。 即使表面依旧单纯，可实际上已经跟墨融为一体了。 可夜幻不同，那双眼睛，就真是赤子之心，本事再好的女人都装不来的。 夜幻眼睛一亮，犹如纯净的水晶，让夜秋澜忍不住多瞧了两眼：“知道啊，师父给我看过侯府的地图，我都记住了。” “……”夜秋澜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师父整天有这么闲吗？连侯府的地图都给弄出来了？她可不信外面还有卖的，明明是白夜实地考察才有的结果。 “……”念夏有些风中凌乱，脑海中已经勾勒不出主子的师父到底是何等人物？ “那好！”好不容易捡回声音，夜秋澜拍了拍床：“将这些东西，原封原样的放到我庶姐房间里去。” 夜幻想了想，眼中满是兴奋：“然后呢？” “咳咳，然后啊，就等着看好戏吧！”夜秋澜佯咳了一声，总有种教坏小孩的不自在感觉，不欺然有些怀疑，师父这该不会是在坑她的吧！ 夜幻虽然还一脸大写的懵，可依旧兴冲冲的照夜秋澜说的去做了，这等小事儿，对她来说简直小菜一碟。 夜幻很快将事情做完，就回到了夜秋澜的屋顶不走了，暗自庆幸自己选今天这个日子真是对了，果然师父说跟着师妹有好吃好玩的没骗她，好吃的还没看到，好玩的刚来就遇见了。 所以说，白夜平日里到底是怎么玩徒弟的？夜幻的第一想法居然是“师父没骗我”这种念头？ 而如今，夜秋澜一直在想，自己是不是被师父坑了？ 作为师父，白夜的信誉度到底在哪里？ 果然，到了半夜的时候，侯府某处突然传来一声尖叫，那嗓子绝对可以跟戏班出身的媲美，震破天际：“有贼啊！” 顿时一阵人潮涌动，侯府的侍卫终于有了活儿干。 夜秋澜坐了起来，揉了揉额头，有点起床气：“看来郁姨娘找的人，还是挑过的吧！” 嗓子必须要好，不然的话，怎么能胜任这样的活儿？ 知道今晚上要出事儿，夜秋澜迷迷糊糊的半梦半醒，这会儿一如意料的被吵醒，整个人都不好了。 女人啊，睡觉不好是大忌…… “小姐，要起来了吗？”奚春守夜，听到夜秋澜的声音连忙走了进来。 “起吧，看他们都怎么玩？”夜秋澜不以为然，不想理会也不行，待会儿一定会有人进来的。 刚把衣服穿戴好，夜秋澜将头发理顺了，院子们就被大力撞开，不少人一窝蜂的进了院子，四散开来，眼看就要“捣蛋”。 董嬷嬷从屋里走出来，一声厉喝：“站住，你们要干什么？” 董嬷嬷自然不是真的想问，而是需要声音中的戾气将来人给震住，不至于到处乱来。 本身就是出自将军府，董嬷嬷手下是有些招的，这一声呵斥绝对有份量，一下子将闯入的人给惊住了，一个个还真就听话的站住，傻傻的看着董嬷嬷，真就忘了自己的使命。 夜秋澜出门就看见一院子傻站着的侍卫和小厮，忍不住嗤笑一声：“这么看来，好像你们不知道这是哪里？” 在心里赞美了一下董嬷嬷的能干，夜秋澜还真看不上安乐侯府的侍卫。 整日好吃好喝的供着，每月还拿着高额的月俸，可都是些没本事的声色犬马之辈。 人以群分，也就夜博云会相信这种人，并请来做侍卫。 那当前的队长眼睛闪了闪，内心是懊恼的，居然被一个婆子给镇住了，以至于错失了先机。 没办法之下，队长给夜秋澜行了个不伦不类的礼：“二小姐，侯府进贼了，我们正在尽心捉拿，以免造成不必要的损失。” 57第57章挑拨离间 夜秋澜冷笑一声：“作为侯府的侍卫长，即便是进贼了，你就可以随便乱闯内院，不声不响到处乱翻？若不是董嬷嬷呵斥，本小姐这院子还能不能住人了？” 就这么两句话，夜秋澜确定，这个侍卫长一定是郁姨娘的人，要不是事先有吩咐，岂敢这么长驱直入？ 更好笑的是，从外院到内院，有那么多空的院子和姨娘的院子不搜，第一个却来搜她这么个最偏僻的地方？无论何种理由都说不过去吧！ 侍卫长被这么一抢白，脸色有些阴郁，确实有些哑口无言，他们刚进来那阵势，分明就不是什么软手段。 而这的确是郁姨娘的意思，他们的人本就在不远处，听到有人喊立刻就奔过来了，几乎没有给任何反应的时间。 想在这位二小姐没回神的时候，就先制造成事实，到时候不管结果如何，侯爷也怪不了他们，最多挨两句骂，郁姨娘事后会给安慰费。 可夜秋澜该吃的亏得吃了，若是一不注意被侍卫小厮看到了不该看的，那就更好了。 最重要的是制造混乱，好让郁姨娘的人“发现”一些东西，目的就彻底达到。 但是，计划是好的，变化是大的，侍卫长也没有想到刚进院子就被喝住，一愣的功夫，二小姐居然已经整理好出来了。 虽然那头发披散的样子不像早有准备好的，可是穿戴整齐，尽管没什么妆容可言，但更加没有那什么不该看的，令第一计划直接流产。 而后面的事情也受到了阻碍，侍卫长一时没了主意，又被夜秋澜一顶大帽子扣下来，眼中不由得闪过慌乱：“二小姐赎罪，卑职只是……” “二小姐何必动怒？侍卫不过是尽职尽责而已，想来是看到了那贼人的影子冲这边来了，才一路追击，结果没注意到这是二小姐的院子吧！” 侍卫还没有说完，郁姨娘就到了，正好将那侍卫的不知所措给接了下去。 夜秋澜看着后面急匆匆过来，衣衫都有些不整的夜博云，心下有些疑惑。 按理说，郁姨娘为了自己的计划，今晚上怎么也得将夜博云拉到自家院子去的，现在看来似乎不是那么回事儿？ 又瞥见夜博云身边同样急切的九姨娘，夜秋澜不由得了悟，最近九姨娘的气场和手段那是全开，郁姨娘根本就不是年轻貌美的九姨娘对手。 郁姨娘隐晦的瞪了九姨娘一眼，心下暗恨不已，就像夜秋澜想的那样，她准备了好久要将夜博云拉到自己院子，谁知道半路都被人给截了，这样计划不完美，以至于她彻夜都没睡。 郁姨娘想拉住夜博云，明显是为了清除自己的嫌疑，现在这样，漏洞就大了。 所以，夜秋澜笑了一下：“郁姨娘不愧掌管着府上的中馈，真是尽心尽力的为侯府鞠躬尽瘁，大晚上的好像也守着侯府啊！” “据我所知，姨娘的院子离我这里，比九姨娘远了一倍不止，居然能率先赶到，郁姨娘如此关心我，真是让人感动……” 夜秋澜最后半句说得无比真切，眼中甚至带了一点孺慕，对母亲的期待。 听到夜秋澜的话，郁姨娘都来不及看她的神情，心下一咯嗒，就条件反射的去看夜博云。 因为计划有破绽，她也就睡不着，一直没有宽衣，听到叫声就出门了，倒是忘记了这个时间差。 如今她还穿着白天的一身衣服，穿戴其实是很繁琐的，跟夜博云和九姨娘一比，更是奇怪无比。 本来郁姨娘也不至于犯这种低级错误，主要还是心神不定造成的，忽略了这些细节。 果然，夜博云看向郁姨娘的眼神越加怀疑起来，尤其是夜秋澜的眼神刺激，让他更加想到郁姨娘的打算，整个人都不好了。 郁姨娘提为主母的事情，夜博云不是没跟老夫人说过，这么多年的情分，让夜博云对郁姨娘还是有很多感情的。 至少府内这么多女人，郁姨娘在夜博云心里依旧独一无二。 老夫人也没有跟他急，只是好好的给他分析了一下，夜博云就知道郁姨娘想要做主母是不可能的了。 为此，夜博云心里多少有些愧疚，也补偿了郁姨娘不少东西，包括前阵子出的那一万两，他都想办法补给了她。 在夜博云看来，郁姨娘得到的已经够多了，竟然还这么不知足？她自己筹划着也要做主母么？ 不得不说，夜博云对女人宠爱的时候可以宠上天，不满的时候一点小事情都是大错。 显然，郁姨娘这次的事情，就是夜博云不能容忍的大错。 有些东西，夜博云给了，女人收下便是，但是不能算计，尤其这侯府的主母位置，他已经有了打算。 如此一想，夜博云看郁姨娘的眼神更加不善，一路走来的短短几步距离，让郁姨娘心思慌乱，犹如坠入冰窖。 “这到底怎么回事儿？”夜博云脸色一沉，冷冷的瞅了郁姨娘一眼，看向了那侍卫长：“侯府嫡小姐的院子也是你随便闯的？那院子大门是你撞的？” 若是平时，夜博云肯定注意不到大门这种细节，可是夜秋澜的诱导，对郁姨娘的怀疑，立刻让夜博云聪明了一回，察觉到了这一茬的不对劲。 毕竟，不管什么理由，侍卫长直接砸门而入，都是不对的。 真有贼人进入，难道不会敲门吗？小姐院子有守夜的好么？说不定直接开门的时间不会比砸门来得久。 侍卫长一抖，下意识的看了一下郁姨娘，更让夜博云生气了。 郁姨娘缩了缩脖子，低头看鞋面，完全不理会侍卫长的求助，她可不蠢，这个时候她无论再开口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尤其是夜博云的怀疑和不喜，她还得想办法消除才行。 就这么一会儿，郁姨娘就知道自己的算计肯定不行了，反而偷鸡不成蚀把米。 不由得抬头看了夜秋澜一眼，郁姨娘眉头微皱，这小妮子真是越来越难对付，几句话间就让夜博云对她起了疑心，让她自己立于不败之地。 58第58章居然还敢宵想 夜秋澜看见了郁姨娘的眼神，直接冲她意味深长的一笑，惊得郁姨娘脑子一白，心底升起一股不详的预感。 难道说，这件事情还没完？ 夜博云都对她起了疑心，夜秋澜自己也差不多洗清了嫌疑，难道还不够吗？ 郁姨娘自以为自己已经吃罚了，全然没想过有些游戏由她开始，却不一定由她结束。 九姨娘接到夜秋澜的眼神，立刻紧张的拉了拉夜博云胳膊：“侯爷，这真的进贼了吗？二小姐屋里可全是好东西，上次不就是打碎了一对御赐的瓷瓶？难不成贼人也知道二小姐屋里的御赐之物，所以想要偷拿几件？” 夜秋澜赞叹的看九姨娘一眼，瞧瞧，这就是说话的艺术。 明明一席话没有别的意思，却里里外外都在提醒夜博云上次的搜屋事件，而且点明了关键，御赐之物可不容有失啊，侍卫们都这么粗暴，岂不是找事儿？ 何况，那“贼人”真要将御赐之物偷出去了，侯府可担不起这责任。 换句话说，明知道夜秋澜这里有这么多东西，干啥不看严一点？侯府的侍卫都干什么吃的？ 郁姨娘表情怪异了一下，也不知道九姨娘这么说该哭还是该高兴？ 九姨娘一席话，差不多将侍卫这一步棋全部给废了，但是也提醒了夜博云赶紧让人进屋去，郁姨娘在屋里有布置，就指望这翻盘了。 所以，郁姨娘一时之间也分不清九姨娘到底是敌还是友？或者，纯粹就一围观的瞎参合？任谁倒霉都看热闹？ 被九姨娘这么一打岔，夜博云松了一口气，刚才他太冲动了，不去抓贼，竟然就那么质问起侍卫来，本末倒置不说，也太有点不给侍卫长面子。 他也是急了，话出口了才后悔，毕竟侍卫长的举动虽然过火了点，可维护安全并没有大错。 侍卫长不是卖身给侯府的，当初夜博云为了请这位也花了大力气，自然不敢随便给气受。 九姨娘给了他一个台阶下，夜博云求之不得，所以没等侍卫长绞尽脑汁解释，就看向了夜秋澜：“让几个婆子进去看看，澜儿你仔细点点，可别丢失了御赐之物，那可是重罪。” 夜秋澜点头：“自然的，不过我屋子里可没有进来什么人，奚春一直守着呢！” 郁姨娘眼神闪了闪，没有说话，只是暗中示意了几个婆子，按照计划行事。 进没进人这事儿不重要，重要的是侯府嫡小姐的闺房里发现陌生男人的东西…… 顺着郁姨娘的眼神，夜秋澜也注意到了那几个婆子，不经意的说道：“你们检查都轻点，碰坏了御赐之物，你们知道好歹的。” 那几个雄纠纠气昂昂的婆子顿时焉了，吞了吞口水后有些缩手缩脚的。 御赐之物啊，哪些是御赐之物？她们哪能分辨得出来？ 一时之间，有目的的搜索也变得小心翼翼，尤其并没有发现任何不该属于闺房的东西，郁姨娘的人均是惊了，面面相窥一阵，心下有些发虚和慌乱。 一方面不知道该怎么跟郁姨娘交代，一方面又惹到了二小姐，这日子还能过吗？ “怎么样？没少什么东西吧！”夜博云等得有些不耐烦，看进去的婆子都出来后就开口问了。 这是个信号，夜博云不是问有没有贼人进去？而是问有没有少东西，这就表明他信夜秋澜屋里没什么不干净的。 董嬷嬷自然进去看着那些“外人”有没有动手脚，这时候很坦然的回道：“侯爷，暂时没少什么，就是不知道侍卫和姨娘说的看见贼人影子进院子了，都是怎么回事儿？” 夜博云冷漠的看了侍卫和姨娘一眼，越发觉得事情怪异。 他肯定想不通的，夜博云不会知道，郁姨娘绕这么大一个圈子，虚虚实实，不过是为了坏夜秋澜的名声，压根儿跟主母位置无关。 不过，夜博云是个刚愎自用的男人，他会坚信自己想到的。 就在夜博云还想说什么将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时候，一声比刚才还高亢的尖叫划破了夜空，将所有人都震了震。 夜博云惊得突然有个腿软的动作，幸好九姨娘眼疾手快的给他掩饰了，除了夜秋澜，没有别人注意到。 当然，夜博云并不知道夜秋澜发现了，还感谢的看了九姨娘两眼。 九姨娘回以一笑，继续自己的惊讶：“侯爷，快过去看看吧，刚才那叫声，似乎是大小姐的院子啊！” 有些事情，别人来说不合适，尤其是夜秋澜，说得多了，只会认为她别有用心，谁让夜博云不待见她呢？ 今天夜博云对郁姨娘的这种质疑若是放到夜秋澜身上，夜秋澜都不敢去想自己的下场，可是面对郁姨娘，竟然什么事都没有。 夜秋澜知道，夜博云和郁姨娘都默契的准备事后再解决，不是夜博云骂郁姨娘一顿，就是郁姨娘将夜博云收服，最终不会有她期待的结果。 “什么大小姐的院子？你没去就知道了？自己没孩子就可以随便污蔑人啊！”郁姨娘心里一咯嗒，顿时觉得不好，看九姨娘唆使夜博云过去，顿时就来了火气。 夜姿纤是郁姨娘的逆鳞，原本一步步都走得小心精明的郁姨娘，一碰这种事情就炸毛，再也顾不得暂时回避的想法。 九姨娘眼睛一湿，让夜博云看清楚的瞬间又低下了头，紧抿的唇角看起来无比委屈可怜。 夜秋澜看得兴起，对九姨娘的本事有了进一步的认识，那唇角的倔强也是专门抿给夜博云看的吧！真是比宫中那群争宠的也不逊色。 果然，夜博云顿时心疼无比，不管不顾就冲郁姨娘骂开了：“你说这话都什么意思？你有孩子你怎么就不关心了？那个方向分明只有纤儿的院子，你不急着关心自己女儿，反而怪别人多事？有你这么做娘的？” “……我们走。”夜博云骂到最后，其实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真要论起来，郁姨娘的确不是做娘的，人家只是姨娘。 而且，夜博云这会儿心中有气，看不惯郁姨娘要得太多，还当着他的面给其他姨娘难堪，哪里有做主母的气度？居然还敢宵想…… 59第59章庶姐的另一面 不说郁姨娘被骂懵了，夜秋澜都听得有些意外。 原来自己这爹爹，竟然也是有脑子的么？ 刚开始被她诱导，也想到了大门的暗示，这会儿竟然也想到这个方向只有夜姿纤的院子？ 突然有种朽木也长脑子的感觉，夜秋澜禁不住好奇，这段时间十皇子都是怎么投喂这位安乐侯的？吃了什么竟然多长出一点“心”来？ 夜博云是既烦又生气，郁姨娘是想解释不敢说话，九姨娘则沉默着幸灾乐祸，夜秋澜倒是看热闹并期待后续，一群人心思各异的来到夜姿纤的引嫣阁。 郁姨娘自鸣得意有孩子的事情，平日里拿这话讽刺其他的姨娘讽刺惯了，这一出口连自己都收不住。 然而，这件事情却是夜博云心中的痛，郁姨娘显然猜到了安乐侯的伤口。 若是以前，听到这样的话，九姨娘或许还会黯然神伤，但是了解真相后，她已经不想了。 反正，生不出孩子的，不只她一个。 一群人就这么浩浩荡荡的冲进引嫣阁，因为夜博云的耐心告竭，所以并没有什么缓冲，直接冲向了夜姿纤的闺房。 不过，在经过院子的时候，夜秋澜“无意中”瞧见一个人影往院外奔去，轻咦了一声，连忙低着头当什么都不知道。 走在夜秋澜侧后的侍卫队长第一时间注意到了她的反应，顺着看过去，正好瞧见那人影在翻墙，眼睛立刻一亮，压根儿就顾不上这是夜姿纤的院子，会不会得罪郁姨娘？ “谁在那里？”侍卫队长这是条件反射，刚刚才惹了夜博云不快，急于想立功，所以没有经过思考就吼了。 众人闻声看去，果然都瞧见了从围墙上跳下去的人影，虽然不知道是谁，可是很明显。 若是没有问题，何必偷偷摸摸的跳围墙？ 郁姨娘也是一愣，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可不妨碍她想到对女儿的不良后果。 所以，郁姨娘狠狠的瞪了侍卫长一眼，眼中充满了阴郁。 侍卫长反应过来，表情有些讪讪的，看向郁姨娘的眼中充满了明显的抱歉。 “愣什么？还不快去追？将人给本侯捉回来。”夜博云有点七窍生烟，今天晚上怎么就这么多事儿？还有，那贼人到底是在谁的院子？ 要知道，夜姿纤和夜秋澜的院子完全背道而驰，如今在夜姿纤的院子发生了贼人的踪迹，那刚才一群人跑到夜秋澜院子算什么事儿？ 这么明显的事情，夜博云自然想得到，所以怪异的看了看郁姨娘和侍卫长，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 侍卫长得令，立刻带着人跑出去了，一副很卖力的样子。 郁姨娘则是被夜博云的怪异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当然，也相当的莫名其妙。 夜秋澜也怪异的看着郁姨娘和侍卫长，想的事情却跟夜博云不太一样，刚刚郁姨娘和侍卫长的对视，不知道为什么，总给她一种奇怪的感觉。 难道说，两人之间不仅仅是金钱交易？还有其他东西是她没注意到的？ 不过，眼下不是追究的时候，一群人几乎没有停顿的进了夜姿纤的屋，看到夜姿纤无比凌乱的衣服，糟蓬蓬的头发，睡意朦胧，眼角甚至还带着两颗大眼屎，那邋遢的样子简直不能直视。 夜博云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夜姿纤，直接就愣了，心下忍不住升起丝丝控制不住的厌恶，看了第一眼就不想看第二眼：“到底怎么回事儿？刚才那跑出去的人是谁？” 听夜博云的问话就知道他的心理，明显想的不仅仅是进了贼这件事。 郁姨娘心里焦急，却不敢乱说话，事不过三，若是再挑起夜博云的不满，她也没有自信能哄回来了：“纤儿？这发生了什么事？” 夜姿纤明显没有彻底清醒，听到夜博云和郁姨娘的话都反应了好几息：“我也不知道，正在睡觉呢，突然有人尖叫，就被吓醒了，我刚让荷叶出去看看都发生了什么事？” 夜秋澜好笑的打量着夜姿纤此刻的狼狈，最重要的是，她本人还没自觉。 没想到，夜姿纤白日里光鲜无比，晚上睡觉却这么不安分，整个人弄得乱糟糟的。 心里的事情装得太多了吧，才会睡得不踏实？ 不过，这种事情也没办法，睡梦之中，每个人的行为都是无意识的，夜姿纤就算想改变，那也没有太多的方法来解决。 其实，夜姿纤的面容只能算是清秀，但是，她却拥有很适合化妆的五官，稍微动一下，就能变成大美女，再加上刻意培养出来的气质，也不怪外界对她的印象还算不错的了。 至少，夜秋澜回想一下，前世还真没有见过夜姿纤卸妆后的样子，难怪会觉得面前这张脸很陌生。 最近夜姿纤为了养伤，不能吃过于油腻的，不能沾化妆品，每天都呆在屋里，整个人是焦躁的，这会儿的脸色自然更不好看。 要脸没脸，要气质没气质，跟进来的不少人，包括九姨娘都有些懵，突然觉得这大小姐太过陌生了，与平常差得好远。 若不是夜姿纤刚才出声，又被丫头护着，她们还真不一定能认得出来。 郁姨娘感觉到了那瞬间的诡异沉默，心下暗叫糟糕。 自己女人长什么样子，郁姨娘最清楚不过了，同样也知道夜姿纤那张脸的优点。 对此，郁姨娘早早的就有了计划，很小的时候，夜姿纤就没有素颜出现在人前过，从小到大，夜姿纤学过的东西不少，可很少有人知道，夜姿纤最厉害的是她的上妆技术。 最近因为受伤和禁足，夜姿纤也怕毁容，第一次这么多天没出过门，好歹也没人会上门，所以放松了警惕。 谁知道大晚上的会这么多人进来，夜姿纤习惯了人前的样子，就没反应过来自己此刻的邋遢。 “这么说，纤儿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郁姨娘走了过去，遮挡了夜姿纤大半个人，隔绝了后面的打量眼神。 直冲有些惊吓的夜姿纤使眼色，郁姨娘心里也急，今天晚上怎么做啥啥不顺？ 60第60章不一样的选择 夜姿纤的这张脸，郁姨娘费心费力的遮掩了十多年，竟然就这么被人看到了，想想都郁卒不已。 夜姿纤猛然反应过来，顿时有些心慌，看郁姨娘的眼神示意，才故作镇静的回到床上，让荷花将床幔放下来。 “爹，还有什么事情吗？女儿好困啊！”夜姿纤借此说道，想要将事情给圆过去，让进来的人赶紧离开。 其实夜秋澜很佩服郁姨娘母女俩的坚持，毕竟，前世她都不知道夜姿纤的素颜是这样的，只知道无论什么事情，这位庶姐都会化妆美美的就是了。 夜博云看夜姿纤的样子不像伪装，但一开始被夜姿纤的形象落差惊了惊，多少有些怀疑。 这会儿，谁都听得出，夜姿纤的话语中透着急切，似乎巴不得他们赶紧离开才好。 这种急，落在夜博云的眼中，就是可疑。 于是，夜博云眼神在夜姿纤的闺房中环视了一圈，突然瞧见衣柜是半开的，里面似乎凌乱的放着东西。 当然，这些只能说明夜姿纤的习惯不好，并不能代表什么。 可是，夜博云看了一眼后，心口一跳，就觉得不对劲了，那掉在外面的半截衣服，怎么看怎么都不像女子用的？ 夜博云本身就是男人，对于男人的东西自然比较有辨识性，眉头一跳，没有离开，反而朝衣柜走了过去。 见到夜博云的动作，夜秋澜给九姨娘使了一个眼神，示意她不用动了。 原本计划是九姨娘就算不自己动，也会安排别人“无意中”发现，如今有夜博云亲自代劳，那自然更好。 夜博云在众人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走了过去，拿出那自己瞧着不对劲的衣衫，眼睛冒出了熊熊烈火。 这个时候，夜姿纤先前所有的不正常行为都成了掩饰，夜博云只信自己看到的。 九姨娘期待的看着夜博云，似乎很希望他当场发飙。 夜秋澜则是眸光复杂，探究的看着夜博云，她就想知道，如果出事的是夜姿纤，这个当爹的会如何做？ 虽然以往不是没感觉到夜博云的偏心，可第一次让他这么明显的选择。 事情闹出来后，夜博云惩罚轻重还可以说是就事论事，可这次的事情是他亲自发现的，到底是闹出来？还是按下去？ 沉默了一会儿，夜博云握了握拳，红着眼睛平静回头：“没事儿了，大家先回去！” 闻言，其他人到是没觉得不妥，没有好戏看了，自然得离开。 不得不说，兴冲冲的跑过来，却什么都没逮到，是让人失望的。 九姨娘暗中轻笑一声，更是看清楚了夜博云对庶女和嫡女的差别，而且，这种差别偏生是反的。 别人家的嫡女都是宝，在安乐侯的眼里，庶女才是那个宝啊！ 夜秋澜深深的看夜博云一眼，眸子里连失望都升不起了，只有满满的冷漠。 虽然早已经料到，可真当事情发生的时候才会死心，夜秋澜虽然觉得心口的伤很痛，但已经麻木。 前世的时候，郁姨娘算计躺床上的她，也是夜博云发现的，他却第一时间嚷嚷得全侯府都知道，若不是老夫人发现不对劲，下了封口令，只怕她都撑不过选秀了。 堂堂侯府嫡小姐，跟下人小厮有染？还是在选秀前夕？夜秋澜都不知道自己何时能蠢到那么无可救药？自甘堕落下贱也不是这样玩的。 偏偏的，夜博云就是信了，直接打发雷霆，差点没让人将她打死。 当时夜博云那样闹，何曾想过她是被冤枉的？何曾顾忌过她的名声？明明只要他私下里问问，什么都清楚的事情，却要闹得全府人尽皆知，这又安的什么心？ 就算老夫人后来发现她是被冤枉的，哪又怎么样？夜博云反而说，女儿家的这种事情不容姑息，就算没有也给她提个醒，免得小小年纪稀里糊涂就走了歪路。 呵呵，说到底，是打死不承认自己错了，即使当父亲的冤枉了自己女儿，也是做女儿的错，只能干受着。 夜秋澜思绪飘远，盯着前面的路眼神放空，因为夜博云的行为，她突然想到了很多快忘记的事情。 九姨娘走在夜秋澜后面，看那瘦弱的背影萧索又惆怅，忍不住有些心酸。 连她都能看出夜博云的区别待遇，夜秋澜这么聪明，怎么会没发现？ 仅有的两个女儿，仅有的一个爹，二小姐心里应该很不好受吧！ 九姨娘实在没经历过这样的事情，她家只有她一个女儿，又是嫡女，从小到大都是捧着的。 这会儿，虽然知道夜秋澜难过，却无法感同身受。 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九姨娘只能默默的陪着走，心里叹气了无数回。 其实吧，九姨娘是不理解夜博云想法的，好好的嫡女不宠，却宠爱一个假仙的庶女？难道夜博云和郁姨娘之间的感情就真这么深？ 不过，九姨娘也终于理解，夜秋澜作为夜博云的女儿，为什么会真心为她考虑？甚至将夜博云的身体情况有异都告诉了她。 对于这个父亲，夜秋澜只怕已经全然断了念想吧！ “九姨娘的院子到了，还不进入休息吗？父亲今晚上只怕不会过来了。”夜秋澜和着黑色的背景，笑得温婉。 九姨娘抬起头，却见夜秋澜神色如常，跟一时脑补的伤心画面对不上，有点反应不过来。 “姨娘还是早些休息吧！”夜秋澜留下一句话，便翩然而去，哪里有什么失落伤心的样子？ 一直注目着夜秋澜走远，九姨娘嘲笑着说道：“安乐侯爷，呵呵，原来也是这么的有眼无珠，所以说，当初我是有多眼瞎？夜博云，你会后悔的……” 夜博云会不会后悔？夜秋澜不太感兴趣，见到了夜博云的选择，刚开始难免还有一丝伤感，然后就彻底平静了。 回到房里，夜秋澜躺下后就睡着了，似乎睡眠质量还不错。 然而，引嫣阁就没这么安静了，吵吵闹闹到天蒙蒙亮，直到老夫人派人过来询问，才制止了这没完没了的争论。 61第61章曾经未知的消息 在这一刻，整个安乐侯府除了那么几处，其余人在知道这消息的时候，都惊魂未定，不知所措。 郁姨娘虽然没有主母之名，可胜似主母，在整个侯府真的可以一手遮天了。 老夫人不管事儿，夜秋澜不想管，剩下的自然就是郁姨娘的天下。 若非如此，郁姨娘也不敢说安静让夜博云迎娶新妇。 所以，整个侯府大多是倾向郁姨娘的。 事实就是，三年来，讨好跟着郁姨娘的，差不多都过得很好。 这突然的，郁姨娘跟安乐侯吵了起来？这怎能不让下人心慌慌？ 很多人依靠郁姨娘，就是看中了她跟侯爷的感情，曾经，他们都以为，郁姨娘会成为侯府的继夫人。 哪怕等了这么长时间没有动静，不少人也坚信，郁姨娘就是安乐侯的真爱，不当夫人也没关系。 君不见以前有侯夫人，那郁姨娘也倍受宠爱，过得无比滋润么？ 可侯府的存在到底是因为安乐侯，这郁姨娘都跟安乐侯吵成这样了，这以后的日子还能不能过？ 一时之间，墙头草，观望形势的人都纷纷自我打算起来。 至于，郁姨娘和安乐侯到底吵什么，除了少数的几个心腹，还真没几个人知道。 哪怕当时在引嫣阁里的下人不少，也没几个听清楚的。 “一开始是那什么侯爷在质问，郁姨娘在辩解，然后不知道怎么的，就歪成了相互数落。”夜幻鼓着包子脸，在跟夜秋澜报告昨晚上看到的好戏。 跟人相处得熟了，夜幻明显绷不住那高冷，索性就不装了。 “相互数落？都数落些什么？”夜秋澜有些意外，原来夜博云跟郁姨娘之间，也不是那么情比金坚的嘛！ 既然有数落，那代表着就有裂缝，因为夜姿纤的事情，终于是暴露了出来。 招呼着奚春端进来一盘水晶翡翠饺子，夜秋澜递了一双筷子给夜幻，自己也夹了一个吃， 夜幻无比高兴的品尝着，享受得眼睛眯起：“不知道啊，有很多事情，不过大体是那个姨娘说安乐侯不遵守诺言，女人娶了一个又一个，原夫人都死三年了，还没有给她妻子的身份。” “侯爷呢，说姨娘越来越拧不清，连女儿都教不好，拿什么做主母之类的云云，反正，最后就成了相互数落，看起来侯爷和那个姨娘之间的事儿挺多的，一件件说，说到天蒙蒙亮了都不带重样的，真是厉害。”夜幻本来就是包子脸，嘴里含着饺子一鼓一鼓的，瞬间再度拉低了年龄界限。 突然之间，夜秋澜有些明悟，这样的夜幻，怎么看都不想个高手吧！难道师父就因为这便想让夜幻给她当最后的筹码？ 至于说什么怕夜幻被人卖了都不知道这种事情，前世不也一样可以？却从来没出现过夜幻。 所以说啊，这就是不被承认和被承认的差距。 不过，前世她就是那个被人卖了还不自知的，估计师父也觉得她半斤八两，何谈保护别人？ 如此悟了，夜秋澜忍不住默默在心里泪，瞅瞅，前世的她到底是有多失败？ 转念听到夜幻在复述夜博云和郁姨娘的“数落”，夜秋澜不由得有些惊讶，没想到夜幻的记忆这么好？是天生的，还是经过训练的？怎么就感觉好适合她的工作？ 原本只是当个娱乐笑话来听，夜秋澜渐渐的，竟然听得极为认真了。 因为夜秋澜陡然发现，这种数落似乎隐藏了一些信息，很多东西她并不知道。 比如，夜博云当初对郁姨娘的那些所谓承诺，竟然包括了要给郁姨娘正妻的身份？夜秋澜相信，这单老夫人肯定不知道。 那么，前世的那个结果，有可能连老夫人都被算计了进去？ 因为老夫人还没来得及给夜博云分析情况，也没有郁姨娘后来办的好几件不如意之事，夜博云就没有想到为了未来，放弃女人么？ 重生回来后，夜秋澜越来越深刻体会到一念之差的不同。 有时候只需要随意的一个决定，就会改变结果，夜秋澜越发觉得自己前世被人卖了是自己给作的。 还有夜秋澜最在意的一件事情，关于她的母亲杨嫒，当杨家的消息，居然是郁姨娘和夜博云一人一句刻意透露给她的。 或者，不仅仅是透露，还有鄙视踩一脚的想法在里面，谁知道会直接将杨嫒给气病了，最后还不给请大夫。 夜秋澜愣愣的拿着筷子，已经顾不得吃了，有些事情她是知道的，比如母亲的死。 当时母亲的病，其实已经很严重了，杨嫒自知活不长久，才会那么严格的教育夜秋澜，只希望她能多学点，能有更好的未来。 因此，杨嫒病情突发，夜秋澜都没想太多，即便是侯府以杨家的事情为由没给请大夫，她也认了。 夜秋澜知道，自己母亲的病，御医来了也没用，拖几日，反而更痛苦。 虽然恨侯府的无情，但也认清了事实。 可是，夜秋澜前世到死都不知道，母亲发病的原因，竟然不是杨家的覆灭，而是夜博云这个渣丈夫，郁姨娘这个渣女人给气的。 杨嫒既然能给夜秋澜留下那么多有用的人，又怎么会不知道杨家出事？ 夜博云和郁姨娘的自以为是，不过是因为他们的不要脸才是压倒杨嫒的最后一根稻草，可怜两人到现在还以为是自己说的内容将杨嫒给气病的。 不得不说，这两只都太高估自己的重要性了。 本来听到消息的瞬间，夜秋澜眼中聚集了浓烈的怨恨，可是没几息就散开，恢复了清澈平静。 夜秋澜对夜博云和郁姨娘已经没感情了，自然也不会迁怒。 她知道娘亲的情况，娘亲也从来没瞒过她，要不然，十岁之前她哪能静下心来学习那么多东西？ 杨家出事，娘亲也在硬撑，就想看努力不把能不能更有转机？ 后来知道事情不可为，那口气就歇了，再加上那对狗男女找上门，就真巧合的病倒。 就算没有那点刺激，娘亲的身体也不过就是那两天要爆发的事儿，夜秋澜早有心理准备。 62第62章哎呀，又伤着了 夜秋澜做人已经不够单纯，但是也没有阴暗到将娘亲的死彻底算到夜博云和郁姨娘身上。 娘亲临死的时候提都没提两人，就是不希望她带着怨恨过日子，如果是当初知道这件事情，夜秋澜肯定会迁怒。 但是，已经过了一辈子，经历了很多事情的夜秋澜却明白了用意，娘亲是希望她过得幸福的，而仇恨，并不适合过日子。 何况，整件事情来说，夜博云和郁姨娘的关系真没那么大。 该算的账，夜秋澜绝不手软，没有的，也不平白无故的给人添加。 这年头，冤有头债有主，夜秋澜自认还是个是非分明的主。 夜幻看了看盘子里剩下的饺子，有些不舍的放弃：“师妹，你怎么不吃了？” 夜秋澜回神，忍不住啼笑皆非，莫非练这门功夫的都是吃货？别的不说，这食欲肯定不差，难怪师父要入股一家酒楼，她强烈怀疑白夜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吃。 “你吃吧，等空了，我请你去醉仙楼吃。”夜秋澜倒是想让人再来一盘，可她一个人真要吃了三四人份的量，恐怕老夫人都该出面了。 所以说，安乐侯府有什么值得留恋的？连吃个东西都不能尽兴，还得计算着来。 夜幻眼睛一亮，立刻拿起了筷子：“那我就不客气了啊！去醉仙楼一定叫我，里面的东西吃了一次忘不了，可惜太贵了。” 哭笑不得的看夜幻几口吞了剩下的饺子，夜秋澜突然觉得，能吃果然是福。 正想要说什么，夜秋澜感觉到外面的热闹，忍不住皱眉：“念夏？奚春？外面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难不成郁姨娘和夜博云之间的争吵还没有完？ 门外低声嘀咕了一阵，奚春才走了进来：“小姐，据说是侯爷和郁姨娘吵着，突然动起手来，好像误伤了大小姐。” 夜秋澜不由得目瞪口呆：“误伤了大小姐？伤哪儿了？” 两人吵了一晚上还不够，竟然直接动手了？这战斗是升级了不成？ 恐怕侯府的下人们都快吓死了吧！ 不过，夜姿纤最近是不是犯了血光？怎么老是被误伤？不知道这次有没有见血？ 夜幻则是觉得不可思议，安乐侯不是很大男人的吗？怎么还会跟女人打架？这……还是不是男人？ 打心底的，夜幻对夜博云充满了鄙视，完完全全的看不起。 奚春显然还没这消息给惊得不轻，魂儿只回来一半，最开始是老夫人误伤，出门了被别人误伤，就连自己亲爹亲娘吵过架也能误伤？ “好像是，额头？”奚春私以为，大小姐应该是撞邪了，要不然这么巧合的事情都怎么出现的？ “……”夜秋澜都快这么以为了，老夫人那次虽然是她故意算计，可到底没有算计到老夫人能打到身上，还打到额头吧！ 至于上次出门的悲剧，夜秋澜也表示跟她没关系，谁能想到致力于维持仙子气质的夜姿纤会跟人家动手？而且，会那么恰好的又被砸到伤处？ 当然，这一回就更扯了，虽然夜博云和郁姨娘吵架的地方不对，可到底是怎么误伤的？ 这次可彻底跟她没有丝毫的关系。 夜幻忍不住扼腕，早知道还有后续，就多待一会儿再回来的，还以为吵完了，结果错过了这样的精彩。 “还是原来的伤口吗？”夜秋澜想想都觉得好笑，三天后就是选秀了有没有？这次伤得严不严重？ 夜姿纤为了额头上的伤，把自己关在屋里这么久不见人，都白关了。 “原来的伤口应该好得差不多了，这次虽然还是那个地方，却是新伤口。”奚春哭笑不得，府内的下人已经慌了，侯爷和郁姨娘闹得这么大，他们都不知道站哪一边才好。 夜秋澜挑眉，忍不住笑了声，摇摇头叹气：“这三天后的选秀，要怎么办？” 奚春憋笑，表示身为丫鬟才不操心这个。 的确，夜姿纤受伤昏迷，一部分是痛的，一部分是惊恐的，毕竟自己才养好，接二连三的伤在同个地方，都快有心里阴影了。 郁姨娘则是吓得六神无主，她有底气跟夜博云闹，除了两人之前的感情以外，希望就在夜姿纤身上了。 因为宫里已经打点好，郁姨娘对夜姿纤有信心，所以才敢闹上一闹，让夜博云和老夫人知道她的重要性。 谁知道，闹得太过了，居然误伤了夜姿纤，郁姨娘淡定不下来。 这下，老夫人都无法淡定，亲自到了引嫣阁，看着脸黑无比的府医给夜姿纤诊治。 府医看着那比先前还深的伤口，心里已经没想法了，虽然是新伤口，只要好好养一段时间还是可以愈合，可到底需要时间。 郁姨娘和老夫人最担心的，就是三天后的选秀。 第一关要检查身体，伤口这种东西万万不能出现，若是看不见的地方还能蒙混过关，这在额角，很难糊弄过去吧！ “程大夫，纤儿的伤口如何？可否在三天内好起来？”老夫人有些心急，看府医检查过后，就忍不住开口问了。 虽然郁姨娘也很关心这个问题，但是心底依旧忍不住发凉。 一句话关心的话都没有，只想到利益，死老太婆还是那么薄情…… 府医回头看到老夫人的殷切，表情划过一丝不忍，但是他的确无能为力：“老夫人，这次的伤口比上次还深，别说三天了，就是三十天能彻底养好就不错了。” 这还得看夜姿纤的用药情况，若是用药不行，说不定还得破相。 当然，这一句话府医绝对不敢说，看郁姨娘那样儿，肯定会疯的。 老夫人惊得站了起来，眉头皱得更紧了，看着郁姨娘的眼神也有更多的恨铁不成钢。 两口子吵架就吵架，区区一个姨娘竟然敢跟堂堂侯爷动手？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若这招打实了，受伤的岂不是她儿子？ 老夫人这么一想，心口更闷，可惜有外人在，又顾着脸面不好发火。 老夫人才不会管到底是谁先动手，只知道小小姨娘敢跟夫君叫板，否则，哪来的误伤？ 63第63章拉得一手好仇恨 夜博云的偏听偏信，只信自己想的，纯粹是遗传。 “程大夫，开药吧，用最好的药，内外齐下。”老夫人眯着眼说道，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府医不置可否，速度写了方子，也没有多问。 看荷叶拿了方子准备出府拿药，老夫人突然问道：“听说，宫里有种百花红雪膏，对伤口有奇效，不知道程大夫可有？银子不是问题。” 后面一句话自然是让府医尽管去弄，银子照给，还少不了他的好处。 府医笑了一下：“老夫人说笑了，百花红雪膏是宫内秘方，制作复杂，原料稀少，只有圣上才拥有，其他的，都是圣上赏下来的，我倒是想要一点，可至始至终没见过，老夫人若是有，还恳请让我看上一眼……” 府医这话说得客气，实则有些讽刺。 暗示了百花红雪膏的珍贵，岂是随随便便就能得到的？在宫里也是奇货可居，拥有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好么？ 老夫人老脸一红，也知道自己有些异想天开了：“老生只是问问，若是有百花红雪膏，纤儿的伤口会如何？” 疑惑的看老夫人一眼，府医想到夜博云的活动规律，心下一凛，说不定还真能被安乐侯弄回来一点。 安乐侯有多宠这个庶女，府医是看在眼里的，再开口的语气就好多了：“三天可以结疤，若是配上几副好药，三天后上妆是没问题的。” 府医显然知道老夫人的想法，也知道三天后要开始选秀，自然说到了她们关心的问题。 郁姨娘没有插话，有些忐忑的看了看老夫人，虽然也知道百花红雪膏的大名，可到底没本事弄回来。 跟府医想的一样，郁姨娘也以为是要靠夜博云，但是两人刚吵完架，夜博云气得不轻，她不确定安乐侯还会不会为了女儿的事情那么尽心尽力…… 等府医离开，老夫人冷冷的看着郁姨娘，面无表情，严肃得可怕，直盯得郁姨娘不由自主的后退了一步，才满意的开口说道：“澜丫头哪里，你自己看着办，也别指望侯爷能求到百花红雪膏，十皇子也没有，但是澜丫头有。” 郁姨娘惊讶，随即想到当年杨嫒还在的时候，皇宫时不时会有的赏赐，一边恨得牙痒痒，一边羡慕嫉妒。 而且，杨家是将军世家，百花红雪膏这种对伤势有奇效的药物，历届皇帝就算表示欣赏拉拢，也会不断赐给杨家的。 “好好的，非要作死的将人给得罪死了，你自己去要吧！我还没那脸……”老夫人冷笑一声，抬手搭着金嬷嬷的手离开了引嫣阁。 夜秋澜很快知道了这件事情，表情怪异了一下，她的这个祖母，果然拉得一手好仇恨。 老夫人是觉得没脸来跟她要药膏，可是却激发了郁姨娘和她的矛盾。 郁姨娘就是个养不熟的白眼狼，对她再好也会转身就把人给卖了，夜秋澜肯定不会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何况，百花红雪膏的确珍贵，让她送给夜姿纤疗伤？别说门了，连窗户都没有。 摸了摸下巴，夜秋澜很想知道，老夫人是不是肯定她不会给？才不愿意来丢脸的？ 毕竟，作为祖母的亲自来要了，却没有成功，老夫人那脸肯定挂不住。 世人都知道百花红雪膏有奇效，珍贵无比，可很少有人清楚，这药方本来是杨家的，当年杨家祖辈在战场上，就是靠这药的治疗，才能屡建奇功，从而一步步走向辉煌。 最终怕上位者太过忌讳，才献出去以表忠心。 所以，夜秋澜一直都知道这药方的，药材虽然难寻了点，可不是买不到，皇宫更是不缺，只不过上位者故意制造限量稀缺的假象，才显得更加奇货可居。 即便如此，夜秋澜也没准备便宜了夜姿纤，她其实很好奇，若是夜姿纤带着这么明显的伤，这选秀到底参加？还是不参加？ 果然，中午时候，郁姨娘亲自来了，还带着一桌子好菜。 仿佛完全忘记了最近的争锋相对，郁姨娘笑容可掬，领着几个提着食盒的丫鬟：“二小姐可是饿了？听说早饭的时候胃口不好，都没怎么吃？可是有哪来不舒服？” 夜秋澜懒在美人榻上，较有兴趣的看着郁姨娘表演，昨晚上一夜没睡，还跟夜博云吵了一晚上，一大早的甚至动了手，郁姨娘特意打扮，也掩饰不住眼底深层的疲惫。 吵架其实很费劲的，尤其是那种将过去的伤口撕开般的数落，严重点的，虚脱都可能。 郁姨娘现在就是在硬撑，为了那个女儿，真的挺拼。 即便是夜秋澜也不得不承认，郁姨娘做人不行，但是做母亲绝对排得上号。 “姨娘说笑了，嬷嬷都不让吃早餐，容易长胖。”夜秋澜怪异的说着，这条可是事实。 犹自记得前世，兰嬷嬷便是如此磋磨她的，还说什么大家千金都这样，大泽并非以胖为美，所以很注重身材。 曾经她觉得不可思议，但也信了，学规矩的小半个月里没吃早饭，后来病倒又没胃口，年纪轻轻，硬生生的将胃病给折腾了出来。 后来才知道，大多数千金闺秀的确没有吃早饭的习惯，不够是食量一直养小了，又特别害怕长胖才养成的，这跟规矩有什么关系？ 至少夜姿纤学习的规矩中，就完全没这条，还特别被嬷嬷警告，这样对身体不好。 今天早上跟夜幻分享的水晶翡翠饺子，还是夜秋澜昨晚上让奚春给留下来的呢！ 郁姨娘被堵，表情一僵，双眼似乎更红了一分。 不过，下一刻又笑得完美，越发显得楚楚可怜。 “那中午就多吃点，姨娘可带了一些你爱吃的，偶尔吃顿好的，养养脸色。”郁姨娘继续装不懂，将话题拉回自己要说的。 几个丫鬟极有眼色，立刻将食盒里的菜一一摆桌，做完事才无声的退下。 夜秋澜起身走到桌边，暗中忍不住赞了一句，郁姨娘在办事儿的时候还是很舍得本钱的啊！ 64第64章要陪我一起用 . 郁姨娘虽然掌管中馈，也握住了大厨房，可是明目张胆之下，也不是说加菜就能加菜的。 何况，这还不是她自己或者夜姿纤吃，那么，郁姨娘一定会让大家都知道她补了银子。 毕竟，这不只是多一两道菜，有一桌了好么？ 夜秋澜表情带着惊喜，眼底藏着玩味儿：“姨娘待我真好，这段时间跟着兰嬷嬷学习规矩，这不能吃那不能吃的，都快馋死我了。” 夜秋澜无比高兴的给郁姨娘心窝插了一刀，花了银子在这受罪，指的就是郁姨娘这样。 别以为郁姨娘这真是在讨好她，若是夜秋澜平日里吃得清淡，很多东西都忌口的话，那现在这一桌，非得要去她半条命不可。 倒不是说这些菜有什么问题，而是全油腻，大鱼大肉的，一个素菜都不见，乍一看是对人好，可实际上，隐形杀手。 若夜秋澜真被兰嬷嬷管得死死的，肠胃肯定受不了，轻则肚子痛，重则大病一场。 就冲郁姨娘这份心思，夜秋澜觉得自己应该捧场的，哪怕她表现得很没有胃口，郁姨娘也会极力劝慰她多吃点。 好在，夜秋澜因为练功之后，胃口更好了，面对这一桌厨子精心准备的好菜，食欲大增。 于是，夜秋澜高兴的坐到凳子上，刚拿起筷子仿佛想起了什么：“姨娘这是要陪我一起用饭？” 本来心塞得慌的郁姨娘刚缓过气来，却再次气堵。 一想到整件事情的原因，都是兰嬷嬷没有将事情给办好，郁姨娘压根儿就不想听到兰嬷嬷。 她到现在都还没明白，原本让兰嬷嬷放夜秋澜屋里的东西，怎么就跑去夜姿纤那里了？ 偏偏从昨晚上到现在，事情一出出的，郁姨娘有心找兰嬷嬷质问也没有空。 一口气堵着没通，夜秋澜又不断的夸赞，只会增加郁姨娘对兰嬷嬷的憎恨度。 脸上的笑容快挂不住，郁姨娘借着走路的姿势才成功掩饰：“二小姐说哪里的话？好久没看二小姐吃饭，这一顿由姨娘伺候你吃，这阵子对不住的地方，还望二小姐不要放在心上……” 拿起桌上的公筷，郁姨娘看了看这一桌子肉，顿时有了一种饱涨感，从昨晚上开始就没吃东西，现在也没感觉到丝丝饿意，反而只觉得屈辱。 伺候她吃？夜秋澜暗地里挑眉，她还想说郁姨娘都怎么让她多吃点呢！居然这么豁得出去？ 在大家后院，姨娘只能算半个主子，还得要主子承认才有地位。 若是有主母在，姨娘伺候布菜是规矩，哪怕夜秋澜是后辈，可她是嫡女，就完全可以享受姨娘的服务，还没有人敢说不是。 记忆中，郁姨娘这么放得下身段，还是母亲刚去世那阵子，为了得到她的信任和好感，一天时间有大半天可都耗在她身上了，惹得夜姿纤嫉恨不已。 现在的郁姨娘，被说是她了，就是老夫人那里，都不愿意布菜伺候了好么？ 惊讶了一下，夜秋澜立刻理所当然起来，眼睛亮亮的看着郁姨娘：“姨娘说的哪里话？说起来，好久没有吃到姨娘布的菜了，向来是最合我心意的，不过，庶姐受伤醒了没有？这中午可有好好吃？” 郁姨娘只觉得胸口中了一箭，疼得无法呼吸，拿着筷子伸出去的手不断颤抖着，脸上极力隐忍也变得无比狰狞。 夜秋澜那明显高人一等的语气，将她扎得好疼，心中的屈辱感更是不减反增。 尤其提到夜姿纤，明确在提醒她，自己女儿受伤了，她却在这里伺候别人的女儿？ 当初为了潜移默化夜秋澜，郁姨娘自然做到了极致，很多事情不管真心不真心，但确实是细心周到。 可是夜姿纤不懂，只会觉得她在疼爱别人，暗地里跟她闹了许久，直到现在都还残留着疙瘩。 今天被夜秋澜这么一戳，当真是痛得很。 深呼吸一口气，郁姨娘夹了一块苦瓜在夜秋澜碗里，心却咱滴血：“二小姐既然喜欢就多吃点，最近学规矩怕是累着了，看你瘦了好多，姨娘瞧着都心疼。” 夜秋澜看了看碗里的苦瓜，嘴角微勾了一瞬，这郁姨娘，水淹脖子了都还要使劲蹦跶，想要动手脚来恶心她？ 郁姨娘自以为了解她的喜好，实际上不然，曾经有母亲耳提面命，日日提醒，她还会将自己的喜好摆在人前就是一块朽木。 所以，郁姨娘当初把上来伺候了她那么久，可实际并不了解她，当初她还小，掩饰的功夫其实不到家，偏偏她一点都没发现，只能说，真的从来没用心过。 将苦瓜放入口中，夜秋澜心下乐滋滋的品尝着，面上却没有什么表情。 郁姨娘以为她最讨厌吃苦瓜，可实际上，这是她最爱啊！ 尤其是这一道苦瓜烧鸭，最是入味，制作的时间少于一个时辰都不成，平日里想吃都很难。 因为侯府大部分人都讨厌苦瓜，这道菜是厨房很少会做的。 郁姨娘注意到夜秋澜不开心的“隐忍”，心中的气顿时就顺了，立刻夹了好些夜秋澜“不喜欢”的菜。 夜秋澜暗地里吃的眉开眼笑，所以她喜欢郁姨娘伺候是真的，尽挑她“不喜欢”的，好有爱的有没有？ 不过，估摸着郁姨娘的耐心告竭，夜秋澜不紧不慢的开口说道：“姨娘不如坐下来一起吃吧，自家人一起没那么多讲究。” 在享受了权利之后，郁姨娘再伏低做小的伺候人明显不习惯。 所以，夜秋澜一开口，郁姨娘明显如释重负。 当然，郁姨娘拿起筷子却一口没吃，一盘盘菜看过来，心口一阵恶心，压根儿没有半点食欲。 夜秋澜也不在意，这人不吃更好，她还能多吃几口。 “二小姐，大小姐这次意外受伤，大夫说，没一个月都好不了了，这次选秀，二小姐可要连大小姐那份一起努力，为侯府争光。”郁姨娘叹了一声，佯装感慨。 夜秋澜觉得好笑，这是装可怜打亲情牌了？确实是郁姨娘的惯有手段啊！ . 65第65章我也没有了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听姨娘的意思，庶姐这次不参加选秀了？”夜秋澜“惊奇”的问道。 以退为进，永远是个好招。 很可惜，她见得多了，基本不吃这一套。 最主要的是，这进一步，退一步，跟她关系不大，自然没必要按照郁姨娘的节奏来。 就说整个侯府没把她当回事儿吧！ 她重生之后，改变了对夜姿纤的称呼，居然谁都没有注意，包括夜姿纤自己。 以前，她都叫大姐的，现在，则是每叫一声都在提醒夜姿纤是庶女的事实，竟然没人发现不妥。 估计在夜姿纤一群人的心里，这嫡庶是不分，只有受宠和不受宠。 郁姨娘眼睛本来就充满血丝，这会儿用手绢抹了抹眼角：“得看恢复的情况，不过照大夫的意思，怕是不行的，真是无妄之灾。” 夜秋澜差点呛到，可不就是无妄之灾？ 貌似当时屋里还有夜姿纤的两个贴身丫鬟，怎么就她被误伤呢？ “庶姐真是可怜！”夜秋澜假意伤感了一下，就是不接郁姨娘的话头，感叹么？别以为她不会。 郁姨娘看夜秋澜怎么都说不到正题，心中暗恨，只得自己舔着脸开口说道：“其实那伤口也没太大，只要愈合就不会太明显，姨娘听说二小姐曾经得到过皇上的赏赐，里面有一种百花红雪膏，对伤口有奇效？” 夜秋澜坦诚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在这个地方撒谎。 毕竟当初皇帝每次赏赐都有单子，而且好多还当众念了，这个否认不了。 见夜秋澜承认，郁姨娘心下暗喜：“不知道二小姐能不能给大小姐一些？毕竟是一家人，到时候选秀不能带伺候的人，姐妹互相也好有个照应，那宫里可不是什么平静的地方啊！” 夜秋澜抬头看着郁姨娘，实际上一直想知道，有的人做人为什么就能那么脸皮厚的？ 明明已经撕破脸了，转头又可以当什么都不知道，理直气壮的要求这要求那的，别人不答应就是心肠歹毒，没有亲人感情…… 光是想想，夜秋澜就觉得自己再重生几次都做不到。 她们算计的时候，别人就得受着才好，要不然就是你的不对。 算计过了，又来谈感情了，有所求的时候，就是一家人？ 呵呵，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儿？什么便宜都占完了，别人只能配合着苦逼？ 这谁是傻子呢？ 郁姨娘自觉自己说得没错，后来甚至理直气壮了，却在对上夜秋澜那黝黑无波的眸子时，心中一咯嗒，感觉有些发毛和心虚。 看到夜秋澜那完全心思不明的眼神，郁姨娘才醒悟过来，二小姐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容易拿捏的了。 似乎从上次生病过后，就有什么在改变，而她的霉运，也从那时候开始，做什么都不顺。 就在郁姨娘想到什么关键的时候，夜秋澜突然一笑：“姨娘说得对，可是，那百花红雪膏，我也没有了。” 有也不给啊，她本来还想自己动手的，可最后放弃了，巴不得夜姿纤就此毁容。 郁姨娘想到的事情被打断，整个人一惊，立刻站了起来，还撞到了桌子脚都顾不得：“没了？怎么会没了？” 夜秋澜面色不喜，这么尖锐好刺耳。 郁姨娘还有求于人，自然收了嚣张：“怎么会没了？当初夫人还在的时候，皇上可就有赏赐的。” 杨嫒死了之后，皇帝只赏过一次，而且很丰厚。 因为皇帝点名赏给夜秋澜的，哪怕是夜博云看着都眼馋，也不敢碰。 私下里想碰，可夜秋澜跟她母亲一样看得紧，根本无法得手。 夜秋澜似笑非笑：“姨娘记得还真清楚，可是母亲不过得了一瓶，我那次的赏赐根本没有，上次董嬷嬷和念夏无端挨了打，伤得可严重了，自然就全用了。” 上次给两人用的虽然不是百花红雪膏，可效果也是杠杠的， 只不过，她的东西她说了算，既然用了，那就用了，跟她急也没用。 郁姨娘一噎，上次董嬷嬷和念夏的事情，她的确起了杀心，谁知道夜秋澜会来得那么及时？ 当然，这些旧事就不说了，凭什么两个下人就能用那么珍贵的药膏？ 已经将那百花红雪膏当成了自己的，郁姨娘一听用在了下人身上，心口忍不住绞痛：“二小姐，不过是两个下人，你怎么能将百花红雪膏用掉？那可是御赐之物！” 夜秋澜看着郁姨娘，眸色带着天真，暗地里全是讽刺：“姨娘这话说得好没道理，那东西是我的，我为什么就不能用了？下人又怎么了？一个是我奶娘，一个是我心腹丫鬟，当时生命垂危，难道御赐之物就不能拿来救命？” “姨娘这是气糊涂了吗？庶姐对下人向来很好的，府里个个都知道庶姐是菩萨心肠，她额头上的伤不过是养一个月，我家下人可是要命了，庶姐一定不会见死不救的。” 夜秋澜责怪的看着郁姨娘：“姨娘，以后这样的话不要再说了，有损庶姐体恤下人的名声。” 郁姨娘一口气喘不上来，急呼吸了几下，眼睛泛白，眼看就要晕过去。 夜秋澜的话说得太有道理，她实在没有反驳的余地，而且，夜姿纤的圣母形象，还是她精心塑造的，如今自打嘴巴，脸痛得慌。 夜秋澜瞧着高兴，面上带着关心：“姨娘，你脸色好差，这是怎么了？不舒服吗？” 抬头冲门口的人一呵斥：“你们这些人都干什么吃的？没见姨娘不舒服吗？还不赶紧扶姨娘回院子休息？” 被夜秋澜这么一茬，郁姨娘这口气始终冲不上来，想晕都晕不过去，直接被心腹扶走了。 虽然有些火大这些心腹不会看眼色，但郁姨娘的确不像看到夜秋澜，也不想跟她说话，免得被气吐血。 在诬陷的谋算被夜秋澜识破并化解后，郁姨娘只剩下逃离，她不想呆在静秋轩，感觉没得就要短命。 短命什么的，绝对是夜秋澜的目的，郁姨娘真要在她这儿晕了，只怕还得被夜博云迁怒，她才没那么傻了呢！ 而且，现在的郁姨娘，不仅不能在她这儿晕，在任何地方都不可以。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66第66章好多人都在心塞 PS. 奉上五一更新，看完别赶紧去玩，记得先投个月票。现在起-点515粉丝节享双倍月票，其他活动有送红包也可以看一看昂！ 夜秋澜表示了关注，所幸郁姨娘回去后也没能晕，因为有人“及时”的给她报告兰嬷嬷的事情。 发现事情给搞砸了，兰嬷嬷明显有捐款逃走的迹象。 当然，说是逃走也不算很恰当，毕竟选秀马上开始，教规矩也算结束，兰嬷嬷的工作其实已经完成了。 前天，夜姿纤的教养嬷嬷已经告辞离开，兰嬷嬷不过是因为要跟郁姨娘办事，才多留了几日。 所以，兰嬷嬷虽然有离开的迹象，但还没有走得了，区别在于，她打心底的没想光明正大的告辞。 郁姨娘本来就想找兰嬷嬷撒气，一直不得空，再加上在夜秋澜处还加深了仇恨，又怎能让她轻易离开？因此，回到院子也顾不得晕了，第一时间跑去截人。 夜秋澜瞧着高兴，立刻招呼了董嬷嬷，还有念夏和奚春一起来享受这一桌好菜。 只可惜夜幻离开了，要不然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小姐，兰嬷嬷会怎样？”奚春本身就有吃货的潜质，兴奋之下，就更加想到了那罪魁祸首。 “管她怎样，反正不会好。”夜秋澜嘴角一勾，她就是故意激发郁姨娘仇恨的。 兰嬷嬷既然选择了郁姨娘，那就享受主子的手段吧！这些年郁姨娘掌管了侯府，手段可不一般。 要知道，夜姿纤折磨丫鬟的那一套，几乎得到了郁姨娘的真传。 “就是，那种人，死了也活该。”董嬷嬷愤然的说道，私以为当初杨贵妃的死，兰嬷嬷得负一定责任。 这等背主的奴才，让她多活了几年是恩赐。 在对兰嬷嬷的有声讨伐中，静秋轩的气氛其乐融融。 而老夫人所在的自在轩，则有些压抑，来往的丫鬟婆子都轻手轻脚的，生怕一不小心就被抓了典型，吃一顿莫名其妙的惩罚。 唯有老夫人身边的金嬷嬷，稍微能安生一分：“老夫人，事已至此，你就不要再担心了，依奴婢看，大小姐那伤口修养三天，再处理一下应该不耽误选秀的，想来郁姨娘也这么打算，否则，哪里还有心思去找一个嬷嬷算账？” 金嬷嬷其实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了，她知道老夫人在气二小姐，居然没声没响的将那么珍贵的药膏给用在了下人身上，以至于现在夜姿纤受伤就没了更好的办法。 金嬷嬷自己就是丫鬟出身，说起来跟夜秋澜身边的奶娘和心腹丫鬟的地位差不多，看老夫人这么愤恨，心下其实有些酸的。 下人就不是人了？怎么就不能用那药膏了？也不想想当初都是谁把人给打成那样的，最终还是误信谗言造成的。 金嬷嬷突然间觉得，二小姐这做法真没有哪里不对，当主子的人心疼自己的人，这错了吗？ 也不想平日里郁姨娘和夜姿纤都是怎么算计人家的？有求于人就示好，所有算计一句话就想抹过，当别人都是傻子啊！ 老夫人不知道夜姿纤私下里是个什么样，金嬷嬷却有听说，只不过没有证据，又不关自身利益，明显不是她能搬弄是非的。 所以，在老夫人眼里，夜姿纤一直是乖巧孝顺的长孙女。 “就那么个眼皮子浅的，永远分不清轻重。”老夫人跺了跺拐杖，心中闷气不减反增。 因为事情闹得有点大，所以老夫人彻底调查了前因后果，那兰嬷嬷的手脚自然没有漏掉。 “如果不是她自己作，纤儿哪里会被误伤？”老夫人最近越发觉得，当初让自家儿子娶了这个女人是错误的。 安乐侯府经历了上次的还款事件，好不容易安静了一些日子，偏偏郁姨娘非要到处作，偷鸡不成蚀把米，最后自食恶果还要闹，谁家愿意有这么不消停的女人？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郁姨娘是个这么没脑子，又拧不清的人呢？ 当初安乐侯算计娶了杨嫒，因为杨嫒性子的刚烈，两人关系自然不好。 成亲半年，同房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杨嫒一直无孕是正常的。 老夫人记挂着孙子，就做主将郁姨娘给抬了进来，想着知根知底，也算有个自己人。 郁姨娘一进门就有了夜姿纤，所以，这位庶姐能比夜秋澜大两岁。 金嬷嬷洒然，这话可不好接啊！在没有“不识相”的夫人的比较下，老夫人对郁姨娘越来越不满，最近做的事情总是出纰漏，这种不满就放大了。 可是金嬷嬷没有忘记，当初郁姨娘是老夫人做主给抬进来的，而且，大小姐是七个月早产。 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知道那是个足月的胎么？ 若不是夜博云眼见郁姨娘肚子快大了，要瞒不住了，怎么会求到老夫人面前来？ 只不过，恰好老夫人对侯夫人不满，又急着抱孙子，便痛痛快快给打了掩护。 拥有共同秘密的人，总是容易联盟，郁姨娘的不是老夫人可以随便说，金嬷嬷却一个字不敢多提。 沉默了一会儿，老夫人叹了一口气：“看来，只能这样了，让她多花些银子打点吧！不过，金桂，你说，澜丫头的药膏是真用了，还是不想拿出来？” 金嬷嬷一噎，这问题叫她如何回答？ 不管二小姐是真用光了，还是不想拿出来，都不能改变结果。 老夫人当时那么提醒郁姨娘，分明有让郁姨娘去找夜秋澜麻烦的心思，金嬷嬷实在不知道老夫人到底想要做什么了。 打心底的，金嬷嬷觉得老夫人也别说郁姨娘作，她也一样的好不好？ 人家郁姨娘作，好歹为了自己女儿，然而老夫人经常煽风点火，就不知道得到了什么好处。 幸好，老夫人也不是非要知道答案，自己想得入神后，连连叹气，明明知道反省，知道有问题，可从来不会改。 特别是听老夫人说什么多花银子打点，金嬷嬷全当没入耳。 只是说，银子呢？ 老夫人不开口，郁姨娘说不定为了夜姿纤，自己就去做了，还会做得妥妥当当的。 若是老夫人一说，只怕郁姨娘伸手就会先要银子。 【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这次起-点515粉丝节的作家荣耀堂和作品总选举，希望都能支持一把。另外粉丝节还有些红包礼包的，领一领，把订阅继续下去！】 67第67章竟然是这种风格 夜秋澜才不管老夫人心情如何复杂，身边的人又怎么感慨，一心准备着进宫要用的东西。 日子终于到了三月底，夜秋澜起了个大早，里外都梳洗完毕后，老夫人的人正好过来。 “二小姐，可准备好了？马车已经在院外等着。” 夜秋澜出门一看，才发现竟然是金嬷嬷，有些意外：“那走吧！” 金嬷嬷是老夫人的心腹，夜秋澜没什么话要说，只当老夫人不确定她会不会安心去选秀，所以派个得力的人来看着。 该警告的，该提点的，昨晚上已经专门叫过去训话了，老夫人说了一阵，夜博云还特意回来，严肃的说了一堆没用的话。 不仅是她，夜姿纤也不会例外。 夜秋澜比较好奇的是，夜姿纤到底怎么遮掩额头上的伤？ 看样子，好像是利器碰到的，当初夜博云和郁姨娘上演全武行的时候，居然都扔利器了？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伤口不大，好像水果刀划了一下，可是有些深。 三天只是初步愈合，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就可能重新崩裂。 金嬷嬷也没说什么，只是请夜秋澜上车，然后拿出一叠小额的银票：“二小姐，这是老夫人给你打点用的，你收好。” 刚在马车坐好的夜秋澜忍不住诧异，老夫人居然会给她银子？这太离奇了吧！ 全侯府的人都知道，夜秋澜反而是整个侯府最有钱的，虽然没什么数，可能够肯定杨嫒给她留了不少财产。 所以，每个月除了例行的月银，夜秋澜几乎得不到什么来自侯府的真金白银。 若不是怕取消了月银，传出去有损侯府的名声，只怕老夫人和夜博云连这点都不给。 而这次选秀，所有秀女都得在宫中待满一个半月，真要打点，那花销绝对不低。 前世的夜秋澜不知道，也没人告诉她这些，在这个时候，最得力的董嬷嬷又不在了，所以，她随手带走的银两不多，简直吃够了苦头。 这一世，夜秋澜自然准备充足，而且自带了不少小额银票和碎银，总之，都是用来打赏的。 谁知道，前世半个铜子儿都没给她的老夫人，竟然送银子了？ 尤其，这一世的安乐侯才刚刚破了一次大财，已经伤筋动骨。 夜秋澜不敢相信，还确认的问了一遍：“真是给我的？” 金嬷嬷忍不住苦笑：“是的，二小姐，老夫人说，在宫里要一个半月才回来，别亏待自己。” 夜秋澜挑眉，坦然无比的收下了，因为她知道，夜姿纤手里的会更多。 至于金嬷嬷那些“老夫人说”，夜秋澜完全没放在心上，别以为她看不出来，这些都是金嬷嬷在示好，替老夫人出牌呢！ 跟董嬷嬷和两个丫鬟说了两句，夜秋澜坐在马车上思索，很怀疑是因为夜姿纤那边出了茬子，所以老夫人就将宝压了一点在她身上。 金嬷嬷虽然是老夫人的心腹嬷嬷，会替主子说一些场面上的好话，可是没胆子，也没权利给夜秋澜银子。 所以，这银子的确是老夫人给的，只不过那说的话未必有金嬷嬷那么好听。 将银票随意的揣进衣袖，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凉薄的笑意，一点银子就像将亲情买回去？呵呵，都是一群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的人啊！ 今日进宫选秀，并不表示今天就开选。 而是先按照身份分配了住处，再根据安排行动。 因为人和马车都很多，夜秋澜只感觉马车走走停停，行驶得很慢。 在宫门口，夜秋澜见有人掀起车帘，就下了马车，然后被分派到一列站着，等人数够了，再被管事儿的一起领走。 前世虽然参加过一次，可心境完全不一样了。 夜秋澜打量了一下这井然有序的宫门，来来往往的人特别多，但是各自有事，并不混乱。 登记，发放了身份牌，有宫女来给她系上，夜秋澜突然觉得多了一丝趣味。 前世她怎么就没有发现，秀女之间的气氛是懒散的？得到确切消息的不多，这会儿想要中选的只怕没几个，所以，站成一列一列的秀女们，有些懒散又心不在焉。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春风和煦，阳光明媚，偶尔吹起的少女纱裙，完全没有害羞和期待，只有不在意的懒味。 夜秋澜不动声色的打量着周围的秀女，心下第一次觉得，原来选秀也可以这么素？ 想当初她当皇后那会儿，给云沐风选秀，每次看到的都是花枝招展，百花盛开的美景，这一个赛一个的素净，还不怎么走心打扮的样子，真从来没见过啊！ 这些少女，为了不中选，也是蛮拼的，看样子若非皇宫有忌讳，说不定真有人会穿全白的那种趋近孝服的素吧！ 见状，夜秋澜连忙打量了一下自己，幸好她选了清淡点的颜色，就怕太过鲜艳，会跟有身份的女子撞衫。 还没什么结果，就先惹了敌人，那绝对不是好事儿。 夜秋澜这一身浅蓝，不算随大流，却也没有太过特异独行。 前世她心情不好，自然就没有注意太多，夜秋澜真是一点没想起来，这次选秀竟然是这种风格。 所幸，更出挑的人也有不少，夜秋澜才没有成为明显的靶子。 “哇，这位也是美人呢，虽然比不上刚才进去的大泽第一美人思雨县主，可也难得一见了。” 闻言，不少人都伸长了脖子去看，因为在宫门口集结，纪律还没那么严明。 “说的也是，这是谁家的姑娘？好像没听说过啊！” “不知道，看她报身份……” 夜秋澜独自想了想自己带进来的包裹，觉得应付这奇怪的风格应该没问题，这才回头去看大家议论的人，不由得啼笑皆非，那不是她家庶姐又是谁？ 不得不说，夜姿纤知道内幕，却一点不收敛，还真不怕自己成为众矢之的啊！ 只见夜姿纤身着鹅黄幻锦制作的轻烟罗裙，精致的妆容，得体的举止，一举一动都透着快要飞走的仙气儿，惹人移不开眼。 68第68章出风头了 夜秋澜很意外，虽然知道夜姿纤会表现自己的不一样，但是没料到她会这么嚣张。 八成以上的秀女不知情，在打扮上恨不得把自己给藏起来。 剩下的少部分身不由己，还有知道情况的，也暂时低调。 总的来说，考虑到实际情况，没有人出这个风头。 偏偏夜姿纤反其道而行之，竟然一出场就表现了自己最好的一面。 在一群素淡的女子中，顿时鹤立鸡群，特别耀眼。 眼中闪过意外和若有所思，夜秋澜觉得这事情好玩了，前世的夜姿纤，虽然表现得出挑，可是也按部就班，没有这么风头盛的。 这一世，似乎因为受伤，因为最近一个月的不顺，不管是夜姿纤和郁姨娘都显得有些急功近利。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彰显她们的实力，让她们的目标看到她们的好。 “真是意外的收获。”夜秋澜喃喃自语，觉得事情变得有趣极了。 “什么收获？”旁边的秀女也有些意外，听到夜秋澜说话，没听清楚，便开口问道。 夜秋澜冲她笑了笑，摇了摇头：“我是说，有些意外。” “的确，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竟然这么出风头，那是多想进宫当娘娘呢？”那秀女鄙夷的说道。 夜秋澜尴尬的笑了笑，这事儿没法躲过去，都是侯府家的女儿，有些流言蜚语她不受也得受。 好在，她不是很在意，并且看了一眼那秀女的身份牌，承认的说道：“那是我家的庶姐，平日里父亲最疼她了，她想要什么，父亲都是不会拒绝的。” 正四品的国子监祭酒的嫡女，崔颖。 崔颖表情微微尴尬，原来是一家的，这说八卦，不小心说到人家面前，的确有些心塞。 不过，夜秋澜这么坦诚，崔颖的感观好多了，这总比听了八卦后不声不响，记在心里来得好。 “你家庶姐？”崔颖疑惑的看了看夜秋澜身份牌，眼睛一闪，有了一丝了悟。 夜秋澜可完全没有避讳，话里话外都能听得出来，姐妹俩的关系并不好，而且暗示了夜姿纤倍受父亲宠爱，养得眼高于顶这种事情。 本身就是庶女，最忌讳没有自知之明。 “是啊，因为是长姐，祖母和父亲对她期望很高。”夜秋澜仿若不经意的说道。 这些本来就是事实，加上夜姿纤跟别人说她的时候，可从来不会这么温和，夜秋澜话里夹棍一点没有心理负担。 前辈子，夜秋澜选秀过后，名声简直跌入了谷底，若非最后当了张妃的大宫女，整整沉寂了三年，真的很难洗白。 重来一世，夜秋澜自己虽然不是很在乎，可很多人都将名声当另外一张脸。 平白无故的，她也不想被人坏了，顺带的经营一下也不费劲。 “哦，你们家有几个庶女？”崔颖发现了夜秋澜的身份，立刻想到了最近传得火热的流言。 “就一个。”夜秋澜了然。 侯府虽然是爵位，可真论品级的不过正四品，所以她会跟国子监祭酒的嫡女挨着很正常。 正说着，那厢的夜姿纤拿了身份牌，原本的惊艳顿时变成了嘘声和嘲笑。 “哦，原来就是这个安乐侯庶女？” “呵呵，难怪会跟永安侯的女儿闹起来，真是不可貌相。” “听说安乐侯就一个庶女，还得宠之极，连侯府嫡女都得靠边呢！” “哈，不是吧，安乐侯家都是怎么管的？” “谁知道呢，侯夫人死三年了，据说现在是姨娘当家。” “……” 不少人都被夜姿纤的出场给镇住，可刚才多惊艳，现在就有多鄙视，渐渐的，那小声嘀咕出来的话就难听了许多。 夜姿纤的耳力就算再不好也听到一些，表情僵硬，脸色难看，心里的火气一股一股的往上冒，差点就绷不住了。 她没有想到，她在家禁足了那么久，还在传这件事情，她本意是要出场给人一个深刻的好印象，却不想让人深刻是做到了，可未必是好的。 偏偏，这个时候她不能发气，只能听着。 夜秋澜心情不错的看着夜姿纤连步子都有些乱，庆幸这皇宫选秀虽然最后结果跟嫡庶无关，可是一开始，这是分开的。 夜秋澜现在站的地方，全是各家嫡女，而夜姿纤则要去另外一边。 前世的夜姿纤，是以嫡女的身份进宫选秀，还是安乐侯府的嫡长女，站的位置在她之前。 这会儿，夜秋澜觉得当初给郁姨娘添堵是无比正确的决定，至少，待会儿住宿也是分开的，只要不是故意寻找，碰面的机会不多。 不必时时刻刻的看到夜姿纤蹦跶，简直太美好了。 夜姿纤觉得委屈，站到自己的位置后，抬头朝嫡女的圈子看了看，却因为人多，并没有瞧见夜秋澜。 第一次，夜姿纤是如此的深刻认识到嫡庶之别，心下怨念顿生，恶意满满。 夜姿纤站着倒是安静，可是她这会儿再想低调一点，已经不可能了。 直到这支队伍满额，被管事的嬷嬷领走，夜姿纤都只能强撑着被众人的异样目光打量，心下不由得埋怨起郁姨娘的馊主意。 说实在的，郁姨娘有点冤，她为自己女儿考虑的东西，绝对掏心掏肺。 只可惜错过了形势，郁姨娘本人没参加过选秀，一切只是听说。 同时，郁姨娘在家里横，整天想着算计这算计那的，都忘了注意外面的流言。 她也以为，这么久过去了，当初闹得再厉害也已经平息，没得被其他八卦代替，大家都应该忘了。 郁姨娘经验是丰富的，可是她忘记了永安侯，甚至不了解永安侯庶女的脾性。 两人交恶，永安侯庶女压根儿没想夜姿纤好过，她是虱子多了不痒，幕后一推手，倒是苦了夜姿纤。 幸好两人进宫并没有碰上，否则，指不定在宫门口都会闹上。 夜秋澜沉默的跟着前面秀女行动，一群人排得整整齐齐的，行动有度。 真正进了宫，行为举止，语言态度都已经纳入考察范围，众秀女彻底闭上了嘴巴，偶尔会好奇的张望一下，再惊吓般的重新低头，捡回规矩。 69第69章暗中的公子少年们 这种反应是常态，很多秀女对于皇宫都是充满好奇的，哪怕对于当今圣上没有过多的期待，可是不妨碍她们崇敬这权利中心。 少女们自以为自己做得隐蔽，实际上一路的宫女和管事嬷嬷差不多都看在了眼里。 只不过，没有闹事儿，她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反正刚进来的都这样，谁也不知道谁会上位，没得为了这点小事得罪了人。 夜秋澜为了不让自己显得过于不同，也会偶尔抬头瞄一眼。 不过，她看这一眼就能立刻知道走到哪里了，曾经，这是她最为熟悉的地方。 秀女走过，那绝对是一道风景，很多人都看在眼里。 “那个安乐侯的庶长女？七哥，不会是冲你来的吧！”十皇子调侃的说道。 在宫门的不知名处，坐着几位男子，不仅仅有皇子，还有各家世子，或者公子等等。 能在这里，就不可能没目的，不管是自主的，还是被逼的，难得齐聚一堂。 上次夜姿纤的事情，在场都知道情况，而且还知道真相。 当时，七皇子和其他几个世家公子在归林居，目睹了前后因果，均知道夜姿纤为什么会那么强硬？ 本来事情已经快解决了，结果七皇子一出，夜姿纤就炸毛，永安侯家的女儿脾气本来就爆，两人的战斗瞬间升级，让一群路过的酱油党完全没反应过来。 虽然不知道夜姿纤到底看上了哪个，可不妨碍大家调侃七皇子。 对，调侃，七皇子的母亲身份低微，很多世家公子打心底的看不起。 就夜姿纤那种风格，长得再美也没人看上，甚至有很多的不屑和鄙视。 正因为如此，一些人才拿来调侃七皇子，暗中实际上是侮辱。 端着茶杯的手背青筋暴露，七皇子显然隐忍之极，脸部隐晦的抽了抽，温和的笑开：“说笑了……” “自己看上了就去求圣旨啊，不用不好意思，明明心里想得很，却还要扣到七哥的头上，十哥，你若是不要意思开口，不如由弟弟代劳？现在谁不知道十哥跟安乐侯走得近，原来是早看上了啊！提前培养翁婿感情？” 十六皇子云沐辰冷笑的讽刺，毒舌一开启，有去无回。 虽然很多世家公子也看不上七皇子，可羞辱什么的都在外面，在这里还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就只有唯恐天下不乱的十皇子了。 云沐辰以前听过不少传闻，但亲耳听到还是第一次。 不过，他就不懂了，都是皇帝的儿子，羞辱老七，这其他的又能得到什么好？ 皇子毕竟是皇子，就算七皇子的母亲地位再低，那身份也是高贵的，其他公子世子再得圣宠，难道还能越过皇子去？ 云沐辰看了看那些伤眼睛的人脸，决定洗洗，扭头就望向了宫门前的秀女，目光不自觉的落到某处。 至于惊艳的夜姿纤，他从来没施舍过哪怕一眼，云沐辰觉得，眼睛脏了很难洗。 十皇子虽然高傲，但也不是没脑子，至少对于这个十六弟，他心里再憋屈也不敢随便惹。 “开玩笑的，何必当真？这跟安乐侯可没什么关系。”十皇子尴尬的一笑，实际有些心塞。 从小到大，十皇子以打趣这位七哥为乐，每次看到七皇子隐忍不发，再怒都得陪笑脸的反应，他总有种优越感。 哪怕心里再不舒服，拿七皇子撒气过后，十皇子就觉得完美了。 欺负习惯了，十皇子一时间忘记这里还有其他人，顿时被云沐辰一顿抢白。 倒不是云沐辰多么兄弟爱，看不惯就要帮七皇子出头。 而是他很不耐烦这种在别人面前丢自家脸的行为，这群世家公子不管支持谁，这都是看笑话。 不过，云沐辰这随意的一句话，倒是让十皇子对安乐侯多了一分不满，甚至还突然想到，安乐侯这么巴结，该不会是为了推销他的女儿吧！ 十皇子对夜秋澜几乎没什么印象，甚至都不一定认得出来，加上安乐侯家里的事情他知道不少，很清楚安乐侯疼爱的就是那个庶女。 忍不住打个了寒颤，十皇子虽然承认夜姿纤长得不错，可办事性格不讨喜，若是光为了那张脸，完全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十二皇子云沐风没有说话，端起茶杯掩饰了嘴角的讽笑，不经意间看到了嫡女群中，那抹清凉低调的蓝色，心下已经琢磨开了。 云沐辰并没有注意到，七皇子看他的眼神多了一抹感激，不管云沐辰的初衷是为了什么，刚才那句打岔都解了他的围。 虽然夜秋澜感觉到了一丝怪异，好像被盯上的感觉，但是并没有过多的重视。 毕竟现场那么多人，又有夜姿纤出风头在前，被多看两眼很正常。 皇宫真的很大，一群人走了好久，才到了秀女所住宫殿，有些娇气的贵女都有些焉了，似乎累得不行。 储秀宫和惜花宫，分别位于御花园的左右前方，历来都是专门给秀女居住的。 一般来说，若不是皇帝后宫多得其他宫殿住不下，平日里几乎不会动用这两宫殿。 因为两宫的功能，所以建筑有些特殊。 别的不说，就是房间非常多，而且，没有什么特别大的房间。 通常不是秀女居住，便是偶尔宫宴的时候，用作大臣家女眷休息和过夜。 储秀宫一般会归给嫡女居住，而惜花宫，则是庶女。 这是从前朝就沿袭下来的习惯，因为不影响什么，倒是没人去改。 对此，夜秋澜极为开心，夜姿纤只有去惜花宫了，再也不会像前世那样，还特意被分到一个房间，真是让人心塞。 分配之后，夜秋澜正好跟说过话的崔颖一个房间，两人相似一笑，相处还算愉快。 看着管事嬷嬷领着剩下的秀女继续往前，夜秋澜和崔颖在门口瞧了瞧。 “未来一个半月，我们就要住一起了。”夜秋澜对此真没有什么经验。 “呵呵，不一定有一个半月啊，万一我没有过，就得提前出宫了，到时候你就只有一个人住。”崔颖进门，好笑的说道。 70第70章还有吵架的 夜秋澜笑笑，并没有多说。 崔颖提到的那种情况，只要她不是在这一个半月的时间里犯原则性的错误，几乎是不太可能的。 国子监祭酒，虽然也只有正四品，可是掌管着皇家官学，主持着科举考试，算是为皇帝选拨人才的实权位置。 皇帝就算为了拉拢，也会专门给崔颖指个好去处，平白无故的，绝对不可能刷下去。 夜秋澜曾经亲手办过好几届选秀，对于其中的门道很清楚，很多人从一开始就是内定的，不一定成为后妃，但一定会经过皇帝的指婚，身家和未来都给镀金一层，是女方的筹码。 房间的布置是对称的，左右拥有的东西几乎一模一样。 夜秋澜和崔颖都很随意，进门在那边，就选了哪边，并没有过多的计较这些细节。 刚在梳妆台的位置坐下，夜秋澜还没来得及查看都有些什么，外面就传来了一阵争吵。 回头，看见崔颖还没有坐下，两人不由得回到门边，往外看去。 院子里的风景不错，不过并没有人，两人探了探头才发现，争吵是从不远处的一间房里传出来的，这会儿探身看热闹的还真不少。 “我说过，我要住有窗子的一边，你一进门就霸占过去都什么意思？” “自然谁先谁选，凭什么你说了我就要让着你？” “徐子萱，你故意跟我过不去的是不是？” “萧菡，我看你才是故意的，先来后到的道理不懂吗？” “……” 争吵的两人竟然就这么一言一句的越吵越大声，仿佛不争论出个结果就不罢休。 徐子萱？萧菡？ 夜秋澜琢磨了一下，就想起是谁了。 有仇的其实不是这两位，而是徐萧两个家族。 徐萧两家的祖上，可是拜把子的兄弟，一起走出穷困的山村，加入军队建立功勋。 或许是冤家吧，刚开始的鼓励竞争，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成了较劲。 偏偏两家的发迹时间差不多，功勋也差不多，以至于今天的地位也是一样的。 后来碰上权利的更替，作为武将出身的徐萧两家便是当权者拉拢的对象。 因为较劲的关系，两家分明投靠了不同的人，慢慢的延续下来就真结了仇。 “这管事嬷嬷也不知道是怎么分配的，徐萧两家分配到一起，存心让她们闹事啊！”崔颖虽然不明白，但是不妨碍幸灾乐祸。 如今的徐萧两家，在整个大泽上流圈子是极为有名的。 不是个体，而是两家的争锋相对，永远是很精彩的戏码。 不管一方想要做什么，另一方总是会插一脚，哪怕这种插一脚会自损一些利益，也不管不顾的进行下去。 两家之争，完全已经到了没有道理的地步，好像只要对方要做的事情，另一方就会不遗余力的扯后腿。 这点，不只是朝堂上，包括后院女人，子女等等，都撕逼成了习惯。 “若不是有人故意的，那就是管事嬷嬷无意的，当时是按照排列的位置分配的，应该只是巧合。”夜秋澜忍不住好笑，却想起徐子萱和萧菡，最后的结局也不是很好，都成了两家的牺牲品罢了。 别看徐萧两家闹得这么厉害，传承却很长久，因为皇帝最喜欢这种有平衡的家族，互相牵扯，弱点明显。 所以，两家的发展一直不错，但是在这过程中，偶尔会牺牲几个女儿，很正常。 果不其然，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管事嬷嬷跑过来和稀泥，将萧菡领到别的房间，等会儿再各自分配一个过去。 这样，两人都是先到的了，可以选择靠窗的一边，均表示满意。 眼见没什么好戏看，众人又各自缩了回去。 夜秋澜若是记得没错，刚刚的吵架，便是两人悲剧的开始。 秀女进入宫门的一言一行都在被观察中，徐子萱和萧菡那么一吵，印象分跌入了谷底，哪怕皇帝有心照顾，消息灵通的世家们都不太愿意参合两家的恩怨。 所以，几乎没有家世好的人家看中两人，哪怕皇帝最后有心照顾，也不得不顾忌男方的意愿，强行指婚虽然可行，但恩宠变成了恩仇，这得不偿失的事情皇帝绝对不干。 因此，最后拧不清的都成了弃子。 夜秋澜跟两人没什么交情，回屋就检查自己的东西。 有些是为了秀女选秀准备的定制物品，夜秋澜需要确认没有僭越的，或者不该出现的。 前世她就不知道，看同屋的夜姿纤各种翻腾，还以为她想找好东西。 后来才知道，大部分好好学过规矩的都有这动作，以免被陷害。 瞥眼看到崔颖同样的动作，夜秋澜笑了一下，果然心照不宣。 “两位小姐，奴婢叫一月，有事儿尽管吩咐。”一月行了个礼，肩上还夸着两个鼓鼓的包袱。 这是夜秋澜和崔颖的行礼，别的不说，换洗衣服也得有几身。 若是选秀盛行的时代，这带进来的首饰等等都不少。 因为行李需要检查，所以现在才被送过来。 “一月？莫不是还有二月三月？”崔颖拿了包袱，好笑的说道。 “回小姐，是啊，储秀宫的宫女都是这么排的，虽然奴婢叫一月，却不是最大的意思，前面的一月不见了，奴婢才顶替了这名字。”一月性子看起来有些活波，自己调侃着说笑。 夜秋澜收了包袱，比照着崔颖拿了三个银裸子赏了一月。 不知道为什么，夜秋澜觉得一月这张脸很眼熟，也就是说，以后肯定是哪个妃子的身边人。 只不过因为年轻，一月的五官都还没有张开，夜秋澜有点对不上号。 至于名字，那是最不靠谱的，说不定跟一个主子换一个名，现在的一月，后来未必还叫这个。 一月笑嘻嘻的收了赏，看不出其他的想法。 夜秋澜知道，她们的赏赐并不算多，只能说刚能拿出手罢了。 可国子监祭酒崔大人一生清廉，崔颖手头肯定不富裕，同一个屋的，夜秋澜若是出手太过大方，只怕会让崔颖觉得难堪。 71第71章自我感觉良好 崔颖果然在暗中观察夜秋澜，见她出手也差不多，这才松了一口气。 崔颖从小跟随父亲饱读诗书，自然学了点读书人的清高。 虽然明知道这种场合不是拼清高的时候，可她家境的确不是那么富裕，由不得她大手大脚。 转念，崔颖又想到安乐侯府的情况，似乎比她家也好不到哪里去，前阵子还听说安乐侯府送了不少东西去董氏商行寄卖，想来是为了两个女儿选秀的吧！ 自以为想通了关键，崔颖忍不住对夜秋澜有更多的同情，这么看来，夜秋澜比她还可怜，幸好她没有为了面子多给，否则，夜秋澜岂不是下不来了？ 夜秋澜可不知道崔颖的脑补，只是很奇怪，两人都赏一样的，怎么崔颖看她的眼神就带着同情？ 莫非是觉得她给不起，崔颖故意给她留面子？ “……”夜秋澜顿时有些摸不准了，这崔家到底是有钱还是没钱？ 那次安乐侯府家的行动再想保密也是瞒不住的，毕竟送过去了那么多东西，很容易被人注意到。 基本上都知道了这回事儿，只是没具体到为什么？ 也不太清楚安乐侯家到底收回去了多少银子，总之，不少人都猜测，跟夜家两女儿选秀有关。 商铺要账这种事情，特别没有面子，尤其还是三年的账，安乐侯府不会外传，商铺也会紧守规矩。 所以，安乐侯府竟然突的送大批东西去董氏商行，也只能往选秀的事情上面靠拢。 崔颖顿时觉得自己运气还不错，跟夜秋澜住同一屋，她还能找到更多的优越感。 若是跟一个财力强大的住一起，她只怕还会吃亏，至少，一个屋子共用一个宫女，有人赏赐得更多，宫女肯定会伺候得更加周到。 崔颖的清高刻在了骨子里，她不会去想，这是夜秋澜在迁就她，只会觉得夜秋澜虚有其表，选个秀也不容易，犹自站在高处，拿可怜的眼光看夜秋澜。 之所以可怜夜秋澜，那是崔颖知道自己的路，只要自己安安分分的，哪怕不打点，依旧能顺利走到最后。 有皇帝指婚，她的未来肯定不会太差的。 而夜秋澜就不同了，安乐侯府穷成这样，选个秀都能将家底给掏空了，这万一没选上怎么办？ 如果被选上了，直接成了后妃，那岂不是更可怜？皇帝那年龄，都能做夜秋澜曾爷爷的。 以国子监祭酒的身份，崔颖还不知道这次选秀的内幕，可是不妨碍她走这条路，更不妨碍皇帝给她指个好婚事。 所以，崔颖就属于那种不知情，也能有好结果的那类人。 正因为夜秋澜知道这点，才不愿一开始就跟崔颖交恶。 谁知道竟然引来这么一出，夜秋澜的疑惑，在接下来的交谈中得到解答，她终于知道崔颖的可怜眼神都从何而来。 对此，夜秋澜很有些无语，崔颖的才华如何她是不知道，但是很明显的，这位大小姐将崔大人的那点迂腐和清高学了个十成十。 所以啊，有些人暂时可以不成为敌人，但是也永远成不了朋友…… 既然崔颖会这么给自己找优越感，夜秋澜也没想过要一直顾忌她的想法了，给点阳光就灿烂，她又不欠崔颖什么。 晚上，吃了晚膳之后，崔颖就去院子转了，她不像夜秋澜，闺中蜜友不少的，又不方便带陌生的夜秋澜，便寻了个借口。 夜秋澜知道怎么回事儿，也不戳破她那蹩脚的理由，反正她还想单独找一月谈谈。 看一月伺候着崔颖打扮一番出门，夜秋澜冲站在门口目送的一月招了招手。 选秀期间的有些事情没法子，一月要伺候两个人，一般来说，不会跟着谁出门。 夜秋澜摸出三颗金裸子：“一月，我有个庶姐，叫夜姿纤，长得跟仙女似的，住在惜花宫，有空多帮我看着点，有什么事也好先给我通个气。” 这不过是完美的借口，顺带需要一月做点事情。 夜秋澜主要还是变着法子给一月赏钱，不说收买，只求别使绊子，有点什么消息能透露给她，就值了。 当然，没得到什么消息也无妨，身边的人别扯后腿就成，她的要求也不算高。 一月的眼睛眯了一瞬，随即恢复了常态，若非夜秋澜一直注意着，肯定忽略了过去。 这证明，一月对夜秋澜的金裸子很满意，刚才还指不定在心底怎么腹诽呢！ 就说嘛，宫里哪个不是人精？别看一月现在还不大，若没点手段，怎么可能活到她当皇后都好好的？ “夜小姐放心，奴婢在惜花宫有不少老乡，肯定会帮小姐注意的。”一月捏着金裸子缩进宽袖，心下舒畅了许多。 都知道伺候秀女其实是个肥差，秀女没有很大的权利磨搓宫女。 为了自己的将来，也为了结果和名声，再狠的秀女都会收敛得乖乖的，内定到依旧可以嚣张的那类，每届就那么一两个。 而通常这种嚣张也代表着家世阔绰，就算被折腾一阵，得到的赏银也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各宫的人为了来伺候秀女，简直使出了十八般武艺，一月就是这么踩着别人过来的，论花费绝对不小。 满怀激动的一月，表面镇定得很，可第一次接到崔颖的赏，她就失望了。 然后夜秋澜跟随，一月暗地里已经快哭了，她的运气到底是有多差？才会碰到两个都这么寒酸？ 一月很怀疑，等选秀完毕的时候，她能不能回本？ 虽然心下已经痛哭自己衰神附体，可一月表面依旧做得滴水不漏。 若不是有这点心性和手段，一月就算塞再多钱，走再多关系也别想进来。 谁知，峰回路转，柳暗花明又一村。 一月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又得到了赏钱，还直接就是三颗金裸子，这档次上升得有点快，让她差点不适应。 想到刚才的情况，一月立刻就明白了谁是真的穷酸。 几乎没有多想，一月就偏向了夜秋澜，反正那要求也不难做。 72第72章各家行动之始 一月能混到这里面来，就不可能没脑子。 她完全听懂了夜秋澜的话，只是关注而已，有什么消息及时通知就好了，并不需要做什么的。 瞬间已经想到夜秋澜和她的那位庶姐应该关系不太好，防患于未然很正常。 夜秋澜注意到了一月那一闪即逝的了然，忍不住高看了一月一分，就冲这份激灵通透劲，难怪后来会混得不错。 一月偏向了夜秋澜，表面上是看不出来的，崔颖又有了先入为主的观念，一直站得很高，自然瞧不见一月和夜秋澜已经暗度陈仓。 吃过晚膳许久，居然还有新的秀女进入，一个人来的，让人觉得稀奇。 夜秋澜坐到门口听别人八卦，倒也有些滋味。 想当年她主持选秀，都会派些激灵的不起眼宫女围观，然后八卦给她听，那日子也挺不错的。 现在亲耳听一听，感觉确实不一样。 “不是吧，从宫门口走进来，居然走到现在？” “这都是谁啊，乌龟的速度都比这快吧！” “我记得，她好像比我还到呢，她们那一组的人都先进来了。” “不过好歹到了不是？还好没有走到明天早上嘛！” “呵呵，我以为我的身体挺弱的，原来还不是垫底……” 夜秋澜听得有些莫名其妙，抬头看了看一月。 一月顿时领悟的开口：“是丘城守尉武大人的嫡女，这位武小姐的身体弱得跟纸似的，走两步就要休息，不然就要累晕过去的样子，带人的管事嬷嬷也没办法，就指了个宫女陪着她，倒是没想到都这个时间点了才到储秀宫。” “……”夜秋澜默然，这走两步就要休息到底是个什么概念？ 丘城守尉，正三品，外放的武官。 丘城的地形属于多山丘之地，已经趋近大泽国土的边境了。 而这位武大人的武力值，指挥作战的能力，在整个大泽的武官中都是排得上号的，同样，这位也是皇帝的心腹爱将。 “你是说，武瞳？”夜秋澜想起了这么一号人物。 以前，武大人是自己出名，声誉还相当不错。 而这次选秀后，武大人的女儿也出名了，因为落差不是一般的大，普通人根本不能接受威风凛凛，战斗值快爆表的武大人有这么个“柔弱”的女儿。 “夜小姐知道？”一月浅笑，今天一整日的，武瞳赚尽了眼球，原本的默默无闻，到现在的无人不知。 “听过一点。”夜秋澜讪讪的点头。 武瞳这人的确是稀奇，身体没有半点不对，可体质就是容易累得慌。 不管做什么，没两下就能累得喘气，随时都好像要倒下去一样。 别说走路了，据传吃个饭都得中场休息。 夜秋澜之所以记忆深刻，因为一辈子就只听说过一个这样的人。 武瞳被指婚之后，因为这种体制，一度让夫家不喜，日子过得有些艰难。 毕竟，这么弱的身体，生下的孩子可想而知。 或者说，能不能生都还是个问题？ 为此，皇帝都不得不拉下脸来从中调解，最后让武瞳怀上了孩子，生下了个壮实无比的儿子，强壮得跟武大人差不多，那夫家才乐了。 由此，武瞳倒是获得了丈夫的喜欢，过上了不错的生活。 关于这一点，谁都想不通，武瞳那干什么都要累死的身体，居然连续生了好几个孩子都壮壮的，简直太诡异了有没有？就连御医都完全不能解释。 所以说，武瞳的一生，其实是女人的传奇，夜秋澜想不记忆深刻都难。 当然，这个时候的武瞳，完全是个笑话，几乎没人看好她的。 “听说她上午就到了，时间拖得这么长，午膳和晚膳都有吃么？”夜秋澜关心的问道。 她对武瞳的感观倒是挺好的，虽然武瞳的体质实在太废，可她这个人却有武将的爽朗和坚毅，性格比一般的大家闺秀好多了，最重要的是，心思相当单纯。 一般来说，像她这样每天都过在算计中的人，最容易有好感的，反而是单纯的人，因为自己怎么也做不到。 “那宫女有去御膳房拿膳食。”一月点头，表示这点不用担心。 毕竟是秀女，谁知道谁将来会发达？ 只要不是特别有冲突，都会尽心伺候，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倒不是管事嬷嬷不想给武瞳一点特殊待遇，别的不说，至少弄个低级的轿子，也能方便自己工作。 可是，管事嬷嬷没有这个权利，武瞳的级别也达不到享用特殊待遇的高度。 所以，折腾来，折腾去的，武瞳就只能靠双腿过来了。 不过，在武瞳走过来的路程中，她的事迹已经传开了，众人看她的眼神都充满了戏谑。 夜秋澜看武瞳进了院子，又淡定的进了屋子，那反应真不像个冲动的少女。 恐怕早就料到这情况了吧，所以心里承受力很强大。 当天晚上，皇后娘娘就来了恩典，专门给武瞳派了个轿子。 皇后下的懿旨，别人再嫉妒也没用，而且，这也不能用规矩来说事儿。 当然，武瞳的事情也不算特别打眼，不只是皇后娘娘，还有太后，贵妃，各位妃子等等都点了人去觐见。 这么一分摊下来，注意力就散了。 崔颖也没有例外，被皇后召见了去，夜秋澜心大，早早就上床睡觉，压根儿不在意这种事情。 其实内定不内定，看家世和派系就能大概知道了，这跟谁召见真没多大关系。 这个时候，后宫的女人召见这么频繁，大多是争斗，然后，这次的情况特殊，好多皇子都还没有取正妃，大概就要在这次选秀中挑了。 有皇子的妃子，不过是为了亲眼看看，并没有很多人想的那种，被召见就是好处。 而且，这种情况其实有些纠结，若是这个妃子召见了，那个妃子说不定就不会再考虑，实际上，被提前打上标签很不好。 不过，宫里的女人无聊，难得来了这么多可以玩的青涩女人，很多人并不会多考虑。 反而，会因此表现自己的得宠程度，夜秋澜不由得庆幸安乐侯的不入流，至少让她不用过多的参合。 73第73章强势围观添堵 因为崔颖不在，一月暂时只需要伺候夜秋澜一个人，就给她打了热水洗澡。 看起来，那三颗金裸子的魅力还是不小的。 不过，夜秋澜睡得迷迷糊糊间，崔颖从皇后宫中回来，一点不低调的吩咐道：“一月，给我打点热水来，我要沐浴。” 夜秋澜睁开眼睛，起身撩开了床幔。 崔颖好像才发现屋里不只她一个人，不好意思的对夜秋澜说道：“对不起，第一次跟人住一块儿，吵到你了吧！” 夜秋澜摇了摇头：“没事，这种时候就得多担待。” 闻言，崔颖表情一僵。 她虽然在道歉，但真没觉得自己哪里错了，换句话说，她一开始就是故意的，只是想给夜秋澜炫耀一下她的人脉。 虽然都是穷人，可她的出路比夜秋澜明显多了。 女人凑一起，不知不觉就会开始比较，因为不是朋友，就一定会是竞争对手。 崔颖这种心理是大众的，自己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感受，她很喜欢享受那种凌驾的优越感。 若非当今皇帝的年龄太大了点，她一定会强烈要求入住后宫的。 可夜秋澜那回答，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竟然直接认了，就是她的错，还带着安慰的语气，听得崔颖顿时有些心塞。 夜秋澜自然看得出来崔颖的行为和想法，现在的秀女，在她眼里还嫩了点。 不让人睡觉，她自然不开心，就不想委屈自己，让崔毅继续享受那份优越。 夜秋澜倒也不是睡眠不好，而是容易惊醒。 大晚上的这么安静，一有点声音，有点响动，夜秋澜就会醒过来。 何况，换了个地方，还不是什么安全的环境，周围又没有信任的人，夜秋澜好不容易才入睡，崔颖回来可没有半点轻手轻脚的做法。 而且，还直接点亮了房间，夜秋澜也没得睡了，就干脆坐起来给崔颖添添堵。 一月闻声走了进来，脸色有些为难：“崔小姐，都这个点了，储秀宫烧水的宫女太监早已经歇下，现在都没热水了啊！” 崔颖正不爽着，陡然一听更是有怒，这些奴才，竟然不会看形势？没见她被皇后娘娘召见了吗？ 崔颖被召见得早，并不知道后来储秀宫发生的事情，还以为自己被召见多么稀奇。 不过，虽然暗付这宫女不懂眼色，崔颖也不敢在这个时候闹事。 今天崔颖被召见算早的，可是等了许久才见到皇后，被训了一番，不过几句话的功夫就完了。 没有崔颖预想的那种看重，反而告诫了一些她不能出的差错。 当然，皇后只是随便说说，隐含意味很强，自然比不上嬷嬷教的规矩。 可是，这代表皇后的一种态度，最明显就是，她不能闹事儿，一旦出了什么问题，皇后都不会保她，其他的自然是内定，让她不用担心。 崔颖一路走回来虽然有些失望，但是皇后的话犹在耳边，本来要出口的呵斥，生生咽了回去。 脸上挤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崔颖也知道，阎王易惹，小鬼难缠。 何况，一月这话说得很实在，这个点的确要休息了，宫里也有规矩。 夜秋澜挑眉看着一月，果然今天自己补偿了她是对的，就刚开始那点打赏，还指不定未来一个半月会怎么样呢？ 这个时间点，其实很微妙。 介于休息和干活的规定时辰之间，是很灵活的。 一月要那样说也没什么不对，但是主子若是有吩咐，当奴才的紧着做完再休息也行。 这个度，端看吩咐的人，还有传话的人。 宫里的确有很多大大小小的规矩，可奴才们的工作不容推卸，哪怕当真休息之后再有吩咐，那也是要做的。 区别只是在于，这规定之外的工作，有人用权利驱使，有人用钱财贿赂，单看方法。 当然，这也是做奴才的一种灰色收入，要是什么好处都没有，长期以往，这人可带不下去的。 崔颖自然懂行，心情再不愉，也掏了五分银子：“这会儿是有点晚了，就麻烦一月传个话。” 知道崔颖心中有气，一月却不以为然，虽然崔颖受到皇后娘娘的关照，但以后的事情还很难说。 何况，一月这不是有意为难，这个时间点太微妙，崔颖就算想找茬，那也得关心一下自己的度量。 一月看得很清楚，这一届秀女，想要入宫的非常少。 而皇帝最近两年也不怎么进入后宫，对于女人的需求明显降低，恐怕最后有留的也不多。 那么，只要崔颖不会进宫，就算她嫁给皇子做皇子妃，也插手不到宫里的事物来，以后只要她小心些，不犯到崔颖跟前，那崔颖平白无故也不敢打杀宫女。 再退一万步说，崔颖真的进宫了，那还有好几年熬的。 如今高位妃子大多有资历，崔颖不是什么国色天香，又没有滔天功勋，想要一开始就得到高位，简直比登天还难。 何况，那么多高位妃子可不是省油的灯，崔颖一旦得圣宠，立刻就会成为众矢之的。 皇帝已经这个年纪了，妃子也大多不年轻了，绝对不希望有个新人直接骑到她们头上作威作福。 到时候，崔颖能自保就不错了，哪里还有空找她这个小宫女的麻烦？ 正因为把这些事情摸清楚了，来伺候秀女的宫女，大多有底气。 看了看手里的银子，一月心下撇了撇嘴，要想别人办事，竟然只给五分银子？这如何能拿得出手？ 原本一月还想分一笔，现在看来，她不倒贴就算好的。 打量了一下崔颖的似笑非笑，一月顿时明白她是有计算的，这五分银子，分明就没准备给她留，而是都给那烧水的伙计。 “小姐请等一下，奴婢这就去瞅瞅。”一月从善如流，心里的想法半点没表露出来。 一月看得透彻，有些人你也别指望她能多花钱，与其抠出来生了气，不如就按照章程办事儿。 夜秋澜看得清楚，倒是很有兴趣知道一月到底要怎么做？ 不过，夜秋澜很清楚，崔颖除非别遇见跟烧水伙计有关的急事儿，否则，肯定会被下绊子的。 74第74章都没有简单的 仔细想想，宫里每年折损的人，可不都是主子动口，奴才动手？ 所以，这些小鬼真的很难缠。 当然，不是说面对这些奴才就没有办法了，必须得任其欲所欲求。 而是不在那个位置，没有那个权力。 何况宫廷这种复杂的地方，自然有其复杂的规则和潜规则，要想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肯定是不可能的。 一月拿了银子出门，立刻来到了储秀宫的偏角。 储秀宫虽然没有小厨房，但是烧水的地方必须有，住进了这么多秀女，喝水梳洗的用量可不轻，基本上这烧水的活一天到晚都没个歇息的。 “小叶？你还在烧水？”一月左右看了看，发现众多灶炉中还有一个烧着，更有个熟悉的人看火，不由得松了口气。 那个叫小叶的宫女抬起头，脸才巴掌大，貌似刚过十岁的样子：“一月姐姐，你过来了？还要热水？” 一月往锅里看了看：“大家都去休息了，你怎么还没去？” “思雨县主做恶梦了，惊了一身冷汗，说是要沐浴，正等着呢！”小叶皱起了眉头，撑着脸颊叹了一声。 “就你老实，不知道偷懒。”一月笑了一下，将崔颖给的银子塞在小叶手上：“我那房里有个国子监祭酒的嫡女，刚刚被皇后娘娘叫去了，这会儿刚回来，想要沐浴，你就看着烧一点水吧！” 一月本来没准备将这银子拿出来的，不过看见是小叶，就一分不留了。 小叶年纪小，原本就是储秀宫的洒扫宫女，太过听话了，总是被人欺负。 这秀女一进来，小叶活儿干得最多，赏银却没她的份儿，差不多都被其他人给吞了。 一月心思不算好，但是有自己的底线，现在的小叶就是当年的自己，她总忍不住要多关心一分。 小叶拿了银子有些愣：“这么多？一月姐姐，我知道的，你传个话，也拿一半吧！” “……”一月一时之间有些语塞：“这一整块的怎么掰开？你赶紧收好了，可别被人看到骗了去。” 眼睛有些湿，一月站了起来往回走：“你烧好了快点来叫我，那小姐的脾气不是很好。” 这个傻丫头，五钱银子也叫多？正四品的官职嫡女，出手就从来没少过一两才对。 而且，谁干活谁得赏，小叶这种分明是被别人坑了，她却当是正常的规则。 看着一月出门的影子似乎有些伤感，小叶收了银子，露出个通透清爽的笑，哪里还有先前懵懂的天真？ “一月姐姐，你当我真的傻么？不过是破财消灾，过几天安生日子罢了。”小叶叹了一口气，有着完全不属于年龄的成熟。 另外一边，夜秋澜见短时间内没得睡，就拉过了脚边的包裹，开始清理自己的东西。 夜秋澜也没带什么，只是放了几件衣服，银票都塞在了身上。 包裹需要专门的检查，有些东西一定会不见的。 夜秋澜按照惯例，在包裹里放了一些碎银子，算是给检查之人的打赏。 这也是潜规则的一种，夜秋澜前世就吃了亏，等拿到手的时候，本来带进去的不多银子没了一半。 这些人也有恃无恐，他们贵重的东西也不拿，比如什么首饰，什么有标志性的玩意儿，都不会动。 只拿碎银子和看不出主人的东西，价格不会太多，没人会因为这点小损失就不依不饶的去查到底是谁？ 何况，那没有标识的银子等等物品，如何去查？ 你说是你的，人家还说是人家的，这就算断案高手来了也无法判定。 夜秋澜前世吃了那样的亏也只能忍，后来做了张妃的大宫女也查过，但是真没办法。 所以，那群人做这种事情很顺手。 通常来说，都会放一些碎银子让他们拿的，否则，这一包东西能不能完整平安的到自己手里还是未知数。 据说，曾经就有个秀女不愿意这类人占了便宜，虽然不过是掉地上她都不会捡的小钱。 结果，当她拿到自己包裹时，里面的华丽衣服就毁了，倒是没有大的伤害，但是追求完美的秀女根本穿不出去。 最后，整整一个半月，那秀女就穿一套衣服，倒是成了一道风景。 因此，秀女反而被选中，做了后宫嫔妃之一。 等她有权利的时候，就开始查当年的事情，没有证据，就直接降罪了当时所有检查的奴才。 谁知道，不过一晚上，那秀女就冒犯了圣宠，直接赐死。 而那些被抓的奴才很快就放了，不痛不痒的继续过日子。 所以说，皇宫的人际关系是复杂的，别看是一堆奴才，可不能锁定某个人，直接犯众怒的话，还得看自己有没有那个本事…… 左右不过几两银子的事情，现在没有人愿意去招惹这种麻烦。 前世夜秋澜调查到最后，就是自己收手的，因为她知道，得罪一个人可以，得罪一群人，她压根儿无法自保。 虽然因为不了解情况，她损失有点多，但说到底不过几百两，至少她不会为了这点银子去犯险。 仔细查看了一下包裹，碎银果然没了，倒是自己的东西并没有被弄乱，也同样没有多出什么不该多的东西来，夜秋澜表示很满意。 好不容易等崔颖沐浴完毕上床，夜秋澜便躺下修炼起来，别的不说，只为了明天不黑眼圈。 在没有睡意的情况下，夜秋澜用修炼来代替睡眠，第二天起来精神也不错。 反倒是崔颖没有休息得太好，精神萎靡，眼睛像兔子。 “昨晚上没睡好么？今天可要检查身体。”吃饭的时候，夜秋澜表示了一下关心。 等大家吃完饭，就要开始排队去检查了，第一关是身体，还算好的，至少不用伤脑筋，硬性标准，能过就过，不能过也怪不了谁。 “认床，睡不着。”崔颖叹了一口气，揉了揉眉心。 昨天发生的事情有点多，皇后的话，床太硬等等，都让崔颖无法入睡，翻来覆去的，刚迷迷糊糊的就到了天亮。 75第75章汗毛都竖起来了 夜秋澜暗中有些好笑，各家养出来的娇娇女，这种情况很多人都有。 不过，夜秋澜前世就很适应，后来有一阵还经常跟云沐风外出，那再挑床的毛病也得治好了。 没办法，夜秋澜拜了白夜做师父，学了三两招，对云沐风很有用，有些招式需要亲自施展，所以得跟上。 崔颖没什么胃口，喝了一点粥就觉得胃胀了，无比嫉妒的看着夜秋澜精神好，胃口棒。 练功本来就增加了夜秋澜的食量，再加上一想到今天要做的事，她就觉得要吃饱点才行。 虽然说，检查不需要耗费太多的体力，但是等待，却让人很难平静下来。 幸好三月底的天气很适宜，众人等在回廊、小花园中，也不至于难受。 夜秋澜来得算早的，寻了个回廊角落，还能有地方坐坐。 回廊的护栏下，全是一排排的木板，随时可供人休息。 夜秋澜这位置的视野不错，看着一队队来的人，武瞳的轿子特别明显。 不少人拿羡慕嫉妒恨的眼光看着她，这姑娘也淡定得很，怕是早已经习惯了这种异样。 秀女一个个进前面的宫殿，再一个个出来，表情似乎都不怎么好，有红眼的，有直接哭的，看得后面的人心惊胆战。 大多还是知道检查身体是怎么回事儿，只不过很少人亲自经历过，就体验不到那有多侮辱。 这显然是再淡定，再老成的人都委屈红了眼。 夜秋澜叹了一声，这一点真没法改变，反而一次比一次更严格，更侮辱人。 当年云沐风上位后，亲自要求了几个细节，更是让秀女苦不堪言。 直到那时，夜秋澜才知道云沐风对女人的贞洁纯粹有种变态的心理，强烈怀疑是蝶妃的经历，让他有些扭曲。 既然如何，当初又为何一定要纳蝶妃？ 夜秋澜以前不是没想过这问题，只不过一叶障目的被云沐风忽悠了过去，现在想来，怕是蝶玉手里有云沐风什么把柄，这才能让那个阴狠的男人没有过河拆桥。 思及此，夜秋澜禁不住对蝶玉手里的把柄很好奇，到底是怎样的筹码，才能让云沐风力排众议，冒着名声受损的危险纳蝶玉为妃？最重要的是，云沐风竟然没有下暗手将蝶妃除掉。 不得不说，这跟云沐风的处事风格极为不符。 快到中午的时候，不少没有早饭习惯的秀女都饿得前胸贴后背，那食量小的也差不多，表情均是有些不好。 正巧轮到了夜秋澜，让她松了一口气，好歹检查完可以回去吃饭了。 在宫门口，被点到的十人站成了一排，有太监正在确认最后的身份。 夜秋澜本来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因为流程就是这样的，不过，当她抬头，却看见一个宫女正站在太监之后正瞧着她，见她看过去，又佯装无事的转移了眼神。 本来，这行为也没什么特别的，但夜秋澜在宫里呆了那么长时间，人下的宫女，人上的皇后，对有些东西条件反射的敏感，顿时发现了宫女的怪异。 仔细一看，夜秋澜立刻想起了这宫女是谁…… 张清，张妃母家送进来的宫女，此刻，自然是张妃身边的心腹大宫女。 可实际上，这是张家给云沐风准备的女人，如今在张妃身边不过是为了多学习一些手段，前世夜秋澜被张妃召入宫当宫女之后，张清就被赐给了十二皇子云沐风。 后来，夜秋澜也成为了云沐风的侍妾，两人的经历很相似，偏偏云沐风对张清不太喜欢，好不容易怀了个孩子都掉了，夜秋澜却步步高升，坐上了侧妃，甚至皇后。 所以，张清一直视夜秋澜为生平大敌，不断的动一些小手脚。 夜秋澜则是并没有将张清当成对手，张清在张妃身边多年，却只是朽木一块，手段什么的没学到，倒是学会了自大和仗势。 最后夜秋澜成了皇后就闲了下来，立刻动手反击，张清才被升为婕妤没多久，就彻底消失在了后宫之中。 当时云沐风登基才一个月，百废待兴，张清的身后事都不能好好办，也没人特别的注意到。 因为张清去得早，夜秋澜第一眼还差点没认出来，突然见到这么个“熟人”，她感觉有点微妙。 主要是张清出现在这里，别人或许不认识，她却知道得很清楚，作为张妃的心腹大宫女，根本不需要亲自来查看。 不过是第一关，几乎没后妃们什么事儿，都蓄力等着后面的考验。 所以，在夜秋澜看来，张清出现在这里，并特别注意到她，本身就是一件怪事儿。 前世可没有这一出，夜秋澜汗毛瞬间竖起来了，心中的警惕也蹭到了最高。 夜秋澜很确定自己跟张清现在还不认识，但是刚才那一眼，让她完全放心不下。 在夜秋澜警惕满值的时候，很多看起来正常的小动作都变成了别有深意。 那个念名的太监，念完她的名字后，看了她一眼，这些都正常，但不正常的是，他下一眼看向了张清。 张清连头都没有点，只是眨了眨眼，那太监又恢复了正常，回头瞧着自己的册子：“安乐侯嫡女夜秋澜，十号房。” 夜秋澜闻言，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这两只，果然有问题。 按照站位，夜秋澜顺数第五个，那是怎么排都排不到十号房的。 一队十个人，刚好十个房间，基本上会对应着来。 当然，有特殊的情况，那是塞过银子的人，有熟人在别的房间就会安排过去，让秀女能少受点罪。 可现在，她塞没塞过银子自己最清楚，夜秋澜可不认为完全不认识的张清会替她给银子，然后让她更好过。 知道张清的性子狠毒，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这个时候就跟自己杠上了，但夜秋澜脑筋急转，准备先度过眼前的难关再说。 一时之间，夜秋澜想到了无数种在检查身体方面的陷害，隐晦的看了张清一眼，心下有了计较。 以她对张清的了解，这女人不出手就算了，一出手肯定会选择最狠的方式，能不能化解全看自己。 76第76章看着有点眼熟 若是能化解，自然平安无事，显得张清有些小打小闹。 若是不能化解，很抱歉，中招之后很可能再也爬不起来了。 夜秋澜了解张清，自然就会把事情往最坏的方向去想，心下不由得沉了沉。 心中的想法已经百转千回，夜秋澜行动却没有迟疑，优雅的走到十号房间，不意外的感觉到背后有一道愤然的目光。 不用回头夜秋澜就知道是张清，只不过她想不通，两人现在根本不认识，哪来这么大的怨？ 一进门，夜秋澜立刻发现了一张熟脸，三个嬷嬷，其中一个似乎是张妃的人。 张妃在宫里经营这么多年，还坐上了妃位，自然会有些人脉。 前世夜秋澜成为张妃的心腹，就接手了张妃明里暗里的桩，对于这位眼熟的嬷嬷自然认了出来。 这是张妃的一个暗桩，她曾经还找这位办过不少事。 夜秋澜刚进门，就发现那脸熟的嬷嬷在打量她，佯装不知道，笑眯眯的凑上前去，一人塞了一个荷包：“三位嬷嬷都辛苦了，不知道是不是要去掉衣服？” 这一次无比大方，夜秋澜给每人包了十两，荷包重量不轻。 另外两位嬷嬷一垫就知道，顿时笑逐颜开，态度不错的冲夜秋澜点了点头。 虽然很少有人这么明目张胆的给银子，但是见者有份就可以法不责众，大家收得就坦然了，反正屋里并没有其他人。 那脸熟的嬷嬷迟疑了一下，还是接了。 她若是不接，其他两人肯定不敢要，这断人财路，会被排挤仇视的。 这位嬷嬷心下有些疑惑，不知道主子为什么会对付这么个没有家世的秀女，但还有点底线，这要对付人家，还要银子？这于心不安。 嬷嬷本身就是女人，很清楚一个女人被爆出没有贞洁，那以后的日子会多么惨，可主子的吩咐，她不能不接。 夜秋澜将这反应收入眼底，再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小姐请去掉衣服。”收了银子，最先检查的两位嬷嬷就轻手轻脚得多了，而且能省则省，态度好得不行。 夜秋澜也不恼，只是羞涩的照做。 她为人妇那么多年，早已经不知道羞涩是什么了，现在这种情况，根本无法让她委屈。 只不过，她是新进的秀女，不羞涩才叫奇怪呢！所以，夜秋澜装都得装像一点。 草草的检查过后就到了最后一项，那熟脸嬷嬷指了指面前的桌子：“还请小姐躺上去，很快就会好的。” 夜秋澜点了点头，眸色幽深，垂眼看到了那嬷嬷缩在衣袖中的手，似乎握着什么东西。 挑眉走了过去，坐到了桌子边，夜秋澜看那熟脸嬷嬷走过来，表情跟其他两位嬷嬷一样，看不出破绽。 夜秋澜动作没停，犹自并腿躺下，状是不经意的说道：“这位是周嬷嬷吧，看着有些眼熟。” 周嬷嬷脚步一顿，有些惊讶的看着夜秋澜，屋里三个人，这位怎么就认识她了？那接下来的事情可不好办了啊！ 原本以为夜秋澜谁也不认识，事后要查会很难，现在居然直接叫破她的姓，明显熟悉。 周嬷嬷这会儿很庆幸她还没有出手，一切都还有回转的余地。 她了解自己的主子，很多事情绝对不希望暴露，宁愿事情做不成。 在宫里，就是因为这种谨慎，才能好好活到现在。 不过，周嬷嬷还有疑惑，夜秋澜虽然知道她，但是未必就知道她是张妃的人，可夜秋澜瞧着有点邪门，她不敢堵。 夜秋澜仿佛猜不到周嬷嬷的复杂，只是善谈的继续说道：“周嬷嬷可能不认识我，不过我认识你女儿呢！你跟你女儿长得很像，一眼就惹出来了。” 周嬷嬷整个人一僵，整颗心顿时往下沉了沉：“小姐说笑了，奴婢的女儿不过一介平民，怎么会认识侯府小姐？” 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别人不理解的诡异笑容，果然周嬷嬷的弱点是她女儿，张妃就是控制了她的女儿，才能收服周嬷嬷成为暗桩。 一提到女儿，周嬷嬷明显有些慌了，甚至刚刚还清明的思维，现在也乱成了浆糊。 所以，平白无故的，周嬷嬷竟然叫破了夜秋澜的身份。 一共就十个房间，秀女的数量上千，这一天下来光是检查都头晕脑胀的，怎么还会记得秀女的身份？ 至少，周嬷嬷这么一说，屋里其他两人都有些诧异，至少她们得了银子，对夜秋澜有好感，却也没记得夜秋澜的身份。 因为这个身体检查，其实很招恨的，很多秀女觉得这是侮辱，就会记在心底，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报复临身，也算赚一笔算一笔的活儿。 这个时候，两位嬷嬷突然意识到事情有点不对，但是不明白哪里有问题？ 对此，周嬷嬷将手里的东西给收了，她知道今天没有机会动手的。 不仅仅是引起了另外两人的注意，还有夜秋澜的话，不管真假，都拿捏住了她女儿，周嬷嬷不愿意冒这个险。 夜秋澜可不会将希望放到对手的心理犹豫上，而是直接将事实给钉死了，所以并没有停顿的继续掰：“周嬷嬷多虑了，小丫姐姐挺和蔼的，上次在街上碰见，还看到了她六岁的儿子呢，虎头虎脑的，可激灵了，不知道嬷嬷可见过这外孙？” 周嬷嬷手一抖，神色立刻多了一丝颓废，因为她知道，夜秋澜说的都是真的，她的确认识自己女儿，说不定还知道住哪里，想想都可怕。 “六岁了啊，奴婢在宫里，倒是没有机会见过，听到小姐说她们身体好，奴婢就放心了。”周嬷嬷这话刚开始说得都有点颤抖，随后恢复了常态，让另外两嬷嬷都没发现不妥。 夜秋澜笑了笑，没在说话，任由周嬷嬷检查。 周嬷嬷草草的看了一眼，连手都没碰到夜秋澜，就抬头说道：“好了，小姐，可以下来了。” 夜秋澜立刻下了桌子，手脚很快的将衣服给穿好。 她进行得有点快，穿衣服可以慢慢来，太早出去，不是摆明了这个房间有问题？ 77第77章不过是想不开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三位嬷嬷自然也这么想，周嬷嬷虽然比较沉默，可是另外两位比较健谈。 所以，两嬷嬷一边伺候这夜秋澜穿衣，一边闲话家常。 “小姐出去，表情莫要太高兴，别人都在哭，小姐这么异常，只怕太引人注意，在这宫里，过于出风头不是什么好事儿。” 夜秋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像她这种待遇的，不是没有，但是绝对很少，大家都在装，她不装就太明显了。 当然，夜秋澜可不认为这嬷嬷是好心提醒她注意这些，而是她若表现得不对，真要追究起来，她们才要更加倒霉，所以不放心她能想到这一点，直接开口告诫。 穿好衣服，夜秋澜又在屋里呆了一会儿，听到外面有人出门，才准备离开。 临出门，夜秋澜还特意看了周嬷嬷一眼，见她眼底的乞求和惊惧，就知道她顾忌太深了。 周嬷嬷有两个女儿，一个儿子。 夜秋澜说的那个，正好是周嬷嬷的大女儿，没错，大女儿却叫小丫的并不多见，因为这个女儿之前还有一个孩子，才一岁就没了，周嬷嬷伤心之余，将大丫留给了没了的女儿。 所以，大女儿倒是成了小丫，小女儿是二丫。 正因为名字的独特，所以夜秋澜一说，周嬷嬷一点怀疑都没有了。 至于那个外孙，夜秋澜前世是见过的，换算一下年龄就知道今年多少岁了，想说错都不容易。 面对周嬷嬷眼中的乞求，夜秋澜一点都不同情，虽然她也没准备去对付周嬷嬷的家人，只是拉来用用而已。 若不是她前世知道这一茬，今天指不定就中招了。 周嬷嬷手里扣着的细小东西是做甚的？稍微想一下就知道了。 前世夜秋澜没有经历过这算计，如今想来也惊出一身冷汗，若是在选秀第一关被查出失贞，她真的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 未来的路，只怕比前世还更难。 重生一世过得比前世都不如，夜秋澜很难想象自己怎么去完成目标，所以，对于算计她的人，无论什么理由，她都生不起好感。 各为其主，或者怪不了谁，可是不妨碍她视为敌人。 既然是敌人，那什么同情心都是多余的。 夜秋澜抿了抿唇，在跨出房门的那一刻，眼睛就红了，低着头疾走，仿佛恨不能多生两条腿赶紧离开这地方。 这表现完全正常，只是给围观的人多施加一分紧张和压力。 夜秋澜刚走出没几步，隔壁的九号房就传来一声尖叫，下一秒，便有人撞了出来：“肯定是你检验错了，怎么可能不是？怎么可能？” 夜秋澜正在疾走，余光看到那出来的人就要撞到自己，立刻停了步子，生生的看着那人从面前一闪而过。 若是她反应不够快，肯定会被撞翻的。 结果，夜秋澜还没有庆幸完，那女人厉声一呵，周围就传来一阵阵惊恐的尖叫，让场内显得有些慌乱。 夜秋澜抬头一看，那秀女竟然撞墙了，额头鲜血染脸，双眸圆瞪，带着强烈的仇恨，明显死不瞑目。 娇滴滴的秀女们私下里性子再如何跋扈，真正看到死人的都还是第一次，一个个吓得都快晕了。 当然，有些人是说晕就晕，外面等候的人里，立刻倒了好几个，让整个场面更混乱。 “吵什么吵？不是在检查？怎么乱糟糟的？”一个威严的声音突然插了进来，瞬间镇住了场子，让众多管事松了一口气。 立刻分出一个人去迎接来人，其他的连忙善后。 恐慌是会传染的，原本众多秀女也不至于这么不济，可那瞬间昏过去的人太多了，这才没了章法。 如今有高位之人镇场子，太监宫女维持秩序，施救什么的动作也快，很快就重新安静了下来。 “贵妃娘娘金安。”领头的管事一出去就吓了一跳，没想到是段贵妃，立刻不敢怠慢的行礼，心下已经在打鼓了。 段贵妃从御花园过来，在储秀宫门前经过，突然听到里面的尖叫和乱哄哄的，这才走进来看看。 本来，这一关选秀没什么好关注的，但是也不能出了茬子，若是有什么事情闹得大了，皇帝面上也无光。 既然碰见了，段贵妃若是不管不顾，万一后果严重，只怕要惹了皇帝忌讳，所以，只能进来瞅瞅。 “小林子？是你在帮皇后管理啊，这都出了什么事？”段贵妃扶着大宫女的手进来，看秀女跪了一片，伸手示意大家起来，这才开口问道。 小林子是皇后的人，不是管事大太监，那也是心腹了。 毕竟管事大太监还要处理皇后宫中的事情，哪能时时刻刻跟着选秀走？ “回贵妃娘娘，不过是有人想不开罢了，自己撞了墙，冒犯了天威……”小林子笑眯眯的说道，仿佛死个把人完全不是大事儿。 在宫里，连哭都不能随便哭，更别说自尽了。 这样的秀女，连家族的罪都跑不了。 段贵妃皱了皱眉头，转身进了宫门，立刻就看到有人将死掉的秀女抬走，并且清晰血渍。 对此，段贵妃的表情没什么变化，宫中沉浮看得多了，死人真不是大事儿。 夜秋澜瞧着则有些感慨，看这些人处理后续的手段如此娴熟，显然是有过不少锻炼的。 只不过，夜秋澜不太明白到底为什么？前世的选秀，她大概也是这个点，虽然不一定是跟这些人一队，但是从头到尾并没有人自杀。 确切的说，是没有人在宫里自杀，因为家族要承担的罪名太大了，全族都可能被拖下水。 而且，能跟她一组的，最差也会是从四品官家，光凭这一出，就可能一撸到底啊！ 不想入宫做妃子是一回事儿，在第一关被刷下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哪怕不想中选，也好歹在第二关第三关被刷下，才能尽可能的保住名声。 这身体不过关，回家也很难找到好的夫家了。 所以，每次选秀过后，第一关被刷下的有想不开的多了去，但是都知道回家再自杀什么的。 可以说，每次选秀第一关结束，“因病”去世的闺秀就多了好些。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78第78章居然是这样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不过，皇家也不会这么不近人情。 身体检查的过关率达到八成，尤其是官职高的，差不多会一个不漏，这也是考虑到大官的心情，多多少少给人家留个稍微好点的名声。 这个撞墙的秀女看着眼熟，可夜秋澜短时间内没能想起来是谁，但可以肯定，从三品以上的官家千金为此自尽，历来都没几个。 位置这么高的官员若是因此心怀不满，皇帝都得头疼。 所以，不管是秀女做法的连坐，还是皇帝防着高位官员的拖后腿，这家的挂落是吃定了。 段贵妃年龄不算小，实际应该快到五十了，可保养得意，又身处高位，倍受圣宠，日子过得舒坦，这看起来像个三十多的成熟女人，高贵典雅，雍容大方。 特别是头上的一枚八尾凤簪，摊开的尾巴特别华丽，衬得段贵妃白皙的肌肤仿佛带上了荧光，不知不觉的就被吸引。 发髻上再没有多余的首饰，霸气又简练，是个很会打扮自己的女人。 夜秋澜平静的看了看段贵妃，知道她就是十六皇子云沐辰的母妃。 因为段贵妃后来死得比较轰轰烈烈，云沐辰又过得那么逍遥自在，所以一见到段贵妃，就不由自主的想到云沐辰。 云沐辰是倍受宠爱的皇子，一辈子都过得顺顺利利，高高在上。 哪怕最后云沐风当了皇帝也拿他没办法。 段贵妃入宫前期的路稍微坎坷一点，但是依旧坐到了贵妃的位置，最后跟皇帝同死，全了最美的名声，完了还是以皇后的名义下葬皇陵的。 如今的皇后死在皇帝之前，还有些不光彩，最终是被废了，所以，段贵妃最后终于登上了那宝座，还名声永存。 对一个女人来讲，段贵妃的一生算是比较圆满了。 行礼的时候，夜秋澜脑子里就将段贵妃的平生给过了一遍，当初她与杨家女齐为贵妃，就唯独她走到了最后啊！ “起来吧！”段贵妃多看了夜秋澜两眼，因为她站的位置太微妙，也很打眼：“哪家的姑娘？” “古州知府袁家。”小林子张口就来，显然是第一时间了解过了，办事能力果然很强。 “袁家的，从四品？”段贵妃皱起了眉头，这事儿稍微有点麻烦了。 虽然袁家肯定会更加惊恐，可传出去实在不好听。 沉默了一下，段贵妃也不是那么纠结：“小林子，可让人去报告皇后娘娘了？”反正掌管后宫的是皇后，无论有什么事情都得皇后担着，她恰好碰见了，必须说两句，没什么心理负担。 小林子眼珠子转了转，立刻说道：“贵妃娘娘说得是，这么大的事情，肯定是要上报皇后娘娘的。” 这就是小林子的临场反应了，本来他是不予为这点事情打扰皇后的，免得说自己办事能力不行。 可贵妃这是在提醒他了，从四品官儿的嫡女出了事，已经不是他一个小太监能处理的了。 所以，小林子瞬间反应过来，立刻冲自己的亲信使了个眼色，就算自己去报告了。 前后的时间差不离，什么都好说。 段贵妃也不管小林子私下的动作，她确实只是提醒：“都是谁给这秀女检查的？” 九号房间的三名嬷嬷有些惶恐，立刻跪倒在贵妃面前，战战兢兢的：“奴婢，见过贵妃娘娘。” 段贵妃皱了皱眉头，这件事情已经闹大了，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明显不能私下结了。 否则，大家不知道情况，只会妄加猜测，流言蜚语更是难听。 瞬间权衡了利弊，段贵妃就当着众人的面开口问道：“说说看，那秀女是怎么一回事儿？” 见状，夜秋澜知道自己现在离开不合适了，因为她要出去就得经过段贵妃的面前，大家都看着呢！ 所以，夜秋澜往回走了几步，跟其他从屋里出来的秀女一样，站在自己的房间门前，免得在中间太惹人眼。 段贵妃不着痕迹的看了夜秋澜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这位秀女的外在没有问题。”负责检查表面的嬷嬷率先开口说道，这跟她的关系不大。 “形体容貌等等，也没有缺憾。”另外一位嬷嬷开口，众人就懂她负责的哪一方面。 现在就只剩下最后的嬷嬷了，众人的眼光聚集在她身上。 这嬷嬷似乎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被这么多有身份的人看着，整个人有些紧张，说话声音都是抖的：“回贵妃娘娘，那秀女并非处子之身，奴婢没有说谎，也没有诬蔑谁，一切都是以事实说话。” “啊，袁茵殷居然不是处子？” “开玩笑的吧，平日里看起来挺端庄贤淑的啊，脾气也好，温温柔柔，私下里竟然这么……”最后的形容词羞于出口。 “啧啧，难怪爹爹总说世风日下，真是看不出来。” “……” 一时之间，围观的秀女嘀嘀咕咕的，有着八卦的兴奋，也有兔死狗悲的潸然。 这种感觉很微妙，可就是让人觉得，不吐不快，仿佛不感叹一下，下一个出事的就可能是自己，这皇宫真是太危险了。 这个时候，大家只看到那个秀女的死，还没有想到都是她自作自受。 段贵妃挑眉，厉声的说道：“你有没有诬蔑？本宫自然会让人检验，不过，你可还有其他的证明？只是非处子，大不了落选，用得着自尽？还有没有其他事情？都老实交代了。” 夜秋澜看着贵妃问话，不禁有不一样的感受。 前世她是张妃的大宫女，自然就是张妃一系的。 而张妃暗中对段贵妃特别忌惮，甚至可以说是嫉妒仇恨，最后张妃做了太后，都时不时不满段贵妃能以皇后的身份下葬。 若非封后圣旨是当今圣上亲自下的，只怕张妃成了太后会直接废掉这茬。 所以，张妃跟段贵妃不对付，夜秋澜清楚得很，而且，暗中夜秋澜还替张妃做过一些见不得人的事情针对段贵妃。 但是，很莫名其妙的，无论计划多么严密，多么悄无声息，甚至不假他人之手，到最后都能被段贵妃安全揭过。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79第79章捅娄子了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从那时起，夜秋澜就知道，段贵妃是个厉害的女人，她对危险度的敏感简直非人。 到最后，张妃的对付已经成了习惯，但是从来都报什么希望，估计要段贵妃哪天真的中招了，她才觉得稀奇吧！ 不过，张妃能有这种想法，本身就已经败了。 看现在，段贵妃处理得得心应手，进退有度，再加上有个特别优秀的儿子，难怪会给皇后无限的压力，让皇后在人生最后的关头都没撑住。 “贵妃娘娘，奴婢冤枉啊！是那秀女自己不检点，可不是奴婢的错。”那嬷嬷有些悲呛：“娘娘，奴婢若是没看错，那秀女不仅不是处子，还有了身子，奴婢恳求娘娘请了太医，以证奴婢的清白。” 闻言，众人又是一震，这可是大炸弹啊！ 连段贵妃都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凉气，然后退了一步。 历来若不是处子，还有误判的，比如因为意外，那层膜曾经破了什么的。 虽然这个也浑身是嘴都说不清，可有些真相大家心知肚明，在生活中，这种意外是有的。 可是，直接有了身孕是什么情况？ 这简直五雷轰顶，都闹出人命了，还能说意外吗？ 不能用意外来做那层遮羞布，这是要明晃晃的给皇帝戴绿帽吗？ 默然的看着那急于证明的嬷嬷，段贵妃觉得袁家会因为这个女儿彻底毁灭的。 袁父是古州知府，可整个袁家还是京城的世家大族，被袁茵殷这么一搞，被说袁父了，怕是整个袁家都得被牵连。 段贵妃想了想，如果记得没错，袁父是两年前为了更进一步才外派的。 不过，去古州，袁父并没有带家属，所以袁茵殷一直在京城，平日里的圈子也非常熟悉。 所以，众秀女才特别不敢相信，平日里乖巧的袁茵殷竟然会做出这么惊人大胆的事情。 忍不住抬手揉了揉额头，段贵妃顿时觉得有些心塞，她不过是为了公正，随意的稳问了问，竟然牵扯出这样的秘闻，这袁茵殷真是死了还要闹得这么大？何必呢…… 可事情到了这一地步，段贵妃是现场唯一的主事，若不真正的将事情摊开来，皇帝这顶绿帽子只怕在流言蜚语中要戴稳了。 所以，段贵妃让人宣了太医，就在院中坐着等了。 现在这样也没法继续检查，九号房间没有彻底洗脱嫌疑，待选秀女的心理肯定有疙瘩。 夜秋澜站在房门前若有所思，袁茵殷？孩子？ 原本想不起来的秀女，让夜秋澜慢慢有了印象，前世并没有这一出，代表这袁茵殷没有暴露，也就没有玩自杀。 可是，能够在怀孕期间瞒过身体检查这一关，这肯定是有专人打点好了的。 而纵观能够瞒天过海的人，除了几位皇子，貌似连后妃都办不到吧！ 不是说后妃没有这么大的权利，而是后妃的敌人态度，不是这被盯着，就是那被盯着，还有无数想要扯后腿的，要想悄无声息的办到这点，估计皇后都得伤脑筋。 可是皇子们就不同了，指不定将来就是皇帝，加上现在的身份，很少有人不卖这么点小面子。 何况，这次选秀本来就是皇帝为一群儿子准备的，只不过是通融一下，最后这女人肯定会顺利归位，也不算给皇帝戴绿帽。 所以说，夜秋澜只要想一想，袁茵殷前世进了哪个皇子后院，就彻底明白了幕后推手。 “十皇子吗？”夜秋澜低着头，表情微微怪异了一下。 如果没记错，袁茵殷前世是十皇子的侧妃，说起来，她一个从四品的知府嫡女，能够成为皇子侧妃，算是这一届秀女中混得最好的那一批了。 最重要的是，袁茵殷也是最急着嫁进皇子府的，选秀完毕不过三天，就被十皇子纳了。 当时因为这比十皇子妃都入府更早更急，所以很多人都知道袁茵殷倍受十皇子喜欢和宠爱。 这事儿闹得大，夜秋澜印象比较深刻。 不过，闹成这样，那也是十皇子的后院问题，一般人也就当八卦听听，就是可怜那十皇子妃了，身份比袁茵殷高，过得却极为不如意，原本的大方淑女，生生被扭成嫉妒成性的狠手辣妇。 因为袁茵殷不仅在各方面倍受十皇子的宠爱，还在进府一个月的时候，被查出有身孕，正好十皇子妃才刚入府。 后来，七个月的时候，爆出十皇子妃的算计，致使袁茵殷早产。 “七个月？”夜秋澜砸吧了一下嘴，看起来，袁茵殷是在选秀的时候就有了身子，七个月早产什么的，分明是十皇子妃背了黑锅啊！ 难怪十皇子妃最后会成那样，很多黑锅估计她自己都背得莫名其妙…… 十皇子虽然比不过十六皇子得圣宠，可也算第二了，没有道理在检查身体的事情上出了纰漏啊！ 夜秋澜疑惑的是这个，瞄眼看到了所在一边躲藏的张清，灵光一闪，觉得前世没有暴露的事情，突然成了这样的惨叫，应该跟张清的搅合有关。 历来有特殊关系的人，都会指定到一号或者十号，开头和结尾方便分配。 可原本她是五号，却挪到了十号，本来是最后一个的袁茵殷就顺势替补到了九号房间，结果里面不是十皇子安排的人，立刻就暴露了。 难怪袁茵殷最后喊得那么不敢相信，那么的绝望，想来十皇子事前应该跟她说好了的，谁知道竟然查出来了？甚至还直接上报？ 一瞬间慌了的袁茵殷恐怕只想到死，压根儿没考虑到她一了百了之后，袁家会有怎样的后果？ 这种事情，若是暗中安排好了，最终也不算什么。 毕竟袁茵殷最后是嫁给了十皇子，并没有给谁戴绿帽。 谁知道会这么爆出来？才十五岁的姑娘，顿时没了注意，唯一想到的就只有死，留下这么多烂摊子。 “张清啊张清，这次，我看你怎么死？”夜秋澜嘴角一勾，眼中闪过一抹戏谑。 十皇子对袁茵殷确实很宠，两人在一起多久了，没人知道。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80第80章就这么多看两眼 PS. 奉上今天的更新，顺便给515粉丝节拉一下票，每个人都有8张票，投票还送币，跪求大家支持赞赏！ 以十皇子那张扬的性格，见谁都要踩一脚的趋势，若非有几分真心，又怎么会跟袁茵殷暗度陈仓，还安排得这么严密？ 若非重活一世遇见了不一样的，夜秋澜跟大多数人一样，根本就看不透里面还有这一出。 当然，十皇子对袁茵殷的真心到底如何，夜秋澜觉得还要大打折扣。 若是真心爱护，又哪里会在选秀之前闹出这样的事情？ 但凡尊重一点，克制一点，都不至于这么麻烦啊！ 可有人死去，就会成为男人心中的朱砂痣，很明显袁茵殷这死得有点冤枉了，按照夜秋澜对十皇子的了解，这丫的绝对会迁怒。 十皇子不会觉得袁茵殷的死是他造成的，只会恨上破坏这一切的人。 张清因为想要算计夜秋澜，无意中破坏了十皇子的安排，肯定得承受十皇子的怒火。 要知道，袁茵殷怀的是儿子，还是十皇子的长子，前世连皇帝都特别喜欢的孙子，结果，被这么一撞全美了。 何况，袁茵殷这么死了，等于是保全了十皇子的名声，后怕之余，十皇子只会记得袁茵殷更多的美好，这报仇是必须的。 夜秋澜原本还想着找机会回敬一下张清，不曾想，机会竟然来得这么快，这人啊，想要找死，阎王都拦不住。 所以，夜秋澜装着不经意的多看了张清两眼，没有特别的表情，仿佛真的只是对某个宫女突然有点好奇而已。 可是，夜秋澜这么频繁的视线，明显引起了段贵妃的注意，顺着她的眼光，段贵妃这才发现张清，表情惊讶：“你不是张妃身边的大宫女？你在这里做什么？” 听到段贵妃的话，夜秋澜嘴角一勾，她知道成了。 倒不是说张清的权利比十皇子还大，一切应该只是巧合。 哪个房间是哪个嬷嬷，并非一层不变的，毕竟这么多秀女，就算分成十份，每三个人负责一份，那也是会很疲惫的。 所以，嬷嬷准备了好几个，时不时的可以轮班休息。 十皇子的安排应该就是在某个时间点，某个特定的房间，有自己准备好的嬷嬷。 就比如夜秋澜在十号房间遇见的那个周嬷嬷，是张清特意给她安排的。 可惜，十皇子肯定觉得这是小事儿，让手下安排虽然尽心，但是没有时时刻刻看着。 结果，张清一来，以张妃大宫女的身份，守着调开了十号房间的嬷嬷。 县官不如现管，十皇子安排的那个嬷嬷应该不知道详细的计划，还以为这种调遣是正常的，所以并没有发现不对。 她只需要将自己负责的一些秀女翻过去就好了。 夜秋澜想到了各种关键，看向了自己本来五号房间的三位嬷嬷，果然有一个的表情呆滞，神情暗藏着惊恐。 只怕这位嬷嬷怎么也想不透会是这样一个结果，正担心着要如何跟十皇子交差呢…… 真的是天意，若张清要算计她，只是将她跟十号房间原本的秀女袁茵殷一起对换，那也不会出这样的事儿。 可是太监们为了看起来不那么突兀，是一个个递补的，所以十皇子准备的嬷嬷去了五号房，袁茵殷却进了九号房，这不出问题才怪了。 段贵妃认出了张清，更是惊讶了。 这第一关虽然不必太重视，可后妃派两个宫女来看看情况也正常，但不正常的是，张妃不仅派了心腹大宫女，张清还穿了低等宫女的服装，难怪混在这一群太监宫女之中，段贵妃没有第一眼发现。 好好的没有猫腻，这么伪装作甚？ 段贵妃跟张妃本来就不太对付，自然没有帮忙隐瞒的想法。 而张清的举动，会让段贵妃第一时间想到张妃有什么计划，真不奇怪。 谁知道张清竟然这么大胆，擅自行动就敢对付秀女？ 虽然张清也是官家出身，可宫女就是宫女，秀女的地位微妙，可那都是皇帝女人的备选人，小小的宫女在有权有势，敢对皇帝的女人出手，哪怕是备选的，也比别想活了。 有些不说穿还好，说穿了，谁也保不了张清，何况她的行动牵扯到张妃，为了自己的利益，张妃到最后很可能会直接牺牲她。 不过，这些不是夜秋澜考虑的，她现在很有兴趣看张清怎么死…… 张清被段贵妃叫破，心里恨得不行，她都躲到这角落了，怎么还被看到？段贵妃的眼睛都怎么长的？ 张清属于张妃一派，跟段贵妃的关系自然紧张，平日里张清对段贵妃可从来没好脸色，都是依赖于张妃。 这个时候只有自己一个人，张清面对段贵妃的气势，明显怂了。 从夜秋澜出门，到袁茵殷事情的爆发，再到一头撞死，一切起起伏伏都让张清懵了。 本来还挺高兴的看到夜秋澜要遭殃，然后彻底的被打下去，谁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张清一时之间没有明白，怎么遭殃的不是夜秋澜，而是另外的秀女？ 以张清那智商，完全想不到自己坏了大人物的计划，还有一场大灾难在等着她的。 尴尬的冲段贵妃行了一个礼，张清的小聪明发挥出来了：“回贵妃娘娘，张妃娘娘让奴婢来看看，奴婢寻思着不能耽搁了秀女的选秀，就想着这样能低调点。” 玩低调？段贵妃看着张清，眼神里没有一点相信。 若是张妃玩低调，段贵妃还觉得一时半会儿是可能的，那个女人绝对能忍。 但是这个宫女嘛…… 段贵妃心下很想笑，一直不是很明白，张妃是个精明的女人，怎么养了个这么蠢的心腹大宫女？ 以为有张妃撑腰，不只是她，连皇后都不怎么放在眼里，虽然平日里的举动挑不出什么错来，但那眼底的高傲和轻视，丝毫掩饰不住。 很多时候，张妃的计划还没有出手，她就知道了，根本不是探子多厉害，钉子埋得多深，看张清的反应就能猜到几分。 这样的宫女会玩低调？段贵妃觉得这是今天听到的最大的笑话。 【马上就要515了，希望继续能冲击515红包榜，到5月15日当天红包雨能回馈读者外加宣传作品。一块也是爱，肯定好好更！】 81第81章群起激动的秀女们 对于张清的来历，段贵妃有所耳闻，是张家给十二皇子准备的女人。 可是，就这样的女人，张妃竟然放心留给儿子？有这么当娘的么？ 对于张妃这么碰母家，坑儿子的行为，段贵妃是不理解的。 张清这样的女人，要貌不算高，要本事不算多，还一身的毛病，段贵妃都不知道张家是怎么挑出来的？十二皇子眼睛得多瞎才会喜欢上？ 其实刚开始张清在张家并不是这样的，只是在张妃面前呆的久了，才放大了真实性格，变得一无是处。 说起来，张清就是被张妃给养废了，被权势和荣华迷了眼。 若是知道真相，段贵妃一定会更加无语，把养废了的女人给儿子，张妃是有多不待见这儿子的？ 当然，这些事情不在段贵妃考虑范围内，围观看看笑话就成了。 “是吗？这么说，张妃有看上的人了？”段贵妃无意的问道，看一眼堆积在门口的秀女，嘴角勾起一抹雍容的笑：“看来，张妃已经给十二皇子选好皇妃了啊！下手真快，本宫都还没开始呢，说说看，张妃都预定了谁？免得本宫无意中挑了她看好的。” 没有张妃的张清，完全没有战斗力，段贵妃轻描淡写的几句话，就直接将张清给打懵了，傻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其他秀女则是有点傻，容她们想象，段贵妃这一席话的信息量有点大，还得消化消化。 夜秋澜看了段贵妃一眼，第一次发现这位也是不嫌事儿大的。 本来这届秀女是给皇子们选妃用的，只有少数人知道，段贵妃却瞬间揭破了，还不知道要闹成什么样子？ 前世没有这一出的，袁茵殷没有自杀，段贵妃也就没有出现，更加不会借着张清的身份将隐情道出，所以，前世直到选秀之后，才有人醒悟，可那是已经晚了， 现在，才选秀第一关，改变众人的想法，无疑于一场龙争虎斗。 原本很想落选的某些人，立刻就会有不一样的打算。 众秀女没觉得段贵妃是忽悠人的，张妃都让人来看了，贵妃都亲口说了，还能有假？ 何况，这种事情，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过了这个村，可就没那个店了。 夜秋澜看到众秀女的沉默，以及不经意间开始的敌对，不由得有些期待。 若是大家都知道了这茬，整个选秀的走向都得改变了吧！ 那么，前世胜利的那些人还能不能依旧胜利？夜姿纤的出彩，只怕也难一枝独秀。 人太多，夜秋澜没看到夜姿纤的表情，稍微有点遗憾。 这些秀女的想法，后宫众妃岂会不知道？之所以还不动声色，就是为了自然淘汰一批人，既然没那个心思，她们也不勉强，反正剩下的选择已经够多够上脑筋的了，一时默契，谁都没有开口…… 段贵妃却觉得，反正人已经进来了，很多事情现来准备也不行，最多用点心，让选秀不至于那么难看。 在皇帝考虑的皇子中，段贵妃的十六皇子是最小的，再往后，皇帝准备下次再说。 而十六皇子也是属于那种不急的，有合适的就指婚，没合适的，完全可以等下一次选秀。 所以段贵妃比较轻松，也就喜欢将水给搅浑了，看更多的热闹。 段贵妃可不管张清出现在这里都是为了什么，心下也明白张清很可能不是因为张妃的什么命令，但是不妨碍她拿张清说张妃的事儿。 何况，段贵妃自觉没有冤枉张妃，最近为了给十二皇子选妃，张妃可劳心劳力得很，她再添一把火，也让张妃多几个选择不是？ 实际上，选择什么的，太多是负担啊！ 好不容易脱身，张清背后都出了一声的汗，一时也没空考虑夜秋澜的问题了，心下有些发沉，不知道该如何跟张妃解释这一切。 太医到来，很快就证实了那嬷嬷的话，段贵妃立刻将事情打包给皇后，该如何处理就不是她的事儿…… 夜秋澜终于得以脱身，重新回到储秀宫，后面的身体检查继续进行。 而袁茵殷闹出来的这件事情，倍受关注，其他的就可以沉淀了，几乎掀不起浪花来。 还不用等第一轮选秀完毕，整个秀女的风气面貌就为之一变，原本的无所谓，很快就变成了夜秋澜熟悉的选秀气息，一个个跟斗鸡眼似的，完全改变了想法。 当然咯，这随之而变的，还有一些太监宫女的收入。 因为目的不同了，在打扮上，金钱上的要求就不同，宫外频频捎些东西进来，都得通过太监宫女，让这群人意外赚了一笔。 夜秋澜感觉变化最明显的，就是同寝室的崔颖。 原本一定中，显得不紧不慢的崔颖像是打了鸡血一样，整个人特别的精神。 再收到家里捎进来的一个包裹后，出手也大方了起来，一月的伺候也上心了许多。 贵妃将事情给点破，众妃好像就没了忌惮，召见，找秀女聊天什么就变得越来越频繁。 有时候，一个秀女会被好几个妃子召见谈话，再也没有了一开始那种你见了，我就不见的默契，私下里较劲，也在混淆视听。 于是，还没有进入第二轮的秀女，已经分不清谁是谁的派系了，也说不上谁看上谁了，争抢得热闹。 “这就是段贵妃的目的吧！”夜秋澜看得稀奇，自己落得清静。 段贵妃趁机将选秀给吵得更热，一池水浊得不能再浊，就是为了更好的瞎看秀女品行。 原本她也是没这打算的，只不过当时在现场看到张清，就突然这么决定了。 秀女不上心，就没人惹事儿，没人惹事儿，就很难从处事中查探个人品行。 要跟儿子选妃，段贵妃是很上心的，不过，她希望自己儿子的后院能安稳一些，什么身份背景不是那么重要。 当然，段贵妃将选秀炒起来，也是为了尽量掩盖袁茵殷撞墙所带来的负面影响，免得皇室蒙羞。 当事关自己的利益，大家就没时间去八卦了。 82第82章都是一时糊涂 夜秋澜根据前世的蛛丝马迹能够猜到十皇子身上，段贵妃则是不用那些也能想到跟皇子有关，若是放任八卦下去，指不定要被抖出真相来。 一旦被流言蜚语锁定某个皇子，到时候遭殃的肯定是所有皇子。 知道的，会觉得袁茵殷本来就是要赐给十皇子的，不过是少年冲动没稳住罢了，风流韵事，引导一下说不定还能成为美谈。 可不知道的，肯定会说十皇子给皇帝老子带绿帽，那就是皇室丑闻了。 所以，必须要有更劲爆的消息来转移大家视线。 显然，段贵妃成功了，当然，张妃是躺枪了。 皇帝了解了事情经过，对贵妃更宠了一分，对张妃却有了一丝冷淡。 虽然大家都在暗处小动作，可像张妃那么明目张胆的还没有。 若不是为了掩盖袁茵殷撞墙这件事情而暴露，张妃的举动就有点过了。 做了三十多年的皇帝，圣上心态不一样，自然不会喜欢张妃这种得陇望蜀的妃子，他都还没有立储，张妃就心大了，再过几年是不是更出格？ 皇帝都是多疑的，尤其到了这个年纪，总爱疑神疑鬼，不知道自己屁股下的位置到底多少人惦记着？ 皇帝可以操纵着所有人的生死大权，这种事情做得完全没有掩饰，张妃立刻就察觉到了不对。 听了张清战战兢兢的汇报后，张妃一个茶盏砸在了她的额头上，直接见血：“蠢货，你那个时候为什么会在那里？” 张清感觉额头忒痛，一股热流都快流进了眼睛里，可是不敢伸手去擦拭。 跪走了两步，张清离张妃更紧了，诚惶诚恐的说道：“娘娘，奴婢只是想去看看，本不欲暴露自己这才伪装而去，不曾想会碰见贵妃娘娘啊！” 张妃眼神泛冷，看着张清的颤抖没有一丝的温度：“你去看看？看什么？少给本宫顾左右言他。” 本来张妃对张清有些不满，可碍于张家的关系，没有什么大的问题她也忍了，不曾想张清居然愚蠢之极，直接影响到了她的圣宠，便是张妃不能忍的。 有了这点，张妃对张家也有个交代，若是张清做事伤害到张妃的利益和位置，张家也不会保她。 “奴婢……奴婢……”张清被惊吓的魂儿还没有回来，她的确有死心，可万不能当着张妃的面说，怎么就偏偏遇上了段贵妃呢？ 张妃见张清神色闪烁，忽然想到了什么，那气不打一处来，一挥袖就将案几上的点心给扔在了张清身上：“你什么你？谁让你去看的？说，是不是偷听了本宫和十二皇子的谈话？你是要去对付谁？” 前几天，张妃跟十二皇子仔细的商谈过，选取了一些他们认为有帮助的秀女。 正妃有，侧妃也有，还有身份只够做侍妾，反正，十二皇子十九了，也不算小了，封王分出去，后院可以多进一些人。 张妃自己就是女人，还是从后宫这种地方杀出来的，又怎能不明白张清的心思？ 张清是张家给云沐风准备的，她自己也知道，并且认为自己进入十二皇子的后院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对其他可能成为云沐风女人的人都充满敌视。 可张妃万万没有想到，张清竟然敢动手，还是以她的名义去做？简直吃了熊心豹子胆。 张清伏在地上，整个人一缩，完全慌了，完全顾不上头发衣服上沾染的点心碎屑。 她的确是准备先斩后奏的，反正秀女这么多，除了夜秋澜，还有别人。 “奴婢没……”张清还想狡辩，反正事情没成，自然随她怎么说。 可是，张妃是何许人也？她这点道行，根本不足以在张妃面前瞒天过海。 一句话还没有说完，张妃又是一阵小东西铺天盖地的砸过来了：“还敢瞒着？看来跟着本宫几年，你长能耐了？再不说实话，你就自己出宫回张家，或者拖下去二十大板，直到你说了为止。” 张妃觉得自己这几年努力培养张清简直是一个错误，没长进就不说了，还总是扯后腿，瞧这都干些什么事儿？ 幸好事情没成，不过是个大宫女，居然敢算计秀女，若是暴露，她也得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都忍不住一个激灵，张妃顿时有些明白皇帝这次的警告了，很多事情，根本瞒不住天之子。 张妃想到这里，对张清更是看不顺眼，火气也多了三分，阴狠戾气的说道：“若是张家知道你干的好事儿影响到本宫的圣宠，你说他们还会不会保你？不知所谓的东西，秀女也是你敢动的？又是谁允许你用本宫的名义行事？” “没猜错的话，你还动用了我的人？张清啊张清，事到如今你还想推卸责任，你真当本宫不敢下狠手？”张妃越说越觉得这件事情严重了，看向张清的眼神也越加冷漠。 听到这些话，张清差点吓晕过去，不过是个四品侯爷的嫡女，还是个要降爵的侯爷，哪里知道会这么严重？ “娘娘，饶命啊娘娘，是奴婢一时糊涂……”张清可顾不得头痛身子痛，凄凄惨惨的磕头，将事情原原本本的叙述了一遍。 张清对张妃还是有一定了解的，知道这个时候和盘托出，或许张妃看在张家的面子上，还有一线生机。 若是再想狡辩，就得承受张妃明显露出来的杀意了。 张妃听得有些发愣，心下也相当意外，她还以为张清盯上了给十二选择的正妃人选，不曾想只是个妾的夜秋澜。 不过，稍微一想，张妃就明白了。 因为其他人选都是她跟十二商量着订的，同时还有不少备选人。 一正妃二侧妃，都看了不少人。 毕竟张妃也不能保证，自己看好的那些就能真指给云沐风。 不说其他后妃，就是皇帝也不会允许云沐风背后站着那么多势力，否则，云沐风接下来第一个要应付的，怕是来自自己父皇的忌讳。 可选女人就是这样的，先挑好的，不行还有备胎，总归要得到一点好处才行。 83第83章月下二更见 但是，唯独夜秋澜，是云沐风在时候自己提及的。 云沐风想得好，后院的女人都是因为利益才娶回去的，怎么着也要有个知心的，自己感觉不错的来缓解心情。 目前为止，云沐风对夜秋澜的印象比较深，而且没觉得讨厌，就顺便给张妃提了提。 因为只是个妾，名额没有限制，张妃也没怎么在意，从某些方面来说，张妃跟云沐风的想法是一样的。 进了这么多女人，能有个自己喜欢的，回家的日子才不会觉得难熬。 对于这个儿子，张妃也算是操碎了心，当然，也给予了莫大的期望。 没想到，就是这么个不经意，倒是让张清上心了，其他的秀女背景强大，不是她能动的，可是夜秋澜就不同了，那身份脆弱得很，还被云沐风亲点，肯定是喜欢的。 张清忍不住心里的嫉妒，趁着这机会就想把夜秋澜给打压下去。 张妃冷冷的看张清一眼，没有说话，继续听她说下去，却越听越惊恐。 张妃能够在后宫立足，肯定不会像张清那么蠢。 她还来不及感叹夜秋澜竟然没有中计这件事，就被袁茵殷的事件给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表面上看或者没什么问题，可听张清说了前因后果，张妃立刻就知道要遭了，很明显人家是有安排的，否则谁家秀女会傻得不是处子，还怀着身孕进宫来找虐？什么都不做，想要凭侥幸过关？那得多傻才能干出这种事情？ 最终，张妃气得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现在重点根本不在惩罚张清，而是搞清楚袁茵殷肚子里那个都是谁的？免得人家报复来了，她还不知道是谁在动手。 这件事情虽然是张清擅作主张，可别人不会这么看，肯定会将账算到她头上。 “事情就是这样了，所以，你得查查，袁茵殷到底是谁的人？”张妃找了云沐风过来，详细的说了一遍，有些担忧，也有些愤恨。 这黑锅背得太冤了，张妃恨不得将张清给撕了，这丫的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捅了多大的篓子。 云沐风表情有些严肃，端着茶看了半晌，漆黑的眸子才落到张妃身上：“难怪父皇这次做得如此明显，母妃，你确定还要让这样的女人进我府上？没有帮助不说，整天惹事，没得经常帮她收拾烂摊子……” 云沐风自然不喜欢张清，否则，在封王赐婚之前也不是不能纳女人，他却一直拖着。 这一次，张妃没在拿张家说事儿，只是沉默。 张清做的事情，完全没法找理由开脱。 云沐风喝了一口茶：“母妃，你想多了，张家除了支持我，他们还能支持谁？你根本不需要迎合他们，就算他们要投靠别人，那也得别人会信吧！” 张妃以前总是耳提面命，张家是他最大的倚仗，不过是个女人，收了便是，用不着为这事儿闹了不愉快。 知道张妃对张家有很深的感情，云沐风每次也就听着，并不反驳。 这次的事情实在不像话，云沐风便想让张妃看清，一个不省心的女人，杀伤力到底多大？ 那张家也能耐，仗着张妃的那点亲情，竟然敢给他塞女人？ 为了这事儿，好歹选个精明点吧！张清这女人除了惹事，还能做什么？ “哎，这事儿你看着办吧，母妃也不管了。”张妃有些泄气，也知道儿子说得对。 她根本不需要舔着张家，不需要让自己妥协，让儿子也跟着妥协，张家若是对她有信心，又何必送一个张清进来？ 说到底，已经不信她会为张家的利益奔走，也不信十二有多么亲近他们。 云沐风放下茶盏，握着张妃的手：“母妃，你不用想太多，张家这样的行事，只会让父皇更加忌讳外戚，属于我们的好日子，还在未来。” 虽然现在的事情有点麻烦，可云沐风心下却很高兴。 张清不管是性格，还是来历，都不招云沐风的喜欢，偏生张清还没有自知之明，这人还没有进府，就能因为嫉妒向秀女下手，完全不是没脑子能形容的了。 如今张妃终于意识到张清的本质，让云沐风觉得麻烦上身都是值得。 若是夜秋澜知道，张清一番算计，反而将自己栽了进去，一定会很开心的。 前世因为没有这作死的一出，张清顺利进了十二皇子府，云沐风对张妃也算孝顺，心中再是不喜，也没有拒绝。 闲来无事，夜秋澜看崔颖整天喜气洋洋，八面玲珑，那感觉是改变了初衷，想要嫁皇子了。 如今消息传开，崔颖明显有点不安分，已经不满足只得到皇帝的赐婚圣旨了，还想嫁得更好。 不仅是崔颖，很多人都有这反应，特别是后宫有适龄皇子的妃子，门庭若市，每天都有不少人拜访请安，还有命妇递帖子求见，宫里很快热闹了起来。 求见，让人办事，把自己打扮得美美的，无处不花钱，夜秋澜正看戏看得舒爽，某个不自觉的人竟然找上门来。 “你说，庶姐要见我？还约在今晚二更？”夜秋澜有些意外，夜姿纤又想折腾什么幺蛾子？ “是啊，夜大小姐亲自找奴婢的，还塞了奴婢一个荷包，里面有十两银子。”一月也不含糊，直接将荷包递给了夜秋澜。 “既然是庶姐赏你的，你拿着吧！”夜秋澜对一月越来越另眼相看，不得不说，这是个审时度势的宫女。 看似有点贪财，实则取之有道，而且很有自己的原则，该是她的，她拿得理所当然，不该是她的，她也不贪。 现在这十两银子，明显是一月觉得有些重了，不过是传一句话，银子拿着有点烫手。 不过得了夜秋澜这句话，一月又收得干脆，而且特殊舒心。 要知道，夜秋澜打赏检查身体的嬷嬷都才一人十两，算是重礼了。 夜姿纤传一句话就十两？难怪一月都不敢直接收，非得要她一句话才放心。 该说夜姿纤大方呢？还是不知赚银子的辛苦？ 夜秋澜琢磨着，也不知道郁姨娘和老夫人都给她准备了多少？居然这么阔绰…… 84第84章别玩这一套 虽然不明所以，但夜秋澜不能拒绝。 夜秋澜今天敢不去，夜姿纤明天就敢传出各种难听的话来。 而且，如果没猜错，夜姿纤找上一月，一定有不少人看着。 夜秋澜若是不理会，夜姿纤这事先埋下的事情肯定会引爆。 非常时期，竞争强大，众秀女恨不得将其他人都给踩下去，抓住机会能踩一个算一个，夜秋澜可不想自己撞上去。 本来一件芝麻绿豆的小事儿，被一群唯恐天下不乱的秀女折腾，怕是只比失贞好那么一点。 到了晚上，看崔颖“再次”有幸被某位妃子召见，夜秋澜理了理一群准备出门了，内心是有些惊讶的。 也不知道崔颖都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让这么多妃子注意到她，似乎经常有召见啊！ 可惜了，众所关注，并不见得是好事儿，尤其崔颖左右逢源，又没有明确的偏向。 或许会让大家抢着要她，也或许会让所有人都有所顾忌，性格偏激点的，就会想曾经被某某某看上过，会不会有什么猫腻？会不会崔颖已经跟别人达成了共识，专门跑自己这地方来到卧底？ 相比之下，镇国公的嫡女，大泽第一美人霍思雨就要聪明高段得多了。 因为身份，很多人都对她表示了兴趣，不是她在讨厌这些妃子，而是妃子在讨好她，希望能够得到她的青睐。 可每次派人请，霍思雨都有正当的理由，不是皇后有召，就是要去给太后请安，那小模样特别的真诚。 敢拿皇后和太后做挡箭牌的，只怕独此一家，别无分号了吧！ 皇后无子，太后多了辈分，在这场众妃夺人的闹剧中算是旁观党，靠向她们不会有任何左右逢源的暗示。 “小姐，你若是想走哪家的关系，奴婢帮你问问？”一月忍不住开口，夜秋澜淡定得让她觉得很不真实。 自从段贵妃爆了消息过后，这秀女们可八仙过海各显神通，一个个都没有歇息的时候。 唯独夜秋澜，顶着还不算特别低的身份，却在储秀宫享清静。 一月看夜秋澜的样子，也不像想要落选的啊！怎么就不积极呢？ 夜秋澜瞥了一月一眼，轻笑一声：“你还是别操心了，我没有想法。” 她只想安安稳稳的中选，然后得一个皇帝的圣旨做婚姻的保障，至于嫁给谁这种问题，意义不大。 现在不少秀女都做着嫁给皇子的美梦，希望自己将来能一步登顶，母仪天下。 可皇子府的女人毕竟还是有限的，正妃更是两只手都数得过来。 夜秋澜经历了一世之后，对男人已经没了奢望，想要中选，只是有皇帝的赐婚，她的位子要稳当些，而且，嫁给小人物的话，直接成为正妃的几率就大多了。 到时候再暗中助表哥一臂之力，自然可以恢复杨家的荣光。 让一月给她留门，夜秋澜趁着夜色出了储秀宫，去了后侧的御花园。 对皇宫无比的熟悉，夜秋澜速度并不快，边走边回忆，还带着一丝缅坏。 前世不管真相如何，有些日子过得还是很舒心的，因为不计较，就可以无欲则刚。 大泽皇宫的御花园很大，正逢春季，那是百花齐放，奇花无数，远远的就能闻到一股浓烈的混合花香，天然的温和，让心旷神怡。 夜秋澜暂时没看见夜姿纤在哪里，就欣赏起御花园的夜景来。 最后还是夜姿纤忍不住了，让路过的宫女给夜秋澜指了指路，这才汇合成功。 夜秋澜站在夜姿纤的五步选，有些啼笑皆非，这么一个偏僻的角落，还有假山遮挡，四面八方都不容易偷听，还真是会找。 夜姿纤在这方面真有天赋，像当初设置的那个复活阵，夜秋澜若非无意中直接闯了进去，擦肩而过也别想知道。 “不知庶姐有何事？大晚上的，皇宫可不太安全。”夜秋澜挑眉，懒懒的开口。 夜姿纤眼底有些焦急，可表面是平静的：“没事儿就不能找妹妹来说说话？” 咦，长进了啊，还知道先拉拉关系？ 夜秋澜斜眼：“庶姐若是没事，我就回去了。” 大晚上的出来说说话？脑子秀逗了吧！四月的天虽然温暖，可大晚上的温度还是很低。 “妹妹就这么讨厌姐姐吗？姐姐……”夜姿纤我见犹怜，眼睛一湿，看着就要泪了。 夜秋澜嗤笑一声：“这里又没有其他人，姐姐那一套还是收起来吧，储秀宫又不是不让人进，你若是想找我说话，直接进来就是，何必大晚上的跑到外面来，你不困，我还要回去休息呢！” 夜秋澜觉得夜姿纤就是讨骂，直接说正事不就得了？偏偏还要演这么一出，谁耐烦看她演戏？ 选秀之前经历了那么多，凭什么夜姿纤还认为能回到从前？ 想到这里，夜秋澜抬眼看了看夜姿纤的额头，那处伤口，可一直都是靠胭脂水粉，以及头发给掩饰的。 以前，夜姿纤从来不在额头留头发，她最自信的就是饱满的额头，每次梳妆都会特别亮出来，给人一个最完美的角度。 如今有头发遮掩，气质和颜值的确弱了一些，入宫那天不过是其他秀女都太过素淡，才会那么出彩。 现在众秀女又靓丽回来了，夜姿纤很快就被衬得没那么出众。 被夜秋澜的话噎着，夜姿纤的脸色就犹如调色盘，眼底藏着阴郁：“既然如此，是没有什么好说的，我手里没银子了，你借我一点，今天我已经传话回去，姨娘自然会安排好给我送进来，借了你的，过几天就还。” 夜秋澜偏着头，安静的听着夜姿纤理所当然的要求，原来这才是正题。 原来是借钱啊！夜秋澜还真没料到这一茬，因为前世的夜姿纤，在选秀中没有缺过钱。 “那你等两天不就好了？第二轮选秀都还没有开始，你急什么？不过两天的功夫，何必找我借？”夜秋澜断然拒绝。 过几天就还？永远是一句好听的话，夜秋澜敢肯定，她这钱借出去了，就别想收回来。 85第85章我们当初的交易 到时候夜姿纤和郁姨娘都不用出面，只需要夜博云哭哭穷，老夫人温和的说两句姐妹要互相帮助，这钱让她自个儿都不好意思提还。 拿自己的银子去养对手？夜秋澜像是那么傻的么？ 夜姿纤表情一僵，有些不敢相信的看着夜秋澜，她以为不过是一点救急的银子，凭着姐妹的关系，夜秋澜怎么也不好拒绝，却不想夜秋澜竟然拒绝得这么干脆，一时之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夜秋澜显然看出了夜姿纤的想法，忍不住“呵呵”一声，姐妹的关系？凭什么夜姿纤还认为她们之间还有姐妹的情分？ 郁姨娘踩着她上位，当姐姐的更是踏着她过好日子无数次，完全不明白她们的强盗逻辑为什么还有姐妹情分这种事？ “你那么有钱，不过是借点银子应急，何必做得这么绝？”夜姿纤表情扭曲了，她说这句话的时候，依旧没想过要还的，只觉得夜秋澜给她一点银子花花，是应该的，谁都知道她那死去的娘留给她大笔嫁妆。 “绝？我这也就要绝？”夜秋澜气笑了：“我有钱没钱管你什么事？皇商易家的银子都快没地方堆银子了，易家女儿也在这次选秀的范围内，你怎么不去向她借点银子花花？说不定人家随手一甩，就够你过大半辈子了。” “她那么有钱，一定会借你的。”夜秋澜忍不住强调，这观点很好啊，得学习学习：“而且，郁姨娘当初做了什么事情，你又做了什么事情，不用我来提醒你吧！你到底拿来的底气跟我谈姐妹？” 夜秋澜这话可说得一点不客气，有些话不吐不快，关键时刻，就得毒舌一点。 什么对方下不了台来，压根儿不是她考虑的事情。 相反，她就喜欢看夜姿纤吃瘪，看她吞了苍蝇一般的难受表情。 早就撕破脸了，何必********？ 夜姿纤一楞，表情果然难看得让夜秋澜无比欢乐：“那些事情都过去了，你还计较？都是夜家的女儿，你怎么就不为家族考虑考虑？” “你说过去了就过去了？我就是小心眼，心胸狭窄，比不上庶姐的大方肚量，你能耐我何？你和郁姨娘作的事情，别想过去了，我就是要记一辈子。”夜秋澜表情戏谑，随即多了一丝意味深长。 夜家的女儿？家族的荣光？呵呵，希望夜姿纤以后还能这么想。 “……”夜姿纤第一次发现夜秋澜的言语如此犀利，让她竟然无言以对。 人家都说死了，完全没有空子可钻，夜姿纤就算再能厚脸皮，也找不到突破点。 一想到自己手上拮据，夜姿纤气得胸口起伏不定：“你……你……” 夜秋澜眉毛一挑，突然觉得好愉悦，果然，她前世的强势围观，大多时候只看不说话，其实不是最爽的。这种时候，就要落井下石，才有莫大的快感。 仿佛突然找到了一条欢乐人生的通天大道，夜秋澜悟了，她在乎那么多干什么？想扔石头就选个大点的，重一点的啊！反正这里又没有别人…… 夜姿纤用脸皮厚来占便宜，她就能拿尖锐的石头使劲砸。 “我？”夜秋澜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我困了，我要回去休息，庶姐还是早点约易家女出来吧，她家钱多着呢！肯定能满足庶姐的需求。” 说罢，夜秋澜也不管夜姿纤的气急败坏，转身就脚步轻快的离开。 “夜，秋，澜！”夜姿纤看着背影咬牙切齿，可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觉得一股闷气已经淹到了喉咙，让人呼吸都跟着困难。 两人都不知道，自以为的黄金宝地，还是有意外之人看到了这一幕。 因为有些人，从来都不走寻常路。 云沐辰不过是路过御花园，想要从上往下的看一眼月下百花美景，却不想居高临下的瞧见了这相当有意思的一幕。 “主子，贵妃娘娘怕是等久了。”跟着云沐辰的近侍自然也看见了，嘴角抽了抽，对这届秀女有了一定的改观。 亲姐妹闹成这样的不少，可大多都会粉丝太平，表面上过得去，像夜秋澜这么犀利又直接让人下不了台的，他至今只见过这么一个。 “呵呵，有点意思，走吧！”云沐辰笑了笑，转身往贵妃的宫殿走去，也不知道那有点意思到底是在说什么？ 不小心围观了一把的人走了，夜姿纤完全不知情，正拍着胸口消气，她却惊讶无比的看到一个意外的人。 “你是谁？”夜姿纤戒备的看着面前这穿着怪异的白衣女子。 一身纯白的棉锦似乎不便宜，但是样式很怪，至少夜姿纤出来没见过。 幼嫩的脸庞，冷傲的气质，有点看不出年纪，却孕育着一丝让人敬仰的神秘感。 表情微微有点波动，那女子眼中闪过一抹无奈：“我叫巫月，月族之人。” 自我介绍了一下，巫月并没有够多的解释，而是从袖口中抽出一根树枝样的东西，挥了挥手，有一道玄光射入了夜姿纤眉心。 夜姿纤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呆愣愣的，眼神空洞，犹如一尊有血有肉的木偶。 巫月也没有其他的举动，只那么看着她等着，一步也没有靠近。 大约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夜姿纤的眼珠子动了，坚硬的脸庞也有了表情。 从惊讶到错愕，再到意外，惊喜，嘲讽，不甘，愤怒等等，仿佛人生所有的喜怒哀乐都在这一刻表现，让夜姿纤的脸生生变得扭曲狰狞。 “夜，秋，澜！”夜姿纤满口银牙快被自己咬碎了，那种恨，已经融入了骨子里，而不是像刚才那样仅仅愤怒。 巫月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高高在上的神女，用怜悯的目光看着夜姿纤的癫痴执着。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那我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你母亲幼时对月族的恩情将一笔勾销。”巫月陈述着事实，并没有什么感情起伏。 夜姿纤抬起头，眼神失去了这个年龄的天真，多了一抹深沉：“好，这是我们当初的交易，你助我重生，就当是还恩。” 86第86章所谓变数 巫月点了点头：“你前世的记忆，我已经还给你了，咱们两清。” 夜姿纤心情复杂无比，慢慢的平静下来：“不过，我有个疑惑。” “你说……”巫月的表情淡如水，也不知道是答应了要回答？还是并不会细说。 融合了前世记忆的夜姿纤，对巫月这态度见怪不怪，传说中隐世的月族人，一直都是神秘的，性格方面完全不可捉摸。 “我那好妹妹，是不是也回来了？甚至，还比我回来得早？”夜姿纤醒过来就发现，选秀之前的人生就发生了巨大改变。 她的嫡长女身份呢？莫名其妙就没有了。 原本该名声不算好的夜秋澜依旧那么默默无闻，反倒是她的名声有些败坏。 而且，额头隐隐作疼的伤口，明显因为胭脂水粉有些感染，人生经验丰富了许多的夜姿纤，立刻就担心自己会不会破相？ 这些都是前世没有的，由不得她不多想，毕竟当初夜秋澜就在阵法里，她也不确定最后关头有没有将她掐死？ 巫月眼中闪过一抹了然，却并没有肯定回答：“你觉得呢？” 夜姿纤皱了皱眉，很光棍的说道：“不知道！” 巫月居然勾了勾嘴角，让五官顿时美上三分：“原本的计划，是让你重生到选秀之前的，但是最后关头出了问题，所以你回来得晚了一些。” “但是，跟着计划，在选秀之前，整个世界就被意外介入，所有人的人生就发生了改变。” 巫月解释得是是而非，也不管夜姿纤听懂了没有：“我说过的，你一旦回来，未来未必就向着你知道的方向走，因为多了变数，很多人的人生都会因此走向不同的点。” 夜姿纤的确有点懵，以她的智商，完全不能理解这么高深的知识。 不过，有一点她听懂了，有些犹豫的问道：“这么说，夜秋澜并没有重生回来？” 巫月避而不答：“你觉得哪件事情的改变跟你妹妹有关？” 闻言，夜姿纤愣了愣，真的开始回想起来。 似乎一切改变，是从夜秋澜生病好起来之后，难道巫月说的变数就是这个？ 可对她来说，真不是什么好消息啊！ 夜秋澜病好了，但是也没做什么，反倒是宴席那天算计夜秋澜不成，让老夫人和父亲对郁姨娘产生了隔阂。 而且，宴席上，原本只有十皇子一个人来的，却一次性来了四个皇子，这可不是小小侯府嫡女能办得到的。 之后的买东西，店铺的追债等等，夜姿纤觉得好像跟夜秋澜有关，又好像没什么，脑袋很快就有些疼了。 因为前世夜秋澜是一直“病”到选秀之前的，这些事情就没有发生，夜姿纤觉得这么看来就应该跟夜秋澜有关系，仔细想想，夜秋澜确实没做什么。 “所以说，夜秋澜就是这变数之一？”夜姿纤恨得牙痒痒，为什么变数都是对她不好的？ 巫月轻笑了一下，不明意味，可惜夜姿纤低头努力整理前世今生的不同，并没有察觉异样。 巫月的声音幽幽传开：“你觉得，这次选秀有什么不同？是你妹妹能够影响或者控制的吗？” 夜姿纤正因为失去了嫡长女身份而懊恼，就还没有考虑到后来，现在被这么一提，立刻想到了今生的不同。 对啊，选秀的事情本来没多少人知道的，哪怕是一些内定的，都只是为了谋求皇帝那一道圣旨，用来给婚姻添色。 现在，却是人人都力争上游，各种手段层出不穷，斗得相当激烈。 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段贵妃。 若不是她在大庭广众之下点破这次选秀的关键，那选秀不应该有这么大的变数。 可前世段贵妃并没有在第一轮选秀中出现啊，变数又在于那个袁茵殷的撞墙…… 将前后联系起来，夜姿纤完全没有发现夜秋澜有参与其中，而且，夜秋澜就算再牛，难道还能指使段贵妃不成？ 夜姿纤相信，哪怕是夜秋澜重生一回也不可能现在做到。 巫月在这个时候开口了：“你该知道的，袁茵殷在前世可是十皇子的侧妃，因为生了十皇子的长子，倍受宠爱，虽然最后十皇子被贬去了封地，可对于袁茵殷来说，一生荣华依旧少不了，最后过得比十皇子正妃还圆满。” “如今，袁茵殷一头撞死了，十皇子的长子也没了，袁家更是会一落千丈，这些，都是变数。” 夜姿纤表情变来变去，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心理负担。 甚至，夜姿纤打心底还是嫉妒袁茵殷的幸福人生，觉得袁茵殷竟然就这么死了，还落得一身臭名，简直大快人心。 夜姿纤就是这样，她得不到的，就不希望别人得到。 前世她过得那么悲催，像袁茵殷这样的幸福就不该存在。 终于听到一个让她高兴的变数，看来事情发生的确不可控，有好也有坏。 不过，夜姿纤开始头疼自己的处境，比前世的这个时候，差到没底了。 夜姿纤又问了一些想知道的事情，然后向巫月要了一瓶极品药膏，用来治疗额头上的伤口，希望不会太晚。 巫月也没有拒绝，给了夜姿纤一个瓷瓶，看她离开，幽幽的说道：“我们的恩情两清了，以后，我不会再见你。” 夜姿纤觉得事情无比糟糕，正在各种头疼，听到巫月的话立刻不耐烦起来：“这样最好，我可不希望我的秘密暴露。” 说罢，夜姿纤快速离开，心下早已经迫不及待。 如果换成别人，夜姿纤再怎么也不会这么直白，可巫月不会出现在俗世，也是知道夜姿纤真性情的唯一一人，夜姿纤知道瞒不过巫月，那还不如坦白点，让自己放松放松。 突然回来的惊奇，今生的变数，都让夜姿纤觉得特别头大，她需要静静的想一想。 巫月表情依旧淡淡的，看着夜姿纤走远了，安静的站在那里，明明一身白衣，却仿佛跟夜色融为了一体，安静祥和，神秘莫测。 巫月完全没有离开的意思，站了好一会儿，却想到什么似的，无声的笑了。 87第87章一见如故 巫月唇瓣张了张，对着夜空开口说道：“皇后娘娘，不出来见见老朋友吗？难得一见，以后指不定没机会再见了。” 语毕，夜色一动，从暗处走出一个身影，清丽妖冶，灵动唯美，犹如跳舞的暗夜精灵，在走动间彰显出动人的芳华。 来人，不是夜秋澜是谁？ 夜秋澜本来没有走远，看到了巫月出现立刻就不动了，气息还有些不稳，会被巫月发现相当正常。 夜秋澜看巫月的眼神很平静，似乎有着不输于巫月的沉稳和静谧。 两人就那么对视了半晌，巫月向前走了一步：“皇后娘娘还是那么不食人间烟火，不如跟我回月族隐居如何？凡俗的恩怨，都忘了吧！” 闻言，夜秋澜直接笑出声来：“不食人间烟火？你确定说的是我？在别人眼里，我可只是一个吃货而已，吃的全是凡俗之物。” 当然知道巫月只是随口一提，其实两人都知道不可能。 隐世月族都有血脉传承，这才能保证传说中的神秘力量，外人进去，只是享受到一处世外桃源，并不能真正融入进去。 至于其他的，夜秋澜也不知道，关于隐世月族的传说资料很少，大多还是对神秘力量的追捧。 重生回来，夜秋澜有意查过月族的资料，没有想到，郁姨娘年轻的时候竟然还有如此境遇，居然能施恩于月族之人。 只可惜，郁姨娘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无意中说给夜姿纤听，等见识多起来的夜姿纤成长后才明白这是多么大一笔财富。 本来夜姿纤一直放着这份恩情准备关键时刻才用的，不曾想最后被逼得无路可走，这才有了重来一回的疯狂想法。 原本只是发泄和畅想，不曾想巫月真的办得到，夜姿纤自个儿都难以置信。 谁知道，在回来的过程中，出现了难以预料的意外，反而成就了夜秋澜。 夜秋澜和巫月好像老朋友一样的聊着，有巫月在，她完全不担心会被人偷听。 这是对月族之人的信任，只要巫月不愿意，别人根本不会知道她在人间走了一遭。 知道了夜姿纤要求重生的始末，夜秋澜难免有些唏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庆幸自己回来了？还是想着自己刚回来时的不甘心。 如果只有夜姿纤回来，夜秋澜可以想象，自己的人生一定会被搅得天翻地覆。 就凭前世她对夜家的那点残留亲情，绝对能让夜姿纤利用起来，将她打入尘埃，永不翻身。 “意外了，前世没说上两句话，没想到跟皇后娘娘倒是一见如故。”巫月表情温和了不少，显然是极开心的。 “你也别叫我皇后了，当初那身份你是知道的，本来我也清楚，只是不愿意承认罢了。”夜秋澜啼笑皆非，越发觉得自己前世是可笑的。 从来不敢向人倾述，今天遇见个什么都知道，什么也不会说的巫月，夜秋澜就忍不住了：“云沐风，不过是需要一个没有威胁的皇后占着位置，他在圈养我而已，当初我能打败所有人成为皇后，只是因为我比较听话，娘家又没有外戚……” 巫月是个很好的听众，安静的听见夜秋澜叨叨絮絮，表情可比面对夜姿纤时温和多了。 等夜秋澜从头说到尾，说得嘴干也累了，巫月才用清澈无比的眼神看着她：“你就那么肯定，他没有一点喜欢你？” 夜秋澜讽笑：“巫月，你说，我中了郁姨娘的算计，身体不宜有孕，可当初在岳王府好不容易得来的孩子，都是怎么掉的？” 闻言，巫月沉默了，良久之后长长的一叹。 当初夜秋澜为了孩子差点疯了，因为有白夜，夜秋澜知道她再也不可能有了。 看着夜色挂上的清冷月亮，夜秋澜若有若无的叹气：“他不需要一个有子的皇后啊！只是，孩子是男是女都不知道，真是一点希望都不留给我……” 巫月听得一酸，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出话来。 夜秋澜理解的不一定对，可是真相说不定更加残忍……巫月一时之间不忍心说出来。 “伤感什么？你这辈子不一样了。”巫月看得出来，夜秋澜不准备走上辈子的老路，这便是改变。 夜秋澜回过神来，那丝凄凉消散得无影无踪，仿佛如梦初醒的伸了伸懒腰，带起一身慵懒：“这倒是实话，不过，还得谢谢你刚才不断在回避庶姐的问题，不断的误导她。” 没错，巫月虽然没有说谎，但是一直在避重就轻，直接误导了夜姿纤对她也回来的猜测，都用变数来解释了。 巫月嘴角勾起：“夜姿纤母亲的恩情，在重生那一刻就还清了，我没有义务帮她解惑，而且，我不喜欢她。” 夜秋澜还第一次跟这么直白的人说话，不喜欢也坦坦荡荡的，让人舒心：“可是你在帮我？” “无意的，我只是不想让夜姿纤太过如愿而已。”巫月这话说得真是讨喜，虽然也不是她本意。 “好吧，就当是你欠我的，我可是好不容易才成为皇后，你这么一折腾，前世我都白干了。”夜秋澜调侃的说道，这句话她老早就想这么吐槽的。 “你也不见得快乐啊！何况，你现在不该感谢我？”巫月不以为意。 夜秋澜哑然，还真是什么都瞒不过巫月的眼睛：“说得对，我一直想要谢谢你，让我挽回了很多遗憾，也让我不用在欺骗中自欺欺人过一辈子。” 巫月眼睛中泛着星辰，看着夜秋澜流转的芳华：“不用这么煽情，如果只有夜姿纤一个人回来，整个世界都得乱套了吧！我不想看到那样的世界，前世你闯入阵法，算是最直接的受害者，本身是我欠你一回。” 发泄的诉说一阵，夜秋澜感觉无比轻松：“这么说的话，袁茵殷自尽了，肚子里的孩子也没了，她也是受害者，你也欠她么？” 巫月摇了摇头：“在世界的变数中，她只是其中之一，影响她结局的是她自己，而不是我。” 若真要那么算，她欠的岂不是很多？将来每一个被夜姿纤害的人都得欠？ 88第88章相谈甚欢 夜秋澜恍然，不自觉的有一丝明悟。 被直接改变人生的，的确只有她而已。 整个人多了一个不同的夜姿纤，多了一个不同的她，对别人来说，人生之路也是自己在走，自己在选择，哪能将一切错误都怪在巫月身上？ 凡事有因就有果，就拿袁茵殷的事件来说，若是她自己行得端坐得正，又何惧变数？ 每个人一生中都要面临很多的选择，不同的环境，不同的事情，会有不同的决定。 这么看来，要过什么样的人生，的确跟巫月无关。 而且，袁茵殷做那样的选择，夜秋澜不敢苟同。 倒不是觉得袁茵殷一死了了，同情倍受牵连的袁家，而是心疼那个孩子。 夜秋澜曾经可以有个孩子的，还是在白夜宣布了她身体情况过后意外怀上的，最后没了简直痛不欲生。 如果换成夜秋澜身处袁茵殷那一角，就算苟且，她也会偷生的，哪怕最后没脸没皮，身败名裂，嫁不到好人，她也可以凭自己的努力给孩子一个美好的未来。 这不是当初的杨贵妃，若是生下皇子，那可没机会脱离皇室，袁茵殷完全可以一个人过活。 等孩子长大成人已经十多年后，谁还记得谁？ 只要一丁点机会，夜秋澜就不会选择死，何况以十皇子对袁茵殷的喜欢，完全可以度过这样的难关。 袁茵殷当时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哪怕是用十皇子的名头唬一唬那嬷嬷，都不至于落得这样的结局。 而且，事情就算传开，只要十皇子承认，最后她依旧可以进是皇子府，说不定引导一下流言走向，还能像上辈子一样，落得一个风流皇子与佳人的美名。 至于袁茵殷真的闹大了，会不会引起十皇子的厌烦，以至于朱砂痣彻底变成蚊子血？可不再夜秋澜的考虑范围内。 只有曾经拥有后再失去，夜秋澜才知道自己有多喜欢自己的孩子，只要可以拥有，什么宠爱对她来说都是浮云，有一方之地让她养育孩子就足矣。 或许是看出夜秋澜的伤感和想法，巫月还真的安慰道：“不用多想，从现在开始，你可以好好调理自己的身体，不会像前世那样的。至于袁茵殷，一时想不开很正常，外人看着她幸福，却未必是她想要的。” 所以，这是一心求死？ 夜秋澜忍不住笑了：“这人啊，就是不满足，明明已经得到了很多女人追求了一辈子的事情，却还想着自己的欲·望，或者这样也干脆吧！” 巫月点了点头：“很多人遇见无法解决的事情，都会想到死。” “时辰不早了，你该回去了，这个，就当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巫月从袖口拿出一个绒盒：“还有几句话，倒是想说给你听听……” 夜秋澜也不客气，伸手接了那盒子，眼睛带笑：“你说吧！”心下还是很重视的。 “有道是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辈子，你可以多想想自己的幸福，弥补遗憾和追求幸福，其实不冲突。”巫月说得高深莫测：“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力争上游，本身就是一种努力，天上不会掉馅儿饼的，努力，不代表不择手段达到目的。” “很多道理，你懂，只是没有多想，我说出来，是希望你能多想想。” 夜秋澜从御花园一路回到储秀宫，脑海中都还晃着巫月的话，她实际上是有些意外的，没想到出尘的巫月，有时候说话也能接地气，连馅儿饼这种话都能说出来。 听起来是有些是是而非，很概括的样子，可夜秋澜觉得深有感触。 像巫月说的，道理都知道，可遇事的时候很少有人认真去以此思考。 不管别的，夜秋澜是记在了心上，特别是巫月让她追求幸福的话，似乎有点扎根了。 回到寝室，发现崔颖还没有回来，夜秋澜还省了一番解释，打开了巫月送的绒盒，发现里面躺着一颗耳钉。 不是一副，是一颗，还是肉色的，针尖大小。 夜秋澜愣了愣，表情有些例外，感觉真不愧是隐世月族之人出手，总是这么的让人……意外啊！ 左右看了看，夜秋澜怕这么个小东西不放好就掉了，便对着镜子拨了拨耳边的头发，直接在原有的耳洞上面再戳了一个，戴了上去。 “总觉得这礼物不简单啊，还是随身携带吧！”夜秋澜看了看，相当不显眼的嘀咕了一句。 其实她对巫月还有疑问的，比如，无所不能的巫月岂能不知道她当时在阵法里也会跟着回来？或者说她回来也是巫月故意的？ 还有，她比夜姿纤还早那么长时间回来，是不是也有巫月的特意安排？ 总觉得一切都在巫月的掌握之中，最终夜秋澜放弃问了。 有些事情，用不着那么明白，心里有自己的答案便行。 原本重生后，心思挺重的夜秋澜好不容易发泄了一回，心情顿时舒爽了，上床睡觉很快就进入深眠，难得这么心无旁骛。 而另外一边的夜姿纤，则是还带着前世的情绪，高兴扭曲得一整晚没睡着，翻来覆去的都影响到了同室。 好在两人关系本来就不好，最多说两句风凉话，对于现在的夜姿纤来说，有点不痛不痒的。 心思没在这上面，有前世记忆的夜姿纤好歹也能成熟点，然而摆在她面前的形势有点严峻。 前世一片大好的身份和状态都没有了，反而各种不好。 嫡长女身份不存在了，秀女的真相又被暴露，额头上的伤痛得她快睡不着，名声还有点不好。 最重要的是，一想到永安侯那个庶女，夜姿纤就更头疼，当初怎么惹上的？这辈子过得像猪吗？ 没有恢复记忆之前，夜姿纤跟前世的这个时候差不多想法，被郁姨娘和夜博云捧得真不知所谓，至少，不明白安乐侯的境遇多么困难。 还自以为侯府嫡女是很厉害，很了不起的事情，一般人的身份都比不上她的。 前世的这个时候还成为了嫡长女，夜姿纤自我感觉良好。 89第89章都在郁闷 而现在，夜姿纤就算不想承认，也清楚的知道，侯府真不是她的后盾，别人也真不是傻瓜。 一想到前世后来被老夫人各种卖的经历，还有母亲死得凄惨却不得救的结局，夜姿纤对侯府的感情瞬间淡漠到一个极点。 之所以还不能直接翻脸，那是因为她现在还需要侯府，确切的说，还需要侯府的银子。 前世她带进宫的银子比今生多，因为前世侯府并没有经过店铺催债被掏空的事情。 而且，前世选秀到最后，真相都没暴露出来，直到皇帝赐婚，圣旨下来很多人才恍然大悟。 所以选秀期间，很多人都抱着落选的态度进行的，根本就不需要那么多走关系打点的地方。 可现在，好多事情都变了，一个个的想法都不同了，连带走关系都需要花好多银子。 夜姿纤手里宽裕，刚开始进宫又不太懂行情，每次出手倒是大方了，可银子完全不足以支持她行事。 只有从前世回来的夜姿纤，才知道自己多浪费，尤其是最近，跟风的为了讨好更多的妃子，以谋求出路，那花钱如流水。 现在想着，夜姿纤有些肉疼的咧了咧嘴，早一点回来也好啊，不用浪费那么多银子。 别的不说，夜姿纤现在有了明确的目的，只要好好攻略张妃就行了，其他的都是冤枉钱。 一想到在这之前，自己竟然还跑去跟夜秋澜拿银子，夜姿纤就觉得胃疼，明显这一世的夜秋澜从病好之后，对夜家的态度就改变了，是想通了么？比前世快啊！ 这些变数，对她都大大的不利，夜姿纤想了一晚上，也没能想个所以然来。 不过，第二天一早，夜姿纤利用消息渠道第二次传信回侯府，她得尽快弄到银子才行，张妃可是不好伺候的主，迟了怕是连见面都困难。 所以，这次的信中，夜姿纤罗列了很多美好的前景，她知道老夫人想要什么，又怎么才会让老夫人心甘情愿的给银子。 这就是重来一回的好处，夜姿纤比其他人更了解张妃，甚至知道怎样做才能讨张妃的喜欢，只要参照前世的夜秋澜就行了。 当然，夜姿纤可不准备给张妃做宫女，她已经等不起一个三年了。 万事开头难，夜姿纤从来没这么清醒过，以她的身份，缺少的是一个见张妃的机会。 在等银子的时间里，夜姿纤也没有闲着，开始布置一些细节，好方便自己行动。 夜秋澜感兴趣的看在眼里，第三天就接到府里传来了消息，老夫人和郁姨娘都出银子了，包括夜博云都很兴奋的添了一点。 这一次，夜姿纤拿到手的银子，比带进来的数量还多，两厢加起来完全超过了前世。 夜秋澜很好奇，庶姐在信里到底为夜家画了怎样的大饼，竟然让抠门的老夫人如此舍得投资？ 可惜了，那信被夜老夫人看完就烧了，让她没有机会一睹真相。 夜秋澜心结解开，想要认真的过这辈子，精神面貌完全不同了，整天都神采奕奕的，看得黑眼圈很重的崔颖各种羡慕嫉妒恨，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变得有些紧张起来。 夜秋澜倒是不在意，本来就不是朋友，何须在意对方的情绪？ 倒是一月得了崔颖更多的赏银，对夜秋澜依旧有所偏袒。 不得不说，这是一月的聪明和眼光，她直觉夜秋澜这样更稳重，也更让人放心，说不定就走得更远了。 君不见现在蹦跶得最欢的，都小人物么？ 十皇子脸色阴郁了好几天，让众幕僚都小心谨慎得很，生怕惹了这爆脾气被波及。 淑妃面无表情的拨了拨茶盏中的茶沫，看着自己这儿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怎么，你还不高兴了？脸色摆给谁看？还闲查到真相的人不够多？聪明的人看不出来是么？” 说着更来气，淑妃重重的将茶盏跺在茶几上：“你若是真喜欢她，怎么就连这点时间都等不及了？在这个节骨眼上，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你让你父皇怎么想？为了一个女人，你还要不要那个位置？” 十皇子脸色越加难看起来，对淑妃的话却没法反驳。 抢到手的才是最香的，十皇子知道袁茵殷的心不在他身上，而他们俩的结合纯粹是意外。 正因为如此，十皇子反而对袁茵殷多了几分上心。 不过，说什么这点时间都等不了是真冤枉他了，谁也没想到那次意外过后竟然会中招啊！ 在这之前，十皇子根本不知道袁茵殷有了身孕，想到那是自己第一个孩子，有可能就是长子，忍不住一阵胃抽搐。 捏紧的拳头青筋暴露，十皇子自己都分不清对袁茵殷是真感情，还是遗憾没有得到这女人的心竟然就这么死了。 “现在倒是好，平白无故的，本宫还欠了贵妃的人情……”淑妃那个气啊，这后宫的人情可是要命的，尤其还是斗了大半辈子的对手。 淑妃倒是想不认来着，可贵妃施恩是明摆着的，众人都看在眼里，甚至连皇帝都心知肚明，她赖得掉吗？ 除非她是全然不要这名声了，倒是能装作不知道。 淑妃欠谁的人情，都不想欠段贵妃的，两人从闺阁中就是竞争对手，一直到现在段贵妃始终压她一头，让淑妃这口气无处可发。 如今又加了这么一出，淑妃气得好几天没吃好喝好睡好了。 十皇子沉默着承受淑妃的数落，知道她有多恨欠贵妃人情，心中已经把张妃恨得要死了。 本来一切他都安排好了，以为万无一失的，就没让人守着，谁知道一步之差竟然出现了这样的纰漏，若非张妃的人插一脚，岂会如此？ 相对的，另外一边的段贵妃倒是心情不错，皇帝一连在她这歇了好几天，后宫的醋味大得她都能闻到了。 张妃的人捅了篓子，淑妃的儿子是罪魁祸首，平日里得宠的人一下子冷了两个，皇帝的选择也不多了，所以在贵妃这里找自在。 90第90章心情还不错 十六皇子云沐辰淡定的喝着茶，不时看看自己母妃翘起的嘴角，忍不住用手指敲了敲茶几面。 眸色流光溢彩，十六皇子妖孽的脸显得格外温和，完全没有对外那么尖锐：“母妃心情很好？” “还不错！”段贵妃拿了一块点心，悠闲的吃着。 云沐辰眨了眨眼，轻笑：“那是挺不错的，连平日里讨厌的榴莲糕都吃得津津有味。” 段贵妃动作一僵，含在嘴里的一口糕点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贵妃的真实喜好自然要隐藏的，平日里该送什么点心就送什么，还会故意有所偏导，只有身边亲近的人和云沐辰知道，段贵妃其实讨厌榴莲糕，一般来说这类糕点送来都进了别人的肚子。 嫌弃的将半块糕点放回盘中，段贵妃用手帕遮掩着将嘴里的吐了，那浓烈的味道让她喝了好几口茶漱口。 “你这孩子，发现问题也不知道提醒母妃，就在那说风凉话。”段贵妃郁闷的说道。 云沐辰表情极为无辜：“我以为母妃拿了糕点是喂儿臣吃的……” “……”段贵妃顿时有那么点心塞，孩子大了啊，都不好带了，这性格都是怎么养成的？ 虽然有些纳闷自己都怎么养的，可不妨碍段贵妃知道儿子的短板，笑眯眯的说道：“听说这届秀女好多都不错啊！原本还没发现，最近是一个赛一个的美丽有才华，你也不小了，难不成真要等下一届不成？” 云沐辰十六岁，这个年龄很微妙，现在娶妻也可以，等到下一届也没有不妥，全看他个人意愿。 云沐辰笑了笑，却沉默了，这反应顿时让段贵妃大感好奇，以往说这件事情，云沐辰不是不耐烦，就是顾左右言他，巴不得赶快忽悠过去。 这一次怎么反常了？沉默不说，竟然还若有所思？ 段贵妃眼睛一亮，顿时来了兴趣：“怎么，莫非看上那个姑娘了？给母妃说说吧！” 云沐辰好笑的出声，眼中带着漫不经心：“母妃你还是别参合了，嫌弃现在还不够乱吗？” 大皇子到六皇子，只剩下三个，但是年龄比众位弟弟都长一截，早已经出宫建府，妃子众多，这一次就算皇帝照顾，也只能赐一些姨娘过去。 可到底是皇子，很多人还是愿意的，所以三个皇子中，还仅存的一位嫔妃娘娘也是热门人选。 七皇子已经二十好几，别说正妃了，连侧妃都没有啊！ 身份高的或许有计较，可身份不够的，能做个七皇子妃也是好的。 一直到十六皇子，除了段贵妃没有参与，其他妃子都热闹得很。 倒不是没人来巴结段贵妃，而是段贵妃态度明确，似乎有要把云沐辰拖到下次选秀的想法，并不着急。 “霍思雨这孩子也是有心了，偶尔会送点东西过来以表心意，她的想法连瞎子都看得出来，你真不喜欢？”段贵妃看了云沐辰一眼，幽幽的说道。 云沐辰轻笑一声，戏谑的看母妃一眼：“不够是些小东西，母妃就被收买了？” “什么收买不收买的，说得那么难听，这都是人家自己做的，看中的是那份心意。”段贵妃叹气了，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何况，人家目的一直很明确，不像其他秀女，到处沾边，总想着有一个能中，三心二意的。” “自己做的？同样的只怕皇后娘娘和太后娘娘也能有一份吧，母妃就别当成宝了。”云沐辰眼中闪过一抹嘲讽。 段贵妃一噎，这么说的话，好像那什么心意也不是太重要了，忍不住懊恼的瞥了一眼毒舌儿子：“大泽第一美人，要貌有貌，要才华有才华，对她有些想法的人只怕都能绕京城一圈了，你到底哪里不满意？” 云沐辰不以为然的噶了一口茶，眼睛眯成了狐狸：“得不到的总是最好的，她看上的不是我，而是我的态度。若不然倾心之人比比皆是，为何她都觉得不好？” “何况，大泽第一美人啊，母妃，将来我可不想被新皇忌讳。” 为君者，就冲这名头就会想要拥有，容易拉仇恨。 段贵妃诧异，以前问云沐辰这件事情，他从来不解释，只会说没感觉就是没感觉。 “儿子，你这么解释，是不是代表着你对她也不是无心？”段贵妃脑子已经跑远了。 云沐辰脸色一黑：“母妃，你身边的人有没有说你难伺候？以前不解释，你说我总是不走心，现在解释了，你又觉得我在乎了，哪里表达了这样的意思？” “我只是不想你随便给人说项，明明就没得什么好处，父皇私库里的好东西，还不够你挑的？” “……”段贵妃觉得有这么个毒舌的儿子，真是操碎了心，经常被说得哑口无言，完全没了做娘的威严。 捂住胸口内伤了一会儿，段贵妃表情平静到严肃：“辰儿，你真不想那个位置？” 云沐辰做事，段贵妃都看在眼里，很多分明是为新皇登记准备的防守。 段贵妃跟其他有儿子妃子的最大不同，就是尊重儿子的选择。 她这辈子离皇帝如此近，很清楚那个位置需要承担的重量，她内心深处其实也不想儿子走上那么一条不归路，当然，一切都在能够自保的前提下。 最理想的状态，自然是心慌拿他没办法，就可以过自己想要的日子了。 “不想。”云沐辰慎重的说道，眼中带着一抹认真：“太累。” 段贵妃叹了一口气，抬眼看了看窗外的梨花飘飞：“辰儿，权势是个好东西，你不愿意去争，母妃也不计较，不过你得有心理准备，说不定某一天你喜欢的东西，看上的人就被有权势的人抢了去，到时候，你不要后悔……” 云沐辰挑了挑眉，将话放在心里，却不以为然。 不坐那个位置，不代表没有权势，若有一天，为君者也只有妥协让道，谁还敢跟他抢？ 说白了，云沐辰想法是美好的，而且要贪心很多，既想要至高无上的权利，又不想让自己累得像狗，自然得另辟蹊径了。 91第91章被带进沟里了 看云沐辰的反应，段贵妃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不由得感觉儿子还小，有些事情也未必成熟啊！ “辰儿，大部分女人都喜欢权势，你觉得，一个王妃，一个皇后，哪个更值价？”段贵妃原本只是试探，现在则是肯定，自己儿子有目标了。 她这个做娘的，还算了解儿子，云沐辰虽然藏得深，可不妨碍她发现端倪。 太过早熟的儿子真是不可爱，有什么都藏着掖着，不跟她这个做娘的说，她看起来很像恶婆婆吗？ 云沐辰挑了挑眉，沉默了。 他知道母妃这些话是有道理的，大部分女人都追求身份权势，倒不是说人家势利，社会现状如此，看现在的秀女做法就知道了。 见自己儿子果然若有所思起来，段贵妃嘴角够笑，更加确定自己的猜测，不由得再接再厉：“母妃知道，你总觉得人家过得好就成了，未必需要自己的照顾，可是，你不是她，怎么就知道人家过得好了？” “女人啊，在得到一些东西的时候，就会失去很多，表面光鲜，内里未必快乐。” “辰儿，既然如此，你怎么就从来没想过自己给她幸福？” 云沐辰突然觉得自己母妃说得好有道理，自己亲手给予的才能确定真假不是？ 不由自主的点了点头，云沐辰猛然醒悟过来，他好像被段贵妃带进沟里，无声无息的默认了什么？ 无语的看着段贵妃用手帕捂嘴偷笑正欢，云沐辰深深的叹气了，他果然还嫩了点，不是在后宫久经沙场的母妃对手，还得多练啊！ 段贵妃倒是满足了，眉眼都带着笑：“辰儿，话说到这份儿上了，承认吧！来，跟母妃说说看，都是哪家的姑娘？” 云沐辰傲娇别扭的偏过头，不想里段贵妃的八卦，居然套他话？那一开始拿霍思雨做引子也是为了后面的诱导？他这母妃的说话艺术，越来越牛了，不经意间就把话套了去。 段贵妃叹了一声：“其实，母妃也不是要你一定娶霍思雨的，盛名之累，你本身就不喜欢。而且，一个对外太完美的女人，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云沐辰虽然不断告诫自己不要理，可母妃手段太高，每每都能正中红心，让他不得不专注。 “男人娶妻，要的是知冷知热，娶个完美的女人回家供着吗？”段贵妃深有感触，看看当今皇上，她的男人，孩子的父亲，娶回家的皇后可不就是供着的？当年皇后的名声可不比霍思雨差到哪里去，也没见他多么喜欢。 云沐辰默默的听着，到后来，母子俩说了好些推心置腹的话。 可云沐辰有了警惕，始终没提段贵妃最想知道那点，气得段贵妃咬银牙。 最后没有办法，段贵妃暂时放弃了：“你可想好了，有些事情你不出手，别人就出了，说不定到时候你也没法挽回，看看这次袁家知府的嫡女袁茵殷之事，老十这几天脸色很不好，当初若是做得严谨点，何至于被人无意中破坏？” “现在呢？女人没了，孩子也没了，哎，竹篮打水一场空啊！” 云沐辰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母妃，你感叹得太假了。” 段贵妃哈哈一笑：“但你不能否认，我说得有道理啊！” 段贵妃也就只有跟儿子相处的时候才没有架子，也不用顾这顾那，直接表现了真性情。 “是有道理，可若非他当时把持不住，别人无意也破坏不了。”云沐辰冷笑一声：“不过，这件事情虽然有些大，可被母妃转移了视线，父皇顾着袁家不至于撕破脸，下手也不会太狠的。” 真相不少人都清楚，皇帝若是重处，等于是将十皇子和袁家彻底结仇了。 十皇子是淑妃的儿子，皇位的有力继承人，皇帝虽然怒其不争，也不至于因此废了这儿子的前途。 这人啊，越老反而越容易心软仁慈，皇帝迟迟不定储君，就是考虑得太多，反而将事情搅得一团乱。 “不过，张妃身边的那个宫女也该管管了，整天到处惹事儿，总有一天惹的事儿大了，她这个做妃子的无法收拾。”段贵妃笑了一下，随即有些疑惑：“倒是那个宫女，平白无故的干嘛去对付安乐侯府的嫡女？” 张清说的事情根本瞒不住，很多人稍微查一查就知道她动了什么手脚。 一边暗叹张清的胆儿肥，一边还很好奇夜秋澜都是怎么躲过突来的算计。 段贵妃想了许久，倒是明白张清的动机：“说起来，张清是张家给老十二准备的女人，她会这么突然去对付一个秀女，难不成老十二或者张妃看好那个安乐侯的嫡女？可安乐侯不是跟老十走得很近吗？这什么情况？” 觉得有些理不清的段贵妃越想越有点糊涂，线索太少，有些事情不好判断。 陷入思绪的段贵妃，完全错过了云沐辰那瞬间的错愕和凝重。 他知道袁茵殷撞墙的事情，但是没有仔细调查还有这前因，现在第一次听段贵妃提及，整个人都有点没反应过来。 “我去看看情况，母妃你慢慢想，不过，跟你关系不大，也别太伤脑了。”云沐辰佯装不在意的站了起来，弹了弹身上的灰尘准备离开。 “嗯？哦，去吧……”段贵妃明显注意力不在这。 云沐辰从宫里出来，脸色微冷：“阿金，去看看。” 跟在云沐辰身边的锦衣近侍应了声，转身很快消失不见。 云沐辰抬头看了看储秀宫的方向，抿了抿唇不再言语。 身在储秀宫的夜秋澜还挺意外的发现夜府大手笔，竟然又凑了三万两给夜姿纤，在有明确攻略目标的情况下，这笔银子应该足够了。 “呵呵，夜府的私房钱，都是挺多的啊！”夜秋澜啧啧了两声，看老夫人，郁姨娘，还有夜博云一人一万两，出得那个干脆，哪里还有当初店铺找上门来到处凑钱的窘迫？ 看来当初卖了那么多二手货，凑了不少银子，最后拼的那些，动的是整个侯府的筋骨，而非某个人的。 92第92章人美琴也美 轻笑一声，夜秋澜眯了眯眼：“看来，是我小瞧了侯府的底蕴，不对，是某些个人的底蕴，私房出乎意料的多啊！” 夜秋澜感慨着，有些意外，看来前世她太不了解侯府了，还一直以为他们没什么钱，所以后来连店铺的欠债都免了。 那可是十几万啊，她真是亏大了。 现在人家掏了十几万两银子，还能拿出钱来支援夜姿纤，甚至比前世的数目还多，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 看来前世她做了件蠢事，指不定人家觉得十几万两的债务根本不算事儿，只是习惯占便宜而已。 夜秋澜终于知道，为什么后来侯府倒了，夜姿纤没爹没娘没嫁人，甚至还没什么产业收入，都从来不缺钱花。 原来整个侯府，所有人的“遗产”都到了她手上，还是很大一笔财富的，何况夜姿纤的大花销也不多，就足够过一辈子。 因为夜姿纤说到底还是在帮云沐风做事，一般来说，云沐风给予的回报还是不少的。 再加上有她这么个皇后姐姐，虽然不少人都知道她们姐妹俩不太对付，可是也不敢随便惹。 偶尔夜秋澜也会赏点东西，对夜姿纤来讲，指不定有赚不赔。 早知如此，她赏什么赏？人家富着呢！ 夜秋澜将这事儿放下，估摸着夜姿纤暂时也没空来折腾她了。 夜姿纤现在的牌面很不好，恐怕心里也有些焦急，当然了，她自以为自己有不少筹码，应该会去攻略张妃吧！ 毕竟是秀女，在这后宫里要想“偶遇”皇子是不容易的，尤其刚好要偶遇到十二皇子，更是几率微弱。 夜秋澜松了口气，别的她也不管，只要选秀过后就好了，别整天给她找事儿，这皇宫可不是闹着玩的。 对此，夜秋澜还关注着张清的情况，虽然她到现在还不明白张清为什么要对付她，可是不妨碍她警惕。 张清这个女人就像只疯狗，认定了的话会一直咬着不放，夜秋澜怕万一自己没发现就遭了。 夜秋澜是觉得，前世她和十二认识，渐渐熟悉起来是因为给张妃当了心腹宫女，隔几天总能见一次。 而现在，夜秋澜没了那个心，也就没有什么交集，她怎么都想不到只见过两次，云沐风会向张妃提起她。 云沐风一心扑在大业之上，对于女人从来不会耽搁了自己前程。 平日里玩玩就行了，真正看重的却不多。 好似前世的大泽第一美人霍思雨，夜秋澜就觉得，那是因为霍思雨痴心于十六皇子，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把人抢到手有一种征服的感觉。 这才让云沐风多了几分心思，一直将这位贵妃捧在了手里。 因为知道云沐风对女人的一贯性格，所以夜秋澜不会往自己身上想，才会一直纳闷张清找上自己的原因。 通过张清的做法，夜秋澜看出这并非张妃指使的，一度还以为张清也是重生的呢！ 不过，夜秋澜问过巫月，巫月笑得有些神秘，却肯定了张清非重生的事实。 想得多了也头疼，夜秋澜很快就不考虑了，只要知道张清是敌人，不怀好意就成了。 出乎夜秋澜意料的，张清竟然被张妃给软禁了，据说等选秀过后会送张清出宫回张府？ 夜秋澜忍不住有些咋舌，张妃这是不把张清送给云沐风了吗？这改变会不会太颠覆了点？ 正想要探个究竟，第二轮选秀终于开始，夜秋澜只得暂时按捺，认真选秀起来。 现在的选秀不一样了，更像战场了，夜秋澜得好好应付才行。 不得不承认，巫月的话让她心动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她也可以有，那么选秀就不能落，否则，名声有损。 她虽然不在乎这什么名声，可到底很多人在乎，不能输在起跑线上啊！ 第二轮的比赛，有四妃坐镇，皇后贵妃皇帝太后都没有出现。 如果说第一轮大多数人都能过的话，那么第二轮就是大多数人都不能过了。 至少会淘汰掉一半，剩下一半进入第三轮。 在场的不仅有四妃，还有其他凑热闹的妃子，虽然不能确定谁去谁留，可偶尔发表一下意见，四妃也会认真考虑的，一般不会驳了面子。 毕竟只是第二轮，过了还有一轮呢，到时候可由不得她们做主。 夜秋澜前面依旧站着崔颖，虽然还住同一个屋，但实际上已经不怎么说话了。 崔颖整天忙得很，见面时间不多，也没什么话题，自然聊不起来。 夜秋澜看四妃一人出了一道考验，可把秀女们折腾得不轻，一道比一道坑。 德妃让弹琴，贤妃让写字，良妃出了刺绣的题目，淑妃居然点了茶道。 好吧，这波及面相当广，好在审查不算严格，四个项目，会一个就成了，并不需要全会。 而且，会的人只要不是特别惨不忍睹都可以过。 不这样的话，这通过率一半根本没有，只能降低要求。 何况很多人娶媳妇，不是只要会琴棋书画，风花雪月的。 还是那样的规则，前面官儿越大的女儿，淘汰得越少，因为培养的关系，多多少少还能拿出点东西来。 霍思雨出场比较早，她选了琴，跟前世的记忆一样，很是出众。 淙淙的琴声带着飘逸感，绕梁三日。 在众秀女都不知道的包厢里，依旧是那天宫门口那群少年，将这一切都收入眼底。 若是平常的选秀，肯定不可能这样，除非是皇子。 现在这一届特殊，被皇帝恩准了的。 众少年倒也觉得新鲜，看得津津有味。 “大泽第一美人，名不虚传啊！”有人砸吧了一下嘴，意犹未尽的说道。 看着那婀娜美妙的身影，耳朵犹有余音，忍不住有些沉醉。 对于这位美人，很多人都是闻名，真正见过的不多，更别说欣赏才艺了。 “是啊，人美，琴也美……啧啧……” 一群少年大多被俘虏，感觉心口噗通噗通的乱跳，少年慕艾，有此反应很正常。 至于霍思雨心系云沐辰这件事情，暂时还没几个人知道，做事倒是严谨，面面俱到。 夜秋澜和夜姿纤重生回来，自然是清楚的。 93第93章各家心思 因为霍思雨在被云沐风算计了之后，还是很不甘心的，从小循规蹈矩的她做了一件轰动的事情，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爱慕云沐辰的。 本来，霍思雨想得好，以为这样闹大了，说不定云沐风就不屑娶她了。 不管云沐辰会不会娶她，但是只要她还没有嫁就还有机会。 谁知道，霍思雨不了解这两个男人，她越闹，云沐辰越不喜，从头到尾根本没出手帮过忙。 而相反的，以云沐风的性格，更是对霍思雨势在必得，最后，霍思雨也没能扭过家族，没能躲过皇权，她也是孤掌难鸣啊！ 听到众人的评价，云沐辰嘴角勾起一抹讽笑，人家说不愧，他却认为不过如此。 或许是太熟了吧，从小一起长得，最近几年接触不多，但是不妨碍云沐辰知道霍思雨的脾性。 倒也不是说不好，比起更多的千金贵女，霍思雨的娇脾性比上不足比下有余，可惜不是他喜欢的。 就像母妃说的那样，又不是娶一个回家供着…… 当然，云沐辰觉得这句话是有区别的，若是有愿意供着的女人进门，他也可以不计较啊！问题霍思雨绝对不是那个让他能心甘情愿的。 云沐辰垂眸掩饰讽刺，不经意的却发现霍思雨的人气果然高，不少人的眼睛都是酌亮的。 不过，让云沐辰最意外的，是看到了云沐风眼底的灼热和势在必得。 他一直以为自己这个十二哥是内敛的，甚至是淡漠的，除了那个位置让他感兴趣以外，对女人只有玩玩。 没想到，也有意外的么？ 见状，云沐辰若有所思，男人爱美人是人之常情，可是不可否认，霍思雨背景还是皇子们趋之如骛的。 十全十美的女人，连背景都是莫大的帮助，难怪云沐风会动心了…… 嘴角勾起一抹玩味儿的笑，云沐辰觉得这事儿好玩了，看着场中弹出天籁之音的霍思雨，不知道她会怎么选择？貌似，这女人就不是个乖乖认命的。 云沐辰其实理解云沐风的想法，那是一种对高傲征服的愉感，只可惜他没有这样的想法，更愿找个相知相惜的女人好好过日子。 若是有别人知道云沐辰的想法，肯定会更加觉得这少年老成早熟，说好的年轻人冲动热血呢？这完全的老年人安稳心态是要闹哪样？ 难怪段贵妃一脸头疼的样子，估计也很伤感自己怎么就将孩子养成这样了？ 夜秋澜纯粹欣赏，霍思雨成了云沐风的女人之后，再也没有这样的心境弹奏这样的琴声，曾经的豁达宽阔，对未来的追求和向往，还有那么一点点少女怀春，都变成了女人的幽怨，黯然神伤，还有压抑的不甘心。 夜秋澜记忆中的霍思雨琴声，技巧比现在还娴熟，却远没有如今这么拨动心弦。 当然，知音便是如此，霍思雨后来的琴声也没几个听得懂的，包括云沐风在内。 因为曾经的云沐风最爱霍思雨的琴，经常听着品茗，悠闲度过闲暇时光，却从来没发现霍思雨琴音的改变。 不过，夜秋澜虽然听得懂，却不是霍思雨的知音，她们俩更多的，是井水不犯河水，又有那么点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当然，前世的夜秋澜是不承认自己跟霍思雨同病相怜，因为霍思雨不爱云沐风，她却自以为是爱的，至少她为了云沐风也算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了。 现在看来，霍思雨比她看得明白啊！被圈养的皇后，只怕还不如她这个被宠着的贵妃呢，难怪总觉得霍思雨看她的眼神偶尔会带着怜悯和叹息，甚至还有嘲讽。 对于云沐风这个胜利者来说，她们俩都是输家。 可尽管如此，夜秋澜依旧不觉得跟霍思雨能够成为朋友，这是一种直觉，她们其实不对盘。 正在夜秋澜思绪横飞的时候，还有一双眼睛狠狠的瞅着霍思雨，目光带着莫名的嫉妒。 没有别人，自然是知道霍思雨最后会成为受宠贵妃的夜姿纤， 有了前世的记忆，夜姿纤也算长脑子了，她虽然嫉妒得恨不能霍思雨立刻倒霉，马上死去，可也知道霍思雨的身份和背景不是她能够代替的。 拥有兵权的世家镇国公，在最后的夺位里，可是云沐风顶级依仗，夜姿纤前世被各种刺激逼得快要疯了才不愿意用脑子想问题，经常干些笑话的事情出来。 现在有了重来的机会，就冷静多了，对于这么明显的事情，她再蠢还是懂的。 夜姿纤知道现在还没法对霍思雨下手，因为云沐风需要镇国公，她好不容易重来一回，一定要做那人上人，一朝成凤，母仪天下。 在这之前，自然不能让云沐风在夺位中失利，反而她还要极尽所能的帮助。 一想到霍思雨在出嫁之前做的那些没脸没皮的事情，夜姿纤眼神带起了一丝轻蔑，为了云沐风的皇位，暂时就将这女人留着吧，只不过属于霍思雨的那份宠爱不可能再有了，她会全部夺过来，一步步成为云沐风心中不可替代的女人。 夜秋澜可不知道自己这位庶姐的宏愿竟然这么强大，了解这情况说不定还会强势围观一下。 所以说，夜秋澜一直不知道夜姿纤爱上了云沐风什么？地位权势？还是狷狂的脾性与那张脸？总之，夜姿纤从来没有了解过云沐风，女人于他，怎么可能无可替代？ 不管是沉醉还是别有所思，霍思雨这一曲总算是终了，还是第一个将一首曲子全部弹完也没有叫停的人。 霍思雨脸上挂着温婉的笑，绝美又迷人，站起身的时候，不经意往等待的秀女群扫去，立刻锁定了夜姿纤的位置，却看到夜姿纤正好低下头，没有对上那特殊的眼神。 可是夜姿纤的目光实在太有杀伤力，霍思雨很早就感觉到了，只是碍于场合不好一探究竟。 不过，在发现是夜姿纤之后，霍思雨反而没有太放在心上，因为从小到大她太知道女人的嫉妒，每次她一出现在人前，总有许许多多类似的眼光看着她。 94第94章有人优秀有人搞笑 霍思雨知道，这些人是在嫉妒她的完美，她不会在意，甚至是享受的。 对于夜姿纤，最近是大名鼎鼎了，霍思雨也略有耳闻，特别是进宫那天的惊艳出场，很多人都拿来跟她比。 霍思雨则是不以为然，这人啊，真要站在一起比较，高下立判。 她也不急着辩白，在同一个场合出现，谁都看得出差距，霍思雨对此无比的自信。 现在，就很好的证明了这点。 霍思雨将夜姿纤当成一般的嫉妒者了，完全不放在心上。 短暂的一眼，也就夜秋澜看得真切，顺着霍思雨的目光，她看到了夜姿纤，表情忍不住怪异了一下，夜姿纤不会现在就像对上霍思雨了吧！ 别的不说，真动了霍思雨，云沐风首先就饶不了她啊！ 霍思雨冲四妃行了一个完美的礼：“还望娘娘点评。” 闻言，其他三位妃子都看向了德妃，表情都有些微妙。 这题是德妃出的，自然由德妃说话。 四妃中，只有德妃没有皇子，唯有一位公主，然后是良妃的皇子才十一岁，这次选秀自然没她们俩什么事儿，可贤妃的八皇子，和淑妃的十皇子，都需要一个背景强大的正妃，第一考虑人选都是霍思雨。 可惜，霍思雨的婚事，她们说了不算。 而这位镇国公的嫡女，大泽第一美人可不好糊弄，而且行为做事都让人找不出错来，哪怕她们上赶着讨好似乎也没用。 霍思雨选德妃是经过深思熟虑的，最首要的就是德妃没有皇子，她不用担心被误会。 作为镇国公的嫡女，霍思雨自然是内定的人选，选谁都是肯定过的，只不过需要操心一下后续影响力。 德妃自然也明白，以前她也为自己没有皇子傍身而神伤过，现在看这后宫的情形，才明白什么是有得就有失。 雍容华贵的把玩着手指上的指甲套，德妃笑了：“思雨县主客气，以你的琴技，若是还不能过，只怕所有秀女都得交代在这了，如此绕梁三日的琴音，也让本宫享受无比！” 闻言，霍思雨笑得更加灿烂，谁都爱听好话…… 夜秋澜嘴角一勾，这德妃还是个妙人，仔细想来，这话是给霍思雨拉仇恨了。 直说所有秀女都不如霍思雨，只怕有人心里不服，虽然霍思雨刚才的琴确实没得挑。 可这不是还有其他的项目？只是琴而已，就将所有人给掀翻了，会有不服是正常的。 当然，霍思雨不是不了解这个，而是自觉有人心里不服也不敢说什么，以她的地位身份完全可以享受这样的追捧。 若是换了一个人，只怕今天过后的日子就要不好了。 接下来的表演，也出过几位奇葩，让四妃有些哭笑不得。 若是内定的人员，还得想尽办法找理由让人过，想想也是不容易的。 好不容轮到了前面的崔颖，夜秋澜往前走了一步，心中叹了一声，终于快到了，已经中午过后，感觉好饿啊！ 亏得早料到这情况，夜秋澜早上还吃了不少的。 崔颖选择了茶道，想来国子监祭酒的人生中，也就只剩下品茗还能做了，其他的估计不太高雅。 不过，崔颖明显对这并不擅长，范儿倒是做得足，只可惜动作很青涩，而且很多细节都特别粗糙，明显是新手才会犯的错误。 夜秋澜瞧着纳闷，既然如此为什么不选择写字？好歹也是书香门第，别的不说，写字总没有问题吧！ 夜秋澜无法理解，那是因为她和崔颖想法不同，她要的是稳妥过关，不显山不露水正好。 而崔颖要的是出风头，自以为自己的茶道不错，想在自己不擅长的地方获得赞誉。 所以，这人啊，最怕是没自知之明。 暗中观看的众少年们是吃着御厨的菜，喝着宫廷佳酿，在那里品顿论足。 “崔大人那个古板的，竟然还能养出这么水灵的女儿？” 虽然崔颖的容姿不算特别出色，那只是秀女中的美人太多了，提高了大家的欣赏。 但是一想崔大人那张脸，众人顿时觉得崔颖还算不错的。 国子监祭酒掌管官学和科考的一系列事务，在场的多半被崔大人管着学业，打心底的有些畏惧。 倒不是说这位崔大人是什么不得了的学士大儒，而是脾气特别古板，一点不留情面，谁说清都没用。 偏偏皇帝就看中了崔大人这点，凡事都对他有几分偏袒，一般人也不想拉下面子去惹。 所以，这些做学生的，只有畏，没有敬。 “这位崔小姐倒是有意思，难道崔大人没教她鞋子？这煮茶的功夫半生不熟，看着嫩得很啊！” 闻言，众人纷纷点头附和，对于崔颖就是看笑话的眼神。 在场的都是个中高手，就算自己水平不一样，也是破有眼力的。 茶道在上流社会是一种高雅和清闲的技艺，有些人特别好这种，有些就算不好，需要迎合的时候也得能拿出手。 在场的就没有不懂的。 对于崔颖那点赶鸭子上架的卖弄，自然漏洞百出，上不得台面。 淑妃看得也皱了皱眉头，顿时失了兴趣，自己喜欢的被人如此糟蹋，对方还完全没有自知之明，简直是一种心塞。 夜秋澜眨了眨眼看着，倒是瞧出点味道来了，崔颖除了想出风头以外，也是奔着淑妃去的。 四妃中，就是淑妃最得圣心，十皇子也是皇位的最有力竞争者，看来崔颖的心也不小啊！ 崔颖好不容易完成了最简单的煮茶，端起托盘献给了四妃，表情带着羞涩，其实隐含得意。 四妃也就看了一场笑话，端起茶水沾了沾，除了淑妃以外都笑了。 德妃抬手看了看指甲：“本宫就是个粗人，不懂这什么茶的，在本宫嘴里那都是一样的，淑妃妹妹，你说呢？” 贤妃和良妃笑了笑，淡定的看两只交锋，什么茶水？她们尝不出来。 淑妃嘴角抽了抽，实在不想昧着良心说什么夸奖的话，简直惨不忍睹。 95第95章火气比较大啊 要不是现场有这么多人看着，淑妃连尝都不想尝，简直损害她味觉：“崔小姐辛苦了，过了吧！” 谁让崔颖也是内定的？淑妃想把这爱现的女人刷下去都不行。 崔颖也不知道是真不懂，还是装得好，笑容依旧的行了礼，跟着领路的太监走了。 “安乐侯嫡女，夜秋澜！” 闻言，夜秋澜收敛了心神，上前先行了个大礼。 “安乐侯府？”淑妃声音有些僵，面色不是那么好看的盯了盯夜秋澜。 虽然袁茵殷那件事情是张妃的人做下的，可就是为了对付眼前这人啊！ 淑妃和张妃的仇早已经扯不清了，这笔账自然是要算上的，可是想要扳倒张妃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所以只能暂时不动。 可不妨碍迁怒夜秋澜撒撒气，反正只是个小虾米，马上就要被撸了爵位的侯爷，夜秋澜可不在内定必留的范围中。 张妃也是动作一僵，抬眼审视着夜秋澜，心情有些复杂。 原本是云沐风主动要求的，张妃也并没有太过在意，谁知道最后还除了张清和袁茵殷这件事情？ 这黑锅背得她憋屈之极。 虽然她也知道这其实不关夜秋澜的事情，可忍不住有些迁怒，对夜秋澜的感观就不是那么好了。 而且，张妃到现在都还没搞清楚，夜秋澜到底是如何躲过这一劫的？ 那周嬷嬷做事，她也亲自问过，可周嬷嬷说，当时夜秋澜给的银子多，另外两个人看得紧不好下手，就打算另外再找机会。 这解释听起来合情合理，却不能让张妃满意，偏偏又找不到破绽，自然憋气。 于是乎，张妃那点不爽在此刻见到真人后立刻爆发了出来，抖了抖手绢，掩嘴一笑：“倒是个标志的美人儿……” 张妃不是主要评审，但是她的话通常代表了一种意向，四妃也是会考虑的。 闻言，淑妃皱了皱眉，审视的看着张妃，其他三妃都有些惊讶，不由得意外着打量夜秋澜，难不成张妃看上了？还是说十二看上了？ 不过，未免也太小了点吧！张妃和十二皇子确定？ 选秀的年龄虽然是十三岁到十八岁，可真正卡在十三岁就来参加的还是很少。 若是选秀之年刚好十三，大多会再等下一届，撑到十六岁刚合适。 当然，个别特殊情况除外，夜秋澜就属于特殊情况之一，不是来源于自身，而是来自于夜老夫人的迫不及待。 夜秋澜前阵子生病用药过猛，到现在还没有补回来，被白夜骂得很惨。 如今的单薄身子骨在众位丰满的秀女中，的确显得更小了。 夜秋澜眯了眯眼，低头冲张妃行了个礼：“谢娘娘夸奖。” 心下有些不平静，张妃果然因为张清的事情对她生了芥蒂，竟然迫不及待的要找麻烦了。 张清好歹是张家的人，在张妃眼里更像是自己人，如此被逼得放弃，难怪怎么看夜秋澜都不顺眼。 被夜秋澜的软钉子碰了回来，张妃忍不住语塞，难不成她还敢说自己不怀好意？ 其他人看得稀奇，这充耳不闻，故意曲解也是一种本事，首先得按捺住被人挑衅的怒气。 众人都纳罕的观察这夜秋澜，觉得十三岁就有这等气度，实在太不寻常了。 不过，众人惊讶过后，看到了夜秋澜绞着的手指，还有捏得皱巴巴的宽袖，顿时释然了。 原来这姑娘还是很紧张的，只不过表现得不错，这倒是可以接受，反而高看了夜秋澜一眼，又不会太离谱。 夜秋澜自然是故意的，她若真的太过荣辱不惊，以她的身份地位来说那才不正常，会出大事儿的，她可不想成为靶子。 这个时候，需要她“故作镇静”。 果然，原本惊讶的眼神纷纷收了，夜秋澜顿时感觉轻松了许多。 淑妃的不爽完全不掩饰，不少人都知道点真相，倒也没有意外：“你选什么？确切的说，你会什么？” 这问题可犀利了，这不等于暗示夜秋澜空有其表，是个什么都不会的草包？ 淑妃对别人也没有这么尖锐的，若是换了人来，只怕要没脸见人了，就算真是草包，可被这么直白的说出来也是一种侮辱，甚至会影响到夜秋澜的名誉。 当然，夜秋澜其实不在意，主要还是怕淑妃因此将她刷下去。 夜秋澜依旧浅笑，表情完全没有变，冲淑妃行了一个礼，一本正色的说道：“淑妃娘娘夸奖了，不过民女的确什么都不会，真是祸害了大家的眼睛。” 淑妃顿时体会到了张妃的语噎，心塞得想要吐血，她哪个字有夸奖的意思了？曲解也不是这么玩的好不好？ 可是，夜秋澜又没有说明什么，她就算想反驳也找不到那个点，要自己特意去提醒，似乎又有失身份。 不上不下的在这卡着，难受得紧。 “噗……这个安乐侯的嫡女，真有点意思啊！”众少年中有人喷了，幸好反应及时，没有污了一桌子好菜。 云沐辰转头看了那人一眼，不经意中又发现了云沐风眼中的奇怪情绪，陡然想到母妃的那些话，洒然中多了一丝心塞。 对云沐风的想法有些嗤之以鼻，明说女人不是阻碍，却又觉得是个玩物，只要是好的他都在宵想。 云沐风收回眼神，知道自己母妃对夜秋澜有了芥蒂，可他觉得这真不是个事儿，明明是张清先去招惹的，到头来夜秋澜什么都没做。 “十哥，你母妃最近的火气比较大啊，还是吩咐御膳房做点清热解毒的孝敬一下吧！”云沐风调侃的说道，实则悄无声息的转移大家视线，至少为夜秋澜暗中辩驳了一下。 至少让大家醒悟，是淑妃在无端找麻烦，而不是夜秋澜的错。 而且，夜秋澜说话好歹是诚实的，不会就真不会，难得直率。 至于夜秋澜是不是真不会，这个没人去理。 严格说起来，会和不会，端看怎么理解，怎么都是有理由解释的。 云沐辰抿了抿唇，没有开口说话，这种场合真不想多说什么，而且，有些人总能联想到其他的东西。 96第96章暗中的你来我往 果然，云沐辰刚这么想玩，就有人戏谑的看着云沐风，挤眉弄眼：“十二皇子，不会是你看上了吧！这么帮着说话？” 十皇子冷哼一声：“你那点心思也未必，张妃看起来也很不喜欢啊！” 十皇子本身看不惯十二，太会装，整个人心思深沉，太会算计。 有些人是知道他算计，但也不一定能躲得过的，十皇子打心底的忌惮这个弟弟。 相比之下，十皇子对十六都要放心不少，十六虽然嘴巴毒了一点，可说出来的话就是真的，很少有那种一边骗人，一边表里不一的时候。 好歹一起在宫里生活了这么多年，十皇子自认还是看得准的。 当然，十六不是温和，而是不惹他就没事儿，惹了就自己想办法，不像云沐风会到处咬人，才不管你无辜不无辜。 云沐风轻笑一声，更显得暧昧，让人浮想联翩。 不过是些小矛盾，张妃还是会依着他。 外人都道张妃是手段硬的强势之人，可实际上很少人知道，在这母子之间其实是云沐风做主。 若是夜秋澜在这里，一定喷他一脸，最讨厌这种暧昧的暗示了，没脸没皮的坏人名声还自以为风流，忒特么的恶心了。 不过，夜秋澜不在，所以只能受着。 云沐风既然这么开口，其他人也就将夜秋澜划归为他的人了，自然不会有什么想法。 而且，所有人都知道，以夜秋澜的身份顶了天就是个姨娘，侧妃都坐不上啊！ 十皇子看着云沐风的表情，眼中闪过一抹阴狠，若有所思的说道：“你就这么喜欢这个嫡女？什么都不会，娶回府当花瓶吗？那张脸似乎比大泽第一美人差远了吧！” 这话也不知道十皇子在夸奖夜秋澜，还是在贬低，明明说她是花瓶，又拿来跟霍思雨比较，谁不知道霍思雨是才女？刚开始的那琴可证明了无疑。 云沐风心口有些发热，他看中的本就不是夜秋澜的什么才华，只是觉得这姑娘有点意思，免得府中全是一些不得不娶的女人，第一感觉就没那么舒服。 “花瓶也是一种价值。”云沐风如此说道，心下怕也真以为夜秋澜只是个花瓶了。 十皇子嘴角勾起，没有再出言试探，沉着脸不知道想什么。 不过呢，最近十皇子的心情一直不怎么好，脸色向来黑，现在这样也没让人觉得奇怪。 云沐辰不自觉的捏紧了茶杯，眼底泛起一丝凝重。 与此同时，夜秋澜已经选了琴，并不理会淑妃和张妃的刺眼，并且成功挑起了其他妃子想要留下她的决心。 后宫女人的争斗就那么回事儿，对于她这种非内定的秀女来说，便是各派争斗的筹码。 淑妃太急了，嫌弃也太明显了，她越不高兴别人越要捧，就是为了给她添堵。 而且，张妃虽然有些芥蒂，却不得不考虑自己儿子的想法，自然不希望夜秋澜落选。 这么一弄，巴不得夜秋澜被刷下去的，只有淑妃而已。 尤其是贤妃，看夜秋澜的眼神无比的温和，时不时看淑妃一眼，分明是在看笑话，她觉得就冲夜秋澜那份佯装的镇静就很值得培养了。 贤妃跟淑妃暗自较量已经很久了，两人是同一届秀女入宫，先后升到四妃之位的，同时都有一个儿子傍身，可不知道为何，皇帝对淑妃就是更加宠爱一些，甚至对淑妃的儿子也更有期许。 这让贤妃如何甘心？ 不过，贤妃的母家比不得淑妃，平日里不敢明目张胆的有动作，可不妨碍她经常性添堵扯后腿。 所以，不管是自己的感观，还是为了让淑妃更心塞，贤妃都决定让夜秋澜过。 良妃和德妃对淑妃的恩怨或许没贤妃那么纠结，但绝对也不浅。 良妃有个还不算长大的儿子，自然想要更多皇帝的关爱。 德妃虽然没有儿子，可是作为女人，自然想要皇帝更多的宠，才能为自己的女儿做保障。 所以，良妃和德妃是默契的跟贤妃站在了同一条阵线上，对夜秋澜有了一丝宽松。 夜秋澜选择了琴，却弹得很平淡，不好也不算坏，要过的话也可以，要挑错处却又极少。 德妃眯着眼听完，点了点头：“感情有些欠缺，其实大家都知道，最上层的琴音是由心而发，技巧反而在其次，但是能做到的不多，夜二小姐在技艺上倒是没什么错误，一看就是花心思练过的，本宫这里过了。” 德妃说完就看向了淑妃，虽然说四妃在这里，只要一个人通过，其他一般不会有意见，那也算过了。 可真要有人强烈反对的话，这结果也是可能改的。 就看事情的严重性，为了一个没什么关系的秀女，将大家的恩怨摆在台面上来，那的确有些不值得了。 不管私下里斗得如何厉害，表面上也得和谐无比，需要做给皇帝看。 果然，淑妃的表情一僵，似乎有一丝怒气，她不信德妃看不出来她的意思，明显是故意的。 良妃轻笑一声，抢在淑妃前面开口：“比上不足比下有余，本宫虽然没有德妃姐姐的琴艺高绝，倒也知道这水平若是不过，那后面的怕是没几个人敢选这茬了，淑妃姐姐，你说呢？” 淑妃憋气，脸色慢慢的有些黑。 夜秋澜乖乖的站着，没人看见她眼珠子滴溜溜的转动，良妃和淑妃的关系最近比较紧张，已经不是暗地里的事情了，很多时候都直接拉到台面上来说，也怪不得现在敢直接讽刺。 贤妃看够了热闹才开口：“说得对，淑妃姐姐，皇后娘娘将这事儿交给我们，标准定得那么高，还能剩下多少？岂不是前面的还得重来？” 淑妃表情是彻底僵了，虽然结果有调整性，可三人都同意，她一个人反对有什么用？想要玩独裁吗？她这身份还不够格。 见状，张妃还松了一口气，就怕夜秋澜真被刷下去了，不过，这个时候不易惹淑妃，低头喝茶，仿佛那是什么神仙水，美味得让人全身心都陷了进去。 97第97章很多人的命运 其他妃子见状也眼观鼻鼻观心，连呼吸都轻了。 “既然大家都看好，那就过吧！本宫是个粗人，不懂欣赏琴。”淑妃沉默了好一会儿，气儿才顺过来，淡淡的如此说道。 闻言，不少人嘴角都抽了，对茶道颇有研究的淑妃居然说自己是粗人？ 茶道和琴，其实是相铺相成的，淑妃的琴技绝对不会比德妃差。 之所以这么说，那是淑妃明着表示不认同夜秋澜，只不过碍于她一个人反对，那是无效的。 夜秋澜眉毛挑了挑，觉得淑妃最后会被张妃打压不是没有道理的，这份嚣张，被十皇子完美继承，难怪干不过总在背后抽刀子的云沐风。 不过，这些言语上的蔑视对她来说真不算什么，只要她目的达到就好。 夜姿纤隐晦的打量着夜秋澜，眉头皱成了“川”字。 虽然巫月那样说，可不能完全消除夜姿纤的怀疑，不知道为什么，越观察，夜姿纤反而越相信巫月的指示。 夜姿纤是相信，夜秋澜若是重生回来，绝对不可能放弃皇后的身份，肯定也不会甘心再给张妃当三年宫女，那么讨好就是必然的。 可是夜秋澜完全没有动作，压根人没有利用任何的先知去接触张妃，一直低调着跟前世差不多，没有回来的可能性就增大了。 夜姿纤以己度人，以为皇后的位置，母仪天下的权势，不会有女人拒绝得了，反而错过了肯定夜秋澜情况的机会。 而这种错过就是深刻的印象，以后就算夜秋澜有什么太过出阁的，夜姿纤也会下意识的用这次事件来说服自己。 至于夜秋澜的琴声，没几个人听过，哪怕是前世的云沐风也不了解，所以她敢拿出来现，还不怕夜姿纤发现端倪。 夜秋澜戏剧化的结果，让远处围观的少年们忍不住面面相窥，这女人之间的争斗真是太可怕了，言辞的交锋一次就几个回合，简直要命。 都说朝堂上的政客谏官的嘴皮子功夫厉，其实跟后宫女人比起来，真差了一大截。 大部分男人都不耐烦看女人见的争斗，因为很容易波及，而且，有男人在场，众人的表现又会变个大样。 “看来，淑妃娘娘真的很讨厌这位啊！” “贤妃看起来很有心，莫非在为八皇子相看？” 八皇子比十六还寡言，是真正性格的问题，这会儿是躺着也中枪：“说笑了，那是十二弟看上的……” “……”众人立刻住嘴，突然间觉得这的确不是什么开玩笑的好话题，一个弄不好，可就要得罪了皇子。 现在储君未定，谁都有可能，就算心里不屑不看好，那也绝不能得罪。 夜秋澜接了牌子，跟着领路太监走了，不知道为何，她总有种如芒在背的感觉，仿佛还有很多人看着她，却不知道都有谁，感觉真不好。 快步出了宫殿，夜秋澜暗自松了一口气，前世当了皇后，都是选别人的，差不多忘记了自己选秀时都什么样子。 真有点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错觉。 “夜二小姐，你可以回储秀宫了，若是错过了饭时，可让宫女热一热，都知道在选秀，忙着呢！”那小太监态度良好的提醒。 夜秋澜从袖里掏出几颗银裸子：“这位公公，我有个庶姐还要等一会儿才轮到，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你帮我留意一下，空了去储秀宫给一月传个话，定当有重谢。” 意思就是，帮她关注夜姿纤，这是前期的打赏，后来还会有更多。 她不能停留在这里，但是总觉得夜姿纤会做些惊天动地的事情来博取眼球，与其后来打听的版本已经变了味，不如找现成的人选，反正又不是做坏事探听隐私，没人会拒绝这样的好事。 那公公果然眼睛一亮，立刻应了下来，伸手将银裸子接了。 夜秋澜轻吐了一口浊气，尽量优雅又快速的回到储秀宫，感觉一下子冷清了好多。 一月倒是会做事，直接给夜秋澜将饭菜温热着，见她回来就端出来用，不用等了。 夜秋澜一高兴，直接赏了一月一个银锭，不得不说，进宫这么久，大部分的打赏都落入了一月的口袋，好在这宫女做事严谨不错。 无意中瞄见属于崔颖的东西不见了，夜秋澜有些惊讶：“怎么回事儿？我记得崔颖过了第二轮的！” 一月浅笑：“崔小姐回来，嫌弃饭食不合胃口，自己去了御膳房，又给了管事嬷嬷银子，给她换了个单间，她已经不住这里了。” “……”夜秋澜对崔颖的娇气有了新一番认识，如果没记错，她在崔家也不是那种大手大脚，吃得特别好的，现在虽然是很多人吃一样的，可到底是御膳房的掌厨给做的，在外面还吃不上呢！ 各宫的掌厨或许比不上御厨，可手艺绝对不是寻常酒楼和宅院厨子能比的。 崔颖那样的，使再多银子也未必驱使得了御厨啊，人家可是专门为皇帝服务的，连后宫妃子都没有权利驱使，何况是一个小小的秀女？ 而且，崔颖可不是银子没处花的易家女，这银子够花么？ 一月心里也有数得很，崔颖这就是在作死，钱权势啥都没有，却处处想要表现自己的与众不同，她可不看好崔颖的未来。 所以，崔颖在离开的时候让她选择，一月说安排她伺候这个房间，不好离开。 何况，崔颖能得到单间，不过是选秀过后空出来的，自然有伺候的宫女，平白无故的调岗顶替，可是会得罪人的，这又不是真正的主子上位，大家平级的，自然各管各。 谁知道，这样正常的理由竟然还惹了崔颖不高兴，一月也是觉得挺醉的。 不过，一月并没有太放在心上，反正这崔小姐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就使劲作吧！ 夜秋澜也想明白了其中的纠葛，有些好笑，看来选秀的风气一变，真的会改变很多人的命运。 崔颖自知内定，就各种想往上爬，可惜了皇后的一番劝谏，明显忘在了脑后啊！ 98第98章不一样的庶女 不过，自己一个人住简直太美好了，夜秋澜觉得崔颖偶尔的作也不错，对她有利嘛！ 一时之间，夜秋澜觉得饭菜更香了，吃得津津有味。 一月看夜秋澜这么不挑食，还松了一口气，有这么好伺候的主子不跟，让她跟崔颖闹？自己可没脑残啊！ 另外一边，各位妃子倒是挺敬业的，都到这个时候了才暂停了用膳去，吃完饭才集合起来再开始。 夜姿纤排在后面，属于吃过饭再上的那一拨，不过也好，中间休息一下，审美疲劳会减轻许多，对她更加有利。 为了这一轮，夜姿纤可准备了不少，而她的选择，肯定是张妃。 唱名到夜姿纤的时候，不少人都拿异样的眼光看着她，充满打量和探究。 前世的后来，夜姿纤受到的异样眼光可不少，对此适应良好，宠辱不惊。 高位的几个妃子都一阵诧异，然后多出一抹意味深长。 作为一个庶女，竟然有这样的气度，其实是不正常的。 家族偏心不说，也代表着夜姿纤的野心，所以众人第一时间肯定了传闻是真的，夜博云这个侯爷，宠庶女比嫡女都更多。 同时，也看到了夜姿纤的野心，一个个爬了大半辈子才到这个位置的女人未必会舒服。 一般遇见这种人，会条件反射的想要踩一脚，而不是欣赏。 多大的锅配多大的盖，庶女野心过大可不是什么好事儿，哪怕是教育得好，也得顾忌一下影响。 若是进入后宫，倒也没什么，皇宫或许是最不看中嫡庶的地方了，只要得宠就可以上位，如今的高位妃子，还真没几个是嫡女出身。 但是若皇子的女人，或者世家子弟的女人，这个考虑就多了，若是将夜姿纤捧了起来，只怕乱了纲常，肯定会被御史盯上的，随时参上一本也是一种心塞。 所以，夜姿纤有些事情太过想当然，可没有她理解的那么简单。 夜姿纤哪怕是重生了，前世没有培养起来的眼界依旧是束缚。 夜秋澜在前都知道藏拙，让人觉得她非常“青涩”，夜姿纤在后反而把自己塑造得很完美，最重要的是，还准备出风头，让张妃对她记忆犹新，不得不说，人与人之间的追求就是不一样。 听到夜姿纤选了淑妃的茶道，一个个面色都有些微妙感。 就算很多人知道夜家两姐妹其实不那么对付，可这是嫡庶之间的正常状态，真正这么明显对着干的还是少。 毕竟，女人都要考虑家族的荣誉，不然的话，将来嫁了人也会倍受影响。 可现在看来，夜姿纤一点不在乎，说得坦坦荡荡的，说不上好感，但至少让人佩服她敢这么做。 夜姿纤有前世的记忆，自然对夜府没什么归宿感，甚至前世的夜府倒台，暗中就有不少她的动作。 这个时候，自然不会想到夜府的荣誉，她已经习惯了没有夜府这个拖后腿的。 夜姿纤后来的记忆一直认为夜府是拖后腿的，完全没有想到这个时候夜府是她怎样坚强的后盾，这前两天才送了三万两银子进来呢，这么快就忘得一干二净。 当然，夜秋澜就更加不在意了，只不过她表现得很隐晦，外人还看不出来她其实没把夜府当回事儿。 夜姿纤很享受众人的异样，不是鄙视和笑话，多了一些看不懂的味道，她全给当成惊叹和惊艳了，表面不动声色，其实暗自得意。 更多的人是觉得奇怪，淑妃明显很讨厌夜秋澜，夜姿纤却选了她，这对着干的想法简直不要太明显。 姐妹不和的见得多了，如此毫不顾忌的摆在台面上来还是第一次发现，连********都不愿意，这得多大的恨？ 不过，若是夜秋澜在这里，反而会赞一句夜姿纤真的长脑子了。 因为夜姿纤的名声确实不太好，加上永安侯不知道私下有没有运作，她若是不出奇招，应该很难晋级。 淑妃讨厌夜秋澜，夜姿纤就要凑上去，相信淑妃很想看到姐妹相残的戏码，夜姿纤表示她愿意当这颗棋子，但首先要让她过啊！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其实张妃比淑妃更喜欢茶，只不过现在没多少人知道罢了。 这一点，唯有夜秋澜当过贴身宫女是清楚的，后来张妃成了太后，才肆无忌惮的暴露出来，那个时候她已经不需要顾忌谁了。 所以夜姿纤也知道这点，现在就利用着。 其实淑妃未必就真喜欢茶道，不过是需要一点稍微特别的来留住皇帝罢了！ 张妃是真喜欢也不敢现在表露，否则就是对淑妃明目张胆的挑衅，她现在还抗不过淑妃。 比起崔颖，夜姿纤对茶道就是真有研究了，因为前世她为了讨好成为太后的张妃，狠狠下了一把功夫。 行云流水的动作，不紧不慢的举止都带着美感，面色带笑，烟雾缭绕间为她的容貌平添了几分仙气，倒是跟夜姿纤表面的气质极为契合，让画面多了两分养眼。 不只是在场的女人，暗中的少年们也忍不住多看了两眼，在那一瞬间忍不住想到这个安乐侯的庶长女，似乎没有那么不堪啊！ 很多人都是一眼视觉动物，长得好的确更容易得到别人的好感。 夜姿纤这会儿就在利用自己的优势，慢慢扭转外界对她的看法。 前世的后来那是破罐子破摔，怎么样都无所谓了，夜姿纤做事才肆无忌惮，现在她却需要一个好名声，因为她知道云沐风是在乎的。 夜姿纤动作不快，但也没有细细的煮茶，因为太费时了，后面的秀女未必等得耐烦。 不过，夜姿纤还是把精髓的部分给弄了出来，三昧手的点茶，她精简的使了，稍微有点眼力的都能看出她实际的水平不简单。 点茶，并非用手指轻轻一点就能出一朵花来，那是什么鬼？ 调膏，注水，击拂，俗称点茶三昧手，是分茶的一部分，做得好了，每一分都会增加茶的味道，让其更加醇香。 99第99章兴致倒是好啊 最后的一步击拂，的确有高手能将泡沫打出一朵花来，但绝对不是前期什么基础都没有，轻轻一点就能成的，而且还需要特定的工具。 因为时间的关系，前面的步骤做得不足，夜姿纤也没办法，只能稍微弄出点泡沫就成了，要成什么形状是不可能的。 不过，即便是这样，也让大家看到了夜姿纤的厉害之处。 淑妃端过茶抿了抿，并没有多少体会，她身边茶艺高强的宫女可不少，对夜姿纤也谈不上欣赏。 从这就看得出，淑妃对茶道未必有对外表现的那么懂。 相反，淑妃对夜姿纤果然感兴趣的是利用她对付夜秋澜。 虽然这种迁怒很莫名其妙，可只要身份高了，做这些可以理所当然。 淑妃就是不想夜秋澜过得太好，有人主动凑上来为她所用，她又何乐不为？ “不错，没想到作为安乐侯家的庶女，还能有你这份手艺，过了吧！”淑妃轻描淡写的说道，眼神闪烁。 张妃轻蔑的笑了一下，端起刚刚呈上来的夜姿纤煮的茶，眼神一深，心下是有几分欣赏的。 暗中的少年们如何谈论，夜秋澜是不知道的，当她从一月口中得知了夜姿纤展现的全过程后，微微挑了挑眉，摸了摸耳朵上那颗不起眼耳钉：“巫月啊，这个女人回来之后，似乎比前世难对付多了。” 竟然知道利用淑妃对夜秋澜的不待见，实则暗中讨好张妃，分明是长进了。 至于淑妃那点子不待见，夜秋澜压根儿没放在心上。 或许是久居高位，又一直得宠，淑妃年纪大了，心态就完全不一样了。 曾经年少的时候还知道低调隐忍，如今是越来越嚣张。 前世即便没有十皇子和袁茵殷这一出，淑妃也为自己的嚣张付出了代价，成为四妃之中率先炮灰掉的人选，比皇后都倒得更早啊！ 而淑妃一死，背后的母族也一蹶不振，让十皇子失去了最有利的筹码。 眼见夺位到了白日化，十皇子自觉没有了底气，早早就请旨带着家眷去了封地。 正因为如此，十皇子反而是最后保全得最好的一方之一，将自己封地经营得很好，即便云沐风上位了也暂时动不得他。 可现在，十皇子行事跟淑妃一样的嚣张，加上袁茵殷的事情爆发，估计在皇帝那边已经备了案，再这么下去，只怕不一定有前世那么好啊！ 所以，夜秋澜是强势围观，笑看淑妃使劲的蹦跶。 若是不来惹就算了，真要惹上门，她还可以送她一程，让淑妃比前世更早落马。 第二轮过后，储秀宫清空了一半，很多人都使了银子要求单间，倒是让那管事嬷嬷赚了一把。 屋内没有了外人，夜秋澜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舒舒服服的刚躺床上，一转眼竟然看到一个人站在窗边看风景，不由得心口一跳，惊吓了一次。 夜秋澜反应过来后囧得不行，翻身爬起来：“十六皇子？” 那背影绝对不会认错，夜秋澜只是很意外，这位竟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虽然是在宫里，可有的人的确视规矩如无物，就她所知，规矩纲常对云沐辰来说，绝对就是渣。 可是夜探香闺这种事情跟云沐辰联系起来还是觉得好微妙，夜秋澜前世从来没听过云沐辰主动跟哪个女人有关系。 不，应该说被动的也没有。 不管是当今圣上，还是云沐风登位，都赐了不少美女到云沐辰府上，可是他很少看得上，大多也是不碰的。 夜秋澜站了起来，一头雾水的拿起外衫披上。 不知是听到声音，还是发现夜秋澜穿上了衣服，云沐辰转身过来还轻“嗯”了一声，走到桌前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喝着。 夜秋澜站在床前，整个人都是懵的。 虽然这房间也不是她的，可云沐辰这样比她还熟的感觉是要闹什么？ 在那一瞬间，夜秋澜忽然觉得自己才是刚来的客人，而房间本身是云沐辰的。 云沐辰看了夜秋澜一眼，微微扬了扬下颌：“过来坐。” 夜秋澜表情一僵，看吧，那种主客颠倒的感觉又来了。 不过，夜秋澜还是很听话的走过去坐了，身体比脑子的反应更快。 “十六皇子过来有何时？”夜秋澜声音压低，这个时候不算太晚，很多人并没有入睡，她可不想引起注意。 云沐辰就着窗外的月色和灯光看了夜秋澜一眼，轻笑了声，果然白天那紧张乖乖样都是装的，这样都没有惊吓，何况是选秀？ “我以为你过来第一件事会跟我行礼？”云沐辰调侃的说道。 “咳咳！”夜秋澜轻咳了两声，她被惊得忘记了好不好？现在才说，感觉怪怪的。 云沐辰嘴角一勾，看着夜秋澜的尴尬显得心情不错：“看你的样子，一点惊讶的感觉都没有，若是换成其他女人只怕都晕倒了，白天在选秀的时候怎么会紧张？” 夜秋澜哑然，这个问题真回答不了。 最重要的是，云沐辰话题跳跃度能不能别这么大？她有点跟不上节奏。 夜秋澜自觉快被尴尬掩埋，十六皇子的嘴皮子果然够毒，即便是开玩笑的调侃，都这么让人下不了台来，随时都可能真正变成毒舌，进可攻，退可守啊！ “十六皇子兴致倒是好，大晚上的跑来调侃民女，我看，若是换成其他女人，的确会晕倒，不过不是吓的，而是惊喜的。”夜秋澜挑眉，忍不住反驳了回去。 这人说话太讨人厌了，虽然现在形势还不明朗，她惹了云沐辰不高兴只怕不好走，可是架不住这杀伤力。 夜秋澜突然觉得，自己重生一回，反而没有前世能忍。 应该说，前世很多时候都没办法，反抗也不会有更好的结果，只会更坏，所以不得不忍。 现在嘛，夜秋澜面对有些事情不想忍了，这才是她的本性。 所以，面对云沐辰的毒舌，她迟疑了一下就顶了回去，何况，她说的都是事实。 云沐辰忍不住笑，没想过夜秋澜会这么说，当真意外得很。 100第100章第一〇〇章一听就明白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着，夜秋澜睡意上涌，忍不住开口道：“十六皇子该不会是来喝水的吧！” 茶都没有，只有水，还是凉的。 看云沐辰一杯接一杯，不知道的还以为他在喝美酒呢！ 云沐辰眼睛一眯：“你倒是胆子大得很，好心来提醒你，有人要对付你了，你好像不领情啊！” 夜秋澜眼睛一眯，有点无语，虽然这个消息让她瞌睡虫全部惊飞了，可是不妨碍她鄙视云沐辰说话的颠倒。 这前面又没有提示，她怎么知道他是好心还是别有深意？ 这不是才说起正事？ 果然，身份高就可以指鹿为马，夜秋澜暗恨自己前世太笨，竟然没有领悟到这真谛，好歹体验两回啊！ “民女谢过十六皇子，不知道是谁看民女不顺眼？”夜秋澜对此还是很重视的，十六皇子这个人，她多少有点了解。 嘴巴是挺毒的，经常都能刺激得人语噎，可是说话很实在，虽然不至于从来不说谎，但是亲自跑这一趟绝对不会为了耍她。 而且，对于这种小事，云沐辰不屑说谎，何况于他没有什么好坏。 “因为你，人家死了一个心爱的人，还搭上一个儿子，难道看你还能顺眼？”云沐辰说话果然不动听，明明一件吐露真相的事情，却被他说得无比讽刺，好像是来找茬的。 若是不了解十六，心里承受力又脆弱的人，说不定会被他给打击到。 幸好夜秋澜知道云沐辰话里的讽刺不是针对她的，而且，对她似乎没有恶意。 “这一个月的胎儿都还没有成型呢，怎么就知道是儿子了？”夜秋澜反驳的说道：“何况，怎么是因为我呢？我可是受害者。” 听云沐辰这么一说，她就知道是十皇子了。 可是，十皇子怎么会突然要来对付她？这不合常理啊！ 就算再迁怒，她夜秋澜不过是个小虾米，最多顺带虐一虐就行了，何必如此慎重的对付，以至于十六皇子都亲自来安慰？ 以夜秋澜对十皇子的了解，就算这件事情查了个清楚，重点也在张妃那里啊！ 淑妃今天对她不爽，那是突然看到了人，若是一直不见，肯定将她这不起眼的给抛在脑后。 “管它是不是？别人认为是就行了，这个你会不知道？”云沐辰很意外，他这么一提，夜秋澜竟然就知道是谁？ 这么说，她是知道老十和袁茵殷的那点破事儿？甚至还把中间的关系给捋顺了？ 这件事情没有发生之前，知道的人真不多，至少淑妃都不清楚，夜秋澜选秀期间一直在宫里，消息还能来得这么快，云沐辰想不出她是如何知道的。 唯一的解释，就是进宫之前就听说过这件事，这才很快想明白关键。 老实说，十皇子和袁茵殷那件事真是源自一个意外，在宴会上总是容易出问题，到现在还不知道这意外是巧合还是人为的。 如果是巧合，有这么个结果也是该认。 如果是人为，这幕后之人就太厉害了。 “有些人是不会跟你讲理由的。”云沐辰淡淡的说道。 夜秋澜偏着头看了看十六皇子，觉得一个自己都不讲理的人说出这样的话来感觉很微妙。 倒了一杯水喝，夜秋澜润了润喉咙：“可是，为什么？我不觉得十皇子有空来对付一个不起眼的小人物，说到底，整件事情我压根儿没参与，当时分配哪个房间，也不是我能做主的。” “因为有一个人对你有兴趣，老十对付你，不过是想打击那个人罢了。”云沐辰一想到今天十皇子的神情，心情有些沉。 当时他在试探十二皇子，是不是真的很喜欢夜秋澜？ 可笑云沐风什么都没察觉，竟然还宣告了主权，让别人不去争。 不得不说，正中老十的下怀。 那个时候，云沐辰根本不敢说话，若是再加上他，事情肯定更加复杂，而且一发不可收拾。 不过，云沐风或许察觉到了十皇子的用意，只是不在意罢了，或者觉得夜秋澜自己躲不过，也是没经过考验，就没资格进入他将来的王府。 说到底，云沐风对夜秋澜只是有点兴趣，并非不可或缺。 思及此，云沐辰笑了笑，觉得自己这十二哥的想法真强大，莫非他真以为每个女人都甘愿做他手里的棋子？呼之即来挥之即去？ 眼神一闪，云沐辰隐晦的看着夜秋澜，很想知道她的选择。 夜秋澜偏着头，眼里盛满了惊讶，或许她终于知道张清为什么要对付她了？ 原来根源在云沐风身上，晕，她很无辜的好不好？ 盘旋在心里多日的疑惑终于得解，夜秋澜却有点哭笑不得。 前世在选秀之前，她跟云沐风从来没见过，自然就没这一出。 今生见过两次了，一次在侯府，一次在醉仙楼，虽然说话不多，到底算认识了。 只不过夜秋澜想不明白，自己有哪一点让云沐风感兴趣了？醉仙楼那次她根本不假辞色好么？ 后来若非十六出现，说不定云沐风都会被她说得不好意思留下。 就这样还能感兴趣？难道真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夜秋澜无语至极，发现自己果然不了解这个男人，对他掏心掏肺的时候，他可以弃之敝履，反之，还有了兴趣，简直不可理喻。 “所以说，我就是那条被殃及的池鱼？”夜秋澜喝着白开水，却有点醉了，一个淑妃还不够，得加上一个十皇子，那杀伤力不由得她不上心。 淑妃那是将她当乐趣，没事儿的时候逗一逗，未必会真的花精力来对付她。 可是十皇子不一样，淑妃那位置再往上挪是很难的，但十皇子有无限的可能，只要不是利益冲突太大，宫里多得是想要为十皇子鞠躬尽瘁的奴才，要整她反而更容易一些。 云沐辰再一次笑了，第一次听到有人这么形容自己的，倒是有些……可爱。 “你又知道是谁了？”云沐辰回忆了一下，很怀疑自己是不是将名字说了出来，怎么夜秋澜一听就明白？ 101第101章第一〇肚子似乎在响 本来还想卖一个关子，现在看来根本不需要嘛！ 若不是云沐辰清楚的知道自己跟夜秋澜其实不算熟，一定会错觉他们俩是相处多年，还无所不谈的知己，否则，哪能如此默契？ 夜秋澜也不避讳自己真知道，坦然的点了点头：“我知道，那个宫女是张妃身边的人，平白无故的她为什么算计我？” “本来，这是我一直想不明白的事情，倒是感谢十六皇子为我解惑了。” “……”云沐辰第无数次体会到女人在算计方面的智慧，没想到夜秋澜跟母妃一样，看着傻，实则心里有数得很。 果然女人不好惹啊，尤其还是有大局观的女人，更不好惹。 云沐辰甚至觉得，这样的女人若非生错了性别，或者生对了时代，比如女皇当政的时代，那是绝对的将相之才。 看了看手里的茶杯，云沐辰站了起来：“既然如此，你自己警醒一点，老十那个人报仇绝对不会等太久的，何况，若是选秀完毕，他再要对付你，反而不容易。” 夜秋澜跟着站起身，表情凝重：“谢谢十六皇子提醒。” 不管怎么说，十六皇子竟然专门来提醒她？这是一个很大的人情。 “……”云沐辰本来想说有困难可以找他的，可仔细考虑了一下，似乎没有立场如此亲密，话到嘴边都是一转：“要谢就来点实质性的，别光说不练。” 夜秋澜眨了眨眼，看清楚了云沐辰在夜色下的俊美脸：“不知道十六皇子需要什么？还是民女给得起的？” 人情不好欠，既然云沐辰主动提及偿还，夜秋澜反而很认真。 明确了偿还的机会，比一直吊着好。 云沐辰默然了一下，随即开口：“很简单，有空为我抚琴一曲便可，这应该不为难吧！” 夜秋澜怔了一下，觉得怪异：“民女自当尽力而为。” 云沐辰意味深长的看她一眼：“这可是你说的，尽力而为！可别让我失望……” 云沐辰着重了“尽力而为”四个字，明显别有深意。 夜秋澜整个人一僵，一眨眼，面前的人竟然消失不见，再扭头一看，连窗户都给关上了。 对此，夜秋澜再也不能自欺欺人的认为云沐辰是随便说说的，看来选秀的时候，有不少人在暗处啊！ 不仅如此，云沐辰竟然听懂了她的琴么？他知道她在藏拙？ “这十六皇子，武功比想象的还高，也不知道是怎么炼的？”夜秋澜回到了床边，喃喃自语的说道：“难怪前世云沐风派了那么多高手都没能要了云沐辰的命，知己不知彼，败得不冤嘛！” 夜秋澜说得极为小声，连自己都听不见，打了哈欠后决定好好养精蓄锐，看来想要太平过了选秀是不可能了，那不如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云沐辰无声无息的出了储秀宫，夜色下的剑眉紧紧皱起，面色似乎有些难看。 这可把近侍的阿金给吓了一大跳，不由得回头看了看夜秋澜的房间，不知道那秀女到底把他家主子给怎么了？ 很快，阿金敏锐的耳朵听到了异样的声音，似乎有叮当的水声从什么地方传来。 阿金四下看了看，最后移到了自家主子的肚子上，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主子，那边可以出恭。”作为一个出色的近侍，急主子所急，阿金立刻给了主子一个解决方案。 敢情主子去见人家都喝水去了？早知道如此就少喝点啊，平日里也不见主子有喜欢过白开水，那还是冷的。 云沐辰脚步一顿，严肃的看阿金一眼，最终还是忍不住去了，再出来的气息明显放松了许多。 只不过，云沐辰有些不怀疑好意的围着阿金走了两圈，什么话都没说，压迫感十足，无人发现他耳朵尖都犹如充血。 刚才只顾着说话，完全没意识到自己都做了什么，糗大了啊！ 阿金犹如标杆一样站得笔直，眼观鼻鼻观心，以行动来表示：主子啊，他什么都没看到，什么都不知道，真的…… 第二日，夜秋澜没有出门，呆在屋子里翻着书，思绪其实已经飘远了。 回忆了一下自己知道的那些后宫手段，夜秋澜对十皇子会使的手段有了一定的预测。 她好歹还顶着秀女的身份，不管这次选秀到底是给谁办的，现在都还没有落实，那么十皇子要对付她就不能明目张胆。 那么，通过淑妃动手脚的几率大大增加了…… 正想得出神，一月就轻手轻脚的走了进来，面色带起惯有的笑意：“小姐，淑妃娘娘准备了一次赏花宴，就在明天，所有秀女都获准参加。” 夜秋澜回神，嘴角微勾：“好的，我会准备的。” 云沐辰说得对了，十皇子就不是个能沉住气的。 今儿个好早就传来了消息，看来淑妃有所准备，当然，也是给秀女一点时间打扮。 若是东西不够，要不赶紧使银子让家族弄进来，要不就想其他办法，早早已经站了阵营的还能找到赞助，相信明天一定又是一番斗艳。 在屋里呆着都能感觉到外面的兵荒马乱，夜秋澜睡了个好觉，一大早起来就开始折腾了。 不是她不想继续，而是有人太兴奋，哪怕第二轮淘汰了一半，储秀宫的人也是箱单更密集的。 有人太兴奋，起得太早了，吵得夜秋澜根本无法继续睡下去。 “小姐起得太晚了，这天都亮了。”一月端了洗漱的水进来，还有丰富的早膳。 “是她们起得太早了，这么早过去难不成还敢喧宾夺主？”夜秋澜无奈，真以为是看什么花？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办法让众多女人凑一起斗而已。 一月一噎，竟然无言以对。 夜秋澜慢条斯理的梳着墨发：“放心，淑妃娘娘虽然说让秀女参加这次的赏花宴，可并没有说具体时候啊！急什么？” 何况，明知道淑妃要对付她，这是急着去送死吗？ 那天她才想过，若是淑妃不再招惹，那选秀的一点不待见就算了，现在看来，她果然不能太良善。 102第102章第一〇运气好得巧啊 人善被人欺，夜秋澜这次可不打算轻易放过淑妃。 有些人就要痛，才会长记性，不然还以为她真是个软柿子，想怎么捏都成。 她急什么？一月好想捂脸，说到底夜秋澜又不是她正经的主子，只临时调用而已，摊上这么个不紧不慢的主，她竟然也会觉得心慌？ “小姐可要准备些什么？可以吩咐奴婢去办。”一月只得说起其他，她关心太多了，这不可取。 “嗯，需要的时候我会吩咐。”夜秋澜好笑的看一月一眼：“如果你想跟着去的话，我倒是不介意……” 一月虽然不一定是她的帮手，但好歹不坏，关键时刻不需要她出手，淡淡的提醒一些事情就当是多了一双眼睛。 不过，这些宫女最懂得趋利避害，那赏花宴不是好参与的。 果然，一月眼神闪了闪，低头说道：“管事嬷嬷说了，让奴婢们坚守岗位，不能随便乱跑。” 坚守岗位？呵呵，这理由不错，伺候的主子都不在了，还能如何坚守？ 夜秋澜笑了笑也不计较，一月没有被人收买来对付她就是好的了，本来她一开始还防着十皇子从这方面下手的，可现在看来十皇子没有，不知道是没想到呢？还是不屑为之？ 以皇子之名，这些宫女太监是很容易被收买的，恐吓威胁也成啊！ 剩下的人少了，连伙食都有提升，夜秋澜胃口倍儿棒的吃了许多，大有将中午一起吃了的凶残。 一月见状还松了一口气，她刚才拒绝随行，还怕夜秋澜不高兴呢，现在看来没什么影响。 一月可不知道，夜秋澜是不在意才没影响，无视未必就真的好。 看到夜秋澜的食量，一月有些吃惊：“小姐，赏花宴是要管饭的，听说淑妃娘娘已经求得恩典，到时候会由御厨来做，这机会难得。” 平时就发现夜秋澜的食量比一般秀女好太多了，绝对不是猫胃，可是也没有哪次能这么猛的，看得一月有些心惊肉跳。 夜秋澜放下筷子，舒服的伸了伸懒腰：“到时候只怕有很多让人吃不下饭的存在……” 以前夜秋澜自然有所克制，屋里可不只她一个，若是传了出去肯定没什么好话，崔颖正愁没抓住把柄。 这些日子稍微有点苦逼，每次肯定吃不饱，只能说不会饿着。 这会儿想到一个好理由，自然要大吃特吃，勉强算饱了一顿。 一月被唬得一愣一愣的，早饭将中午一起吃了？这样也可以？ 夜秋澜精心的随意打扮过后便一个人施施然出门了，对接下来的戏码还有几分期待。 夜秋澜倒是想不打扮的，可是在一队精心打扮的秀女中肯定太异常，虽然知道淑妃要对付自己，可把柄不能自己送上去。 夜秋澜出门的时候，储秀宫里已经不剩什么人了，一个赛一个的积极。 刚出储秀宫，旁边突然窜出一个人，夜秋澜戒备的一看，不是夜姿纤又是谁？ 只见夜姿纤笑容可掬，礼仪完美：“妹妹，好巧啊，你也是去赏花宴吗？不如我们一起？” 夜秋澜眼睛微闪，面无表情。 好巧？储秀宫和惜花宫分别在御花园的左前和右前，要是去御花园，都从中间经过，根本不会遇上。 “姐姐还是这么厉害，每次都能遇见巧事儿，让妹妹羡慕得紧啊！”夜秋澜笑眯眯的说道。 夜姿纤一噎，不着痕迹的打量着夜秋澜，却看不出所以然来，仿佛说这句话是无心的。 “是啊，这人运气好了就这样。”夜姿纤只能装傻，心下其实恨不得掐死夜秋澜。 不过，夜姿纤暂时不敢动，就怕夜秋澜真的死了，会出现她无法控制的变数。 而且，夜姿纤还打着别的注意，夜秋澜继续去给张妃当宫女，她才能更加拉好关系。 “是吗？倒是希望姐姐的运气一直能这么好。”夜秋澜当然知道夜姿纤这么殷勤是为了搭上她的顺风车，想要接近嫡女的圈子，提高自己的身份。 前世的这个时候，夜姿纤已经是侯府的嫡长女，自然不需要做这种事情，加上选秀之前的预热，让她在嫡女的圈子很混得开，根本不需要讨好夜秋澜。 夜秋澜走在前面，不理夜姿纤在后面如何打算，心下却转开了，因为她不想让夜姿纤那么如意。 快进入御花园，夜秋澜捂着肚子，表情突然有些不对。 夜姿纤一惊，赶紧上前查看：“妹妹，你怎么了？”她倒是想不管的，可这公众地方，来来往往的人那么多，她若是不管不问肯定得不到好。 “哎呀，早上的蟹黄烧麦好吃就多吃了两个，有点凉，好像肚子有些不舒服，我去茅厕。”夜秋澜小脸皱成一团，左右看了看，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不等夜姿纤有反应，就直接跑了。 “欸？”夜姿纤快手一伸都没能抓住，整张脸都是懵的。 恢复记忆后，她就算再牛，也不能影响别人的决定，有些事情的发生也不在她掌握之中。 不过，夜姿纤很容易阴谋论，虽然这的确是夜秋澜耍的小花招，但是她发现不了破绽啊！ 夜姿纤恨恨的看着夜秋澜跑远，差点没咬碎了一口银牙，不知道夜秋澜肚子不舒服是真还是假？ 皇宫就是个势利的地方，储秀宫和惜花宫的伙食是不一样，前世的事情她哪能连每天那顿饭吃什么就记得清楚？ “难道是我哪里不对吗？”夜姿纤疑惑的想了想，依旧没有通透。 直到现在，她都还以为自己做得自然，表现了夜秋澜“渴望”的亲情，她不应该会拒绝才对。 至于侯府的那些不愉快，即使那天晚上被夜秋澜当面拿出来说，她依旧选择了无视。 即便是重生一回，夜姿纤也改不了自以为是的毛病，因为她从来没觉得自己错过，自然无从改起。 人啊，只有意识到错误才会真心去改。 就好比夜秋澜，她现在是越发觉得自己前世一叶障目，自欺欺人，有些真相以为不看不听就能不存在，现在她改了，自然就能慢慢面对现实，不再各种逃避。 103第103章第一〇谁把谁给坑了 一旦夜秋澜没有了这个最大的毛病，这些人还能如何欺骗利用她？ 夜秋澜对御花园特别熟，虽然不说哪个地方种了什么草都知道，可大的建筑完全没问题。 为防意外，夜秋澜还是很敬业的进了茅厕一趟，正好里面也没有人。 夜姿纤刚回过神来，气得跺脚，还没来得及诅咒一番，旁边就走出几个人，一脸好奇的看着她。 “夜姿纤，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不想进去么？”一个粉衫女子面带笑容的问道，周身散发的白莲花味道比夜姿纤可要单纯浓烈多了。 夜姿纤回头一看，顿时有些心塞，都是惜花宫的庶女，大家也算认识了。 这几天又是花银子，又是费神费力，好不容易才将自己的形象给扭转了一部分，可不能怠慢的打回原形。 也得感谢永安侯庶女惯有的坏名声，只要夜姿纤用点心，再演几场戏，大多还是会偏向她的，慢慢便扭转了形象。 不过，这需要时间的积累，长时间才能见到成效。 所以说，永安侯庶女再嚣张，也得住进惜花宫，夜姿纤前世就算没有特别关注，也知道这嚣张女的下场不会太好，其他秀女对她也是敬而远之，对夜姿纤自然而然多了一分同情。 “刚走到这里，看到那一株海棠开得特别漂亮，就停下来多看了两眼。”夜姿纤自然不敢说她想蹭嫡妹的光，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不对。 别说她算计什么的，想要打入嫡女的圈子，难不成是嫌弃庶女？到时候肯定两头不讨好。 四女扭头看去，果然有一株红色的海棠开得正艳，瞧着倒是有几分风华。 “噗，你倒是好兴致，淑妃娘娘在御花园里办赏花宴，你在外面就看起来了，这人来人往的，还是进去吧！”其中一个蓝衣秀女轻笑了一声，眼底还藏着深深的讽刺，外人一点看不出来。 她是正二品太子少傅的庶女，也是属于内定的人选，在惜花宫的地位算是比较高的，当初十皇子在夜家办的酒宴她也参加了，自然知道些情况。 对于夜姿纤这些日子以来的作为也看在眼里，感觉假得很。 太子少傅是教授太子武功的官职，虽然当今圣上并没有立太子，蓝衣秀女的父亲一直闲赋在家，可她的爷爷，确实当今圣上的少傅，所以圣宠不断，地位也不错。 若非因为家里的嫡姐年纪稍微大点，已经嫁人了，只怕这事儿未必轮到她头上，尤其这一届的选秀特殊，能给她带来更美好的未来。 太子少傅的女儿真要指给哪位皇子，岂不是代表了圣上的一些意愿？ 所以，蓝衣秀女曾琪，也是这次选秀的热门人选，很多人都在打主意。 夜姿纤看了曾琪一眼，笑了：“都怪我贪看，我们还是进去吧！” 夜姿纤看曾琪的眼神相当意味深长，瞧得曾琪打心底的莫名其妙。 前世的夜姿纤，一开始的心思不在云沐风身上，对于曾琪本人不是很了解，只是后来打听得细致才知道点内情。 没错，前世的曾琪，是指给十二皇子云沐风的，可这过程稍微有点微妙，似乎并非圣上的本意，所以，曾琪背后所代表的意思无限弱了。 连带曾家都因此走向没落，而曾琪本人，进了云沐风的岳王府还没有一年，就成为了后院争斗的牺牲品，据说死得还很惨烈。 不过，曾琪出入岳王府的身份倒是挺高的，侧妃啊，仅在王妃之下而已。 可惜她死了没多久，位置就被其他人占据，彻底消失在后院。 夜姿纤现在才觉得，曾琪会被炮灰不是没有原因的，本就是一个庶女，得了高位还目中无人，虽然表面功夫做得不错，可后来的倨傲是怎么都无法掩饰的，自然会有很多人看不惯。 虽然曾琪现在还很低调，可不知道是不是先入为主的关系，夜姿纤总能感觉到她对自己的各种看不起。 一行五人走进御花园，立刻感觉到现场的热火朝天，环肥燕瘦，美女如云，个个丰姿冶丽，姿态美好，简直比御花园的奇花异草都更加姹紫嫣红，惊艳动人。 不仅仅是秀女来了，后宫的众多女人也蠢蠢欲动，显得特别积极。 难得有这种光明正大拉关系的时候，众妃嫔自然不遗余力，免得好的都被别人抢了去。 而且，淑妃要办赏花宴，很快就有了小道消息传出，说几位适婚的皇子们都会过来，也不怪秀女们那么积极配合。 夜姿纤有些兴奋的左顾右盼，表现可没其他秀女那么矜持。 她是真的心情好，自然就顾不得那么多了。 可很快，夜姿纤眼神就一凛，跟身边的人告罪后，有些愤然急切的走到独自品茗的夜秋澜身前，压低了声音不满：“妹妹你怎么一个人过来了？亏得姐姐还在那里等你。” 夜秋澜眼底闪过一丝好笑，觉得夜姿纤这“悄悄话”说得真大声，没见旁边都有不少人看过来了么？ “庶姐，你竟然在等我？我肚子不舒服，出恭回来可没见到庶姐你啊！”夜秋澜“惊讶”的说道，声音是比照着夜姿纤来的，让众人很有所悟。 夜姿纤一愣，狐疑的看着夜秋澜：“你回来了？还没看到我？那你怎么会比我还先到？” 正因为如此，夜姿纤才有底气质问。 夜秋澜一脸伤感，轻轻的叹息了一声：“庶姐，你根本就没等我吧！我看你不在，就走了另外一条路，到了才发现那是捷径。” “庶姐，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你也不调查一下就有了结论，所有错都归在我身上，以前在家里倒也没事，左右不过姐妹一场，可是在外面，你会竖敌的，倒是别给父亲找麻烦。” 夜秋澜语重心长的说道，表情又是懊悔又是叹息，好像后悔自己以前不该纵容，又叹息姐妹因为一件小事闹成这样，她都不知道该如何自处了。 夜姿纤一噎，心口一阵翻腾，顿时有种腥味儿直冲鼻息。 104第104章第一〇好像看上你了 夜姿纤是真想吐血，夜秋澜分明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三两句就洗清了自己的嫌疑，将屎盆子反扣在她身上，还顺带抹黑了一把她个人和安乐侯府。 最重要的是，她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点，只能干受着。 夜姿纤其实是现在才知道，夜秋澜原来是一直这么厉害的，而不是做了皇后才如此。 作为亲人的时候，夜秋澜自然可以忍。 作为敌人，夜秋澜根本不会收敛爪牙。 夜姿纤皱了皱眉，第一次觉得事情比她想象的严重多了，根本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可以说，现在的夜秋澜根本就不吃她那一套。 夜姿纤彻底默了，安分无比的离开，觉得自己要整理一下计划。 现在看来，很多事情在夜秋澜这里已经指望不上了，目前闹崩，根本不是一点讨好和与颜悦色就能缓和的。 看夜姿纤郁郁的离开，夜秋澜挑了挑眉，心下有些痛快。 看来她能安静一阵子了，已经长了脑子的夜姿纤没空再凑上来。 “你这妹妹倒是好玩，平日里过得很辛苦吧！”旁边有个声音插嘴进来，倒是没有嘲笑或者可怜，只是单纯的叙述。 夜秋澜扭头一看，是白丞相的嫡次女白思涵。 微微有些诧异，夜秋澜礼貌的示意白思涵坐，然后自顾自的噶了一口茶：“习惯了就好。” 短短时间内，夜秋澜想起了白思涵的一生，也算是平平稳稳，淡淡的过了一辈子。 很多人还向往这种平淡而不得，就是不知道白思涵是如何想的。 白丞相虽然姓白，可是跟白夜没什么关系，刚巧同姓罢了。 据说，白丞相当初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妻子，可是在白丞相高中之时一尸两命，后来的丞相夫人是当时国公府的千金嫡女。 丞相夫人生性多疑，而且特别容易嘴碎，她怀疑白丞相对前妻余情未了，对她不过是敷衍，再加上娘家的国公府因为一招天子一招臣的被一撸到底，一夜之间失去了依仗，性格的缺点被无限放大，近些年越发有些扭曲。 上次在夜府，讽刺别人可丝毫没有嘴软，浑身是刺的做事确实有那么点不讨喜。 丞相夫人的多疑，还体现在子女身上，第一个孩子是嫡女，还能得到她的疼爱。 白思涵是第二个女儿，那时候丞相夫人疯狂的想要一个儿子来巩固自己的地位，已经开始想法扭曲，可想而知，极度失望的结果，便是白思涵从来没有得到过丞相夫人的母爱。 “也对，很多事情习惯了就好。”白思涵淡淡的说起，没什么特别的表情。 夜秋澜有些惊讶的看着白思涵是真的性子淡，淡得人忧心，仿佛看破了红尘一样，几疑她会直接出家去。 前世他们俩没什么交集，夜秋澜只是听说过白思涵的事情，丞相夫人自然是不允许自己女儿给自己增加污点的，白思涵最后依旧嫁了人。 可是因为白思涵的性子过于平淡，夫妻之间别人也不清楚，只知道两人“和睦”的过了一辈子。 这种和睦体现在白思涵特别贤惠大肚，给夫君纳了许多美妾，将家里管得无比妥帖，倍受众人称赞，当然，丞相夫人也得到不少赞誉，面上有光。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不用太在意。”夜秋澜说完自己都囧了，实际上她根本不知道要说啥。 白思涵来了兴趣，喝着茶，两人便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发现在很多方面，两人的思维是极为契合的。 当然，夜秋澜是多了一世的经历才这么看得明白，白思涵小小年纪，却真是看透了。 巳正时分，几个高位的妃子陆陆续续的到来， 淑妃是主办人，自然要高调的最后出场，浓妆艳抹，显得特别贵气。 夜秋澜跟随大流的跪拜，很沉得住气的看淑妃母子俩到底要怎么出手？ “淑妃姐姐这赏花宴倒是办得及时，此刻春暖花开的，百花争艳。”贤妃笑着说道，也不知道是不是意有所指？ 不过，后宫的女人真正不含沙射影的也屈指可数，有时候没事儿也得被曲解。 淑妃笑得头上的步摇轻颤，辉映着阳光很有些美丽动人：“贤妃妹妹这嘴啊，就是甜，不过是刚好应景，倒成了本宫的功劳。” 夜秋澜看看这，看看那，心下有些洒然，其实淑妃和贤妃是同年的，贤妃自认为妹妹倒不是自谦，而是淑妃更早晋位。 其他人不由得附和，一时之间，场面禁不住热闹起来。 夜秋澜和白思涵默契的找了个角落呆着，不凑那个热闹。 淑妃谈笑间看了夜秋澜好几次，发现丞相的嫡女也在，眉头不由得皱了皱。 白思涵的母亲虽然有时候不着调，而且特别的要强，可谁要惹了她的女儿，肯定会炸毛的。 倒不是什么维护女儿，替女儿出头，而是坏了她女儿的名声，影响到过后的嫁人，丞相夫人会很凶的。 淑妃自然支持儿子给夜秋澜一个好看，但是牵连到白思涵似乎就不太美了。 如果可以，她还希望白思涵做她儿媳妇，然后得到丞相一支的帮助呢！ 十皇子显然没有将实话告诉淑妃，他可不是为了要夜秋澜好看，分明就准备要命。 夜秋澜感觉到了淑妃的眼光，不动声色的轻轻一笑：“淑妃娘娘好像看上你了啊！” 白思涵一愣，她们俩聊了这么久，一直说些没什么意义的话题。 夜秋澜突然说些交浅言深的，还让白思涵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她以为夜秋澜不想聊这类：“你怎么就知道她不是在看你？” 夜秋澜挑眉：“她看我的时候是咬牙的，肯定对我不满。” 前世，白思涵可没有嫁给十皇子，丞相夫人倒是愿意，可白丞相并不想参与到皇子们的夺嫡。 小事儿白丞相也由着丞相夫人闹，大事儿上却由不得丞相夫人做主，白丞相在这方面不会妥协的。 “你倒是好玩，可惜以前没见你出来，每次我都一个人挺无聊的。”白思涵也不纠结，无比淡定的说道。 105第105章第一〇来看好戏啊 “她再想也没用，父亲不会同意。虽然淑妃娘家势力挺大的，可在这件事情上，未必有我父亲说话有用，圣上也不会同意。” 白思涵说得隐晦，夜秋澜却有些惊讶了，的确，这事情最重要的是皇帝的心思，没想白思涵竟然如此看得明白。 不得不说，就聊这么一会儿，夜秋澜发现白思涵是真的心思通透，或者旁观者清，很多事情她都能看穿本质。 或者，看人也能这么独居慧眼，否则，前世怎么没见白思涵找她说过话？两人一直都是陌生人到最后。 “贵妃娘娘驾到！” 众人正聊得火热，一个通传让所有人都安静了，纷纷整理了一下仪容，站起来准备迎接。 淑妃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真没想到贵妃娘娘会来的，还以为按照惯例，派人来说一声，打赏点礼物就成了。 这地位高的人主办宴席，地位低的人不能不参加，除非有什么不可抗拒的理由，比如卧病在床什么的。 可地位低的人主办，地位高的人就很随意了，一般为了端架子，就派个人来传两句话即可。 贵妃能够亲自来，完全谁淑妃脸上添光。 “拜见贵妃娘娘。”众人异口同声。 “起来吧，本宫就是闲得慌，来瞧瞧而已，别因为本宫来了，影响了大家的兴致，那本宫破坏了淑妃妹妹的宴会，可是罪过。”贵妃笑眯眯的说道，眼神划过一个又一个秀女，有些感叹这种花儿一般的青葱岁月。 曾经她也有过，只是现在连自己都忘了。 淑妃站了起来，笑容可掬的说道：“贵妃娘娘说笑了，娘娘能过来，那是大家的福气，一定玩得更加高兴的。” 淑妃招呼着贵妃上坐，将自己原本的位置给腾了出来，其他妃子纷纷表现了恭敬和开心。 秀女则是窃窃私语的兴奋，认为贵妃娘娘都出现了，那十六皇子肯定会参加，小心脏那是各种噗通噗通的。 现在，应该是皇帝都不知道云沐辰对那位子没兴趣，只想做个闲散的王爷。 外界其他人就更不清楚了，明面上看，十六皇子的牌面最大，所以，有野心的都将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十六身上。 可惜，段贵妃似乎有点油盐不进，并没有像其他妃子那样有所打算。 至于十六皇子，神龙见首不见尾，想要拉一下关系都不容易。 所以贵妃出现在公众场合，不少秀女都难免激动。 夜姿纤带着讽刺和优越的看着众秀女，知道他们要白费劲了。十六皇子不想当皇帝，而且，这一次选秀没有进任何女人。 不仅如此，在未来，十六皇子府的女人也从来没有他自己想娶的，全靠别人硬塞。 有传言十六皇子并不喜欢女人，对女色才会那么冷淡，夜姿纤也不知道真假，反正知道这些前扑后拥的女人不会如愿。 贵妃坐下后，也没有太多话，偶尔插两句就抬头看看风景或者人，随意得很。 “我以为，贵妃娘娘不喜欢这种场合？”白思涵意外的说道。 “应该是给某些人面子吧！”夜秋澜含糊的说道，这个某些人，不一定就是淑妃，还可能是皇帝。 若是十六皇子不得不过来，那么贵妃会出现很正常，不说别的，见机也能给十六皇子解解围。 “噗……”白思涵忍不住笑了，觉得夜秋澜说话很好玩。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这点，可不会有谁点破，大家都揣着明白装糊涂。 很快就到了中午，淑妃直接让人在御花园摆桌了，正好太阳也不会很大。 夜秋澜挑眉，看这母子俩还是很沉得住气的，不会这么早动手。 这么说，还能让她先享受一顿再说，御厨啊，的确很难享受得到。 而且，也没有人蠢到在御厨的食物中下手，挑衅皇帝，不管最初的目的都是谁，都逃不了的。 御厨专为皇帝服务，若是有人能在这其中动手，皇帝就会担心有一天会不会自己也中招？所以，这个系统的掌控力绝对是最强的，而且每次出事都是重罚，杀鸡儆猴，直到一般人不敢碰触为止。 宴席刚一摆开，众皇子就过来了，还有国公府、侯府世子等等，个个都是圣眷正浓的大好二郎，无论家世还是个人，皆是大泽最上层的一批。 夜秋澜好笑的看着众秀女立刻仪态万千起来，一个个巧颜盼兮，眼波流转，美目含情，风姿提了不只一个档。 关于前世选秀的事情，夜秋澜哪怕记忆很模糊了，也知道整个选秀过程是很沉闷的，哪里会有这种宴会？ “这群皇子世子公子爷，可是要在这里呆很久的，这些人一直端着累不累啊？”白思涵好笑的给夜秋澜咬了咬耳朵，觉得现场这样子快醉了。 “反正又不是你累，怕什么？”夜秋澜低头看了看身前的雕花瓷碗，仿佛那是什么绝世艺术品，眼睛都不错一下。 白思涵嘴角勾起：“说得也是！”垂眸，也开始研究身前的瓷碗，不知道有什么不一样的。 她们俩是真对那群公子爷不感兴趣，很多秀女跟她们的动作差不多，可大多是欲迎还休，注意力根本没在碗上，而是偷偷的在瞄目标人物。 所以，白思涵和夜秋澜的动作不算突兀，不会特别引人注意。 云沐辰走到贵妃身边坐下，眉头微微皱了皱：“母妃怎么来了？” 贵妃好玩的看着云沐辰表情，表情端庄慈爱，说出来的话却大感不符形象：“来看好戏啊！” “……”云沐辰被噎着，这种话还真是让人无法回答。 “自然不是看你的好戏。”段贵妃补充了一句，感觉舒服多了。 “那母妃慢慢看。”云沐辰想端茶杯，可是现在没有，只能抬手摸了摸鼻子。 淑妃只看见动作，没有听见母子俩的悄悄话：“十六皇子可是饿了？人也到齐了，不如就开了吧！” 贵妃笑了一下：“淑妃妹妹主事，自然你说了算，我们大家，都是客随主便。” 德妃用手帕扇了扇风：“淑妃妹妹就赶紧饿了吧，折腾一上午的，确实又累又饿……” 106第106章第一〇看着就胃口大开 德妃的话稍微有点酸，因为她没有儿子。 原本也觉得自己有个乖巧的公主不算什么遗憾，可是架不住这么多人在她面前晃啊，落在她眼里怎么看都是炫耀。 所以，德妃对淑妃拍十六皇子的马屁有点不耐烦，心下既鄙视又羡慕。 这么多年的交情了，淑妃自然也明白德妃的想法，讪讪的笑了一下，就让身边的大太监去传膳。 而正在这个时候，皇后娘娘的人，太后娘娘的亲信都陆续到来，勉励了几句，还赐了一些菜或者精美小吃，就算揭过了。 夜秋澜从地上站起来，心下叹了一声坐回椅子上，终于发现前世当皇后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除了皇帝太后她可以不跪，要跪也是被人跪她。 这传个懿旨就要跪来跪去的，差点影响食欲的有没有？ 果然，前世她没有很好的行驶身为皇后的权利，太可惜了。 幸好今儿个就只有皇后和太后，再来几个，夜秋澜真觉得没吃就饱了。 皇帝最近忙得很，根本没有参合，正在关注南方春耕种植的问题，因为去年旱灾，很多地方都欠收，不少百姓食不果腹，好不容易挨到今年了，朝廷一直都非常关注。 不过，皇帝答应了御厨来掌勺，这本来就是一种支持和恩典。 望眼欲穿的宴席终于开始，夜秋澜优雅的动筷子，却吃得很开心。 御厨的手艺，前世她身为皇后也很难吃到的，云沐风对象征自己权益的东西都握得很紧，御厨也算其中一种吧！若是皇后也拥有，那显得多不值钱？ 幸好大泽的开国皇帝废除了食不过三的规矩，否则真不能好好吃饭。 夜秋澜觉得，大泽的开国皇帝一定是个吃货，觉得每样菜不能动三筷子的规矩太过坑爹，所以废得很干脆。 虽然一开始，食不过三的规矩是为了杜绝有人发现当权者的喜好，从而在这上面动手脚。 可大泽皇帝曰，彻底掌控御膳房就好，若是连这点手段都没有，那么被害了也活该，说不定早点被害死还能不危害到江山社稷。 “不知道为什么，看你吃得不快，却很香的样子，胃口大开啊！”白思涵跟夜秋澜不一样，因为有个丞相的爹，对于宫宴是经常参加的。 只要是皇帝主办的宫宴，那大多是御厨掌勺，一年总能吃上那么几回，所以不觉得这有什么新鲜的。 可今天看夜秋澜这么吃，突然就觉得胃口好了许多。 “那是我的荣幸，多吃点，别整天吃喝茶，看你那没几两肉的样子就怀疑丞相府是不是没给你饭吃。”夜秋澜调侃的说道。 白思涵虽然有个不着调的母亲，却有个极为宠她的父亲，这日子也不算难过。 何况，丞相夫人自从有了儿子之后，一颗心全扑上去了，想要给白思涵添堵都没那个时间。 只要自己想得开，白思涵就可以过得很舒心。 不过，以白思涵活得这么通透的人来说，要想不开才让夜秋澜意外。 “你吃那么多，也没见长肉啊，吃到哪里去了？浪费粮食。”白思涵轻笑一声，难得有这种吐槽的机会，觉得新鲜又轻松。 “……吸收了懂不懂？吃美食是一种享受。”夜秋澜冷哼一声，差点噎着。 一桌子八个人，也各自有着小团体，自顾自的小声聊天，没聊天的也顾着看皇子了，自然不会注意夜秋澜和白思涵的窃窃私语。 十皇子坐在淑妃身边，也看到了白思涵，跟淑妃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决定暂时按兵不动，反而还没到她们计划开始的时候。 云沐辰喝着酒，不动声色的将一切收入眼底，也不知道是在作何打算？ 贵妃看不下去了，用公筷夹了一些菜：“别只顾喝酒，多吃点。” 自家儿子向来食欲不佳，她这个当娘的看着自然心塞，偏偏找御医都没办法，就一直这么拖着。 好好的一顿宴席，云沐辰就光喝酒了，压根儿没动什么筷子。 其他皇子倒是忙得很，拉关系的，敬酒的，很快就将场面给炒得热闹起来。 食不言，那得看什么场合，现在这个需要应酬的场合，显然不适用的。 云沐辰看着碗里的竹笋皱了皱眉，完全没有食欲，余光一瞄，正好看见夜秋澜也在吃这道菜，贝齿晶莹，小口小口的咬断，鼓着腮帮咀嚼，好像很好吃很清脆的样子。 眼神移回自己的碗，云沐辰迟疑了一下，夹起那竹笋试探的咬了一口，嗯，的确很脆，有着新货的鲜嫩和清香，还有厨子烹饪的完美手艺，也没想象的那么难吃。 贵妃眯着眼，诧异的看着云沐辰一口一口的将那竹笋吞了，心下觉得诡异无比，仔细看了看那竹笋烧山鸡，有些莫名其妙的自己夹了一筷子尝尝。 现场这么多人，她随便夹的，也知道云沐辰其实从来不吃竹笋，想着他反正不吃，也做给别人看看。 谁知道，云沐辰竟然吃了，还一点不讨厌的样子。 贵妃震惊之余就自己尝了尝，也没觉得这道菜跟平时有哪里不一样啊？ 云沐辰不以为意，看贵妃吃得很享受便低声说道：“母妃很喜欢这道菜？那以后让小厨房去学一下，多做一些。” “……”贵妃稍微有点内伤，明明是看儿子突然喜欢才觉得奇怪的，她不喜欢吃竹笋的好么？ 没有找到原因，现在又不适合询问，贵妃闷闷的心塞。 云沐辰的心情突然好了，看夜秋澜吃什么就跟着去夹，意外的感觉原本讨厌的很多食物都变得美味起来，一时之间倒是吃了好些东西下肚。 唯有不明状况的贵妃看得有些吃惊，总觉得自家儿子今儿个有些不正常，又怕他突然改变的胃口吃多了，让胃更加不舒服。 夜秋澜可不知道她享受的样子还可以治疗厌食症，身边的白思涵这么说了也当是开玩笑，并没有太过在意。 而有人真的在看着她吃，然后觉得胃口大开。 107第107章第一〇咻的一下 白思涵也跟着夜秋澜筷子不停，抽空赞道：“其实我每次都觉得，十六皇子真过得挺舒服的，一般人不敢去敬他酒，不一般的人又不愿意去敬，每次他都能轻轻松松的到吃饭完毕，不用特别的操心。” 夜秋澜也抽空看了一眼：“你确定是舒服的轻松？而不是被人排挤的孤僻？” “咳咳……”夜秋澜其实是知道的，一般人是摄于云沐辰的地位，地位差不多的人却摄于云沐辰的毒舌，所以，渐渐的就没人上去触霉头，云沐辰乐得轻松。 “你没看到好多女人的小眼神都在谴责其他的男人么？分明是在说这些人不厚道，在排挤她们的十六皇子，这样做是不对的……” “噗……”白思涵忍不住笑了，连忙放下筷子，用手帕捂着嘴，差点没把自己给呛到。 咳了两声才缓过气来，白思涵忍不住白了夜秋澜一眼，她们俩自然是看出来了，云沐辰根本不耐烦应付那些人的表面功夫。 云沐辰的毒舌是出了名的，等闲人等不敢体验。 “还小眼神？得了吧，我看十六皇子巴不得呢，说起来，传闻十六皇子得了厌食症，很少吃东西，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儿，好了吗？”白思涵奇怪的说道，她的小道消息明显比夜秋澜灵通。 夜秋澜知道的一些事情，都是前世给张妃做了宫女之后了，接触到了消息渠道，现在这会儿她几乎一无所知。 “厌食症？”夜秋澜纳罕的看了云沐辰一眼，完全瞧不出还有这茬，而且，那一筷接一筷的，完全没有厌食症的症状啊！ 而且，那天晚上喝水都能那么好胃口，一壶白开水都给喝完了，害她半夜起来嘴干，都没有喝的。 这样还有厌食症？夜秋澜表示她自认医术还不错的都没法理解。 “是啊，好像很久了，以前看十六皇子，脸上还能有点肉，现在真是瘦了不少。”白思涵纯粹八卦感叹，倒不是真对云沐辰有意思，谁让云沐辰是最受关注的皇子？上哪儿都能听到不少关于他的话题，不想知道都没办法。 “啊？你确定不是因为长大了就长开了的缘故？”夜秋澜囧然，反正她也不知道十六皇子以前是什么样的，但是脸上有点婴儿肥应该很正常吧！ “……这个，听别人说的，真不确定。”白思涵说得坦白，差点让夜秋澜笑出声来。 “算了，既然好了就皆大欢喜，我们操心不来的。”夜秋澜挥了挥手，决定不管这茬。 看着挺顺利的，有人喝醉了就被扶下去，没有醉的也没有离开，下午便是茶话会，让人一起共娱乐。 也不知道是哪朝哪代，有人发明了纸牌和麻将，还有其他零零总总的娱乐方式，众秀女也不觉得无聊，凑了一桌就玩上了。 那些少年男子也差不多，总能找到一些相同喜好的事情做，常年参加这种宴会，该怎么打发时间，众人心里都是有数的。 因为淑妃是主办人，十皇子也算半个主办了，至少男客那边需要他用心去招待。 不过…… “奇怪了，这么好的拉关系的机会，十皇子居然不在？喝醉了吗？不是这么容易吧！”白思涵看看这，看看那，很快就发现不一样的地方，不由得纳闷说道。 夜秋澜端茶的手一顿，垂眸眯了眯眼，不经意的问道：“十皇子的酒量很好吗？” “至少不会差，他从小练到大，加上武功不弱，我就没见他喝醉过。”白思涵八卦的说道，难得有人陪她八卦，她觉得很放松，也很高兴。 作为丞相的嫡女，倒也不是没人听她八卦，而是对象不合适她这么没口遮掩的说，容易惹麻烦上身。 夜秋澜也没有看错，白思涵很多时候做事的确靠直觉，尤其是看人。 正因为从小到大都没有出过错，所以对直觉很放心。 当然，这不表示白思涵看人时一点判断能力都没有了，她就是看出夜秋澜的不同，才能这么放心的聊着八卦，仿佛要把平日里憋屈的都给放出来。 恰好，夜秋澜有很多事情暂且不清楚，能从白思涵嘴里得到一些无伤大雅，却对她有帮助的消息。 十皇子的酒量很好，现在却突然醉了，还在淑妃做主的时候，夜秋澜立刻觉得不正常起来，顿时心生警惕。 果不其然，还没有说两句，就有宫女来请白思涵离开，说是淑妃娘娘有找。 夜秋澜冲白思涵含蓄的点点头，心中有数，端起的茶杯掩盖了嘴角的笑意。 淑妃还真是懂得一箭双雕，借口不仅调开了白思涵，还能找这位心目中的儿媳说说事儿，那是相当不错的。 白思涵一离开，夜秋澜警惕心就升到最高，第一时间就发现了有宫女提着茶壶过来，那感觉是要给她倒茶的。 可是倒茶这种事情，讲究可多了，万一手滑，或者忽略一小下下，这就冲身上去了，夜秋澜看得多了。 戏码虽然烂熟，可简单有效还快捷，若是要算计什么，这种办法是最先选的几个之一。 眯了眯眼，夜秋澜偏着头，眼睛闪过一抹戏谑。 她不准备让淑妃和十皇子如愿，不要说什么到时候见招拆招，一切扼杀在摇篮里更好，事情从源头掐断了，也懒得费心思应付后来。 何况，事情一旦发生了，当权者就可以完全扭曲，不是那么好拆招的。 夜秋澜前世就看到过有混身是嘴也说不清的时候，真的是憋屈到了极点。 所以，见那宫女靠近，夜秋澜佯装是看到了什么稀奇的，“咻”的一下毫无征兆的站了起来，走了一条诡异的路线，完美的避过了那倒茶宫女一个踉跄洒出的茶水。 倒茶宫女的踉跄很微弱，不注意是看不出来的，但是手里的茶水从壶嘴处洒出了不小的一股抛物线，懂行的就知道，那是手上动作，故意倒出来的。 夜秋澜感觉到了那茶水洒在了她刚坐的凳子上，若她还没有起身，身上的衣裙肯定从上到下都不能幸免。 108第108章第一〇洒在脸上是什么感觉 估计了一下那情况，貌似洒在脸上都可能啊！ 佯装不知道身后的事情，夜秋澜走到了凉亭边上，俯身看外面的秀女在玩什么游戏，心下却是一寒。 如果没有看错，那茶水是开的，还在冒烟，淑妃和十皇子的心明显比她想的狠多了。 是打算，算计她不成，直接利用开水毁她容不成？ 幸好……夜秋澜抿了抿唇，亏得她刚才没有想过要将计就计，等着茶水临身，看她们后面要做什么，有些人的手段真是出乎意料。 为此，夜秋澜暗自警惕了不少，决定以后也要更加小心才是，别把敌人都想得太仁慈。 还冒着泡的开水啊，那淋在身上，或者脸上是什么感觉？淑妃真不怕砸了她的宴会，引起皇帝加倍的不满？ 夜秋澜电光火石的将很多事情想了一遍，才发现淑妃这日子过得有多么嚣张。 前阵子才因为袁茵殷的事情，皇帝给了淑妃一个暗中挂落吃，淑妃竟然还不记打。 不说小心翼翼的过日子，还敢嚣张的在这种宴会上陷害秀女？ 当面毁容这种事情，皇帝怎能不动怒？ 都是大臣的女儿，哪怕是不受宠的大臣女儿，也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出事，否则，让皇帝如何交代？其他大臣会不会担心？又会怎么想？ 最重要的是，主办宴会不给力，淑妃以后也别想再有这种机会了，真是久居高位，越来越拧不清了。 那倒茶宫女显然没有想到夜秋澜会完美避开茶水，整个人愣了愣，才若无其事的将夜秋澜放石桌上的茶盏斟满，绕过石桌，看似要离开凉亭去外面服务，实际上要从夜秋澜背后经过。 夜秋澜练武过后，耳目聪明，立刻察觉到倒茶宫女贼心不死，还想来一次意外？ 明知道那茶壶里是开水，夜秋澜自然不可能等着它临身，眉头皱了皱，想要继续若无其事的离开凉亭。 虽然有些巧合多了会惹人怀疑，可是没有证据谁敢说什么？ 不过，就在夜秋澜将要行动的时候，一个秀女石阶而上，就要进入凉亭，并且还开口说话：“这位是侯府夜家小姐吧，看你在上面瞧得起劲，莫非是有什么好戏？” 瞌睡了送枕头，来的是一场及时雨，夜秋澜连人都没有看清楚，立刻迎了上去：“是啊，看那边在玩捉迷藏呢，可不止我一个人瞧着有趣。” 果不其然，夜秋澜刚离开原地，倒茶宫女又“踉跄”了一下，茶水倒在了地上，还在冒烟，不过一滴茶水都没有洒在夜秋澜衣裙上，让她想找借口领夜秋澜下去都找不到。 倒茶宫女暗恨不已，却也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有其他秀女过来，她总不能直接将茶壶仍在夜秋澜身上吧！ 倒茶宫女将茶水洒在夜秋澜站的地方，动作稍微有点大，引起了刚上完台阶的秀女注意，忍不住看了一眼。 夜秋澜已经迎到了凉亭口，站在台阶之上，好像是发现了秀女的动作，才回头看了一下。 见状，夜秋澜脸色一冷，深深的看了那倒茶宫女一眼，算是将那张脸记在了心上。 不过，只是偶尔将茶水洒在地上，这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事情，上来的秀女看了一眼就转移了视线，反而对夜秋澜的热情有些受宠若惊。 唯有一直在经历的夜秋澜才知道其中的惊险，只可惜她不能点破。 所以，两人都看了一眼，但是默契的无视了，一个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是必须装聋作哑。 那倒茶宫女心下一窒，发现没有机会再出手，只能无奈的准备离开，再寻找机会重新来过，毕竟她若是一直站在这里才不对劲。 而且，两次都被夜秋澜“巧合”的躲过，倒茶宫女也不确定真是她运气太背，还是夜秋澜故意的，需要再观察观察。 不过，这人把夜秋澜想得太良善了，没道理都欺负到了头上来，她还不还手的。 不说第二次，就是第一次那情况，夜秋澜就没准备让这倒茶宫女全身而退。 开水啊，若是凉开水她暂且还可以忍，滚烫的开水，她再忍就要成乌龟了。 所以，就在倒茶宫女准备离开凉亭，冲她们俩福了福身的时候，夜秋澜出手了。 早上随意捡的一颗石子从袖中弹出，迅速的打在倒茶宫女膝盖上。 因为夜秋澜和进来的秀女刚好站在凉亭口，倒茶宫女从旁边经过，三人的距离是很近的。 所以，倒茶宫女半蹲的那一瞬间中招，根本就稳不住身形，立刻一歪，整个人就从台阶上滚了下去。 好在，这凉亭的台阶不多，四五梯，还很矮，倒也不至于摔残。 但是，倒茶宫女惊呼过后倒在凉亭外的地面上，却传来一声杀猪般的惨叫，惊得不少人掉了手里的东西，三魂七魄都跑了一半。 因为就那么凑巧的，被宫女脱手抛空的滚烫茶壶落到了她胸口，漫天的茶水洒了她一身，还湿了一脸。 就说那是滚烫的开水，洒在脸上是什么感觉？夜秋澜算是看到了现场。 还有那茶壶，烫得宫女衣服都冒烟了，仿佛要燃起来了一样，那感觉可想而知。 虽然宫女条件反射的将茶壶给挥了出去，可是伤害已经造成，她这会儿只顾在地上打滚。 见状，夜秋澜和那秀女看着惨烈的宫女有点懵，附近的秀女看过来，也懵了。 虽然夜秋澜的懵有一大半是装的，可的确也有意外，她只是想让这宫女摔一跤，体会一下那种痛。 不曾想宫女手里有危险物品，摔下去后就自食恶果了。 夜秋澜冷眼看着，一点没有同情，真是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这茶水真要是落在了她身上，估计也不会比这宫女好多少。 既然敢下手，夜秋澜就没有同情，浪费在这种人身上完全是多余的。 那过来的秀女呆住，对于突然发生这种事情，有些反应不过来。 而且，那洒出来的开水，很不幸的弄到了她裙尾处，浸染了一片茶渍。 109第109章第一〇屎盆子不给扣 不过，幸好只是拖曳在地上的裙尾，并不沾肌肤，否则这秀女该要被波及了。 见状，夜秋澜还吓了一大跳，拉了那秀女一把，才没有飞溅在她身上。 她的确是想给那倒茶宫女好看，哪怕倒茶宫女比想象的害惨，夜秋澜都没有同情心，但是她也有原则，一般不波及无辜。 何况，这秀女的到来，刚才还算帮了她一把，再让她受伤的话，就是恩将仇报了。 当然，若是力所不能及，夜秋澜也不会勉强，可举手之劳做得很顺。 那秀女也看到了自己的危险，有一股茶水可是直冲她脸而来的，若非夜秋澜拉了她一把，肯定跟那宫女一样了。 哪怕没有洒在脸上，洒在身上的重度烫伤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 那秀女惊骇的看着倒茶宫女不断在地上打滚，惨叫连连，后怕的拍了拍胸口，冲夜秋澜说道：“刚才，谢谢你了。” 夜秋澜这才看清楚秀女是谁，一开始急着脱身，谁来说话都是救命稻草，根本没有留意：“不客气，不过你衣服弄脏了，怕是要去换一套。” 居然是皇商易家之女，易蓉蓉。 易蓉蓉的身份在秀女中实际有些尴尬的，易家皇商虽然是从四品，可商人的出身让很多自喻清高的人看不起，相处的时候多多少少有些排挤。 平日里易蓉蓉参加筵席的机会也不多，就是不愿意看那些人的眼色。 但可笑的是，很多人一边嫌弃易家的铜臭味，一边算计易家的黄白之物，特别是几个有想法的皇子，夺嫡需要的资金是庞大的，不少人都暗中打着易家的主意。 为此，这次选秀，易蓉蓉身份不高，却也是内定人选。 思及此，夜秋澜回忆了一下前世，貌似易蓉蓉是嫁给十皇子的，结果形势还没有明朗，淑妃就被撸了，淑妃的母家也失势，十皇子彻底退出了夺嫡的舞台。 易家，也很快被巴上其他皇子的商家瓜分替代，只不过最后胜利的，是跟着云沐风的花家。 不过，十皇子能娶到易蓉蓉，貌似不算什么光明的手段，据说就是在选秀期间，十皇子将易蓉蓉算计了，皇帝才顺水推舟的将易蓉蓉赐给老十。 还是那句话，前世的选秀很多人不知道内情，最后被选上的，除了内定的也没有多少了，皇帝能有的选择也不多。 而且不是说选秀过后，那些落选的女子就没有机会被皇子看上了，这万一两厢情悦还是可以的。 对于自己儿子娶女人，当今圣上大多会支持，不会特别的反对，当然，别太离谱就成。 而今生多了很多变数，到时候能留下的秀女肯定不少，易蓉蓉只要不被十皇子算计，那还指不定嫁给谁呢！ 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易蓉蓉，夜秋澜忽然发现易蓉蓉其实长得极美，只不过打扮特意没有很出挑，真要比较起来未必会比夜姿纤差多少。 而且，夜姿纤的美全靠化妆技巧，本身只能算清秀，可易蓉蓉是五官本身长得不错。 如果没有记错，易蓉蓉在十皇子退出夺嫡，看着易家被其他商家瓜分的时候，是自杀了的。 具体是不是自杀，夜秋澜表示不可考据，但是有一点，易蓉蓉的家族情节很深，不是有多么大的野心，而是看着自己家族分崩离析很痛苦，也无法接受。 “只是衣服脏了而已，换一身就成了。”易蓉蓉扭头看了看背后，不以为然，总比人伤了的好。 夜秋澜一瞬间想了很多，想要再看看情况。 她还没有闲得看到谁不好就去救的地步，但是她对破坏十皇子的计划很有兴趣。 想来，十皇子和淑妃算计得好，皇帝不同意赐婚，就先将人家姑娘给算计了，却不想最后栽在自己的行为之上，还连累了别人一大家子。 “这是怎么一回事儿，这个宫女……”淑妃来得倒是快，同情又惊讶的看着地上宫女，眼神微闪，故意说得不清不楚，眼神却不明意味的绕着夜秋澜打转，分明是无声的在扣屎盆子。 其他人也反应过来，然后围拢看情况，真正对那倒茶宫女有同情的没几个，大家更感兴趣的是谁要倒霉了。 不少人的眼神都在夜秋澜和易蓉蓉身上打转，不知道谁会倒霉呢？ 夜秋澜和易蓉蓉对视一眼，心知肚明，这淑妃貌似有点来者不善啊！ 按理说，淑妃那个位置距离这边是最远的，偏偏比其他高位妃子都来得早。 贤妃的眼神也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不过却带着同情：“淑妃姐姐，你看这宫女伤得不轻啊！还是先请了太医看看吧，拖久了只怕不好。” 淑妃表情一滞，贤妃这么一插话，她刚才兴师问罪的气势全没了。 可是贤妃说得在理，她就算不满也找不到点反驳。 淑妃隐晦的看贤妃一眼，难免有些阴霾，立刻明白贤妃也是看中易蓉蓉了，别的不说，家里有钱啊！ 至于夜秋澜，淑妃完全没有考虑，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不是非要不可的。 “贤妃妹妹说得是。”淑妃讪讪的，冲身边的人有些发火：“没眼力见的，还不快去请太医？” 说完这话，淑妃又盯上了夜秋澜，还真有不扣屎盆子不甘心的架势。 见状，夜秋澜开口了：“淑妃娘娘，这宫女可是自己摔倒的，民女和易小姐正在说话呢，刚刚发现易小姐的指甲染得不错，正好拉过来看看，我们俩的双手都不得空，可没机会推她啊！” 淑妃刚到嘴边的话被夜秋澜噎回去了，娥眉轻皱，难受到了极点。 其他人则是有些诧异的看着夜秋澜，突然发现这位姑娘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的，若非夜姿纤的丑闻太多牵扯到了她身上，很多人都对她完全没印象的，居然开口就能这么犀利？ 而且，因为夜姿纤的关系，很多人对夜秋澜的印象都是可怜的孩子，没有娘，爹又不疼，祖母又不爱的，真是难为了。 现在看来，夜秋澜没有她们想的那么软弱可欺。 110第110章第一一〇章锋芒不露的夜秋澜 瞧这辩白的机灵劲，说话的条理性，前前后后无比清晰，让有心人根本无法反驳。 本来一件有点复杂的事情，结果被夜秋澜三言两语就说清楚了，至少表明了她的立场。 易蓉蓉在一旁点头，还冲大家示意了一下两人还拉着的手：“那宫女突然摔下去，我们都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呢！” 至于是不是看指甲染得不错这种事情，易蓉蓉选择性的忽略了。 不说夜秋澜刚才帮了她一把，易蓉蓉本来也是想交好夜秋澜的，这个时候自然要帮衬着。 淑妃咬了咬牙：“那还真是巧啊，反正宫女现在受伤昏迷，不能为自己辩解，你们怎么说都可以。” 夜秋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似笑非笑的说道：“按照淑妃娘娘的意思，民女和易家小姐说的话都不作数，反而是一个女婢的辩白才是真的？等会儿这宫女让太医救醒了之后说出怎样的话，淑妃娘娘都能辨别她有没有说谎诬陷吗？” 这话乍一听有些强词夺理，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满是道理。 夜秋澜和易蓉蓉是秀女，是主子，难道还没有一个宫女奴婢说话更能当证据？ 若真是这样，估计大泽的法律都得变一变了，官场讼师的标准还得换一换。 没想到夜秋澜竟然能拿着这点事情辩解，当真是戳中了痛脚，至少淑妃不敢，也不能反驳她说的是错的。 既然夜秋澜说的没错，那她刚才的话就是证据，宫女就是自己跌倒的，再怀疑也没用。 最妙的是，就算宫女醒过来为自己辩解，证据也弱了，还很容易被人联想到说谎和诬陷去。 细细一咀嚼，才发现夜秋澜一席话有好多的含义，而且将不少后路都给堵上了，若不是环境不对，不少人都想拍案叫绝，这姑娘简直是天生的讼师有没有？无论是为证明自己清白，还是提供证据都太犀利了。 淑妃能坐到这个位置显然不笨的，虽然没有彻底理清楚夜秋澜的隐形含义，可是什么话该说不该说，她有一种精准的本能。 张了张嘴，淑妃才发现自己不知道说什么了，又一次感觉特别的憋屈。 很明显，淑妃和十皇子其实一开始也觉得夜秋澜还是个软柿子，都被夜姿纤给误导了，在家被庶女欺负，不是不敢出声么？ 怎么这一下子就变成刺猬，让人无从下手了呢？ 看淑妃试了几次，终于是要开口了，却让夜秋澜再次截胡，率先出声：“这个宫女做事不认真，手脚也不利索，实在有些不能胜任这工作，若是各位娘娘不信，可以过来看看。” 正在看戏的众人又是一愣，面面相窥一阵，有贵妃带头，不少人都跟着进了凉亭。 看来，这姑娘还有证据？那为啥不直接提出来？偏要循循渐进，给人希望又绝望？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淑妃就想扣屎盆子在夜秋澜头上，偏偏这姑娘一点机会都不给淑妃留。 若是一开始就拿出证据证明自己，估计淑妃也不会闹腾，因为没有希望的事情她不会白费力气。 可夜秋澜这么一番话下来，堵掉了很多退路，却又偏生留了一些机会，让淑妃各种想翻盘。 然而，每每在淑妃开口之际，又提出另外的线索，将淑妃即将出口的反驳给塞会了肚子里。 不少人明悟了这个道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难怪淑妃那脸色都可以堪比锅底灰了，显然是身居高位多年都没有体会过的憋屈！ 站在不远处看热闹的云沐辰不由得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放松，就说这姑娘什么时候变得无害了？原来是没把人给惹急了，瞧瞧现在，四妃之一的淑妃也得干受着。 看见热闹就围拢的大多是女人，虽然少年们也很感兴趣，可地方不对，他们围上去就不太好看了，所以只能远远瞅着。 不过这里发生的事情，夜秋澜说过的话，都清清楚楚传进他们的耳朵，让不少人注意到这位突然锋芒毕露，惊才艳艳的女子。 十皇子虽然不在，可继承了他意志的中二少年还是不少的，自然就有人调侃十二皇子：“十二殿下的眼光就是与众不同，原以为是个温柔的，没想到还是个小辣椒啊！” 其实大家经常在一起参加各种场合的聚会，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都隐约知道云沐风喜欢温柔大方的女子，觉得这样的女人才能尽心的辅佐夫君成就霸业。 别看云沐风平日里做事很低调的样子，实际上该知道他野心的，也都感觉到了。 再不济，就算不能温柔大方，也要有点傻里傻气的才好控制，不会随便惹事儿。 可夜秋澜以前还看不出来，现在这一表现，完全不是云沐风的菜啊！ 云沐风眼中也闪过一丝意外，心情其实挺矛盾纠结的。 他从来没有掩饰过自己到底喜欢怎样的女人，因为他自信能够把握住女人，不会栽在女人手里。 女人于他只是个玩物和消遣，不会耽搁正事儿。 可刚刚那一刹那，云沐风对自己的笃定竟然产生了怀疑，他不确定的发现，他竟然没有讨厌夜秋澜的咄咄逼人，甚至还该死的觉得那瞬间的锐利像是一朵怒放的曼珠沙华，惊艳得有点上瘾。 这跟他惯有的欣赏是不同的，搅乱了他的心境。 云沐风心下惊讶无比，表面却更加不动声色，他想要大家知道的东西才会表露出来，但是刚才的感觉他不想让别人知道。 于是，云沐风只是浅笑的仍任由大家调侃，仿佛并没有意外和过多的放在心上。 夜秋澜可不知道自己炸毛的一幕还让人心绪不宁，等大家站好了，才指了指那两处水渍：“各位娘娘请看，这是刚才那个宫女斟茶造成的，不仅打湿了民女刚刚坐过的凳子，还洒在了地面上，这手脚若是真的利索，岂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或许大家还不知道，可她自己能不清楚水壶里是开水吗？一不小心可就要烫伤自己的。”夜秋澜愤然的说着，表示那宫女做事不够严谨，自己摔倒也没什么奇怪的吧！ 111第111章绝不妥协 至于宫女有心算计她的事情，夜秋澜半个字没提，可不少人也看出来了。 毕竟开水洒在坐凳上，只能说夜秋澜运气好，刚好没在位置上，要不然这人现在还能好好的站着？ 不少人眼睛闪了闪，顿时发现这件事情的背后只怕不简单。 当然，还让不少人重新认识到了夜秋澜这个人，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好像不少事情都指了出来，让大家看得无比明白。 若是现在淑妃还敢说宫女是被夜秋澜推下去的，只怕连她自己都不信了，到底谁害谁害还不知道呢？ 夜秋澜浅笑：“不是民女非要说人不是，这宫女都是经过训练才会出来做事的，尤其今天是淑妃娘娘主办的赏花宴，按理，这种手脚不利索，或者身体不舒服的宫女不应该派出来伺候人的，而且手里拿的东西还很危险。” “这伤到一般人还不打紧，若是不小心撞到了皇子，将谁家公子给烫伤了，只怕淑妃娘娘面上无光，在皇上面前也不好交代啊！” 这话说得，连淑妃的脸都变了，夜秋澜还真是半点没给她留面子，有什么说什么。 而且，一大群人的表情稍微有点古怪，什么叫伤到一般人不打紧？谁是一般人范围内的？能不能有点明确界限？ 不少人一想到自己被误伤后的悲剧，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看淑妃的眼神都不太对了。 她们现在是确定，有人利用赏花宴动手脚，至于是不是淑妃，并没有证据证明。 但是误伤这种事情谁都说不清楚，事后补偿有什么用？哪怕是皇帝赏赐都换不回来健康，说不定一辈子就毁了。 夜秋澜的话，成功的让现场气氛诡异起来，同时也让在场的少年们沉默了，他们的想法也相差无几，谁都不愿意自己被波及。 云沐辰怔怔的看着手中茶杯，不知道在想什么，仿佛茶杯上的印花特别好看似的，连表情都严肃了，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贵妃大感兴趣的在两滩水边转了转，脸上似笑非笑：“太医来了没有？给那宫女看看，救醒了送去慎刑司重新学学规矩，既然身体不舒服导致手脚不利索还敢出来，这不是存心闹事儿吗？” “……”众人默，心下已经风中凌乱。 现在闹事儿的，是贵妃娘娘您好么？宫女太监进了慎刑司，还能有命出来？ 最重要的是，夜秋澜在手脚不利索和身体不舒服之间用了“或者”，贵妃娘娘一张口就将两个条件合并了，那是有心隐瞒病情出来伺候主子，这不是劳模，是大罪。 这会儿，连夜秋澜都忍不住愣了愣，没想到贵妃娘娘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 贵妃娘娘这一席话在帮她，可也不算。 至少给了淑妃一个台阶下，将责任都推到了那个宫女身上。 当然，夜秋澜继续这么跟淑妃杠上也没有好结果的，贵妃一打岔，反而弱化了两人的针锋相对。 这么说，贵妃是两边都帮了，两边都还得领情，这招真是高。 “贵妃娘娘说得是，来人啊，把那宫女送下去，让太医来看看，有了结果就来报。”淑妃抓住了这个台阶，很顺利的走了下来。 脸色虽然好了一些，可淑妃看夜秋澜的眼神更加不善。 夜秋澜低头，心下不以为然，反正她跟淑妃已经撕破脸了，何必还伪装和平？她只是不想被诬赖，说明了事实而已。 贤妃坐上壁观，眼中带着可惜：“既然如此，两位秀女没有受伤就是大幸，别让一个奴才坏了大家的兴致，各自玩去吧！” 众人得令，自然要散开了，反正好戏已经结束，不管有什么想法，放在心里就成。 德妃准备离开，嘴上还有些不饶人：“淑妃妹妹，不是本宫说你，今天安排人手的太监嬷嬷该问罪了，宫里又不是没有奴才，怎么能让一个身体不舒服的人上？这存了什么心思？有点玩忽职守啊！” 淑妃一噎，知道德妃是在讽刺她，谁都看得出来那宫女有问题，哪能真的身体不舒服？ 德妃偏生揪着这点不放，纯粹不安好心。 淑妃将这口气生生忍了下去，心下对夜秋澜是真恨上了，若说以前是逗夜秋澜玩儿，因为自己儿子看不顺眼这个女人，那么现在就真正将她归为了敌人。 若是夜秋澜知道，肯定会无语的，许你逗我玩，还不许我反抗了？这什么逻辑？ 贵妃看了看夜秋澜，觉得特别有趣，也跟着离开了凉亭。 最后，这里只剩下夜秋澜和易蓉蓉，相视一眼，都忍不住如释重负的一笑。 易蓉蓉看夜秋澜和白思涵聊得开心，很是羡慕，见夜秋澜一个人了就凑过来，本来还怕夜秋澜不好相处的，不曾想莫名其妙还出了一段共患难的友谊。 “看来，你要小心淑妃了，这个女人很记仇的。”易蓉蓉有心讨好，说话就真了许多。 当然，如果夜秋澜真不能听，易蓉蓉觉得自己该改变自己交好的想法了。 夜秋澜自然是不会让易蓉蓉失望的，她不会知道易蓉蓉完全相信白思涵的眼光，虽然她们俩的关系也不算深。 “我知道，你看到了，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冲我来的。”夜秋澜也不避讳，主要还是希望易蓉蓉能够对淑妃警惕，因为她并不知道前世的时候，十皇子具体都是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算计易蓉蓉的。 若是易蓉蓉本身对淑妃有警惕，那么对十皇子就应该会多一分戒备，想要算计就不那么容易了。 “既然你知道淑妃是小心眼，你也小心了，你刚才替我辩护，淑妃未必不会记在心里，而且，你应该知道易家的财富多么让人眼红，只怕不少人惦记着你了。”夜秋澜感受到了易蓉蓉的关心，难免多嘴了一句。 “嗯，我知道。”易蓉蓉眨了眨眼有点红，实在是很少有人会跟她这么掏心掏肺的说话。 很多时候，易蓉蓉不是不知道那些女人在背后都怎么说她的，可是她无力反驳。 112第112章尽力而为的表现 以前易蓉蓉还单纯的时候，一直是不少人的钱袋荷包，一边恭维着她，一边背后说她人傻钱多容易骗。 若非有一次无意中听见，易蓉蓉只怕现在还认为那是自己的朋友呢！ 慢慢长大才明白，朋友不是一味追捧的，对你好的才算真的。 心伤的易蓉蓉对朋友死心了，有一阵歇了好久都没出门，让某些贵女不由得遗憾钱袋子不见了。 不过，虽然死心，可易蓉蓉心底深处还是有一丝期待的。 原本易蓉蓉注意白思涵很久了，可白思涵的身份有点高，而且丞相清廉，她冒然上去能不能交好不提，指不定别人会以为丞相的作风出了问题。 对此，易蓉蓉是不得不小心。 然而，就是这份注意让易蓉蓉发现，白思涵看人的眼光非常犀利，只要她能稍微说上几句话的，人品都属于不错的。 但是这么多年来，唯有夜秋澜是跟白思涵聊了大半天都还很和谐的人。 加上夜秋澜的身份跟她差不多，安乐侯府指不定就没法延续了，所以，易蓉蓉才想凑上来瞧瞧。 选秀过后，不会过多久就要嫁人，易蓉蓉还是很想交一个朋友的。 若不然，嫁人之后就是夫君孩子，守着后院过日子，她一定会觉得闷。 现在，易蓉蓉很庆幸自己过来了，明显达到了理想状态。 当然，易蓉蓉一不笨，自然知道夜秋澜一开始的热情可能利用了她一把，可那只是躲避而已，并没有对她造成任何的伤害。 甚至，在最后差点波及的时候，夜秋澜还拉了她一把，这就表明夜秋澜虽然心思沉重，可不会伤害无辜。 对此，易蓉蓉很理解，夜秋澜在夜家过的什么日子，她多少有点耳闻。 那样的家庭，这样的环境下，心思不重恐怕被啃得渣都不剩了，易蓉蓉可不喜欢纯白得到处发善心的人。 易家生意颇多，那里面的尔虞我诈不会比官场弱多少，易蓉蓉要是纯白，也活不到现在了。 夜秋澜有些理解，安慰的笑了笑：“十皇子这个人，深受淑妃的骄傲所影响，为达目的可以不择手段，若是他看上你们易家的财，你得多加小心。” 如果没有记错，易家只有两个嫡女，易蓉蓉为大，还有一个小妹才五岁。 前世的时候，这位易家二小姐都还来不及长大易家就没落了，自然顾不上防患被人打主意。 “我知道，十皇子和淑妃的确在打易家的主意，暗中跟爹爹接触过，希望聘我为侧妃，爹爹并没有同意。”易蓉蓉也不隐瞒，坦然的说起，脸色微微凝重。 她自然知道十皇子是为达目的不折手段的人，父亲也让她多加小心了。 夜秋澜惊讶，十皇子竟然已经明确提过了？看来是易大人不答应他才走了偏门啊！ 许以侧妃之位，易家不同意，前世易蓉蓉遭算计后，可是连侧妃都没有了，只是皇子府上众多夫人之一。 夫人，即为姨娘，易家为了易蓉蓉也怕是操碎了心的，要不然也不会把自己弄的一条退路都没有，只能眼睁睁被别人瓜分市场。 不过，姨娘又比侍妾更高一级了，侍妾还是可以随便送人的，想当初她一开始成为云沐风的女人，还只是个侍妾呢，由此看来，云沐风未必看得上她出身吧！ 从侍妾做到主母，换成平常人家估计都要一边成为笑话，一边成为传奇了。 不说其他人，就是后来选秀成为妃子的嫔妃，暗地里也是看不上她的。 这就好比选秀后直接封妃的，以及后来升为妃子的，真要论起来，完全不一样。 所以，德妃能够理直气壮的叫淑妃为妹妹，因为她当年就是直接封四妃之首的。 德妃，贤妃，淑妃，良妃，这种隐形排位是存在的，四妃以德妃为尊。 又想到这些前世自己忽略的事情，夜秋澜忍不住摇了摇头，视而不见所累积的弊端，真的很可怕。 “易小姐，你的裙子脏了一大块，要不要去换一下？”一个宫女小心的走上来，尽责的问道。 不过，这是征求着问的，就怕引得秀女不快。 而且，见识了夜秋澜的嘴皮子，那宫女还有些心有余悸，说话的时候总是很小心的瞄着夜秋澜，生怕一个不对成为下一个目标。 见状，夜秋澜垂头捋了捋胸前那束发，没有开口。 刚才淑妃被德妃一阵抢白，心里憋气得很，却并没有反驳，反而叫来了心腹宫女吩咐了一番。 对此，夜秋澜是警惕的，这个宫女过来，她其实一直防备着。 当然，看这宫女的样子，也不会直接动手，全身都没有拿什么危险物品。 但是那惊慌失措，有些害怕的表情倒是装得挺像的，可是很多人面上做得不错，眼神依旧不能统一。 这宫女眼底很平静，根本就不怕她，却要这么装着惊慌，让夜秋澜不多想都不行。 易蓉蓉回头看了看，点了点头，冲夜秋澜说道：“我去换衣服，每次参加宴席总要多准备点衣服，这种‘意外’真多。” 夜秋澜挑了挑眉，心中一动：“那好，你去吧，不过小心些，换衣服这种事情可是大事，今天的宫女值班也不知道会不会尽心啊！” 换衣服，自然可能被人闯入，这女人呢，被异性看光了就没办法了。 大泽的风气虽然开放，但是也没到可以随便看光的地步。 闻言，那宫女顿时有些心塞，虽然夜秋澜说话不动听，可她刚刚才遭遇过事情，这么说也无可厚非。 但是，这么被质疑能力，换成是谁都不会开心的。 何况，这宫女的确有猫腻，乍一听夜秋澜如此说，还忍不住有些心慌。 “夜小姐若是不放心，不如陪易小姐一起去？奴婢等，自当尽力而为……”那宫女脱口而出，却没有发现自己的前后矛盾。 既然已经尽心尽力，那就是做了保证的，何必还非要夜秋澜一起去？ 不过，这种矛盾很微妙，在别人听来，更像是生气夜秋澜的质疑，想要证明自己的能力。 113第113章无意中逮着条鱼 易蓉蓉就是这么认为，还是太年轻了，以为刚才经历了一遭，暂时就会消停吗？ 这是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女人之间的争斗是没消停的。 何况，夜秋澜发现刚才的开水事件，未必是淑妃授意的，淑妃的目的应该不在这里。 原本那宫女烫伤了自己，计划似乎没能继续下去了，偏偏易蓉蓉的衣服弄脏，又跟她谈得来，淑妃显然没准备放过。 所以，这宫女的话其实在这等着她呢，就是要让她离开这人多的地方，去“换衣服”的偏僻之地。 一般来说，换衣服的地方是事先准备的，也是众人休息的地方，貌似醉酒的人就在那边啊！ 夜秋澜轻笑一声，没有反驳，有时候这么简单粗暴的算计，反而是最有效的。 当然，也是夜秋澜经历得多了，一眼能够看穿这计谋，一般人哪能这么联想？ 现在皇子们都还住在宫里，等待选秀之后才出宫建府，若是真喝醉了，那可以回到自己宫殿去，没道理在临时休息的地方呆着。 所以，换成别人来，下意识的会觉得没问题，尤其男女休息的地方是分开的。 但夜秋澜不会这么认为，从一开始十皇子就有计划，别怪她多想。 现在这情况，多想一点比想不到更好。 易蓉蓉虽然没有想透这其中的关键，但是也不喜这宫女的说法：“是我去换衣服，要夜小姐去作甚？你这宫女不会是想偷懒，又不想承担责任吧！这本来不该你的事情么？” 那宫女有些忐忑，因为夜秋澜那话也不知道是发现了什么？还是什么都不知道？ 结果易蓉蓉还扯了一把后腿，让她更加心塞。 最重要的是，易蓉蓉都这么说了，她一个奴婢如何反驳？可是，完不成淑妃的任务，她的下场也不见得多好。 夜秋澜欣赏了一下宫女的紧张，还是不想在这僵持，便难得发善心的解了围：“无妨，我也坐得久了，需要活动一下，就陪你走一趟好了。” 主要夜秋澜也怕十皇子算计她不成，干脆就将目标转移到换衣服的易蓉蓉身上去。 虽然她跟易蓉蓉的交情还不算太深，可夜秋澜不想因为自己而让易蓉蓉遭殃，她会过意不去的。 “你不用那么麻烦的。”易蓉蓉总觉得这太麻烦夜秋澜，她哪里需要人陪？ 如今易蓉蓉是一个人住，伺候她那个房间的宫女早已经屈服在易大小姐的金钱攻势之下，连今天参加赏花宴都是跟随出来的，正在凉亭外面站着呢！ 这个时候不在，那是刚才得令去给易蓉蓉拿衣服了，到时候肯定会陪着易蓉蓉的。 “别担心，不用麻烦的，我本来想走一下，在这里坐着身体都发僵了。”夜秋澜小幅度的优雅扭了一下，以证明她没有说谎。 她想跟过去看看情况，但是不想易蓉蓉有心理负担。 这孩子真是太敏感了，交个朋友总是这么小心翼翼的哪成？ 易蓉蓉轻笑一声，点了点头，觉得夜秋澜说得忒好玩。 见状，那宫女暗中松了一口气，上面主子吩咐倒是容易，她们做事儿的差点没死了脑子，尤其面对夜秋澜这类精明的女人，想要找个合适的理由达到目的可不易啊！ 现在，虽然听到夜秋澜应了，可宫女依旧觉得跟人打了一场架似的，全身有点虚脱的发软。 这个时候，宫女已经顾不得去想夜秋澜到底是发现了？还是依旧什么都不知道，她只想抽个空，喘口气，缓解一下差点窒息的痛苦。 正好，去给易蓉蓉拿衣服的宫女回转，夜秋澜就慢悠悠的跟着过去了。 休息的地方离御花园不会太远，若是平日里，储秀宫和惜花宫是最佳之地，现在因为住有秀女，就改了其他的小院。 院子相当小，不过也无妨，主要休息的是男人。 所以说，易蓉蓉完全可以回自己的房间换衣服，何必要被领到这里来？ 夜秋澜看了看身后跟着的宫女，伸手戳了戳易蓉蓉：“对了，你干嘛让身边的人去拿衣服？自己回房换不就得了？指不定回储秀宫还近一点呢！” 是肯定要近一点，夜秋澜现在属于“没来过”的状态，不好明说。 易蓉蓉皱了皱眉，意味深长的看着旁边那宫女：“这么说也对，七月，你动作挺快的啊！” 七月？夜秋澜这才注意到那个捧着衣服的宫女，听名字是跟她房间那个一个月同一批的，年龄没多大，脸也显得极为稚嫩。 不过，这张脸挺熟的啊！ “……”夜秋澜思索了一下，突然有些无语，泥煤，这不是云沐风的侍妾之一？ 比她早一年进入云沐风的岳王府，一开始还挺闹腾的，后来就安静到边缘化了，等她进府的时候，估计十二都快记不得有这么个女人了。 现在想想，这位安静的时候，可不就是淑妃倒台之后？ 所以说，这个现在叫七月的，其实是淑妃的人？ 不过，她记得，这个女人可是张妃赐给儿子的一批女人之一，又是怎么成功卧底到张妃处的？ 不得不说，夜秋澜现在对七月多看了好几眼，她本身应该没什么背景，所以有淑妃撑着才敢争宠，淑妃不在了，她就只管保命，倒是个聪明的女人。 这么看来，易蓉蓉前世被算计，应该跟她有很大关系吧！ 若不然，夜秋澜觉得易蓉蓉也不是笨的，对淑妃和十皇子本身有戒备，怎么还会中招？ 七月手微微一抖，眼底划过一抹慌乱后，还是镇静的说道：“对不起易小姐，奴婢没有想那么多，只想着去帮忙拿一件换了。” “哦，嗯！谢谢你了……”易蓉蓉表情很正常，顺手还给了七月一个银锭，后面跟着那宫女也小发一笔。 一出手就是十两银锭？夜秋澜禁不住有些咋舌，真不愧是易家女啊，果然大方。 七月小心的打量易蓉蓉，看她什么都没发现的样子，转头继续跟夜秋澜说笑起来，心下狠狠松了一口气，暗自跟旁边那宫女对视一眼，均是有些不确定。 114第114章你要求真低 夜秋澜说得随意，易蓉蓉也问得随意，一个个都装得极好，自然瞧不出破绽。 七月心里没底，但是却不敢试探。 本来易蓉蓉没有特别注意这件事情，试探了反而会露出马脚。 夜秋澜真的只是随便问一句，倒是没有想到会牵出七月这么一条大鱼，意外的收获。 易蓉蓉拉着夜秋澜的手，冲她眨了眨眼：“幸好你刚才躲得快，按理说，这斟茶是不会用这么烫开水的，就算需要，也是将茶杯端到一边，危险的物品得远离点才好。” “是这么个理，不过，这次是疏忽吧，反正没有受伤，不用计较了。”夜秋澜看到易蓉蓉的眼色就放心了，至少易蓉蓉对七月产生了怀疑，接下来她要有什么计划就难了。 至于又说起这件事情，夜秋澜也知道易蓉蓉不是真想说，不过是找个借口给她暗示而已。 夜秋澜就劝慰了一句，让前后话题看起来没有破绽。 “说起来，你真是大方，一次性就给十两？可怜我这个穷人真没反应过来。”夜秋澜叹气，也在调侃：“不过，有些人啊，就是白眼狼，你给的多了还认为是理所当然，转身依旧把你给卖了。” 想到前世七月可能算计了易蓉蓉，最后竟然还能平安进了岳王府当侍妾？显然易蓉蓉没能将她怎么样，更或者压根儿没发现？ “谁说不是呢？可我姓易，大家都知道的，若是给得少了，只怕说我小气呢！”易蓉蓉叹了口气：“不过，钱财来身外之物，花了再赚就是了。” “……”虽然说给别人挺的，可易蓉蓉这话有道理。 因为都知道易家有钱，所以易蓉蓉打赏要跟别人一样，或者没有多多少，只怕要招惹不少闲话了。 身在那个位置，易蓉蓉也不容易。 “你这想法倒是深得易家真传吧！花了再赚？也就你能说说……”夜秋澜浅笑，这话容易说不容易做。 何况，很多人现在谋求的就是易家的身外之物。 “还好，家里的气氛是这样的。”易蓉蓉笑着说道，刚好到了换衣服的地方。 七月和那宫女已经听得满头大汗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听夜秋澜和易蓉蓉聊天，总觉得意有所指。 而她们俩，谁都逃不了。 那宫女还好，只是将人带到地方就找借口遁了，毕竟她责任不大。 可七月没法离开，只能战战兢兢的守在门口。 夜秋澜很自然的进了屋，然后坐在了八仙桌旁，易蓉蓉拿着衣服去了屏风后面。 夜秋澜手指在桌面点了点，很怀疑淑妃和十皇子其实想一箭双雕，七月应该是负责易蓉蓉那块的。 抿了抿唇，夜秋澜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冲门外开口说道：“那个叫七月是吧，你去帮我到一壶水吧，走了一路，嘴好干啊！” 想一箭双雕么？淑妃和十皇子的胃口还真大，真不怕撑死了去？ 既然人家都已经张大了嘴，不如扔块骨头进去，将牙给咯坏了也怪不了别人。 最好是能卡在喉咙，直接噎死他。 夜秋澜想得美好，七月得令后已经如蒙大赦，应了一声就慌慌忙忙的走了。 易蓉蓉探了个脑袋，给了夜秋澜一个疑惑的眼神，又缩回去继续换衣服。 她自然不认为夜秋澜是真的嘴干了，但是突然把七月调开，很是可疑。 不是夜秋澜可疑，而是七月本来不对劲，这还给制造机会么？ 看到易蓉蓉的脑袋，夜秋澜忍不住笑：“你做什么？不会穿么？要帮忙？” “噗，那倒不是，只是很疑惑，你要做什么？”易蓉蓉的声音从屏风后传出来，手上的动作没有停，不知道为什么，总有种紧迫感，不赶紧穿好有点不太放心。 “不要告诉我，你还没有发现七月的不对劲？”夜秋澜反问。 “刚才你不说那句话，我还真没有发现，平日里待她也不薄，没想到一开始目的就不单纯。”易蓉蓉苦笑：“我是特意换了房间的，伺候的人也跟着换了，没想到这样还能遇上。” 跟易蓉蓉同寝室的也留下了，两个人住一起总不是那么舒服，易蓉蓉就花了银子换房间。 “错了，说不定先前那个房间的宫女也不干净。人家没打算放过你。”夜秋澜说得很严重，听得易蓉蓉十分惊吓。 “这么说倒也可能……”易蓉蓉话中多了点无奈，最后喃喃自语：“我以为他们没这么大胆的……” “别自己以为，这在人家地盘上，若是有了结果，你也没法反抗了。”夜秋澜再次提醒。 易蓉蓉不是不聪明，只是将人性想得太好，有些人根本不能用常理来判断，何况这是人家的地盘。 夜秋澜原本没想管那么多的，可那些人非要将她们俩绑在一块儿，那就不要怪她搞破坏了。 何况，易蓉蓉越来越对她的胃口，夜秋澜也就不介意多嘴几句。 “说得对，我不能连累了家族。”易蓉蓉说这话的时候从屏风后面转了出来，衣服已经穿戴整齐，表情有些严肃。 “不用担心，这算计人的事儿就是看谁占先机，现在还指不定谁算计谁呢！”夜秋澜神秘的一笑。 易蓉蓉竟然秒懂，很感兴趣的凑了过去：“你觉得她们会怎么做？对了，那个七月，若是能让她不呆我身边就好了，我现在看着很膈应。” “只是不呆着你身边就行了？”夜秋澜眨了眨眼：“你要求真低，她要害你，只怕你是一辈子都翻不了身的那种，而且还会波及到易家，难道就因为你及时醒悟了，没有害成，你就可以原谅？” 夜秋澜“谆谆教诲”，老感觉自己在教坏孩子。 只不过，有些善良她真看不下去，想想前世吧，七月成功了，祸害的可是一个家族。 今生没有成功，就能当没发生过？ 很抱歉，夜秋澜自觉不能如此善良，作为敌人，谁知道以后这人会不会继续在某个地方插一刀？ 躲得过一次两次，还能次次都躲过不成？ 115第115章一点新颖都没有 都说没有日日防贼的，那样日子也过得太累了。 易蓉蓉想了想，抬头看夜秋澜，眼中多了一抹坚定：“你说得对，这是没谋害成功，若是成功了呢？整个易家都会毁了。” “而且，看刚才那情况，计划已经开始试行，若不是你，我根本察觉不到七月有问题。”越说，易蓉蓉越觉得冷汗淋漓，原来危险离她这么近，她居然还想着放七月一马，以后各不相干就行了，真是脑子进水。 “没关系，现在一切还来得及，至于淑妃打什么主意，你觉得一个女人不得不嫁的情况是什么？”夜秋澜安慰的说道，眼睛微微眯起，嘴角略微有些残酷噬血，不过没人懂。 易蓉蓉哑然，有些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睛，好半晌才反应过来：“闹得这么大，真不怕皇上忌讳？貌似前阵子的事情，淑妃就没讨得好吧！” “那又如何？或许他们觉得，那是皇上做给别人看的，可恩宠依旧，这次赐婚可关系到众皇子的未来，淑妃怎么可能不动？” 夜秋澜知道淑妃母子两在作死，那就好理解了。 易蓉蓉依旧觉得有些不可置信，张了张嘴刚想说什么，就看到夜秋澜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顿时将话吞了回去。 黑珍珠般的眼睛滴溜溜的转着，易蓉蓉连呼吸都轻了，房间内却没有任何异常。 过了好一会儿，易蓉蓉竖起的耳朵才听到一阵脚步声，扭头看了看门才惊讶的发现，不是从门外传来的。 若非现在还是大白天，都要感觉惊恐了，莫名传来的脚步声，让人没法淡定。 易蓉蓉张了张嘴，看夜秋澜忙着摇头，立刻将害怕随着口水咽了回去。 夜秋澜表情依旧平静，挑了挑眉，轻手轻脚的站起来，侧耳倾听了一下，走到侧边的一面墙前，却背贴着墙站着，仿佛在埋伏什么。 见状，易蓉蓉有些茫然，还很惊讶。 特别是当那面墙果然“咔嚓”一声，犹如开启了一扇门，表情更是惊吓不已。 而易蓉蓉的这幅表情，落在从墙里出来的人眼里，再正常不过了。 毕竟一般人遇见这种事情，第一反应肯定很吃惊的，尤其还会有一丝恐惧。 “砰！” 出来的人正享受着这种掌控，并且欣赏着易蓉蓉的惊恐，幻想等一下和将来的美好，却连声音都没来得及出，就感觉脑后一痛，眼睛一黑，瞬间晕了过去。 晕过去的速度太快，那人甚至都来不及转换思维，整个人就犹如一滩烂肉软在了地上。 易蓉蓉是惊了又惊，最后已经卡壳，完全不知道说什么了。 最恐怖的是，夜秋澜伸手将人劈晕，竟然还拍了拍手上灰尘，用脚踢了踢那烂肉：“呵呵，就知道会来这一招，一点新颖都没有。” 易蓉蓉哑然，这算计一个人还要怎么求新颖？ 还有，那是十皇子好不好？圣上的亲儿子，用脚踢真的合适吗？ 易蓉蓉走过来瞅了瞅，小心脏还完全无法平复：“听说十皇子的武功不弱呢，你居然能一招制敌？现在呢？要怎么办？” 十皇子的武功究竟如何，夜秋澜可不知道，但是刚才是无心算有心。 十皇子本来喝了酒，注意力又全在易蓉蓉身上，恐怕是没想到屋里还有其他人。 而且，皇宫的密道，知道的人并不多，有些就了解几条。 可实际上，皇宫的密道简直是蜘蛛网，四通八达，非常繁华。 这倒不是一朝一夕建成的，而是从这个皇宫建立以来，每次有人有需要，就陆陆续续挖出来，以至于到了现在，大泽皇朝的时候，地下已经成了蜘蛛网。 当然，密道既然是不同时期，不同人挖出来的，进入开启的方法自然各式各样，根本没法寻找到规律将密道记录完全。 这一点，也是夜秋澜前世当皇后的时候无聊发现的，并且还掌握了几条路线可用。 特别是皇后的寝宫凤栖宫，每一条密道的来去，她都了解得清清楚楚，哪怕不利用来害人，也要防患着不能被别人用来害自己。 十皇子玩的这条路线不在夜秋澜了解范围内，但是，不妨碍夜秋澜知道规律，然后根据声音判断出口位置。 所以，十皇子完全没想到有人会在背后敲闷棍，加上夜秋澜有些武功底子，这才让她一击得手。 若是十皇子知道，他故意制造出响动，只是恶趣味的想看易蓉蓉害怕的表情，反而因此被夜秋澜提前埋伏成功，一定会哭的。 暂时还不知道能不能发展到最后一步，他玩什么情·趣？ 算计一个女人，并不一定要进行到最后一步，十皇子是玩女人玩习惯了，若不是情非得已，并不愿意这么匆匆忙忙的办事，一切得看易蓉蓉配不配合…… “运气好罢了，他肯定不会想到我在后面！”夜秋澜忍不住又踹了一下，直接拎起十皇子的腰带，用拖的将人拖到了床上。 其实夜秋澜一个人可以拎起来，不过未免吓到易蓉蓉，夜秋澜又不想老十太过舒服，就换成拖的了。 而且，夜秋澜拖的动作比较粗鲁，根本没有顾忌屋里的东西，易蓉蓉眉头跳着看到十皇子的脸先撞到凳子脚，然后额头又撞上了桌子腿，等人被甩到床上后，整张脸已经五彩斑斓。 易蓉蓉吞了吞口水：“这样好么？”奇怪，这么撞都没有醒过来？刚才夜秋澜那一下是有多狠？ 毕竟不是用药，撞击到痛应该很容易醒的才对。 “有什么不好的？”夜秋澜拍了拍手，一副搞定的样子：“哎呀，谁打了十皇子？居然下这么重的手，你看见了吗？” 易蓉蓉愣了一下，随即噗嗤一声笑了。 这么说的话，十皇子就算醒了，也未必知道是谁敲了他闷棍。 他就看见易蓉蓉一个，刚才还离他老远，一动没动。 当然，要查还是瞒不住的，不少人都知道跟易蓉蓉在一起的是夜秋澜，何况七月和那个宫女还是他们的人。 只可惜，十皇子就算知道也没有证据，夜秋澜不承认，他也没奈何。 116第116章想一箭双雕 最重要的是，夜秋澜还有易蓉蓉可作证，到时候十皇子能说什么？ 而且，不管是她还是易蓉蓉都没有说谎，他脸上的伤，的确不是夜秋澜“打”的！ 易蓉蓉快速的摇了摇头，忍俊不禁：“是没看到‘打’，秀女都是学过规矩的，怎么能打人呢？那也太不规矩了，而且，你跟十皇子无冤无仇，怎么会‘打’起来？” 易蓉蓉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水平也看涨，淑妃和四皇子要算计她，她不可能不帮夜秋澜的。 照刚才的情况看，哪怕她就是有所警惕，也不一定能避得开，还是要感谢夜秋澜的帮忙。 现在想来，那个宫女赌话让夜秋澜陪着，唯恐也有一定计划，只是没想到夜秋澜这么敏锐，似乎还有点武力值。 易家是忠于皇帝的，在皇帝的面前很吃得开，若非皇商的官儿就那个档次了，指不定易大人的官阶还会往上挪一挪。 皇商还是商人，当今皇帝是收成的君主，年轻的时候的确有手段强硬的时候，可越是老了，越是软弱。 所以，这样的君主是没有魄力修改祖制的，哪怕心里有雄心壮志，也会被众多谏官给说回去。 因此，易蓉蓉就算得罪淑妃和十皇子也不害怕，何况易家和淑妃十皇子走得并不近，也没有想过会加入夺嫡。 在进宫之前，易大人就跟易蓉蓉仔细分析过了，所以，易蓉蓉现在面对淑妃有底气。 何况，这种事情不该淑妃心虚歉意么？ 夜秋澜摇了摇头：“反正，我没有打人，对了，我们赶紧出去，不能在这里呆久了，这件事情只怕还有后续。” 易蓉蓉表情严肃的点了点头，其实很期待淑妃看到十皇子这满头包的样子。 不得不说，易蓉蓉也开始学“坏”了。 夜秋澜和易蓉蓉刚离开院子，就碰见了急匆匆而来的白思涵，谁都没有发现，在刚才的那个房间，地道之门再次开启，有一个黑影闪过后，似乎床上多了什么东西，房间内顿时多了一些不该有的气氛。 “思涵？你上哪儿去？莫不是你衣服也被弄脏了？”夜秋澜眼神利，最先看清楚是白思涵。 “……”白思涵停了下来，哭笑不得：“刚才的事情我都听说了，总觉得有点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事情发生的时候，白思涵在茅厕蹲着，听到御花园在闹什么本不以为意，不曾想，这还跟夜秋澜有关系，闹得还挺大的。 “谢谢，我们没事儿了。”夜秋澜真诚的说道。 若非真的上心，何必特意来这么一趟？ 一个人从御花园走过来，并不见得安全。 白思涵叹了一声：“我就说淑妃好像盯上你了，没想到玩得这么大，真以为自己的宠爱是永无止境的？” 现在白思涵知道了，先前淑妃分明是故意将她叫开的。 若非她自己要出恭，只怕还会一直缠着她，直到事情发生。 感叹了一下，白思涵也知道现在来说无济于事，便看向了易蓉蓉：“易家小姐吧，真是无妄之灾，刚才差点波及到你了？” 易蓉蓉眼睛有些亮，顿时摇了摇头：“没有的事情，刚才是小澜帮了我一把，不然的话，我现在不一定能站在这里好好说话。” 白思涵眼中闪过狐疑，听易蓉蓉的话，好像不是说刚才夜秋澜拉了她一把的事情：“这怎么回事儿？” 夜秋澜叹气：“一言难尽啊，淑妃想要一箭双雕，十皇子真是高估了自己的能力……” 三人边走边小声的说着，立刻将刚才的事情在白思涵面前还原了。 白思涵惊讶不已，最后呆了呆说道：“淑妃和十皇子的胃口真大。” 一方面想要整夜秋澜，一方面又想将易家收入口袋里，真以为这皇宫是她们母子俩做主了么？ “十皇子现在脸青鼻肿的，只怕这件事情还没完呢！”易蓉蓉感慨，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 “是的，淑妃对这个儿子看得很重，先注意点，这事情怕是仇大了。”白思涵对淑妃的脑残已经无语，真以为皇帝不会发落她的么？ 淑妃这是在挑战很多人的神经，又是一些有女儿在宫里选秀的官家，以人度己，不少人就会担心自家女儿也会不会被算计？ 很多人是真宠女儿，有的人是将女儿当成筹码，那都是不容有失的，这种破坏计划的算计，肯定不会惹人喜欢。 到时候不少官员联名参本，皇帝也压不住。 “没事儿也仇大了，我们又没有招惹他们。”夜秋澜越说越叹气，这件事情最无辜的是她，不过是云沐风不经意的两句话就给她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从来没觉得这男人如此讨厌过，夜秋澜并不相信云沐风是完全无心的。 虽然不算特别了解透彻这个男人，但是对云沐风的心思，夜秋澜还是能摸准几分。 云沐风喜欢掌控女人，更喜欢看到女人为他争，为他疯狂。 他明知道自己那些话一说出来，夜秋澜肯定会被针对，却很想知道夜秋澜会怎么应付，能不能达到他要的标准？ 或者，他会因为夜秋澜的反应来决定将来对她的方式。 夜秋澜心下讽刺的一笑，云沐风永远那么自信，就觉得她一定能看上他的么？或者云沐风以为，只要他一开口了，她就逃不了了？ 所以，云沐风站在一个制高点看热闹，看别人挣扎，还觉得是一种恩赐。 不得不说，夜秋澜很讨厌这种被操控的感觉，再次觉得自己前世就是个傻子。 以前没想明白，现在倒是明白了，自己前世给云沐风的印象就是吃货，有点傻乎乎的很好养。 所以在后来，云沐风总是用美食来投喂，每到一处都会给她带一些特产，或者搜刮一个厨子回府。 曾经夜秋澜也觉得这是云沐风给她的宠爱，现在才深深明白，不过是一种投资而已。 对于能为自己所用的人才，云沐风从来都舍得投资，而且特别善于抓住对方的喜好，让对方心甘情愿为自己所用。 117第117章意外的打乱计划 不说其他，就说前世的夜姿纤，也被云沐风人尽其用了，拿来笼络了不少还不谙世事的少年郎。 夜秋澜也不知道该庆幸自己还算有用的那类呢？还是该哭笑不得自己好歹没有像更多的女人，只是花瓶似的玩物。 果然，自以为是，自我感觉良好，自欺欺人……等等的，都是深深的坑。 “别担心，你别一个人带着，淑妃和十皇子难不成还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动手？”白思涵心情不算太美好，刚才淑妃明显利用了她。 这种利用，是为了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目的，除了她们自己，对谁都没有好处，自然会很讨厌。 其实，因为倒茶宫女的那出，御花园的气氛已经变得略显诡异了。 一开始的畅玩，变成了有些压抑的小心翼翼，若是有不认识的人路过，包括条件宫女都会引起不少人戒备。 对此，伺候的宫女太监有些叫苦不迭。 本来是个打赏收入不错的美差，现在没打赏不说，还被各种警惕，连工作都不好做了。 有些大概能猜到倒茶宫女都怎么回事儿，有些完全不知道，纷纷都升起一丝埋怨。 不过，这种气氛不在淑妃考虑范围内，她压根儿没发现自己主办的赏花宴已经变了味道。 等天色渐黑，不少人都没心思玩了，只想赶紧吃了晚饭就撤退，那样才安全。 可这顿饭不是那么好吃的，众人坐到一起，精美的菜式才刚端上桌，慈宁宫就传来一声划破天际的尖叫，同时快速传来一个不好的消息。 太后娘娘晕倒了，得，这顿饭自然没法再继续。 太后的身体一直很好，突然晕倒，这事儿肯定大了。 皇后娘娘过去了，贵妃娘娘自然不能落后，在场的其他妃子自然也是要去的。 高位妃子一个个走了，稍微低一点的也坐不住，必须要去太后面前晃一晃才行。 因为皇帝是孝子，太后这一病，肯定是要去的。 很多妃子故意走这么一趟，只是为了见皇帝一面，说不定还能勾得皇帝去自己那里留宿。 皇帝这年纪对后宫已经没多少想法，最近又有各种事情忙，很多飞机已经久不见皇帝，太后晕倒是个明显的机会。 如此，哪里还有心情吃饭？ 结果，后宫的女人都走了，秀女还能坐得住吗？ 身份比较高的，犹如霍思雨这样的也是要跟着去探太后，一来一去，大家也就散了。 最后，还是淑妃发话，不能去慈宁宫的，自己分了菜回屋。 白思涵犹豫了一下，出手帮忙给夜秋澜划拉了不少好菜，这才开口说道：“你回去慢慢吃，这些够不够？” 夜秋澜轻笑着点了点头：“你不回去吗？” 白思涵叹了一声：“我还是去一趟慈宁宫吧！” 夜秋澜也猜到了，点了点头：“去吧，你确实该去一趟。” 白思涵是丞相嫡女，身份地位仅次于霍思雨这样的县主，是该去一下的，不管有什么结果，代表着一种态度，不能让人抓住把柄说丞相的事儿。 叹了一声，白思涵理了理裙子，自己检查一下没有不妥的，这才说道：“你回去跟蓉蓉一起吃吧，我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有人生病，那穿戴就得有所讲究，太过僭越了可不好。 没见今天穿红色，又必须要去慈宁宫的人都速度换衣服了么？ 夜秋澜属于没资格去的，只能同情一把：“去吧！” 慈宁宫就那么大，全都去了还塞得下吗？ 看着白思涵离开，夜秋澜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易蓉蓉，刚刚还在身边，这会儿跑哪里去了？ 皱了皱眉，有些惊吓，夜秋澜扭头看着易蓉蓉从旁边过来才松了口气：“你吓到我了，还以为你又被算计了呢！” “噗，我也没有这么傻吧！”易蓉蓉低笑了一下：“我去厨子那边看了看，有留着的好菜我让送回屋了，我们一起回去吃吧！” 现在都没有动过，却少了大半的人。 本来就不会吃完的东西就剩得更多了，慈宁宫那边，一时半会儿也没得吃。 所以，不少人都是整盘的弄回去。 夜秋澜不好意思多拿，有白思涵帮她多端了几盘，倒也丰富。 不过，都没有易蓉蓉来得干脆，直接让人送了有没有？ “噗，你也花了不少银子吧！”夜秋澜猜到了过程，忍不住想着银子果然是好东西。 “那没关系，不过是打赏的，反正不送我也不好处理，那点银子可买不来御厨的手艺。”易蓉蓉笑呵呵的说道。 因为是御厨做的，就算没人吃，奴才们也不敢私下里分了，所以才说不好处理。 若是秀女要了去，好歹是正常消耗。 夜秋澜拉了一个宫女帮忙端菜回屋，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划归的休息之处。 易蓉蓉出手又打赏了那个宫女一定银子，回头说道：“怎么？还在担心？” 夜秋澜轻笑一声：“倒不是担心，本来防着她们后手的，结果太后病倒，后面的计划应该没机会进行了，我们反而能轻松点。” “这不是好事儿吗？”易蓉蓉不太清楚夜秋澜都怎么预防后续，但是很肯定，只要对方发作，反而讨不了好处。 “是好事儿，但是在我的计划里，这也等于放过了那些人一回。挺好的机会啊，有点不甘心……”夜秋澜叹气，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不让淑妃和十皇子深刻认识到她不好惹，接下来的选秀日子依旧不能平静。 而且，夜秋澜有注意到今天的张妃，似乎特别安静，没有跟哪位秀女走得特别近，聊得特别开心，倒茶宫女出事的时候更是一句话没说。 这有点不符合张妃的性子，有前世的经历，夜秋澜可以说不完全了解云沐风这个男人，但是谁也不敢说她不了解张妃。 对此，夜秋澜心下有点不安，这种情况，代表张妃明显有大动作，可是完全没有线索指明她要针对谁。 想起那天第二轮选秀，张妃对她明显有芥蒂，连八竿子打不着的淑妃都能算计她，夜秋澜不会将张妃想得太良善。 118第118章去不去看下场 夜秋澜现在只想知道，张妃针对的是不是自己？ 若是别人，那自然无所谓。 “可是太后晕倒，这是意外吧！”易蓉蓉也叹了，其实挺想看到十皇子倒霉的。 原本易蓉蓉对十皇子只是没有好感，但是也没有恶感，现在肯定是恶感满满，就想看到他倒霉。 “意外吗？”夜秋澜眯着眼，摇了摇头表示不知道。 前世的时候，太后身体不行的确是最近开始的，她只是不记得具体哪一天了。 现在看来，前世没有这场赏花宴，今生的淑妃倒是运气更不好，直接撞上了这个“好”时候。 夜秋澜跟易蓉蓉回到储秀宫，因为有不少秀女去了慈宁宫，倒是还安静不少。 夜秋澜去了易蓉蓉的屋子，大快朵颐的解决了晚饭，两人小声的说笑。 不能大声说笑啊，太后都生病，还敢娱乐？万一被人告了去，还吃不了兜着走。 等夜秋澜回到自己房间时，天色已经很晚了，因为天气不错的关系，夜幕上还镶嵌着不少星星。 慈宁宫那边没什么消息，只是听说皇帝去了，然后轰走了大部分不相干的人。 夜秋澜站在窗户之前，表情有些犹豫。 若不是一直有易蓉蓉跟在身边，即便出了这档事情，她也可以利用起来，让十皇子和淑妃讨不了好。 太后晕倒，皇子们谁敢不去？若是众多皇子里，只有十皇子没有去，而且因为一些不能启口的原因，那皇帝会不会怒？ 夜秋澜领着易蓉蓉离开的时候，留了后手，将易蓉蓉换下的脏衣服扔到了隔壁房间。 到时候就看淑妃和十皇子会怎么说，只要他们开口，她就能反驳到她们哑口无言。 他们心越恨，就能让他们陷坑越深，到时候能不能爬起来，还得看他们对别人有没有善心了。 本来想着这后续应该吃过晚饭就会开始的，再早一点也可能，谁知道竟然没机会进行下去。 十皇子的确处于昏迷状态，可夜秋澜不能保证他什么时候会醒。 按理说，现在这种情况，淑妃应该会派人去找他的吧！ “可惜了，若是将人留下，明天一定会很好看的。”夜秋澜觉得现在时机不对，已经晚了。 “既然知道，为什么不行动？”一个声音突然传出来，惊得夜秋澜连忙回头，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云沐辰居然又在她屋里？ 门关着，她自己站在窗户之前，这人怎么进来的？ 夜秋澜走到桌边，将灯吹灭，屋内陷入一片黑暗。 有灯光，外面很容易看到她屋里有多少人，万一有人睡不着，想来加入聊天就好玩了。 云沐辰也没在意：“看起来你也不笨吗，可是下手怎的那么软？” 夜秋澜无语的看着云沐辰，渐渐的就借着窗户外的星光瞧清楚了一些：“十六殿下都什么意思？” 什么不行动，什么下手软？为什么她有点听不懂？ 云沐辰给了她一个白眼：“有人欺负到头上来，你就这么算了？” “……”夜秋澜回答不了，她没说算了啊，这不是出了意外吗？ “说话！”云沐辰不满的说道。 夜秋澜默默泪流满面，十六皇子，你的毒舌让人很不想说话好么？ “太后晕倒，这是意外，我在等她们出招呢！”夜秋澜实话实说，免得引来更毒的舌：“说起来，十六殿下现在不该在慈宁宫吗？” 这个时候溜跑，怕是不好吧！ “等待别人出招？最下层的办法，你怎么就知道别人出招你能应付得了？”云沐辰鄙视的说道：“太后的病情有结果了，御医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清醒，父皇便不让大家都等在那里，只留下皇后在慈宁宫侍疾。” 夜秋澜是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虽然她也知道防守还击的办法很被动，可这里是皇宫，她要人没人，要钱没钱，要身份没身份，拿什么去跟淑妃和皇子拼？ 主动出击，事后连逃脱的办法都没有，不管事情成不成都容易被牵连啊！ 等待别人先出手，不是办法的办法。 “今天是皇后侍疾，明天是不是就轮到你母妃了？”夜秋澜转移话题的说道，至于反击什么的话题不好继续。 “那还不一定，有些人会喜欢这种事情的，想要讨表现。”云沐辰冷冷一笑，真正关心太后的有几个？ 对此，夜秋澜也深有体会，其实所谓的侍疾，不过是主子呆在慈宁宫而已，若是有个万一，还能有做主的人。 真正动手的，依旧是太后那些心腹，以及其他奴才。 前世夜秋澜作为张妃的心腹一起去慈宁宫侍疾好几回，很清楚里面的道道。 做主子的，实际上什么都不用做，换个地方休息睡觉而已。 所以，不少人愿意挣表现，只为在皇帝面前露脸。 “你既然想到有办法让敌人更惨，怎么不动手？”云沐辰将话题又绕回来了，还真是执着。 “我在皇宫没有任何的根基，有些事情能够想到，却无法做到。”夜秋澜坦白的说道。 好歹云沐辰曾经也来给她报过信，若是真的要害她，其实不用这么麻烦，只需要他装作对她关注，秀女们的嫉妒就能将她给埋了。 君不见云沐风只说了一句话，就给她拉了一批仇恨么？ 这等仇恨还是能要命的，稍有不慎便万劫不复。 “那现在要不要去看看？”云沐辰突然说了一句奇怪的，并没有反驳夜秋澜的自我认知。 夜秋澜怔了一下，狐疑的看了看云沐辰，这话是她想到的那个意思吗？ 云沐辰站了起来，走到窗口处：“你去不去看？某些人的下场。” 夜秋澜唰的一下站起：“去！” 虽然有点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儿，可她知道云沐辰肯定不会为了这点小事儿过来骗她。 真的有什么下场？岂能错过？ 光是想想都觉得兴奋啊！ 夜秋澜迫不及待的走到窗边，用眼神询问着云沐辰要去哪里？ 今天太后晕倒，无论出了什么事情，罪名都是加倍的，肯定会激怒皇帝。 119第119章看来该对你好点 皇帝是孝子，当今太后其实并非皇帝的生母。 当今圣上的母亲生完孩子后，身体极度不好，熬了几年终究是没熬过去，在皇帝六岁那年去世了。 然后，皇帝的母族就将同父同母的嫡亲妹妹送进了宫，一边为了照顾当时还是皇子的皇帝，一边也有更多的打算。 最后，皇帝成功做了君主，那个嫡亲妹妹也成了太后。 而皇帝快六十了，太后也才快七十，听着这岁数就不可能是亲母子的。 所幸，当今太后为了皇帝，自己都没有要孩子，跟皇帝的关系一直不错。 所以，谁敢在太后病倒之际闹事儿，皇帝肯定会火冒三丈，罪加三级。 云沐辰勾起嘴角，也没有说什么，向夜秋澜伸出了手。 夜秋澜愣了一下，迟疑了一会儿，还是伸出手搭在了云沐辰掌心，眼睛一花，下一秒两人就出现在了房顶上。 云沐辰好整以暇的看着夜秋澜，似乎在等待她的后续反应，一般的女人突然出现在高处，那都是很惊恐的。 夜秋澜沉默的往下看一眼，储秀宫还真是灯火辉煌啊！ 现在这个点，的确没多少睡觉。 见云沐辰没有动作，夜秋澜抬头看了他一眼，瞧见这位十六皇子的表情后顿时有些囧了，那样子，好像在等着看她笑话啊！ 可是，前世的后来，夜秋澜拜了白夜为师，虽然因为这样那样的限制条件导致武功成就不高，可是到底还是会一点的。 别的不说，逃命的轻功绝对学得最好。 所以，高来高去也是常事儿，这突然到房顶这种事情，根本没感觉到惊异好不好？ “咳……民女不害怕，是不是让十六殿下失望了？那个，民女是不是要惊恐一些才好？”夜秋澜忍不住吐槽，果然云沐辰有不良嗜好，打从一开始就准备看她笑话吗？ 云沐辰一点没有掩饰自己的失望，甚至不觉得尴尬：“你真不怕啊！”只有打算落空有点可惜。 夜秋澜语噎：“殿下若是想看什么，早点说，民女自当配合。” 云沐辰无趣的摊了摊手，直接扔下她转身就走，需要配合的笑话有什么好看的？他倒是想看看，夜秋澜是真不怕？还是假不怕？ 刚才还可以说是他拉着的，有一定的安全感。 现在让她一个人走呢？ 云沐辰心中的恶趣味散发，不过是想看一下夜秋澜不淡定的表情，怎么就那么难呢？ 没错，云沐辰就觉得夜秋澜有时候太过淡定了，仿佛什么都不在乎一样，实际上让人看着心疼。 如果没记错，夜秋澜不过十三岁，哪来那么深的定力？ 安乐侯府当真这么训练人？ 这句话是好话，可潜在意思就表明了夜秋澜以前过的什么日子？安乐侯府到底是如何对待嫡女的？ 云沐辰心一沉，突然间又觉得自己手段太过激，既然夜秋澜以前过得不好，他就应该对她好一点才对。 云沐辰猛的良心发现，觉得自己不该让夜秋澜惊吓的，立刻转身想要说点什么，并且护着她一起走。 谁知道，云沐辰一转身就看到夜秋澜在身后，根本没有站在原地，也就是说，刚才她一直紧跟着的？ 原本，以云沐辰的实力不会发现不了这茬，可是刚才胡思乱想太多，竟然没有注意这点。 夜秋澜诧异的看着云沐辰回头，漆黑的眸子睁睁的瞅着他，有些莫名其妙，不是说要去围观热闹和某些人的下场？这突然回头是什么意思？ 两次见面，夜秋澜对云沐辰的实力稍微有点概念，所以，完全想不到云沐辰会没发现她跟上了。 沉默的看夜秋澜一会儿，云沐辰眼中划过一丝诧异：“原来你会武？” 在这屋顶上行走，没点功夫底子可不敢动。 云沐辰终于知道夜秋澜突然站在屋顶上为什么不害怕了，这根本不惊的啊！ “……”夜秋澜突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一直跟着，以为云沐辰知道的，原来刚刚才发现？ 一时之间，夜秋澜有些糊涂，云沐辰的实力到底是高？还是低？ “算了，这样也好。”云沐辰点头，回身继续在前面领路。 夜秋澜默默跟上，觉得今晚上的云沐辰特别奇怪，做一些举动她似乎完全看不懂深意。 果然，众多皇子中，十六皇子才是最深不可测的。 夜秋澜完全不确定的这么想着，其实不太愿意承认十六根本是脾气不定，性格诡异这种事情…… 看了一眼十六选择的方向，夜秋澜心思又飘远了，小声的说道：“十六殿下，这好像不是去今天休息之处的路。” “谁说好戏在休息之地了？”云沐辰语气缓和了不少，出口的话也没有那么冲了，这让夜秋澜感觉有些不习惯。 忍不住捂脸，夜秋澜突然间觉得自己被云沐辰给带得开始扭曲了，不然为什么觉得十六态度温和了还不习惯？ “那，是在哪里？莫非傍晚在慈宁宫发生了什么事情？”夜秋澜好奇的猜想道。 云沐辰轻笑一声：“确实，我的那个十哥，太后娘娘病倒，他可是一直没有出现呢！” “……”夜秋澜惊喜，这是照着她的想法在走？可是为什么呢？ 在这种关键时候，要给皇帝留好印象的，淑妃为什么不派人寻找十皇子？ 如果有人特意去叫人，她下午动的手脚根本没有意义啊！稍微用点药就能掩盖脸上的伤势，指不定还能给自己找个良好的借口，引发一下皇帝的慈父情怀。 当今圣上是年纪越大，性格越软，同时更加在乎亲情，对于众多儿子也就多了好几分宽容。 或许是想到自己当年夺嫡的残酷，皇帝越来越不喜欢看到自己的儿子手足相残。 说起来，这也奇怪，自己当初是踩着兄弟尸体上位的，现在却希望自己儿子兄弟和睦，这种标准不可谓不难啊！ 或者，这是皇帝老年之后的通病，当初先帝不也是这种想法？只不过被儿子们之间的残忍给气死了。 “为什么他没有去？淑妃没有发现？”夜秋澜觉得这消息好意外。 120第120章第一二〇章看来我们来早了 云沐辰轻笑一声，觉得这件事挺好玩的：“你想多了，近两年来，淑妃越来越拎不清了，但是这么大的事情能忽略过去么？” 夜秋澜眨了眨眼：“说的也是，那为什么十皇子还会缺席？” “噗，自然是有人让他不能出现。”云沐辰打了个响指：“到了，你别说话，看看就明白了。” 说着，云沐辰拉了一把，让夜秋澜挨着他站着。 见状，远处的阿金一副见鬼的表情，死死的盯着夜秋澜有些风中凌乱，这姑娘居然也是从房顶上过来的？他没看错吧，刚才是她自己走的？不是主子护着的？ 阿金这才对夜秋澜有所改观，禁不住感叹主子好眼光，居然一眼看到了以为能跟上主子脚步的女人，而且，这接人过来也太不走寻常路线了吧！ 夜秋澜也看到了阿金，不过对云沐辰的贴身近侍她是认识的，多看了一眼便不再关注。 禁声的往下一探，夜秋澜偏了偏头，如果没有猜错，这里是淑妃的宫殿吧！ 这会儿宫内灯火辉煌，但是主人好像还没回来。 远远的，听到有一队人慢慢接近，还能看到皇帝的明黄仪仗，夜秋澜微微有些明悟，若有所思的看了云沐辰一眼。 看起来，今晚上皇帝来淑妃宫里了？ 不过，这显然还安排了异常好戏等着皇帝啊，就是不知道淑妃受不受得住？ 察觉到夜秋澜的眼神，云沐辰嘴角一勾，缓缓的说道：“近些年，父皇的确很宠淑妃的，要不然淑妃也不会这么得意忘形。” “今晚上，慈宁宫那么多嫔妃，最后还是被淑妃得手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不得不承认，淑妃对付皇帝还是很有一套的。 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枕边人，这点了解还是有的。 而且，淑妃当年能从一个低位慢慢升上来，心智和手段绝对不同凡响。 如今会得意忘形，那是一个人身处高位久了，又被宠坏了的结果。 “这么说，前阵子皇上对淑妃不满，其实真是做给别人看的？”如果是，夜秋澜觉得自己一定会心塞。 一尸两命，差点还波及到她，现在甚至已经牵连到了，只是换来一场给别人看的戏？ “如果她在那之后都安分下来，不再闹事儿，自然就是做给别人看的，时间一长，父皇未必还会记得。”云沐辰淡淡的说道：“不过，她继续这么作死就不好说了。” “……”夜秋澜盯了云沐辰好几下，觉得十六殿下今晚上特别好说话，让她有点心惊胆战的。 毕竟，他们俩很诡异在讨论他父亲宠女人的问题，这其实是大不敬的。 虽然这话题被说出来异常的自然，可是不代表她不心虚。 而且，夜秋澜不知道这十六殿下温和之后，会不会更加毒舌？ 所以，这说话老是有点忐忑。 云沐辰感觉到了，却不点破，依旧不急不慢的说道：“刚才在慈宁宫，只有十哥没有来，父皇有些震怒，不过被淑妃用十哥身体不舒服，中午喝醉了为借口安抚了下去，最终还由此将父皇答应夜宿她宫里。” “……”夜秋澜依旧觉得，跟人家儿子讨论人家宠女人的事情是一件诡异的事，尤其，这人家还是天下之主。 不过，云沐辰的语气听起来很淡漠，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父皇宠哪个女人，最重要的是，他也管不着啊！ “这么说，淑妃是以十皇子为借口的？”夜秋澜不经意的岔开一些话题：“这么说，皇上是来看十皇子的？” 模模糊糊的，夜秋澜好像摸到了云沐辰说的好戏在哪里了。 如果皇帝拒绝了那么多的妃子，只是想顺便来看看“身体不舒服”的儿子，却发现这个该不舒服的儿子却在干一些其他的事情，甚至连太后病倒都不去探望，那事情就好玩了。 夜秋澜好奇的看了看云沐辰，现在的关键在于，十皇子到底在做什么呢？ 正思索着，皇帝的仪仗就进入了宫殿，而淑妃正满脸红光的坐在龙撵上，眉目之间扬眉吐气的样子，似乎得到了巨大的胜利。 妃子能上龙撵，那是一种受宠的殊荣，难怪淑妃眉飞色舞的，一脸的温柔小意，整个人都快吊到了皇帝身上去，完全没有发现危险即将来临。 这种看到敌人上一秒还在天上享受，下一秒就坠入地狱的感觉，真是让人上瘾啊！ 因为心中有期待，夜秋澜也没有开口问，只是眼巴巴的看着皇帝和淑妃居然一边调·情，一边进入主殿。 说实话，这样的一幕看在眼里其实有些尴尬。 一来，皇帝是十六的父亲；二来，皇帝是天下之主；三来，皇帝年纪已经不小了，淑妃也不再是少女，这种隔代秀恩爱的即视感，让人有点不能直视。 云沐辰可就比夜秋澜淡定多了，哪怕是心下尴尬得不行，表面上也看不出什么来。 他想要夜秋澜来看现场热闹，但是没想到事前还会有这么一出。 夜秋澜揉了揉手心，脸色稍微有点红，不是羞涩，而是尴尬。 强忍着不适，耐心的等待皇帝和淑妃温存完毕，好不容易要准备去后殿休息了，却又听见皇帝的肚子响了。 两人这才想起，因为太后的事情，大家都没来得及吃点东西，这下又让小厨房开始忙活。 夜秋澜憋着一口气不吐不快，洒然不已：“看来，我们来早了。” 这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人家要吃饭，他们还得继续等。 幸好现在的天气站在房顶吹风已经不算很冷了，否则，这场好戏还真不容易看。 云沐辰整个人有些僵住，表面没什么，其实半天没反应过来。 只能说，云沐辰装得太好了，让夜秋澜以为他一直这么淡定。 “咳咳……我父皇吃饭很消耗时间的……”云沐辰幽幽的说道，横生枝节什么的，最讨厌了有木有？ “呵呵！”夜秋澜干笑，以她看这不是耗时间那么简单吧！ 分明是皇帝年老体弱，对有些事情有心无力，所以喜欢跟妃子们你侬我侬多过于直接上阵。 121第121章果然是一出大戏 吃饭，反而是营造气氛，你依我浓的一种表现方式，所以才会慢的。 虽然心里这么吐槽着，可夜秋澜不敢说出来。 她跟云沐辰也不算多么有交情，关系也不深，了解更不多，而且还是一男一女，有些想法特定不能说出口。 云沐辰可不知道夜秋澜已经想歪了，尴尬了一阵，冲远处的阿金使了一个眼色。 阿金瞬间理会，心下也在感叹，皇上老了啊！若是年轻那会儿，遇到现在这种情况，肯定迫不及待的好么？ 现在倒是玩起了情调，让自家主子在女人面前丢了一把脸。 阿金叹息，手上动作却不慢，很熟练的在屋顶掀了一片瓦，往里面弹了一个什么。 夜秋澜将这一幕收在眼里，其实很想知道阿金的业务为啥能这么熟悉？经常做这种事情？ 光是想想，夜秋澜都忍不住一哆嗦，这么说的话，前世她有没有被偷窥？貌似她作为云沐风的女人，也算是敌人的吧！ 画面太美，夜秋澜已经不敢想了，刚开始她就是普通人，后来练武成就也不高，哪怕有人偷窥，她未必也能发现啊！ 努力将脑海中这种怪异的想法给屏蔽，夜秋澜越发坚定今生要努力练功的想法。 不为其他，就为不让人偷窥也要努力一把才行。 不过，阿金的行为明显有了成效，很快的，宫殿里就有了变化，皇帝和淑妃等的饭菜还没有上，突然从内殿传出一声怪异的呻吟。 原本，皇帝和淑妃还在一起说一些趣事儿，这一声呻吟从里面传出来，立刻让两人的表情一僵。 淑妃是惊呆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反应才好，毕竟内殿是她的寝宫，她晚上睡觉的地方。 而刚才那呻吟，不用多说，经常跟皇帝玩情·趣的淑妃是过来人，怎能听不出那是什么情况？ 淑妃都能有这认知，皇帝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所以，皇帝脸色一黑，表情更是像吞了苍蝇一样的难受。 里面不管是谁，暂时的，皇帝对淑妃都看不顺眼了。 一想到有别的男人在淑妃的床上办事儿，皇帝先前对淑妃所有的温存怜惜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而且，皇帝都是多疑的，也最会联想了。 既然有人敢在淑妃寝宫这么玩，那平时呢？淑妃会不会也自己这么玩，给他堂堂一国之君戴绿帽子？ 想到这里，皇帝看淑妃的眼神越加不善起来。 淑妃这才醒悟过来，张了张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辩解，只能愣愣的看着皇帝，打心底的发凉。 事情来得突然，淑妃完全没有心理准备，所以，一时半会儿不知道该如何解决。 皇帝没有怀疑这是陷害，因为在太后寝宫时，决定都是临时的。 遣散嫔妃是临时决定的，来淑妃的宫殿也是临时的，所以，原本今晚上淑妃很大可能不会回寝宫的，要不然里面的人怎的会如此肆无忌惮？ 皇帝眯着眼睛磨蹭了一下大拇指上的扳指，自以为想通了关键：“淑妃真是好兴致。” 淑妃一噎，身体有些瘫软，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驳啊！ 而且，屋里的呻吟越来越频繁响亮，可声音有些失贞，两位做父母的，竟然谁都没有认出来了里面是他们的亲生儿子。 淑妃现在只觉得有些恶心，那是她平时休息睡觉的房间啊！ 现在居然有人胆儿肥的在上面办事儿，那平时呢？在她不知道的时候是不是也有这种事情发生？ 光是想想，淑妃都感觉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这人啊，总是有那么一定惯性怀疑的，本来没有的事情，也会可劲的去联想。 淑妃和皇帝，明显都有了这种反应。 皇帝也不是为了要淑妃回答，现在淑妃说什么他都不会相信的，只是有些意外，有点伤感，毕竟这么多年的情分，他并不希望淑妃真的有做对不起他的事情，现在就是止不住怀疑。 也没有再说什么，皇帝站了起来，没什么胃口等吃饭了，而是慢悠悠的走向寝宫，想要看看俩面胆大妄为的都是谁呢？ 夜秋澜练武后耳目聪明，自然听到了内殿的声音，那么没有亲眼看到，却也能猜到发生了什么事情。 而且，皇帝和淑妃没有发现里面的人是谁，她却猜到了一定是十皇子。 原来，云沐辰让她来看好戏，竟然是这样的一出大戏？果然啊，她很期待十皇子的下场呢！ 太后晕倒没有出现就算了，居然还用了身体不舒服做借口，现在被皇帝亲眼看到十皇子“不舒服”的情况，这会有什么结果？ 最重要的是，这么荒唐的事情，竟然在皇帝面前做了，还“征用”了自己母亲的地盘？那可是自己母亲和父亲将要歇息和办事儿的地方啊！ 夜秋澜忍不住一个哆嗦，完全是兴奋的，虽然她一开始的确有想过扔一个女人到十皇子床上，然后让两人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儿，皇帝知道了肯定会不喜的。 然后，根据事情的严重性，皇帝肯定不会轻飘飘的绕过。 最后淑妃和十皇子就算不被拉下马，但是也绝对会脱一层皮。 只要感觉痛了，就会暂时安分一点，等她选秀完毕，那自然就安全得多。 可是这计划最终只是想想，夜秋澜没有人脉做到，而且，事情的严重性就代表着这个女人的身份。 暂时跟她有仇的女人，身份不足以让十皇子痛，说不定还会帮了那女人一把，从此加入皇子府。 而身份十足的，跟她并没有什么仇，可能连吵嘴一句都没有，这让夜秋澜如何去算计？ 所以，最终只能搁浅，在心里想想就作罢。 夜秋澜完全没料到，她用心想过的事情，居然被云沐辰做到了，而是做得比她计划都更完美。 太后晕倒这件事情所延伸的意外，完全被云沐辰利用了起来。 若是平日里，十皇子这种事情最多说是风流，有点不分场合，呵斥几句也就算了。 可现在，天时地利人和，十皇子的罪名只怕要翻了无数倍。 122第122章一猜就中的爽感 崇拜的看云沐辰一眼，夜秋澜这才了解到他来自己房间时说的那句话都什么意思。 既然都那么想了为什么不动手？ 看看，云沐辰就是怎么想的就怎么动手了吧！ 虽然有其他的执行人，可是效果如此惊人。 “里面的女人是谁？”夜秋澜有些惊讶，也有些忧郁，她虽然很想将十皇子和淑妃踩下去，可是不愿意波及到无辜。 当然，夜秋澜审判无辜的范围有点广，至少前世的仇人，她都不会觉得是无辜。 还是那句话，她不会因为对方这辈子还没有做，就真的可以原谅了，会认为对方是无害的了。 若是利益没有纠葛了还好说，一旦涉及到利益问题，前世发生的事情，依旧不会避免。 夜秋澜一直不觉得自己很善良，但是好歹还存在一分底线。 “你猜呢？”云沐辰嘴角噙笑，似乎很满意夜秋澜的眼神。 夜秋澜脸一黑，知道云沐辰的恶趣味又发作了，不过还是很配合的想了想：“不会是那个叫七月的宫女吧！” 夜秋澜能想起来的人不多，就随便猜了一个人。 因为云沐辰的手段有时候看起来的确很激烈，而且相当恐怖，谋略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可是大体上也不会随便祸害人的。 所以呢，夜秋澜没往秀女身上想，只是提了个记忆深刻的宫女。 云沐辰顿了一下，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夜秋澜：“这么聪明？怎么猜到的？”这只是一个巧合么？ 夜秋澜哑然，难不成她随便胡扯还猜对了？ “随便猜的，你为什么会选择她？”夜秋澜不知道该兴奋，还是该哭笑不得，这么看来，前世这颗放在云沐风后院的棋子就这么废掉了啊！ 虽然七月本身还来不及有所建树，可知道这么一条线，总觉得有所好处。 当然，对于七月来说，指不定还更高兴，她本身就是十皇子和淑妃的人，不用整天担心会暴露了。 像她们这样的人，其实最懂得暴露之后的残忍，无论那边都不会放过她的。 说不定，敌人还没有出手，自己主子反而先灭两口。 “这个宫女不是淑妃的人么？”云沐辰一脸高深莫测，好像这宫里的事情根本瞒不过他似的：“而且，你自己听听，我费了这么大的劲，你以为就这么简单？” 这还叫简单？夜秋澜微微一囧，倒是真竖起了耳朵，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古怪，如果没听错，那寝宫里是有两个女人？ 夜秋澜真想冲云沐辰竖大拇指了，不出则已，一出就直接打七寸，还是非常用力的，真的比她强很多。 “还有一个人是谁？”夜秋澜忍不住问道，虽然不想承认，但是她真的很好奇。 而且，十皇子的下场，她已经不用去想了，肯定好不了就是了。 “一个你的仇人。”云沐辰淡淡的说道，仿佛这些事情不过举手之劳，不足为惧。 “仇人？”夜秋澜眼珠子一转，这下是彻底不敢想了：“你是说，张清？” 云沐辰诧异，转眼看着夜秋澜目光深邃，一次是巧合，这两次难道也是巧合？ 这个女人，分明比他想的要聪明得多，明明没有任何线索，她居然也能一猜一个准？ 虽然也可以说夜秋澜的交际比较简单，可是他那个也不算什么提醒吧！ 看云沐辰的表情，夜秋澜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囧了一下十分诧异：“十六殿下，原来你都是这么玩的？” 说实话，前世的云沐辰，并不怎么参与皇子之间的夺嫡，别人算计到他头上了，自然会下狠手报复。 可是跟他没关系的话，他也乐得看戏。 而这次，十皇子和淑妃似乎并没有惹他，云沐辰为什么会做这样的事情呢？ 如果说十皇子只是宠幸了一个宫女，或许皇帝还会再忍忍，可一次性玩两个，这就太荒唐了。 云沐辰斜眼看她一下，并没有说话。 的确，这不像他平时的作风，一般来说可以看戏看得很欢乐的时候，他也懒得去动手。 而且，有时候动手还不算最难的，动脑子才更麻烦。 只不过，看到某个女人吃亏，他总觉得自己这个十哥，还有倍受宠爱的淑妃那是日子过得太美好了，总得给她们找点事情做，免得总是想着怎么去算计人。 云沐辰也知道，夜秋澜说的那些理由也对，她在宫里什么都没有，是不好动手的。 可是对他来说，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他出手不喜欢太软，一定要下手够狠，把人打得够痛才舒服，才不会浪费他一番算计。 所以说，就有了现在这一出。 本来，易蓉蓉换完衣服后，云沐辰就让人把七月给扔到了十皇子的床上，不过，只是纯粹睡觉，并没有加料。 只是打算让人看到这一幕就成了，并没有想过要进行到更深的层次。 可后来，太后晕倒，所有人都去了慈宁宫，这事情有了变化，云沐辰第一时间让人将两人转移到了淑妃寝宫。 这一次，云沐辰的人给加了料的。 慈宁宫一片肃然的时候，淑妃这寝宫可战得正酣。 本来云沐辰也不确定皇帝会不会来，所以只是初步涉及，若是皇帝没过来，淑妃肯定会将事情给压下去，那么只是让十皇子累一下而已，就没有过多的折腾。 直到确定皇帝被淑妃笼络之后，云沐辰才让人将张清也扔到了床上，可实际上十皇子已经累了，正睡得舒服，并没有将张清怎么样。 一环扣一环，云沐辰的计划也是不断完善的，因为意外出得比较多，所以都视情况而定。 正因为如此，淑妃派去找十皇子的人扑了个空，并且，有些茫然的完全不知道十皇子在哪里，打死他们都想不到，十皇子会在淑妃寝宫里做事儿啊！ 所以，皇帝和淑妃刚进屋的时候没有发现任何异样，里面是没有动静的。 为了让皇帝和淑妃能早点发现问题，别让他们在屋顶吹风，这才让阿金给加了点料。 123第123章就是这声音这状态 对此，十皇子的某种兴致顿时苏醒，模模糊糊的就摸向了身边还带着特殊幽香的人。 说起来也巧了，十皇子这一次摸到的正好是张清。 因为刚才已经大战过不知道多少回，十皇子神智又不清醒，所以压根儿没想到还会碰到一个处子，难耐之下横冲直撞的就进入了，顿时将张清痛醒了，并且不由自主的尖叫一声，有种划破天际的趋势。 张清的这声尖叫来得有点迟，皇帝已经走了进来，刚好听到尾音，吓得一个哆嗦，有点被惊魂。 十皇子完全没有影响，甚至听到这尖叫还更加亢奋，只觉得身下这女人真不错，似乎怎么戳都跟处子一样紧啊！真是好舒服…… 体验到这种美好，十皇子觉得整个人快飞起来了，竟然觉得还不够似的，用力更猛，兴奋无比的听着身下人的哀叫：“不错不错，叫得大声一点，弱得像小羊一样，没吃饭吗？” 夜秋澜竖起耳朵听到这一幕，低头从揭开的瓦中看下去，终于感觉到有一丝羞涩了。 主要是身边有两个不太熟悉的男人，否则，哪里可能羞涩？ 其实这阿金揭瓦的技术不错，刚好在床顶，可是床幔的顶部一般都很厚啊，只看到一个人影在晃动，更多的就不清楚了。 主要是十皇子的嗜好居然是这样的，夜秋澜觉得无比意外。 难怪死去的袁茵殷在前世不快乐，不说人家心里有没有人，就说那温柔如水的性子，应该不会喜欢这么暴躁的生活。 张清一开始叫得很惨烈，慢慢的竟然有些分不清是痛苦还是欢愉了，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 夜秋澜左瞧右瞧，豁然发现这个角度刚好被挡得严严实实，虽然能瞧见人影，可现场什么都看不到。 不由得有些失望心塞，夜秋澜敲了敲旁边的瓦，考虑着要不要重新揭一块？可是她从来没做过这种事情，只怕业务不熟练，弄出了响动就麻烦了。 于是，夜秋澜看向了阿金，希望他重新找个角度不错的地方揭瓦。 阿金被看得一个激灵，顿时感觉到了自家主子那灼灼的眼神，连忙扭到一边去，当完全没发现夜秋澜的殷殷期待，这活儿绝对不能接。 见阿金很识相的回避了，云沐辰满意的点了点头，看着夜秋澜没有说话，这姑娘居然还想找个好的角度？到底是怎么想的？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碰见这种事情，虽然有点脸红，但是一点没有回避的意思，真是掩饰都省了。 不知道阿金选这个地方出了方便下药外，也是挑选过的吗？哪能让她看？ 见状，夜秋澜忍不住有些失望，知道阿金不会听她命令的。 云沐辰心思已经跑远，可屋里的皇帝已经惊呆了，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作何感想，只是傻傻的看着自己儿子在自己妃子的床上大展雄风。 不仅如此，床上还有两个果着的女人，满身青痕，怎么辩白都无法掩饰曾经发生过的，还有现在正在发生的事情，是那么的不堪入目，让人恶心。 “啊！”淑妃气极的走了进来，却发现那上面激烈的人正是自己儿子，呆了一下忍不住惊恐上身，尖锐的叫了出来。 淑妃真的很想晕过去，可是她又该死的理智，知道她若晕了，这场面更加不可收拾，七窍生烟，头昏眼花的只能继续撑着。 十皇子竟然还不自知，虽然感觉这声尖叫有些怪，却更加兴奋了，一巴掌打在张清身上，噼里啪啦的，听得夜秋澜眼皮子直跳，不知道他落点到底在哪里？ “不错不错，就是这声音，这状态……”十皇子作死的还在继续夸赞，估计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夜秋澜抬头看了看云沐辰，忍不住震惊，这十皇子到底中了什么药？竟然这样都不清醒？ 最重要的是，十皇子竟然说淑妃的声音不错？还会因此觉得特别兴奋，难道不是在猥琐自己母妃？这性质又加深了一层啊！ 果然，皇帝刚有点回神，立刻脸黑如墨，龙眼冒火，咬牙切齿的挤出几个字：“云沐林……” 淑妃脸色已经不能更加难看了，摇摇欲坠的，双目中都流出了水，声音颤抖：“林儿！”她知道，这次的砍只怕难过了，因为云沐林很明显的触及到了皇帝底线。 不说打脸了，这分明是直接将一国之君的面子仍在地上踩啊！尤其，那还是自己的父亲。 十皇子依旧毫无所觉，只不停的用力打桩，沉醉在自己的爽感里。 “咦，皇上，淑妃姐姐，你们这么快就准备休息了吗？看来臣妾来得不是时候？不过，这么闹哄哄的是在作甚？哪个奴才敢吵着主子休息？”一个娇滴滴的女声插了进来，差点崩断淑妃最后一根神经，直接咬了一下舌头才能维持清醒。 见状，夜秋澜呆了呆，张妃居然来了？在这个时候出现了？ 抬头看了看云沐辰，夜秋澜眼中盛满疑惑，是巧合？还是人为？ 云沐辰眼中还带着诧异，摊手摇了摇头，表示这还真不是他做的。 皇帝已经确定了夜宿淑妃宫里，一般也很少有妃子敢到别人寝宫拉人的，半路截胡全靠个人本事，这进了门就各过各的了。 所以，即便是很多人有心，云沐辰也无法在这方面算计张妃。 夜秋澜想了想，觉得也是这么个理，点了点头确认这是张妃的自主行为，只不过她有什么依仗敢闯进来？ 可不管初衷是什么，现在这场好戏是更加精彩了，这是夜秋澜事前想都不敢想的，如果是巧合，她真是太喜欢了。 张妃一边说话，一边进入寝殿。皇帝和淑妃太过震惊，没来及反应，自然就没来得及阻止，结果被张妃看了个正着。 “啊？”张妃虽然有心过来接近皇帝，想要做一些事情，可是完全没想过会遇到这么不堪入目的一幕，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过，张妃很快反应了过来，心下甚至有些窃喜。 竞争对手出了这样的事情，简直是上天送的礼物。? 124第124章十殿下还行不行啊 当然，张妃的第一反应还是淑妃和十皇子被人算计了，毕竟自己要不是不想活了，应该也不会这么作死。 可是，转念一想张妃反而不明白了，这可是淑妃的寝宫，谁能在这里做手脚？ 就算手段再差，脑子再笨的人也明白，自己休息的地方要守好了，也是一个人最秘密的地方。 不仅是为了自己命，也为了笼络皇上，最私密的地方被人这么算计，恐怕这个做什么事情都疑神疑鬼，不能放松了。 皇宫虽大，却全然没有一丝清静之地，估计那日子也难过。 张妃是不相信淑妃居然会这么不小心，再则，床上分明是十皇子啊，淑妃的儿子，这个要怎么算计？ 所以，张妃一时之间有些糊涂，不明白到底是淑妃被人算计了？还是平常十皇子都是这么玩的，只是今天运气不好，被皇帝遇到了而已。 太后病倒是意外，连带后面的一系列事情都是临时决定的，若是十皇子平时就这么玩，现在突然被逮住，也只能说自己点儿背。 一想到淑妃在慈宁宫柔柔弱弱，楚楚可怜的说十皇子身体怎么不舒服，连床都下不来了，根本无法来看望太后娘娘的前后过程，张妃就忍不住想笑。 皇帝最后会答应淑妃夜宿含筵宫，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关心儿子，想要看看儿子到底怎么样了？需不需要请御医？ 至于回到宫中，皇帝并没有第一时间想起十皇子，反而跟淑妃温存起来，若非肚子造反，说不定现在已经滚到一起了这种事情，皇帝自然是不会想起的，淑妃更加不会记得了。 不过，张妃的这一抹笑还没有绽放完，又重新尖叫了一声：“张清？怎么会是张清？十殿下在做什么？淑妃娘娘，你就不会管管自己儿子吗？” 张妃在看淑妃笑话的同时，也拿眼去瞧十皇子身边的两个女人，她想要知道事情能严重到什么程度？ 只不过，刚才乍看一眼都是宫女头饰，想来是有些失望的。 在张妃看来，若是在选秀女就完美了，说不定凭此能彻底除掉自己和儿子的一个大敌。 可惜，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正在被折腾的那个居然是张清，张妃想破了脑袋都不会想到的一个人。 这一次，张妃的声音带着质问和尖锐，还有一长串话，终于让十皇子有了一丝反应。 毕竟，光是尖叫，跟刚才张清第一声没什么区别，十皇子自然没发现不对，连自己亲娘的声音都没认出来，更何况是别人？ 可说话就不同了，让十皇子一个激烈，整个人清醒了一半。 十皇子动作没停，猛的一回头，犹如大冬天的突然掉进冰窟，全然僵住了。 其实夜秋澜是佩服他的，明显意识到了什么，竟然还有勇气回头？就那瞬间的强大意志值得称赞。 “云-沐-林！”皇帝一字一顿的喊着，差点七窍生烟。 其实从皇帝进来，到淑妃惊恐，再到张妃看见等等，不过是短时间内的事情，皇帝甚至都没来得及想明白要怎么处理。 看到十皇子那傻样，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机灵，皇帝顿时觉得好心塞，以往的慈祥顿时变成了厌恶。 所以，气急之下，皇帝喊出来的这声名字，有着前所未有的幽冷。 十皇子和淑妃都吓得颤抖，因为这种声音和情绪，他们只在皇帝要灭门的时候听见过，难道…… 而张妃则是眼睛一亮，神情中难掩一丝期待，连带刚才发现张清的事情都顾不得了。 “父……父……”十皇子其实有点懵，完全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呀！”张妃火上浇油，觉得极为不堪的捂住眼睛，刚才还好说，因为床幔的关系看不太真切，可现在十皇子一丝不挂的出来，她怎么能看？ 别说张妃了，就是淑妃都得避嫌。 “蠢货，穿上衣服。”皇帝条件反射的挡在淑妃面前，顺便就将张妃挡得结结实实。 因为是自己儿子，淑妃未必能想到这一层，所以皇帝帮她做了。 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个地步，皇帝可不想再增加一些让他更没脸的。 “是……是……”十皇子有些腿软，现在完全没有任何兴致，只是哆哆嗦嗦穿着衣服，偏偏平日里有丫鬟，自己很少做这些，哆嗦了半天也没能穿好。 夜秋澜看着影子，能够推测出屋内的情况，不由得有点同情十皇子，不知道被这么一吓，还行不行啊？ 前辈子可没有这一出，而且七八个月后，十皇子就能喜当爹了，算是因为这批选秀才成亲的众人皇子中最早有孩子的一个。 为此，还得了皇帝的青睐，一度让十皇子的呼声搞过其他皇子，才会成为众矢之的。 加上淑妃不够低调，就抓住把柄，墙倒众人推的撸下去了。 可现在呢？袁茵殷不在了，孩子也没有了，若是十皇子在此被吓出问题来的话，以后这一脉该怎么办？ 如此算来，罪魁祸首变成了皇帝，真的好吗？ 云沐辰怪异的看夜秋澜一眼，不知道她一会儿感叹，一会儿古怪都是在干什么？ 任云沐辰再聪明，也不会想到夜秋澜的想法已经偏到了天边去。 不过，皇帝太恶心屋里的味道，竟然让人将窗户打开，夜秋澜差点没能笑出来。 她不确定皇帝是故意的？还是无心的？ 毕竟，云沐辰的人就算用药再高明，再稀有，说不定都会有线索。 平常人或许不懂这些，但是御医应该能察觉出来。 可是皇帝居然没有叫御医的意思，还直接让人通风了？ 他是真没有想过儿子会被陷害呢？还是根本不相信十皇子会无辜？ 可不管是哪种情况，这是一个当爹应有的做法吗？ 所以说，其实一国之君，从来就没有想过自己的儿子无辜吧！ 夜秋澜心下一晒，觉得这个真相让人开心不起来。 皇帝先是一国之君，然后才是父亲，对于儿子关心的时候慈祥，生气的时候冷血，变脸真是挺快的。 125第125章平时都是真的吗 不过，再怎么说，皇帝其实比夜博云要好很多。 皇帝至少是有一个天下需要平衡，那做不到一个好父亲是无法兼顾，因为他在不能双赢的情况下，选择了江山。 可夜博云能有什么需要放弃家庭的？ 当然，这么说或许不对，他只是放弃了夜秋澜而已，对于另外的孩子和女人，他还是可以像个父亲一样慈祥。 夜秋澜眼神闪烁，思绪已经跑远了，完全不能从脸上看出她的想法。 云沐辰频频注目，可就是猜不出来，最终只得作罢。 最后，看十皇子实在没法做好事，皇帝让身边的心腹太监来伺候十皇子更衣。 毕竟，十皇子的形象根本无法好好见人。 等一切都准备好了之后，皇帝已经坐在了上位，而淑妃不敢过去，脸色很白，眼中有一丝决然，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其实，若是张妃不出现，说不定淑妃还能有一丝转机，皇帝这几年尤为重视亲情，若是舍得一些东西，指不定还能让皇帝心软，最终将事情给压下来。 可谁知道，张妃居然出现了，尤其两女之一还是张清。 宫里谁不知道张清是张家人，是张妃的心腹？ 这关系突然复杂得无法解释，淑妃和十皇子的未来岌岌可危。 有张妃在，皇帝不管出于什么心理，都不会轻易妥协的。 淑妃一开始打算落空不说，皇帝在十皇子的处置上，肯定也不会手软。 淑妃冷冷的恨看张妃一眼，心下已经将这个女人撕碎：“张妃，这个时候了，你不歇着，怎么回来本宫这里？想要打扰皇上休息吗？” 淑妃这纯粹是不想张妃好过，顺便转移一下皇帝的注意，看能不能就此给忽略过去？ 哪怕不能忽略过去，好歹也让皇帝消消气。 后宫的女人哪能不明白，在处理事情的时候，气头越大越狠，等气消了，很多事情都指不定还有转换的余地。 淑妃其实也不知道怎么办，有点六神无主，只能死马当活马医，先拿张妃出出气再说。 只可惜，张妃不是软柿子，其中还有个关键的人物当话头。 淑妃病急乱投医，自然就不可能那么严谨。 张妃瞥了瞥嘴：“皇上，臣妾回去后发现心腹大宫女张清不见了，四下找了找都不见人影，最重要的是，竟然没有人看到她出门，臣妾觉得不妥，又觉得害怕，就想着来求皇上给臣妾做主了。” 张妃果然开始发力，这是要将十皇子的罪名钉死啊，掳走宫女，行这等猖獗之事，一国之君如何能忍？ 要知道，在名义上，宫里的所有女人都是皇帝的，哪怕是宫女，也是备胎。 历来都不缺宫女上位的，七皇子的生母可不就是？ 淑妃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张妃抹了一把眼角，似乎很担忧很伤心的样子：“本来这种事情不应该麻烦皇上的。” 你也知道啊！淑妃闭上了嘴巴，的确很想这么问的，现在看来，张妃已经有所准备。 淑妃豁然发现自己失算了，一步错步步错，她眼神复杂的看了看旁边垂头丧气的儿子，心下已经想不出什么办法了。 “哦？”皇帝看不出什么表情，只是淡淡的应了。 张妃有些忐忑，不过现在已经不能停了，便继续说道：“臣妾原本是想找皇后娘娘帮忙的，可是皇后娘娘要给太后娘娘侍疾，臣妾冒然打扰，只怕搅了太后娘娘的休息，这才不得已来见皇上的。” 果然，皇帝的脸色温和了很多：“真是难为你了。” 夜秋澜听得眉头一挑，张妃果然是要将淑妃往死里整了，这个时候居然提太后？不是故意要提醒皇帝，十皇子今天下午的缺席是在荒唐么？ 淑妃真是百口莫辩，这个时候她一开口，肯定会让事情更加糟糕。 皇帝表情温和，可眼底真的更冷了，若是身体真的不舒服，那还情有可原。 偏偏看这情况，淑妃在慈宁宫分明是欺君。 张清还有点浑浑噩噩的，整个人变得有些恍惚，可七月到现在还没有清醒，由此可知道，十皇子今天下午到底玩了多久？ 太后病倒的时候，他只怕玩得正高兴，连消息都没听说吧！ 说实话，皇帝对十皇子真的失望了，他心中看好的几个儿子，云沐辰或者要占首位，但是他对这儿子多少有点了解，只怕不愿意坐那个位置的，嫌弃太累了。 云沐林平日里瞧着机灵，手段也有，皇帝觉得这是最像自己年轻时候的儿子，所以多有疼爱。 不是不知道其他儿子有怨言，可是皇帝一旦觉得这个儿子像自己了，就怎么都忍不住会去爱护。 可是，今天晚上，皇帝第一次对自己的想法产生了怀疑，这个儿子真的像自己吗？他年轻的时候怎么会做这种事情？ 皇帝是自觉没有这么蠢，也没有这么荒唐的。 就算今天没有太后病倒这回事儿，可也是淑妃在办赏花宴啊！ 云沐林这么行事，打的是谁的脸？一旦被其他秀女和公子看见，这名声还要不要了？ 皇帝暗自有些悲愤和怀疑，若是没有闹出去，大家都不知道十皇子私下里行事，那也可恶得很，连他一起骗过了。 这让皇帝不得不怀疑，他平日里看到的云沐林，是真的吗？ 所以说，伴君如伴虎，很多事情左右都是不对的。 十皇子这事儿闹大了，嫌弃丢脸，没有闹出去就是欺骗自己，说实话，真不好做。 当然，十皇子这是本身行为不端正，若是自己做得无可挑剔，何必纠结这些？ 正因为个人表里不一，让为君者不能放心，才会各种多疑。 126第126章都在使劲掰 总之，皇帝现在看着还算平静，实则已经气到了极致，淑妃和十皇子才没有底气去平息。 因为皇帝生气外露的时候，说不定还好打打感情牌，真当皇帝气得如此内敛之时，那惹事儿的人就要特别小心了。 众观皇帝在位的历史，这种情况倒是少见，但是每次出现都代表着一系列的惨剧。 要不是有人被灭门了，要不就是官场血流成河等等，最后总会发展成历史大事件，让史官记录在册。 所以，淑妃和十皇子的心已经跌落谷底，而且很慌，根本想不出自我救赎的办法来。 这人想要作死，别人拦都拦不住，本来以为皇帝想好了就会开口，却不想这个时候的十皇子竟然愣了愣，还很惊讶的说道：“太后娘娘病倒了吗？父皇，那儿臣去看看。” 夜秋澜咋舌，居然还敢提这茬，真是太有勇气了有没有？ 对此，张妃都愣了愣，疑惑的看了看十皇子，突然有所明悟，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淑妃，眼底是惊讶的。 因为平日里的十皇子，虽然脾气有些冲动，个性有些嚣张，可瞧着聪明伶俐，做事也相当稳重，张妃还是第一次瞧见十皇子这么脑残的。 这种情况，张妃自然就会联想，平日里的十皇子指不定是淑妃塑造出来的聪明，可是能十多年如一日，淑妃真是做得好稳当，让她无比佩服。 “给朕跪下，你现在还有脸去见太后？”皇帝冷嘲着说道：“也不想想大家都在慈宁宫的时候，你在如何荒唐？” 淑妃整个人一抖，眼神充满了哀戚，楚楚可怜的瞧着皇帝仿佛在盼着怜惜。 皇帝这会儿倒是没有情调欣赏淑妃的柔弱美，反而有那么一丝厌烦，尤其是他突然发现十皇子并非他认知的那样，就觉得淑妃从一开始就别有用心的在欺骗他。 欺君之罪为什么会那么严重？有时候为君者，可是最不能容忍被骗的。 尤其处心积虑这么多年，皇帝心更冷，无端就会联想到淑妃这么多年来，到底骗了他多少事情？ 无伤大雅的话那还行，可儿子的脾性都用骗的，皇帝觉得完全不能忍。 十皇子整个人一抖，感觉到皇帝明显的怒气，整个人有些懵，完全不知道自己错在了哪里，他这不是不知道么？也有罪？ 看十皇子表情还觉得自己忒无辜，皇帝忍不住更加失望，这个儿子原来是这样的么？抓不住重点，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 “既然还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就回锦忆楼闭门思过吧！以后的事情，你就别管了。”皇帝这话可不轻，不仅是无限制的禁了十皇子的足，还暗示了他以后都别在想那个位置。 甚至，别说那个位置了，其他的朝中事物也别想参与。 也就是说，若是十皇子之后还能表现好一点，最多就能做个闲散王爷。 皇帝还是第一次这么明确的表示排除某个皇子的争位可能，张妃是诧异又幸灾乐祸。 淑妃是直接傻了，也不知道是条件反射？还是终于想明白了办法，竟然冲了过去，“噗通”一声抱住了皇帝的腿，完全不顾自己的膝盖会用力到碎了。 淑妃的动作也是巧了，皇帝刚站起来准备离开，被这么一抱，瞬间又被迫坐了回去，那臀部绝对受痛不轻。 虽然那榻上铺了厚厚的虎皮，可皇帝的面部表情明显有些抽搐，张妃看得眉角都跳了跳。 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还没反应过来，毫无所觉的淑妃已经哭开了：“皇上，林儿是无辜的，他肯定是被人陷害了而不自知。今天是臣妾主办的赏花宴，林儿就算再蠢也不至于在今天做这么不靠谱的事情啊！” 皇帝被抱着腿，屁股上的肉有些生疼，姿势没法改变，难受得要死，却不能有任何的动作。 偏偏还要容忍淑妃的魔音穿耳，皇帝深呼吸好几口气都没能缓过来。 夜秋澜和云沐辰没看到屋内的情况，但是有发现里面似乎有点不对，能够想象其中的发展。 夜秋澜和云沐辰忍不住对视一眼，对于淑妃的本质有了进一步认识，搞了半天，淑妃也知道这不靠谱啊！可是算计别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自己主办赏花宴给搞砸了会有怎样的后果？ 而皇帝现在肯定不好说，他宠妃子的时候，看见什么都觉得是情趣，心里有芥蒂的时候，那楚楚可怜的声音也变成了尖锐刺耳。 何况，淑妃这分明是在质疑皇帝的判断，本来就气得不行的皇帝更加七窍生烟。 解释也成了掩饰，掩饰只会让事情越来越糟糕。 可淑妃还没有说完呢，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仿佛全世界就她最可怜了：“太后娘娘的事情谁都不想的，平日里林儿和太后娘娘的关系最好不过了，若是知道太后病倒，林儿怎么可能不在慈宁宫尽孝，还不是因为被人陷害至此，才没有得到消息。” “可见幕后之人用心险恶，让林儿不知不觉就成为众矢之的啊！” “咳咳！”张妃干咳了一声，顿时打断了淑妃的哭诉，不得不说这理由也说得过去，可是她怎么能让淑妃这么好过？ 所以，张妃不紧不慢的开口了：“淑妃娘娘也说了，太后娘娘病倒谁都不想的，那谁会事先知道太后娘娘要病倒的不成？甚至还借此陷害十殿下？未免有些太未卜先知了吧！” 张妃这理其实有点歪，淑妃在偷换概念，她也在。 淑妃想利用太后的敬孝事件来着重十皇子被陷害的事实。 而张妃也用太后病倒的突然来陈述十皇子自己作风不正，才导致没有得到消息的结果。 因为都有侧重，两人反而回避了有人事前陷害十皇子，太后病倒在后这种巧合。 不是不明白，但是淑妃选择了太后的点来证明无辜，自然现在想改口也来不及了。 “皇上，再说了，臣妾身边的张清何等无辜？宫内没有任何人看到她出门，那证明不是自己离开的，难道这也是别人设计的吗？”张妃瞄了一眼还在昏迷的宫女，有点眼生，没能认出来，禁不住有些可惜。 127第127章皇上请你明察秋毫 若是这个宫女也大有来头的话，就更加完美了，张妃可不介意下水的人越来越多。 现在这情况，淑妃要再翻盘应该是很难的，至少短时间不可能。 那么牵连到张清，张妃被拖下水无可厚非。 可是自己一个人有点太明显了，多一些人参合更好。 “皇上，奴婢……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等奴婢醒过来就已经在这里了。”张清好不容易回过神来，身体痛苦不已，心下也有些绝望，发生了这种事情，她还怎么嫁给十二殿下？ 心情乱糟糟的，可在需要自己插话的时候，张清本能的开口了，一方面想要多博取一点张妃的同情和协助，一方面也六神无主，希望皇帝能够开恩，对她多一分慈悲，看结果能不能好一些。 可这明显戳到了淑妃的痛脚，只见淑妃猛的就像斗鸡一样，恨不得冲过去直接将张清给撕碎了：“谁知道你这小蹄子都抱着怎样的心思？林儿是什么身份？能看得上你然后强抢？” 淑妃真是呕得不行，早知道当时就速战速决了，谁知道张妃会在那个时候因为张清的事情来找皇上？分明就是找了个借口来截人的。 可现在理会这些没用，淑妃就算心里明白怎么回事儿也没办法追究。 张妃一噎，差点没气了个仰倒，虽然自家儿子也看不上张清，但好歹是张家女，被淑妃这么贬到了尘埃里，哪能受得了？ “十殿下从小就聪明伶俐，异于常人，会有什么想法自然是我等凡夫俗子不能理解的，事实如此，十殿下怎么想的，别人难能置喙？”张妃犀利的反驳，反正大家都说不清楚真相具体是怎样的，最多都无法证明自己罢了。 张清立刻顺着张妃的话泪眼婆娑：“皇上，奴婢没有说谎，奴婢在甘泉宫刚吃了晚饭，因为觉得困顿就早早的睡了，再醒过来就这样……呜……” 张妃是甘泉宫的一宫之主，主殿是霜华殿，因为张妃闺名里有个霜字，所以当时升位的时候，皇帝特意赐了甘泉宫，算是张妃最为得意的事情。 上次张清擅自动用张妃的人算计夜秋澜，造成了严重的后果，所以张清一直被张妃禁足在霜华殿自己的房间。 张清惯会见风使舵，然后选择对自己最有利的一面，算是她唯一的可取之处吧！ 若不然，张妃也不会把张清留这么久。 短短时间内，张清明显想明白了，她是张妃的人，绝对不可能得到淑妃欢心的，所以现在只能站在张妃这边将十皇子的事给咬死了，说不定还能以后再想办法。 张清在张妃身边别的事情没学到，倒是学会一些笼络男人的手段，更是明白，作为一个女人，只要能受了男人的心，那才能谋求其他。 她现在这个样子，除了嫁给十皇子还能有谁？她会甘心出宫嫁给一个平凡的普通男人吗？那肯定不可能的。 张清有自信，自己入了十皇子府，可以解释和消除这次事件的不良影响。 男人和女人之间就那么回事儿，床头打架床尾和，只要她细心点，攻略十皇子不是问题。 所以，张清有时候会犯浑，那是自以为很厉害，能够掌控全局，比如事关夜秋澜的事情。 一般来说，她本能的知道怎么选择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住口，你这小蹄子……”淑妃觉得自己快疯了，果然是张妃的心腹，这算计得倒是精明。 “够了，都给朕住嘴。”皇帝坐在榻上，怒吼了一声，抬手揉了揉突突的太阳穴。 刚才一屁股坐下的肉疼还如此明显，皇帝暂时没敢动，但是朝堂上听那些大臣们争论吵架就算了，现在还要听这些女人争吵，最重要的是口无遮拦，毫无形象可言…… 皇帝已经感觉自己手背的青筋在跳了，很有种杀人的肆虐感。 看着淑妃神情中还带着愤然憎恨和疯狂，哪里还有平日里一丝一毫的温婉可人？皇帝这心情更是恶劣：“君无戏言，淑妃，不仅是云沐林，你也给我呆在含筵宫，无诏不得出去。” “父皇？”十皇子不敢相信的抬起头看皇帝，仿佛第一次明白向来对他疼爱有加的父亲，也有这么冷淡强硬的时候。 他一直以为，父皇的这种情绪，只会针对老七，或者其他皇子，永远不会面对他出现。 “皇上？”淑妃的惊恐再也掩饰不住，明明白白的摆在了脸上。 皇帝不仅禁足十皇子，还禁足了她，这完完全全是要将十皇子的后路给断尽了啊！ 只要淑妃还能活动自如，自然可以想办法将十皇子给捞出来，最多花一些时间和金钱，人脉…… 可皇上一句话，淑妃也不能出含筵宫了，这可就要命了。 淑妃一个哆嗦，想到后宫女人会因此齐齐落井下石的手段就不寒而栗，心下禁不住升起一丝绝望：“皇上，皇上……林儿是被陷害的啊！您不能这么偏听偏信，不过是个宫女妄想攀龙附凤所说的话，怎么能当证词呢？” “何况，那还是张妃的心腹，谁知道她在打什么注意？” 皇帝听得头疼不已，心情烦闷，站了起来就往外面走。 在皇帝看来，这件事情的关键根本不是云沐林有没有被陷害的问题，而是出事的地点和时间。 然而，有些事情不能拿到台面上来说，皇帝自然不会提醒，以至于淑妃真以为能证明了十皇子是被冤枉的就没事儿了。 对于这种重点都抓不住的辩白，皇帝懒得听，他需要清静一下才行，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太糟心了。 淑妃见皇帝不理会，还犹往外走，就知道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可是她如何能甘心？只能追过去急急的说道：“皇上，请您明察秋毫，林儿是冤枉的啊！皇上，你难道忘了当年杨贵妃的事情了吗？” “杨家一门忠烈被满门，杨贵妃肚子里还有小皇子呢，若是皇上能仔细调查，哪里会出现这样的悲剧？后来皇上给杨家平反了又怎么样？杨家回不来了，杨贵妃和小皇子都回不来了啊！” “皇上，难道你要让臣妾和林儿走了杨家的老路吗？” 128第128章这叫一步到位 淑妃哭求得忘乎所以，是真的伤心到了。 今天的事情发生得太快，她根本没时间反应，而且这一跤跌得实在有点狠，皇帝没有当场撸掉她的妃位，恐怕已经看在了这么多年的情分上。 当然，淑妃的母族势力也功不可没。 可淑妃久居高位，哪里甘心跌落凡尘？后宫那些女人的幸灾乐祸就能将她母子俩给灭了。 所以，淑妃一慌，说话就口不择言起来，连杨贵妃的事情都给扔出来了。 然而，淑妃并没有发现，她一说起杨贵妃时，张妃神情都忍不住惊恐，直接后退了两步，想要努力当自己不存在。 皇帝的脚步的确因为淑妃的话停留了下来，可气息明显压抑，那种原本隐藏的杀人冲动竟然有些泄露了出来。 夜秋澜愣了愣，仔细捋了捋胸前的那束黑发，不得不说，她真的很佩服淑妃，这种时候还敢提皇帝的伤心事？嫌弃自己死得不够快？ 这人啊，走投无路和没办法的时候，总会变得很尖锐。 以为激将法能够让自己逃过一劫，殊不知，有些伤疤是不能掀开的。 前世，皇帝都能因为杨家而对她照顾有佳，并且因此惠及到夜姿纤身上去，由此可见，杨家估计是皇帝一辈子不能启口的痛。 他可以默默的为此补偿很多事情，却听不得别人拿出来说，并且，特别不能刺激。 这种证明自己昏庸无能的事情，皇帝巴不得没有发生过，淑妃这么提及，不是告诉皇帝其实大家都还记得吗？ 夜秋澜笑了一下，原来以为淑妃对皇帝是很了解的，至少她培养的十皇子一直倍受皇帝宠爱。 可如今看来，淑妃了解的皇帝只是表面而已，最深沉的东西她依旧不知道。 当今圣上，是个最不能受激将法的一国之君。 说好听点，是激将永远会反着来的那类人。 说难听了就是执拗，越激将，他越觉得这人可恶，不想如其所愿。 所以，皇帝回头看了淑妃一眼，眼神充满了冰冷和杀意：“来人，给朕将含筵宫封了，重兵把守，非皇命不可出。将云沐林送回锦忆楼，照含筵宫行事。” 淑妃一呆，彻底傻了，整个人有些失魂落魄，表情呆滞。 瘫软在地上，淑妃觉得好莫名其妙，今天的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明明前不久她还打败了所有嫔妃，将皇上拉到了含筵宫里。 这急转直下的待遇，让淑妃完全无法理解，也不能接受。 看着皇帝愤然无比的离开含筵宫，明黄的仪仗向龙腾宫承华殿行去，看来今晚上是不会留在后宫了。 龙腾宫是皇帝居住的地方，承华殿是皇帝的寝宫，一般来说，很少有妃子能进入其中，享此殊荣。 等皇帝走远了，夜秋澜才松了一口气，周围的气息明显没那么凝重。 一国之君身边的高手果然多，他们三个站在这里其实很小心。 云沐辰和阿金才算专业的，一身玄色的衣服，在黑暗中很不显眼。 夜秋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不是黑色，但是暗红，好歹不是那么惹眼，亏得她不喜欢白色，哪怕是贴身的小衣也很少有白色的，否则，这大晚上的穿白衣爬屋顶，是专门给人发现的么？ “呵呵，淑妃姐姐，你真是老了吗？居然敢在皇上面前提杨贵妃？妹妹我听得都替你急啊！”张妃这会儿看笑话看够了，又开始叫淑妃姐姐了。 刚才可一直是淑妃娘娘，好像完全没有关系似的。 张妃又奚落了淑妃几句，看淑妃只是傻呆呆的出神，完全没有任何反应，不由得也有些无趣，很快就领着张清走了。 反正好戏已经看完，还留着等着含筵宫被封么？ 淑妃出乎意料的跌得这么惨，张妃觉得自己可以舒服好久了。 至于付出了一个张清，张妃完全没放在心上，本来等选秀之后，她就准备将张清送回张家的，现在看来还能物尽其用一下。 将张清放到十皇子身边也算废物利用了，虽然十皇子已经这样了，爬起来的可能性不大。 可是有一双眼睛帮忙看着也是好的，毕竟什么都没有的人就没有更多东西可失去，有时候做起事情来反而更加疯狂。 张妃虽然很鄙视嘲笑淑妃今天的脑残，但是对这个女人不敢放松。 就怕淑妃发疯，死了还想拉个垫背的。 张妃今晚上落井下石这么狠，肯定第一个被惦记上。 得意的同时，张妃心下也想到了很多东西，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回去寻找儿子商量。 离开的张妃陷入了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发现淑妃盯着她的眼睛都红了，不是想哭，而是满满的仇恨。 淑妃可不会承认自己把自己给作死了，她只觉得，若是张妃没有出现，说不定事情还有转机。 至于最后提到杨贵妃，淑妃也后悔了，却不觉得有错。 反正她说什么似乎都不能改变结果，那还不如发泄一回。 自从进宫，面对这位一国之君，好多女人的丈夫，从来都是小心讨好的，却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这让在家被宠着的淑妃其实心里憋着一股气。 只不过平日里都是被压住的，连淑妃自己都没多大感觉。 就在自己走不下去的时候，她才发现自己原来也是有怨气的。 之所以提到杨贵妃，淑妃未必没有想要皇帝窝气的想法。 事实证明，她成功了，也差不多将自己给作死了。 原本皇帝只是禁足云沐林，她一开口就变成了跟着被禁足。 原本只是禁足，说不定花点钱财，走点人脉，还能对外传递消息什么的，现在却是彻底被封，非皇命不可出。 也就是说，皇后太后的懿旨都是没用的，唯有皇帝的圣旨或者口谕才可以，甚至，重兵把守的意思就是，消息都别想往外递。 禁卫军只听皇帝的命令，一国之君特意交代的事情，自然不会受妃子收买。 前世淑妃虽然也被一撸到底，可真心没有这么一步到位的。 129第129章没那么多巧合 前世是先禁足，然后各种折腾，皇帝烦不胜烦，看不下去了才直接撸了淑妃的妃位，打入冷宫。 甚至，前世的淑妃事件，并没有特别波及到十皇子，至少淑妃禁足，他还活动自足，连朝廷上的差事都没有被封的。 所以，含筵宫现在这种“惨状”，跟打入冷宫没什么区别。 打入冷宫，就等于是皇帝将人和事情都抛在了脑后，时过境迁，风头过去，淑妃母族再运作运作，指不定还有复起的机会。 不说恢复妃位，至少十皇子能够捞出来，再努力一点，指不定还能韬光养晦，坐收渔翁之利。 毕竟，如今的十皇子是众矢之的，还不如身在暗处。 总之，一切都有可能，前提是皇帝淡化或者忘掉那件错事。 可现在，反倒没有撸掉淑妃的身份，而且让她依旧住在含筵宫，又让自己的人死守，分明是放在眼皮子底下看着啊！时时刻刻的提醒着，焉能有风声过去的时候？ 淑妃整个脑子都被糊住了，自然想不到这一层，眼睛还在流水：“林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我们娘俩被幽禁，还没有期限，可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去？” 显然，淑妃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悲剧到底多么惨，犹自恨得牙痒痒，想着等她出去后如何弄死张妃，以泄心头之恨。 淑妃认为，张清会出现在这里，分明是张妃教唆的，也不换个清白没背景的人，张清算哪根葱？侮辱她儿子么？ 云沐林整个人都是恍惚的，显然不在状态：“我不知道啊！我记得，我装醉之后明明在小院休息，等人传来消息后，夜秋澜并没有中招，反而波及到了易蓉蓉，我就想着，计划失败了不要紧，逮着易蓉蓉也不错。” 说到这里，云沐林的表情带着一丝扭曲和不满：“不过是个商户，居然还看不起本殿？等本殿收了他女儿，看他怎么说？” 有种报复的快感，云沐林神色有种憧憬。 “然后呢？”淑妃皱了皱眉，竟然没觉得十皇子这种想法有多么不对，因为她也是这么打算的，才会将易蓉蓉给弄去换衣服。 母子这么多年，平时又一起商量对付别人，关于易家的事情是谈论过的，这点默契还是有。 “然后，我得到消息，就从密道去了易蓉蓉换衣服的房间，啊……”云沐林错乱的记忆终于被唤醒捋顺了：“母妃，有人，当时易蓉蓉房间里还有别人，我刚出密道，易蓉蓉在我对面，有人从背后打了我一下，接下来我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还好，这么明显的事情云沐林还是分析出来了，没有将自己晕倒的事情扣在易蓉蓉头上。 淑妃皱起了眉头，心中有些不好的预感，感觉这一整天办事儿就没顺畅过，偏偏都跟夜秋澜多多少少有点关系。 可是，仔细想来，夜秋澜的确没做什么，也不可能有那人脉做什么，那问题都出在哪儿？ “暂时不说那是谁的问题，林儿，是你让那宫女的茶壶里用了滚烫的开水？”淑妃问出自己的疑惑，她没有吩咐这件事情，实在有些想不明白。 若不是开水，那宫女就算摔到也没事，爬起来就行了。 一计不成还可以生下一计，偏偏那开水暴露了宫女，闹了一出令大家草木皆兵，也让后续计划全部搁浅。 在这种宴席上，夜秋澜遭罪一次也就算了，接二连三的会把别人的怀疑变成落实。 所以，淑妃后面宁愿借着易蓉蓉将夜秋澜弄过来，也不敢有进一步的动作。 可问题是，谁在她们的计划中插了一脚？ 云沐林摇了摇头：“母妃，这些事情都是你在做，我向来不插手的，一个宫女而已，哪里值得我去注意？” 淑妃眉头皱得更紧：“那就奇怪了啊，螳螂扑蝉，黄雀在后，看来我们背后还有一个未知的黄雀。” “母妃，现在别管什么黄雀不黄雀的了，现在要怎么办？”云沐林有些泄气，他第一次被父皇这么对待，各种没了主意。 淑妃忍不住有些心塞，眼皮子耷拉了一下：“先等等吧，禁足就禁足，过一段时间再想办法，这段时间修养一下，想想以后的计划。” 说着，淑妃有些叹息，她的儿子，其实没有外面表现得那么聪明。 若非有她有谋士在幕后策划，十皇子对外的形象不会有那么好的。 可现在看来，十皇子遇见事情已经依赖于她和谋士，自己反而不会动脑子了，这是好？还是坏？ “真的要禁足啊！”十皇子泄气的说道。 闻言，淑妃忍不住一噎，皇帝亲口下的命令，难道她还能有办法改变不成？ 不得不说，淑妃在十皇子的眼里就是万能的，这么多年来，想做的事情都做到了，所以十皇子下意识的认为淑妃有办法解除困境。 “别想那些有的没的，隐藏在暗处的敌人不找出来，我们怕是出不去了。”淑妃有些烦躁。 云沐林垂头丧气：“母妃，那两个女人怎么办？” “能怎么办？找个机会处理了。”淑妃心烦意乱的时候下手就特别狠：“张清是谁的人，你刚才都看清楚了，那是不会跟我们一条心的，不过是个宫女，想要攀龙附凤？呵呵……” “至于七月那个丫头。”淑妃看了一眼那昏迷躺着的人：“原本是想让她看着易蓉蓉，配合我们见机行事，然后找个机会得了张妃，或者云沐风的眼，将来能跟着云沐风去。” “本来瞧着机灵，结果被算计了都不知道。”淑妃越想越恨，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不过，谁知道她是我们的人？御花园那么多宫女不抓，怎么就扔她在你床上去？” 宫里的事情没那么多巧合，这个幕后之手让人寝食难安。 见八卦听得差不多了，夜秋澜自然跟着云沐辰撤退，一路上若有所思，想到了很多问题。 云沐辰也不打扰，只是居高临下的看着皇宫宫灯烛火点缀的风景，觉得还不错。 130第130章第一三〇章我并非单纯啊 夜秋澜跟着云沐辰离开之时，从窗口望了望屋内，正好看到床幔内昏迷的七月，豁然发现这宫女其实已经醒了。 淑妃说这宫女是聪明人，果然如此。 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的，竟然知道装昏迷？也不清楚她听到淑妃嫌弃的说把她处理了是怎样的感觉？ 夜秋澜眼神闪了闪，觉得这七月果然是妙人儿，而且相当懂得审时度势。 “在想什么呢？从刚才起就不说话。”云沐辰忍不住开口问道，不太习惯夜秋澜的沉默。 夜秋澜轻笑：“总觉得皇上对十殿下的态度改变特别明显，让人有点跟不上的感觉。” 云沐辰点了点头，嗤笑了一下：“大家都觉得父皇对十哥特别宠爱对不对？” “皇上对十六殿下也挺宠的。”夜秋澜很认真的说着真话，不仅是她，不少人都这么想。 云沐辰哑然失笑：“原来如此，不过父皇对我是严厉，对十哥才真是当儿子一样宠，因为父皇一直觉得，十哥是所有儿子中最像他年轻时候的。” 诧异于云沐辰对她说话时的坦白，这内幕她还真不清楚。 前世，大家只看到皇帝对十皇子的宠，一开始以为是因为淑妃，后来觉得应该是宠习惯了，才会让十皇子最后关头也安全成功的退避到封地去过小日子。 根据云沐辰的说法，皇帝对她是当继承人培养的，所以严厉。 对十皇子才是真的当成了儿子？ 这让其他皇子怎么活？ 云沐辰哭笑不得：“你是不是觉得我有点不知道好歹？” 夜秋澜扭头，看到云沐辰自嘲的一笑，犹豫了一下还是很认真的点头：“十六殿下不屑的，怕是有多少人都想要这份严厉呢！”比如十二皇子那种，估计站在云沐辰这一角会很高兴很得瑟吧！ 云沐辰眼神带着怪异：“所以说，连你这不出门的小姐都知道了，焉能知道我其实不是父皇竖立的靶子？” 夜秋澜一惊，十六皇子是靶子？这……似乎有点意料之外。 不过，想想也并非不可能，如果真的想让云沐辰当继承人，何必早早流露出意图，让大家都知道他最有可能？ 现在，十皇子是最嚣张的，可十六皇子想低调都没办法，他站在那里就是活生生的箭靶。 “或者，说靶子太严重了，父皇只是还没有确定而已。”云沐辰叹了一声，表情很淡。 “……”夜秋澜觉得今晚上的云沐辰有点交浅言深了，这种话题让她如何接话？说什么都不对的好么？ 仔细回忆了一下，还真有那么点意思。 皇帝需要一个比较明显的靶子，选择了母妃地位最高的十六皇子，可前世的最后发现，云沐辰反而在这种环境下被磨练出来了，就变成了真心希望十六继位，偏偏十六不太领情。 好吧，这为君者的心思果然复杂，如果不是云沐辰这么明白的提醒，她到现在都还以为皇帝是真心的，毫无私心的在宠十六。 搞了半天，这也参合了其他的东西。 所以，当今圣上的性格显得更加矛盾，一边希望自己的儿子们能够兄弟和睦，一边又在设置考验，这皇子也难做啊！ 不知道为什么，夜秋澜突然之间对父亲这种生物，感觉特别绝望。 “十六殿下知道那开水是谁换掉的吗？”夜秋澜转移话题的说道，现在不太适合讨论刚才的话题。 听淑妃的话就知道自己猜得没错，果然有不知名的敌人从中插了一脚，就是不知道对方是无差别攻击，只为制造混乱呢？还是针对她夜秋澜的。 “你真当我是万能的么？可以帮你查，不过，我有什么好处？”云沐辰冷冷表情，这性格状是又开始扭曲了。 夜秋澜哑然，果然刚才十六皇子显得太好说话，让她放松了警惕，真是什么都敢问出口。 “十六殿下觉得有什么是我给得起的？”夜秋澜苦笑。 “可以先欠着。”云沐辰“好心”的提醒。 “……”夜秋澜现在是哭笑不得了：“上次还欠十六殿下一个人情呢，真怕以后还不起。” “虱子多了不痒，又不会让你什么好的坏的都做，你也可以拒绝。”云沐辰这话充满了诱惑。 夜秋澜偏头看着云沐辰，宫灯的明明灭灭辉映在他脸上，显得特别妖孽风华：“恐怕，愿意欠十六皇子人情的人，可以围绕整个京城排一圈了。” 云沐辰挑眉，换成别人还得看他愿不愿意呢，说到底，他目前就在多管闲事。 夜秋澜眺望着远处的黑夜，仿佛张开大嘴的巨兽，等着猎物自动送上门。 “十六殿下错了，我并非单纯的人，什么是坏事？我未必知道。”夜秋澜缓缓的说起，仿佛也在喃喃自语：“既然如此，我还有一个问题想弄明白，十六殿下是否愿意帮忙？反正，这人情欠一个是欠，欠好几个也是欠。” 云沐辰失笑，才发现夜秋澜很会打蛇上棍，前一刻还有些不愿意，后一刻就真的破罐子破摔了。 “说说看？我也有拒绝的权利，人情的事情，可以慢慢还。”云沐辰没把夜秋澜的自黑当回事儿，他也从来没觉得夜秋澜是朵单纯小白花，看选秀时能将四妃的心理都摸清楚，然后利用妃子之间的争斗来让自己过关就知道，单纯的人做不出来这种事情。 而且，夜秋澜在宴席上为自己辩白的犀利，透着明显的不简单。 夜秋澜也不恼，云沐辰既然开了这个口，那只要事情没有太离谱，他就不会拒绝的。 至于坏事，前世她做的还少么？ 跟白夜学了几招后，夜秋澜练得最好的，反而是毒药。 没错，是毒，夜秋澜一开始也不会想到，但是云沐风一直需要，她在这方面配得多，手艺就练出来了。 至于出自她手的毒药到底有多少无辜的人遭殃，她根本就不知情。 说到底，她就是罪魁祸首之一。 夜秋澜心下自嘲的将事情过了一遍，沉默着组织语言，过了好一会儿才抬起头来。 131第131章眼下不就有机会么 “十六殿下，淑妃刚刚说起杨贵妃的事情，我知道当年有不少人在落井下石，那到底有多少人是参与了的？有淑妃吗？”夜秋澜顿了顿，意味深长的说道：“段贵妃娘娘呢？可有参与此事？” 实际上夜秋澜就想知道淑妃有没有陷害杨贵妃，若是有，那么她要利用此事彻底将淑妃打入尘埃。 如今只是从禁足变成幽禁，她依旧不放心。 反复的君王，谁知道皇帝哪天又想起什么情了，改变注意就让淑妃翻盘？ 现在的事情完全不能再用前世的结局和经验来解释，必须要掌控如今。 十六皇帝的人情固然发不好欠，既然都欠了，那就为自己多谋取一点福利。 一旦她掌握了证据，就能占据主动之位，指不定什么时候就需要了，然后顺便给杨贵妃报仇。 只有如此，夜秋澜才觉得这人情欠得不冤枉。 至于最后那句话，只是想看看，十六殿下会如何反应…… 前世她不是没调查过，只不过她人手有限，加上作为张妃的宫女，也有很大的限制，这才知道得有点是是而非。 后来云沐风上位，又改朝换代，时过境迁了，很多真相被埋没的同时，再去追究似乎没大多的意义，这才搁浅下来。 不过，就夜秋澜陆陆续续已经查到的东西就表明，当初的陷害和落井下石都牵连到不少人，但是唯独没有段贵妃。 前世因为张妃跟段贵妃对上，夜秋澜暗中调查了段贵妃很多事情，许多怀疑都被推翻了，最后变成段贵妃从来没出过手，她自己都不太信。 当时段贵妃和杨贵妃同为贵妃，段贵妃还有个聪明受宠的儿子，比杨贵妃更加惹人嫉妒，她的确没有必要对付杨贵妃。 相反，杨贵妃若是没了，段贵妃才是唯一的靶子，事发之时，倒是真心为杨贵妃奔走求过情。 云沐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秋澜：“你还真是不客气，这人情，你可欠大了。” 云沐辰没有生气，看来他也是知道段贵妃没有参与的，面对夜秋澜的质问，显得无比的坦荡。 毕竟段贵妃处在那个微妙的位置，很多人都会这么怀疑的，夜秋澜不是第一个。 “这大小人情不都是欠？”夜秋澜不以为然，好歹她也不能太吃亏啊！ “若是我母妃参与了，你会如何？”云沐辰忍不住问道，虽然这只是假设，可他好想知道夜秋澜的想法。 夜秋澜偏了偏头：“莫非十六殿下真当我仇恨值爆棚，看到谁都想复仇？那这后宫的嫔妃还有几个能幸存下来？” 云沐辰愣了愣，突然觉得这姑娘真有自信，是有几个能幸存下来，而非有几个能干净的，这是代表着她若是出手，整个后宫都得遭殃吗？ 不得不说，夜秋澜胆敢以秀女的身份和整个后宫为敌就算了，她到底哪来的自信面对谁都能赢？ 觉得自己应该理解错了，云沐辰突然觉得假设并没有意义，而且了解夜秋澜的想法，应该是别惹她，一旦惹到，她就会为杨家报仇的，真是个好理由。 夜秋澜自觉没那么傻，后宫倾轧历来存在，为了自己的利益没人对和错，平白无故就要以此报仇，估计有得累了。 何况，夜秋澜也不能保证杨贵妃从来就没对别人出过手，难道报仇和弥补不是一体的吗？ “我倒是很期待，你怎么还我这个人情。”云沐辰嘴角一勾，带起一抹邪魅，眼睛亮闪闪的泛着兴趣。 夜秋澜挑眉，笑得玩味：“十六殿下不用急，眼下不就有机会么？据我所知，殿下和太后娘娘的祖孙关系一直挺好的？” 云沐辰笑容收了收：“你这消息，哪有不灵通这一说？” 云沐辰和太后之间是真的感情好，只不过知道的人不多。 太后打心底的疼着云沐辰，所以尽可能的在保护云沐辰，暗中对抗着皇帝将云沐辰竖立成标靶的事情。 因此，表面上太后对云沐辰淡淡的，夜秋澜前世也是在太后死的时候才明白这位老人对云沐辰的维护和所做的一切。 太后去世之前，尽自己所能的给云沐辰争取到了潇洒的权利和护身符。 可以说，云沐辰手上那道空白圣旨，可以直接废新帝的威胁，有八成是太后用自己的死换来的。 太后做得极为隐秘，前世若非云沐风的嫉妒和不甘心，夜秋澜也未必知道这个消息。 “十六殿下不用误会，我只是偶有所感，因为我的祖母对我，永远只有虚伪和算计，所以，我会觉得十六殿下和太后的相处，并不一样。”夜秋澜淡定的解释了两句。 “你见过我和太后的相处？”云沐辰狐疑，这姑娘不是一直在侯府，很少有时间出门么？什么时候见过太后了？ “十六殿下或许忘了，小时候我母亲带我进过宫的，偶尔见过一次殿下和太后娘娘的相处，因为感觉不一样，所以记忆深刻。”夜秋澜这话可没撒谎，她小时候是真见过，甚至她还问过母亲，为什么自己祖母对自己不一样？ 因为觉得自己可以拥有，才会对夜老夫人各种期待，以至于被利用了再利用。 云沐辰愣了愣，目光怪异的看着夜秋澜，让她汗毛陡竖，心下都有些毛毛的。 因为夜秋澜看不懂，云沐辰这眼神到底是什么意思？探究？意味深长？意外？感叹？怎么就那么复杂呢？问题这种情绪从哪里来的？ “所以呢，你提到太后，要如何还我人情？”云沐辰眼神终于恢复正常，语气又变得奇怪起来。 他不知道夜秋澜究竟是事先想好了还是怎样的？转眼就说要还人情，还是一个让他无法拒绝的理由，搞得跟交易差不多了。 “自然是太后娘娘的身体，她今天病倒了。”夜秋澜无比淡定的说着。 其实夜秋澜听到消息的时候就在考虑这个事情，但是她现在不能出头啊！ 本来她是在考虑机会抱个大腿，然后好对付淑妃和张妃，太后是她的第一选择。 可现在，她若是平白无故的跳出去说能治疗太后，指不定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132第132章还个人情也不容易 太后晕倒，御医素手无策，夜秋澜只是个小小的侯府嫡女，凭什么说自己能医治？ 难道说她有意让太后晕倒，然后说能治，以此赚功劳吗？ 不用怀疑，这种脑洞大开的想法绝对存在，因为现在需要一个人来承担责任，分散皇帝的怒火。 哪怕她进宫之后没有靠近过慈宁宫，也没见过太后，可不妨碍别人联想，和自行编造故事。 所以，现在拿来还云沐辰的人情再好不过了，何况云沐辰确实帮了她，不管他的初衷是想玩呢？还是真想陷害十皇子。 淑妃有了下场，这是夜秋澜想要搭上太后那条线的目的，如今目的达到，药方拿来酬谢加还人情，还不用暴露自己，简直完美。 合作良好，下次她有机会整张妃，那才好说话嘛！ 云沐辰是真的不解了，他不知道夜秋澜什么时候学过医了？甚至，水平还不低的样子。 “你什么时候会给人看病了？”云沐辰忍不住问道。 夜秋澜诧异的抬了抬头，云沐辰这话说得好像很了解她一样，他们不是才见过两三次？ “一个偏方而已，恰好对症了太后娘娘，并不是说我比御医还厉害。”夜秋澜如此解释。 前世的时候，太后去世她还没遇见白夜，没开始学医呢！ 可是后来白夜给她讲解的时候，有说到太后的病例，并且分析了一个方子，夜秋澜自然是记下来了，现在正好用上。 “你知道太后是什么原因？你并没有去过慈宁宫吧！”云沐辰不放心的问道，这种事情，可不是聪明就能解决的。 “十六殿下多虑了，在这宫里生活的女人，左右不过那几样，太后娘娘年轻的时候为了护着圣上，怕是吃了不少算计，身体有暗疾，还有余毒，这些长年累月积累下来，年纪大了就会容易爆发。”夜秋澜很自信的说道：“圣上登基，太后娘娘的身体有专门的太医调养，这才过了几十年健康安静的日子，这几日天气忽冷忽热，太后娘娘的年纪大啊了，应该有些吃不消。” 云沐辰眸色深邃，眺望着慈宁宫的方向，心下全然没有他表面那么平静。 夜秋澜说的，跟御医诊断丝毫不差，偏偏她还没有看诊，仅凭推测就能得出这样的结论，不得不让云沐辰再次刷新对她的看法。 虽然这是后宫女人的通病，可能这么清楚明白的还是少。 “好，药方给我，算你还了人情。”云沐辰比较干脆，也不知道该庆幸自己今天多管闲事了？还是感叹一下夜秋澜隐藏得够深。 今晚上见到的夜秋澜，好多都是他不知道的。有点意外，有点窝心，也有点心疼。 因为，只有自身的强烈不安全感，才会去学那么多技艺傍身，甚至还一直隐瞒着，只等关键时刻救命。 常年作为其他皇子的靶子存在，云沐辰很清楚那种感觉，因为他也是不断被迫的强大自己，才能保证自己和母妃的安全。 夜秋澜回到房间，拿了笔墨，就着星光写了一张方子，递给窗边站着的云沐辰：“这个方子也是调养的，效果会比御医的那个方子好一些，但是并不能治愈。” “殿下也应该明白，太后娘娘的身体是陈年旧疾，若是当初好好治疗还有痊愈的可能，现在差不多已经成了固疾。太后的身体也不能用猛药的，只能慢慢温养。” “方子上面的药材有些昂贵，其中一味血七子还长在深山中，比较稀有难得，需要百年以上的才有效，否则，这方子功效要大打折扣。” 药材昂贵这种事情自然不需要她来操心，夜秋澜只是提醒一下，免得弱了效果。 “嗯，还有没有其他的忌讳？”云沐辰将方子收起来，不由自主的带着一分小心。 “听说太后娘娘喜欢吃菠菜豆腐汤，服用这方子期间最好能忌口。”夜秋澜原本也是要交代的。 “只是这道菜？”云沐辰还没见过特意提一道菜的。 “嗯，当然，如何不放心，可以将豆腐和菠菜给忌了。”夜秋澜说了一个狠的。 云沐辰听了倒吸一口凉气，因为太后最喜欢吃豆腐，每顿必有，花样做法，现在要忌豆腐，估计太后会很心塞。 “另外，我想到一件事情，曾经听杨贵妃提到过，太后娘娘年轻的时候，中过一种叫青霜花花粉的毒，当时命悬一线，最后虽然得了解药，可身体被掏空了。” “不知道太后体内还有没有余毒？我觉得小心点比较好，太后的所有入口东西，包括食物都不能混入血人参，这玩意儿虽然大补，但是跟青霜花花粉之毒冲突很厉害，哪怕太后体内有一丁点余毒，都是会被激发的。” “当初清理得再干净，也是那么不放心的，殿下还是注意点，别让御医给太后吃血人参，毕竟这的确是补药常备，很多人都爱用这调养身体。” 如果没有记错，前世就是用了有血人参的方子，让太后病情变化突然，甚至都还没找到原因，太后就去世了。 夜秋澜会知道，完全是白夜提到的关键，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去看过太后的情况，对于这类疑难杂症似乎特别感兴趣。 云沐辰表情凝重：“嗯，这点我会记下。” 相比起来，这点才是最要命的。 夜秋澜笑了笑：“其实殿下可以将这点说给御医听，御医应该就知道避讳了，主要是他们很少去问起太后当年的事情，而先皇还在的时候，曾经乱过一阵，那病案怕是不好查，或者，当初的太医并没有写下实情，所以就错过了。” 好不容易将细节交代完毕，夜秋澜看着云沐辰离开，轻吐了一口气，这还个人情也不容易啊！ 不过，淑妃已经被幽禁，出来的时间不定，后面就要看后宫的那群女人给不给力了。 然后，剩下张妃…… 夜秋澜坐在窗边若有所思，只可惜，七月和张清都被十皇子给那个了，只怕不可能再回到云沐风身边，可惜了两颗已知的棋子。 133第133章偏方特别多 不过，也无妨，想做皇子女人的人多得是，少了两个不重要的，不见得云沐风府邸的女人就会减少。 而且，现在选秀已经走向了另外一条路，指不定各府的后院跟前世一比要来次大换血。 前世能够逃离选秀的，大多有一定手腕和想法，现在要凑到一起，肯定更加热闹。 至于十皇子，夜秋澜也是才知道，他离开了淑妃，竟然什么都不是。 难怪前世的后来，十皇子龟缩在封地过日子了，也算做了个聪明的选择。 不过，淑妃竟然将十皇子这么养的，伪装得太好了，别说皇上了，就连无数对手都没发现，真是厉害…… 夜秋澜带着这样的感叹入睡，觉得这一整天过得真够刺激。 临近深睡之前，夜秋澜还升起一个念头，淑妃把自己儿子给养废了，她现在会后悔不？ 夜秋澜纯粹想多了，淑妃压根儿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从来不觉得十皇子这么废是自己养成的。 还不到清晨天亮，淑妃和十皇子被幽禁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后宫，虽然惊讶，但是不少人都拍手相庆。 纷纷打听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一边高兴一个高位妃子的落马，一边也有些战战兢兢的，不知道跟自己有没有牵连？ 皇帝并没有下禁口令，所以打听消息的很快就得到了结果，一个个都震惊了，十皇子原来玩得这么嗨？ 当然，打听到的不过是最基本的，细节方面还是很多人不知道，毕竟皇帝并不想自己太过没脸。 尤其淑妃敢提杨贵妃，打听到消息的都禁声了，她们可不敢这么玩的。 一时之间，后宫的气氛带着一丝诡异。 拿到方子后，云沐辰并没有出宫，而是悄然去了慈宁宫一趟，默然的看着皇后早已经被身边人伺候着睡下，悄无声息的来到内殿。 “十六殿下？”一直守在床边的姜嬷嬷诧异，站了起来行礼，悄声的说道。 姜嬷嬷是太后的心腹，所以知道太后和云沐辰的关系，见云沐辰离开慈宁宫又悄然回来，便知道不予让外人知道，说话都带着小心。 “太后怎么样了？”云沐辰站在床边，有些低落的看着太后昏迷不醒。 “太后娘娘还没醒，刚喂着服用了药。”姜嬷嬷低低的说着。 至于皇后，两人都不想提及，说是在这慈宁宫侍疾，实则不添乱就好了，说多了反而心塞。 刚吃了药？那他的药方也不急了？ 云沐辰叹息一声，无论药方有多好，也没有接连吃药的道理，那完全可以等到明天早上。 “嬷嬷，辛苦你了，后半夜找个信得过的宫女来替吧！”云沐辰小声说道：“祖母需要你，你可不能倒下啊！” 姜嬷嬷心一暖：“十六殿下放心吧，奴婢待会儿就在旁边躺一躺，没事儿的，换成别人奴婢不放心。” 云沐辰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只信任姜嬷嬷，现在非常时期只能如此：“那就辛苦嬷嬷了，若是撑不住了，我会派人来，另外，要小心皇后。” 皇后跟太后，暗地里有些不对付，谁也不能肯定她不会动什么手脚。 现在的太后可经不住折腾。 姜嬷嬷一脸凝重，深以为然，最近几年，皇后越发不着调了，不仅跟太后关系不好，跟皇帝也没法好。 又嘱咐了两句，云沐辰在太后的床前站了一会儿，这才离开，整个慈宁宫除了姜嬷嬷，谁也没有发现。 夜色恢复了安静，等到一大早才热闹起来。 探望太后的，探听淑妃消息的，一时之间有点炸锅。 云沐辰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就进了宫，直奔慈宁宫，发现里面竟然有不少人，不由得皱了皱眉。 张妃，云沐风，还有其他几个妃子，皇后等等，真积累了不少。 云沐风看到云沐辰，意味深长的一笑：“十六弟来得倒是早啊，真是意外。” 平时太后对云沐辰非常冷淡，众人终于觉得有些心理平衡，因为皇帝太看中云沐辰，让大家觉得威胁相当大。 云沐辰默然的看云沐风一眼，眸色隐晦的闪了闪，不太明白他的得意和骄傲都来自于哪里？ 云沐风表情淡然，可实际上的确在得意，眼里的情绪怎么压都压不住：“太后娘娘现在都还没醒，我在民间寻到一个偏方，让御医看看，希望对太后娘娘有用。” 又是偏方？云沐辰觉得有点啼笑皆非，平时还不觉得，这太后一病倒，偏方就显得特别多。 看来，这位十二哥的得意和骄傲是觉得要立功了？ 云沐辰无声的笑了一下：“十二哥有心了，太后昨天才晕倒，今儿个一大早就找到药方了，真是厉害。” 话里带着一丝讽刺，云沐辰心下是疑惑的，云沐风在昨天晚上也遇上了什么人吗？ 白天参加宴席，再在慈宁宫待到傍晚，大家离开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云沐风就算第一时间传讯给幕僚，也赶不及啊！ 难道真就那么巧合？刚出门就找到方子？ 云沐辰心思百转千回，表面不动声色，坐到一边等着结果。 云沐风笑了笑，也不在意，知道云沐辰向来这么毒舌，只是略带讽刺已经很好了。 结果御医还没有来，段贵妃反而到了。 云沐辰刚进宫，段贵妃就得到了消息，加上她早已经准备好过来，自然就是前后脚的事情。 段贵妃很自然的坐过去跟云沐辰说话，别人也没觉得异常，反而有些妃子露出一些羡慕，有儿子就是好啊！ 很快，御医终于过来，拜见了一圈刚要说话，皇帝也驾到了。 “何御医，你说说看，母后到底要何时才会醒？”皇帝气了一晚上，心情很不好，眼圈都是黑的，明显没有休息。 结果，到了现在慈宁宫还没有太后清醒的消息传来，皇帝更加觉得烦躁了。 皇帝和太后之间虽然有过争吵，可关系一直算不错的。 何况皇帝以孝治国，对于太后的事情自然会很关心。 皇帝关心的事情，其他人也会跟着关心，目前不仅是后宫，连前朝的关注都被牵引到了慈宁宫。 134第134章小声的说给大家听 太后年纪毕竟大了，其实连皇帝都有准备，总会有这么一天的，就看什么时候。 而现在，真不是个好时候，近几年大泽皇朝各地都有天灾发生，朝廷上下都一团乱。 加上今年科考和选秀又凑到一起，大大小小的官儿都快忙晕了，不曾想太后还插一脚，不少人都觉得心塞，这日子过得压力太大了。 御医给太后把了把脉，胡须都快揪掉一大把了，心下也是很焦急的。 太后不醒，他这做大夫的也有过啊！ 御医不代表不关心局势，相反的，若是局势需要，皇上需要，他们随时都准备鞠躬尽瘁。 现在的局势，太后明显不能有事，否则，所有人的日子将过得更乱了。 看皇帝这么暴躁就知道，心情坏到了极点。 “皇上，太后娘娘是年轻时的旧疾被引了出来，病来如山倒，熬过了就会醒过来，但是身体也大不如以前。”御医也很无奈，一直给太后调养的太医也没错，不求无功，但求无过，因为太过于小心，平时用药太过温和。 虽然也将太后的身体调养得很好，可是对旧疾基本没什么用，不仅如此，反而因为身体被调养好，旧疾一直被压着。 这病啊，一直压着的爆发绝对比日常时不时爆发来得更加恐怖。 所以，太后突然一病就倒了，还醒不过来。 若是一直这么昏迷下去，肯定会出问题的，若是平常人家指不定人就没了。 幸好皇家好药多，这才能保住，可是对太后的身体来说，是一场负担，一场战争。 两股力量在太后身体里相斗，这人昏迷是正常的，过了这阶段就好，偏偏皇帝等不及。 虽然说危险，可皇宫有珍贵药材，已经将危险降到最低了。 皇帝深吸了一口气，这才压下那种不爽的暴虐：“那现在要怎么办？你要改方子？还是有其他办法？” 御医有些为难，他其实感觉到了皇帝刚才那瞬间的杀气，这没办法，干这一行好多时候都是将脑袋撇在腰带上的，伺候这皇帝多年，他都快习惯了。 虽然在感觉到杀意的刹那，他依旧心跳如雷，有瞬间的恐惧填满内心。 “皇上，改方子不宜这么勤快，而且，现在并没有更好的方子使用，微臣想召集其他太医御医一起会诊，集思广益，说不定有更好的办法。”何御医无奈的说道，总算提到一个办法，让他不至于什么有用的也没说，直接惹怒皇帝。 可这提议并不见得好，等于是将责任分摊了，将同伴给拉下了水。 虽然法不责众，皇帝再怒也不可能将所有太医御医给砍了，可到底有些不厚道。 不过，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减少风险，何御医也顾不得了。 皇帝心烦的挥了挥手：“准奏，就由你牵头吧，找些人来商量，希望你们能早日拿出办法来。” “是……”何御医话还没有说完，一个人的声音就插了进来，瞬间减弱了皇帝的不满。 “父皇，儿臣在民间偶得偏方，据说对太后娘娘这种病情有奇效，可否让何御医看看，是否得用？”云沐风见时机成熟，立刻上前说道。 皇帝脸色依旧那么黑，看不出喜怒：“哦？你有心了，何御医就给看看吧！” 很多高手都在民间，这点皇帝清楚，何御医也清楚，要不然也不会每当素手无策的时候，就全天下贴皇榜了，还许以重利。 有些大夫的水平不比宫里的御医差，但是天生不喜管束，或者有其他理想，自然而然就不会入宫。 对于云沐风说偏方，皇帝和何御医都有些感兴趣。 张妃看了看段贵妃，神情带着得意，特别是其他嫔妃，都忍不住有些羡慕嫉妒恨。 母凭子贵，有个这么好的儿子，简直是多少年修来的。 张妃跟云沐风正好和淑妃十皇子相反，淑妃从小管孩子太过，张妃则是管不了云沐风。 在外人看来，云沐风是个很听母妃话的乖巧孩子，少有人知道，他才是做主的那个，很多事情张妃都是“被”吩咐才去做的。 所以说，宫里的女人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养个孩子都这么纠结复杂。 何御医看着方子，眼睛一亮，不由得惊喜：“皇上，这方子的确是妙啊，果然对太后的病情有奇效，十二殿下说得没错。” “那还不快给太后服用？”皇帝表情温和了不少，看着云沐风都带着一丝满意。 何御医连忙询问姜嬷嬷：“太后早上可服用过药了？” “从昨晚上服用过就还没有。”宫女悠然隐晦的看了看云沐风，皱了皱眉头才凝重的回答道。 “这么说已经有好几个时辰了，正好可以换药方。”何御医立刻叫来药童，让他抓药煎药去。 看到这情况，张妃的得意已经掩不住，那嘴角翘起真是太明显了，虽然她也很纳闷自家儿子哪来的方子，可不妨碍这一刻的胜利。 云沐辰眯着眼，在方子转手的时候，将上面的药名看在眼里，豁然发现上面竟然有血人参，心下一沉，觉得这事儿麻烦了。 夜秋澜昨晚上的话犹自在耳，云沐辰忘了什么都不会忘了这个。 看着药童离开，云沐辰喝着茶，看了看母妃，状是无意的小声说道：“母妃，听御医的意思，太后以前身体不好？” 段贵妃狐疑的看云沐辰一眼，一时之间也摸不准自家儿子想做什么，但还是顺口接了话下去：“后宫倾轧，应该是以前被人算计遗留下来的问题。” “说的也是，有些花粉都是可以杀人的，以前还听人说太后娘娘中过青霜花之毒，差点没能熬得过来呢！这些手段真是可怕……”云沐辰嘀咕着，有些心有余悸的感觉。 青霜花？段贵妃一头雾水，专门提起这个有什么特别的吗？ “我也有听说，青霜花产自邻国，大泽很少见的，更加别说花粉了，大多并没有见过，这才容易中招。”段贵妃若有所思的说道：“不过，现在也未必认得出来，白色的粉末太多了，并没有什么易于辨认的特征。” 135第135章谁都担不起 “原来如此，想想都觉得可怕，幸好太后娘娘当初中毒后被发现了，不然的话……”云沐辰将最后半句话给吞掉，实际上也不用说得太明白。 两人说得虽然小声，仿佛在悄悄聊天，实际上，不少人都听到了。 皇帝神色一黯，更加想到了太后当年为自己而付出的，整颗心都软了，禁不住越加孺慕起来。 若说刚才还考虑到朝堂局势，现在的皇帝就真心太后能好起来。 御医哆嗦了几下，怔了怔才回神过来：“怎么，太后当年中过青霜花之毒？” 太后病情来势汹汹，他根本没来得及回去看以往的脉案，何况，中间有几年的脉案是缺失的，当年太医院起过大火，所以资料并不齐全。 御医还真不知道太后曾经中过青霜花花粉之毒，大夫不问，别人也不会想到要说，毕竟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寻常人等肯定以为没关系。 所以，云沐辰不能直接说，只能用嘀咕的办法将消息说给御医听。 像阳岚儿说的，只要御医稍微有点本事的，都不会错过这么重要的消息。 云沐辰相信太医院的确有混日子的，但是几名御医绝对不可能。 被问的段贵妃一脸诧异，似乎没有想到御医会突然这么说，呆愣了一下才点头：“本宫也只是听说，具体的不是很清楚，因为当时太后危在旦夕，事情很严重，所以偶尔会有人提及，感叹一番。” 御医不由得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神色难免有些慌张和庆幸。 慌张居然有这么大一个疏忽，庆幸现在得知这消息还来得及，至少那药还没有给太后喝下去。 “何御医，这是怎么回事儿？有什么不妥吗？”皇帝关心的问道，想起当年，也越发不想让太后出事了。 御医连忙弯腰行礼：“皇上，当年太医院起了大火，有些资料已经无法查证，是否有人证明太后当年确实中过青霜花之毒？” 皇帝每天接触的事情多，光说个名字，他也不知道是哪一次？ “这很重要？”皇帝揉了揉太阳穴，感觉有些疼。 御医看了一眼云沐风，瞅得十二皇子心下一咯嗒，有种不祥的预感。 “确实很重要，刚才十二殿下给出来的方子，是以血人参为主的调养补药，而中过青霜花之毒的人不能食用血人参，否则，将引发更毒的毒性。” “什么？”皇帝惊得站了起来，这种事情，一般人谁会知道？ 可是云沐辰什么不提，为什么刚好提到青霜花？皇帝疑心病又犯了，狐疑的看向了云沐辰，结果发现云沐辰脸上满是惊讶，段贵妃还残留着震惊。 一想到段贵妃刚才对于御医的提问都很意外，完全不似作假，皇帝又释然了，或许真是个巧合吧！ 毕竟青霜花是别国的植物，听来有些稀奇，说过一次就记在心上也正常。 所以，皇帝疑心病很重，同时又特别爱脑补，经常会脑补到自己给自己一个完美的理由。 云沐风就觉得不好了，皱了皱眉：“既然是很多年前的事情，那毒素也早已经排完了吧，这些年太后娘娘的身体一直很健康，怎么还会有这样的问题？” 闻言，皇帝皱了皱眉，难道太后身体的毒素还没有排完？那专职太医调养这么多年都是干什么吃的？ 御医苦笑了一下：“十二殿下此言差矣，毕竟是以前中过的，谁也不能保证就彻底的干干净净了，青霜花和血人参哪怕只是一点气味都会产生变化，微臣不敢拿太后娘娘的身体来开玩笑。” 如果非要用这方子的话，那就代表着拿太后娘娘的身体来试验，到时候出了事情谁来负责？ 别说御医，就是云沐风也不敢说话了，他还承担不起这个责任。 先前的骄傲和得意全然没有了，云沐辰剩下浓浓的不甘心，他知道那个方子绝对不能用了，如此完美的一次立功机会就彻底丧失，他很难短时间内释怀。 不过云沐风的城府向来很深，心底就算再不高兴，这表面也看不出什么来。 唯有云沐辰欣赏的看着云沐风端起茶杯的手青筋毕露，用力到指尖发白，真是好能忍啊！ 心下阴沉了一会儿，云沐风抬头看向了云沐辰，意味深长的很，同样的，他也开始怀疑云沐辰是故意提到青霜花的，不然怎会那么巧？ 云沐风不认为云沐辰是为了救太后，肯定是看不得他好，这才横插一杠子。 心下愤然，云沐风暗中又给云沐辰记了一笔，等他登基那天，一定要云沐辰眼睁睁的看着，毫无办法的痛苦死去。 他们俩已经不死不休，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了。 云沐辰可没在意云沐风这会儿的心理阴暗，反正他是虱子多了不痒，想弄死他的人就多了，云沐风一直都是其中一个。 皇帝又纠结了：“这么说，方子没有用？”因为刚才有了希望，现在才会特别失望。 御医叹了一声，原本以为是一张不错的方子，却因为病人的缘故不能使用。 “皇上，听说太后身边有个姜嬷嬷，不如问问她，看能不能确认青霜花的事情，太后娘娘的身体，可经不住折腾了。”御医提出一个可行性办法。 若是不能确定太后没中过青霜花，那方子他是不敢用了，可现在直接弃用，又怕十二皇子记恨，所以，还是确认一下比较好。 皇帝发话，在内殿照顾太后的姜嬷嬷走了出来，听完事情经过说道：“太后娘娘确实中过，原本太医都没看出来的，幸好当时的御医见过这种毒，这才认出来，否则，太后娘娘当时就很可能回天乏术。” 皇帝皱了皱眉，确认的问道：“那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姜嬷嬷抬头看了皇帝一眼，又赶紧垂眸：“皇上登基前一年，差点被先太子算计，当时有一杯酒被太后娘娘替皇上喝下了。” “是那次！”这么一提醒，皇帝立刻想了起来，因为太后突然病重，差点就去了，他又忙着和先太子斗，忙得焦头烂额，分·身乏术。 136第136章又有偏方 幸好，就在最关键的时候，太后被治好了，皇帝才重新焕发斗志，一心一意的跟先太子斗了个你死我活。 等尘埃落定，皇帝又忙着登基，收拢皇权，虽然把太后供了起来，可母子俩相处的时间更少。 皇帝想不起问这件事情，太后也不会提，时间一长倒是忘了问。 难怪提到青霜花，皇帝没觉得有任何印象，原来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一次危机，曾经他几度以为不能让太后享福，不能尽孝了。 “是，奴婢确定就是这次。”姜嬷嬷隐晦的看云沐风一眼，才知道十二殿下送来的方子有大隐患，幸好有十六皇子在，否则，这药被太后吃下去，她都不愿意去想会有怎样的后果。 姜嬷嬷跟云沐风的想法恰好相反，她知道，云沐辰插手绝对是为了太后身体健康，至于破坏云沐风的立功？十六皇子才没那么无聊呢！ 云沐辰自觉也是，他这辈子做过最无聊的事情就是昨天多管闲事了，救了夜秋澜一次，还帮她报了仇。 不过，这件无聊的事情也有了巨大的回报，否则，今天他肯定不知道那药方有问题，事过再后悔也无济于事。 这会儿，云沐辰第一次觉得，好人或许真的会有好报的。 药方不行，那太后的病情就陷入了僵局，御医没办法之下，再次提到让其他人会诊。 这个时候，段贵妃也掏出一张药方：“皇上，这是当年臣妾祖母用过的方子，据说是遇见了一位民间神医而求的，不妨何御医也看看？” 啥？又有偏方？ 其他妃子已经无力了，为什么别人都能准备这么多？她们却只是来看热闹？ 难怪人家能坐到那么高的位置去啊！ 云沐风瞳孔一缩，转眼就看向了云沐辰，发现云沐辰正在好奇的探头看段贵妃手中的方子，忍不住疑惑，是他想多了吗？真是段贵妃准备拿出来的方子？ 殊不知，云沐辰也是演给云沐风和其他人看的，那方子就是夜秋澜给他的。 昨晚上回去后，云沐辰特意让人抄写了一张，免得有人从字体上看出问题来，他知道夜秋澜不预暴露。 刚才说话的时候，云沐辰悄悄将方子塞给了自己母妃，果然，母妃经过前面的事情，已经聪明的领悟了，居然还想了一个这么强大的理由。 云沐风才献过方子，云沐辰若是再出手，非常的不妥。 一个儿子的方子有大问题，另外一个儿子的能用，这针对性就太明显了。 众皇子之间早已经斗在了一起，可到底没有摆在明面上，云沐辰还想过两天安生的日子。 所以，云沐辰将功劳给了自己母妃，这样可以把冲突降到最低。 张妃嫉妒的不行，暂时也拿段贵妃没办法。 而段贵妃也没有独揽功劳，毕竟她一个贵妃，如何在短时间内得到方子的？比云沐风的话还禁不住推敲。 可段贵妃说是自己祖母，那就说得清楚了。 何况，段贵妃的祖母早已经去世，却是京城有名的长寿老人，活了整整九十九还寿终正寝，没有病疼折磨，也没有其他的忧郁。 总之，段贵妃的祖母是个传奇，古代的人很少有活那么长的，段家本来还说要给祖母办百岁宴的，连皇帝都开了御口，到时候要亲自去贺寿。 谁知道，还是没能等到那一天。 不过，对于段贵妃祖母的养生之道，所有人都是挺感兴趣的。 偏偏段家都说不出所以然来，如今说有个药方，御医的反应竟然比谁都还快。 御医一边看，一边抖着表情，一会儿疑惑，一会儿恍然，一会儿明悟，一会儿又惊喜的等等，看着变化特别快。 皇帝对那药方也挺有兴趣的，结果等了半天御医都不出声，忍不住说道：“药方到底怎样？” 段贵妃一看有些不对，连忙说道：“臣妾的祖母有一段时间身体也不算好，应该是年纪大了，身体自然没那么康健，得了这方子吃了一段时间，健康起来后倒也没想到能活那么多年。” 段贵妃可不能让皇帝以为这是长寿的方子，不说这本来是云沐辰塞给她的，根本不是什么祖母吃过的，哪怕就算是祖母吃过的，谁敢说是因为这个而长寿？ 若是真的有长寿方子，早就在别人的窥视中交出来了，哪里会等到现在？ 何况，这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让人长寿的方子？曾经有那么多皇帝追寻长生不老药，也没见谁成功过啊！ 果然，皇帝皱了皱眉，眼中泛起一丝失望，随后又恢复了平静。 御医捋了捋胡须：“贵妃娘娘歪打正着，这方子确实相当适合太后娘娘如今的身体，哪怕是没有青霜花的事情，这药方也更好。” 虽然没有直接点名，但是御医一激动，也拿来跟云沐风的方子比了，这话说得云沐风脸色更黑了一分。 “开方子的人绝对是神医，皇上……微臣惭愧，这样精妙的方子，微臣这辈子都可能开不出来的。”御医压根儿没发现云沐风的表情，正激动得不能自已。 一张好的药方，可以给医者很多启示，触类旁通，举一反三，连医术都会有所精进。 不怪何御医激动，他刚才肯定是有所收获。 “那现在可否用？”皇帝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得提醒正事儿。 御医才清醒了几分，猛的点头：“自然是可以的，调养的房子，越早调养越好。” 云沐风笑了一下：“这方子难道没什么忌讳的吗？指不定跟太后娘娘以前的事情，或者生活习惯相冲突？何御医，你还是想清楚再说，免得到时候又说没想到。” 御医一噎，知道这分明是让云沐风记恨上。 皇帝却觉得云沐风说得有道理，何御医刚才不也说云沐风的方子很不错吗？ 他们看不出何御医对两个方子的区别待遇，只觉得是差不多的。 “十二殿下，这个方子里的药材，没有什么特别有冲突的，皇上若是不放心，就让姜嬷嬷跟微臣说说太后以前的事情和一些习惯，然后再确定要不要拿药？” 137第137章下次换种见面方式吧 何御医的姿态放得很低，因为他谁都惹不起，而且平时也特别圆滑，刚才一激动有点惹到云沐风，立刻就要想办法圆回来。 在宫里做人的，就没有不圆滑的，再单纯的也会慢慢变黑的，否则，就会成为那个不知道死在哪里尸骨未寒的人。 御医虽然平日里只需要负责皇帝的身体，可是也无法置身事外，皇帝的命令需要听从，有些人会打听皇帝的情况，该说不该说的很让人为难。 所以，御医也需要世故一点，否则，这日子根本没法活。 对此，皇帝也不能说不行啊，只能点头让姜嬷嬷去。 事关太后的身体，姜嬷嬷自然尽心尽力，回忆着自己知道的，事无巨细的给御医说了起来。 云沐辰对这个结果也很意外，没想到夜秋澜给的方子竟然让御医评价这么高？她是打哪儿来的？ “十二哥莫要着急，大家都希望太后能好起来的，这方子若是有用，是好事儿啊！”云沐辰不紧不慢的说道，对方子反而更加有信心。 云沐辰这话说得特别意味深长，仿佛云沐风刚才关心的一席话，也变成了别有用心和嫉妒。 云沐风这是不希望方子有用，不希望太后能快点好起来吗？ 联想云沐风刚才的方子被否定，显然有嫉妒，就希望别人不好的嫌疑。 皇帝那张脸今儿个就没好看过，深深的看云沐风一眼，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到了什么？ 云沐风被这一眼看得七上八下的，心下也有些后悔自己刚才的冲动。 他的确是不甘心啊，本来是他的一件功劳，转眼就变成段贵妃的了，甚至段家的了，这自然惠及到十六皇子。 云沐风在皇帝面前的位置，一直有些不上不下的。 皇帝看起来最宠云沐辰，觉得十皇子最像自己，所有的慈父感情差不多就给了这两个儿子。 剩下的那点才是众人分摊，云沐风自觉不会比云沐辰差，不明白自己父皇为什么就看不见自己的努力和能力？ 云沐风就处于缺爱的时候，特别想吸引父亲注意，所以总会干一些特别出挑的事情。 当然，云沐风好歹还有脑子，不会因为想要出挑就干些蠢事。 每次都是在特定的范围内，尽可能的表现特别好，只需要父皇能注意到他，哪怕是一句明确的表扬，都能让他开心很久了。 现在的云沐风，还是个渴望父爱的少年啊！ 所以，云沐辰一句话破坏了云沐风的期待，这仇恨又大了一分。 不过，此刻的云沐风虽然恨得不行，却也不敢再说话，否则他就真成了别有用心的嫉妒人。 很快的，御医终于确定方子跟太后的身体完全没有冲突，赶紧的就让人去抓了药，准备让太后服用。 早上这一出倒是精彩，服用了新方子药剂的太后不出一个时辰就醒了，情况虽然不够好，但是人心了就让御医松了一口气。 这代表最危险的时刻已经度过，后面需要慢慢调养了。 夜秋澜听到太后清新的消息时挑了挑眉，淡定的喝了一口茶，白夜的方子，果然很厉害的。 前世没有机会验证，现在试了一下也没错。 本来以为这件事情就那么过去了，夜秋澜意外的晚上还见到了云沐辰，不由得有些洒然，夜探闺房什么的，不是一件值得称赞的事情，这十六皇子像是玩上瘾么？ 说实话，这行为不值得提倡，夜秋澜却没法拒绝，一方面云沐辰要做的事情谁也没法阻止，另一方面，云沐辰总是给她带来一些不错的消息，她打心底也是期待的。 “十六殿下，要不下次打个商量，你让人带个消息，我赴约如何？你这么无声无息的就进了房间，真怕一不注意有别人来。”夜秋澜赶紧将灯吹灭，无语的说道。 上次的相处愉快，让夜秋澜对云沐辰多了几分熟悉，这说话自然熟稔了许多。 云沐辰似笑非笑：“在皇宫里赴约？这性质有什么不一样？何况，你确定出了储秀宫，你不会被别人看见？” “……”夜秋澜哑然，原来云沐辰也知道这性质不对？ 不过，云沐辰显然是考虑到她对皇宫不熟悉，出去容易被人发现。 对此，她能怎么说？敢说自己对皇宫其实是很熟悉的吗？ “哎……”夜秋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算了，现在想想的确没有比这更好更隐蔽的办法，最重要的是，她可以很省心，虽然见面有点被动了。 所以，早点选秀完毕更好，至少侯府那守卫的渣烂，很多人都可以进出自如。 不过，只希望选秀后她嫁人了，这位别再这么玩，否则事情就闹大了。 云沐辰还不知道夜秋澜已经想到了很久以后去，自顾自的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口后皱眉不已：“又是白开水？” 上次喝得太撑，在阿金面前闹了个笑话，云沐辰碰着白开水就有点心塞。 夜秋澜轻笑：“大晚上的难不成还喝茶？这习惯可不好，十六殿下可别学。” 云沐辰失笑：“原来不是不喜欢喝茶啊！” “呵呵，大晚上的喝茶容易失眠。”夜秋澜不咸不淡的说道，其实她最不喜欢的就是白开水，晚上这是特殊时期，只是喜欢什么她不会轻易给别人说：“十六殿下不会是来跟我讨论喝什么的吧！” 这话题跑得太偏了，还是拉回来比较好。 “你那方子起作用了。”云沐辰暗中见过太后，心下是高兴的。 “那真是太好了。”夜秋澜淡定的点头，这不出所料。 “御医说，那方子是神医开的，你认识？”云沐辰狐疑的问道。 夜秋澜偏了偏头：“偶然得到而已，能够适合太后的体质，真是太好了。” 白夜是不是神医？夜秋澜感觉不是很深刻，只知道他的确很厉害，而且，白门在江湖上的声誉的确相当高。 前世夜秋澜接触得最多的，是白夜的毒，所以印象中白夜是毒医，而非神医，乍一听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138第138章是不是这样的 “既然知道不同的体质需要不同的药方，你果然是懂医的？”云沐辰一开始只是怀疑，现在就是确定了。 夜秋澜的确在学医，但是那样的方子应该不是她开的才对。 不过，夜秋澜很可能跟开方子的人认识。 思及此，云沐辰也没有多问，实际上他已经想到了，夜秋澜是不是在跟开方子的人学医？ 但是时间有些诡异，那人怎么进皇宫的？真是这么厉害的高手？ 所以，真要弄清楚有很多的谜，似乎涉及到一些隐私。 不得不说，云沐辰说话惯常毒舌，但是只要他愿意，也挺会替别人做想。 “上次不就说了懂一点？”夜秋澜哭笑不得，不是不知道云沐辰会想到什么，但她不想解释。也无法解释，都揣着明白装糊涂：“何况，那方子哪能是我写得出来的？不然我早一个人混去了。” 现在也不怕云沐辰查，这方子是白夜后来研究出来的，现在的白夜什么都还不知道呢！ 所以她这点也没说谎，方子确实不是她弄出来的。 “一个人混？”云沐辰怔了一下，失笑的说道：“原来你还有这样的想法？” 夜秋澜摊手，其实好多人都知道她是侯府的牺牲品了，暂时还没人愿意接手而已，前世的张妃到底是怎么想的，她到死都没弄明白过。 “十六殿下到底有何事？”夜秋澜心塞塞的，这还能不能愉快聊天了？话题越来越偏，拉都拉不回来。 “急什么？”云沐辰不紧不慢的，看着就让人觉得更加捉急：“你或许还不知道，今天早上在慈宁宫还发生了一些事情。” 夜秋澜终于没有消息灵通到什么都知道了，这毕竟是前世没发生过的事情，她还没有耳目及时报告。 “哦？发生了什么事情？”夜秋澜很配合的问道。 能够被云沐辰记到现在，一定不是小事。 “我去的时候，十二殿下云沐风已经在慈宁宫了，而且也拿了一张药方出来，御医一开始就看好的，正好有血人参。”云沐辰额首说道：“还得多谢你昨晚上的提醒，要不然，谁也不知道会怎样，御医也不会特意去问太后有没有中过青霜花。” 这玩意儿在大泽根本没有，自然想不到要询问。 “我也是偶然听到杨贵妃提起过而已，不然也想不到。”夜秋澜眯了眯眼：“不知道十六殿下可还记得是怎样的药方？” 云沐风也提供药方？前世好像没这一出吧！ 最重要的是，云沐风的药方从哪儿来的？ 夜秋澜很疑惑的回忆着，云沐风的幕僚中，似乎并没有医。 所以前世才会对她这个半吊子那么看重，云沐风不是没想过要收服白夜，可惜白夜不买账。 云沐辰记忆力果然很变态，他不了解医，也只是顺便看了几眼，竟然真把药方给背下来了。 夜秋澜忍不住多打量了他几眼，前世传闻云沐辰有过目不忘的能力，竟然是真的么？ 虽然她没有看到现场，但是能想象得到，云沐辰绝对不可能拿着药方认真背的。 “这个药方？”夜秋澜有些惊讶，这不是后来几个御医和众多太医会诊后商量的结果么？而且是在两年后才弄出来的。 也正是因为这张药方，让太后的病雪上加霜，然后没过多久就去世了。 怎么会现在就被弄出来了？还是云沐风给拿出来的？ “御医听到青霜花才否定了这个药方，我看那药方上的字，有种秀气的感觉，像是出自女子之手。”云沐辰只是瞄了两眼，不仅背下了药方，还看出了药方其他问题？ 恐怕当时在场的人也万万没想到吧！ 夜秋澜不知道当时是怎样的，倒也没觉得惊讶，反而在不解中灵光一闪：“出自女子之手？” “我没见过这字，让我看过，我一定知道是谁。”云沐辰也挺好奇的，云沐风身边什么时候有这类高人了？ 众皇子都有自己的幕僚，可在医方面很难招到厉害的人手，既要有本事，还要有一颗功名利禄的心，否则，根本不会被招揽。 学医的人，不少志向都较为伟大，很难被收买。 能够用钱直接收买的，本事似乎都没有多强。 “或许我知道是谁？”夜秋澜用食指蹭了蹭下巴，想到了夜姿纤。 这种以后的东西被拿出来，除了她就是夜姿纤了，没可能云沐风也是重生的。 云沐辰说那字出自女子之手，算是提醒了她的。 前世的两年之后，太后病入膏肓，御医们也显得心急，大家一起研究了半个月，才拿出这么个方子来。 只不过谁都不知道青霜花的事情，才会造成那样的后果。 可以说，这个方子本来就是按照太后身体给研究出来的，不怪御医一开始会赞不绝口。 偏偏刚刚服用了这药的太后焕发了精神，看起来就真的被养好了一样，一直到两个月后才突然去世的。 所以，很多人知道这个药方，却不知道太后真正的死因。 还以为药方是好药方，只是太后年纪大了，身体被掏空了，才会寿终正寝。 当时的情况有些不对劲，皇帝的身体也每况愈下，为了不引起恐慌，才没有让外人知道太后其实是死于中毒。 张妃是知情者之一，所以夜秋澜也就知道了。 很明显，夜姿纤就是不知道真正死因的那个，偏偏又知道了这药方。 还以为太后服用了这药大好，殊不知是一种生命力的透支，透支完了，死得特别干脆。 当时那件事情，牵扯的御医和太医太多了，皇帝不可能杀光的，何况皇帝自己都不好了，完全没办法追究太医们的疏忽，最终只是无声无息的死了个背黑锅的，像夜姿纤这样的自然不清楚内幕。 “你知道？”云沐辰觉得这姑娘越加神秘起来，思维方式明显有点跟不上嘛！ 夜秋澜什么都没看到也能知道？这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夜秋澜神秘的一笑，拿了纸笔过来，抹黑写了几个字，然后递给云沐辰看：“是不是这样的字体？” 139第139章厌食症在哪儿呢 为了方便辨认，夜秋澜还直接写了药方里的药名，看起来就没什么区别了。 就着月光，云沐辰眯着眼瞅了瞅，双眸暴露出心底的诧异。 云沐辰当然知道这并非夜秋澜的字体，昨晚上才看过的：“这是谁？” 第一次知道夜秋澜的模仿能力也这么强？如果不是事先清楚真相，云沐辰都得混乱了。 “我那庶姐的。”夜秋澜嘴角一勾，把玩着胸前的黑发：“也没有你想的那么神奇，小时候我那庶姐就求我帮她写字应付夫子和父亲，还有老夫人，久而久之，就会她的笔锋了。” 夜秋澜解释了一下自己模仿这么像的原因，虽然她模仿能力的确挺强的，但现在不好提这个。 以前的夜姿纤也最会钻这种空子，看她说得可怜，仿佛不帮她就不是姐妹一样，夜秋澜最终也会答应。 没想到当年被压榨的事情，还能有这等福利。 “你庶姐会医术？”云沐辰有点头疼，怎么又牵连到夜姿纤去？她是怎么跟云沐风搭上线的？ 云沐辰倒是不怕两人搅合在一起，而是夜姿纤能拿出这样的方子来，显得有些神秘，不知道还有没有别人不清楚的本事？ “不会，这药方应该也是偶然所得。”夜秋澜苦笑了一下，没想到夜姿纤还会在这件事情上插一脚。 自己的这位庶姐，是有多心急跟云沐风搭上线？现在看来，坏事儿了吧！ 夜秋澜莫名有些幸灾乐祸，夜姿纤是自己凑上去的啊，跟她可没什么关系。 “这世间的偶然还真多……”云沐辰讽笑了一声：“这么说，你庶姐倒是看上我那十二哥了？” “那是人家一开始的目的。”夜秋澜说得意味深长，因为知道将来，夜姿纤肯定会选对自己最好的，除了最终能登上宝座的，还有谁？ “可我十二哥未必看得上她……”换成是夜秋澜还差不多，云沐风可明确表示对她有兴趣的。 夜秋澜不知道云沐辰所想：“那可不一定，十二皇子应该喜欢有能力的人，只要庶姐能证明她的能力，身份不算个事儿。” 就算前世那样的能力，云沐风不也人尽其用？何况是如今正缺人才的时候？ 如果没有云沐辰搅局，夜姿纤这方子就是相当大的功劳。 “能力？”云沐辰表情有些微妙起来，众皇子的确需要有能力的人，但很多人都没想过会是女人吧！ 目前皇子们看女人，要么是能讨欢心的，要么是能借助家世的，女人本身的能力，根本不重要。 甚至，很多男人对女人本身的能力很忌讳。 历史上会出那么多女皇，不就是因为女人的能力过强？ 夜秋澜也知道男人的这种想法，并不介意云沐辰怎么想，两人之间做交易而已，互惠互利的。 前世她就算装成个吃货，不也没有讨得云沐风喜欢么？ 云沐辰知道了那个药方出自谁人之手，也不再细问，夜姿纤的目的太好猜了。 不过，云沐辰比较不解的是，夜姿纤都是怎么让云沐风相信那药方的？按照十二哥的多疑性格，不可能随随便便就相信一个秀女吧！ 他会相信夜秋澜，纯粹因为了解，而且夜秋澜证明了她的话可信，血人参，青霜花等等都对了。 “算了，看来你那位庶姐的追求挺高的。”云沐辰转念说起了其他：“那个倒茶宫女的事情有眉目了。” 夜秋澜轻笑，夜姿纤的要求，可不仅仅是嫁给皇子而已，还有更高的呢！ “嗯？是谁？”夜秋澜挑眉，其实心中有一个猜测，毕竟她进宫以来，真正有交情的就那么几个，如果非要是陌生人对她的进攻，她也认了。 “一个你应该能猜到的人。”云沐辰又在关子。 夜秋澜不由得失笑，总算明白云沐辰的恶趣味在哪里了，也不知道是真要考验她？还是习惯如此，每次说话从来没干脆过。 “是崔颖吗？”夜秋澜也配合，反正，对于皇子别讲什么道理，皇子就是理。 云沐辰虽然已经料到，但还是很诧异，夜秋澜对身边的人，真是挺了解的，否则不会一猜总能中。 “你知道还让我查？”云沐辰这话等于是肯定了，但有些不满的看着她，浪费他资源好不好？ 夜秋澜摇了摇头：“只是猜测，并不能肯定，而且，我一直没想明白的是，倒茶宫女不是淑妃的人？怎么可能被小小四品官儿的嫡女收买？” “因为在进宫那天，崔颖无意中救过那宫女一次，还是要命的那种。”云沐辰的情报果然精细。 夜秋澜怔了一下：“原来如此，报恩吗？” 要说宫里的奴才也真是怪异，可以墙头草，可以为财而活，有时候又能因为一次救命之恩以命偿还。 每个奴才的底线真是不一样的。 “确实，只是将开水换成滚烫的，这并不算什么事情，若是小心点，甚至不会暴露。”云沐辰说到这里顿了顿：“我现在很好奇，那宫女真是自己跌倒的吗？” 按理说，宫女知道水壶里的水温，行动间会更加小心才对。 夜秋澜表情很淡：“那水有两次差点淋在我身上，有机会我像是会放过的人吗？” 云沐辰一噎，这是个正理：“易蓉蓉没发现？你怎么做到的？” 夜秋澜忍不住笑：“没那么复杂，一个人行走的时候，打哪儿容易跌倒？更何况在下台阶？” 云沐辰怔了一下，才想到自己忽略了一个问题，夜秋澜是有武功的，不管厉害不厉害，暗算个把人还不简单？ “好，杨贵妃的事情牵扯有点广，需要时间。”云沐辰站了起来，准备离开了。 夜秋澜提起桌上的茶壶，那轻飘飘的手感让她额头滴下一滴冷汗，眼神怪异的看着云沐辰。 云沐辰瞄她一眼：“想说什么？” 夜秋澜放下茶壶，一只手撑着下颌，仿佛在研究这位十六皇子：“都说你患有厌食症？这是真的吗？” 白开水都能灌下去大半壶，这厌食症在哪儿呢？ 140第140章第一四〇章连说话都类似 云沐辰眉角一抽：“这种事情瞒不住的，太医会诊，又想了很多办法，不少人都知道了。” 夜秋澜眨了眨眼，这么说是真的了？ 抬手扶额，夜秋澜美眸流转：“那现在好了吗？” 云沐辰垂眸看她望着的小脸，在星光下有种熠熠生辉的感觉：“没有。” 夜秋澜明亮的眸子瞬间染上了疑惑：“我怎么觉得你胃口挺好的？昨天的宴席你也吃得不少啊，白开水都能喝下去一壶，哪里厌食了？” “……”云沐辰突然没法解释，他一整天没吃进什么东西了好么？喝点白开水跟他急什么眼？ 闻言，站在窗外的阿金也心塞不已，他家主子又喝一肚子白开水？有那么好喝吗？ “哐当！” 云沐辰一瞬间不见，窗户却被窗扇打得好一声响，吓了没准备的夜秋澜一大跳。 “……”夜秋澜看着咯吱的窗户无语，十六皇子这是生气了吗？哪里戳到傲娇点了？ “叩叩！” 正当夜秋澜若有所思的时候，房门被敲响了，只听见七月的声音：“小姐，出了什么事吗？” 夜秋澜抖了抖裙子，站了起来开门，手里还拿着那空空如也的水壶：“没事儿，不小心踢到凳子了，七月，重新去给我打一壶开水吧！” “哦，是！”七月接过水壶有些诧异，难不成一整壶都喝完了？有这么口渴？ 不过，这些事情都很正常，七月也没放在心上，拿着水壶走了。 夜秋澜看七月走远，这才关上门深深叹了一声，皇宫里的人，果然一个比一个难伺候。 原本还以为云沐辰算熟悉了，这一转眼又觉得莫名其妙起来，果然还是那个她知道的反复无常的十六皇子。 “主子，这……”阿金看云沐辰站在屋顶上，衣衫霍霍作响，却没有离开的意思，禁不住开口询问，这不需要离开吗？ 云沐辰看着远处的宫灯，不知道在想什么，神情越渐幽远起来。 而这个时候，在惜花宫，同样有个人做着跟十六皇子差不多的事情，果然是有血脉关系的兄弟。 “十二殿下？”夜姿纤看清楚了突然出现的人，有些惊喜。 云沐风脸色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倒是个胆儿大的，换成别人怕是早尖叫了。” 若是夜秋澜在这里一定会感叹的，兄弟就是兄弟，再怎么相残也改变不了血浓于水的事实，瞧这话说得多么的类似？ 夜姿纤礼仪完美，笑得温婉：“十二殿下说笑了，这天底下还有比皇宫守卫更强的地方吗？” 她是在说皇宫安全吗？云沐风忍不住好笑，真是不谙世事的少女啊！ “你那张方子，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云沐风不想多说，直奔主题。 “偶然得到的，是不是特别适合太后的病情？”夜姿纤就差眉开眼笑了，太后好转的消息全宫上下都知道，她知道自己这步棋有点险，但是走对了。 夜姿纤暂时不知道该怎么吸引云沐风的注意，太后病得倒是及时。 “是挺适合的，算你立了一功。”云沐风本来想要说出真相，好好质问一番夜姿纤的用意，可话到嘴边他改主意了。 而且，看夜姿纤这表现，她的确是不知道内情的。 也是他运气不好，怎么段家就刚好有那么个得用的方子呢？一对比起来显得他更加无能。 对于夜姿纤，云沐风打算再观察观察，青霜花的事情连御医都不知道，夜姿纤不可能是故意的，而且，那方子的确得到了御医的肯定。 “多谢十二殿下，这可是十二殿下的功劳。”夜姿纤倒是聪明，含糊的要将功劳推给云沐风，就没再多说此事。 幸亏如此，否则背了黑锅的云沐风难保不会气得直接戳出真相。 “这次你做的很好，下次若是有事，你可以让惜花宫的管事嬷嬷通知本殿。”云沐风倒是想要看看，这女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一想到夜姿纤竟然凭着张妃最爱的“勿忘我”这花进了甘泉宫霜华殿，从而见到他之后奉上了这个方子，云沐风就觉得这其中巧得太离谱了。 张妃的喜好向来不为人知，可以说她身边的心腹宫女嬷嬷都不一定清楚。 夜姿纤真是恰好在衣服上绣了蓝色“勿忘我”的吗？ 勿忘我有很多种颜色，而张妃独爱蓝色，云沐风这个做儿子的都未必知道。 所以，云沐风突然之间决定静观其变，看夜姿纤还要做什么？ 前世张妃当了太后，喜好什么的就不掩饰了，比如茶道，又比如蓝色勿忘我等等，在后来不说夜姿纤，就京城随便一个路人都清楚。 “是，民女谢十二殿下恩典。”夜姿纤盈盈一拜，心下是欢喜的，云沐风一句话等于告诉了她惜花宫的一个暗桩，这算是认可了吧！ 真不枉她在第二轮选秀时选择了茶道，被淑妃奚落了一番，却成功吸引了张妃的注意。 被张妃宣召的时候，夜姿纤还特意穿了早准备的衣服，上面就绣了一支蓝色勿忘我。 果然，在关键的时刻，她见到了云沐风，并且顺利的献上了方子。 所以，在夜秋澜不知道的时候，夜姿纤也真的是在努力，还自觉进展不错。 太后醒过来，身体渐渐有了起色，算是个好消息。 本来有些搁浅的选秀又拉上了日程，而且，比原本计划的时间提前了一些。 估计皇帝也觉得这么多陌生女人放在后宫不太安全，不经意就会闹出点事情来让人觉得很心塞，干脆就早一点选定了。 这对夜秋澜来说是好事儿，她打心底的不喜欢在皇宫呆着。 易蓉蓉经常来找她说话，白思涵则是常常被宣走，至于崔颖，还有脸来凑了几次热闹都被夜秋澜不着痕迹的打发走了。 夜秋澜自然知道崔颖为什么想害她，是觉得第二轮的时候，她出了点风头吧！ 发现那个倒茶宫女不过是个巧合，既然有机会，崔颖就顺带下手了，反正同寝室的日子也不见得相处愉快。 而且，崔颖是以这种方式给淑妃示好表忠心呢！ 141第141章那一抹诡笑 因为淑妃似乎很看不惯夜秋澜，崔颖就觉得若是夜秋澜倒霉，淑妃肯定会高兴。 也就是说，崔颖从头到尾其实都不知道淑妃的计划，只是看到了那个倒茶宫女，突然而来的插足。 那宫女应该也是真心想要报恩的，加上这种小手段实际不难，顺带的行动，就这么做了。 倒茶宫女也不知道淑妃的全盘计划，还真的以为只是让夜秋澜离开现场便行了，那么换不换滚烫的开水都是一样的结果。 殊不知，就这么阴差阳错的破坏了淑妃计划。 崔颖指不定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自己办了坏事，只是遗憾计划没有成功，至于那个宫女，她压根儿就没想到要关心一下。 易蓉蓉看崔颖再次被夜秋澜不着痕迹的请走，早已经莫名其妙了：“这人是来干什么的？看着就不怀好意。” “可不就是不怀好意么？”夜秋澜轻笑，易蓉蓉的直觉很准啊！ “噗，也对，她不是看好十皇子？目的很明确啊，可惜淑妃没怎么看中她，而且，明知道淑妃不待见你，她老是来接近你是什么意思？”易蓉蓉果然通透，崔颖做事真不会掩饰。 估计国子监崔大人的后院太平静了一点，崔颖其实没学到什么争宠的手段。 “或许就是因为不待见，我遭殃了，她可以去邀功啊！”夜秋澜意味深长的说道。 崔颖的确看好十皇子，但是呢，最近十皇子和淑妃悲剧了，但是又没有彻底被打死，所以崔颖有些彷徨。 一边有些心虚，一边又想在夜秋澜身上谋取更多的好处取信淑妃，毕竟雪中送炭，好过锦上添花。 “……她真这么想？”易蓉蓉脸色一黑，这都什么人呢？ “谁知道她怎么想？反正想要踩着我往上爬就对了。”夜秋澜冷笑了一下。 崔颖不知道自己好心办了坏事，也不知道她已经清楚了真相，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真当她是软柿子么？ “大家都是秀女，何必呢？”易蓉蓉叹气。 “恐怕她一直觉得我不该过了第二轮选秀吧！”夜秋澜淡定的说着。 崔颖这种最看不得别人好的，她见得多了。 或许从一开始，崔颖就觉得她过不了选秀，偏偏第二轮她以那样的方式过了，会一边嫉妒一边瞧不起。 “这做女儿的，没学到好的，倒是将父亲的清高迂腐学了个十成十。”易蓉蓉讽笑不已。 “不用理会……”夜秋澜挑眉，她会回敬的，既然崔颖这么忠心淑妃，就让她去体验一下滋味。 夜秋澜以为崔颖前世应该算嫁得不错的，显然这女人还不甘心，那么，她会让这女人如愿以偿的，然后再送她一份大礼。 在白思涵的忙碌中，第三轮选秀终于开始。 这一次，皇宫最大的几个主子纷纷出场，就连养了一段时间的太后都想来看看新鲜，解解闷。 皇帝也特意空出了一天，决定好好替自己儿子们把把关。 淑妃被幽禁，肯定是缺席的，其他的嫔妃再惨也会凑这个热闹。 夜秋澜才出储秀宫，就看到了夜姿纤，那一脸春风得意的样子，看得她一愣一愣的。 夜秋澜稍微的若有所思，便知道云沐风没有将真相透露给夜姿纤，这么看起来，夜姿纤吸引云沐风的目的也达到了。 至少云沐风肯在夜姿纤身上花一丝心思关注，那便是成功。 垂眼便看到夜姿纤裙摆处的蓝色“勿忘我”，夜秋澜眼睛一亮，立刻明白夜姿纤都如何跟云沐风搭上线的了，真是挺会想的。 不过，那刺绣不是夜姿纤的手艺吧！都上哪儿弄的？ 夜姿纤是进宫后才恢复记忆的，这一切东西自然都得现准备。 否则，以夜姿纤和郁姨娘的想法，看好的是段贵妃，十六皇子。 就目前的形势而言，十六皇子的确是最可能的，只不过因为年龄的关系，大家不知道皇帝的赐婚到底有没有他？ 恢复记忆后，夜姿纤自然改变了目标，改变策略。 可要现准备这些东西应该不容易，刺绣还是需要时间的，夜姿纤自己的女红只能算一般，别看那一副仙子样，实则根本坐不住。 看来，夜家的银子起到了作用。 夜姿纤看见夜秋澜了，可就当没瞧见，她已经成功入了云沐风的眼，自觉已经不需要夜秋澜这枚跳板，何况两人已经闹掰了，无需粉饰天平。 夜姿纤还不知道夜秋澜从她的神情着装就已经推测出了她的行动，整个人的心情是澎湃的。 夜秋澜跟易蓉蓉离得比较近，白思涵的站位已经看不见了。 这一轮的淘汰率就更高了，最终能剩下两成就不错，还是考虑到赐婚皇子和少年比较多才有的可能，若是正常情况下，很可能一成都不到。 白思涵自然是要顺利过关的，很随意的表演了一下就一致通过。 皇帝还很有兴趣的问了几个问题，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因为是一次五个人组成小队进入，夜秋澜这次跟崔颖一起了，而且是挨着的。 “夜秋澜，我好紧张，怎么办？”崔颖不安的交替握手，表情有些急促。 夜秋澜眼神闪了闪：“别担心，很快就过去了。” 夜秋澜安慰得完全没有诚意，却是大实话。 进去之后是不能直视圣颜的，哪怕抬头也只能往下看，所以，什么都看不到，她前世都没紧张过好吗？ 崔大人平时在家一定非常严厉，才会让崔颖这么没经验。 “走了，别说话。”引领太监走了过来，嘱咐了一句。 五人立刻排好队伍，姿态婀娜的缓步往前。 这次，夜秋澜正好走在崔颖前面，因为等级越高的在后，进殿会被最先询问。 所以，夜秋澜反而走到前面。 这是个好位置啊！夜秋澜低头走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浅笑。 几位皇子也在大殿内，只是位置相对靠后隐蔽。 云沐辰一抬眼就看到了夜秋澜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诡笑，立刻凝神注意起来，条件反射的感觉到要出事。 142第142章摔得如此奇葩 果不其然，云沐辰这个念头才刚闪过，一队的五个人就有了动静。 只见，五个人里，走在最中间的崔颖突然一个踉跄，整个人就往前一扑。 夜秋澜“呀”了一声，突兀的蹲下，崔颖往前扑了个空，直接翻过了夜秋澜一头栽了下去，然后往前滚了好远。 “啊！”走在第一位的那个秀女，因为角度的关系，只是被栽下去的崔毅扫到脚跟，虽然不由自主的踉跄了一下，可好歹没有被波及，只是轻轻惊了一声。 看得出来，这个秀女还知道场合，虽然吓了一跳，可没敢放开了嗓子喊。 于是，只有崔颖一个人毫无形象的摔了个四脚朝天，珠钗乱飞。 崔颖反而没有尖叫，因为她是头先下去的，直接陷入了昏迷。 夜秋澜愣了愣，有些怪异的看了看地上的崔颖，如果她刚刚没有听错，有一声很清脆的骨折传来，以摔到之人的角度，那是颈椎啊！ 夜秋澜发现崔颖故意踩了她的裙子，立刻计从心上来，却没料到崔颖会以那样一个姿势跌倒，真是……一朵奇葩！ 夜秋澜又不傻，自然猜到崔颖踩了她裙子之后，还准备推她一把。 亏得她急中生智的蹲下，崔颖扑了个空就没稳住自己，可直接颈椎受伤，纯粹自己作孽。 若是被崔颖推实在了，恐怕遭殃的不只是她，走在第一位的秀女也会被波及。 后面两位已经傻了，引路的太监被走第一的秀女轻撞了一下，也呆在当场，经历选秀这么多届，还第一次在圣上面前出这样大的事故…… 殿内的人已然看到了这一幕，均在发愣。 “呵……”不知道是谁的一声嗤笑发出，惊醒了众人的呆愣。 皇帝咻的站了起来，没顾得上看谁在出声，严肃的说道：“来人啊，赶快请太医。” “是谁摔着了？”皇帝回忆刚才的一幕也觉得有些惊魂，那动作非武林高手做出来是要命的啊！ 因为距离太远，皇帝只看到了动作，并没有看清楚到底是谁？ 皇帝身边的大太监林全立刻收集消息，往前走了一步：“皇上，是国子监祭酒崔大人的嫡女。” 皇帝嘴角抽了抽，有些牙疼。 祭酒崔大人可是皇帝近臣，极为得信任的，这次选秀，皇帝本来准备给崔颖指一段好婚事的。 结果，发生这样的事情要闹什么？ 谁知道，结果比皇帝想的要严重多了，太医一看顿时都惊了：“回禀皇上，这位秀女伤到了颈椎，有骨折现象，若是不能好好养，下半辈子怕是只能在床上度过了。” 闻言，在场所有人都顿了，这话的意思是瘫痪？ 皇帝顿时觉得好心塞，选个秀居然摔出个瘫痪来，众观选秀的历史都没出现过吧！ 对于这一段，史官会怎么记录？ 就皇帝而言，在步入老年的最后岁月里，还来一段黑历史，心情怎么都好不起来。 “好好养，好起来的几率多大？”皇帝脸都黑了，选秀暂且搁浅。 “只要用好药精心修养，也有六成。”太医说得稍微有点保守。 在夜秋澜看来，就算不用白夜出手，她都有九成的把握治好崔颖。 毕竟只是自己跌倒，就算角度对了，可力道也不会太狠，而且，众目睽睽之下及时发现及时治疗，都是治疗的益处。 不得不说，在宫里混的太医习惯了保守，有时候也保守得太过了，这个时候的皇帝明显更加想听到好消息。 六成，完全不是皇帝满意的一个数字。 “那就赶紧开药吧！”皇帝不是不知道太医这尿性，可是暂且没什么办法，追究起来还是当权者的问题。 皇帝心情很不美好，立刻看到了站在一边垂首而立的几位秀女，眼神冒着不太友善的光芒：“刚才蹲下去的那个秀女是谁？” 夜秋澜袖中的手握了握，知道属于她的战斗来了，皇帝掌控生死这么多年，气势真不是一般人能受的。 即便夜秋澜有心里准备，在那一刹那的小心脏也颤了颤。 稳了稳心情，夜秋澜走到中间，背脊挺直，礼仪完美的跪地：“安乐侯嫡女夜秋澜，叩见皇上万岁。” “夜秋澜？”皇帝怔了怔，表情不着痕迹的僵了一瞬。 夜秋澜以为自己只是个无名小卒，却很意外的发现自己报出名字后，现场有几分凝滞。 夜秋澜眼珠子一转，心下疑惑得不行，为什么？ 前世她是有多不走心，居然没有发现这种奇怪的变化。 可惜，夜秋澜现在不能抬头，否则她能发现很多的不对劲。 “你刚才为什么突然蹲下？就不怕殿前失仪吗？” 众人诧异，明显发现皇帝的怒气弱了很多，纷纷打量着跪在中间的人，思索着都是什么来头？ 夜秋澜没有抬头，感觉却很灵敏，心下也是莫名其妙的：“回皇上，臣女的裙子被踩了一下，差点跌倒，心一慌就蹲下去了，冒犯了圣上，太后，还有各位娘娘主子，臣女知错……” “你说你被踩了？”皇帝再一次感觉心塞了，这么说的话，大家都看得出来是崔颖自己作的了。 若是正常走路，就算前面的人突然蹲下去，也不应该会直接翻过去跌倒的，只有用力过猛又完全打空才可能。 夜秋澜叩拜：“回皇上，臣女说的是事实……” 说着，夜秋澜拉了拉自己的裙摆，明晃晃的露在众人眼中：“皇上，臣女裙上还留了半只脚印。” “……” 闻言，所有人都默了，对崔颖的智商再不报什么希望。 五人一组，相互之间也是有距离的好不好？当时那种情况，除了崔颖还会有谁？若是不信，还可以有鞋子对比一下啊！ 崔颖摔得太奇特，现在都没人敢随便动，还躺在地上呢！鞋子也不可能被换掉。 至于崔颖是故意的？还是无意的都不重要了，大家心里有数。 问题是，这么明显的证据摆着，为什么要做？当皇帝和大家都是傻的吗？还是说她笃定就算证据齐全，皇帝也会偏向她？ 143第143章到底隐藏了什么 崔颖凭什么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皇帝会为了她指鹿为马，将一张老脸仍在地上踩？国子监祭酒大人的地位就这么有用？ 所以，不少人都觉得崔颖的脑子堪忧，难怪会把自己作成这样。 如此铁证，皇帝原本想找个人出气，也好给崔大人一个交代的打算也落空了。 其他几位秀女又没有直接关系，哪怕想要硬扯也扯不过去啊！ “既然如此，林全，选秀继续吧！崔家嫡女送下去让太医好好看着。”皇帝改口太快，让夜秋澜都有点不适应。 她都已经准备好了，本来以为是要费些口舌才能解决的。 上位者若是有偏心，真的要辩解到让人哑口无言才可以脱身。 因为国子监祭酒崔大人的关系，崔颖是内定的人，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夜秋澜自然要防着皇帝为了给崔大人一个交代就牺牲她。 所以，夜秋澜一直以为这是自己的一场硬仗，不曾想这么容易就过关了，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失重感。 皇帝这话说完，夜秋澜反而没有第一时间有反应。 一直沉吟着看好戏，即使崔颖把自己作成那样也没什么动静的太后仿佛睡醒了，睁开眼说道：“皇上，这孩子长得倒是挺标致的，让她过了吧！” 重新开始选秀，也不该夜秋澜第一个，何况这第三轮还没表演呢！ 不曾想，皇帝竟然点了点头：“既然母后喜欢，那就留下吧，赐钗！” 林全一个激灵，选了一只好钗让小太监给夜秋澜送去。 落选赐花，中选赐钗，为了这次选秀，内务府可专门准备了一批钗。 而这钗也是分档次的，有讲究的。 银钗，金钗，玉钗，不用说，玉钗就是最顶级的。 至于中选之人会得到什么钗，全看皇帝心情，跟身份没有什么必然联系。 本来对这个神转折已经惊了，心中暗想夜秋澜到底是什么身份？ 这会儿见夜秋澜接钗，很多人更觉得不好了，居然还是玉钗？这秀女到底是什么来头？ 夜秋澜表面平静，其实心里已经想掀桌了。 太后和皇帝或许对她有好意，可这么出风头的事情，纯粹将她架在火上烤啊！ 第三轮，她甚至都没有表演，等于说直接过了，其他秀女会怎么想？以前就算没注意她的，也会当成眼中钉吧！ 尤其她现在还拿的玉钗，夜秋澜原本打算低调过选秀的想法是完全行不通了。 好在第三轮过后就可以回家，但今晚上要特别小心。 这种事情虽然内伤，可夜秋澜没法拒绝，只能接受。 何况，她感觉得到，皇帝和太后都是一番好意。 不仅仅是夜秋澜疑惑，其他人也不理解，云沐辰只一开始笑了一下，就一直在冷眼旁观，皇帝和太后对夜秋澜的特别，他也非常的诧异。 别人看到的是夜秋澜的身份，云沐辰想到的，则是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似乎知道的人不多。 云沐风也相当意外，眯着眼看夜秋澜，内心也刮过一阵狂风。 以前云沐风看中夜秋澜是觉得她有点意思，想找个情投意合的女人不至于回家那么悲剧。 现在看来，夜秋澜比他想象的更加有利用价值啊！ 能够获得皇帝和太后共同的欢心，有时候比背景地位都更重要。 叩谢恩典后，夜秋澜拿了那只玉钗退到一边，心下已经没有太多想法了。 一般在事已成定局的情况下，夜秋澜从来不做无畏的挣扎，想办法解决才是正道。 唯一的疑惑是，前世她似乎没有被这样的馅儿饼砸中过啊！ “真的难得，太后娘娘也有看得入眼的，这后面的可心人怕是越来越多，皇上，不如赶紧开始吧！”段贵妃开口调侃了一句，将气氛给引入了正道。 皇后正想给夜秋澜拉一拉仇恨呢，都被段贵妃给破坏了。 皇后是一直没反应过来，等回神的时候，夜秋澜已经被赐钗，众人都在猜测夜秋澜是不是有什么隐藏身份了？ 皇帝和太后的态度都证明，这其中有什么她不知道的隐情，对方是个秀女，皇后就觉得特别不能掌控。 “林全，下一个。”皇帝冲段贵妃点了点头，无视了皇后的不满，淡淡的开口说道。 “是，皇上……”林全这才招呼了一下，被迫中断的选秀继续开始。 这个时候，夜秋澜这一组的第一位才上前表演，刚才虽然有点惊慌未定，可表演起来依旧没有丝毫瑕疵。 众人的注意力才移开，而夜秋澜恍惚间也有些明白了，前世阴差阳错的错过。 前世夜秋澜在选秀中很不起眼，虽然过了第二轮，却在参加第三轮之前出了点事情。 夜姿纤有意陷害，她因为不想中选，就顺应而为，加上她进攻之前的名声就不太好了，所以并没有引起皇帝和太后的注意。 不过，前世第三轮的时候，太后因为没有好的药方，根本没苏醒得这么快，所以也没有出现在选秀现场。 最重要的一点是，前世的夜姿纤是嫡女，又是长女，站位还在夜秋澜之前。 难怪前世的皇帝在一开始特别照顾夜姿纤，估计误认夜姿纤是侯府嫡女了。 而众所周知，侯府嫡女只有一位，靠后出现的夜秋澜反而被看成了冒牌货。 加上名声之类的不太好，夜秋澜这才没享受到皇帝的特殊照顾，反而因为表现不佳直接落选。 至于皇帝为什么会这样，夜秋澜大概能猜到是因为杨家，可是太后呢？似乎反应不比皇帝差，这就猜不透是为什么了啊！ 太后从来都不理朝政的，所以杨家的事情她不会跟皇帝感同身受，其他的原因，夜秋澜暂时还想不到。 一组五个人不会全过的，夜秋澜这一组，原本崔颖是内定，剩下四个看表现，最多能过一两个，很大的可能一个不剩。 结果，崔颖自己作死了，夜秋澜却直接通过，剩下三人原本以为中选几率大了，谁知最后一个没过。 对此，夜秋澜稍微有点无语，这样她的仇恨值更高了啊！ 144第144章看在张妃的面子上 不过，夜秋澜吐槽归吐槽，可实际上并没有多介意，事已至此，唯有接受。 皇帝和太后的决定不是她能左右的，所以，想想以后才是正道。 等有了结果，夜秋澜感觉到临身的几道灼热眼神，有一道特别光明正大，其他的都比较隐晦打量。 夜秋澜发现那道光明正大的眼神是云沐风之后，嘴角抽了抽，表情严肃。 云沐风这眼神，是发现了她的其他价值？ 没办法，前世好歹生活了那么多年，对云沐风的眼神想法很容易理解。 趁着离开转身之际，夜秋澜隐晦的看了看十六皇子，发现他不知道在想什么，低着头陷入了沉思。 再往上，夜秋澜不抬头就无法看到了，所以，只能瞄一眼。 至于其他的，不过是突然对她起了兴趣，皇帝最后的决定，她根本无法预料。 关于这方面的事情，早已经脱离了轨道，跟前世完全不一样了，也没有迹象可以推测，夜秋澜只能等着结果。 当夜秋澜出来的时候，基本消息已经传出了，还在等待选秀的夜姿纤惊愕了一阵，心情顿时不美好起来。 夜秋澜竟然过了选秀？夜姿纤意外之余终于想到自己忘记了什么。 她这阵子都在关注云沐风方面的事情，却忘记了对夜秋澜动手脚。 前世是她出手，夜秋澜才落选的，这一世她居然忘记了？ 突然听到夜秋澜中选的消息，夜姿纤懊恼不已。 庶女的身份本来对她很不利，夜秋澜再中选？那岂不是说，夜秋澜将不会再给张妃当宫女？ 虽然张妃以后会是太后，可当宫女的人生到底不太光彩，曾经夜秋澜做了皇后，即使把这段经历塑造成传奇，那也很少人提及的。 夜姿纤是觉得，这辈子夜秋澜不要再想母仪天下了，那宫女的经历一定会成为她一生的污点，而不是强行被塑造成传奇。 谁知道，她一个疏忽，还没来得及下手，夜秋澜的人生就拐了个大弯。 夜姿纤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这么重要的事她居然忘了？现在还要怎么将人打压下去？别说她了，就是十二皇子也不能直接作用皇帝的决定。 自我感觉天空黑了一半的夜姿纤，内心已经凌乱了，难道说这次夜秋澜会被直接赐给十二皇子，依旧做她的皇后吗？ 夜姿纤终于感觉到，哪怕是重生了，这个世界也不是她做主的。 虽然很多事情她已经努力去争取了，可是她的行为和决定，都会改变别人的人生。 她在认真搭上云沐风这条线时，一个疏忽，夜秋澜的人生也变了。 夜秋澜再蠢也知道，以张妃的身份，还无法让一个中选的秀女给她当宫女，除非她立刻升级为太后。 神情有些恍惚的夜姿纤，跟着组队进入大殿都有些没回神，以至于才艺表演显得特别不走心。 如此，皇帝对她自然没什么大印象，云沐风看着也直皱眉。 可以说，夜姿纤拿出那张药方后，已经投靠了云沐风，虽然他对这女人没有太多的想法，可是这选秀都不能过，还能有个什么好姻缘，将来对他大业又有何帮助？ 虽然云沐风也隐约感觉到夜姿纤的想法，可他想娶的是夜秋澜，两人既然是姐妹，有一个就够了，不需要两人一起纳入后院，会过于显眼。 张妃有些发愣的看着夜姿纤裙摆上的绣花，似乎陷入了什么美好的回忆。 夜姿纤选择的是弹琴，偏偏她因为夜秋澜的事情特别不走心，皇帝听得面无表情。 一曲终了，张妃清醒过来看皇帝的表情就知道要遭，夜姿纤的表演不仅不出彩，还特别的糟糕，能过才奇怪了。 突然想到夜姿纤的贴心和跟自己的相似，张妃忍不住在众人之前开口了：“弹得不错，听说你字写的不错，不如写几个来瞧瞧？” 众人包括皇帝都是一顿，这也叫弹得不错？张妃就算不懂琴，也没必要这么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只能说，比起初学者来讲，尚且入耳。 不过，大家也明白了，这是张妃看上的秀女？ 不少人忍不住打量了两眼，随即失去了兴趣，也没看出这秀女有哪里不一样啊？张妃看上哪点了？ 只是因为那张脸么？可今儿个一整天的过目美女还少了不成？哪个不漂亮？ 云沐风眉头皱得更紧了，看向夜姿纤的眼神充满了审视，他好像小看了这个女人，夜姿纤在他母妃身上下的功夫可不小。 原本以为只是讨好，现在看来，能让张妃在这种场合替她说话，已经不仅仅是讨好那么简单了。 有了张妃的提醒，夜姿纤顿时也醒悟过来，自己竟然将才艺展现弄成了这样？ 好在张妃的话给了她一次补救的机会，不管写字是不是她强项，这个时候都必须好好做。 何况，张妃已经做到了这份儿上，皇帝也会给个面子的，夜姿纤不管表现如何，不会落选。 还好张妃聪明的没有提及夜秋澜，有时候这女人的直觉真的很恐怖，不怪她能顺顺利利的当上太后，成为天底下最尊贵的女人，羡煞了无数人。 看到夜姿纤要写字，云沐辰悄无声息的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有趣。 等夜姿纤一下笔，云沐辰就知道夜秋澜猜测没错，云沐风拿出来的药方笔迹，的确是夜姿纤的。 意味深长的笑了笑，云沐辰觉得这事儿真好玩了，看得出来，云沐风现在很纠结。 “张妃看上这个秀女了？”段贵妃意外的对身边儿子说道：“不就是个庶女？” “反正跟我们没多大关系，理她做什么？不管嫡女还是庶女，她喜欢是她的事儿。”云沐辰虽然也有点不明白夜姿纤是怎么办到的，可不打算管这闲事儿。 而且，他还等着看云沐风的笑话呢，最喜欢敌人阵营里有猪一样的队友。 “这不是很意外么？张妃做事儿，向来谨慎，很少看到她这么玩的。”段贵妃也就会在自己儿子面前吐槽，正因为机会少，皇帝才不会拒绝。 145第145章太后召见 夜秋澜知道选秀结果也不意外，今天的遭遇让她想通了很多前世不明白的事情。 夜姿纤中选的理由虽然变了，可她的确是抱上了张妃的大腿，这就足够。 夜秋澜倒是很想知道，云沐风到底是怎么想的？张妃似乎很爱给他塞女人啊！碍着母子情分和孝道，云沐风又不能拒绝，有时候真不知道他心理阴影有多大？ 貌似前世她也是被塞进去的之一…… 选秀完毕，不管是中选，还是落选，明天都会出宫回府了，从傍晚开始，这气氛就变得无比微妙起来。 夜秋澜一回储秀宫，就回了自己的房间。 好歹她是一个人居住，若是别人要搞事儿，首先得敲开那道门吧！ 不管中选还是落选，不少人的想法都跟夜秋澜差不多，先躲在屋里再说。 但夜秋澜有种预感，今天晚上绝地不会平静。 正在屋里看书，房门突然被叩响，夜秋澜惊了一下，随即有些发愣。 “谁？”夜秋澜心口一跳，警惕心加持到最高。 “小姐，是奴婢一月。”一月也知道现在是非常时期，语气尽量让人安心。 而一月不知不觉间就对夜秋澜多了一丝恭敬，选秀时发生的时候她知道得很清楚，能得到皇帝和太后的青睐，哪能跟以前一样？ 夜秋澜从榻上站了起来，走到桌边：“进来。” 一月开门进入，冲夜秋澜行了个礼：“夜小姐，太后召见呢！” 说着，一月都有些不敢置信，知道太后对夜秋澜有些特别，却没想过特别到这种程度。 来传话的，竟然是姜嬷嬷，太后身边第一红人，平时就算找皇帝，也未必能劳驾到这位。 所以，一月内心掀起惊涛骇浪，对夜秋澜更是没有丝毫怠慢。 夜秋澜动作表情都是一顿，内心是极为意外的，她想了很多可能，唯独没有想到太后竟然会召见她？ 秀女进宫这么久了，太后从来没召见过秀女，她是第一个。 虽然有点太出风头了，可是这代表着安全，只要在太后身边，谁再想算计到她头上，难度就要增加了。 夜秋澜回神过来，连忙走向了梳妆台，选了一件外衣穿上，速度挽了发，戴上了简单大方的首饰。 想了想，夜秋澜将今天选秀所赐的玉钗给撇了上去，那是这次内务府准备的最好的一批钗，也象征着一种荣誉。 前后时间不过几十息，熟练的动作，精准的判断，明确的目的等等，一月看得一愣一愣的，才知道夜秋澜并非是个动手能白痴的小姐，相反，她很懂得突出自己的优势。 夜秋澜最后看了一眼镜子，满意的点了点头，转身额首：“可以了，走吧！” “啊？嗯，小姐请……”一月还有些恍惚，这种不被需要的感觉，第一次觉得很不是舒服，虽然她一直想要这样的距离。 可是，距离也代表着陌生，一旦有事，她也无法插足。 夜秋澜一出门，就看到了姜嬷嬷，内心也掀起了惊涛骇浪，她完全没想到，来人竟然是太后最大的心腹。 “见过姜嬷嬷，让你久等了。”夜秋澜走过去连忙说道，对于这类嬷嬷，真有点不好办。 要说太过恭敬，她们也受不起，再是太后的心腹也不过是下人。 可若是真把这位当下人，以后的日子估计会很好看。 所以，这个态度很难把握，让人挺心塞的。 “夜小姐太客气了，太后娘娘已经等着了，赶紧些吧！”姜嬷嬷连忙回了一个礼，对夜秋澜的印象非常好。 夜秋澜点了点头：“劳烦嬷嬷带路了。” 姜嬷嬷打量了一下夜秋澜，觉得确实没问题了才转身离开，临走还跟储秀宫的管事嬷嬷说了两句，让其受宠若惊。 夜秋澜跟在后面，一月倒是想跟上，可夜秋澜没开口，她也只能作罢。 一月想要明哲保身，从一开始就是来赚一笔的，夜秋澜自然不可能信任她。 现在有了好处想表忠心，似乎晚了一点。 “不要紧张，太后娘娘觉得你很合眼缘，所以想多了解了解，随意就好。”姜嬷嬷安慰的说了一句，觉得以夜秋澜的心性，应该会很忐忑。 夜秋澜勉强的笑了一下，那神情看起来是挺紧张的，实际上是有点哭笑不得。 前世她跟这位太后打过不少交道，说真的，虽然太后卧病在床，可当真不简单。 哪怕太后病入膏肓，其他妃子也不敢蹦跶，皇后是这个出头鸟，最后死得很有节奏。 前世夜秋澜因为是张妃身边的，也吃过太后不少挂落。 夜秋澜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太后对谁都是这样的，现在回想起来，她反而觉得太后面对她的时候，有点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因为有几次事情，太后的人都无声无息的给了她帮助。 原本夜秋澜以为是太后对张妃的看重，现在想来，那是太后给她的人情啊！ 前世果然是太蠢了，这种事情居然没看出来。 今生知道了，倒也不晚。 没有人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人好，夜秋澜无比好奇太后为什么会对她另眼相看。 肯定不会是因为杨家，夜家，夜秋澜暂时就不知道什么原因了。 “谢谢嬷嬷提醒。”夜秋澜嘴角有些抽搐，感觉是有些急促的。 姜嬷嬷见状反而更加满意，会紧张才正常，若是夜秋澜一点不紧张，怕是看走眼了。 姜嬷嬷可不知道，她还真看走眼了。 她一直觉得，若是像夜秋澜这种情况面见太后不紧张，那这个女人年纪再小也不好掌控。 姜嬷嬷殊不知，面前这位还真不是她能掌控得了的，连自己的反应都计算在内，这是不是人精？ 姜嬷嬷阅人无数，但是先入为主，加上夜秋澜的年龄的确小，经历完全不够看，这才放松了警惕。 一路安全的跟到慈宁宫，夜秋澜还送了一口气，只要进了慈宁宫，她的安全性就加倍上升了，真是让人心喜。 可就在这时，夜秋澜听到姜嬷嬷突如其来的消息：“现在里面应该还有不少人，小姐进去的时候，自己多防备一些。” 146第146章为什么不早说 闻言，夜秋澜一噎，有些哑然。 这种事情，为什么不早说？ 好歹给她一点心理准备啊！ 其实不用过多的猜想，现在能在慈宁宫的就那么几个人，可差不多都是她不想见到的。 深吸了一口气，这些人在太后眼皮子底下，总比外面那些如狼似虎的好。 夜秋澜听到通报允许后，慢慢进入慈宁宫的大殿，旁人也顾不上看，直接行礼：“夜秋澜拜见太后娘娘，望太后娘娘金安。” 没有时间间隔，太后的声音就从头上传来：“起来吧，姜嬷嬷，赐坐。” 闻言，夜秋澜不得不再次叩头：“谢过太后娘娘。” 太后的声音带着一丝慈祥：“你这孩子，就是这么多礼，来，坐哀家身边吧！” 见状，众人都是一惊，夜秋澜心下也是打鼓的，太后对她怎么这么奇怪？真的是太好了点啊！ 不过，夜秋澜没有置喙的余地，只能笑了笑，半边屁股坐到了绣凳上。 太后原本没什么表情，可是看夜秋澜反而越看越欢喜，便忍不住多了一丝笑容。 众人见状，忍不住多了一丝惊奇，看夜秋澜的眼神也多了一丝怪异。 夜秋澜带着笑容，抬头看了一圈，发现妃子们倒是不在，但是皇子们几乎都在了，还有一些秀女，包括白思涵。 白思涵冲她天天一笑，似乎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显然不喜欢这种场合的。 夜秋澜眼神一闪，嘴角勾了勾，因为现在注意她的人比较多，所以表面没有太明显。 一转眼，夜秋澜就看到了对面的云沐辰，正用黝黑如深潭的眸子看着她，眸色带着漫天的星辰如海，让人坠落沉迷。 夜秋澜愣了愣，垂下了眸子，坐得离太后最近的皇子，竟然是云沐风。 以前，这种位置都是十皇子的，现在倒是好了，十皇子被幽禁，就轮到云沐风了。 在表面上，云沐辰和太后真演得一手好戏。 太后看着殿内的孩子，心情似乎不错：“哀家是老了，看着大家开心平安就高兴了，今天的选秀也是，一个个都那么有才艺，看得哀家眼神都直了，想当年，哀家可没大家这么有才华。” 太后当初是因为亲姐去世，特招进宫的，甚至都没有经过选秀，难怪会有这样的感慨。 “太后娘娘真会逗大家开心，臣女可听说了的，太后娘娘的琴技可举世无双……”镇国公的嫡女霍思雨捂嘴说道，嗔怪的表示不信。 这种场合，怎么能少了思雨郡主？这批秀女当中，霍思雨的身份是最高的，什么场合都少不了她的。 夜秋澜抬头看了一眼，发现霍思雨头上的玉钗，果然跟她得的半斤八两，难怪当时那么多人都眼睛绿了，纯粹是眼红得绿了啊！ 不得不说，皇帝给她拉了一手好仇恨。 “什么举世无双，都是谁在给哀家造谣？这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啊！”太后乐呵呵的，神态中也没有太在意。 这次生病，让太后脸上多了不少明显的皱纹，却也显得更加慈祥。 或许是生死一遭，太后的心境也不同了，整个人显得特别平和。 而且，到了这个年纪，太后更喜欢孙子辈的满堂，热闹又家庭和睦。 只可惜，太后也有遗憾，因为她等了这么多年，竟然没有第四代。 七皇子之前的皇子只剩下三位，年龄差距比较大点，平时也没什么共同语言，皇帝也不太看中。 一开始太后还是很看中的，因为她想要四世同堂。 可惜前面的皇子不是生不出来，就是夭折，连续好几次过后也是心伤了，第四代，现在还没有存活的。 不怪前世的时候，十皇子第一个儿子那么受宠，即便是十皇子和淑妃落马了，太后也护着这个长孙的。 可惜，现在也没了，只能找找孙子和孙媳妇的安慰。 “太后娘娘，臣女也是听说了啊，你就别谦虚了，若是平时，定当让太后娘娘给我们开开眼界。”白思涵接了话，冲霍思雨挑了挑眉。 霍思雨表情一沉，她跟白思涵也算宿敌了，虽然没有很明确，但是无形之中都有一种比拼。 白思涵的性子虽然有些淡漠，可有个好胜的母亲，所以不知不觉就会跟霍思雨对上。 不过，两人都属于比较矜持的，争锋相对也相应要隐晦一点，一般人还看不出来。 夜秋澜却知道，两人的争斗其实没有结果的。 霍思雨嫁了不想嫁的人，身份虽然高贵，可并不见得开心。 白思涵虽然也嫁得不错，夫妻恩爱幸福，但那是用深埋的感情换来的，大度贤惠所赢得的尊重，有几个女人愿意如此？ 所以说，后来的两人见面，都有一些洒然，仇视没了，反而有些同病相怜，惺惺相惜。 “哎，这人啊，真的不能不服老哟，这琴弦都拔不动了。”太后乐呵呵的，就开始说一些家常的话。 小辈儿们自然符合着，可有些人真的不太感兴趣，有一搭没一搭的总觉得有些无聊。 夜秋澜挑了挑眉没怎么开口，因为这种场合，她没太多资格开口，随便一个人的身份都可以轻松碾压她。 不过，夜秋澜听得很认真，说实话，家有一老，如有一宝，夜老夫人是指望不上了，在太后身边，她却能从只字片语中学到更多的东西。 所以，夜秋澜听起来是津津有味。 比起夜老夫人来说，太后才算是真心向佛的，很多时候说话都带着一股禅味儿。 细细品味就是人生，若是神情一恍惚，自然忽略了过去。 真正的小辈儿是很难理解的，可夜秋澜不算真正的年轻人，她有过一世的经历，便有更多的感悟。 太后虽然在跟别人说话，可分了一丝注意在夜秋澜身上，对她越发满意起来。 有几个身份高的秀女在跟太后说话，几位皇子不时插上两句，这气氛融洽又温馨。 不管那些人都怎么想的，但是表面很和谐就够了。 太后也不需要每个人都一定真心实意，表面过得去就行了，过了今天，还不定有交情呢！ 147第147章郎无情妾有意 在夜秋澜看来，太后是个很通透的人，很多事情捋得比皇帝还清楚。 无欲则刚，夜秋澜前世用自欺欺人来过日子，太后则是真到了那个境界。 等到外面已经完全天黑，众人还没有离开的意思，夜秋澜依旧端端正正的坐着。 夜秋澜知道，云沐风在看她，可她直接无视了。 她突然被太后和皇帝看重，云沐风不会更加对她有兴趣就怪了。 云沐辰要矜持一点，夜秋澜是故意不去看他的，十六皇子人气太高，她还想好好过日子。 其他皇子也有打量，夜秋澜都当没感觉了，仿佛突然之间，她的行情就好了起来。 不多时，外面就通报说皇帝来了，太后笑得更加明显一些。 众人一同站了起来，等待迎接皇帝，这场面真是有些壮观。 夜秋澜站在最后面，依旧感觉皇帝特意看了她一眼，心下的好奇和疑惑更重了。 “母后可用过晚膳了？”皇帝坐在上首，看太后的精神不错，心下也开心了几分。 “你说过要来，自然在等你了，有这么多人陪着哀家，待会儿请他们一起才热闹。”太后笑着说道，对现在的生活也表示满足。 “既然这样，朕也饿了，让人摆饭吧！”皇帝呵呵一笑，眼睛的黑眼圈依旧，看来坐在那个位置真是累。 皇帝一发话，慈宁宫的宁静瞬间被打破，宫女太监立刻行动起来，御膳房的御厨早等待着了，一听传话，立刻开始安排。 当然不会是现做，有些东西不是短时间内能做出来的，早已经准备好的菜品，立刻让人送去慈宁宫。 因为太后早有吩咐，御厨早已经算足了份量。 皇帝笑容不减，转眼就看到一旁沉默的云沐辰，关心的问道：“十六，你这孩子还吃不下东西？今天有没有特别想吃的？你皇祖母的小厨房可做得不错。” 闻言，夜秋澜眼珠子转了转，看来十六皇子的厌食症很多人都知道嘛！她居然不清楚，可见前世她有些消息依旧很闭塞。 皇帝这么一说，也没见在场的人有谁表示惊讶的。 云沐辰嘴角勾笑：“劳烦父皇关心了，暂时没什么胃口，不过大家不要因为我坏了兴致，皇祖母为了今天晚上的膳食可是很费心的，大家喜欢的都有准备。” “果然，蹭太后娘娘的饭菜最舒心了，总能找到自己爱吃的，还是御厨出手，只怕一辈子都享受不到几次呢！”霍思雨立刻接话，她对云沐辰的心思真是一点不掩饰。 闻言，皇帝看了看霍思雨，稍微有点若有所思，谁也看不出来他是怎么想的？ 其他人见状多少有些窒息，霍思雨的表现太明显了，但她家族的势力太强大，他们还真怕皇帝将霍思雨赐给十六当王妃。 十六皇子已经够受宠的了，再给他加码，其他人真的不用想了。 云沐辰抿了抿唇，并没有去看霍思雨，低头继续装不存在，虽然谁都不会忽略他。 云沐辰对霍思雨的做法不是很喜欢，这感觉好像将他当成了囊中之物，从小一起长大的又怎样？并不代表就能在一起。 夜秋澜好奇的看了看云沐辰，又看了看霍思雨。 霍思雨神色明显有些黯然神伤，看起来我见犹怜，让不少男人都生出一种保护之欲，对十六皇子也多了一丝不满。 不得不说，漂亮的女人的确有一定优势。 可惜，也有男人不吃这一套，偏偏还是霍思雨最想要引起怜惜的对象。 夜秋澜来回看得稀奇，因为她前世并没有太过关注这一对，等开始关注的时候，霍思雨已经成了云沐风的侧妃，那个时候她都还没有进府呢！ 没错，是侧妃。 因为这次选秀过后，云沐风有了正妃，而且，霍思雨本身心系十六皇子这个对手，是云沐风不能忍的，再加上镇国公的实力太强了。 无论是男人的自尊，还是要压制镇国公的势力，霍思雨都被云沐风放到了侧妃的位置。 后来夜秋澜都做了皇后，霍思雨也只是贵妃，纯粹是一种平衡限制。 夜秋澜现在才知道，霍思雨这种表现的，真的足够让云沐风这个大男人打压她啊！ 若是她能成功嫁给十六还好点，偏偏最后没有，是个男人都会有心里疙瘩。 夜秋澜眼珠子咕噜咕噜的转着，突然跟云沐辰深邃的眸色对上，那眼中的警告和不满让她只能讪讪一笑。 云沐辰立刻发现夜秋澜在看好戏，自然很心塞，他已经很不爽了好不好？还看好戏？ 太后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看着霍思雨，眼带叹息。 若是她跟云沐辰的祖孙清跟对外的一样，说不定她还会满足霍思雨的想法，直接赐婚。 不管云沐辰喜欢不喜欢，霍思雨都是强大的助力。 就能力而言，其他皇子也比不上云沐辰，考虑江山社稷，太后也会这么做的。 而霍思雨经常来讨好她，太后也不是不明白，就是想求得懿旨赐婚啊！ 可惜，霍思雨不知道太后和云沐辰的关系，太后不可能赐婚的，她只想要云沐辰过得舒心，娶一个自己喜欢的，情投意合的好好过日子。 什么江山社稷，有那么多皇子，不一定要云沐辰来担。 皇帝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太后很明白，她可不希望自己最喜欢的孙子也被这么桎梏着。 太后心下感慨，突然发现云沐辰抬头，正给了夜秋澜一记不爽的白眼，整个人愣了愣，心下有了一种异样的想法，忍不住多打量了夜秋澜一眼，表情若有所思。 其他人可没有注意到这细节，哪怕是云沐风看到了也没有过多的想法。 因为现在所有人都在云沐辰和霍思雨之间来回看，夜秋澜这样才算最正常的。 至于云沐辰的反应做得太过隐晦，哪怕是身边的云沐风也没发现。 不一会儿，一大桌丰盛的美食就摆上来了，夜秋澜眼睛亮了亮，看到那色香味俱全的菜式，食欲瞬间上来了。 没办法，夜秋澜自认为其实没那么吃货了，前世是装习惯了，以为云沐风喜欢。 主要是练功需要能量，在外面她不能放开了吃也是一种内伤。 148第148章瞬间忙乱了 夜秋澜觉得，她应该抽个空好好问问白夜，练个功而已，要不要吃得这么多？ 在外人看来，根本就不正常好不好？ 虽然享受美食是让人开心的一件事情，可目前她不能完全回避别人的目光，这就是一种心塞。 御厨做的大餐，夜秋澜光是看就有种口水横飞的感觉，但她好歹记着要矜持，所以表面是不动声色，心下反而非常遗憾，不能放开了大吃特吃。 因为大泽皇朝的风气，加上又有皇帝和太后在，这么一大桌人倒是没有特别的忌讳。 男女随便坐，只要不是太过僭越的坐到上首去骑在太后皇帝头上，一切都好说。 夜秋澜选了个最靠门的位置，算是下首。 这样，无论别人找什么理由都挑不出她的错来，毕竟她的身份是最低的。 不上不下才最不好判断，夜秋澜还好说，坐下后发现右手边是白思涵，忍不住冲她笑了笑。 至于左手边？夜秋澜大囧，为什么会是云沐辰？ 以云沐辰的受宠程度，哪怕是跟太后演戏，也不至于坐到这地方来吧！ 何况，所有人都想往皇帝和太后身边挤，就云沐辰这个反骨的这么玩。 不过，可不可以不要坐她身边？在场的秀女都盯上她了啊！ 论人气，云沐辰比云沐风高多了，所以夜秋澜瞧着他在身边，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 尤其是霍思雨的眼神，终于正视了夜秋澜，微微眯起的眸子泛起了寒光，抿了抿唇却没有说什么。 太后则是新奇的左看看右看看，表情淡淡的：“小十六的脾气还是那样，就喜欢那么远的位置，你这是有多不喜欢离哀家近呢？” 换个人来听这话肯定心惊肉跳的，可夜秋澜硬是听出了一种哀怨。 说什么云沐辰就喜欢这么远的位置？太后果然在给云沐辰解围，纯粹扯谈，当然对夜秋澜来说，也是解围了。 至少那是云沐辰的喜好，并非有什么特殊的含义。 就连霍思雨的眼神都闪了闪，低头没有再看夜秋澜。 瞬间感觉仇恨的眼神削弱了十之八·九，夜秋澜暗自松了一口气，都想直接去抱太后的大腿了，好人啊有没有？ 云沐辰依旧淡定如斯，仿佛什么都没放在眼里：“皇祖母说笑了，你身边哪里还有位置？难道要我们抢么？那多不好看啊！” 皇帝身边没有了十皇子，便坐了云沐风，他眼疾手快，自己靠上去的。 皇帝看了一圈，倒也没说什么，云沐辰既然喜欢下面，他也不勉强。 不过是一家人吃个便饭，也没那么多讲究。 至于太后的身边，便是霍思雨了，其他的都随意坐。 “哼……”太后冷哼了一声：“就你嘴利，什么都有理。” 别人一听，真是吓了一大跳，心中更加觉得太后和云沐辰的关系有那么点僵硬。 可知道真相的夜秋澜感觉是完全不一样的，她就觉得这两婆孙的相处方式特别的有爱。 太后明明很想云沐辰坐过去的，却还要找理由给他解围？这用心也没有谁了。 一家人和和谐谐的吃饭，就是为了那种气氛，皇帝挥退了要上来布菜的下人，享受这种难得的亲情。 “今天也是难得，大家随意，母后，这食不言的规矩就先放一放吧，免得无趣。”皇帝年纪大了，果然更加在乎亲情。 太后也是，经历了一遭，反而更加喜欢热闹点的。 食不言的规矩，让一顿饭吃得没意思极了，还特别的压抑。 “好啊，大家随意一点，哀家喜欢热闹。”太后说话真直白。 闻言，众人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大泽两位最尊贵的人都这么说了，还有什么好犹豫的？自由自在最好，其实年轻人最受不了束缚。 一时之间，饭桌上热络起来，皇帝一下令，大家纷纷动筷子。 夜秋澜对这个最满意，虽然顾忌着速度，可好歹能多吃点。 而且，没想到太后召见还能蹭饭吃？夜秋澜一开始还以为自己要饿肚子了呢！ 得到解除令，白思涵也觉得舒心了，低声对夜秋澜说道：“御厨做的，多吃点。” 闻言，夜秋澜微微有些囧，莫不是在白思涵的眼里，她就是个吃货了？ 好吧，这种印象也没有那么坏的。 夜秋澜点了点头，开始挑着离自己最近的菜，微眯着眼品尝着。 原本没有任何食欲的云沐辰眼神闪了闪，也拿起筷子夹了一点，小口的尝着，看样子还有点心惊胆战的感觉。 若是御厨在这里，只怕要心脏病犯了。 皇帝吃着饭，开始询问儿子们的琐事，秀女们有自己聊天的，也有跟太后说话的，不会很吵。 夜秋澜努力让自己没存在感，只管挑着好东西品尝，前世在宫里还好，这辈子的未来还不知道有没有这种机会？ “果然，每次看着你吃，都会觉得特别美味。”白思涵小声的说道，话语中带着戏谑和忍俊不禁。 夜秋澜动作一顿，连忙将筷子放下：“有吗？” 这是夸奖呢？还是损人呢？ 扭头看了看云沐辰，他果然在吃东西，没有一点厌食症的样子。 夜秋澜禁不住若有所思，难道说云沐辰也是这么想的？所以看她吃东西能把厌食症都治好了？不至于这么神奇吧！ “怎么？”云沐辰低声问道，外人根本看不出来他在说话。 夜秋澜一噎，可不敢将自己想的说出来，只得低头摇了摇。 就在一切都很和谐的时候，意外就那么突兀的发生了，太后前一刻还好好的说笑吃饭，后一刻就手一抖，筷子掉落在了桌上，整个人犹如发羊角风一般，直接颤了起来。 霍思雨离得近，立刻发现了不对劲，顿时一惊：“太后……太后？你怎么了？” 皇帝猛的站起来，伸手扶着太后：“林全，还不赶紧宣太医？” “是，奴才这就去。”林全也慌了，急切的出门差点撞到门框。 太后这病来势汹汹，殿内瞬间凝重忙乱起来。 夜秋澜发现身边的云沐辰反应比皇帝还快，真要论起来，他比皇帝还先站起来。? 149第149章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 云沐辰是站起来了，可是并没有后续的动作，夜秋澜只看到他握紧的拳头已经青筋毕露，显然隐忍到了极点。 可惜现场的人太多了，云沐辰不能上去添乱。 夜秋澜有些感慨，低头放下了筷子，这个时候谁还敢吃？ 好在太后的情况本身就随时有太医备着，林全刚出去没一会儿，就领了人进来。 这位太医是长期给太后看病调养的，并非御医。 皇帝吩咐让御医过来，那找人的还在路上。 李太医额头上全是汗，就算不是累的，也是吓的：“皇上，赶紧将太后娘娘平躺在榻上。” 太后发病，霍思雨和皇帝都不敢动，一直扶着让太后瘫在椅背上。 听到太医发话，姜嬷嬷也几个心腹宫女才上前，小心翼翼的将太后抬到榻上去。 皇帝眼神一凝，看了看桌面上的菜，冷声说道：“现在，谁都不许动，尤其是桌上的菜。” 夜秋澜站着低头，心下已经在叹息了，皇上这话都是在怀疑谁呢？ 这一桌可是大家都要吃的，谁还能给太后下毒不成？ 不得不说，皇帝多疑，却没人敢有异议。 现在大家都在想，怎么才能把自己给撇干净。 太后的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太医却还在慢条斯理的把脉，看得夜秋澜直皱眉，这么抖下去，说不定真的要发展成老年癫疯了，那可是相当危险的。 太医得赶紧把脉，必要的时候施针控制，这么慢吞吞的不是耽误病情么？ 夜秋澜眼神深了深，对于这位李太医有了进一步的认识，也不知道这性格都是怎么养成的？竟然不知道救人如救火吗？ 难怪太后的身体一直养得不错，可隐疾却一点没得到缓解，李太医的中庸之道简直做到了极致。 夜秋澜皱眉的时候，就感觉到了一道特别的视线，扭头一看，便对上了云沐辰仿若星辰的眸子，里面还满满都是祈求。 夜秋澜忍不住哑然，能够看到骄傲如斯的十六皇子带着祈求的目光，当真是不容易的。 不过，十六皇子会不会太高估她了？她如今的水平未必就比李太医更好啊！ 云沐辰握拳抵唇，由此做掩饰的用了传音入密。 夜秋澜立刻听到耳边传来细细的声音：“这一次也可以当你还我人情，我们之间就算扯平了。” 夜秋澜哑然，有些无语的看着云沐辰，她不是神医好不好？现在她要怎么上前去把脉？行动未免也太突兀了。 别说皇帝，就是其他人多说两句，也能给她定了罪，正愁找不到罪魁祸首呢！ 夜秋澜脸上有些无奈，以她现在的功力，还没法做到传音入密，所以只能听云沐辰说。 云沐辰神色有些不善的看着李太医，恨不得将他拉出去砍了。 从夜秋澜口中，云沐辰知道了李太医的中庸之道，甚至耽搁了太后身体的调养，真的很该死。 而现在，李太医不紧不慢的，更增加了云沐辰的戾气，他是准备拖到御医来么？然后他就能功成身退了，不担任何的责任？ 夜秋澜看太后抖个不停，眼睛已经开始泛白，嘴角已经倾斜留口水，李太医竟然还在把脉，就知道要遭了。 皱了皱眉，夜秋澜担心之余，也有些受不了云沐辰的视线。 瞄了一眼众人，发现没人注意到她，夜秋澜垂手一抖，修长的指尖捏住一个瓷瓶。 用长长的宽袖遮住，夜秋澜轻轻挥手，瓷瓶就已经到了云沐辰的手上。 云沐辰一直注意着夜秋澜，自然很默契的进行了交接，拿到瓷瓶也是送了一口气，顺便奉送了一个感激赞赏的眼神，让夜秋澜好想语噎。 “李太医，你到底把出了个什么结果？”还不等云沐辰找理由，皇帝就不耐烦了，他就算再眼瞎也看出太后的情况很不好了吧！ 李太医有些讪讪的，他的确是想等御医过来，这样就没他什么事儿了，可御医显然没这么快。 倒不是说李太医一点本事都没有，而是太害怕担责任。 “李太医，太后的身体一直是你调养的，你也最清楚，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云沐风也开口说道，表现得非常关心。 夜秋澜隐晦的看云沐风一眼，知道他其实巴不得太后就这么挂了。 太后对十皇子比对他更加看好，偏偏太后对皇帝的左右能力很强，对云沐风的大业来说是一个很深的障碍。 云沐风并不知道太后对十皇子不错是障眼法，只是很清楚太后不会支持他，所以一直没什么好感。 “本殿也想知道，李太医，你这是在说什么？就是本殿也看出太后情况不对了，再这么拖下去，太后有个万一，你逃得了吗？”云沐辰冷声说道，借着说话的功夫就走到了床边，似乎在仔细观察太后病情的样子。 李太医心一抖，腿都软了，中庸得习惯了就忘了此刻的危险，真当大家都是瞎的吗？ “皇……皇上。”李太医一紧张立刻结巴，知道自己不可能再拖下去：“太后娘娘病情突发，是吃了什么不该吃的东西，微臣需要给太后施针，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夜秋澜真的差点笑出来，这李太医到底是怎么成为太后日常大夫的？ 中庸过头了不说，还特别喜欢夸大其词来表现自己的医术，曾经就如此？还是后来才逐步腐蚀的？ “那你还不快做？”皇帝瞪了瞪眼，心情相当不美好。 好不容易吃一顿温馨的晚饭，才刚开始就黄了，李太医竟然还想蒙混过关，真是不想活了。 李太医摸了摸额头上的汗，知道自己今天做得太过头，只怕要遭了。 这个时候没有了退路，自然可劲的表现。 夜秋澜抿了抿唇，想要看云沐辰会怎么做，大家都没有发现他已经站在了床边，又有什么不妥。 银针这玩意儿，是危险物品，可以救人，但是更加可以杀人。 历史上出过不少的例子，甚至有一国之君被小小的银针给弄死了，所以太医并不能随随便便用针的。? 150第150章第一五〇章隐藏的危机 因此，每次太医要下针，非得争取到最高权力者的同意。 或者，要本人的不计较。 说白了，必须得不承担责任，否则下针手会抖。 十六皇子看得心塞不已，真恨不得将人拉出去剁了，可现场容不得他做主，权势有时候就这么让人欲罢不能，无法真正的随心所欲。 李太医得到允许后也手抖，因为他心是虚的。 害怕自己刚才的行为被皇帝记在了心上，也害怕下一秒就身首异处，祸及家人。 十六皇子皱着眉头看李太医拿着银针的手直抖，心都吊起来了。 眼珠子一转，十六非常自然的坐到了床边，扶起了太后。 这位置本来是姜嬷嬷的，不过姜嬷嬷没说话，只是很有眼力界的倒了一杯水过来。 十六皇子也不考虑那么多，接过水给太后喂了一口，借着身体的阻挡，将夜秋澜给予的那颗药喂进了太后嘴里。 太后只是疯癫，并没有昏迷，对于面前的事情是有感应的。 对于十六皇子的举动，她还睁开眼看了看，并没有拒绝那颗药。 就着水吞了下去，太后皱着的眉头稍微舒展，李太医才打开药箱，刚将银针给拔了出来。 所有人的神情都是悲伤紧张的，皇帝更是焦躁不安。 夜秋澜表面没有什么异常，跟随大流，可私底下已经将眉头皱掉了。 在她的眼里，这个李太医根本不配为医者，她自己已经没有医者仁心了，李太医还更是混日子的，他内心已经害怕给人治病，尤其是给太后治病。 幸好，就在李太医手抖成筛子的时候，太监的声音终于解救了他。 因为何御医来了，给太后喂水的十六皇子终于松了一口气，这李太医的表现实在太让人不放心了。 相比之下，何御医的表现就要专业多了，还没有放下药箱，就抓住了太后的手腕，眉头皱得紧紧的。 不过两息的功夫，何御医就拿起早已经准备好的纸笔，唰唰的写了个方子，吩咐身边的药童：“三碗水熬成一碗，时间紧迫，快点……” 闻言，那药童都来不及给皇帝行礼，拿了方子就飞奔。 “太后这是怎么了？刚刚吃饭的时候还好好的。”皇帝的疑惑一直没得到解答，对李太医也特别的无视。 “回皇上，太后娘娘的身体本来就在养着，这是吃了相克的食物，突然就不舒服了，这才造成了连锁反应。”何御医终于说了大白话，让大家都能听懂了。 说着，何御医就去查看那满满一桌的美食。 “相克的食物？”皇帝惊讶：“母后这有什么是不能吃的么？何御医，难道是你事前没交代清楚？” 何御医惶恐，心下也是无奈的，这种事情真是冤枉，因为有些小的忌讳，真的不能面面俱到。 大方面都是说清楚了，只要不刻意去犯，小细节也差不多屏蔽。 现在这种情况，只能说是意外。 十六皇子愣了一下，这才响起当初夜秋澜是有交代的，结果事情出现了意外，就忘记说了。 不对，应该是十六皇子以为御医知道会交代的，谁知道只是说了血人参，在食物的忌讳上，纯粹交代了清淡，好多重口的不能食用就是了。 可阳岚儿说过，豆腐和菠菜最好不要碰，偏偏这玩意儿是太后喜欢，又特别清淡的。 十六皇子很想抽自己一巴掌，这么重要的事情他居然会忘了？连忙往桌上一看，顿时有些疑惑，并没有豆腐和菠菜啊？这是怎么的？ 夜秋澜也在看桌子，其他人是大气不敢出，眼神都跟着太医转了。 何御医走了一圈彻底愣住，因为他竟然没有发现有什么是太后不能吃的？可太后的情况分明是吃到了什么才被刺激到痉挛，这…… 何御医揪着自己的胡子，皇帝还等着呢，这分明是下不了台来。 夜秋澜看了看太后的碗，眼眸垂下，抿着唇不说话。 何御医围着桌子转了两圈，心下沉沉的，最后才硬着头皮说道：“皇上，太后需要吃得清淡些，这一桌子大鱼大肉的，哪怕是素菜都不简单，太后的身体根本无法适应，这才出了点意外。” 夜秋澜忍不住瞧了何御医一眼，这也是个人才啊！ 一席话说得好像有道理，可是没什么实际意义，最重要的是，理由太万能了，反正外行都不会知道的。 果然，皇帝想了想，觉得自己明白了：“既然如此，姜嬷嬷，以后母后的饮食，你得看着点。” 原本还以为是有人陷害太后，现在看来只是意外，皇帝脸色好了不少。 “是，皇上。”姜嬷嬷屈膝，严肃的说道。 就在大家说话的时候，太后病情缓解了，慢慢的平和了下来。 这个时候，药童才将药端来，何御医立刻感觉到了有什么不对，看了看其他人却没有发现端倪，这才将疑惑给压下。 太后的病，竟然没吃药就缓解了？何御医很想问发生了什么，却不知道该如何说起，也不知道去问谁，不由得有些憋气。 “何御医，太后病情反复，这段时间就辛苦你了，最好离慈宁宫近一些，免得出现意外。”皇帝终于开了这个口，让李太医脸色瞬间变得灰白。 这意思很明确了，皇帝已经不准李太医再给太后看病。 中庸之道害了他自己，现在还不清楚会不会波及到家人？ 李太医大汗淋漓，双腿抖得不听使唤，仿佛多一个眼神都能让他直接跪地。 可现在，没有他说话的份儿。 何御医同情的看了李太医一眼，心下没有太多的想法，不能胜任就淘汰，皇宫无论什么职位都是弱肉强食。 李太医已经老了，没胆儿做这份工作了，那就该早点功成身退，而不是拿着高薪，站着位置，却又不想做事负责。 “是，微臣遵命。”何御医干脆的应了下来，皇帝明显对李太医不满了，他还敢扯后腿？ 何况，何御医跟李太医其实没多大交情，不过是一起共事而已，自然不会冒着惹怒皇帝的危险替他求情。 151第151章有人爱有人恨 何御医其实也觉得太后的事情相当棘手，可他不能拒绝啊！ 硬着头破接下来，他心里有很多的疑惑，特别是今晚上的事情，完全没搞懂过。 太后没事儿，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这顿饭自然没法吃了。 皇帝就一人赏了几份，让大家都别呆在慈宁宫，要不回自己的宫殿，要不就回自己的房间……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跟着白思涵的身后犹自往外走，这日子过得真是有些心塞啊！ 前世的太后一直昏迷着，还不用这么反复，虽然也让人担忧，可不会一惊一乍的。 现在这样总是有突发状况，让人有些受不了。 “十六殿下，近来可好？” 夜秋澜还在想着这事情，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软软糯糯的声音，还带着一丝少女怀春的感觉，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 果不其然，霍思雨脸颊粉红，含羞带怯的瞅着十六皇子，满目都是爱恋。 大泽第一美人可不是吹的，浓浓的爱恋让她美目充满了迷雾，看起来极为诱人。 别说男人了，就是夜秋澜不小心看了一眼，都觉得快抵抗不住这样的魅力。 可惜十六皇子还小，又跟霍思雨一起长大，这免疫力相当强大。 十六只是淡淡的看了霍思雨一眼，声音有些冷：“本殿好不好，你没长眼睛吗？” 说完，压根儿不管霍思雨的反应，抬步就出了宫殿。 他是很不耐烦应付霍思雨的扭捏，加上太后的事情让他心情不舒畅，所以毒舌的技能直接满点。 霍思雨还在发愣，半天没回过神来，内心不可谓不伤心。 以前的十六再不耐烦，也不至于做得这么明显，甚至不留丝毫情面，连皇帝都侧目了。 霍思雨能想到的，十六也能想到，就觉得自己以前太不够干脆了，才会让霍思雨总觉得有希望，屡败屡战，倒是乐此不疲了。 女追男隔层纱，更何况还是一位痴情的美女。 所以霍思雨相信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觉得自己再努力那么一点点，十六迟早能看到她的好。 不死心，不绝望，就接近了一次又一次。 十六发现了这情况，自然烦不胜烦，没有绝望吗？那他就干脆点好了。 以前还想着从小一起长大，多少留点面子，可霍思雨明显不知道知难而退，也不懂得什么叫收敛。 正好现在心情不好，十六就爆发了，直接给了霍思雨一个没脸。 十二看着十六离开的背影，瞧着霍思雨眼睛的湿润，心下是有些心疼的。 十二做人的原则，女人都是用来宠，用来心痛的，尤其是美女。 若是背后再带有强大势力的美女，简直就完美了。 所以，十二一直很关注霍思雨，整个大泽皇朝，在这个年龄段，能够跟她媲美的真不多。 缓缓走到霍思雨面前，十二剑眉挑了挑，扬起一抹完美的笑容：“你就真的那么喜欢他？” 霍思雨低头，不想让别人看到她那一瞬间的脆弱和伤心：“事儿殿下似乎管得太多了。” 霍思雨面对十六向来是大胆明确的，而且有种不撞南墙不回头的趋势，但是不代表别人可以看她的笑话。 霍思雨一直觉得，这是她的性格魅力所在，她很清楚，十六喜欢纯粹的人。 当然，霍思雨想得也没错，不少人确实欣赏她的敢爱敢爱，加上她本人的声誉，这些都是能加分的。 可是霍思雨并没有深刻的了解，纯粹，不代表纯白无害，所以，她接触不到十六最真的想法。 十二表情一僵，也淡了几分：“思雨县主对人还真是不一样的，你觉得十六弟会喜欢你这么表里不一么？” 霍思雨竟然对他这么不待见，十二暗恨不已，若非觉得她利用价值高，他才不会用热脸来对冷屁股呢！ 十二的确喜欢美人，可天底下的美人多了去，所谓的大泽第一美人，那也是有背景才能捧出来的。 至少，在这次选秀中，十二就看到好几个不输于霍思雨的美女，无论长相还是气质，甚至是才艺，也没有差多少。 唯一的区别，她们没有得到第一美人的名头。 所以，若事情的确不可为，十二也不强求，他倒是想要看看，霍思雨这么傲，能落得个什么下场？ “走了，我们赶紧会储秀宫吧！”白思涵似笑非笑的看霍思雨一眼，拉了拉夜秋澜的衣袖。 虽然是竞争对手，但白思涵觉得霍思雨有些可怜。 感情这种事情真不是能强求的，何必执着呢？ 可惜，霍思雨当局者迷，她一直都不能理解，就算她得到了皇帝或者太后的赐婚又如何？ 难不成她如愿以偿的进了十六皇子府，就真的完成了愿望，幸福美满的过一辈子吗？ 夜秋澜笑了一下，点了点头：“看起来，太后的病情已经稳住了，我们在这里也是碍手碍脚的。” 夜秋澜真的很意外，她也是才知道霍思雨敢这么做的，不得不说，有背景就是任性啊！ 至于十二皇子，夜秋澜就当看了一场戏，前世的云沐风向来高高在上，仿佛仰望不可攀，原来也有这样不被待见的黑历史？ 夜秋澜突然觉得圆满了，语贵妃，呵呵，好样的。 所以，从慈宁宫出来，夜秋澜心情反而好了不少，虽然不能表现得太明显，可失去一顿美食已经不放在心上了。 夜秋澜和白思涵得了不少菜式，两个人是吃不完的，便叫上了易蓉蓉。 这三个女人聚在一起，那才叫个其乐融融，晚饭吃得舒心极了。 夜秋澜也没想到自己选秀还能交上两个朋友，顿时觉得无比满足。 分开之后，夜秋澜第一时间回到自己房间，向一月要了点好茶和一个烧水的小炉子。 坐到美人榻边，夜秋澜拿了一本书，慢慢的烧着水。 没有用太过复杂的泡茶技巧，夜秋澜将茶叶挑了挑，就注入了清水，即便是这样，室内也孕育出了一股清淡的茶香。 清风拂过窗棂，惊起细微的清响，夜秋澜动作没有变，好看的嘴角却勾了起来。 152第152章毫不掩饰的爪子 “看来，你知道我要来？”十六皇子长身而立，很自觉的坐到了夜秋澜身边。 “看来，我的直觉是很准的，这次，就不请十六殿下喝白开水了。”夜秋澜说着自己都轻笑了声，前两次的经历真是让她记忆犹新。 十六哼笑了一声，神情带着满意，端起面前的茶盏轻抿了一口，不得不说，这确实比白开水有味道。 “你还真是会借花献佛，这茶不也是宫里的？”十六皱了皱眉头，其实也不太习惯。 “殿下你就担待一点，我这身份只能拿到这样的茶了，若是想喝好茶，殿下宫里肯定不缺的，而且，何必在我这里来蹭茶喝？”夜秋澜一看十六的表情就知道，这茶档次太低了，不入这位爷的口。 可是，也不看看这什么地方，一月能给她拿，都是看在了赏银的份儿上，同时她通过了选秀，谁知道会得到什么身份？现在自然不会得罪。 “那随意了。”十六表情带着嫌弃，语气淡淡的，真是不要太明显，一点掩饰都不做。 夜秋澜也给自己弄了一杯，除了无语就是无言以对。 虽然晚上喝茶不太好，可偶尔为之也不错，这不是要陪这位爷么？ “十六殿下过来，是因为太后娘娘吧！”夜秋澜挑眉，决定不再探讨这么蛋疼的问题。 到时候就算十六来到侯府，她暂时也没有能够上档次的茶来招待他的。 “确实……何御医，似乎并没有发现太后到底为什么发病？”十六说到自己关心的，关于这点，连父皇都被何御医给忽悠过去了啊！ 十六修长的手指握着茶盏，没法看上面的花纹，因为夜秋澜依旧是熄灯的。 今晚上没有月光星光，屋内的视线范围其实很低。 幸好十六的功力不低，尽管不能完全夜视，可在晚上活动的敏感度相当高。 夜秋澜虽然已经料想到，可现在依旧忍不住苦笑：“殿下，你真的太高估我了，今天我连太后都没有靠近，怎么可能知道情况？” 十六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深邃的凤目在夜色下熠熠生辉，仿佛蕴含了漫天的星辰：“可是，我觉得你就是知道。” “……”夜秋澜再次无言以对，这种拿直觉说事儿的有时候真没法解释，她也常用啊！ “你在担心什么？觉得我会对你不利吗？”十六一眼看穿夜秋澜的想法，这姑娘有时候太会明哲保身。 虽然无可厚非，可现在他却更想听到真相。 夜秋澜沉默的看十六一眼，以她目前的眼力，在这种情况下，只能瞧见一个轮廓。 上次的最后，十六尽管莫名其妙的傲娇了一把，可相处的确算愉快。 而且，听说话就知道，十六没有自称，她也没有尊称，算是相当随意了。 “殿下若是对我不利，我们现在也不必这样说话了，但是我的危机真不少，你知道的，不过是个选秀，就好几遭了。”夜秋澜说得也叹气。 不说女人之间，就是上流社会也没有消停的啊！ “这里，也只有我一个人。”十六强调，表示夜秋澜可以放心大胆的说，根本不必忌讳：“还是说，你要说的事情，会涉及到其他人，会牵扯到更多的事情？” 夜秋澜哑然，上辈子的十六不当皇帝，真是大泽的损失啊！ 夜秋澜在沉默，十六也不急，反正这茶还烫着呢！ “殿下，我们合作愉快吗？”夜秋澜心一横，觉得这送上门的大腿她若是不抱，真是太蠢了。 她的身份和处境，真的很需要靠山，难得有个主动的她还向外推？找死么？ “暂时还算。”十六说得自己都洒然，这姑娘的防备之心真是生平仅见，她在侯府到底过的是什么日子？ “那就好，这么说，不知道殿下可不可以影响到皇上的决定？将崔颖赐给十皇子？”夜秋澜立刻露出了自己的爪子，她本来给崔颖准备的是这个。 崔颖不是很看好十皇子吗？不是很想讨好淑妃吗？那么，她就想这丫的能如愿以偿，然后“愉快”的度过下半辈子。 当然，对于十皇子，对于淑妃，夜秋澜也没准备放过。 十皇子还想像前世那样在封地去舒服的过日子？做梦吧！ 所以，让崔颖嫁给十皇子，那就是绝配。 十六诧异无比，真想点亮蜡烛看看夜秋澜现在的表情，光是想想，就仿佛被猫儿挠过似的，痒痒的。 “你这是恨谁呢？”十六终于感觉到，夜秋澜真不是手软，以前是没有办法做到才按兵不动的。 瞧瞧这，多狠啊！ “都恨！”夜秋澜淡定的说道，一点不掩饰自己的心狠手辣，她就是恶毒心肠了，这年头，不恶毒点能过日子吗？ “殿下也知道的，从一开始，我谁都没招惹，可是他们呢？以为我好欺负，就全当我是牺牲品，踏脚石了吧！”夜秋澜脸上带着苦笑，这事儿谁对谁错已经扯不清了，只能说把对方踩下去，自己就能暂时的安全。 十六沉默了一下，握紧了茶盏，语气却淡淡的：“赐婚的事情，父皇很少跟别人提及，我只能说，尽量做到，不能保证能成功。” 夜秋澜话中的苦涩让他听得有些心酸，不知道怎么的，总觉得有些淡淡的伤感和心疼。 “尽量就好了，这个我知道。”夜秋澜笑逐颜开，能有这个结果，她其实很满意。 十皇子虽然被幽禁了，可到底是完好无损的。 皇帝宠了这么多年也有了一定的习惯，虽然现在失望了，可并没有绝望，所以，崔颖如果真的好不起来，被赐给皇子是很难的。 “殿下也不用太为难，更不需要过多的付出什么，我并没有要求一定要是正妃或者侧妃，这不实际。只是让她嫁过去就行了，身份太高，她还担不起。”夜秋澜怕十六理解错，还特意补充了一句。 十六轻笑一声，他果然理解错了，想着身份越高跌得越惨，却忘记了皇子的后院并非那么算的。 153第153章温馨的夜话 崔颖一开始的身份若是太高，只怕几下就被弄死了。 那还不如低一点，加上可能残疾的病情，估计一般人要祸害都只是顺带的了，不会刻意针对，这样她还能活得长久一点，倍受折磨的日子也能多一点。 想到这里，十六忍不住端起茶喝了一口，差点烫着舌头，女人果然是恐怖的…… 整人也不给个干脆，还要玩折磨？看他出手，淑妃和十皇子不就跌得很干脆？连他们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呢！ 见十六理会了她的用意，夜秋澜满意了，瞧她多有室友爱？急崔颖所急，崔颖生病了她还帮忙完成心愿，真没有谁了。 原本她是想直接助崔颖成功的，哪里知道崔颖会这么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给作死，害得她做事难度都增加了不少。 很期待崔颖的下场，夜秋澜得了承诺后也不卖关子：“殿下想知道太后娘娘的事情其实也简单，厨子为了让食物更加美味一些，哪怕是素菜，也精心调配了汤汁和佐料。” “而这些汤汁和佐料的原材都不简单，全是鸡鸭鲍鱼等等珍贵食材的精华，哪怕每次用一点，日积月累之下也摄入了不少。” “太后的身体是过于脆弱，才受不住这些东西。而今天晚上，有一道软肉特别适合老人家食用，但是有用到菠菜豆腐汁，我刚好尝了一口，味道非常轻微，几乎没感觉的。” 夜秋澜知道自己长了一个吃货的舌头，味觉特别灵敏。 “原本太后就很忌讳这道食物，但也不是一吃就会发病的，而是这些日子的积累，再加上今晚上吃那道菜特别多，才有了意外。” 夜秋澜当时发现了太后碗里还剩着这道肉，心下就若有所悟了。 何御医没有发现，那是因为他没有想到太后平时的饮食，而且，御医是跟草药打交道的，未必懂得美食，何况他也没有尝过那桌菜。 “这些都是我的推测，太后娘娘平日里的饮食真的要注意了，厨子是好心，毕竟太后娘娘的吃食哪能简单？以为只是一点点不碍事，可架不住累积的伤害。” 夜秋澜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的，太后的饮食根本就不是真正的素，换汤不换药而已，花费的功夫反而更多了。 “原来是这样？”十六表情稍微有些震惊，难怪他觉得慈宁宫的素菜味道不错，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猫腻。 不过，这些厨子好肥的胆，纯粹是在拿主子的生命开玩笑。 “太后娘娘的身份在这里，厨子只想做好了工作讨赏。”夜秋澜倒是能够理解，若是厨子真敢做什么家常菜，估计味道无法精致，哪儿敢啊？ “可他们这是在害命。”十六的脸色很黑，这是以前没有接触，也没想到的事情。 有这种奴才，是主子的悲哀。 为了自身的利益，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哪管别人死活？ “淡定吧，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夜秋澜端起茶，终于不烫口了。 “这还叫正常？”十六连叹息的力气都没了。 得到了自己想要，十六又坐了一会儿，便扔给夜秋澜几张纸，自个儿很爽利的消失了。 夜秋澜担心晚上会出事，也没心情睡觉，便重新点亮了灯，看起那几张纸的内容来。 上面记录了淑妃在杨贵妃事件中所动的手脚，非常详细，让夜秋澜对十六皇子手里的势力有了深刻认识，貌似比十二皇子真厉害许多啊！ 再次感叹，难怪前世的十二就算坐上了那个位置，也干不过十六，真是一种悲哀。 夜秋澜仔细的琢磨着这几张纸的内容，那厢的十六皇子已经奔向了慈宁宫。 太后本来是没有昏迷的，只是吃了药之后睡了一觉。 十六皇子过来的时候，太后刚醒。 “你们先出去，太后娘娘需要安静休息。”姜嬷嬷看到了十六的身影，立刻屏退左右。 等宫女们鱼贯而出，只剩下姜嬷嬷时，十六这才现身：“祖母？好些了吗？” 太后看着十六，笑得慈祥温和：“这么晚了，还没回去睡觉？刚才晚饭是不是没吃？” 十六坐到了床边，听着太后的数落：“反正也没什么好吃的，不用在意。” 太后皱起了眉头：“你这厌食症，御医都没有办法？看你都瘦成什么样了？” 闻言，十六一噎，他好像也没怎么瘦啊，练武是万能的，真的需要了还是有食物摄入，纯粹补充营养，味道什么的就别提了。 “这种事情没办法，过段时间我想出去走走，说不定能碰到解决之道。”十六皇子只能转移注意力。 太后叹了一声：“去吧，年轻人多出去走走是好的，哀家倒是想去国寺住一住，看看这皇宫都成什么样了？乌烟瘴气。” 其实皇宫都这样，只是太后年纪大了，又不涉及自身利益，反而看不得这类事情。 看得多了，总会想到自己以前的艰难，那可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去国寺也好，那里的素斋才是真的，对祖母的身体有好处，而且清静。”十六皇子顿了一下说道，对国寺的饮食反而放心不少。 至少那群和尚不会挂羊头卖狗肉，只为了味道就将素菜弄得不像素菜了。 “就怕太清静了，身边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太后这意思自然不是指下人，而是有些调侃。 “我会经常去看祖母的，等出宫建府，行动会自由很多。”十六皇子想了想，有些严肃的说道：“或者，祖母带几个人去也行啊！相信很多人都会愿意。” 太后开口，肯定不少人前扑后拥的，这是一种荣幸。 尤其是现在的年轻人，在太后身边呆过一段时间，还是一种身价的提升。 “带人？霍思雨吗？”太后表情有一丝戏谑，完全没有在别人面前的高高在上和贵气，平易近人的像个老小孩。 十六脸上闪过无奈：“祖母若是喜欢那随意了，就是别赐给我便成了，父皇那边，还望祖母多劝劝，镇国公手里有那么多兵权，将这嫡女赐给我不是昭告天下要立我为储？那多危险的不是？” 154第154章所以你是承认了 旁人若是在此听到这话一定会震惊的，敢情十六皇子是真不待见储君的位置，镇国公的强大好处也有推销不出去的时候？ 还有，若是霍思雨知道真相，恐怕要哭了。 因为她一直心心念念的赐婚，原来早已经被十六皇子给控制了。 霍思雨以为，皇帝迟迟不赐婚是因为估计皇子之间的平衡，她显然对自己拥有的筹码很是自信。 不曾想，这其中太后才是关键，而暗地里又是十六皇子在操控，不怪她怎么使劲都没有结果。 “是吗？”太后仿佛更加来了兴趣，脸上的表情甚至有些贼兮兮的，看得十六皇子一阵哑然。 这样的太后别人从来没有见过，而且真的是越老越小孩，最近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太后的想法和行为连十六都有点跟不上了，很多时候还会哭笑不得。 十六皇子突然有种不妙的预感，因为太后的这种笑让他有种秘密被窥视的错觉。 祖孙俩的感情甚好，但是也一样有自己的秘密。 “皇祖母，你到底想说什么？”十六忍不住问道，说完却又后悔了。 “呵呵……”太后越发觉得自己的发现是对的，十六一向文中得不像这个年龄的孩子，这种有些心虚的感觉，十几年来她也没有见过几次。 一般有这种反应倒不是说他干了什么坏事儿，而是一定有心事不想让别人知道。 至于这个年纪的心事么？不难猜啊！ 十六嘴角抽了抽，就知道自己刚才蠢了一下，抿唇不再说话，自己有些什么毛病他还是清楚的。 可是跟太后一比较起来，十六皇子还是太嫩了，他现在才来掩饰已经有点晚了，太后的火眼金睛早已经看出了不少“真相”。 看到这个孙子的窘迫，太后特别的开心，忍不住就想多感受一下，所以一直不点破。 直到十六皇子已经快要恼羞成怒，太后才掐准了点慢悠悠说道：“那还是就算了吧，像你说的那样，镇国公嫡女，袁家要是真的带去了国寺，只怕也不要想安静了，还不如留在皇宫呢！” 所以说，有时候的身份也是一种负担，霍思雨的愿望若是换成其他身份，指不定已经达成了。 青梅竹马，再加上跟皇帝和太后的关系不错，就算做不了正妃侧妃，单纯想要嫁给这个男人还是完全没问题的。 显然霍思雨目的不仅仅在于此，她付出了，就想要更多。 若非有这个身份存在，她还不好劝皇上，不容易勾起皇上的顾忌。 可是，因为那个位置，老子忌讳儿子这种事情，真没有什么可说的。 “换一个人就不一样了啊，哀家倒是觉得那安乐侯的嫡女就还不错嘛！人小单纯，懂事还特别机灵，哀家瞧着就喜欢，带过去肯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太后突的又开口，把“收获”两个字说得特别的意味深长。 也不知道她真的是在夸奖夜秋澜？还是在暗示十六什么？ 闻言，十六皇子反而一晒，早已经猜到了，确定之后还能松口气。 人小单纯？十六眉角抽了抽，人小他承认，这单纯呢？在哪里？ 懂事机灵？想想她给崔颖准备的下场吧，就是太懂事了，机灵得有些过头了，老人家不都喜欢纯纯的？ “那也可以，只要皇祖母喜欢。”十六皇子淡定的回答道，知道太后正在拿他打趣。 顿了顿，十六皇子纳罕的问道：“不过，皇祖母为什么会对她另眼相看？不只是皇祖母，还有父皇，你们对她似乎都有那么点特别？” “哀家自然是喜欢的，不过，别以为哀家不知道你的想法，跟哀家去了国寺，提升的是她的身份，好配得上你么？”太后终于捅破了那张纸，不再跟十六皇子逗圈子了，不然的话，他可以一直这么跟你装糊涂下去。 “……”十六皇子语噎，这是答非所问吗？ 他已经在说下一个问题了，太后却还在纠结上一个，真是没有“默契”。 “说不出话来了吧，看看，这区别待遇多么明显。”太后一张脸笑成了花，为自己宝刀未老的眼神嘚瑟。 “皇祖母，讲点理好不好？我回答都是一样的，都让人跟着您去，哪里有区别对待了？”十六皇子觉得自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了，最重要的是，老人家能不能别这么犀利？ “回答是一样的，但是态度不一样。”太后斩钉截铁。 十六皇子一滞，无言以对。 太后兴致勃勃的分析：“你希望霍思雨离开，那是巴不得不见，你希望夜家嫡女跟了哀家，是提高身份，敢说哀家说错了？” 十六皇子尴尬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不敢！” 太后都这么说，谁敢忤逆？况且，太后这话真有那么点道理，十六没办法欺骗自己最敬爱的老人。 “所以，你是承认了？”太后睁大了眼睛，反而意外了，她以为十六要死倔到底的。 姜嬷嬷在门边守着，也听到了这话，心下也相当的震惊，当然，更佩服自家主子，这哪里看出来的？她回忆了一下，似乎没有半点征兆啊！ 十六抿唇，不点头，也不摇头，只是眼神明明灭灭的看着太后沉默。 见状，太后意外之余也想明白了。 不是十六做事不干脆，而是关于这件事情，他自己都没有想明白，或者说确定下来。 难怪这作风不像她知道的那个果断十六…… 太后嗤笑一声，终于发现了这个孙子还未成长的一面：“既然如此，也不逼你，就你刚才问的问题，这么多年来，你可见过哀家有给谁赐过婚？” 话题终于不再他一直纠结的事情上了，十六松了一口气，若有所思：“这么说来，还真是没见过，每次有需要，都是皇祖母开口，父皇下的圣旨，没有奉太后懿旨成亲的。” 不提还没发现，提到这个才想起，在他的记忆中，太后从来没有亲口给谁赐过婚。 当然，每年都有不少求太后的，大多时候太后都会推给皇帝，亲口给皇帝提一下，皇帝就顺水推舟了。 155第155章哀家也是很严肃的 如此，成就了一位最不爱赐婚的太后，和一位最爱点鸳鸯的皇帝。 十六皇子点了点头：“可为什么？皇祖母是不爱给人赐婚？可别人求上门，你也很热心的啊！” 太后双手一撑，想要坐得更起来一点，十六见状立刻扶了一把，再给垫了一只枕头。 感觉舒服了一些，太后苦笑了一声，神情有些追忆和懊悔：“其实，当年哀家也喜欢给人赐婚的，成就美满姻缘，看到一对璧人能走到一起，那也是一种满足。” 说到这里，太后顿了顿：“哀家成了太后，整天没事儿做，也就喜欢做些无聊的事。” 十六皇子眯了眯眼，似乎想到了什么。 但凡以前喜欢的，现在不喜欢了，一定会有大转折。 “所以，夜秋澜的母亲是……”十六皇子唯一想到的就是这个，所以太后才会觉得有亏欠吗？ “是啊！”太后轻叹了一声：“可以说，那是哀家这辈子做过的最遗憾之事。” 十六怔了怔，没想到竟然还有这么一出。 太后并没有停，继续说道：“夜家老夫人，利用了哀家这兴趣，计划了一个周密的阴谋，让哀家将杨家嫡次女赐给了现任的安乐侯，却制造了杨嫒一生的悲剧。” “真要说起来，就是哀家害了这孩子啊！” 十六皇子皱了皱眉，的确，夜秋澜的母亲是太后赐婚的，没想到皇祖母对此事一直耿耿于怀。 “皇祖母想多了，杨家肯定没有怪过你，否则，也不会轻易将自己捧在手心里的女儿嫁出去。”十六皇子自己都觉得自己的安慰很苍白，可是，十多年都过去了，这事情还扯得清？ 太后慈祥的看着十六，轻轻摇了摇头：“当时的杨家，是没办法。” “没办法？”毕竟是他刚出生，或者没出生之前的事情，十六皇子了解得不太清楚。 “杨家在军中的声望招你父皇忌惮，你父皇和杨贵妃之间又有很深的感情，江山，感情有了冲突，杨家如履薄冰，若非如此，杨贵妃又怎么会到死之前才有了一个孩子？”太后叹息得紧，为女人的命运。 做妃子不受宠，日子很难过，可要做受宠的妃子，也会失去很多。 尤其，遇见一个一切以江山为重的君王，后妃更是难为。 君王爱江山，美人该哭了。可君王爱美人，天下哭了，还会被骂成红颜祸水，祸国殃民的妖妃。 就说，这要女人怎么做才好？ 十六皇子沉默的听着，没想到事情还如此复杂。 的确，同为贵妃的自家母妃都有了自己，杨贵妃呢？却是一直没有怀上过。 十六记得小时候听母妃感叹过，杨家姑娘都是从小习武的，不管强弱，但身体不会差，是真的怀不上？还是皇帝不允许杨贵妃怀？ 难怪以前杨贵妃每次看他都带着纵容，看母妃都带着羡慕，其实她是明白的吧！ 至于后来终于怀上了，不过是皇帝年纪渐大，更加怀念感情，更加容易心软才会让杨贵妃拥有一个孩子的机会。 只可惜，这也是灾难的开始。 杨贵妃突然有了孩子，等于是打破了原本的平衡，触及到了很多人的利益。 皇帝以为自己能控制局势，却还是一时冲动，自己亲手灭了杨家。 “当时杨贵妃没有孩子也受宠，杨家站在悬崖边上，哀家突然赐婚，他们是不敢反驳的。”太后有着看透的神情，所有君王都差不多。 依赖外戚，又顾忌着外戚，只想能彻底掌控。 有用的时候身先士卒，没用就鸟尽弓藏，最完美不过了。 “难怪……明知道夜家是想依靠裙带关系保住爵位，杨家还是认了这门亲。”十六皇子喃喃，只可惜谁都没有想到，决绝的是杨嫒，她可以在嫁过去之后彻底跟杨家断绝关系，让夜家打算落空。 真是聪慧刚烈的女子，只怕当时很多人都心生仰慕吧！ 太后一眼看透了十六的想法，点了点头：“你想得没错，当时的杨嫒非常出挑，不少青年才俊都等着她挑的，估计很多家族都没有想过，哀家会直接赐婚。” 十六眼神灼灼：“可皇祖母为什么会信了夜家？以前的事情孙儿不知道，可是这些年，皇祖母帮过忙的，第一条件都会两情相悦才会出手。” “所以说，哀家是被骗了。”太后以前赐婚也是要两情相悦的，当年她为了家族进宫，完全绝了这种心愿，就想看到别人能幸福。 太后赐婚之前，都是会派人去查证的。 十六诧异，睁大了眼睛：“夜家是如何做到的？” “所以啊，哀家说这是一个精密的计划。”太后脸上带着一丝漠然：“夜家用很长一段时间来布局，传出一些是是而非的流言，因为杨嫒的出色，关于她的流言蜚语其实很多，真假难辨。” “然后，在很多场合，演一些是是而非，连杨嫒都蒙在鼓里的戏，再加上身边经常有人提及，时间一长就让哀家相信了，安乐侯和杨嫒是两情相悦的。” “现在哀家也想通了，当初为了娶到杨嫒，夜家几乎是机关算尽，用掉了所有的人情和大量的财产，最后还能收买到杨嫒的手帕交来做给哀家看，哀家就算再有防备也会被骗过去的，何况，那时候哀家根本没有防备。” 太后再说起也有些唏嘘，夜家为了一个媳妇，也是拼了，就是用心不良。 夜家那老太婆这么狠？十六忍不住有些讪然，总觉得以安乐侯那智商是布不出这精密一局的，何况还是十几年前的安乐侯？ “杨嫒的闺蜜，那是谁？”十六皇子突然想起夜秋澜提起夜家时那淡漠的脸，这些真相，她都知道么？ “这么关心？莫不是想去讨人欢心了？”太后突然戏谑起来，把十六给噎得不轻。 “皇祖母……我们很严肃的在说事儿好不好？”十六又一次哭笑不得，最近太后特别喜欢逗他，他能求放过么？ “哀家也是很严肃的。”太后忍耐着笑意，认真又无辜的说道。 156第156章透彻无比的太后 因为在人前要装不待见，这很辛苦的，私底下太后就想多逗逗这孙子，给弥补回来。 “……”十六皇子扶额，这句话本身就听不出丝毫的严肃感好不好？ 太后满足了，这心情又上升一点：“这个，刚好也巧了，镇国公的夫人，一品诰命。” 十六皇子顿了顿，也就是说，当年杨嫒的闺蜜，嫁给了镇国公？然而杨嫒却被陷害，做了个四品侯夫人？ “霍思雨的母亲？那个眼睛长在头顶的一品诰命？这样的人也能成为手帕交？侯夫人的眼光也不怎么样吧！”十六皇子嗤笑一声，这还真的是很巧，那位会被收买他一点没觉得稀奇。 虽然吐槽长辈有些不厚道，可这位的区别待遇真的非常明显。 有身份有地位，镇国公夫人的态度就能特别好。 如果实力稍显不如的，她就能极尽讽刺，极尽蔑视，好面子又爱比较，经常跟丞相夫人斗得死去活来。 因为两人都是不落人后的，镇国公夫人比丞相夫人更甚。 “当年也不是这样的，应该是心里不平衡吧！杨嫒的过于出色，让她特别不显眼，时间一长就变成了嫉妒。”太后缓缓的说起：“陪衬得久了，从来没有胜利过，这人啊就有了习惯。即便她比杨嫒嫁得更好，也下意识的想要看杨嫒更惨，尤其是她在对杨嫒动手过后。” “不管是心虚，还是其他想法，她继续所做的一切都是想要证明自己更加优秀，所以，急功近利，一心往上，越来越扭曲了。” “精辟，皇祖母看人还是那么透彻。”十六皇子感慨。 当年被夜家利用，太后因此更加谨慎小心，冷静之下，旁观者清。 “少拍马屁，有这讨好的心思，留着去给哀家骗个孙媳妇回来哀家就高兴了。”太后嗤了一声，说话间又调侃上。 “骗？”十六被调侃得竟然也有些习惯了，这一次没有尴尬纠结，而是不能理解这种说话内容：“干嘛是要骗的？” 他堂堂十六皇子，也用不着骗吧！ “不用骗，你能让夜家姑娘答应嫁你吗？”太后确定的认为是如此。 当初虽然是她无心的，可到底害了杨嫒，甚至杨家。 太后虽然不会因此就内疚一辈子，甚至夜不能寐，可有机会的话她还是愿意弥补的。 很明显，夜秋澜就是目前最好的人选。 当时的事情，若是杨家能开个口，太后未必不会考虑。 杨家刚烈，又顾忌整体家族的发展，这才选择了默认。 后来的一系列悲剧，是大家都没有料到的。 “哀家不想看到不幸的结合，人生很难啊！”太后叹息：“所以，就算你求哀家，夜家姑娘不愿意，哀家也不会强行赐婚。” 闻言，十六皇子突然明白了，其实太后最想说的是这句话，前面的全是解释铺垫。 因为想要弥补，因为不想再被人利用，所以太后会尊重夜秋澜的意愿。 同时，太后也在提醒他，下定决心要趁早，没那么多时间等待。 “皇祖母这样想，可是父皇呢？父皇对杨家的愧疚也会转移到夜秋澜身上，他就不会想着给她指门好亲事？”十六皇子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问道。 皇帝爱赐婚，这次更是早有所准备，怎么会不照顾着夜秋澜？ “不一样，哀家只因为她是杨嫒的女儿，你父亲却因为她母亲姓杨，可说到底她是姓夜的，而不是姓杨。你父皇，顾忌总是太多了……”太后也唯有跟十六说说真心话了，其他人定然不会听到这些。 话说得多了，太后好像有些累，见状，十六皇子站了起来：“皇祖母，你好好休息，是孙儿打扰了。” 太后摇了摇头：“也不是，有些事情不吐不快，哀家这精神头也就这样了。” 十六皇子认真的听着，将太后放下来躺好：“皇祖母就不要想那么多了，孙儿替你处理。” 闻言，太后忍不住轻笑：“处理什么？难不成你要替哀家还这个人情？不像你的作风，除非你自己愿意。” “好，是孙儿自己愿意的成不？绝对不是要替皇祖母还什么人情，皇祖母也说了，这种事情怎么能拿来还？”十六皇子表情无奈，不得到他明确的承认，太后誓不罢休。 “说得对了，两个人，一辈子的事情，岂能马虎？”太后眼睛眯起，神情无比满意。 十六皇子终于将太后哄了休息，就像出现时一样，无声无息的又消失了，除去姜嬷嬷，谁也不知道他出现过。 看这样子，像是经常练习才能有这等水平的。 姜嬷嬷悄悄推门进来，倒了一杯温水来到床边：“太后娘娘？” 闻声，太后果然睁开眼睛，神色一片清明：“辰儿走了？” “是，十六殿下已经离开了。”姜嬷嬷浅笑，就知道是太后不想继续说下去，想让十六皇子赶紧回去思考。 太后轻笑了声，就着姜嬷嬷的手重新坐了起来：“这孩子，不紧不慢的，看得哀家都揪心，哀家的日子不多了，还想看重孙呢！” 姜嬷嬷哑然：“主子不能说这么不吉利的话，主子的日子还长着呢！” 姜嬷嬷直接叫主子了，态度无比的认真。 “哎，人也不能不服老，哀家是个什么情况，哀家知道。有些事情不是不承认就不存在的。”太后倒是看得开：“用不着伤心，都有这么一步，坦然面对就成了。” “辰儿太过理智，有些事情非要想明白不可，若是不推一把，他还不知道要拖到什么呢！” “感情的事情，又怎能任由他慢慢想明白？时不待人啊！” 姜嬷嬷忍了忍：“可是主子，您这是要让那夜家姑娘给十六殿下做正妃吗？她的身份怕是差得远了。” “身份不是问题，重要的是辰儿喜欢，不过是皇帝一句话的事情，凭着皇帝对杨家的愧疚，再有哀家加一把火，这不难达到。”太后眯了眯眼：“最重要的是你也清楚，哀家那个皇儿，对自己儿子都是忌讳的，尤其是辰儿的能力。” 157第157章好戏就那么多 说着，太后冷嘲了一声，显然对自己那个皇帝儿子有意见，毕竟不是她亲生的，有些事情她并不好说。 太后最喜欢云沐辰，可是皇帝一边喜欢一边折腾，她总是看不惯的。 皇帝会忌惮十六皇子的能力，这说起来不好笑吗？ “若不是辰儿年纪还小，皇上只怕都要寝食难安了。”太后说起这个就来气。 “主子，当年皇上登基也确实是难，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想法就不同了。”姜嬷嬷只能听着，她可不能说皇帝不好，虽然有些事情也是有意见的。 太后跟云沐辰的关系好，姜嬷嬷对云沐辰的感情也不一样，别的皇子是无法替代的。 看着那么小的捧在手心的孩子，群狼环绕，不断挣扎，换谁都会心疼的。 人嘛，都是护短的，一旦自家呵护的孩子被人欺负，肯定会不爽。 太后和姜嬷嬷对十六皇子就是这种心态，偏偏她们不能出手干预，只能眼睁睁的瞅着。 “是想法不同了，跟当年的先皇一模一样，还怕自己儿子篡位？好有本事的想法，真是越活越回去……”太后想吐槽很久了。 姜嬷嬷笑了一下，也知道这是太后恨铁不成钢，皇帝年纪大了，办事有越来越糊涂的迹象。 “可是，太后娘娘，夜家姑娘真的适合十六殿下？突然抬高身份，将来会不会成为另外一个镇国公夫人，还有丞相夫人？”姜嬷嬷把十六皇子当孩子疼，自然希望有个能配得上他的姑娘走完后半辈子。 而不是像丞相和镇国公，总是在收拾烂摊子，还因为女人饱受非议。 “若是不放心，你尽管去查，反正人在你手里，哀家瞧着倒是不错。”太后喝了一口水：“今天选秀出了那么大的事情，她却能镇定的为自己辩白，哀家看她其实准备了很多，反而被哀家和皇上的态度给弄糊涂了，她一定是觉得皇上会偏向崔颖的。” 太后果然是火眼金睛，瞧着她好像没注意谁，却将一切都看在眼里。 就连自以为隐藏很好的夜秋澜，也被看了个真切。 “主子，这镇定算什么本事？很多秀女都办得到。”姜嬷嬷自认没太后这本事，对于夜秋澜没有认知。 “眼睛，那是一双有故事的眼睛。”太后笑了笑：“别忘了，她可是被杨嫒藏得很好的，一直没出来接触过外面，何况，你要相信辰儿的眼光。” “在别人眼里，霍思雨不完美吗？辰儿为什么就不喜欢？” 姜嬷嬷摇了摇头：“得，还是主子和殿下眼神好，奴婢不放心，就跟主子报告一声，奴婢会派人去查的。” “随你，有什么消息也可以报给哀家听听。”太后倒是淡定得很，夜秋澜能不能经得起查，得看她自己了。 屋顶上，十六将这一切都听在耳里，忍不住长叹了一声。 一开始明明还什么事都没有，怎么就突然发展到这一步了？好快的感觉。 忍不住扶额，十六真有点不适应这节奏，望着储秀宫的方向有些出神，直到太后真的休息才移动离开。 十六漫无目的的在皇宫飘着，神情一直幽远，等回过神来，竟然不知不觉的又走到了储秀宫。 “殿下，这……”阿金看十六回头就准备离开，直接愣住，他以为自家主子又回来找夜小姐呢？难道不是？ “何事？”十六有些懊恼，想事情想得入神，他绝对不承认自己想来。 阿金嘴角抽了抽，不知道自家主子又在闹什么？可直觉的，现在不是提夜小姐的时候。 阿金正想找个理由忽悠过去，突然看到有一道人影闪过，立刻说道：“殿下，你看？” 十六眼睛一眯，也同时发现了那道人影：“跟上！” 阿金领悟极快，几乎十六这话还么有开口，人已经闪出去了。 见状，十六再次转身进入了储秀宫，发现夜秋澜屋里还有灯光，不由得皱了皱眉。 静谧的环境下，猛然听到窗户传来一声叩响，夜秋澜还吓了一大跳，随即面部抽了抽。 打开窗户，夜秋澜果然看到了十六皇子，差点没忍住直接吐槽出。 深吸了一口气，夜秋澜扬起一抹笑容：“殿下？”怎么又回来了？ 刚才十六才从她这里离开的，这转眼又跑回来是几个意思？ 不过，还好这次的十六皇子没有直接进屋，多少有点安慰。 被太后捅破了那张纸，十六现在看到夜秋澜多少有点不自在，不过面上什么都看不出来：“怎么还不睡？” “……”夜秋澜一时之间有些语噎，莫不是这位爷专门跑回来就是问她这么个无聊的问题？ 这话题太过出乎意料，夜秋澜顿了顿才说道：“总觉得今天晚上不会太平，所以，睡不着。” “既然如此，随我去看好戏。”十六眼睛一亮，嘴角勾起，似乎对这个回答也不意外。 “又有好戏？”夜秋澜错愕，这十六皇子住在皇宫多年，莫不是经常有好戏看？ 不过，会不会太无聊了？若是皇帝知道了，肯定巴不得早点将十六给撵出去。 有了自己的府邸，怎么也不会专门跑皇宫来看戏吧！ 最重要的是，十六皇子有没有看到过皇帝的“好戏”？就那天淑妃宫里发生的事情来看，这分明是肯定的。 一时之间，夜秋澜的思维脱缰了。 十六可不知道夜秋澜的联想，还犹自有些高兴：“你猜呢？我在宫里这么多年，这位哥哥的好戏可不容易看到。” “……”夜秋澜沉默了一下，默默的跳出了窗户，还记得回身给关好。 做好一切，夜秋澜看了看十六皇子：“殿下说的，不会就是十二殿下吧！” “你又猜到了？”十六翻了个白眼，跟聪明人说话虽然省力，但是也特别没成就感。 拉着夜秋澜上了屋顶，十六不经意的问道：“你什么时候认识我那十二哥的？” 最近老走房顶，夜秋澜都已经习惯了，脚步特别的轻：“就是那天在夜府吧！” 158第158章都那么自信 “那天么？”十六知道夜秋澜说的是夜府那次宴会。 他比较意外的是，算起来夜秋澜和十二皇子根本没有太多交集。 即便是这样，十二皇子也对夜秋澜有这么大的兴趣？ “是啊！”夜秋澜回想了一下，很确定这辈子就这么个时候。 说起来，这个时间比前世还早了！ “可我怎么觉得，你对我那十二哥很熟悉很了解呢？我以为你会说小时候入宫的时候认识。”十六喃喃的说着，仿佛自言自语，又仿佛说给夜秋澜听。 “……”夜秋澜无言，强大的十六皇子能不能不要那么敏锐？这样会造成她前世今生的记忆错乱，一不留神就可能说出不该说的话。 “小时候入宫，十二殿下已经不小了吧，而且我也没进宫几次。”夜秋澜斟酌了一会儿小心说道，这些都是事实。 十二皇子比十六还大三岁，她可以入宫的时候，十二皇子已经在上学了，没那么巧的整天呆在宫里。 就算有遇见的时候，也是擦肩而过，远远看一眼那种。 对此根本不会有任何的印象。 之所以能记得十六，那是他和太后的相处太过记忆深刻，夜秋澜只看到过一次就记住了，连隔世都没有忘记。 被这么一提醒，十六也恍然，夜秋澜说见到他的那一次，应该是他还小，即便是上学也没什么功课。 小时候的十六，还是很能粘太后的。 毕竟人小不太懂事，还不懂得伪装，也不懂得要隐藏。 直到后来出了点事情，段贵妃和太后轮流将事情掰碎了解释给他听，才让十六一夕之间长大，同时抹灭了童年，一步步走到现在的局面。 十六想到了一些以前的事情，就没有再说话。 夜秋澜对此松了一口气，对十二的熟悉她根本无法解释。 她可不想因为自己的一些解释想法，让别人以为她对十二皇子有意思，那事情可就一发不可收拾了。 沉默之间，两人已经到了附近的惜花宫，夜秋澜挑眉有些奇怪。 照十六皇子的意思，十二是在这里？见谁呢？ 除了内定的几位庶女，这次通过选秀的庶女并不多。 皇帝准备给自己儿子，和众多世家公子赐婚，率先考虑的还是嫡女。 不过，今天选秀刚完毕，即便是落选的也还没有离开，惜花宫不算冷清。 转头，十六拉住了夜秋澜的手：“小心点，十二哥的功夫可不弱，需要的时候搭一点力，别让他发现了。” 夜秋澜严肃的点了点头，倒是没有矫情，这看好戏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十六抬头望了一眼，看到了阿金的位置，带着夜秋澜飞身过去。 夜秋澜怪异的看十六一眼，刚才那话是有信心他比十二的功力更高更深厚？哎呀，还真是自信的十六殿下。 按照年龄来说，十二皇子还多练几年吧！ 这么打击十二皇子的天赋真的好么？难怪十二总将他视为眼中钉，肉中刺。 心神晃过，夜秋澜将注意力放到了脚下，听到屋里传来熟悉的女声，有些诧异。 夜姿纤？十二皇子夜探惜花宫是为了见夜姿纤？ 疑惑的打量了一下十六，夜秋澜眼神怪怪的，果然是兄弟。 不过，什么时候夜姿纤也能被十二皇子这么重视了？居然劳驾这位爷亲自走一趟。 “十二殿下？”夜姿纤相当惊喜，没想到这个时候还能见到十二。 今天的选秀，因为夜秋澜的命运改变致使她有些恍惚，表现特别不好。 若非事前讨好了张妃，她怕是要落选了。 可选秀之后她没机会见到张妃，更没机会见十二皇子，有心想要解释两句却不得其法，一直有些忐忑，就把这两位对她的看法降低了。 夜姿纤是自我感觉良好，她完全不知道在十二皇子的心里，那地位压根儿没高过。 “夜大小姐今天的表现真让人刮目相看……”十二轻笑了一声，带着淡淡的讽刺。 夜姿纤心一紧，连忙福了福身：“十二皇子知道的，那不是民女的真实水平，不过是听到妹妹的消息，一时没反应过来，才有些恍惚……” 十二皇子嘴角抽了抽，他怎么会知道她的真实水平是怎样的？很莫名其妙好不好？ 不过，十二很快被夜姿纤的后半句给吸引了注意力，也就没空计较前面的废话：“你妹妹通过你还恍惚？莫不是这结果不是你想要的？你觉得你妹妹就该落选？” 虽然知道这夜家姐妹不合，可有这么严重？竟然到了你过得不好我就开心的境界？ 夜姿纤一怔，才发现自己将心里想法给表露了出来，瞬间有些心慌。 女人嘛，在要攻略的男人面前总是希望自己尽善尽美，这些心理阴暗的想法，不想让男人知道的。 所以，很多女人在男人心目中其实都是白莲花，背后是黑莲花还是毒莲花，都任由自己做主。 “我……不，不是……”夜姿纤词穷之余，还紧张到结巴，急切的想要辩解。 可这反应更加表明了她用心歹毒。 十二上上下下将她打量了一遍，突然笑了：“不是什么？你没有这么想？” 十二本来就善于洞察人心，夜姿纤哪怕是重生的，也没逃过他那双眼睛。 “我只是……”夜姿纤还想要辩解。 十二却突然打断她开口了：“想好了再说，你可知道，在本殿的面前说谎会有怎样的下场？而且，你不同的选择，会给你不同的结局，你都想好了吗？” 对于这个发现，十二电光火石间就有了计较，还很满意。 夜姿纤一噎，再一次体会到十二皇子的犀利。 感叹着十二不愧是坐上龙椅的人，夜姿纤忍不住挫败。 她恢复记忆后，一直很想在十二眼中保持一种完美形象，结果这才多久？装不下去了啊！ 所以，夜姿纤从来就没有想过，这人一辈子都要用装的得多难？ 听到这里，上面的夜秋澜挑了挑眉，表情有点怪异。 夜秋澜不奇怪夜姿纤不希望她中选的想法，而是奇怪夜姿纤竟然多活一世都不了解云沐风这个男人。 159第159章一急就兵行险招 夜姿纤竟然依旧以为十二皇子喜欢完美的女人？ 那是登上皇位后还差不多，自己站到了巅峰，所以希望拥有全天下最好最完美的女人。 比如，语贵妃霍思雨那样的。 可实际上，这种女人在云沐风眼中，除了玩物就真只剩下传宗接代这一条了。 闲时可以逗一逗是情趣，真要有重要的事情，绝对第一个被抛弃。 而当下，十二需要的是人才，什么完美的女人，识相点还能收了，不识相的看他怎么玩？ 夜秋澜没有想过，夜姿纤居然会为她自己规划这样一条路，纯粹是自虐嘛！ 现在的十二皇子，最入眼的反而是好控制的女人。 夜姿纤在他看出问题来后还敢辩解，企图蒙混过去，那就过了“好控制”这条界。 所以，云沐风刚才那话是一种警告，也是最后的机会。 夜姿纤也听出来了，顿时不敢再动什么想法，只能老实的说道：“殿下说得对，民女的确是这么想的，从小到大，民女的妹妹总喜欢跟民女争，好胜心也特别强，在安乐侯府，庶女总是不好过的。” 十二皇子较有兴趣的听着夜姿纤即使承认也给自己找个理由，直接笑出了点声来。 安乐侯府是个什么情况，其实不少人都明白的，谁不知道安乐侯最宠这位庶女？ 所以，就十二皇子听来，夜姿纤这理由也特别的假。 不过，十二皇子并没有戳穿，他根本不在意她的想法，只想到夜姿纤和夜秋澜的关系，能够为他带来什么好处。 因为皇帝和太后对夜秋澜不同，十二皇子也不能保证皇帝会将夜秋澜赐给他了。 那么，这事儿或许要从长计议。 看了看夜姿纤的忐忑，十二皇子眯着眼：“你觉得，皇上和太后为什么会对你妹妹另眼相看？” 闻言，夜姿纤抬起了头，带着仙气的脸蛋儿在烛光中更添了一丝柔弱美。 夜姿纤心里忐忑得一直没有睡，倒不是猜到十二要过来，否则，她卸妆后还不一定就敢见十二。 “是因为杨家么？”夜姿纤沉了沉，猜测的说道。 她也听说了太后皇上对夜秋澜的事情，甚至还知道太后今晚上召见了夜秋澜过去用膳。 这种好事儿怎么会突然降落到夜秋澜头上的？夜姿纤其实不太明白，因为她前世也没感觉到皇帝对她有特殊照顾。 一开始的赐婚，夜姿纤以为是理所当然的，毕竟中选的都被赐婚了。 她却没想过，以自己的身份，怎么可能赐给某个实权世子爷做正妃？ 她只记得皇帝后来对她不管不问，造成了大龄未嫁的悲剧。 “只是这个？”十二眼神一闪，微微有些失望，这个大家都能想得到。 可只是这个理由，压根儿没多大用处。 毕竟杨家不在了，仅存的一个传人还在京城当乞丐颓废，这哪里有什么好处？ 十二直觉此事没那么简单，可一直没找到突破口。 “还有什么？”夜姿纤错愕，难道这个理由还不够？ “……”看夜姿纤一脸懵然，云沐风忍不住有些失望，这个女人，明显没有她表现出来的那么聪明。 小聪明不少，真到关键时刻又用不上。 这种女人太多了，十二一点不觉得夜姿纤有什么特别的。 “算了，那不如你说说看，怎么才能让你那妹妹嫁给本殿？”十二转了个话题，想要听听夜姿纤能有什么主意。 有时候对付女人，还是得女人来。 什么？夜姿纤震惊的看着十二皇子：“殿下想娶夜秋澜？为什么？” 夜姿纤一直没发现夜秋澜和十二皇子有什么交集，怎么突然就说要嫁娶了？ 一想到夜秋澜前世成为了皇后，夜姿纤顿时心塞不已，还有无限的心慌。 难道这样的命运也是不可逆的吗？夜姿纤惊恐之余，更是被嫉妒啃食了，一开口竟然顾不得恭敬，不仅称呼夜秋澜的全名，还对十二有了质问。 十二冷笑了一声：“你问本殿为什么？” 这倒是新鲜，是有多久没人敢这么质问他了？ 面前这位夜大小姐还真当自己是谋士了不成？ 夜姿纤被那股刺疼的冷意惊醒，理智稍微回来了一点，低着头乖巧无比：“民女不敢，可民女斗胆，比起夜秋澜，民女对殿下会更有用。” 闻言，夜秋澜眨了眨眼，这就是重生之后的自信？难道说，夜姿纤要兵行险招了？ 夜秋澜抬头就对上十六那幽深的眸子，眼底满满都是戏谑。 对此，夜秋澜哑然，没看见她都很心塞么？被人踩在脚下，还不能出声，她得多憋气？ 十二皇子轻笑了一声，对他来说，女人自荐枕席真不稀奇，说得这么坦然肯定的还较少。 “是吗？你能有什么用？”十二今晚上有些兴致，姑且听这女人说说好了。 就看这是说出一朵花儿来？还是讲一个笑话。 夜姿纤松了一口气，只要肯听她说，那就能有个好结果。 “殿下……”夜姿纤自信的挺了挺背脊，仿佛要侃侃而谈：“民女在选秀之前，去了一趟山庄，准备转换一下心情，调养一下身体，有一天，民女遇见一位算命先生，正好就是那张方子的主人。” 夜秋澜继续眨眼，心下也是好奇起来，夜姿纤这是要怎么编？ 夜姿纤什么时候去了庄子？她怎么不知道？分明就是被禁足学规矩有没有？ 不过，夜姿纤被禁足的确消失了好长一段时间，这么说十二皇子也没法查证。 十六摸了摸鼻子，也竖起耳朵听这女人编，编的这花样倒是少见。 十二淡定的坐在桌子边，面上没太多表情。 一听正好是那张方子的主子，十二顿时有了一种排斥感，那方子根本是个笑话好么？ 毕竟，那方子无论再好，对太后没用就是他的失败。 不过，十二还能沉得住气，想要听夜姿纤说完。 夜姿纤毫无所觉，自以为太后加方子的事件就能证明她话里的真实：“那算命先生在寻找一件东西，正好民女身上就有，便赠予了他，他便回报了民女一些消息，一些……关于未来的消息……” 160第160章第一六〇章考虑一下本殿的建议 闻言，不说上面两个人，就是十二这惯会装的也有无法掩饰自己震惊的表情。 当然，震惊是震惊，可不代表真的会相信了。 大泽皇朝有钦天监，有国师，还有国寺高僧等等，谁敢说自己能预测未来？ 小小一个算命先生，江湖术士而已，竟然如此大言不惭。 而且，为什么就刚好被夜姿纤碰见？那得是怎样的宝贝才能交换到未来的消息？ 所以，十二第一反应就是不信，觉得夜姿纤这理由编得也太过头了，有未来的消息？胡扯…… 十六表情不屑，嗤之以鼻，谁信谁脑子有问题。 夜秋澜的惊讶也不是装的，她没有想到夜姿纤真的会为了嫁给十二皇子就做到这一步。 用未来的消息取得十二的看重，这后遗症真是太严重了。 她们俩回来的日子，不过十多年之后，若是有一天不能再预测了呢？ 这真是最坏的一种打算。 夜秋澜是觉得还没到这一步，她是不知道夜姿纤有多急，尤其是听到十二想要让夜秋澜进府，这比前世还高许多，哪能淡定得下来。 除了证明自己比夜秋澜更有用以外，夜姿纤真想不到办法了。 十多年，夜姿纤坚信着，足够让十二认识到她的厉害，将来就算没了预测，也可以用另外的办法解除。 何况，那个时候十二早已经成了皇帝，她的位置也差不多定了，就算被拆穿也有了不可磨灭的情分。 电光火石的权衡了一番，夜姿纤果断抛出了这个爆炸的消息。 震惊过后，十二心情其实不太爽，感觉好像被面前这个女人耍了。 脸上带着似笑非笑，十二看夜姿纤的眼神渐冷：“泄露天机也不怕遭报应？都是什么宝贝值得他这么犯风险？” 国寺那群高僧，还有国师，每次到关键时候就天机不可泄露，实际上到底知道不知道，谁也不清楚。 突然遇见个这么明白行事的，真是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夜姿纤显然早有所准备，胸有成竹，面色带笑：“道家的事情，有时候也很悬乎，民女是俗人，不太懂那些大道理，不过，那算命先生倒是说了，民女认为普通的东西，他却是有大用的，自然不能用民女的眼光来定价。” 夜秋澜嘴角再度抽了抽，这自谦用得好啊！不过听起来真想骂她一句俗人就一边去，能有这自知之明也不错。 还能自圆其说？十二诧异，突然觉得夜姿纤这嘴皮子也算是一种优点。 “哦？”十二冷笑了声：“那说说看，那算命先生都说了些什么？” 夜姿纤再蠢也知道这个时候不可能全盘托出，她得给自己多留些筹码。 然而，又不能让十二皇子不爽，心生忌惮。 “太后娘娘病倒是事实，以前可一点征兆都没有，那道士给民女药方的时候也没有明说，只提到民女不久便能用到，所以，民女现在倒是信了。”夜姿纤说这话果然挑好了技巧的，也就是说，她一开始也觉得不信的，因为有人应验了，才多信了几分。 真会给自己的话加分，不过夜秋澜好笑不已，原来夜姿纤到现在还不知道，她提供的药方根本就没用。 太后之所以会好起来，根本就不是她那张药方的作用。 偏偏夜姿纤就抓着这件事情说信任，估计十二皇子都心塞不已。 十二表情僵了僵，实在不想听到这件事，可夜姿纤总是不断提，好像怕他忘了这功劳一样。 在那一瞬间，十二都有了摊开真相，让夜姿纤自己打脸的冲动。 可惜他向来不是冲动的人，生生忍了下去，不心塞才怪了。 夜姿纤依旧无所觉，沉浸在这种掌控的爽感里：“下个月，在南方会有一场大雨，会造成大灾难，殿下若是有心，早点请旨过去救灾，也算是大功一件。” 其实夜姿纤对前世的很多事情都不知道，她根本就没在意这些事件，仔细回想，也不过是有很多听说。 可大的自然天灾这种也做不了假，最近的就这条了。 为了取信十二皇子，夜姿纤也顾不得了，毕竟太后的事情可以说是巧合，不能让她的话成为正确的。 夜秋澜眯了眯眼，反而不惊讶了，夜姿纤前世的经历和眼光一直不大，除了闹得沸沸扬扬的事件，她清楚知道的并不多。 而且，更多的信息靠市井传闻，对真相并没有很清楚。 十二皇子笑了一声，也没说信了还是没信，突然觉得无聊的站了起来：“下个月什么时间？赐婚圣旨最多拖半个月，你觉得还能等到下个月来求证么？人小心大，与其求那种旁门左道，你还不如想想办法在圣旨出来之前确定夜秋澜能进本殿府上，到时候指不定还能带上你。” 什么才叫确定夜秋澜进他府上？这是要闹流言的节奏？若是有了既定的事实，皇帝也不好赐别人一顶绿帽子。 夜姿纤一惊：“殿下，民女说的都是真的，你要相信民女……” “你说的？不是那算命先生说的吗？你为什么这么相信？”十二冷笑，心下虽然有些计较，可怀疑更大。 “我……”夜姿纤语塞：“可是，殿下不抓紧机会，就错过了。” 编造的故事看起来像那么回事儿，可十二皇子并没有信她，急得夜姿纤都快冒汗。 本来，这种“预测”的事情，夜姿纤准备嫁给十二后再拿出来争宠的，现在纯粹有些浪费。 “抓紧机会？听你的意思，还有不少消息，那下一任荣登大宝的是谁？”十二挑眉，说话开始犀利起来。 “我……殿下……这个那算命先生并没有说。”夜姿纤惊了一下，眼神闪烁，佯装镇静。 十二嘴角勾得有些玩味：“看你这么急切要做本殿女人的样子，所以，这个人选就是本殿吗？呵呵……希望你不是拍马屁，无需多说，你该多考虑一下本殿的提议，本殿也是为你好。” 说完，十二也不再继续胡扯，转身就准备离开。 161第161章各种嫉妒和不甘心 夜姿纤自然不敢说谁当皇帝这种事情，可十二皇子又不是傻的，如果真的相信她那算命先生的故事，这也能猜到谁是最后胜利者了。 夜姿纤的表现太过明显，让十二皇子想要忽略这点都难。 所以，十二对于这件事情既纠结又高兴。 因为对于这么个结局是他想要的，可又理智的认为预测这种事情不可能。 本来只是路过惜花宫，顺道来看看，却没想会听到这么劲爆的消息。 一时之间，让十二皇子心烦意乱，无法淡定。 “殿下……我……”夜姿纤拉着十二皇子的衣袖，声音顿时提高了。 这一下，惊了十二皇子一跳，立刻一挥手推开夜姿纤，身影闪到了窗边，狠厉的瞪了夜姿纤一眼：“想死不要害本殿，蠢货。” 说完，十二皇子头也没回，纵身就跳窗离开了。 夜姿纤呆愣住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不见，她也惊觉自己刚才干了一件蠢事儿，捂住嘴已经来不及了。 十二皇子已经被吓跑，夜姿纤只能捂着嘴巴，希望没人听到她刚才陡然的尖叫。 可惜，事与愿违，有几位乘凉聊天归来的秀女正好听到了这一声喊叫，不少人惊得抖了抖，面面相窥，面露狐疑。 “这人是谁啊？大晚上的还突然惊叫，真是吓死我了。”其中一名秀女害怕的拍了拍胸口，显然有点惊魂未定。 宫内本来不许大声喧哗，加上夜深人静，这种事情让人措不及防。 “就是说啊，难道是我听错了？这人在叫什么殿下？” “不是吧，哪一位皇子这么晚了还在惜花宫？” “对呀，都没有听说有皇子过来，这个时间点应该也不可能吧！” 这里毕竟是秀女居住的地方，不说那些落选的要回去自行婚配，就是中选定也没有得到圣旨，私相授受的话会惹人非议。 “刚才的叫声是从哪个房间传出来的？”有人突然这么问道。 夜姿纤一惊，将嘴巴捂得更紧了，一个人僵在屋里一动不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十二皇子离开，就怕再有点什么响动，惊动了那几个东张西望的秀女。 还好夜姿纤也没有蠢到家，屋里本来就没有亮灯，外面看不出什么来。 夜姿纤很清楚，这个时候若是将十二皇子暴露，不是让事情板上钉钉，而是直接被十二皇子找机会弄死，更别说什么以后。 夜姿纤赌不起这个男人的手段。 “咦，没有动静，是我们听错了吗？”沉默了一下，一个秀女低声说道。 言语中不乏有些失望的情绪，这种好戏一个人不好围观，人多的话，反而可以看看热闹，法不责众嘛！ “你的意思是，我们所有人的耳朵集体失聪？”旁边的秀女有些不满，被说成耳朵不好，谁都不会高兴的。 “算了，争这些没意思，都当听错了吧！这个时辰，指不定是谁在做梦呢！”终于有人发现不对劲，皇子的好事要被撞破了，她们这一群都讨不了好，现在可不知道谁能上位，若是得罪了未来的皇帝，整个家族都得悲催啊！ 立刻有人反应了过来，马上打着哈附和，你一言我一句的，就将话题给扯开了。 不由得还加快了脚步，想要早点回到自己房间。 那句谁在做梦呢，听在夜姿纤耳朵里特别刺耳，她好不容易重生回来就是为了改变自己命运的。 可是呢，现在做什么都不顺，她还真就是做梦都想嫁给十二，然后谋取皇后之位。 对于后宫来说，庶女嫡女并不是那么重要，只要有本事，坐上去就是胜利者。 夜秋澜前世当过宫女，最后不都成为了婆媳之间的美谈？ 所以，夜姿纤有了优势后，就快疯魔了。 可是她不明白为什么，她已经这么努力在改变了，怎么好像影响的都是她人的命运，就她自己而言，反而比前世更差。 最让她不能接受的就是，十二皇子居然亲口说要夜秋澜，并且还让她帮忙。 尤其是离开前最后的那句话，让夜姿纤陷入了很不好的回忆。 前世英明神武的皇上，就总是用那种嫌弃的目光看她，哪怕每次要她做事，也是嫌弃的语气，夜姿纤相当不服气，不就是个杨家么？她到底哪一点比不上夜秋澜？ 这一世，反而让十二皇子更早注意到夜秋澜，也是她的错不成？ 夜姿纤快被嫉妒和不甘心给啃噬了，心揪得很，却毫无办法。 十二皇子都那样说了，等于是没有夜秋澜，她也别想进府，可若是夜秋澜嫁了，又怎么会同意她进去？ 不得不说，这对夜姿纤来说是个死结。 夜秋澜好笑的看着十二皇子消失的背影，能够看到这个男人狼狈的时候，真是值了。 前世她见到的云沐风，何曾这么“落荒而逃”过？ 说起来，这人与人之间的气场真是不一样的，十二皇子前世对夜姿纤就没有好印象，现在更是如此。 偏偏夜姿纤还自以为算计得好，一切都奔着这男人而去。 微微的略有所思，夜秋澜还真想让夜姿纤如愿以偿，然后看看这两位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 正当夜秋澜想到这件事情的可行性，阿金突然说道：“殿下，十二殿下又回来了。” 十六轻笑了一声：“我这个哥哥，还是这么小心谨慎，就这点事情还得回来看看结果才放心。” 夜秋澜点头，这的确像十二皇子的作风，他悄悄回来不过是想看结果到底有没有更坏？ 幸好夜姿纤现在正处于沉思中，没有做出更加失态的举动来，否则，那印象分又要大减了。 十六偏头看了看夜秋澜，拉着她飞身而下：“撤……” 三人瞬间消失在房顶，正好在十二到来之前。 时间把握得如此精准，让十二站在了刚刚三人站在的地方，却没有发现自己被偷听了。 夜秋澜惊讶的跟着十六降落到御花园偏僻隐秘的角落，余光还看到十二皇子返回屋顶。 偏着头打量了十六皇子两眼，夜秋澜第一次认识到十六皇子和十二皇子的实力差距。 162第162章说不定我可以帮忙 这么近的距离居然都没能被十二皇子发现？难怪前世的云沐风每次一提及这个出色的弟弟都那么暴躁。 一直想碾压，但从来没超越过。 突然发现这个事实，夜秋澜表示很开心，意味着十二皇子真不是那么完美的不可战胜。 夜秋澜再一次觉得自己前世真是连眼睛都没长，否则，怎么会如此眼瞎？ 只不过那个时候的她其实是没有选择余地的，张妃一句话把她赐给十二做侍妾，她还能怎么样呢？ 在张妃开口说这种话之前，夜秋澜从来没有想过她最后会进入十二皇子的王府，只以为年纪到了，张妃会大发慈悲放她出宫。 不曾想，人家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慈悲，也不知道张妃一开始看中她哪点？ “看什么？”站稳后，十六放开夜秋澜的手，感觉掌心的温暖一点点消失，陡然被她如此打量，有些不太自在。 夜秋澜垂头浅笑了一声：“只是突然觉得十六殿下好厉害。” 不管是前世还是今生，终于对此有了明悟。 前世只知道云沐风对他有多忌惮，具体的那个男人不会在她面前表现出来。 被夸奖的十六突然有些耳朵红，幸好夜色之下没人能够看见，嘴角不自觉的勾起：“那也是努力换来的。” “是啊，天道酬勤。”夜秋澜说得无比感慨，前世她那三年的宫女生涯其实不好过，硬生生的逼着自己成长，才有了后来的地位。 可惜，其他人或者更多的女人都认为她是运气好。 张妃和十二皇子是靠运气就能上位的？看现在的夜姿纤就知道，不可能。 十六皇子现在其实不平静，不知道为何，脑海里总是晃悠着太后和母妃的话，有些犹豫，又觉得骗不了自己。 夜秋澜眯着眼看到十二皇子确认没事儿后再度离开，身影远远的就快速消失。 吐出一口浊气，夜秋澜瞄了一眼站得很远的阿金，抬眸瞅着十六：“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 感觉到十六的欲言又止，这种事似乎很难碰上，夜秋澜觉得还是自己主动点比较好。 十六伸手把玩着腰间的玉佩，眸色深了再深，最后是舔了舔唇说道：“选秀完了，有没有想过以后？” 夜秋澜偏着头将十六的脸色收入眼底，眸色泛起一丝疑惑：“我想有什么用？一切都看皇上安排。” “你就没有自己的想法，说不定我可以帮忙。”十六皇子淡淡的说着。 夜秋澜垂眸，突然发现十六皇子把玩玉佩的手很用力，手背青筋暴露。 心下升起一丝怪异的感觉，夜秋澜皱了皱眉，总觉得这一幕似乎有些熟悉。 记忆电光火石的闪过，夜秋澜突然想起前世，她为数见过十六皇子的几次里，有一次他也是这么问的。 那是张妃刚透露出要她给十二皇子做侍妾的意思之后，夜秋澜其实并不太愿意，只是她没有选择也无法反抗。 有杨嫒在，夜秋澜从来就没想过要给男人做妾，当时听到张妃这么说，她就像是被雷劈了，好长时间没换过神来。 那次碰见十六，就是在这种心神恍惚的情况下。 “你自己没有想法吗？你可以找我帮忙……” 夜秋澜记得十六是这么说的，只可惜张妃和段贵妃不对付，十二和十六也斗得厉害，她下意识的就把他当成不坏好心的敌人。 她是怎么说的？夜秋澜有些忘记了，只想起是竖了一身的软刺将他碰了回去。 两个人相处从来都是不欢而散的。 临擦肩而过时，夜秋澜垂眸也看到了十六紧紧握着玉佩的手，那个时候她只以为他是气成这样，毕竟她说话其实不客气，对皇子来说，也算是打脸的行为。 当时她的想法很简单，是敌人，自然不需要和谐。 那现在呢？夜秋澜抬起头，端详着十六的表情，心中的怪异更明显。 十六脸部表情一僵，感觉有点面瘫，不知道该怎么做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欠我人情，等着父皇赐婚，你可就没选择了，一辈子的事情，跟一个人情比起来算什么？” 夜秋澜的眼神很亮，清澈得犹如雨水洗过的星辰。 被这么一双眼睛盯着，十六倍感不自在，那种即将被看穿的感觉如影随形，让他想忽视都难。 “殿下的意思是，可以左右皇上的决定？”夜秋澜缓缓的说着，眸光明明灭灭，心神有些乱起来。 夜秋澜前世过了那么多年，在大事儿上，从来没有她自己选择的。 比如小时候日以继日的学习，比如选秀，再比如要嫁给谁等等，好像都不是她自己能决定的。 她唯一能够选择的，就是在一个桎梏里让自己过得更好一点。 “不去做怎么知道不行？”十六淡淡的说道：“你欠人情以后还，去做事的是我，你怕什么？” 夜秋澜有些哭笑不得：“我的人情就那么好用？十六殿下一直这么惦记着？” “挺好用的，关键时刻就能救命，多储备点很好。”十六竟然调侃起来了。 夜秋澜虽然不想那么冒犯，可眼神没离开过十六的脸，她终于确定十六皇子是在紧张，可是她们聊的话题很正常啊，这有什么好紧张的？ “噗，这么说来，我的人情很有价值啊！”夜秋澜觉得十六太夸张了，也就他这么赶着帮忙的。 这么说，前世他也是真心的？真是……却被她当成了敌人对付。 忍不住有些愧疚，夜秋澜摇了摇头：“其实，我是真没有想过，皇上怎么指婚都可以，不是十二皇子就好。” 刚才的话两人都听见了，这点无需掩饰。 “谁都可以？”十六皇子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答案：“排除十二皇子，是因为他算计你，还是不想做皇子妃？” 因为不爱，因为没有感情，所以谁都可以？ 这个答案让十六皇子想生气，却又想不出确定的理由，只觉得夜秋澜这么无所谓，让他有种心疼。 一辈子的事情都这么马虎，这前半辈子过得不好，后半辈子就不能为自己好好考虑？ 163第163章做最坏的分析打算 以前不行是没有途径，现在为什么不提要求？ 夜秋澜则觉得十六皇子今天的问题真多，还有种非要得到答案的执拗。 若是换成前世，她肯定理都不理，直接走人了。 可是现在，虽然依旧有点交浅言深的感觉，但交情要好上许多了。 何况，感觉到了十六皇子的真心帮忙，以及那一点点关心，夜秋澜还是感觉很熨帖的。 “皇子妃？”夜秋澜惊讶：“十六殿下说笑了，太看得起我了，以我的身份，怎么可能成为皇子妃？” “那不是讨厌了？”十六皇子再次确认的说道。 夜秋澜语噎，十六皇子干嘛揪着这个问题不放？ “也不喜欢。”夜秋澜淡淡的说道，她是没有当过皇子妃，但是当过皇后，面对后宫三千，皇子妃不会更难的。 “为什么？”十六皇子灼灼的盯着夜秋澜问道，似乎非要她把这解释得清清楚楚。 夜秋澜再次噎了噎，看十六很认真等答案的样子，真的很想转移话题，可明显不可能。 她没有见过这样的十六，却读得懂那种执着。 “殿下今天好多为什么？”夜秋澜没有直接回答。 毕竟，这一个为什么，已经触及到了她的内心，撒谎这种事情，夜秋澜不明就里的下意识排除了。 所以，要么坦白，要么什么都不说。 夜秋澜突然有些纠结。 十六抿唇，黑眸突闪：“那么聪明的人，怎么就想不到我问这么多，就是想让你做我十六皇子妃？” “嗯？”夜秋澜哑然，心中的那丝怪异被这句话给磨平了。 就说十六的固执都为了什么？这怎么都跟他没关系的吧！ 看夜秋澜有些出神的想着，十六反而平静了，说话声音越加轻起来：“无论是谁都没关系，那十六皇子妃对你来说有什么不好？有地位，又有身份，我们事先协议好，也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协议？夜秋澜表情怪怪的看着十六，没想到十六还会这么玩？ 前世的时候，这一次赐婚虽然没有十六，可是后来，皇帝也明确给十六赐过皇子妃，但莫名其妙的是，那些被赐的十六皇子妃都多灾多难，要不突然遇见了危险，要不就是被爆出品行败坏。 最后也气得皇帝不行，而那个时候，皇帝已经油尽灯枯，也没心思来跟十六皇子闹。 这样，到了云沐风登基，他就特别想给十六皇子后院塞女人做眼线。 可那个时候，十六皇子竟然拿出一张先皇圣旨，十六皇子妃不经过他的同意，云沐风赐婚也没办法。 这才迫使云沐风塞不少女人给他都只能为妾，或者其他更低的通房丫鬟。 不得不说，十六皇子这招挺狠的，他院子里的女人身份不高，很多场合都是没法出席的，关上门来直接策反了无数间谍。 不能策反的，都会因为“意外”死去或者被赶出皇子府，总之，这一招并没有对十六皇子起到任何作用，反而送给他打发时间做陪玩的人。 现在看来，十六皇子前世一直没有皇子妃，是因为没有跟他达成协议的？ 夜秋澜若有所思，觉得这还真是十六皇子能做得出来的。 “协议？”夜秋澜苦笑的念着这两个字，不怪十六皇子不好找合作的人，是人都有欲·望的，而且不容易满足。 十六皇子的其他条件太好了，若是有女人能够碰触，估计很少有人不被诱惑吧！ 站在那个位置，对一切都唾手可得，难道不会想要更多？ 君不见霍思雨还没坐上那个位置呢，心里就有更多的打算了。 “怎么？哪里不好？”十六心一揪，真是从来没有过的紧张。 “没有，就是太好了，总觉得诱惑太大，我怕最后我会控制不住贪婪。”夜秋澜实话实说。 十六张了张嘴，竟然无言以对，哪个女人有这么坦诚自己弱点的？贪婪是原罪，很多人都有…… 实际上，十六很想说贪婪吧，尽管的贪婪，反正他给得起，哪怕是皇后之位。 发现自己想得太远太深了，真要这么说，夜秋澜肯定第一个都不会同意，只能慢慢来。 陡然感觉到自己已经想到夜秋澜以后离开的事情了，十六忍不住扶额，原来他心里早就有了很多的打算，也不知道一开始到底在扭捏什么？非得要太后那么逼着才承认。 结果，一承认心境就不一样了，考虑的问题瞬间深入了起来。 可现在的悲催在于，很多事情他根本无法说出口，如果第一步都没有成功，还谈什么以后？ 突然想到太后说的“骗”字，十六差点自己把自己噎住了，他这样是不是真的在骗？ 看十六扶额的动作，就知道他有认真的在考虑，夜秋澜表示很满意：“成为了皇子妃，享受着那至高无上的权利，指不定我就会想要殿下的宠爱。” “有了宠爱之后，就不会愿意看到殿下将这份宠爱又给别人，到时候，我或许会变得不是我了，嫉妒，狠毒，陷害殿下的爱妾，还有孩子等等，绝对是恶性循环啊！” “殿下是不知道自己的条件有多好吗？如果你只是需要一个门面上的皇子妃，霍思雨也一样能办到，还能对殿下全心全意。” 夜秋澜只想说，十六皇子最后的结局太美好了，有权利又可以逍遥，对她的诱惑相当大。 重生之后，她能理智知道有些东西不是她能追求的，可是，不代表她就能免俗。 夜秋澜自以为还是俗人，很多东西她也有欲·望，不能抑制人性的罪恶。 “能将事情分析得这么彻底，证明你有多理智，不试试看，你怎么知道？”十六皇子嘴角勾起，有一丝玩味。 他能不知道霍思雨的能力？可就是不喜欢，或许是太用心了，他怕到时候霍思雨会变得疯狂，他也会辜负这么一片真心。 十六皇子太了解霍思雨了，她对他的真心，起码有七成是因为他最有可能登上那个位置。 不仅是霍思雨本人，就是镇国公也如此以为。 而夜秋澜还有个好处，她本人跟夜家是对立的，没有很强势的岳家对他来说还能减少一些关注。 164第164章我很无辜的好不好 “透彻？理智？”夜秋澜再度苦笑：“谢谢殿下夸奖，那是因为我还没有在那个位置，更没有当局者迷。” 不是没有经历过，夜秋澜很清楚那种不受控制的感觉，即便是心底明白不可能，却依旧心生侥幸。 当然，前世的她只是十二皇子的侍妾，所以嫉妒得想把别人给踩下去这种事情，不如直接争宠来得多。 更多承受的是别人的嫉妒踩脚，而成了皇后，她也起过心思，甚至试探过云沐风几次，可结果换来三个月的不入宫门。 在那三个月里，夜秋澜是彻底清醒了，她明明白白的捋清了身为皇后的职责，让自己再也不要多想，久而久之就变得特别意兴阑珊，终究把自己彻底养成了个吃货。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当时就是身在局中，试探云沐风？纯粹是个笑话。 之所以皇后的位置不是霍思雨的，那是霍思雨有前科，不好控制，背后还有镇国公这强大的外戚，云沐风上位后自然要打压。 “你害怕的那些事情根本不存在……”十六皇子忍不住说了一句，却不知道怎么更好的去解释，感觉好心塞：“你说的只是最坏的情况，未必就会发生。” “何况，你若是不放心，可以规定年限，多少年后，你想走我不拦你。”十六想了一下，不得不使出杀手锏，至于那什么年限他压根儿不在意，他有信心改变夜秋澜的想法，一切不是看表现么？ “你现在的情况很不好，十二哥看上你了，甚至想要动用手段，有夜家在拖你的后腿，你能天天防着吗？一日不嫁，你就摆脱不了夜家。淑妃的母家，十皇子，崔家等等，细数下来你的敌人可不少……” 十六也在分析，这种辩证说服对方的方式让他觉得新奇。 因为以前经常都是他说得别人哑口无言，然后胜利。 第一次遇见有人能将他说得无言以对的，不好反驳。 夜秋澜忍不住捂脸：“别说了，明明就是他们凑上来的，我很无辜的好不好？” 不得不说，十六皇子说得也对，十二皇子明确对她有兴趣，敢跟他争的人不多，天天防着这男人要联合夜家一起出手，她这日子要怎么过？ 虽然有些事情她可以不理夜家，可未出嫁的闺女总是受制的，十六皇子真捏住了她痛脚。 十六轻笑一声，知道夜秋澜的态度已经软化，她也在自己说服自己：“这就受不了了？那我还有一些消息想要换取你的答应，岂不是毫无用武之地？” 夜秋澜瞬间放下手，眼睛晶亮好奇：“什么消息？” 不得不说，她已经被十六皇子说服了，尤其是他提出年限的办法，击溃了她心底最后的防线。 “想知道，那你答应了么？”十六皇子确认的问道。 夜秋澜一噎，这男人还真是一点亏都不吃：“好，我答应了，至于怎么说服皇上拿到圣旨，你去做。” 一旦下定决心，夜秋澜也不扭捏，心里想着是交易，也全然没了什么害羞的想法，将嫁人也说得如此坦诚。 说真的，这笔交易不管怎么说，都是她得的好处更多。 十六皇子妃，能给予她行事更多的便利，以前没有考虑过，现在想也不迟啊！ 尤其，十六皇子深知她跟夜家不对付，动手的时候就可以借用十六的力量更加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报复。 夜家，她从来就没想着要放过，更何况现在对夜家不在意的可不只她一个人，还有马前卒可以利用。 十六顿时笑逐颜开，嘴角勾起完美的幅度，亮眼得夜秋澜只觉视野晃了晃：“自然包在我身上……” 十六皇子意识到，夜秋澜其实还不知道太后和皇帝对她特别的理由，要到这个圣旨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难。 夜秋澜在这种突然迸发的美色中回过神来，有些狐疑的看了看他，为什么她想不到什么办法？真的有十六表现的那么简单？ 不过，这事情不需要她操心，等待结果就是。 “殿下说的消息是什么？”夜秋澜没忘记这点，能够被十六用来做压轴的，那他肯定说出后她就没有反悔的理由。 闻言，十六稍微严肃了一分，让夜秋澜心都揪起来了，莫名有种紧张。 幸好十六在此刻没有卖关子：“你不是让我调查杨贵妃事件的幕后之人到底有哪些？我在调查的过程发现了蛛丝马迹，杨贵妃自杀或许是掩耳人目的一种说法。” “什么？”夜秋澜震惊得在原地转了两圈：“殿下的意思是，杨贵妃很可能不是自杀？那皇上知道么？” 这话一出口，夜秋澜就知道问得傻了，杨贵妃自杀的消息是皇帝放出来的，皇帝身边的人真蠢得连这点都没有发现？ 应该不至于，想来当初的证据应该很明显，否则，不会时隔这么多年还被十六发现蛛丝马迹。 “我想，父皇是知道的，只是觉得杨贵妃在当时那种情况下被他杀，会引起军中杨家势力的强烈反弹，为了安抚，才说是自杀，同时放走了杨家一位年龄较小的血脉。”十六很坦诚的说着，并没有为自己父亲开脱。 说实话，皇帝为了平衡，这些手段很常见。 只要眼睛不瞎的差不多都能看得出来，事情说到这份儿上开脱也没用。 何况，十六和皇帝之间的父子情，其实在被时间慢慢磨灭。 “另外，还有你的母亲，你有没有觉得你母亲死得太过巧合了？”十六皇子在调查的时候顺手也查了一下杨嫒的事件，偶尔会有这种错觉，今天听了太后说当年之事，巧合的感觉越加强烈起来。 虽然这件事情还无法肯定，但是夜秋澜有知情的权利，而且，十六想要知道夜秋澜掌握的信息，当时她就守在杨嫒的身边，是否知道一些其他别人不可能了解的细节？ 夜秋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这么说吧，其实我母亲的死，我一直有一些疑惑，但是没有人手去查。对外，我娘是病死的，可实际上她是被安乐侯和郁姨娘用杨家满门的消息气发病的。” 165第165章属下什么都不敢 闻言，十六有些诧异，原来还有这样的内幕？ 郁姨娘那身份就算了，难怪夜秋澜对安乐侯也不是很待见，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做父亲的偏心。 “我娘没有瞒我，虽然她弥留之际还是很希望我能感受一下父爱，可是她很清楚夜博云不会太好的对我，那还不如让我别抱希望，别错付了感情。”夜秋澜深吸了一口，事实上，前世她依旧辜负了母亲的用心。 她也是重生后才想明白的，前世缺什么想什么，一叶障目得厉害。 “所以，她将事情前后仔细的说给了我听。”夜秋澜有些唏嘘。 十六听得哑然，杨嫒是多不待见安乐侯？一般来说，做父母的就算再不是，当娘的也不会抹黑父亲，毕竟每个孩子都希望父亲的看重和宠爱，这等于是要断了夜秋澜的念想。 可仔细一想又觉得无可厚非，对于杨嫒来说，夜秋澜比什么都不重要，她看透了夜博云的本质，所以不想夜秋澜在这方面付出后心伤，长痛不如短痛。 “那你疑惑什么？”十六偏着头问道。 “我疑惑的是，我娘的身体为什么会败坏得那么快？”夜秋澜若有所思：“我娘从小跟着外公练武长大，未嫁之前的身体一直很不错，怎么会嫁人生子后就不行了？” “都说我娘是生我之后，毁掉了身体，可我总觉得没那么简单，以我娘的体质，生一个孩子就算难产也不会这样。” 夜秋澜虽然是后来学医的，可是懂得医术之后就能在回忆中发现一些不对劲。 “侯夫人没有告诉你？”十六眯了眯眼，这的确是疑惑，可没法当成证明。 生孩子仿佛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有些巧合不容忽视。 夜秋澜摇了摇头：“现在想来，我娘似乎有很多难言之隐，有些事情她一点都没有提，所以我没法知道。” “看来，当初杨家的事情得再仔细调查一下，不知道父皇到底清不清楚？”十六皱眉，怎么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很难啊！”夜秋澜叹气，前世她用张妃的人脉，十二的人脉都查过，但是越查越糊涂，再后来就不了了之了。 “试试看吧，时间拖得越久，真相也就越远。”十六也想知道杨家当初发生了什么？ 因为杨家的兵权闹得也挺厉害，现在的军中一盘散沙，对大泽的战斗力来说非常不利。 大泽皇朝的边境也不是平和的，尤其是杨家倒下之后，边境爆发了好几次战斗，虽然还不算大，可问题越来越多了。 没有了杨家镇场，军队争抢很厉害，是人都想进来插一脚，以至于势力分割很细，矛盾冲突越发大了。 对于大泽的现状，明显很不妙，其他国家虎视眈眈，边境剑拔弩张，全面的大战随时都可能爆发。 之所以杨家没落三四年了还能安宁，那是都在蓄力观望。 十六甚至都能感觉到那种被盯上的猎物悲哀，只能等待对方出手，不知道什么时候，不知道规模，军队却还在内斗不休。 “谢谢……”夜秋澜点头，的确如此，前世她开始着手查的时候又是三年后了，早已经物是人非，很多真相都被埋没。 因为她需要时间才能得到张妃的信任，才能把握张妃手下的人，所以，开始查证时已经很晚了。 “不用，这不是要成一家人了？”十六突然来了一句调侃：“已经很晚了，我送你回去吧！” 夜秋澜噎了一下，差点没跟上十六的速度：“不用了，隔壁的事情，我可以的。” “那小心点。”十六皇子顿了一下，还是尊重了她的决定。 两人点头分开，夜秋澜很快回到自己的房间，依旧觉得有些不真实，她这是要成为十六皇子妃了？跨越好大，以前从来都没有想过的。 一想到这里，夜秋澜立刻琢磨起了自己原本的某些计划。 因为身份所带来的便利是显而易见的，而对于女人来说，不能坦诚的夫家也是个障碍。 在夜秋澜的设想中，她身在后院，虽然民风开放可以随时出门，可不代表有些事情就能做。 所以，迂回的，需要各种考虑的，现在因为十六皇子的庇护，反而显得更加简单直接。 正想得起劲，夜秋澜没有发现十六看着她背影突然笑了一声：“协议，放你离开？那是什么？这不是没说明白么？本殿可不知道，呵呵，夜秋澜，你还是跟以前一样天真啊！” 十六这话说得感叹，而且特别有种奸计得逞的感觉，这让刚刚走过来的阿金一个哆嗦。 阿金不由得有些同情夜秋澜了，这就被算计了？不过，被算计嫁入十六皇子府这算什么事儿？ 不过，阿金也有些疑惑，听自家主子的话，难道自家主子一早就认识夜府二小姐？他这个近身侍卫为什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时候？ 十六勾唇感叹完，瞄眼就看到阿金那古怪的表情，眼睛一眯：“你有意见？” “属下不敢。”阿金条件反射的回答，心下泪流满面，他怎么忘了自家主子的抽风性格和毒舌？心里想就罢了，表情什么的完全多余，因为有人很会“曲解”。 “有什么是你不敢的？”十六打量着阿金，似乎在考虑从哪儿找理由。 阿金被看得毛骨茸然，全身一紧。 “回殿下的话，属下什么都不敢。”阿金回答得极快，显然是早已经习惯了这模式，该怎么回答心中有数。 “……”十六突然觉得这绕口令的回答很刁钻啊！ 不过，十六今天心情不错就不准备计较了。 “王府都修葺好了没有？”十六话锋一转，又提到了一个全新的话题。 阿金顿了一下才跟上：“已经好了，外面三天前已经完工，叶嬷嬷正在布置屋里。” 叶嬷嬷是十六的奶娘，很干练的女人。 “这样？那让人去问问王妃，这房间布置有没有什么要求？”十六说得坦然，倒是将阿金给惊了。 谁都知道这次选秀后，从七皇子开始就会有一次大规模的封王，十六皇子有可能是最后一个，也有可能还要再等几年。 166第166章都扔去龙绍山 十六的这些属下很紧张，在圣旨没有下来之前，什么结局都有可能。 而属下们自然希望主子能分出去单过，很多事情都方便许多，而且也自由许多。 现在好多皇子都住在皇宫，有些属下都不好出入，总不能所有人在大白天都高来高去的吧！ 皇帝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有时候虽然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太明显了也不好交差。 若是遇见急事儿，光是通报都得心塞掉好些人。 十六皇子瞒得紧，众属下也不知道情况，这还是第一次听到十六明确说会封王。 对此，阿金还来不及高兴，就陷入了感慨，还是主子牛啊，这王还没有封呢，王妃都给找好了，最重要的是就这么叫上了？ 无比佩服崇拜的看着自家主子，阿金已经不知道该作何感想，这事先还没有丝毫征兆，突然就成了。 主子这等神速，让一众单身的属下眼睛都快亮瞎了。 阿金跟着十六，对夜秋澜也算有些了解，虽然没怎么说过话，可感觉还是不错的。 虽然有些迟疑，可对夜秋澜做王妃显然没那么排斥。 不过，阿金内心是有点幸灾乐祸的，他不排斥，可不代表十六皇子的一众属下也没有意见，这突然冒出个女主人，只怕都会好奇吧！ 阿金还没有幸灾乐祸完，十六仿佛感应到似的，准备离开的身影陡然又转了回来，严肃的说道：“你最好说明白点，谁要是敢坏事，将王妃给弄没了，呵呵……” 听到这声冷笑，阿金再度一个哆嗦。 “都扔去龙绍山。”十六阴测测的说出这几个字，是真的在警告。 自己属下都什么尿性，十六还是明白的，他好不容易才让夜秋澜答应，可不能让这群手下糊里糊涂就给坏了事。 其他事情都由着他们闹，唯独这件事情不能出岔子。 阿金整个人犹如被雷劈过一般，有些僵硬，脑海中只回荡着“龙绍山”三个恐怖字。 龙绍山是大泽皇朝第一山，连绵的山脉，无数耸入云霄的高峰，拥有着无数鬼斧神工的天然传奇。 但是人类只敢在龙绍山的外圈外围行动，根本就不敢深入。 不仅仅是野兽，很多植物都非常的危险。 十六经常将自己的属下扔过去锻炼，以至于很多人都将龙绍山当成终身的恶梦，没事不想提，有心理阴影。 虽然从山里自己走出来的人都代表着实力，可并不表示那日子过得愉快。 反正，从里面走出来的人就不想再回炉重造，第二次恶梦绝对阴影更甚。 “是，殿下。”阿金表情也严肃了，看起来他得好好说一下前因后果，不然的话，有些人无知之下真的很可能坏事。 于是，在阿金的大嘴巴之下，十六的属下很快就都知道这消息了，当然，众属下也有些晕乎乎的。 自家主子终于要封王了，这值得好好高兴一下，可是，怎么突然又要多一个王妃了？会不会太快了点？ 幸好阿金有特意的警告，否则不少人都会以为这是皇帝要硬塞给他们主子的女人，对待态度自然不一样。 夜秋澜在房间里想了很多的事情，不知不觉的天就亮了。 在皇宫住了一个半月，细想下来还真有点惊心动魄。 不少秀女都觉得归心似箭，收拾了报备后，纷纷选择了离开。 一时之间，储秀宫和惜花宫里伺候的人都一阵忙乱。 感觉到有人天蒙蒙亮就离开了，这性子真是急。 夜秋澜从头到尾都跟平时没什么两样，虽然一晚上没睡，可后来练了一会儿功，精神头依旧不错。 夜秋澜一点不急着回夜家，反正也不见得比宫里更安全更舒心。 一月一直在门口等着，打心底的其实有一丝后悔，千金难免早知道。 因为夜秋澜的身份，一月一开始的确没怎么看重，虽然夜秋澜出手大方，但她也只是尽到了做宫女的本分。 的确只是本分，夜秋澜对她也就只剩下表面上的那点交情。 一月完全没想过，夜秋澜能走到最后，还能得到太后和皇帝的青睐，到时候赐婚肯定不会太差。 可她自己错过了最能交好的时候。 不过，一月只是有些遗憾，毕竟夜秋澜只要不是进入后宫，那赐给谁跟她关系都不大，只是可惜没有谋求最大的好处。 夜秋澜收拾好自己，随意的看了一月就知道她在想什么了，可她没打算理会。 这宫里的可怜人就多了，一月反而混得很好，不然也不会进入储秀宫做伺候的宫女。 一月觉得她走不到最后，一直很守礼的保持着距离，也不能怪她的不是？ 没有直接给一月难堪，那都是她脾气好。 夜秋澜摇了摇头，有些啼笑皆非，不知道一月将来看到她成为了十六皇子妃，会不会更后悔曾经的距离？ 犹自记得前世，云沐风突兀的选了她做皇后，曾经不少的人态度反转了，芝麻绿豆的小事儿也会拿来攀交情。 走到床边拿了自己的包裹，夜秋澜冲一月一笑，抽出一张一百两的银票：“一月，谢谢这段时间的照顾，这是你应该得的。” 夜秋澜嘴角勾笑，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还好说，钱货两清就没关系了。 这次进宫比前世顺利多了，她本来带了不少银子，却不想用得不多。 满满算起来才刚过一千，开销算极小的了。 主要还是她没有别的要求，也不需要某些人做什么，光是打赏而已。 一月有些犹豫，最后还是接了银票。 事已至此，她若是再巴结就落了下层，何况夜秋澜的意思很明显，这最后一次打赏，不要可没了，原本的印象也不会更好。 一月觉得在储秀宫这些日子也总得占一样，夜秋澜没给她更多的选择，只得接了银票。 “小姐客气了，奴婢这就送你出宫吧！”一月调整了一下心态，笑容可掬的说道。 夜秋澜也不意外，一月对她来说，也算是眼熟的宫女，若是这点眼色都没有，也混不到后来妃子的大宫女位置。 167第167章看着就胃疼 夜秋澜跟在一月身后，一点都不急，偶尔还能抬起头看两眼风景。 临出宫的时候，夜秋澜远远看到了十六，他还不着痕迹的扬了扬下颌给她打招呼。 夜秋澜眨了眨眼，唇线微勾，不敢有太明显的动作。 附近还有十二皇子和霍思雨，她傻了才会现在暴露。 走到宫门口，夜秋澜还特意看了一下靠近十六的霍思雨，十二在远处看着带着点讽刺。 十二昨晚上跟夜姿纤说得没错，圣旨最多可以拖半个月，夜秋澜无比好奇十二到底是如何算计到霍思雨的？ 明显霍思雨很精明，前世她没有关注，等她注意到这些事情时，霍思雨嫁给十二已经成了定局，最让大家唏嘘的就是，身份名誉都如此高的思雨县主，竟然只是个侧妃。 当然，这样的侧妃，给十二皇子妃无与伦比的压力，总感觉位置随时不保，两人斗得很厉害。 出宫后，夜秋澜看到了念夏，还有她旁边的马车，不由得松了口气。 念夏改命成功让她总有些不真实感，她不在的时候也没有出事，真是太好了。 “小姐！”念夏扶着夜秋澜，跟着一起上了马车。 夜秋澜点头了点头，不着痕迹的再瞄了一眼宫门，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 这次的选秀，真是出乎她的意料，好多人的命运都因此而改变，她很期待后续。 最重要的是夜姿纤所依仗的“先知”，优势在一步步被蚕食。 见夜秋澜安然出了宫门，十六皇子转身准备离开，却不想碰到了霍思雨。 霍思雨一点没有被上次打击，笑容完美，表情深情：“殿下是来送思雨的吗？” “……”十六皇子突然好想将人给打飞，她到底哪来的自信说这种话？ “思雨县主自我感觉真良好，十二哥不是在送你？”十六皇子又毒舌，语气满满都是讽刺。 出个宫还要两个皇子送你？当自己是谁啊？ 更何况，霍思雨快把皇宫当自己家了，出入频繁，还需要人送？ 霍思雨表情僵了僵，回头看了看十二皇子，眼中盛满了不悦。 那种被嫌弃的强烈感觉又升起，十二皇子整个人是烦躁的，也跟着讽刺的笑了笑：“十六弟不要多想，本殿正好要出宫，刚巧碰上罢了。十六弟真是一点不懂得怜香惜玉……” “怜香惜玉？”十六轻笑了一声，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自然比不得十二哥，既然十二哥都这么巧了，不如就‘顺道’也送送思雨县主吧！免得思雨县主认为我们不好好待客。” 他知道这次十二说的是真话，可不妨碍他借题发挥。 霍思雨垂眸，眼睛一湿，可怜兮兮的瞅着十六：“殿下，你知道思雨没那意思。” 十六无视，转身就走，管她有没有那意思，不要凑上来招惹他就好。 十二看霍思雨那一脸受伤的表情望着十六离开，突然有些索然无味，原本大泽皇朝第一美女的绝美一张脸也消减了三分。 这会儿再看，似乎也没有美得那么惊心动魄嘛！ 脑海中不由得晃过一张稚嫩坚毅的脸，十二看向了宫门，刚好瞧见夜秋澜上马车，嘴角微勾，不再管霍思雨的想法和表现，快走了几步追了出去。 正在感伤着表现柔弱美的霍思雨明显有点没反应过来，茫然的看了十二背影一眼，有些不知所措。 通常来说，十二皇子不该上来安慰她的吗？以前不都是被她的这一面所吸引？ 所以说，霍思雨很懂得运用自己的优点，也善于抓住男人的注意力，突然以前迷恋的不迷恋了，还让她措手不及。 霍思雨虽然很讨厌十二皇子经常破坏她跟十六“联络感情”，可又享受十二皇子眼底的那抹痴迷，一直并不舍得放手。 走远的十六仿佛有所感应，回头就看见十二的动作，眼神一冷，佯装无事的继续走，却看了旁边的阿金一眼。 “殿下？”阿金领悟，轻声说道。 “让人找时机动手。”十六沉沉的吩咐了一句。 “是，殿下！”阿金干净利落的回答，心下雀跃不已。 那可是十六皇子妃，十二皇子要做什么？阿金忍不住吐槽，十六的属下们对夜秋澜还处于观望时期，可不代表容忍别有用心的男人靠近。 别说主子已经开口吩咐，就算没吩咐，也得找机会给十二皇子一顿排头吃吃，让他好好明白，不是所有女人都可以随便碰的。 那厢，夜秋澜才半个身子进入马车，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男声：“夜二小姐，本殿正好有事找安乐侯，搭个便车如何？” 夜秋澜身子一僵，重新退出了马车，居高临下的打量了十二皇子一眼：“殿下说笑了，民女马车太过简陋，只怕殿下是坐不惯的，殿下难道还会缺座驾？” 这借口真没有水准，纯粹是要陷她于难堪之境。 刚选完的秀女马车，搭了个皇子离开？估计不用到中午，这京城的流言蜚语就要爆炸了。 这十二皇子果然不安好心，但凡会为对方考虑一下的，都不会如此不顾女儿家的名声。 夜秋澜虽然不在意人家怎么说坏话，可无妄之灾还是不想承受。 当年自己母亲就被流言蜚语所坑了，她对这玩意儿敬而远之。 十二怔了怔，他实在没想到夜秋澜会拒绝，因为换了一个人来，肯定巴不得落实了关系。 虽然一直没有跟夜秋澜正面接触，十二对自己还是有信心的。 可夜秋澜这么一说，十二才发现，这位对他真不感兴趣，是欲擒故纵吗？ 若是夜秋澜知道十二的想法，一定喷他一脸口水。 在十二眼里，那流言蜚语根本不算事儿，因为夜秋澜到最后还是嫁给他，那么，留言就会成为佳话，反而是件好事儿。 十二今天开了这个口，就没有想过夜秋澜嫁给别人会怎么样？ 舆论是他达到目的的武器，十二用得无比得心应手。 所以，看待事情的角度是不一样的，夜秋澜为此感觉胃痛。 现在的宫门前有很多马车，这个时候离开的秀女并非夜秋澜一人。 168第168章民女的事情不重要 如今皇帝年老，秀女被赐给皇子是最好的出路，十二皇子一出现，就吸引了不少人的眼睛。 结果，十二皇子只对夜秋澜献殷勤，不少人诧异之余，看夜秋澜的眼神也充满了羡慕嫉妒恨。 一众带着强烈情绪的眼神落在身上，让夜秋澜感觉全身一麻，起了不少鸡皮疙瘩。 听到夜秋澜拒绝，一众围观党也是意外的，可随即又有了一丝忿忿不平。 皇子都亲自开口了，这女人还矫情什么？ 夜秋澜无语的承受着其他人眼神，就知道会这样，左右都不对，十二皇子就是坑。 “简陋也无妨，不过是顺便搭一程。”十二皇子也有点下不了台，毕竟是他先开口的。 听到夜秋澜的回答，十二就知道自己这次冲动了，因为他没想过夜秋澜会不答应，思维根本不在一条线上。 十二硬着头皮说，反省着自己是不是被霍思雨给刺激了？若是平常他也不至于这么蠢啊！ 夜秋澜不用仔细推敲，就知道十二在尴尬，而且死撑着寻找台阶。 无语之下，夜秋澜也有些忧伤，要给别人搭台阶也是个技术活，不好做啊！ 在这宫门口，她敢直接扔下十二自己走了么？肯定扯十六办事后腿。 暗自翻了个白眼，夜秋澜跳下了马车，站在侧面恭敬行了一个礼：“十二殿下，请。” 这态度转变得未免太快太干脆，不说十二皇子，就是围观党都没反应过来。 站在宫门前等待发展的阿金也惊疑不定的看着夜秋澜，这么容易就妥协了？ 阿金不觉得自己主子的眼光有差到这地步，但是没法理解她的行为。 十二愣了愣，再次赶鸭子上架，虽然一开始很想上马车，可现在怎么看怎么奇怪。 而且，那什么找安乐侯，不过是个借口而已。 安乐侯无权无势，人品又不行，还被贴了十皇子的标签，他去找人能有什么事？ 不过，夜秋澜已经请了，他还能不上？十二立刻确定，夜秋澜果然在欲擒故纵。 夜秋澜笑容可掬的看着十二进了马车，认真的吩咐车夫：“还不赶紧的？赶车稳一点，磕着碰着了十二殿下，摘了你的脑袋也吃罪不起。” 那车夫一惊，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夜秋澜，一鞭子抽在了马屁股上。 车夫原本是在等夜秋澜上马车的，可是被那么一吓，整个人就哆嗦了，立刻忘了自己原本的想法，只考虑着怎么才能将车安稳赶去安乐侯府。 马车陡然开动，十二皇子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就撞在车厢木板上。 “咚”的一声，力量还不轻，让不少人都听到了。 夜秋澜笑眯了眼，心情顿时好上许多：“恭送十二殿下……” 十二掀起窗帘，双眸深沉冰寒的看着夜秋澜，若是现在还不知道被这女人摆了一道，他就是傻子：“夜二小姐不回家吗？” 夜秋澜听到这句话里的咬牙切齿，心情指数又上升了，笑眯眯的说道：“自然是要回的，不过，既然十二殿下需要马车，民女的事情就不急，先紧着十二殿下用了，民女走回去是一样的。” 夜秋澜这话表面上听起来完全没问题，可实际上无一处不是表现了十二殿下仗势欺人。 堂堂十二皇子难道没有马车吗？逼得一个要回家的秀女自己走路回去？ 这是何等的残忍啊，要知道安乐侯府没有底蕴，当年虽然被赐了府邸，却离得相对较远，夜秋澜真要走回去，估计得过了中午。 一时之间，围观众对夜秋澜都充满了同情。 夜秋澜的话提醒了大家，这是十二皇子主动找上去的，不是欺负人是什么？ 突然之间，一些嫉妒的眼神变了，就觉得夜秋澜很可怜。 十二皇子没有找别人，直接就找上了夜秋澜，不是献殷勤，而是觉得夜秋澜好欺负点么？ 所以说，这说话的技巧很高深，一句话就能逆转别人的看法，夜秋澜给自己解围了。 坐在马车上，十二皇子已经处在愤怒的边缘，若非现场有这么多人，他肯定怒了。 可现在不能发作，十二皇子憋得慌，也就没发现周围的反应不对，盯着夜秋澜不爽：“行啊，你要走就走回去吧！” 十二皇子愤然的放下窗帘，让车夫赶紧走。 夜秋澜低头行礼，等马车走远了才站起来，笑容还残留在嘴边，轻轻吐了一口气：“幼稚。” 这个时候的十二皇子还缺少磨练，有些事情若是发火，愤怒和威压特别明显。 十二竟然没有发现她话里的陷阱，还扭转了局势，只能说他真被气得很了。 可这些都不重要，气愤之下做的事情总是有欠缺的，他刚才那句话只怕在众女心中减分不少。 不过，这些都不重要，皇子的身份可以战胜一切。 只要十二招招手，很多女人都会心甘情愿替他鞠躬尽瘁。 好戏没得看了，大家又各忙各的，霍思雨则有些若有所思的看着夜秋澜，心下不知道在想什么。 “小姐，我们真要走回去啊？”念夏这时才低低的开口，这距离可不近呢！ “那有什么关系？你主子我在皇宫里快憋坏了，今天太阳不算大，散散步也好。”夜秋澜抬头看了看天，满意的点了点头。 欺上门来了还不还手，不是她的性格，所以夜秋澜用了这样一种极端的方法。 不仅给了十二皇子一个台阶，也还了一记。 至于十二皇子会不会记仇，这压根儿不重要。 夜秋澜觉得这辈子他们已经是仇人了，最初不过是单方面的，而现在开始互相仇视也不错。 等赐婚确定下来，以十二皇子的小心眼还不知道恨成什么样儿呢！所以说，根本不需要顾忌。 念夏忍俊不禁，这也叫散步：“既然如此，奴婢就陪小姐走吧！十二殿下可是去侯府，会不会说什么难听的？” “难听的？”夜秋澜往前走着，速度不紧不慢的，临了还不忘用眼神看了一眼阿金。 知道十六不放心，让阿金过来看情况，夜秋澜领了这个情。 169第169章这事儿好玩了 接收到夜秋澜的眼神，阿金还松了一口气，因为现在这样他其实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犹自去进行自家主子的吩咐呢？还是给夜秋澜找一辆车呢？ 幸好夜秋澜示意了他不用做什么，自然无需再纠结。 白思涵和易蓉蓉都比夜秋澜走得早，其他人几乎没有什么交情，这个时候幸灾乐祸的多，真正想要帮忙的少。 如此人情冷暖，夜秋澜觉得很正常，也没有在意。 “不用在意，作为皇子，还是要脸的，直接说坏话还不至于，但是夹棍带棒的可能。”夜秋澜轻笑了一下，十二倒是想说她坏话，只不过还拉不下那个脸：“反而是我那庶姐，听说天刚蒙蒙亮就走了，只怕早已经跟祖母说上话了吧！” 真正的坏话在夜姿纤嘴里，她有些期待多一世的经历，夜姿纤能说出什么花儿来？ 念夏沉默了一下：“小姐，不如我们租一辆马车吧！这个时候的皇宫门口，有租车的地方。” “不用，刚刚十二殿下可说了，让我走着回去，我若是坐车，他就有理由找麻烦了，这段时间累死了，我还想安心休息一阵，没空应付他。”夜秋澜低声说道，还真不准备坐车。 借题发挥这种事情，十二皇子绝对做得出来，夜秋澜不想跟他纠缠，那就让他找不到理由。 别看十二刚才说的是气话，他若是不计较就算了，若是认真计较了，她就处在了下风，无法辩驳。 而十二本身得理不饶人，抓住这一点就不知道会让夜家答应他什么，夜秋澜才没那么蠢呢！ “不用担心，你要相信你主子，她就算把嘴巴给说烂了，我也能掰回来。”夜秋澜安慰的说道。 夜秋澜和念夏的话飘进了阿金的耳朵，习武之人的听力就是不一样。 听到夜秋澜说的，阿金才确认她真不需要马车，原来还有后手，似乎将十二皇子的脾性摸透了，真是厉害。 阿金作为十六皇子的贴身侍卫，有最高等级的出入腰牌，几乎是进出自由的。 可阿金绝对不蠢，这是要干“坏事”，哪能自己亲自出去落人话柄？ 虽然阿金很想自己亲自出手，可他站在十六皇子身边被别人看到就是一种证明，私底下的较量就看彼此手上的牌。 皇宫距离集市还有点远，夜秋澜从来没有自己走过这一段路，真这么做了才发现挺远的。 夜秋澜和念夏慢悠悠的走了将近一个时辰，才算见到其他百姓。 路过一条热闹大街的时候，发现某一处围了不少人，正在热烈的议论什么。 夜秋澜和念夏凑上前去却只看到一些木屑，还有一些凌乱的车辙。 “咦，这位姑娘，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吗？”念夏对身边的一位年轻妇人问道。 念夏虽然没有奚春那么多话，可不代表嘴不甜，这一声姑娘明显是故意的，叫得对方心花怒放。 心情一高兴，这话匣子就打开了：“刚刚在这里有马车惊马了，横冲直撞的，可吓人了。幸好我躲得快，要不然肯定被撞上。” 年轻妇人说着还拍了拍胸口，似乎心有余悸。 “亏得你躲过了。”念夏立刻赞美了一下：“大街上惊马挺吓人的，知道是哪家的吗？居然这么不小心，有没有受伤？” 聊天的最高境界，就是要跟知情人打成一片，让她觉得你是懂的，是感同身受的。 “不知道，不过听人说，里面竟然是十二皇子，也不知道这马车为什么那么简陋，也没有标志。”年轻妇人是懂得一些的，立刻说到了关键。 什么？十二皇子？ 夜秋澜和念夏对视一眼，顿时感觉不妙了， 原以为这事儿跟她们没多大关系，谁知道竟然就是侯府的马车？ 夜秋澜眯了眯眼，有些内伤，她一开始嘱咐车夫不过是讽刺十二，没想到这还真的出事了？ “不是吧，十二皇子？那有没有受伤？”念夏继续收集着信息。 “听说是没有的，不过马车里另外的人好像伤得不轻。”年轻妇人有些戚戚焉。 夜秋澜先松了一口气，倒也不意外，毕竟十二皇子的功夫不错，可后面那句什么意思？ 倒不是夜秋澜不愿意十二受伤，但那是侯府的马车，十二真要有个什么，不管最初是什么理由，侯府都讨不了好。 “其他人，是车夫吗？”念夏狐疑，这十二皇子的车上还搭了其他人？ “车夫跳马车了，还好，听说是个美女呢！”年轻妇人一脸八卦，小声的跟念夏咬耳朵。 夜秋澜耳朵尖的听到了，顿时有些噎着，这皇宫坐马车过来才花多少时间？十二就邀请了别的女人同车？ 是谁有这么大的荣幸？真希望别的秀女能知道啊！ 念夏又问了几句，发现再也问不到什么了才作罢。 至于那个跟十二皇子同车的女人，仿佛谁都不清楚，只是传闻很美。 夜秋澜皱了皱眉：“念夏，我们先回去。” 所以说，十二皇子就是个麻烦，躲掉了一个竟然还有后续。 “小姐，不问了？”念夏觉得要弄清楚事情，否则，回去还有得闹。 “她们不知道的，显然十二殿下将那个女人保护得很好。”夜秋澜冷笑了一声，只要十二有心，有那保护意识，还是能做到的。 夜秋澜默默推测着可能是谁，领着念夏刚转过弯，就被人给撞了。 “……”念夏张了张嘴，倒是想出口呵斥，可那人赶紧道歉，态度特别谦卑，她真不知道说什么好。 夜秋澜用眼神安抚了一下念夏：“没关系，这大路上被撞很正常。” 没有冲突，自然各走各的。 “小姐，我们走得这么边上，那人分明是故意撞上的。”念夏不解的说道，她不信自家主子没看出来。 “的确是故意的。”夜秋澜低头看了看。 念夏一惊：“那小姐……” 夜秋澜不等念夏说完，食指和中指就夹着一张纸条在念夏眼前挥了挥。 “什么？”念夏拿了过来，上面就写了一个字，这笔锋看起来非常匆忙。 “刚才故意被撞的结果啊！我知道十二殿下马车里是谁了……”夜秋澜轻笑出声，觉得这事儿好玩了。 170第170章第一七〇章文曲星家族 “嗯？”念夏有点茫然，低头看了看纸条，上面有一个“窦”字。 “小姐，这是指十二皇子马车中的人？京城有窦家吗？”念夏低声的说道，心下已经转开了。 “京城没有，但是南方有，你肯定听过的。”夜秋澜边走边捏了捏手指，刚才撞她那个人好像是男的吧！可是，男扮女装居然那么像。 应该是十六的人，都玩得这么脱线？ 男扮女装很费时间，看来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南方？”念夏眼珠子转了转：“你是说，文曲星家族窦氏？” 南方有一窦氏，是大泽公认的文曲星家族。 从前朝开始，窦氏家族的人就体现了学霸和考霸的体质。 每次科举，只要有窦家人，前三甲一定会去掉一个名额，被提前预定了。 所幸窦家的直系不多，曾经有一届出了三个窦氏，可怕的包揽了前三甲，因此闻名于天下。 不过，窦氏在这方面的强大，不能掩盖他们在人情世故上的白痴，尤其是做官，基本上一塌糊涂，好局面也能弄得无法挽回。 文人清高，窦氏在官场上又不懂长袖善舞，耿直得能让当权皇帝都无语，比谏官还混不下去，闹出了不少弱智的笑话。 还好窦氏在经过几次滑铁卢过后，终于明白了自己的缺点，也不想着当官来光宗耀祖了。 不知道从何时起，窦氏的祖训就成了只考试，不入官场。 窦氏专注在这方面，那每次科举更加可怕。 做出的文章永远是天下学子的典范，不管落榜不落榜，都得去看看。 考出的成绩，几乎让后面的学子望尘莫及。 大泽的开国皇帝，就是被窦氏的官儿给坑的当权者之一，最后实在爱才，就允许窦氏开办了聚星书院，让有当官天赋的人去学习，为国家做更多的贡献。 大泽的私塾不是随便开的，必须要有官府的证明，哪怕是村子里的小教书先生，也得有证明。 只不过看级别，证明的档次不同。 窦氏是皇帝亲自开口让办的书院，连聚星书院的牌匾都是出自开国皇帝之手，这档次自然是最高的，哪怕一些官家学院也比不上。 加上窦氏历来的成绩，聚星书院几乎成了无数学子的圣地，可入学条件太高，一般人根本没办法。 别的暂时不说，聚星书院培养了无数状元，或者前三甲。 可以说，窦氏是真的桃李满天下，如今的官场，有不少人都出自聚星书院。 夜秋澜知道，十二皇子就是冲这个去的。 窦氏的女儿不多，一般好几代才出一个，尤其是嫡系。 而且，窦氏没有做官的天赋，也不允许自家女儿嫁入高门，深陷争斗，连累了家族。 对于这点，窦氏和当权者都有了一定的默契，皇帝一般也不会将窦氏的女儿赐给京城的家族，大多会回去自行婚配。 “可不是么？如果没记错，这一次参加选秀的是窦氏嫡系，窦锦娘。”夜秋澜嘴角一勾，想起了这号人物。 因为窦锦娘的确是十二皇子的侧妃，只不过很快被战斗力强大的十二皇子妃和霍思雨弄死了。 窦家虽然不为官，却挂了一个杭府郡观察使的闲职。 观察使，是朝廷派遣分赴各道访察州县史功过和民间疾苦的官员。 官阶由原官职和皇帝定，而窦大人这个，是正三品。 别看多牛的样子，实际上不认真就是个闲职。 因为有直接上奏折的权利，所以在杭府郡也没人敢越过窦家，就算不参与政事，但都会供着。 何况，杭府郡是大泽的富饶之地，官员的政绩都是看得见的，根本不需要考察什么民间疾苦。 “窦锦娘？”念夏若有所思：“可窦家一般不会把女儿嫁到京城，嫁入世家的啊，更加别说皇子了。” “这还不许人家有点追求吗？”夜秋澜不意外。 窦锦娘是个有野心的女人，十二也是看出了这点，才有了针对窦氏，控制杭府郡的计划。 前两年，十二去过杭府郡办事，很可能就跟窦锦娘见面，并且达成了协议。 前世的窦锦娘顺利当了十二的侧妃，可出身文曲星世家，心里清高不说，战斗力还特别低下，没多长时间就成了最先被炮灰的那个。 因为死得早，不怪夜秋澜刚开始没想起来。 不过这也足够了，大约一年的时间，足够十二掌控了窦家，一步步蚕食了杭府郡的势力，让这府郡成为他夺位的后盾。 “窦锦娘居然受伤了？不知道严重不严重？”夜秋澜觉得十二现在肯定很紧张，很慌乱。 倒不是十二关心这个人，而是窦锦娘现在要是出了什么事情，他不仅没得到好处，还要面对窦家的憎恨报复。 而且，今天出事儿，老百姓不知道那女人是谁，贵圈内是清楚的。 如此，十二还能顺利娶到窦锦娘做侧妃么？ “没关系吧，又不是小姐请她上马车的。”念夏嘟嚷了一句，将纸条揉碎了扔掉。 见状，夜秋澜忍不住好笑，十六的人既然能在拐角处等那么久，为什么不将纸条写详细一点？毫无根据的一个字，幸好她猜到了，若是没猜到岂不更加糊涂？ 夜秋澜摇了摇头，加快了脚步。 十二皇子马车出事肯定传遍了贵圈，安乐侯估计也不例外，夜秋澜想知道侯府都什么反应。 夜秋澜吐槽的点，十六也挺无语的，看着那还身着女装的手下，想要捂脸：“你有时间做这样的伪装，就没时间多写两个字吗？这让人怎么猜？” 窦氏平时不在京城活动，近些年也没有窦氏嫡系参加科举，一般人哪里会联想得到？ 阿金扭了扭脸，憋住了笑才开口：“阿风，你不是很讨厌别人说你男生女相？今天怎么男扮女装了？还有，王妃到底猜出来没有？” 阿风摸了摸鼻子：“猜出来了，而且只看了一眼，殿下，王妃很厉害。”至于男扮女装的事情就不要提了，他这不是为了无声无息传递纸条么？ 若是一个男人撞过去，那不好脱身。 171第171章那么惊讶做甚 为了完成任务，他都这么牺牲了，为什么还要调侃？ 十六嘴角一勾，眼神瞥了一下：“用得着你说？” 夜秋澜有多聪明，十六已经见识过了，没想到阿风第一次见也能感觉到。 一张简单的纸条，倒是让阿风对夜秋澜多了一丝认可。 夜秋澜可不知道那么多，只有种十六手下很奇葩的感觉。 阿风嘴巴歪了歪，这还没有过门呢，用得着这么维护？ “殿下的眼光很好。”阿风再次夸奖了一句，突然发现拍夜秋澜的马屁，比直接拍殿下的马屁有用多了。 “嗯哼！”十六挑眉，尾音一扬，显得极为得意。 “……”阿金和阿风对视一眼，无言以对。 夜秋澜终于回到夜府，只是脸颊飞起一丝健康的红，念夏倒是气喘吁吁的。 第一时间，夜秋澜来到老夫人的自在轩。 依旧是差不多的样子，在门口就听到老夫人的笑，还有夜姿纤低低的逗趣。 这次，夜秋澜稍微有点诧异，没想到夜姿纤恢复了记忆，还能这么装？难道说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打算？ 而且，十二皇子坐侯府马车出事了，这些人还笑得出来？ 夜秋澜有些不能理解，走进了才发现人挺齐全的。 夜博云在，郁姨娘也在，还有其他的姨娘，主子都来了，没有缺失。 夜秋澜感觉不太对，转眼看向了花姨娘，果然瞧见花姨娘给她使了个眼色，面带担忧。 暗自轻笑了一声，夜秋澜懂了，这阵仗还是针对她的。 只不过，这是谁的主意？ “澜儿见过祖母，一个多月不见，祖母身子骨还是这么硬朗啊！”夜秋澜行了一个礼：“澜儿见过父亲。” 至于其他姨娘，夜秋澜直接无视了，气得郁姨娘瞪眼。 “二小姐，你怎么现在才回来？一路上可好？”郁姨娘没忍住，直接开口讽刺了，意思很明显，夜秋澜外出这么久，选秀成功是不是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所以看不起夜家了？ 一路上可好？夜秋澜听到这句话，若有所思。 一般来说，看到她人安然无恙的站在这里，就不该这么问，好不好一看不就知道了？ 可郁姨娘偏偏这么问了，听起来怪怪的。 暂时无法细想，夜秋澜看出来了，这是给她下马威呢！要让她明白，无论她最后嫁得多好，都是夜家给的。 这阵仗，真是受宠若惊啊！ 前世她是落选的，回来就被夜老夫人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还没享受过这种待遇。 “在宫里住了这么久，只怕不习惯也习惯了，现在可好，人倒是回来了，还怕要适应一阵。”夜老夫人端起茶盏嘎了一口，不紧不慢的说道。 这话其实有点前后不同，逻辑混乱。 可夜秋澜听懂了夜老夫人的潜意思，人回来了，这心还不知道在哪儿吧？ 呵呵，现在来担心她翻脸不认人还晚了点，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这阵仗，真当她是吓大的？与其在这里唬她，还不如多瞧瞧身边的人，那早已经不是全心全意那个了，夜姿纤此刻只想着怎么将夜府当踏脚石吧！ 夜姿纤低头看着袖口，完全没有给夜秋澜解围的意思，心下已经转到了其他事情上。 “祖母说笑了，自己的家怎么会不适应？”夜秋澜就当没听出来，她母亲给布置的房间，今晚上得好好补觉：“倒是庶姐走得真早，我去惜花宫的时候，庶姐已经不再了，真可谓归心似箭，可惜了，庶姐走得太早，连十二殿下过来都没看见。” 夜姿纤整个一僵：“十二殿下来了？” 她昨晚上才见了十二皇子，还有点不欢而散，对于十二皇子的提议，她是完全不甘心的，所以现在还没有确定要怎么做。 夜姿纤有点不信十二皇子会明目张胆来见她。 只能说，夜姿纤真是想多了，夜秋澜故意说得这么含糊，就是要夜姿纤自个儿脑补的。 谁说十二皇子是来找她的？自我感觉不要太良好。 夜老夫人和夜博云都是一顿，对视了一眼，母子俩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他们现在对夜姿纤那么好，就是因为夜姿纤的分析压对了宝。 一开始他们计划是十六皇子，可眼看着十六皇子年龄不足，这次很可能不会赐婚，那就是十皇子了。 所以，在选秀之前，夜博云才会跟十皇子走得那么近。 谁知道，夜姿纤突然写信回来要银子，竟然要讨好张妃，靠向十二皇子，还分析了一大篇，让夜老夫人和夜博云有些糊涂。 夜家是游离在圈子外的，很多事情他们根本不清楚。 夜姿纤分析一大堆，他们还觉得非常有道理，这才给了夜姿纤银子，又全面支持她讨好张妃。 很快，事实就证明夜姿纤说的是对的，淑妃被幽禁，十皇子也没能逃脱。 夜博云那几天是有些懵，失去了靠山，他整天也无所事事。 结果夜姿纤成功了，他就仿佛重新抓住了救命稻草，也更加信任了几分。 相对的，就觉得夜秋澜没有能力，不知道为家族多考虑。 夜秋澜没让夜姿纤高兴多久，眼睛闪过一抹戏谑：“是啊，十二殿下在宫门口说找父亲有点事，想搭一程便车。” “什么，十二殿下要搭你马车？”这一声竟然是两个人异口同声吼出来的。 夜姿纤不能接受，她还能了解，这郁姨娘反应为什么这么强烈？单纯只是因为她得了十二皇子的青睐，而自己的女儿没有吗？ 夜秋澜狐疑的看向了郁姨娘，其他人的眼神也充满了奇怪。 因为郁姨娘的反应太大了，这表情还带着惊恐，就算不喜夜秋澜得到更好的，也不至于如此没有掩饰吧！ 夜秋澜表情受伤：“郁姨娘这什么意思？我好了，还不是夜家的福气，十二殿下要搭我马车怎么了？不是夜家的荣幸么？你就这么不希望我……” 最后一个字被夜秋澜有意咽了回去，可大家都听懂了，眼神充满了怪异。 夜博云自然也不蠢，这么明显的话，还能不懂？ 172第172章谁愿意谁去 当着他的面就敢这么对嫡女不满，夜博云忍不住更加失望。 实际上在夜秋澜去选秀的这些日子里，郁姨娘和夜博云的感情稍微有点升温修复。 因为没人无声无息的搞破坏，夜博云就吃郁姨娘那一套。 结果，夜秋澜一回来，就将郁姨娘不堪的一面给激发出来了，才修复的那点东西，根本不足以支撑这些不讨喜。 所以，夜博云冷冷的看郁姨娘一眼，放茶杯的力道都重了许多。 可郁姨娘这个时候哪里顾得上理会？她已经想到了更加恐怖的事情。 “那十二殿下有上你的马车？”郁姨娘竟然都顾不得反驳辩解，更关心这样的问题。 这下，连夜老夫人都眼带不满了，这种事情是这么问的？搞不好女儿家的名声就没了。 “没有……”夜秋澜不着痕迹的打量着郁姨娘，看她松了一口气才压上最后一根稻草：“我将马车让给十二殿下了，所以，我是走路回来的，才这么晚！” 郁姨娘犹如被雷劈了，整个人僵在原地。 肯定了心中所想，夜秋澜也没有再理会郁姨娘，对着夜老夫人说道：“祖母，当时那么多人看到，十二殿下都开口了，我也不好拒绝，可是同乘一辆马车又怕心生误会，我只好将马车让给十二殿下了。” 至于走路回来的事情，提过一次就行了，反正没人会在意，说得多了感觉像是邀功。 “你怎么能让给十二殿下，侯府的马车那么简陋，皇子能没座驾吗？”郁姨娘劈头盖脸的数落，明显已经急晕了头，完全忘记身份，露出本性。 夜秋澜轻笑，原来郁姨娘给她回来准备了这么大的礼啊！ “姨娘说得好没道理，十二殿下有没有座驾，难道我还能管不成？侯府马车简陋，那是谁派过去的？”夜秋澜一句话砸中郁姨娘心窝，虽然最激烈的点还没有引爆，可足够郁姨娘喝一壶了。 果然，郁姨娘眼神一闪，心一慌：“马车是老夫人派过去的。” 夜老夫人动作一顿，从来没想过还能这么引火烧身，转眼怎么成她的错了？ 不对啊，侯府派马车过去，怎么就成错事了？ 说白了，夜老夫人不过一句话，真正做事的还是下面之人。 什么马匹情况，马车状况，老夫人也不可能知道。 直到这个时候，夜老夫人和夜博云都还没有将十二皇子惊马车毁，还伤到人的事情跟自家联系起来。 这是一种下意识的回避，总觉得自家马车是好的，不可能出事。 夜秋澜下一刻就戳破了他们的自欺欺人：“老夫人自然是心疼孙女的，就是有些下人爱阴奉阳违。” 夜秋澜这个时候指桑骂槐，深得老夫人和夜博云的心。 侯府目前是郁姨娘监管的，那下人还不都听她吩咐？ 夜老夫人自然不愿背这个黑锅，夜博云想到一些内情，也看不得郁姨娘办事的时候折腾，担责任的时候就放别人身上。 “何况，谁也没有想到，十二皇子能看得上那简陋的马车。”夜秋澜轻笑一声：“说起来，刚才回来的路上碰到有人惊马了，马车都坏了，听说还有人受伤，想想挺可怕的。” “什么？”夜老夫人再也不能无视，一下子站了起来，也顾不得追究郁姨娘那点小心思。 “祖母你怎么了？”夜秋澜佯装不知道，毕竟她是事后路过，不知道很正常。 “郁姨娘，到底怎么回事？”夜博云手抖了，心下也忍不住惊恐。 看郁姨娘那反应，她就是在马车上动了手脚的，不过她想害夜秋澜，却不想让十二皇子坐了去。 夜博云狠厉的瞪了郁姨娘，事情明显闹大了。 这个女人，居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害他的女儿？夜博云倒不是关心夜秋澜，而是觉得男人的自尊受到了挑衅。 加上现在波及到了权贵，所以才怒火中烧。 整件事情，夜秋澜有没有被陷害不重要，有没有受伤被惊吓更不重要，重要的是十二皇子受伤了吗？ 夜秋澜说得含糊，夜老夫人和夜博云下意识就以为是十二皇子伤着了，当时也没见有其他人啊！ “不，我不知道，只是听说十二皇子的马车惊了，我以为跟我们没多大关系，想着两位小姐回来正是喜事，稍后再说也是一样的。”郁姨娘终于看到了夜姿纤的眼色，立刻从惊吓中醒悟，连忙将话题圆了回来。 “你糊涂啊，这么大事情你居然瞒着，别的不说，上门问候一下也是应该的。”夜老夫人眼睛放光，想到了更多的好处，哪里还顾得上追究郁姨娘做了什么？ 在夜老夫人看来，这是天赐的良机，虽然赐婚圣旨还没有下来，可能够攀上皇子，比赐婚其他人家都更好。 “澜儿，这事情说到底是你不对，那是你的马车，现在出了问题，你难辞其咎。去库房那点好东西，赶紧去看看十二皇子到底怎么样了？”夜老夫人完全无视了其他事情，一心只想着攀上十二皇子。 甚至夜老夫人都忘了，想要攀上十二的是夜姿纤。 只觉得十二皇子既然想要跟夜秋澜同乘一辆马车，那是不是代表有点意思？夜家就该乘胜追击才对。 “……”夜秋澜对夜老夫人的厚脸皮有了新的认识，果然是不需要她亲自去做，那说什么都简单。 这个时候去探望？她这名声还洗得清吗？ 何况受伤的并非十二皇子，而是窦锦娘，去探望肯定吃力不讨好。 “哎哟！”夜秋澜脚一动，立刻倒在了地上：“祖母，我从皇宫走回来，路上崴脚了，刚才一直忍着，现在怕是不好走了。” “……”夜老夫人和夜博云都冷冷的看着夜秋澜，哪有这么巧的？分明是不愿意去。 可两人想不明白的是，夜秋澜为什么不愿意？那可是十二皇子，就是皇帝赐婚，以她的身份都不见得能攀上。 好不容易有这么个机会，夜秋澜竟然还不乐意？ 夜秋澜被皇帝和太后看重，夜姿纤压根儿没跟夜家的人提及。 173第173章难道还是真的 夜家人趋利避害的本性，夜姿纤太懂了。 除了她母亲之外，她现在对任何人都不信。 若是知道夜秋澜得到太后和皇帝的青睐，似乎有看重的意思，夜老夫人和夜博云肯定不会再对她有什么好脸色。 整个侯府的资源准是向夜秋澜倾斜的，夜姿纤可不想看到。 何况，在没有嫁人之前，夜姿纤还急需夜府的那点可怜人脉和银子。 重生之后，夜秋澜的牌面简直太好了，夜姿纤不想给她增加一丁点筹码。 所以，夜姿纤才会拽着夜老夫人和安乐侯给夜秋澜添堵，不管这辈子夜秋澜嫁得多好，她要夜秋澜恨上夜府，夜家别想得到好处。 由此可见，夜姿纤对夜家的恨，只怕不比夜秋澜少，偏偏她还不知道，前世夜家的覆灭，其实就有夜秋澜的一分功劳。 “让府医过来看看，二小姐脚崴了。”夜老夫人这会儿看夜秋澜极不顺眼，突然就较真起来。 夜博云想法跟夜老夫人差不多，这么好的机会夜秋澜都在干什么？装病都想得出来？ 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真当大家是瞎的？ 夜秋澜表情没有变化，仿佛真的崴了，伸手摸了摸：“谢祖母，不过，这种事情若是真的发生，的确该上门道歉的，这不是还有庶姐？就麻烦庶姐走一趟了，好好的，谁知道马车会有问题？我真不清楚，早知道就算得罪十二殿下，我也不会让给他的。” 夜秋澜将上门看望改成了道歉，她实在没夜老夫人脸皮厚。 众人一听，有些噎着。 谁事先知道马车有问题还上啊？这不是打老夫人和郁姨娘的脸，啪啪的好响亮。 郁姨娘深吸一口气，只能憋着，打死她也不敢承认自己动了手脚，哪怕现在大家心知肚明。 夜老夫人表情僵了僵，瞪着夜秋澜恨不得拿拐杖抽她。 夜姿纤原本有郁气，听到夜秋澜的话眼睛亮了亮，随即又闪过一丝疑惑。 其实夜姿纤也是想不通，夜秋澜为什么会拒绝？难道是怕十二皇子怪罪？ 以己度人，夜姿纤总觉得没人能够拒绝十二皇子的亲近，简直是帮着十二自恋。 夜老夫人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夜姿纤。 不一会儿，府医就过来了，夜秋澜也被人扶着坐到了椅子上，脱鞋后露出脚腕，不少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皙的脚踝，红肿了一大圈，瞧着特别吓人，看到的都不由自主的惊讶意外。 特别是夜老夫人和夜博云，眼睛里满满都是疑惑，夜秋澜说崴脚是真的？ “既然如此，祖母，那就纤儿去吧！张妃娘娘可是念叨着我出宫后要回去看她的。”夜姿纤立刻开口说道。 不提十二皇子，只提张妃，不仅保全了自己名声，还搬出来一尊大佛。 就在夜老夫人犹豫的时候，夜博云站了起来：“就本侯陪纤儿去吧，十二皇子说有事找微臣，总不能坐着等吧！” 很快，事情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夜博云和夜姿纤携手去库房挑选，其他人各回各的院子。 “二小姐，你这脚伤怕是要养几天了，上了药，这些日子最好不移动，不用力不沾水，否则会更加严重。”府医拿了药递给夜秋澜，分明是为了避嫌，让夜秋澜自己上药。 “多谢。”夜秋澜淡淡的说着，拿过药也没说什么。 告辞了夜老夫人，夜秋澜终于得以脱身，让念夏扶着一拐一拐的回到静秋轩。 见状，董嬷嬷几人大惊，顿时有些如临大敌，弄得夜秋澜哭笑不得。 “别急，这看着吓人其实不严重。”夜秋澜安慰的说道，全身轻松的躺在榻上。 一进这个房间，感觉都不同。 “小姐，奴婢给你上药吧！”奚春拿起药瓶。 夜秋澜抬手摆了摆：“这药先拿着，用我们自己的。” 奚春和念夏，董嬷嬷面面相窥，顿时有些明悟：“那这药还要留着？” “留着！”夜秋澜扬了扬下颌，轻笑一声：“说不定关键时候有用。” 等屋里没有其他人，奚春就去看热水，董嬷嬷去瞧吃食，念夏收拾着夜秋澜带回来的行李。 一阵风吹过，屋里就多了一个人，连念夏都只是看一眼，完全不惊讶。 “幻儿，好久不见，师父呢？”夜秋澜闲闲的，全身懒骨头顿时跑了回来。 “呵呵，自然到处玩着，前天离开了京城，过几天回来吧！”夜幻看了一眼夜秋澜露在外面的红肿脚踝：“不错啊，你怎么不捏得狠一点？这点伤三天就好了，用那么好的药太浪费。” 夜幻虽然不怎么学医，可跟着个大高手，眼光自是不同。 夜秋澜哭笑不得，夜幻这嘴也挺毒的，当时那种情况下她不是没办法吗？ 现在凑到十二皇子面前，纯粹找抽。 可笑夜博云真以为十二皇子找他有事？ 夜秋澜很想看看，夜博云上门去说这个“有事”，十二皇子都是什么表情？ “大宅门真是恐怖，动不动就自残。”夜幻唏嘘不已。 “……” 话说得不错，但是听起来有些怪异，夜秋澜竟然无言以对。 “权宜之计，谁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夜秋澜叹气，她其实很少用这种办法，可有时候是必须的。 另外一边，十六也得到了消息，冷笑了一下：“夜家真是不知所谓，弄伤了十二哥的美人，还想凑上去攀关系？” 顿了一下，十六看向了旁边的阿风：“你当时惊马有问题？” “原本只是错觉，现在看来，那马车本身就有问题，马匹似乎喂食了什么，特别容易受惊，同时，那马车也很容易散，轻轻撞一下就四分五裂了。”阿风低头回答，暗自感叹王妃有一群不省心的家人。 幸好，王妃似乎对夜家没什么感情，也能下得了手。 “看来十二哥做了一件好事。”十六讽刺的一笑，不知道又想到了什么沉默下来。 “殿下？”阿风轻轻叫了一声，生怕打扰到主子的沉思。 “什么？”十六表情有点冷。 “王妃受伤了，夜老夫人和安乐侯要她带礼物去见十二殿下……” 174第174章就那么交手了 阿风有些心情忐忑的汇报着，心下也有些咋舌，女人对别人狠，对自己也下得去手啊！ 十六听到最后还轻笑了一声，让阿风更加心惊胆战。 “说到底，那马到底是不是你惊的？”十六突然问起这个。 “是，不过已经有预兆，属下只是轻轻‘碰’了一下，后手都还没开始。”阿风说得有点纠结，他做这么多任务，从来没有像这次这么纠结过。 完成任务是很开心，可是他都还没怎么动手，别人就帮他做好了一样。 成就感降低，也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阿金嘴角抽了抽，觉得阿风的形容永远那么诡异。 “这么说，那马车其实是冲王妃去的？”十六想得更多。 阿风愣了愣，才发现若非十二皇子别有用心，那上马车的肯定是夜秋澜。 当然，十六也知道，哪怕夜秋澜在马车里，惊马也未必伤到她，车厢散了也一样。 这种事情，只有全然不会武功的，才容易受伤，比如窦锦娘那种。 夜秋澜会点功夫，别人还不知道的。 十六只是心疼夜秋澜这过的什么日子？他身为众矢之的皇子，都还能有歇口气的时候，夜秋澜才刚出皇宫就遇危险了，简直没个消停的时候。 “那……殿下要怎么办？”阿风顶着一张秀气的女人脸，做着男人的豪放表情，特别给人一种破灭的感觉。 “根源在夜家。”十六摸了摸下巴，想到了太后说的事情。 “啊，殿下让王妃离开夜家不就得了？等王妃嫁进王府，夜家也管不着。”阿金接话，到时候夜家想上门打秋风的话，有的是人将他们打发掉，压根儿不用夜秋澜操心。 “殿下的意思是太晚了。”阿风鼓了鼓眼睛：“赐婚，过六礼，再到成亲，时间太长了，最快可能都要半年，殿下娶王妃，可不能马虎。” 阿风偷偷看了一眼十六，觉得自家主子肯定舍不得马虎，委屈了王妃。 阿金眼珠子一转：“在这期间也不是不能想办法隔离王妃和夜家的……” “嗯？”十六和阿风一起惊奇，两双眼睛看着阿金，很是好奇他脑子怎么突然如此灵光。 “啥办法呢？”阿风小心的问道，主要阿金想事情很少拐弯的，通常都撞到墙了才会醒悟。 阿金一噎，脸色通红：“殿下肯定知道。” “……”十六捂脸，对这位属下果然不能要求太高。 阿风直接扭头，深深叹了一声，原来阿金还是阿金，也别指望他能多牛掰。 跟夜幻一起吃了顿好的，夜秋澜满足的上床睡觉了，模模糊糊间感觉脚踝传来一丝冰冷，瞬间被惊醒了。 夜秋澜突然坐起来，就看到十六正坐在床边，拉着她的脚低头认真做什么。 夜秋澜本来没有睡得很踏实，一睁开茫然了阵，神智回归，嘴角忍不住抽了抽：“殿下是不是觉得夜府更容易进出了？” 十六抬起头，屋内昏暗的光线，让他那张脸蒙上了一丝魔性。 微微一笑，仿佛噙着一株曼珠沙华：“你也知道侯府的守卫差？” 夜秋澜刚被惊醒，稍微有点起床气，直接给了十六一个白眼：“京城世家中，估计没有更差的了。” “知道就好，亏得侯府没什么好东西或者机密，否则，就是个不设防的。”十六毫不客气的评价：“出入容易，但是我过来有点远。” “……”这种事情，用得着认真回答吗？ 夜秋澜眼神充满了怪异，十六皇子肯定走空路，皇宫到这边的直线距离，还能累着了大高手？ 十六再度低头，夜秋澜感觉脚踝又是一凉，这才发现十六正在给她上药。 脑袋迟钝了一下，夜秋澜才想起自己睡前是上过药的。 “还没到换药的时间吧！”夜秋澜秀挺的鼻子抽了抽，发现十六居然用的是百花红雪膏，不由得一阵无语。 百花红雪膏何其珍贵？当初夜老夫人想给夜姿纤索要一点都不行，十皇子那条路都得不到。 十六皇子却拿来给她医治红肿？暴殄天物有没有？ “你那药太次，有什么效果？”十六嗤之以鼻。 “……”夜秋澜无言以对，貌似吃饭之前还被夜幻吐槽说她糟蹋了好药。 “不过是一些红肿而已，哪里需要用百花红雪膏？”夜秋澜手里肯定有，只是不打算浪费，她自己使用的药已经很对症了，比那府医给的还好几个档次。 至少，她用了自己的药，很快就会好，而不是像府医所说的那样，需要养很久，还要忌这忌那的。 十六将药膏涂好，还细心的包扎完毕，夜秋澜好奇的看着他技术手法无比娴熟。 “自己将自己捏得脱臼，好玩吗？”十六皇子抬头，浅浅的看着她问道。 “额……”夜秋澜语塞，怎么都这么问？她又不是故意的：“当时形势所迫嘛！何况，我清楚力道，看着吓人，实际上并没有什么伤。” “你对自己倒是狠，躲过了马车，还是不能安然无恙。”十六叹气，夜府怎么是这样的？ 以前只是听说，并没有特别关注，现在看来，简直是心比天高，却又缺乏能力。 享受了三代富贵权势，就忘记了出身，舍不得放手。 “不对自己狠，那就是别人对我狠了，换成谁都会选择前者。”夜秋澜苦笑了一下：“算了，那些事情习惯了就好，反正再折腾也没多少日子了。” “嗯？你……”十六皇子正想说什么，旁边却陡然扇来一阵掌风。 十六脸色一变，到嘴的话吞了回去，整个人往后一仰，身影一闪，远离了夜秋澜的床。 “砰砰砰”的几声闷响传出，若不是仔细听还听不见。 夜秋澜黑线，看着屋里你来我往，快速交手的两人，一眨眼，好几个回合都过去了。 后来的人没有将窗户关上，夜秋澜这才发现已经天黑了，她睡的时间也不短啊！ 忍了又忍，夜秋澜终于忍无可忍：“你们两个，是想将我丫鬟嬷嬷全部吸引过来吗？” 175第175章谁才是麻烦 闻言，后来的人抽空看夜秋澜一眼，速度再次提升的轰了十六几招，这才作罢。 可十六虽然被动迎招，对方加速也跟上挡住，身上并没有中招。 不过，对方停手他也停了，并没有反功。 看着一边活动手腕，一边走过来的人，夜秋澜稍微有点无语：“师父，幻儿说你离开京城了……” 言下之意，白天才说了，晚上怎么就出现在她房里？ 十六摸了摸鼻子，就知道会这样，否则他怎么会不还手？ 白夜一脸风尘仆仆的样子，站在床边居高临下的瞪了夜秋澜：“自己把自己扭得脱臼，好有能耐。” “……”夜秋澜快醉了，所有人见她都要这么讽刺一句，本来没觉得自己有错的，现在都感觉错得离谱，容她忏悔一会儿好了。 十六站得稍微远一点，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秋澜，这个时候也不帮她，觉得她得长记性。 有劲往敌人身上使去，折腾自己算什么？ “师父，我未时初才吃饭，一觉睡到现在，还脚疼，现在好饿……”夜秋澜使出分散注意力大法，何况她是真的饿。 迷迷糊糊的时候还能没感觉，现在就觉得肚子在响。 胃部肚子也争气，夜秋澜刚说完就响了两声，白夜和十六都听到了。 对此，夜秋澜不仅没有不好意思，还可怜兮兮的冲两人一笑，看吧，她是真的饿啊！ 十六轻笑一声，扭头看向了白夜，这就是夜秋澜的师父？那药方是出自此人之手？ 就刚才交手几招来说，武功倒是不错，医术很厉害吗？ 十六知道白夜没有尽全力，可是他也游刃有余，在这狭小的空间，又在夜秋澜面前，根本不可能拼命的。 白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收一个徒弟都容易么？真是半点不省心啊！ “那去醉仙楼吃。”白夜没好气的说道：“大晚上的，一个姑娘家，闺房内有男人，还要出门？你这名声要不要了？” 夜秋澜摸了摸鼻子，无法反驳。 两个男人进入她的闺房，何时征求过她的同意？ 她管得着吗？ 百花红雪膏真不愧是绝顶药物，虽然只是敷上去一会儿，脱臼而已，正骨之后就没那么疼了，红肿得厉害，甚至不影响夜秋澜行动。 尽管有点浪费，可效果显著。 速度换好衣服，夜秋澜乐滋滋都被白夜带走了。 夜秋澜知道董嬷嬷肯定给她留了好菜，可再丰富也比不过醉仙楼。 在安乐侯府，吃个东西都得遮遮掩掩，还要想着不能过界，难道不揪心吗？ 可谁让安乐侯府不是她做主呢？ 十六无语的跟在后面，有其师必有其徒，前面还在说夜秋澜名声，随即就将人给带走了，这不是助纣为虐么？ 轻易的来到醉仙楼的包厢，白夜走出去叫了一桌好菜，还带回来了夜幻。 他们都是经过非正常路线进来，夜秋澜和十六不好曝光，叫人端菜的事情就由夜幻做了。 等着才上来，夜秋澜开始有些不安分：“师父，幻儿说你出京城了。” “这不是又回来嘛？”白夜没好气的说道：“如果不是这样，还不知道你把自己给卖了？” “……”夜秋澜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嫌弃，前世的时候，白夜每次恨铁不成钢，想要将她带离十二皇子身边时，就是这种表情和语气。 如今不是十二，换成十六，白夜也看不上？ 夜秋澜打心底的还是认为，十六比十二厉害多了，人品也更有保障。 所以，白夜只是看不惯皇族权贵吗？ 狐疑的看了一眼十六，夜秋澜开始考虑，若是白夜真的那么排斥，她答应的事情还要不要做下去？ 重生一世，相对来说夜秋澜还是跟看重跟白夜的师徒感情，前世她已经辜负了，这次只想好好的晶莹。 见状，十六就知道不好，对白夜也恭敬不起来了。 而且，十六对这类江湖人的脾性和想法都有所了解，所以斜了一眼：“看不起我？” “太麻烦。”白夜掀了掀眼皮子。 夜幻双手交错在桌上，好奇的看着十六，再看看夜秋澜，不准备发表意见。 “麻烦？”十六讽笑了一声：“你怎么知道我不是解决麻烦的，她被夜家欺负，被别人算计，你这师父在哪里？” 夜秋澜诧异了一下，没想到十六竟然这么刺儿头：“殿下，你别这么说，师傅教我武艺和医术，已经恩重如山了。我自己那摊子麻烦，自然要自己解决。” “……”十六心塞。 虽然夜秋澜陈述的是一个事实，并没有怪罪他的意思，可十六依旧觉得心口发堵，尽管是师父，可看着她这么维护一个男人，实在舒服不起来。 “那也不能说我麻烦啊，好歹我也给你解决了不少事情。”十六喃喃的叹息一声，他也会委屈的好不好？ 感觉到了十六的别扭，夜秋澜忍不住好笑，点了点头承认十六的功劳：“师父，在宫里若不是十六殿下帮我，我已经被人算计了，还不一定能完好无损呢！” “我身为安乐侯的女儿，有些事情是逃不掉的，只能尽量让自己过得好一点。”夜秋澜感慨，还是师父和夜幻过得自由自在，那样的生活或许不能锦衣玉食，却是她向往的。 “我不出手，那就等着父皇将她赐给十二哥吧，以她的身份，十二哥绝对不会让她做正妃的，小妾而已。”十六不甘落后，表明了现状。 “什么？十二皇子要你做妾？皇帝怎么说？”夜幻一惊，站起了半个身子。 夜秋澜摇了摇头：“我并不太清楚具体的，因为杨家，太后和皇上对我另眼相看，或许是这点让他觉得我有价值吧！” “不仅仅如此，你刚进宫，我十二哥就跟别人说了，你是他看上的，没有谁敢抢皇子看中的女人。”十六在白夜身上放了最后一根稻草。 “闹到最后，被人不敢娶，十二哥只要稍微使劲，父皇一定会同意的。”十六将事情明明白白说给白夜听，不是他麻烦，而是夜秋澜有大麻烦。 176第176章我家的好白菜 “呵呵，真是大言不惭，好大的口气……”白夜愤然了，冷笑了。 夜秋澜可是他看好的徒弟，十二皇子算哪根蒜？ “一头瘦弱猪而已，还想拱我家的好白菜，皇子就可以与所欲为啊！”白夜对十二皇子的感观顿时跌落谷底，再也拔不上来。 夜秋澜：“……” 她还第一次看见这样的白夜，这毒舌跟十六有得一拼了。 十六：“……”原来夜秋澜的师父这么猛？连皇子都敢这么贬？ 一想到自己骄傲自信的十二哥居然被比喻成了一头猪，还是一头瘦弱的猪，十六没忍住，直接喷笑了一下。 十六挺乐的，起身抱拳，态度恭敬多了：“前辈，失敬，这等比喻晚辈怎么都想不出来，还是前辈高杆。” 十六乐得态度都好了，完全没有想过，他和十二可是兄弟，十二若是猪，那他是什么？皇帝又是什么？ 白夜说这话显然没有经过大脑的，难不成整个天下被一头猪统治着不成？这打击面太广泛了。 被十六这么一捧，白夜顿时觉得他顺眼了不少，立刻抱拳回揖：“幸会幸会，老头子我走的路多了，自然看得多了。” 原本夜秋澜一解释，白夜对十六的感观就有所改变，加上刚才在夜秋澜的房里交过手，知道十六的实力也是实打实的。 在这个年纪有这个实力，白夜表示很欣赏。 加上真救了夜秋澜的话，白夜心底已经有了一丝感激。 一开始只是白夜对权贵皇族的惯有恶感，他希望自己徒弟能够嫁给一个疼她爱她的好男人，而不是整天在后院斗这斗那的，最后彻底迷失自我。 其他的，白夜其实没有多想，他不喜欢就表现在脸上，不愿意费心费力的去遮掩。 不曾想十六真撑得住气，虽然有些骄傲，可是为人也挺爽朗的。 江湖人都喜欢这种性格，直来直去好结交。 夜秋澜忍不住捂脸，原来自家师父是这么想十二的，难不成前世在白夜眼里，她就是嫁给了一头猪，然后也被同化掉了？ 前世自然没机会听白夜吐糟，每次见面她都按照云沐风的吩咐，不断试探再试探，最后白夜根本不爱跟她说别的废话。 最终，还是夜幻看不下去了：“师父，你能不能省点心，十二皇子再蠢笨那也是皇子，面前还有一个呢，你是一起骂了吗？” 夜秋澜哑然，夜幻，你这话也没好到哪里去，用蠢笨来形容十二，跟一头猪也差别不大，两者是可以划等号的。 十六一噎，有些事情不要戳破好不好？哪有一起骂了，这是针对性的。 “你的意思是……”白夜接不下去了，当着人骂有点太不给脸，何况刚才他对十六的感观已经变好了许多。 难道他还能说十六皇子也在拱他家水灵灵的白菜？得出一个结论，十六是一头好猪，所以不一样吗？ 白夜看了一眼十六那精致完美的脸，突然觉得说不出“猪”这个字。 十六额头都冒冷汗了，夜秋澜怎么会有这么难缠的师父和师姐？不靠谱啊！ 或许是因为身份的关系，十六认识的夜秋澜，做事虽然有点绝，可在说话上一直是很谦恭的，毒舌的明明是他好不好？ “呵呵，家族嘛，人多了总会出几个意外，这个很正常。”十六真是很难给别人搭台阶下。 可遇上夜秋澜的师父，他不仅不能说难听的，还要时时刻刻准备着给台阶，真是新鲜的体验。 几个回合，白夜和夜幻都感觉到了十六的用心，夜秋澜更是不会错过，不由得多了几分感动。 毕竟十六平时是什么样的，夜秋澜很清楚。 白夜被这台阶搭得无比舒服，对十六的评价更高了几分，在怀里摸了摸，最后掏出一个瓶子：“算了那头猪以后再算账，你好好对我家白菜，这个就送给你做见面礼。” 夜秋澜阴郁，半黑着脸：“师父，能不能不要说猪和白菜了？” 虽然只是一个比喻，可是当着人家兄弟的面，还要继续牵连骂一次吗？ 倒不是夜秋澜觉得不堪入耳，而是不戳破还好，刚刚夜幻说破了，现在听起来总有点牵连的感觉。 夜秋澜不介意别人说十二是一头猪，可是不想十六被搭上。 这样她会有种错觉，前世她眼瞎了，这辈子难道还准备眼瞎一次？ 白夜哈哈一笑：“好，不提不提。”不提他家的也是好白菜。 正巧，上菜的来了，夜幻立刻起身去端，不让小二和其他人进来。 醉仙楼的小二倒是习惯了，包厢里的客人总会有些稀奇古怪的要求，这不要任何人进去算是最常见的了。 反正，有些包厢客人总有那么多秘密。 夜幻来来回回无数次，上了一半的菜，剩下的还得等。 “你师父都自称老头子了？”十六接过白夜的礼物，感觉到那丝认可，心情不由得飞扬起来，低声跟夜秋澜说道。 夜秋澜轻笑了一下：“你就顺着他老人家嘛！” 白夜看起来正值壮年，却偏偏总爱装老，不知道怎么培养出来的爱好。 十六和夜秋澜说话声音虽然小，白夜和夜幻也是听到了，夜幻捂嘴一笑，有些幸灾乐祸。白夜嘴角抽了抽，还是不点破更好。 十六将瓷瓶收进怀里，也没有当场查看，眼神却望着夜幻。 夜幻刚拿起筷子，却发现三双眼睛都看着她，禁不住有些心虚：“怎，怎么啦？” 十六表情阴郁：“师姐，我哪里做得不好了，我改啊！” “嗯？”夜幻眨了眨眼，一头雾水，这什么情况？ 夜秋澜咳了两声：“殿下，你够了，你还能缺好东西，何必惦记着我师姐那点？” “……”夜幻想泪奔了，能不能说得明白点，她看见好吃的，脑子没法转弯，不明白十六和夜秋澜都在打什么哑谜。 白夜看不下去了，给了夜幻一个爆栗：“你是师姐，那是妹夫，你要给礼物，难道你不承认？” 夜幻恍悟：“原来做师姐这么不好？师妹有了男人，我还得给见面礼？” 177第177章当师姐好穷啊 夜幻吐槽了一句那是没有想到，她只有夜秋澜这个师妹，也没有师姐师兄，所以对此完全没有经验。 这种见面礼只是一种承认，难怪十六很幽怨他哪里不好了？ 夜幻看了夜秋澜一眼，觉得这发展好快，第一次见面就有承认？ 虽然，夜幻其实比白夜更早觉得十六不错，可完全没准备礼物啊！ “师姐，这太突然了，下次补上就好了，殿下不会生气的。”夜秋澜圆场，这见面本身是意外，君不见白夜的礼物都是丹药吗？分明就是随身携带的，顺手拿出来做礼物而已。 夜幻想了想，从腰间摸出一块面纱，直接扔给了对面的十六：“殿下，见面礼，不要嫌弃啊，对我家师妹好一点，要不然我把你老底给搬空了。” 这威胁……让夜秋澜好无语，这不是还没嫁？夜幻的跳跃度好快的有没有？ 十六看着那块黑色的面纱，像是夜行衣的一部分，一开始有点囧，可第二眼的时候他眼睛一亮：“师姐，见面礼而已，你给这么贵重，等我们成亲，那拿什么送礼？” “还要送？”夜幻皱起鼻子，这师姐真是太不好当了，会穷的好不好？ 夜秋澜看了一眼十六手里的面纱，立刻了悟，龙绍天蚕丝做的，刀枪不入。 估摸着因为布料太少，所以只是一块面纱。 不过，只是这么小小的一块，价值千金。 白夜纯粹在看笑话：“成亲自然是不同的，要比见面礼更重才行。” “呵呵，幻儿，你非要当师姐的，你以为师姐是那么好当的么？”夜秋澜忍不住笑了，倒不是要那礼物，而是夜幻的反应很可爱。 本来显得很小的一张脸，被她皱成了包子。 “好吧好吧，送你你就收着，这成亲还远着呢，好不容易上了这么多菜，你们到底吃不吃？”夜幻鼓着脸，更圆了。 夜秋澜忍不住笑，立刻拿起筷子：“吃，自然要吃了，我可饿死了。” 夜幻吃得豪放，夜秋澜吃得大方，那速度都是不慢的。 十六愣了愣，端起旁边的酒杯掩饰了一下错愕：“这么饿？侯府不给你饭吃？” “别提了……”夜秋澜叹气，筷子不停。 夜幻呵呵一笑：“她在侯府过的日子每一步都要想清楚，每顿吃多少都得考虑，何况侯府正穷着，基本没什么好吃的，胃部没问题都会憋出病来。” 十六眯着眼：“这么惨？” 调查的资料自然不会将这些小事儿给放进去，所以十六不太清楚。 “惨啊，选秀之前，侯府败了一大笔银子，吃了半个月的不带荤，府里的下人看什么都冒绿光。”夜秋澜夸张的说道。 那段时间，虽然没这么恐怖，可相去不远。 不然夜姿纤不会出门打牙祭，反而惹了一身的麻烦。 说侯府败银子，十六立刻反应过来都什么事，忍俊不禁。 相比之下，白夜吃饭反而优雅了许多，仿佛自有一套礼仪，让人看着养眼。 每次看到夜幻那粗犷的动作，白夜就忍不住捂脸：“我怎么收了这么个徒弟？” 夜幻直接翻了个白眼，没有接话，被数落得太多了，她懒得理会。 明明白夜对她是放养到大的，现在想管？晚了！ 夜秋澜低低的一笑：“说起来，那件事情还让夜姿纤惹到了永安侯的庶女，那个爆脾气，直接动手了。” “说起来，我有点奇怪，她们俩在选秀的时候同住惜花宫，居然没闹事？”十六又喝了一杯酒，左手撑着脑袋，欣赏的看着夜秋澜吃。 那几次在宫里，还没机会这么近距离看。 “不知道，只是感觉我那庶姐，突然之间长了脑子。”夜秋澜笑了一下，其实是明白的。 夜姿纤恢复了前世的记忆，就知道永安侯庶女其实不好惹，而且她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利益关系，肯定用了什么办法化解了这次恩怨。 不管是真化解了，还是暂时压下了，好歹没在选秀时爆出问题来。 “那位大小姐还能长脑子？真是奇迹。”夜幻有些夸张的说道。 “噗，不要这么说，现在可是很难对付的。”夜秋澜差点呛到，咳了两声才稳住气息。 偏头看了看十六，夜秋澜眼珠子转了转，用公筷给十六夹了一块竹笋，上次在宫里见他特别喜欢这道菜似的。 “还不想吃东西？”夜秋澜忧心的问道。 十六轻描淡写的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将碗里的菜吃了。 “不想吃东西？这是多大的仇啊？”夜幻捶胸顿足：“传说十六皇子有厌食症，看来是真的。” “这不是秘密。”十六也不意外，当初闹得太大，不少人都知道了。 “师父，你就给妹夫悄悄呗！”夜幻还嫌事儿不够大：“反正你的见面礼都给了。”连人都承认了，看一下病还不好说？ 白夜看到夜秋澜一脸希翼的表情，不由得叹了：“不是我不给看，我看你……不是身体有病，而是心里有问题。这个得自己想通，别人没法帮忙。” 十六笑了笑：“我知道，就是有些心结解不开。” 安抚的冲夜秋澜一笑，十六摇了摇头：“当初是中毒加看到了一些恶心的事情，突然就感觉不想吃东西了，容易犯吐，当时更严重，连水都喝不进去，现在好很多了。” 夜秋澜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没想到竟然这么严重。 至于那什么恶心的东西，还是不问了，免得让十六想起不好的回忆，还让大家都吃不下饭。 “看吧，这不是吃药能解决的。”白夜重新拿起筷子：“所以说，权贵世家就是麻烦。” 再次感觉到那股浓浓的嫌弃，夜秋澜才惊觉，她对这个师父真心不了解，这应该不仅仅是看不顺眼了吧！分明还有抵触。 若非经历了一些事情，这种排斥是不可能的。 十六也感觉到了，深深的看白夜一眼，继续喝自己的酒：“每个人的出身是没法自己决定的，可以后的路谁都不知道。” “你会不知道吗？目前谁都看得出来，十六皇子是离那个位置最近的……”白夜冷笑一声，突然又变得尖锐起来。 178第178章还能夜观星象 白夜此话一出，场面似乎有些凝固。 夜幻顿了顿，本能的夹菜动作都小了。 夜秋澜眨了眨眼，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十六，真怕他发飙跟白夜再度打起来。 夜秋澜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做了，白夜对皇族有很深的芥蒂，她也是现在才知道的。 曾经面对十二，白夜就从来没有和颜悦色过。 现在白夜对十六的态度总是忽变，其实也是一种不信任，要说的话其实很正常的，毕竟两人才第一次见面。 白夜本身对权贵这一类人不太看得上，会承认十六很大一部分都是因为夜秋澜的关系。 如今说到关键处又变得疑神疑鬼的。 十六眼睛眯了眯，顿了一下才说道：“原来民间都是这么看的，由此可见我这个靶子是多么的成功，或者说，澜儿，你相当皇后吗？” 十六最后半句话是对着夜秋澜很认真的说，但是有种自嘲诙谐的感觉立刻化解气氛。 夜秋澜知道十六因为这件事情对皇上有了芥蒂，对于别人那自是不能提的。毕竟是父子之间的矛盾，容不得别人置喙。 白夜不说话，结果一说话就戳人伤疤，夜秋澜都下了一跳，还以为十六一定会发气的。 没想到十六会以这种方式来化解尴尬，真的挺牺牲。 不过十六下一句又让她有些哭笑不得，毕竟他们只是协议，指不定几年后就各奔东西，这皇后不皇后的跟她关系不大，何必讨论？ 可这个台阶她还是要给十六的，刚才那真不是个好话题，夜秋澜稍微有些无语：“不想。” 夜秋澜的干净利落，斩钉截铁吸引了所有人的诧异，母仪天下这种事情，不管是多么理智的女人都不敢说完全不被诱惑的。 夜秋澜却否定得如此干脆，仿佛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反而不太正常。 “为什么？”十六笑了一下问道。 这个答案没有出乎十六的意料，却很想知道原因。 夜秋澜其实回答得不是很走心，本身只想给十六搭个台阶，没想到会深究，现在这么被问还差点诧了。 “能为什么啊？做了皇后还要替你管一大帮女人，那可是一个比一个能闹腾的，不管吧，那是没有尽责，认真惯了吧，万一伤到你喜欢的，还不得被怪罪啊？” 吐槽了两句，夜秋澜反而更来劲了，前世经历的写照她还没有机会跟人说过呢！ “所以说管得多了，我又觉得心塞，还很容易背黑锅，这日子真是没法好好过的。” “他喜欢的？”白夜浑身的刺儿又冒了出来。 十六和夜秋澜忍不住哑然，夜秋澜好像不小心说漏嘴了。 白夜是夜秋澜的师父，自然是站在夜秋澜的角度在考虑问题，十六现在是要娶夜秋澜为妃，这还要喜欢谁呢？ 人还没有娶到手，就想到别的人了？ 白夜是男人，虽然对三妻四妾不那么排斥，可对夜秋澜的事情较为关心。 夜秋澜的表情僵了一下，干咳了一声：“师父，你怎么老是拆我的台，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当皇帝的后宫佳丽三千不是很正常么？何况宠妃这两个字不是白来的……” 夜秋澜顿了一下有些噎得难受，因为她本来想说杨贵妃和段贵妃的例子，可比皇后过得要舒心。 可杨贵妃是她大姨，段贵妃是十六的母妃，拿来说这个例子都不太好，现在假设的她是皇后，难不成提倡宠妃小妾是正道？最后不得不将话给咽了回去。 “是吗？”白夜将信将疑，怎么就觉得这两人之间有些奇怪呢？ 夜幻看了十六一眼，嘟嚷着说道：“男人就是这样，吃着碗里看着锅里，三妻四妾很平常啊！我说师妹，你这皇子妃当得也太亏了，你真的要当吗？到时候那后院还不是有其他的女人，你一样得心塞……” 闻言，十六整个人都不好了，这话题听起来好危险，越来越偏了有没有？ “咳咳，我没想过要当皇帝！”十六赶紧表明立场，本来还想说其他的，可是光说未免太假了，反而显得极不稳重。 最后只是张了张嘴，所谓的承诺并没有说出来。 或许都感觉再继续这个话题不太好，众人默契的没有再接话。 白夜看了十六一眼，缓缓的说道：“近几年，大泽多灾多难，天灾不断你都知道吧！” 十六表情凝重的点了点头，为此，大泽国库的银子是大把大把的往外掏，国库逐渐空虚。 “我夜观星象，这灾难只怕还没有结束，今年夏天怕也有洪涝，大泽皇室还是多多准备好吧！”白夜淡淡的说着，看在夜秋澜的份上，他就提醒一下。 一般来说，就算他看出了点东西来，也不会对外说的。 有时候真是天机不可泄露，而有的时候是说出去也没人信，所以自己知道就行了。 夜秋澜惊异，白夜还会观星象？这么牛？ 前世完全不知道这件事情，可见白夜隐藏得多深。 而且，根据未来的情况，白夜说得一点都没错。 证明白夜在观星上的本事也是不弱的，前世不想暴露出来，十二就占不了便宜。 夜秋澜诧异过后多看了白夜一眼，这么说，白夜对十六其实没想象中那么嫌弃？不然这么重要的本事，又这么严重的事情不会随便出口。 一般有这本事的不敢说得这么明的，国师怎么就从来不提醒皇帝？真看不出来吗？ “洪涝？什么地方？”十六猛然想起昨天晚上听到的，夜姿纤也给十二这么说过，话语中还全是自信。 难道这是真的？ “具体什么地方可看不出来，我不是神仙，不过，推测来说是南方。”白夜也很自信，这倒是让夜姿纤的话多了几分肯定，而且，感觉没那么神棍了。 幸好夜姿纤还聪明了一下，并没有直接说洪水会在什么地方，也是用了大概的南方来定义。 以大泽皇朝的国土来说，南方就实在是太宽了。 很多城市都属于南方，这怎么去预防？ 179第179章殿下指的哪件 尽管如此，十六把这件事情放到了心上。 他已经听到两个人说这件事情了，不重视都不行。 夜秋澜沉默着并没有说话，她现在能力有限，根本不能改变什么。 如果没有记错，前世发生洪涝的时候，十六刚好接了圣旨去那个府郡，还被困在了城里。 不过，也正是因为十六在，灾后的工作做得极好，减少了无数损失。 对此，皇帝对十六的能力更加看重。 其他人虽然羡慕嫉妒恨，可也没办法，他们只看到了十六最后得到的好处，可听说当时是很危险的。 作为皇子，救灾到一线，差点就回不来了。 十六当时就没考虑那么多，过后好处反而是负担。 至少，又增添不少仇恨。 而那个时候，十六的民间呼声是很高的，让皇帝对这个儿子的戒备更深。 皇帝虽然知道自己身体渐渐不行，可求生欲念还是很强，他总觉得自己还能当几年天子，自己的儿子却有些迫不及待了。 默默的吃饱了，已经到了三更天，也就是半夜。 或许是白夜也意识到先前对十六太苛刻，终于没有再使绊子，让十六送夜秋澜回去。 夜幻笑容可掬，那完全是一副看师父笑话的表情。 白夜做事前后矛盾，旁人看着也纠结啊！ 两人都有功夫，这走起来就方便很多，高来高去也不费劲。 不知道是不是被十六给带坏了，前世总共也没走过几次屋顶的夜秋澜，竟然慢慢习惯了。 甚至，夜秋澜觉得这京城的屋顶，风景比皇宫更美。 皇宫的高处看下去，一路很多宫灯，将路照得很亮，可不知道为什么，夜秋澜总觉得那是清冷的，甚至是幽冷，一个人看得多了，总有点毛骨悚然。 夜秋澜每次都会想，十六平时一个人怎么就兴致那么好？ 在没有宵禁的情况下，京城的街道亮一团暗一团，分布似乎没有规律，可是到处都充满了人气。 这样的人气，让黑暗的地方都不显得可怕。 而且，大泽有发展极为繁荣的夜市，三更时分差不多开始散场，路上还有稀稀拉拉的行人。 看了一会儿，夜秋澜觉得有趣，反而不走了：“殿下若是困了，就先回皇宫吧，前面就是侯府，我也走不丢的。” “这里可不是皇宫，你就别逞能了。”十六淡淡的说着，这次没有妥协的意思。 上次在御花园能让夜秋澜自己回储秀宫，那是因为在自己地盘，隐藏的暗卫可不少。 不管是他的，还是皇帝的，或者是侍卫，要想出意外可不容易。 此时在京城，那可真是三教九流，随时都可能出意外。 虽然京城有御林军守护，寻常治安有九门提督巡捕等等，拥有好几个监控的部门，可并不能随时随地的巡查每一个地方。 经过几个朝代的发展，京城实在太大了，时时刻刻盯着所有地方是不可能的。 而且，大泽平静太久了，京城的布防早已经松散，无论是谁要晚上行动都很方便。 夜秋澜也没有计较：“十六殿下真是神人也……” 十六脑门一黑，这是什么话？前后完全没有逻辑，他都听不懂。 夜秋澜轻笑，自己解释着：“每天见你不吃东西，晚上也不困，你不是神人是什么？” “……”十六反应过来：“你这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夸你呢！”夜秋澜突然觉得，十六皇子只要不抽风，还是挺好相处的。 不像十二皇子，随时随地都一副高深莫测的感觉，让人捉摸不透，在自己家里也如此，不知道他装得累不累？ “听起来似乎有点不对味……”十六哭笑不得，就连这句话的感觉都像是在损。 十六抖出瓷瓶：“这是什么丹药？” 别指望他能认出来，丹药在他眼里都长得一样，他并不懂医，自然不能一闻便知。 夜秋澜接过来闻了闻，眼神划过一丝诧异，随后封好，扔给十六：“救命的丹药，你好好收着。” 这丹药，白夜一共只有三颗，是他自己做的救命丹。 前世，白夜就给了她两颗…… 想到这里，夜秋澜突然想起当时白夜要离开了，就给了她两颗，还板着脸说让她多想想自己，别过得那么傻。 当时是没在意，现在想来，白夜之所以给她两颗，是知道十二皇子会拿走的吧！ 白夜是希望她能给自己留一颗，结果她蠢了一世，两颗都被拿走了，最重要的是，有一颗还进了霍思雨的肚子。 夜秋澜是后来本事高了，才慢慢明白这丹药到底有多珍贵。 现在回忆，夜秋澜都想抽自己两耳光，眼睛瞎就算了，还蠢成这样，难怪最后会被十二选中当皇后，忒好控制了有没有？ 默默在心里吐槽了一把自己，夜秋澜还算淡定，重生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她倒是想知道，霍思雨再一次命在旦夕，十二拿什么去救？ 不过，霍思雨最好也别死得太早，否则就成了十二胸口的朱砂痣，简直太美好了。 “救命的？那范围挺广的。”十六趁夜秋澜沉思，将药瓶重新塞回她的手中：“你拿着用。” 夜秋澜低头愣了愣，在这一刻是深切感受到了十六和十二的不同：“这药很万能，什么危机都可以救命，还是你拿着，你比我危险，何况，这是师父送给你的见面礼，难道你不想被承认？” 看到又被塞回来的瓷瓶，十六嘴角勾了勾：“送给我了，自然是我的。” 不过，十六还是将瓷瓶兜进了袖里，这样也好，东西在他手里，给谁用还是他说了算的。 当然，打心底的他并不愿意碰到那样的情况。 “噗，知道十六殿下不知道客气。”夜秋澜也觉得这件事情其实没啥好争的，干脆点更好。 “我继续当你是在夸奖。”十六说着话，一直带笑。 两人沉默了一下，十六忍不住开口：“他们说的，你别想太多，以后别人那么说，你也不要多想。” 夜秋澜怔了一下：“殿下指的是哪件事情？” 别人说的就多了，给点提示。 180第180章第一八〇章算盘打得响 十六表情稍微有些扭曲，真的不太习惯解释。 “就是什么男人三妻四妾，将来会有很多女人让你心塞，你不用理会，不会有那种事情发生。”十六终于还是说了出来，不由得松了口气。 有些东西，不做没有发言权，光是说不顶用。 十六是习惯做，而不习惯说。 夜秋澜轻笑：“你不是不想做皇帝？自然没关系，我若是十六皇子妃，那就是最大的，其他女人要闹腾，只要殿下站在我这边就行了。” 虽然这么说，夜秋澜却没抱什么希望的，男人为了宠爱的女人，一样会脑残。 就是理智的十二皇子也不例外，有时候感情到了他也会不可理喻，当然，若是女人做得太过，他还是有自己的原则。 只要不过界，十二有时候也相当纵容女人，让她这个当皇后的都不能好好做。 十六知道夜秋澜还是没有理解他的意思，可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微微有些心塞：“总之，别人说你也不要在意，我自然会站在你这边的。” 疑惑的看了十六一眼，她好像感觉到他还有未尽之言，可并没有听到不同的。 “那就好，殿下不用担心，其实我也是有期待的，再怎么也比夜府自由。”夜秋澜说的是大实话。 十六在婚前就会封王单过，上没有公婆，下没有兄弟妯娌，简直不要太美好。 可以说，这是出嫁女最理想的夫家状态。 到时候，她就是后院身份最大的那个，想要过点好日子也容易。 “那是自然的，你是王府的女主人，想做什么都可以。”十六说得斩钉截铁。 夜秋澜觉得十六不毒舌的时候，说起话来也特别动听，信不信是另外一回事儿：“殿下这话可别说得太满，难不成我把王府都给掀了也可以？” “重建就成了，这京城的房子好多年不变，干活的赚什么？工部的人都太闲了。”十六淡淡的说着。 夜秋澜哑然，这样的回答真是让人特别心花怒放啊！ 敢情毒舌的十六说起甜言蜜语来，也是可以腻死人的。 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动听的海誓山盟，却能让人觉得窝心温暖。 又沉默了一会儿，十六突然问道：“你庶姐说的都是真的吗？你师父也这么说。” “我信我师父。”夜秋澜完全不理夜姿纤，那个女人爱怎么就怎么：“当时十二皇子也听见了，他会去吗？” “只听夜姿纤一个人的话，我也是不信的，不过，十二哥就算想去也没机会了。”十六笑了一下，觉得和尚神棍有些话也说得对，冥冥之中注定了一些事情。 “在选秀之前，我们几位皇子就已经分工了，不久之后陪着父皇去行宫避暑，我们就会启程去巡察各地的情况，正好我就是南方，不过跟七哥和十哥负责的区域有接壤，不知道洪涝真的出现，会在谁巡察的地方？”十六扬了扬下颌。 “如今十哥被囚禁，他的地盘还不知道谁接手，但一定不是十二哥。” “为什么？”夜秋澜对这件事情不太清楚。 前世她选秀失败，被夜老夫人禁足了一个月，直到张妃来要人才算解禁。 然而，她一入宫，皇帝就带着众妃去行宫避暑了，太后娘娘不能移动，只能留在宫里。 那个时候，夜秋澜也没资格跟随，而是趁着这个时间在苛刻的嬷嬷手下学习宫女的规矩。 皇帝去避暑，一般都会两个月以上的，可这次只是一个多月就回来，正因为南方的洪水泛滥，民不聊生。 大泽的人民在受苦受难，皇帝哪能在行宫坐得住？ 虽然说皇帝和众妃只是换个地方住，可花费的人力财力不小的，在国难之下如此明目张胆的享乐还没有反应，估计皇帝就要被谏官大臣们的折子给掩埋了。 当时也正好她学得差不多了，张妃回来便到她身边去伺候着，听到不少的消息。 而再见到十六的时候，已经入冬了，那个时候，他看到她似乎还挺惊讶的。 “因为十二哥管理的区域是北方，当初是他自己要求去的，怎么也不可能接手十哥的地盘。”十六说得凝重，虽然是建功的一件事情，可不知道多少人会因此丧命，多少家庭会因此破碎。 现在虽然知道有灾难发生，可事先扼杀在摇篮状态，几乎不可能。 这就好像去年的雪灾，连绵的大雪让很多人都意识到要糟了，可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老天继续大雪纷飞，谁都无能为力。 大雨引发的洪涝也一样，堤坝不知道撑不撑得住？ 可惜他人言轻微，国库本来就紧张了，别说重新修建，就是加固的提议估计都不可能通过，理由完全站不住脚。 闻言，夜秋澜立刻了悟。 北方过年的时候才受过严重的雪灾，十二皇子选这个时候过去，安抚工作已经很到位了，他正好去收买人心。 这算盘打得很精啊！像是十二干得出来的。 倒不是别的皇子想不到，而是谁都没有十二下手快。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北方边境紧靠戎国，戎国是草原游牧民族，马上得来的天下，有无比强壮的马匹，精锐强大的战斗力。 两国邦交暂时还不错，杨家军有一半驻扎在那边，将戎国压得死死的。 至少现在还没有撕破脸。 十二过去若是做得好，完全可以买到一些寻常人等见不到的上等马，甚至还能拉拢一些支持者。 事实证明，后来的十二，手里的确有一批大泽难得一见的上等马，并且组织了一队精良的骑兵。 原本没将这些事情联系起来，十六这么一提，夜秋澜倒是想起来了。 十二的那批好马，竟然是这个时候吗？ “北方啊，十二皇子就算不去南方也值价了。”夜秋澜感叹了一下。 十六惊异的看了看夜秋澜，没想到夜秋澜的政治嗅觉也如此敏锐，她一听就想到十二皇子能得到怎样的好处了？ 当时十皇子后知后觉，还闹了一阵，皇帝烦得慌了，也只是说先来后到，并没有让老十如愿。 181第181章那都是谁呢 皇帝其实没想那么多，这次大规模的将儿子派出去，只不过是封王的一种考验。 北方也不是谁去都玩得转的，十皇子那脾气，只怕好处没得到，还惹了一身骚。 杨家军没有了，戎国可蠢蠢欲动，大家很怀疑十皇子去了，指不定马上就要打仗，皇帝最后没同意，也让大家都松了口气。 现在皇帝年迈，精神不济，杨家军成为散沙，再加上连年来的天灾人祸，大泽的国力直线下降了五成都不止。 只不过以前的大泽太强大了，其他国家才会不断试探，想要知道大泽是不是真不行了？ 毕竟杨家军的事情，天灾的事情都是瞒不了的，现在唯一瞒得死死的，就是皇帝的身体问题。 这点，皇帝将众多妃子皇子都瞒住了，太后也不是太清楚。 都以为皇帝年纪大了，偶尔精神不济是正常的，毕竟国事繁重。 目前，除了夜秋澜以外，哪怕夜姿纤也不清楚，皇帝的身体其实已经空了，全靠药物支撑，正在透支仅有的生命力。 表面看起来是还健朗，内里已经腐朽。 夜姿纤不知道，她是不了解皇帝是怎么死的，也不知道那一天都发生了什么，她只知道十二放出的烟雾弹，对外，十二皇子拿到了传位诏书，名正言顺的登基。 看了一眼十六，夜秋澜抿了抿唇，心下有些迟疑该不该告诉他？ 很明显的，皇帝是下了封口令的，负责皇帝的御医根本不敢说。 其他的太医没把脉也不太清楚，更没有发言权。 她这么平白无故的说，似乎没什么根据，而且她目前的医术就算有前世带回来的，也没有达到看一眼就知道病症的地步。 两人磨磨蹭蹭的终于到了侯府，十六看着夜秋澜进屋才转身离开。 行动慢吞吞的，仿佛不想回那金色牢笼。 所幸，里面还有他关心的，和真正关心他的人，十六速度渐渐提升。 第一时间来到慈宁宫见太后，十六依旧是那么无声无息的，除了姜嬷嬷把风，其他谁都不清楚。 “皇祖母，今天感觉好些了吗？”十六看太后精神头不错，心下也松了一口气，转念就想到夜秋澜给他的都是什么丹药？ 虽说御医后来补充的方子有立竿见影的效果，可夜秋澜给的药功不可没。 至少缓解了太后的病情，让御医还赶得上补方子。 当然，主要服用的还是上次夜秋澜给的方子，那才是对太后的身体不断进行调养。 “还好，大半夜的不睡觉，见哪家姑娘去了？”太后笑呵呵的，看见这孙子就想调侃。 十六已经有些习惯了，太后也越来越神，一猜一个准。 “皇祖母可不能让别人知道，坏了她的名声。”十六随口答道：“皇祖母不也大半夜的没睡吗？” “哀家就一把老骨头，瞌睡本来就没多少。”太后笑眯眯的，眼中闪过精光：“白天休息睡了，现在反而睡不着了。” 太后看了看屋顶，叹息的说道：“辰儿也长大了，是夜家那姑娘吗？这么说，这孙媳妇是给哀家骗回来了？” 十六再度哭笑不得：“皇祖母，能不能不要用‘骗’这个字？你也说了，不是双方心甘情愿是不成的。” “是不是心甘情愿，哀家要见过面才知道，哀家也是怕了，一定要亲耳听到她说愿意嫁你。”太后唏嘘，不是不信这个孙儿，而是要亲耳听过才放心。 如此，就算再有个差池，也没有理由怪别人。 人嘛，都是善于给自己脱罪的。 “皇祖母要召见她，还是过两天比较好。”十六想了想说道。 “怎么了？”太后关心的问道。 十六将十二皇子的蠢事说了一遍，并着重说明夜秋澜自己受伤的事实：“……所以，她脚踝不宜多行，让她休息两天吧！” “这么说，十二一开始就看上夜家二小姐了？想纳了做妾？”能够直接叫皇子排序的不多，太后是其中之一。 “他觉得夜秋澜的身份只够做侍妾。”十六淡定的说道。 或许他跟这位十二哥就是典型的你当草，我当宝。 霍思雨之于他来说，自然是草，十二皇子却觉得是宝。 而夜秋澜，十二皇子觉得可以很容易得到，从来没想过当宝，他却要捧在手心里。 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谁也不能强求谁。 “既然喜欢，连夫人的位置都舍不得给一个？十二还是那么精明。”太后笑了一下，淡淡的说起。 皇子王爷的后院有严格的划分，一正妃，两侧妃，四夫人，剩下的才是姨娘，侍妾，通房丫头什么的数量不限。 皇子王爷府中的夫人，可不是平常人家随口就叫的，那还是有品级的诰命。 像郁姨娘这种，下人恭敬的时候会称她为夫人，不过是一种叫法，不代表任何意义。 当然，这个词语用途太广泛，民众说这个词怎么深究都算不得冒犯。 遇见有诰命的，招子放亮点就好了。 可即便是这样，十二皇子都不愿意浪费一个名额给夜秋澜，太后真有点瞧不起了。 “好歹是侯府嫡女，他若是觉得正妃侧妃做不了，夫人还能不行？”太后摇了摇头：“真的有喜欢吗？” “皇祖母，你这想法是不行的，管他喜欢不喜欢，现在夜秋澜是我预定的正妃，您老人家可答应要帮我的，看我多舍得的不是？”十六打诨插科，不想听太后将十二和夜秋澜给扯在一起。 太后斜斜的看他一眼：“现在知道说好话了？当时是谁在跟哀家倔的？还死活不承认呢！” “……是孙儿错了。”十六认错速度有保障。 太后抬起手，看了看手指上的指甲套，还悠闲的吹了吹那并不存在的灰尘，动作优雅，姿态优美：“那是谁准备不争不抢，差点就被别人占了先机的？” “是我！”十六低头，最近被母妃和太后数落得不轻，他也想了很多。 既然生在皇家，有些事情就真要自己多多考虑。 喜欢的，争了不一定能得到，不挣却一定得不到。 182第182章机会来了 别看皇帝对他宠爱有佳，很多东西不管他喜欢不喜欢，都会赐下来。 旁人求着都得不到，惹出一大片羡慕嫉妒恨。 可十六知道，一旦他宠爱不在，父皇不在，有些东西会失去的。 所以，不挣就算暂时能得到，那也无法长久。 十六习惯了不挣，也习惯了不会特别喜欢，因此在夜秋澜的事情上他有点犯糊涂。 幸好十六背后还有两位强势的女人，不断的耳提面命，终于有了进展。 也幸好，夜秋澜一开始虽然犹豫，但是并没有拒绝。 这让十六深刻认识到，争取，才能不留遗憾。 太后看着十六，知道他的想法慢慢在改变，感觉挺欣慰，对夜秋澜更加好奇起来。 因为她和段贵妃说得再多也不如十六亲自体验，是夜秋澜改变了十六的想法。 十六平日里的确很有自主性，但也代表着对某些事情很固执。 说难听点就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典型，别人说的不如他自己想通的。 “行了，脚受伤了不是有软轿？这么抢手的孙媳妇，哀家还怕被抢走了呢，反正在选秀的时候，哀家的看重已经给她惹麻烦了，那还不如多给些恩典，让别人不敢找麻烦。”太后怎能看不出十二的想法，是觉得夜秋澜有用，能讨皇帝和她的喜欢吧！ “……”十六有些迟疑：“不用那么急吧，皇祖母这次会跟着父皇一起去行宫避暑么？” “看看吧，还没有决定，哀家这身体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而且，去避暑还有些日子，这赐婚圣旨可拖不到那时候，对夜家姑娘也不利。”太后对流言蜚语有深刻的认识，不是想避开就能避的。 太后已经琢磨开了，怎么给夜秋澜增加筹码？ 幸好去行宫之后，众位皇子就会离开，也不怕十二出什么幺蛾子。 十六将太后哄得睡下，这次是看着她睡着才离开。 正准备去瞅瞅段贵妃，阿金却赶紧报告：“殿下，皇上在贵妃宫里。” 十六顿住脚步，眉头一挑：“是吗？那回宫吧！” 转身，十六改变了行进方向。 夜秋澜回到屋里，转身从窗户中看到十六离开，嘴角噙着一抹笑，却没有急着休息睡觉。 给自己倒了一杯温开水，夜秋澜一边喝着一边感叹还是有自己人好啊！ 在宫里，这个时辰点除非她还没有睡，否则只有凉白开。 在家里，有个小炉子，开水一直有滚烫的，也有凉的，想喝的时候兑一下就成了。 夜秋澜其实不喜欢太凉的，京城的夏天最热之时，在大晚上都是凉快的几率多一些，喝下去肠胃冷冷的，不是那么舒服。 喝着水，夜秋澜陷入了沉思，听到十六说的那些消息，她总觉得自己漏掉了什么大事件， 感觉事情很重要，夜秋澜从头开始捋。 首先是太后么？前世的太后卧床许久，根本没有去行宫。 这一世说不定要去的。 皇后？前世今生都去不了，她需要留守坐镇。 段贵妃是肯定去的，淑妃被囚禁了，这点被改变。 然后是剩下的四妃之三，轮到张妃…… 等等，张妃？夜秋澜眼睛一亮，从张妃想到了皇帝，突兀的站了起来，神情有些激动。 忍不住在屋里来回跺了一圈，夜秋澜这才想起自己的脚伤，立刻坐回软凳上，可情绪静不下来。 她想起来了，前世的张妃回宫后，她刚好过去当大宫女，听到一些内幕。 皇帝在行宫避暑，有一天兴致正好，非要去打猎。 结果遇见了大暴雨，皇帝还点儿特别背的碰见了避雨的熊瞎子，一路被追的出了行宫警戒范围，迷失了方向。 最后是被附近的农家猎人所救，并被照顾了一晚上。 第二天才被吓疯了的侍卫和大臣们找到。 而那个猎人也一跃成为提督九门中的巡捕，全家都成了吃公粮的，羡慕死了不少人。 虽然提督九门是指京城的九个门，而且有巡捕五个营，成为巡捕，只是五营中的普通一员，可对普通老百姓来说，那也是官爷。 有皇帝罩着，那猎人前两年混得还不错，可一朝高升，为人太过嚣张，又不懂官场那一套，以为自己靠打猎的本事很了不起。 最后，皇帝无暇再管他，就陷入了争储的战斗中，被人当成了炮灰给牺牲了。 死掉的不仅仅是猎人，还有他的家人和亲戚，牵连甚广。 如果可以，猎人当初肯定不会选择做官，得一点财帛做富贵闲人算了。 夜秋澜之所以激动，倒不是说她能救那猎人一家，而是想到了这个机会。 不能冷静下来，夜秋澜开始完善琢磨着自己的想法，嘴里喃喃的说道：“表哥，杨家的机会来了……” 劝着皇帝不要去打猎？夜秋澜觉得这件事情更扯，她自认还没有那样的影响力。 何况，夜秋澜现在根本没资格跟过去。 而皇帝，正处于执拗的阶段，打猎是他想要表现自己健康的途径，谁劝都只会更加增长他不服老的决定。 这点，哪怕是十六皇子也做不到。 所以，夜秋澜只能考虑利益最大化，让杨凌去得了这功劳，指不定还能救猎人一家子。 越想越觉得可行，夜秋澜走到窗户放飞了一只信鸽。 杨凌已经接手杨家留下来的隐秘部队，目前正在磨合和训练，夜秋澜传递了消息也不是立刻能见到的。 第二日，夜秋澜醒过来已经比较迟了，但是睡得舒服。 今天不是给夜老夫人请安的日子，夜秋澜也懒得去遭人嫌了，正好那里已经有个被看重又被喜欢的。 反正，她不管做什么，夜老夫人都有得嫌弃，她也不可能成为老夫人的提线木偶。 缓缓的吃着已经很晚的早餐，夜秋澜看了看奚春的欲言又止：“怎么了？” 昨晚上大吃了一顿，越发觉得侯府的厨子水平太低了，听说是郁姨娘的关系进来的？当初做宴席都怎么弄出来的？难怪没听到有人说味道，连恭维都省了。 “小姐，你昨晚上没吃吗？”奚春担心的问道，这得累成什么样才能将晚饭都睡过去了？ 183第183章原来是找错了理由 “噗，你就为了这个？”夜秋澜感动中有些忍俊不禁。 “晚上没吃？”董嬷嬷听到了关键，一脸的不认同。 “是啊，嬷嬷，昨晚上给小姐准备的饭菜，一大早都还在锅里呢！”奚春还以为自己记错了。 一看董嬷嬷就要长篇大论，夜秋澜赶紧挥了挥手：“等等，我昨晚上吃了，还吃得很好，是师父请我去醉仙楼吃的，幻儿也在的。” 奚春，念夏还有董嬷嬷已经知道白夜的事情，对于高手，没有人会拒绝。 董嬷嬷怔了怔：“白前辈也是，大晚上的怎么不说一声就带小姐离开了？” “太晚了，吵着你们睡觉。”夜秋澜为自家师父开脱。 当时她确实怕白夜和十六闹起来，然后引来别人的注意，恰好她也饿了，就找了个很高的理由。 “对了，昨天侯爷和大小姐去见十二皇子怎么样了？”夜秋澜转移话题：“老夫人心情应该不错吧！” 屋里没有外人，夜秋澜也懒得叫安乐侯父亲，这一大家子的关系已经崩了，一直装很累的。 念夏轻笑了一声：“侯爷和大小姐根本没有见到十二皇子，被十二皇子的侍卫给拦住了，连礼物都被扔了出来。” “没有见到？”夜秋澜有些意外，十二做事向来留有余地的，什么时候这么绝了？ “难道十二皇子已经回宫了吗？”夜秋澜好奇的问道。 按理说，窦锦娘受伤，应该找医馆，而不是回宫。 窦锦娘刚从宫里出来，十二若是明目张胆带回去，这事儿闹得更大。 窦家知道消息后，肯定会提前阻止窦锦娘的行动，十二的计划会搁浅。 “没有，在云烟医馆。”奚春也加入了讨论，语气中难掩幸灾乐祸。 “是吗？”夜秋澜眼神闪了闪，知道安乐侯和夜姿纤是被十二的近侍给忽悠了。 当然，这其中恐怕有十二的一分意思，否则那近侍也不敢的，只是将这分意思放大了而已。 夜秋澜知道十二身边有一个非常善于揣摩他心思的近侍，而且喜欢自作主张，自以为很得主子的心。 可十二最讨厌的就是属下不听话，只不过培养一位近侍不容易，没有影响到大事，十二都忍了。 因为有时候，这样的近侍的确能解决一些他不好解决的问题，功过相抵，暂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不过，这样的近侍注定了悲剧下场，前世她还没有嫁给十二，这位就犯了大忌，被十二给送去做炮灰了，死得很惨的。 想到这里，夜秋澜忍不住又笑了一下，只是将安乐侯和夜姿纤轰走了而已，对十二来说还在容忍范围内。 何况，十二那个时候肯定很烦见到安乐侯府中人，近侍也算不完全错。 不过，窦锦娘的伤势很严重吗？那十二还会不会娶她为侧妃？ 可以想象，受伤的窦锦娘是一种鸡肋，娶了是个伤者，十二肯定不愿意浪费一个名额，可是不娶，算计窦家的好处也完全没了，指不定还要被窦家给恨上，左右为难得很。 难怪十二的脾气这么暴躁，估计侯府还得将郁姨娘做的好事儿给捂死了，否则十二肯定将气发过来。 “看来，我不用去给老夫人请安了。”夜秋澜猜也知道，老夫人的心情肯定阴郁，她若是出现，还会被怪罪为何在这关键时刻受伤？ 在老夫人想来，若是夜秋澜没有受伤，她能亲自前去，结果肯定不一样。 “老奴看，小姐腿上有伤还是不要去了，自在轩静悄悄的，大小姐也挺奇怪的，自己回了院子，并没有去哄老夫人。”董嬷嬷说得满脸疑惑：“若是以前，大小姐肯定在老夫人面前表现，这次选秀回来，大小姐改变了好多。” 夜秋澜笑了，可不是么？夜姿纤现在不愿意表现了，因为她对老夫人完全不上心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夜姿纤还处在要讨好老夫人的心思中，加上郁姨娘的耳提面命，自然要凑上去。 如今的夜姿纤不将老夫人放在心上，自然就只顾着自己的委屈，她去见十二皇子，结果被撵出来的事情很快就会传遍京城贵圈，尽管有安乐侯挡了大部分流言蜚语，可她心里沮丧是肯定的。 夜姿纤一直以为她的筹码已经给得够多了，十二怎么还看不上眼了？在宫里已经说到位，如今连见面都不见？ 夜姿纤一个人想得伤心，哪里还顾得上老夫人？ 老夫人早已经七窍生烟，夜姿纤不出现，她就等着夜秋澜过来发泄一下，谁知道夜秋澜竟然也敢不出现？ 生气的老夫人完全忘了夜秋澜的脚踝受伤，又不是惯常的请安日子了。 “老夫人，你就别生气了，十二殿下是贵人，他既然说没有受伤，侯爷却带着礼物去看望，这不是打他的脸吗？他有些生气是应该的。”金嬷嬷有点看不下去了，想了想开口说道。 老夫人这状态继续下去，侯府所有人都别想好过了。 说完，金嬷嬷发现有点不对劲，立刻又补充道：“二小姐在街上听人说马车里的人受伤了，应该是以讹传讹的，二小姐不知道说谁，也无法分辨真假。毕竟马车碎得很严重，想来不说重伤，轻伤还是存在的。” 老夫人本来想说夜秋澜的，却被金嬷嬷提前解释了：“那十二殿下到底是受伤了？还是没受伤？” “老夫人，这个不重要，十二皇子既然说他没事，那就是没事。”金嬷嬷说得意味深长。 老夫人顿了一下，气是消了一大半。 的确如此，皇子争储，即便是受伤了也要瞒着，不能让对手有机可趁。 “这么说来，我儿这么过去实在有些不合适。”老夫人这才发现，他们是找错了借口，那就跟人没有关系了？ 老夫人一时之间又来了精神，十皇子那条线彻底断了，母子俩都想赶紧找靠山。 夜姿纤分析得对，十二又主动凑了上来，自然成为母子俩的首选。 这一上门去却被轰出来，那是没脸的事情。 184第184章召见的都是谁 听金嬷嬷一说，老夫人又瞬间燃起了希望。 闻言，金嬷嬷松了一口气：“可不是？像十二皇子这样的贵人，肯定更注重脸面。” 听说跟十二皇子一起的女人受伤，虽然不清楚是谁，可显然的十二皇子要将事情压下去。 侯爷还带着礼物上门去探望？十二皇子不火大才怪了。 所幸老夫人和侯爷一开始不知道这点，否则，指不定还直接带礼物去看那女人，估计就不只是轰出来那么简单的。 想了想，金嬷嬷再次说道：“大小姐一定是觉得委屈，才会把自己关在屋里的，毕竟是女儿家，这脸皮还是很薄的。” 在京城的上流社会，大多数事情是瞒不住的。 像十皇子那样，将所有人都瞒住，直到差点事成才暴露出来的事例少之又少，除非当时本身就没多少人。 不知道为什么，金嬷嬷以前就看好夜秋澜，不着痕迹的帮着夜秋澜在老夫人面前说好话。 但是一直并不会太明显，她是老夫人从娘家带来的，更多考虑的是老夫人的利益。 只有老夫人好了，她才能更好，现在另择贤主，等于是负担了一些背叛，金嬷嬷清醒得很，没有哪位主子会喜欢背叛过的奴婢，永远也不可能全心全意的信任。 金嬷嬷是看好杨家嫡小姐的教养，她一直觉得，不管大小姐怎么折腾都不会有二小姐将来的辉煌。 郁姨娘和大小姐始终还是缺了那么一点见识，这种感觉，从金嬷嬷见到杨家嫡小姐的时候就特别明显。 事实证明，哪怕就是老夫人也只看到眼前的利益，金嬷嬷想要潜移默化的影响老夫人对二小姐的看法态度，终究是以失败告终。 只希望二小姐将来不要那么绝情，至于老夫人看好的大小姐，金嬷嬷越发觉得不行了，选秀前后的对比不要太明显，感觉大小姐已经不把老夫人放在心里。 可金嬷嬷没有办法，她只能想方设法的让老夫人不要那么的生气，最疼爱的孙女已经对她漠然，老夫人应该无法接受的吧！ 其实金嬷嬷有点想不通，大小姐这是怎么了？选秀期间她写信回来要了一大笔银子，老夫人不也同意了吗？怎么反而带着一丝不满和怨怼？连以往的祖孙感情都没了？ 最近一段日子，侯府连连破财，最后凑出几万两银子给大小姐真心不容易，老夫人都变卖了好几样压箱底的首饰，到最后似乎也没有落到什么好处。 老夫人一直没发现，她没有证据也不敢提，就一直这么拖着了。 金嬷嬷打心底的担忧，生怕事情暴露的日子，就是老夫人倒下之时，侯府就真的完了。 金嬷嬷其实看到了很多事情，可是碍于身份她无法说出口，好不容易才在选秀之前拉拢了一点关系，眼看着又被老夫人自己给作没了，金嬷嬷不由得心急如焚。 “既然这样，那就换个时间，重新上门去求见吧！”老夫人仿佛终于找到了关键，心情重新好起来。 夜秋澜可不知道她似乎又逃过了一劫，正舒服的窝在房间里看游记，中午的时候还矫情的嫌弃了一下饭菜，以前没比较过还不知道，现在感觉差距明显。 侯府的厨子，连皇宫给秀女提供饭菜的手艺都不如。 说到底，夜秋澜就是闲的，否则也没有空来嫌弃。 就在夜秋澜磨磨蹭蹭的，终于想要填饱肚子的时候，才刚拿起筷子，老夫人身边的金嬷嬷就来了。 “二小姐，宫里来人了。”金嬷嬷满目带着喜气，脸上还有骄傲和与有荣焉，真的是一分一毫都恰到好处。 夜秋澜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金嬷嬷，一直觉得这位是个人精。 夜秋澜不得不放下筷子，表情有些惊讶：“圣旨这么快就下来了？” 夜秋澜心里还想着，十六的效率这么高？说起来秀女昨天才出宫的，圣旨应该没这么快才对。 哪怕是首批圣旨，一般都是封正妃嫡妻的，也应该是三天后才出，因为不会只有一个人。 金嬷嬷观察了一下夜秋澜的表情，失笑的说道：“哪能这么快呀？是太后娘娘的人过来，宣二小姐觐见。” 见二小姐的反应特别正常，金嬷嬷也有些泄气，二小姐一直没有说过宫里的事情，夜姿纤也不太清楚她的，老夫人却急得总想探一探口风，问她有没有确定的去处？ 对此，金嬷嬷都有些想不明白的，好好的一个秀女在宫里选秀，规矩是很严格的，难道还能跟哪个男的纠缠不清？ 自己都不自爱的话，还指望将来怎么被夫家尊重，并且帮助侯府？ 这算什么好事儿？圣旨下来不就知道了吗？自己的意愿可不等于圣旨，闹大了只会得不偿失。 金嬷嬷突然之间也觉得老夫人好不可理喻，侯府家的两位小姐基本上不可能是第一批圣旨，大家心知肚明。 太后突然宣召，不知道是好是坏？不担心结果却在这里试探，真不怕把侯府仅有的两个女儿给玩坏了。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出过在选秀之后被召见，然后取消中选资格的，到时候可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太后？”夜秋澜有些奇怪但又不意外，她能想得到太后要见她一定是因为十六：“嬷嬷请稍等，我换一下衣服就来。” 金嬷嬷看到夜秋澜那一身闲服，有些无奈的点了点头：“那小姐可要快一点，不能让太后娘娘的人等太久了……” 看金嬷嬷似乎还有未尽之言，夜秋澜突然有些明悟，缓缓的走了过去，却朗声说道：“嬷嬷，这个也没办法，不能急的，去见太后是大事，不能失仪。” 夜秋澜点头，衣袖一抖，夹出了一张五十两的银票，避着门口的外人塞给金嬷嬷。 金嬷嬷领悟，淡定的接了之后，声音诚惶诚恐：“可让宫里的人等太久了不好，这可怎么办？” 说完后，金嬷嬷趁着夜秋澜接近，小声的迅速说道：“老夫人已经让人去请大小姐了。” “太后娘娘宣召的是夜家小姐？”夜秋澜惊异，难道太后这手笔跟十六没关系？ 185第185章不要脸无下限 这点，对夜秋澜来说很重要，将决定她用怎样的态度去见太后。 金嬷嬷没有再说话，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 见状，夜秋澜悟了，搞了半天，太后对夜家只召见她一个的，只不过有人想要蹭光。 夜秋澜轻笑了一声：“太后娘娘的人都是懂事儿的，知道女儿家换装肯定费时间，让老夫人用好茶好水招待着，待会儿多打赏一点就成了。” 见夜秋澜准备换衣服，金嬷嬷退到了门外去等着，她一个人回去肯定没法复命的。 奚春和念夏赶紧动手，找衣服的找衣服，找首饰的找首饰，忙而不乱。 手脚麻利的给夜秋澜梳头，奚春嘟了嘟嘴：“金嬷嬷的价格最是高，五十两就买了她一句话，一个动作。” 睡的地方比较靠里面，金嬷嬷在门外，又非武林高手，夜秋澜也不担心她听到。 “谁让她处的位置不错？别恼了，五十两银子而已，要不你家主子也赏你一份儿？”夜秋澜对着镜子，给自己换了一副简单大方的耳环。 “奴婢只是心痛主子的银子打水漂了。”奚春笑嘻嘻的，也没怎么放心上。 “金嬷嬷有自己的家庭，老夫人这依靠不一定还有几年，她就想多多为自己打算。”念夏知道夜秋澜不会在意，屋里也没有别人，便实话实说，也不怕有人抓她诅咒老夫人的把柄。 “是啊，以前对小姐也没这么明显示好的，偶尔想要跟她打听一点消息，得花大额的银票，家底应该不少了吧！”奚春继续吐槽。 闻言，夜秋澜动作顿了一下，突然想起了一些事情：“听说，金嬷嬷的儿子和孙子，读书不错？” 金嬷嬷会这么赚，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年代要供一个读书人真心不容易，从最小的童生，到最高的三榜提名，花费真不低，但凡没有一点家底的，连亲戚都会考穷了。 金嬷嬷平日里会替她解围，说几句好话，夜秋澜不是没感觉，可大多是没有效果的。 金嬷嬷总认为自己身份低，人言轻微，但好歹她做了。 夜秋澜也不是不感激，但不代表就认同，因为有时候时机非常好，但是开口会对她本身有影响，金嬷嬷是不会帮忙的。 那些顺口说的两句好话，不过是金嬷嬷给自己留的后路。 因为金嬷嬷不能肯定谁会出头，所以双方都不得罪。 夜秋澜虽然不会否认这样的好意，但也不会蠢得对金嬷嬷掏心掏肺。 说到底，还是一种钱能买到的关系。 比起宫里的一月，金嬷嬷的心更大一点。 最让夜秋澜不爽的，就是前世她落选之后，金嬷嬷那难看的脸色，虽然没有落井下石，但只拿赏银不给消息，还有好几次给奚春难堪。 后来她进了岳王府，成为侧妃，成为皇后，金嬷嬷倒是敢舔着脸在她面前说当年对她多照顾了。 还以为她欺负奚春的那几次，夜秋澜不知道呢！ “是吗？奴婢还没有听说，金嬷嬷的儿子孙子在读书？”奚春诧异，难怪开销那么大，家里至少有两个人进学，花销不简单。 夜秋澜嘴角一勾，才想起金嬷嬷将这事儿瞒得很紧，后来侯府没落，金嬷嬷回到自己的家乡，几年后供应不起了回来找她，才知道这件事情的。 “念夏，让人去金嬷嬷老家查一下是什么情况？”夜秋澜挑眉，若是老夫人知道金嬷嬷家里有好几个读书人，会是什么想法？ 虽然本朝没有一人为奴，全家不能入仕的说法，可老夫人思想很传统，也容不得这种事情。 老夫人会觉得金嬷嬷这是背叛，难不成将来金嬷嬷儿子孙子高中做官，金嬷嬷还要骑到她头上去么？ 当然，这样的事情不会发生，家人高中，曾经为奴者可以脱离奴才的身份，但是有这前科不能封诰命。 所以，金嬷嬷的儿子孙子就算中了，金嬷嬷最多不做奴婢了，却越不过老夫人去。 可老夫人不见得能想通，金嬷嬷知道她很多秘辛，她怎么可能放这种奴婢离开？ “好的，这不难，小姐就等着吧！”念夏和奚春对视一眼，严肃的表情中多了一丝幸灾乐祸。 个中的关系，她们都懂的。 夜秋澜也不是非要报复金嬷嬷，只不过想要她难过一些，就算还了前世她对奚春的欺负。 其实，若非金嬷嬷那么心大，她的收入足够一家好几代过得舒服了。 说话间，夜秋澜就打扮好了，整体也没有浪费多少时间。 金嬷嬷见到松了一口气，算快的了。 等夜秋澜被金嬷嬷带到自在轩，夜姿纤已经在了。 夜秋澜禁不住佩服这速度，夜姿纤在梳妆打扮上的技术果然非同凡响。 比起她来，夜姿纤的头饰妆容都要精致繁复得多了，可竟然还能比她更快？ 那张脸化妆出来，果然比以前更美了一分，配上鹅黄的纱裙，显得特别仙气。 扭头看到来人是姜嬷嬷，夜秋澜心下有些吃惊，扶着念夏的手有些受宠若惊：“姜嬷嬷，真是让你久等了，太后娘娘身体可好？” “二小姐！”姜嬷嬷对夜秋澜的态度更恭敬了几分，而且带着一丝审视的慈爱。 未来的十六皇子妃，也是被她默默当孩子看的。 “太后还好，二小姐，太后娘娘还等着小姐用膳呢，有什么不如路上说？”姜嬷嬷一旦将夜秋澜当十六皇子妃看待，就会真心关怀着。 对于这夜家的众人，她已经受够了，何况当年夜家算计太后，她也清楚，自然不会待见。 “好的，祖母，庶姐，告辞。”夜秋澜冲夜老夫人行了个礼，对于夜姿纤只是看了一眼。 夜老夫人讪讪的没有说话，夜姿纤倒是急了，她打扮这么漂亮，可不是为了只见一个嬷嬷一面的。 “等等……”夜姿纤站了起来，尽量保持礼仪的走到夜秋澜身边，冲姜嬷嬷柔美的一笑：“姜嬷嬷，我这妹妹在家呆得久了，有些事情不太精通，我怕她冒犯了太后娘娘，不如让我一起去看着点妹妹？到时候妹妹进去见太后，我在外面等着就成了。” 186第186章憋气自己吞下去 听到夜姿纤的话，姜嬷嬷呆住了。 她活了这么多年，宫里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无耻的，但是还真的第一次见不要脸到这种程度。 就说夜姿纤找个其他理由也好啊，比如敬仰太后，从来没有见过，想要跟着一起去拜访等等…… 虽然不一定成，但是听起来好听。 偏偏夜姿纤一边抬高自己，一边贬低夜秋澜，显得特别没品。 夜秋澜愣了一下，却很快反应过来，夜姿纤是习惯性黑她，这多正常。 “呵呵，庶姐，你当着我的面就说我有些事情不够精通？你指的是什么？难道你已经知道太后娘娘找我有什么事了？” 夜秋澜这次可一点没客气，平日里没有观众，她还懒得浪费口水，可现在有别人在，她绝对不能软弱。 据她所知，太后不太喜欢软弱柔美的女人，她若是不想在太后心目中减分，就不需要息事宁人， 何况，她本身的性格也不弱，现在没必要让着。 “这么说，庶姐该不是说我的规矩吧，当初兰嬷嬷可是姨娘请来的，你的规矩好，我的规矩不好？这是什么意思？”夜秋澜拿这事情直接打脸。 “何况，我在皇宫里呆了这么久都没问题，你说什么我一直呆在家里？选秀你没去吗？胡言乱语，颠倒黑白，庶姐你魔怔了么？”夜秋澜嘴角勾笑，似乎在温言细语的讲道理。 可明显的，每一句话都让夜姿纤无从反驳，一旦她敢否认，那就会跌入更深的语言漩涡。 不否认就是承认，那她还能说什么？一口闷气憋在胸口不上不下，整张脸都气红了。 姜嬷嬷欣赏的看夜秋澜一眼，这姑娘也挺犀利的嘛！ 姜嬷嬷冲着夜姿纤一笑：“大小姐，太后娘娘宣召的是侯府嫡小姐，你去了是进不了宫的，因为令牌是按照人头点的。” 姜嬷嬷这话客气又讽刺，夜姿纤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 姜嬷嬷也懒得理会这不要脸的，扭头就对夜老夫人笑道：“夜老夫人，夜家嫡女教养得好，连太后都是夸奖过的，其他人质疑就是在质疑太后的眼光，难不成夜老夫人也认为自家的嫡女教养不好？还是由一个庶女说出来的？这夜家还是跟以前一样乱来么？” 姜嬷嬷最后一句话真是戳到夜老夫人痛脚了。 当年的事情，夜老夫人还是很悚太后，就怕太后找夜家的麻烦。 只不过事情做得太小心，太后也抓不住把柄，并没有理由降罪。 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杨家也已经不在了，杨嫒还死了，夜老夫人也就有侥幸的心理。 夜姿纤的行为，她有授意，甚至是希望她能跟着夜秋澜去，这样夜家和太后差不多算和解。 谁知道姜嬷嬷竟然会将事情明说出来打她的脸，夜老夫人顿感脸上火辣辣的，却不敢说什么。 夜老夫人还是知道姜嬷嬷是太后的心腹，她不敢撕破脸。 “澜儿，你快去吧！别让太后娘娘久等了，纤儿，回来，人家召见的是嫡女，你瞎参合什么？”夜老夫人只能妥协，握着拐杖的手都是抖着的。 不过，夜老夫人不是生气，而是害怕。 太后是大泽皇朝最尊贵的女人，夜老夫人还没有勇气去怨恨。 夜老夫人嫁给老安乐侯，是享受到了权利的快感，但是也知道了权利的恐怖。 曾经敢算计太后，不过认为是小事，没有把柄太后也无法计较。 所以，姜嬷嬷带着太后的声威一压下来，夜老夫人反而慌了，这么多年来她最怕太后跟夜家计较的。 因此，夜老夫人的那些想法都太自以为是，太后凭什么要跟夜家和解？她说解就解啊？ 夜秋澜看穿了夜老夫人内心的恐惧，突然有些疑惑。 她并不知道杨嫒是怎么被夜家算计的，所以不知道跟太后有关系。 当时太后的确有赐婚，但她并没有多想，毕竟夜家能求来也是消耗了人脉的。 夜秋澜才发现，夜老夫人好像很怕太后，不仅仅是敬畏。 “祖母？”夜姿纤知道夜老夫人不靠谱，可没有想到这么不顶用，让她参一脚，不是老夫人授意的吗？现在竟然瞬间改变了注意，逗她玩呢？ “闭嘴，若是规矩没学好，再找个嬷嬷学学。”夜老夫人语气重了许多。 夜姿纤虽然有前世的经历，可面对这样的老夫人也不敢再闹，毕竟，夜老夫人还拿捏着她的生死。 眼神一冷，夜姿纤低头泛着仇恨，祖母？呵呵，有用的时候就是祖母，没用的时候就任打任骂，还得任由被卖，有朝一日，她一定让这位高高在上的侯府诰命什么都不是。 夜秋澜感觉到了夜姿纤的怨怼，嘴角勾了勾，老夫人还以为这位孙女依旧那么好拿捏么？ “庶姐，你还是回房等着圣旨吧！这次，我是真的不能擅自做主的带你进宫，你在宫里呆了那么长时间，怎么会不会知道里面处处是规矩？”夜秋澜立刻讽刺了回去，到底是谁没有规矩？一看不就清楚了。 夜姿纤恨得咬碎了银牙，却还得继续笑着，整张脸差点扭曲：“那妹妹快点去吧，别耽搁了，姜嬷嬷慢走。” 她也知道现在不能出言反驳，否则她更加别要什么名声了。 而且，除了夜老夫人的教唆之外，她也是极为想讨好太后的。 只是在宫里的时候，她选择了张妃，而且没什么机会见太后，夜姿纤稍微有点后悔，因为她知道十二之所以会看重现在的夜秋澜，便是因为太后的关系。 夜姿纤才发现，似乎太后比张妃更加有用。 可现在后悔晚了，她想要见到太后可不容易。 夜姿纤还真是有自信，自以为见到太后，就一定会讨得太后喜欢，完全忘记了她自己根本不了解太后。 夜秋澜点了点头，扶着念夏的手背，一拐一拐的往外走，本来是很可笑的动作，却让人觉得炫耀打击，夜姿纤看得眼睛都快冒火了。 姜嬷嬷从另外一边扶着夜秋澜手臂：“伤得很严重？太后娘娘特意吩咐了软轿，希望不会对你伤势有害。” 187第187章话中的信息 姜嬷嬷的声音不大不小刚刚好让夜老夫人和夜姿纤听了个清楚，但是又并非刻意。 她就是想让屋里那两人知道，夜家二小姐是太后罩着的人，以后若是欺负，都将招子放亮点。 夜老夫人本来就敏感，心口一窒息，有种吐血的冲动，但更多的是害怕。太后这是要跟夜家算总账了吗？ 直到这个时候，夜老夫人才觉得自己该对夜秋澜更好一点。 夜姿纤双手握紧了拳头，手背都青筋暴露，整个人都不好了，差点直接冲上去。 心下恨恨的，将来，看谁欺负谁？夜秋澜，你以为你还能当皇后么？ 发狠的夜姿纤却没有想过，有一种逍遥是皇后都敢怒不敢言的。 “哼……”夜姿纤冷哼了一声，也没有招呼，没有多看夜老夫人一眼，转身就离开了自在轩，心里还想着今天都还用心打扮的，浪费时间。 夜老夫人错愕，看着夜姿纤离开，半天都没回过神来。 金嬷嬷暗自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会是这样的，太后的人怎么会按照夜老夫人的想法来做事？ “她……她这是什么意思？”夜老夫人捂着胃部，心肝肺都痛了。 “老夫人，大小姐这也是无所适从，刚才您虽然是好意，可大小姐并一定理解，她现在肯定很难过的。”看到夜秋澜得了太后的青睐，金嬷嬷越发觉得自己选择是对的，对夜姿纤就没有那么上心了，言语间都多了一丝漫不经心和抹黑。 这是以前在郁姨娘的授意下，她经常会对夜秋澜做的。 所以说，金嬷嬷是个矛盾体，一边在帮夜秋澜说好话，一边收了郁姨娘的好处，又会添添堵。 就像现在对夜姿纤如此，在老夫人听来，绝对不是什么好的。 “难过？她难过什么？在宫里那么久不知道讨好太后，现在看到自家妹妹得了青眼就羡慕嫉妒了？她还难过？枉我给她制造了那么多机会，她却不知道珍惜，还有脸难过？”夜老夫人愤然的说道。 夜老夫人的关注点在夜姿纤身上，倒是减少了夜秋澜行为上的不满。 至于金嬷嬷，心下已经决定将老夫人的话变着花样报告给郁姨娘，可以得一笔赏银。 郁姨娘和夜姿纤会怎么做，不在她的考虑范围，若是要她帮忙说好话，自然得花费点好处。 夜秋澜小声的接了姜嬷嬷的话，这个时候，她可不能做得太过：“无妨，其实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嬷嬷不需要担心。” 别人欺上门来，她不能软弱，但是也不好太过落井下石，毕竟她还是姓夜的。 前世跟着张妃，她也需要讨好太后，哪怕太后卧病在床，所以，对于太后的一些习性她还算了解。 不喜欢楚楚可怜，可也不喜欢太过得理不饶人。 虽然知道姜嬷嬷这样对她是因为十六，可她现在不能自己提，太过清楚，反而让人警惕。 “真的吗？”姜嬷嬷狐疑，听十六皇子的话，似乎挺严重的啊！ 夜秋澜笑了一下，出了侯府，特意不让人扶着走了两步：“嬷嬷你看，只要不用力，走路已经没有问题了。” 她不想到皇宫里还继续装，人精太多，容易出破绽。 若是被太后认为她在欺骗就不好了。 十六好不容易给她营造的大好局面，她可不能破坏了去。 见状，姜嬷嬷笑了：“那可好，这样坐软轿就没问题了。” 夜秋澜笑着解释了一下：“嬷嬷知道的，杨家有百花红雪膏，母亲给我留了不少的。” “哦……”姜嬷嬷恍然，原来如此：“还请二小姐上轿，至于你这丫头，跟上吧，太后娘娘今天召见的还有其他人，也派了心腹去接人，都许了带一个自己人。” 闻言，夜秋澜看了看念夏，心下已经在快速反应着姜嬷嬷话里的信息。 姜嬷嬷这话里有很多意思，尤其告诉了她基本情况。 在外人看来，太后的心腹有不少，跟姜嬷嬷同级别的也有多个，不是最亲近的人不会清楚，唯独姜嬷嬷是最特殊的那个。 既然姜嬷嬷会这么提醒她就代表着其他人有可能是幌子，只是为了不让她特别惹眼。 “多谢嬷嬷。”夜秋澜说得真心实意。 太后若是真的将其他人顺带做了挡箭牌，只能说用心良苦，她得感激。 念夏还抱着个盒子，听到姜嬷嬷的话有点懵：“小……小姐，奴婢可没有打扮呢！就这样去见太后娘娘会不会太失礼了？” 夜秋澜有些迟疑，其实念夏和奚春都是平常的打扮，虽然没有特意浓重，但是也简介大方，并非失礼。 姜嬷嬷打量了一下说道：“不会，就这样吧，再等你太耽搁时间，去得太晚对你家小姐不利。” 按照她的想法，在所有进宫的人里，夜秋澜要不早不晚才好，那样不起眼。 幸好夜秋澜自己打扮并没有花多少时间，这个弹性就比较大了。 由此可见，太后和姜嬷嬷为夜秋澜考虑的真不少。 念夏有些紧张，吞了吞口水点头。 姜嬷嬷看着有些好笑，终于发现一个反应比较正常的了，夜秋澜这样也太让人不操心，搞得她这嬷嬷有点无用武之地。 “不用太紧张，只要不出错就行了，很可能你见不到太后的，在特定的地方等着你家小姐就成了，别给你家小姐惹事就好。”姜嬷嬷提点了一句。 因为坐的软轿，大家坐不到一起，路上就没机会多说。 “好的。”念夏本来就被杨嫒教养得不错，只是突然说要见太后才紧张，搞清楚了事情，比奚春调整得还快。 夜秋澜上轿之前给念夏示意了一下门房，念夏理会的点了点头，掏了一分银子给那守门的，让他帮忙找人去静秋轩通报一声。 夜秋澜坐轿在前面，姜嬷嬷也坐轿跟在其后，唯独念夏是低调的马车，看来的确是早准备好的。 软轿虽然慢一点，也挺舒服的，夜秋澜被晃得稍微有点昏昏欲睡。 谁让轿子里只有她一个人，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188第188章先挑起的暗中较劲 亏得中午饭没来得及吃一口，夜秋澜饿着还能保持一分清醒。 到了宫门口，姜嬷嬷出示了令牌，就连念夏的马车也畅通无阻的跟在后面，一路到了慈宁宫。 果然，夜秋澜到的时候，看到了好几个人，其中最显眼的就是霍思雨。 夜秋澜了然，太后若是要召见，怎么都不能越过她去，否则，不管是霍家，还是关于太后，流言蜚语都会传得不知所谓。 另外，白思涵也在，易蓉蓉就没有资格出现了，到底是皇商，名声和官声都不算顶尖，太后没有注意到很正常。 白思涵见夜秋澜过来了，立刻冲她灿烂一笑，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有熟悉的人就舒服多了。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那种见到亲人的感觉是什么意思? 霍思雨见到夜秋澜出现，先是非常惊讶，随即看了看太后，表情微沉，陷入了若有所思的状态。 当然，霍思雨也没有那么神，会直接猜到夜秋澜跟十六扯上了关系，她只是觉得太后好像对这位真的很看重。 霍思雨一直在讨好太后，可收效甚微，她想从夜秋澜身上找找原因。 对于上一辈的恩怨，因为国公夫人的胜利，她已经很久不提杨嫒了，所以霍思雨并没有听说。 夜秋澜还看到户部尚书的嫡女商云惠，不知道这辈子还能不能成为七皇子的正妃？ 皇家姓云，百姓大臣取名字一般就得避讳这个字了，可这种事情靠自觉，也没有那么严格的。 一般来，老百姓未必想得起来，甚至有些人一辈子不知道皇家姓什么，用了也就用了。 君不见夜秋澜的父亲也带了一个“云”字吗？ 当然，夜秋澜一直认为夜老夫人和老安乐侯当年给夜博云取名字是明知故犯，不追究还好，那是皇家恩宠，若是追究起来，还真的吃一顿挂落。 这等便宜都要去占，夜老夫人和安乐侯的胆子真心不小。 至于户部尚书的嫡女，商云惠当时出生有皇帝赐字，就是这个“云”字，才是真正的恩宠。 看到这一片正妃嫡妻的身份，夜秋澜稍微有点发憷，看了看太后的笑意才放心， 前面都能想得那么周到，没道理在人选上落了判断，夜秋澜将担忧放了放：“臣女拜见太后，太后娘娘金安。” 太后淡淡的点了点头：“嗯，起来吧，赐坐。” 夜秋澜叩谢之后，坐到了太监搬过来的绣凳上，白思涵很随意的将凳子拖了过来。 太后看了看，眯起的眼睛带着笑意。 虽然太后的态度有些淡，可霍思雨觉得夜秋澜能够被召见便是大恩宠，让她有了危机感。 所以，正当夜秋澜和白思涵汇合，霍思雨就站起来了，盈盈一拜：“太后娘娘，臣女知道您喜欢喝淡雅一点的茶，就收集了一些龙绍雪井，希望太后娘娘能够喜欢。” 闻言，夜秋澜诧异的看了一眼霍思雨，她怎么就感觉这位是冲她来的呢？难道霍思雨已经知道她跟十六的事情？应该不至于泄密这么快吧！ “哦？”太后表情带着一些感兴趣：“龙绍雪井？你有心了。” “只要太后娘娘喜欢，臣女也觉得值。”霍思雨浅笑，让等在门外的丫头将礼物送进来，顿觉自己选择没有错。 看到太后的笑容，霍思雨突然觉得不枉她费心费力打听一阵。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礼物不是私下里给了专门人员就成？霍思雨这么一弄，倒是将礼物摆在明面上了。 她都献礼了，后面的人难道还能藏着掖着？ “龙绍雪井啊，呵呵，真有钱。”白思涵吐槽了一句。 “是啊，不知道是真还是假？”夜秋澜看见有不少仇恨的小眼神瞪向霍思雨了。 毕竟礼物不摊开来说，那么用了心就成，太后也不会特意去比较谁的礼物好，谁的礼物不好。 指不定临走时，太后还会每人回一份差不多的礼。 可霍思雨来这么一出，就算太后不比较，还有别人比较呢，最后若是再回同等的礼，太后也没有理由。 到时候看回礼就知道礼物轻重，就知道太后满意度，非要拼个高下，这不是折腾人么？ 并不是每个家庭都有镇国公那么富有的。 其实镇国公就是第二个杨家，战争给大泽皇朝带去了财富，也给镇国公带去了财富，不少人心知肚明。 以前只是有个杨家更庞大，镇国公才不显的。 “呵呵，我估计是真的，不然她也不敢拿出来献给太后。”因为是对手，白思涵对于这点还是能肯定。 “那还真是挺有钱的！”夜秋澜肯定了这个说法。 因为龙绍雪井，是大泽皇朝最大的龙绍山脉中最高的那座山峰峰顶所长的一颗母树所产。 那颗母树所长的位置极为危险，在垂直的悬崖峭壁外，虽然树冠已经高出了峰顶，可斜着生长代表着离峰顶有一定的距离。 若是要采摘，必须顺着树干爬过去。 以最高峰那高度来说，峰顶不仅温度低，而且有强大的冷空气，普通人根本不能承受，更别说活动自如的采摘了。 重要的是，这种采摘最顶级品质的，还要少女衔口。 也就是说，需要十五六岁的处子，用嘴去采摘。 这种难度，加上每年的产量，以及最顶级炒茶手法失传，致使最顶尖的龙绍雪井早已经价值万金。 有钱也买不到的，皇家也没有贡品。 所以，霍思雨将玉罐打开，众人都伸长了脖子，想要看看是不是最顶尖品质的。 夜秋澜首先注意到那玉罐，那么大一块玉掏成罐子，价值绝对不菲。 而且，玉罐子有雕花，看起来本身就是件艺术品。 如此价值的玉罐居然只是容器，可见里面的龙绍雪井价值更高。 太后也看到了玉罐，发现那上面的雕花是梅兰竹菊四君子，手法是出自大师之手，笑容禁不住淡了一分。 这样一件礼物，价值高得超出了想象，不过是一次召见，又并非过生日，或者其他节日，送这么重的礼物，别人会怎么想？ 189第189章原来还有不擅长的 太后可是很爱惜羽毛的，要不然当年也不会因为发生了杨嫒的时候，就不再赐婚了。 霍思雨这礼物，难道不会让人觉得，她召见别人，还是为了礼物来的？ 这平白无故的要礼物，名声还能好听？ “真是有心了，这罐子不错。”太后夸奖了一句，心里灵活的顿时听出了一点不对味。 霍思雨送的是茶，太后夸的却是罐子，很明显有些鸡同鸭讲，没有太过在意。 夜秋澜和白思涵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的一笑。 送礼也是一门学问，并非越贵重越好，霍思雨显然犯了这个错误。 也不知道是她太急功近利，还是本身没学精通。 “太后好眼力，这可是传奇雕刻世家，赵家的作品，臣女瞧着刚好合适，就拿来装龙绍雪井了。”霍思雨毫无所觉，还很享受众人羡慕嫉妒的眼光，顺便拍了一记马屁。 夜秋澜挑了挑眉，这才发现曾经完美的语贵妃，也有不擅长的事情。 前世太后身体不行，就没有召见秀女，也就没有送礼这一出了。 所以，霍思雨通常都是收礼物的那个，不管是作为镇国公的嫡女也好，还是十二的侧妃，后来的贵妃等等，只有别人给她送礼的份儿。 她给别人送礼，不管轻重，都是恩宠，无人可以置喙。 哪怕她给正妃送礼，只要不是特别奇怪都挑不出错来，何况还有嬷嬷把关。 夜秋澜还真的是现在才发现，她竟然不擅长送礼，当真意外得很。 夜秋澜更加不知道的是，霍思雨不擅长这个还是受了国公夫人的影响。 以国公夫人的出身和脾气，什么都要最好的，给自己女儿也是最好的，自然潜移默化的让霍思雨认为，礼物越贵重越好。 尤其是太后的身份尊贵，礼物更不能寒酸。 太后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只能攻其喜好了。 赵家？太后愣了一下，随后笑得很玩味。 霍思雨来这么一出，太后也发现了她的弱点，以前真以为这姑娘是处处完美的不像个人。 可这缺点很要命啊！ 一个不会送礼的主母，就不会经营人情关系，对男人的事业来说简直是灭顶之灾。 别说可以学，选秀之前教导规矩的嬷嬷难道没说过？ 霍思雨这分明成了潜意识，若是想改，只怕没有长时间的教导，很难将观念扭转过来。 这一刻，太后不由得庆幸十六看不上了，否则，以后还不得惹好多麻烦需要十六去收拾？完全有违她的初衷。 霍思雨这本事，不管身份多高，都压根儿不适合做主母。 而那传奇雕刻世家也没落了，现在仅剩一支血脉在雕刻上的手艺也惨不忍睹，甚至不能养活自己和家人，差不多已经放弃了。 这些只能证明赵家的作品价值更高，因为以后都不会再有了。 “来人，呈上来给哀家看看，这样的顶级茶，哀家平生也只见过一次呢！”太后摸了摸手腕神的佛珠，看似很有兴趣的说道。 霍思雨心下一喜，赶紧将玉罐交到走过来的嬷嬷手上，满脸期待的看着太后。 夜秋澜和白思涵都当笑话看，她们还第一次看到霍思雨这种不太淡定的表情，平时都一副淡雅如菊的样子，带着那丝高贵好像随时都能飞升…… 太后看了茶叶一眼，不由得赞叹：“果然是最顶级的龙绍雪井，来人啊，赶紧烧水，茶艺好的都来露一手，给大家都泡上一杯，都尝尝。” 闻言，霍思雨脸色僵了僵，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难道她敢说自己收集得那么辛苦，花费了那么多银子，消耗了那么多精力，太后你就人手一杯是要不得的？ 难道她还敢说太后在浪费她的一片用心？ 不少人都怔了一下，然后忍俊不禁，太后这打脸还真是有点快啊！ 君不见霍思雨的表情都僵硬了么？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既然有好东西就大家都享受一回，思雨，你不会介意吧！”末了，太后还这么问了一句。 突然发现太后也是补刀能手，这嘴皮子跟十六有那么多相似之处。 霍思雨脸色有些难看，但又必须笑着，怎么瞧都带着一丝扭曲：“太后娘娘说笑了，既然是送给太后娘娘的礼物，自然随便太后娘娘分配。” 太后都已经开口了她敢说不行吗？霍思雨只感觉到心在滴血。 哪怕镇国公的确富有，霍思雨此刻也不由得心疼。 为了这份礼物，她耗费了不少人力财力，一共才收集了二两，本来是准备讨好了太后，天后一高兴就可以求赐婚的。 只要能完成她的心愿，花再多都是值得的，可她似乎玄子了一个错误的场合。 霍思雨终于发现，她刚才不该拿礼物来炫耀，甚至想要打击别人，尤其是夜秋澜。 霍思雨直到现在还没有想到，夜家虽然穷，但是杨家比镇国公还富裕。 杨家虽然被抄，但是不代表夜秋澜就是穷人。 但看杨嫒给夜秋澜留下的嫁妆就知道了，比霍思雨动用的财产还多。 霍思雨现在领悟到的是，她不该将礼物展现在众人面前，若是悄悄的收了礼物，太后也不用拿出来分享。 现在太后分享是大方，不分享反而被人惦记着。 “呵呵，思雨县主真是厉害，这最顶级的龙绍雪井，我还从来没有享受过呢，传说都吹上天了。”白思涵见有机会，立刻开口讽刺，真不愧是好对手。 “太后娘娘，今天拖您的福，我终于可以尝尝鲜了。”白思涵冲太后行了一个礼，那嘚瑟的表情就气得霍思雨差点吐血。 被对手看了笑话，霍思雨心气儿顺不下来。 白思涵看待问题虽然比较透彻，但是本身并没有不食烟火，特别是熟悉了之后，简直有点古灵精怪。 霍思雨和夜姿纤，纯粹是那种培养的仙气儿。 当然，比较起来，霍思雨多了一丝高贵大方，看着就惊艳无比。 “你这小嘴，就是会说，丞相府还能缺了你吃的不成？”太后调侃着：“沏茶的赶紧的，第一杯给白小姐奉上，免得等急了。” 190第190章第一九〇章一来就是一串 白思涵俏皮的吐了吐舌头：“太后都发话了，其他人肯定遵命。各位姐姐妹妹们，不好意思了，这极品龙绍雪井，我可要先尝了。” 众人善意的一笑，同时也隐藏了对霍思雨的讽刺和嘲笑，毕竟霍思雨的身份不是她们能招惹的，至少不能明目张胆的惹。 可憋着又难受啊！ 太后和白思涵太善解人意了，立刻配合说了个笑话，大家都不由得极为捧场。 “这第一杯，就让你了，这算什么大事？” “是啊，指不定我们的也到手了，你的还烫着呢！” “人人有份，不差这点时间。” “……” 所有人附和着，都是给白思涵面子的。 太后笑呵呵的，很喜欢这样和谐的热闹，霍思雨看着高贵优雅，做事却显得极为尖锐。 没事儿找事儿，太后自然不开心，她召见这些人的本来目的就是见夜秋澜，霍思雨就是那自以为是的搅屎棍。 夜秋澜没有说话，笑呵呵的看着白思涵打诨插科，暂时得到了所有人的支持。 一不小心，就将霍思雨凉到了一边，还得赔笑。 看起来那大泽第一美人的脸，也僵得有点端不住了。 偏偏白思涵还没准备放过霍思雨，跟大家闹够了，向霍思雨福了福身：“这可多谢思雨县主了，若非思雨县主对太后娘娘这么用心，臣女等也没这福气。多谢思雨县主……” 霍思雨有县主的诰命，白思涵虽然有个丞相的爹，可一介白身。 偏偏两人有些不对付，平日里没少折腾，看名字就知道，同样有个“思”字，没有心心相惜就成宿敌了。 白思涵都这么慎重了，在场也没有比县主身份更高的，纷纷站了起来，向霍思雨福了福身以表感谢。 在霍思雨看来，这是极尽的讽刺和嘲弄，差点没一巴掌扇到白思涵那极为讨厌的笑脸上。 幸好还有最后的一丝理智克制住了，不断深呼吸来让自己平静。 隐晦瞪着白思涵的眼神都快吃人了。 其实很多人也觉得这么做不妥，似乎将县主的脸面仍在地上踩了，可大家都这么做，自己不做的话，太过明显肯定被霍思雨逮住，哪怕是站在她那边的，都得吃一顿挂落。 在场没有傻的，所以都被白思涵的言语和动作强行绑架了。 夜秋澜也笑容满面的跟着做，觉得白思涵算是爽快的胜了一次，这种机会应该不多。 若非霍思雨自己作死，白思涵也不会得到太后这个隐形助力，偏偏霍思雨还没发现自己哪里错了。 被白思涵这么一打岔，霍思雨想要掀起的敬献礼物一事也不了了之，不少人都暗中松了一口气。 太后自然也不想看什么礼物，如此最好：“姜嬷嬷，人都来齐了吗？” “回太后，齐了，最后一位是丘城守卫武大人的嫡女武瞳，身子骨有点弱，刚到的。”姜嬷嬷弯腰垂首，跟太后小声汇报。 “哦……”太后抬头看了一眼，瞧见了坐得比较远的武瞳，这会儿还有点气喘吁吁。 夜秋澜耳朵尖，听到了太后和姜嬷嬷的谈话，也不着痕迹的打量那位柔弱女武瞳。 夜秋澜对武瞳是挺好奇的，她的身体是特色，最后又逆袭得很干净利落，虽然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具有深远意义的事情，可依旧是女人中的传奇。 武瞳那烂五渣的身体很多人都知道，去接人的肯定也将人送到了慈宁宫门口。 可大门到正殿还有点距离，不用怀疑，武瞳就走这一段就能累成现在这样子。 太后估计也是听说了武瞳的特色，稀罕的多看了两眼后，倒也没有说什么。 换成别人，太后肯定要怀疑一下，为什么会喘成这样，做给谁看呢？ “既然如此，就传膳吧，大家也饿了……”太后一句话，众太监宫女也忙活开来。 夜秋澜眼睛亮了亮，稍微有点期待。 侯府的午饭是董嬷嬷去叫早了，就怕晚了没什么好东西，所以磨蹭了这么久，现在还没有过午饭点。 人多也不用挪地方，有大力太监合力搬进来一张又长又大的桌子，收拾好了之后就往桌上端菜。 正好，夜秋澜离桌子很近，尤其是首位，可那位置和附近她都不能坐，就想挪到下面去。 谁知道太后被姜嬷嬷扶着走向上位，刚好经过她的旁边，仿佛是才发现一样，随口说了一句：“夜二小姐，听说你脚受伤了，那就别走太远了，坐哀家身边吧！” 闻言，众人都忍不住泛起嫉妒的小眼神，可仔细一看，夜秋澜离那个位置的确最近，不由得都疑惑，真是太后一时恩宠？ “谢太后。”夜秋澜蹲了蹲，心下是明白的。 白思涵笑呵呵的，直接选了夜秋澜下首的位置，也不介意。 别人想介意也没办法，太后都发话了，谁敢质疑不成？ 何况，只是个吃饭的位置而已，太过计较未免有点小心眼。 不过，夜秋澜还没坐下，就听到条件唱名：“皇上驾到，七皇子，八皇子……” 一连串的身份飘过众人的耳朵，得，几乎能来的全来了。 众女立刻不着痕迹的整理了一下衣服头发，表情动作都更加端庄起来，面色带羞，多了一****迎还拒的美态。 太后垂了垂眼，对面前这些女儿家的小动作见怪不怪。 随即，太后才发现身旁的夜秋澜有些遗憾的看着一桌子菜，眼神都带着点小怨念，似乎宁愿皇帝一群人别来打岔。 见状，太后不由得乐了，心情也突的好上几分，看得姜嬷嬷一阵稀奇。 “母后，看来朕和儿子们来得早不如来得巧，看来大家还没开始啊！”人还没有进来，皇帝爽朗的笑就入耳了，众人闻声立刻行礼。 夜秋澜动作稍微有点小心，脚踝毕竟脱臼了一次，虽然已经正骨也上了好药，可不能保证好全了。 幸好有桌子挡着，夜秋澜也不算突兀。 感觉光线为之一黯，似乎进来了不少人，夜秋澜垂头守着规矩，没有抬头去看谁。 191第191章竖起耳朵听消息 太后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夜秋澜的裙摆，都遮住了，瞧不见受伤的脚。 “皇儿还是赶紧叫起吧，这一屋子娇滴滴的姑娘，哀家看着都心疼。”太后笑着说，眼神扫过毫无存在感走在最后的十六，那眼神果然有落到夜秋澜身上，尽管只有一瞬，可刚好被她逮住。 十六随意的一低头，显得极为漫不经心，似乎完全没放在心上。 就算霍思雨一直盯着十六看，也没发现这点异常。 “哈哈，母后倒是比朕都还怜香惜玉了，都起来吧，加几个凳子，母后该不会不要朕来蹭饭吧！”皇帝心情似乎不错，还开起了玩笑。 哪像那天遇见的突发状况，皇帝的脸色都能媲美锅底灰了，天子之怒，吓人得很。 “这还能惦记哀家的饭了？赶紧的坐吧，饿着你，不只哀家一个人心疼，要饿着哀家的孙儿，也没人替哀家心疼啊！”太后也调侃，招呼着赶紧加凳子。 皇帝肯定是要挨着太后做上位的，原本那位置是霍思雨要坐过去，谁也没有要跟她抢。 另外一边，太后点了夜秋澜，那也固定了。 可现在这样，皇帝和皇子们肯定要挨着上首，众女只能挨着往后移动。 正好，霍思雨就在对面，夜秋澜刚坐下感觉到身边有个熟悉的身影，才见十六已经神不知鬼不觉的在旁边坐下了。 不过，十六本来就走在后面，排行又算小的，自然坐到皇子们的末位。 挨着夜秋澜是因为她顺移下去的，看起来理所当然，倒也没人觉得不妥。 哪怕对面的霍思雨已经嫉妒到眼睛冒火了，也没有发现什么刻意的痕迹。 夜秋澜低头咳了一声，是她自己心里有鬼。 不经意抬头就看见十二坐在霍思雨身边，夜秋澜眨了眨眼，这是巧合？还是特意的？ 这次夜秋澜倒是想错了，这还真是巧合，谁让霍思雨也是顺位移过来的？ 十三皇子出生就夭折，十四皇子卧病在床，十五皇子孤僻得很，几乎关在自己宫里不出门，不说别人了，就是皇帝想要见一次都难。 而十六皇子以后的，相对还小，暂时每天固定上学，自然就没办法跟着皇帝在太后面前晃了。 十二是十六以外最小的，如今还少了十皇子这根搅屎棍，剩下的也就还有七皇子，八皇子两个，显得那么的和谐。 霍思雨似乎没有注意到身边是十二皇子，只顾着看对面的十六。 十二皇子注意到了，可似乎并没有很高兴，皱了皱眉眼神不善的看着夜秋澜。 夜秋澜瞬间感受到了这满满的恶意，暗自挑了挑眉有些无语，知道十二皇子又想到了昨天的事情。 安乐侯和夜姿纤纯粹给他制造了二次伤害，至于窦锦娘这颗棋子伤得怎么样了？空了问问十六，他一定知道。 “母后看起来挺高兴的，得多召见一下年轻人，有朝气。”皇帝纯粹没话找话，不知道是不是他自己也发现场面有些拘谨。 太后点了点头，示意大家动筷子：“是啊，看着就想起当年，挺怀念的。”扯谈，她明明是看到了乖孙媳妇的反应，总是那么意外。 太后发现，对夜秋澜来说，其他人都比不得一桌子美食重要，瞧着就让人有食欲。 能吃是福啊，对于老年人来说，能吃的女人更能生…… 夜秋澜可不知道太后因为她一个眼神就想到老远去了，她的确有大半的心思在美食上。 白思涵瞄着夜秋澜，想得没太后那么深刻，但是总觉得每次坐在夜秋澜身边都能特别有食欲。 因为皇帝事前有言，大家回话自是不用站起来，就能听到皇帝一个个点名。 很快就轮到了夜秋澜：“夜二小姐昨天回府崴脚了？现在情况怎么样？朕就多赐你几瓶百花红雪膏好了。” 闻言，夜秋澜嘴角暗自抽了抽，原来崴个脚就用百花红雪膏，十六是从皇帝老子这里遗传的么？ “臣女谢皇上恩典。”夜秋澜也不客气，百花红雪膏可是好东西，她虽然有药方，可是配备起来麻烦，而且有几位药不仅贵还不好找。 所以，有恩赐自然更好，皇帝这随口一开就是“几瓶”，难得大方。 听到皇帝这么一说，十二脸色有些难看，他昨天太过忙乱，完全不知道夜秋澜受伤了。 若是真追究起来，他还得担一部分责任，毕竟他“抢”了夜秋澜的马车，还让夜秋澜走着回去。 谁会想到夜秋澜真会走着回去？当时那么多人看到听到，十二终于体会到了一种百口莫辩的憋屈感。 十二怀疑夜秋澜是故意的，可是他找不到理由反驳。 不得不说，十二真相了，夜秋澜就是故意的丝毫破绽不留。 当然，受伤绝对是意外，若非夜府自己作，她也不至于将自己弄伤啊，又不是受虐狂。 现在看来，效果反而不错。 顶着十二怨怼的眼神，夜秋澜觉得嘴里的美食更加香甜。 皇帝隐晦的看了看十二，微微皱了皱眉，现在这么多人，十二也不知道避讳？看来真是气得没理智了，平常的十二也没有这么蠢。 “母后，看你身体还不错，这次去行宫避暑，您也跟着一起去吧！”皇帝再次看了十二一眼，见他对夜秋澜有些上心的样子，不由得若有所思。 皇帝想得好，再一次自以为是了，因为十二就算一开始有些不理智，可很快也反应了过来。 所以，现在这做派，分明是做给皇帝看的。 十六发现了皇帝的反应，微微有些皱眉，看了看夜秋澜，忽然觉得要改变一下策略。 这会儿，大家的注意力都被皇帝的话给吸引了，包括十二，也不再只是盯着夜秋澜发射仇恨的小眼神。 去行宫避暑可就是两个月，虽然行宫有警戒范围，可附近也有不少好玩的地方，甚至是热闹的集市。 这对常年呆在京城，几乎没有去过什么特别地方的贵女千金来说，有着莫大的吸引力。 所以，在场的少女们都竖起了耳朵，希望能有自己的份儿。 192第192章另一个不安分的杨家 “哀家老了，还不知道能不能经得住折腾，反正时间还长，到时候再看身体情况。”太后也没有完全拒绝，随口又提到：“不过，最近灾难不断，不管是个人还是国家，哀家这心是慌的，过几天想去国寺住一段时间，为我大泽祈福，皇儿就不必牵挂了。” 对此，太后早已经跟皇帝通过气，现在只是说出来大家知道，同时也确定了行程。 所以，皇帝并不觉得意外，只是点了点头：“母后高兴就好，若是觉得寂寞，找几个人陪你去也是一样的。” 闻言，除了夜秋澜，白思涵和霍思雨以外都大惊，纷纷不自觉的低了低头，有种鸵鸟的想法。 太后要找人一起去国寺吃斋念佛？她们这些小年轻哪里坐得住？ 而且，太后说是去祈福，可并没有说什么时候能回来，连避暑行程参加不参加都不确定。 虽然跟着太后会有一定的好处，可现在选秀已经过了，就等赐婚圣旨了，不少人都不愿意再横生枝节。 若是因为祈福就拖成了老姑娘，再有太后增加身价也不管用。 众女飞快的计算得失之后，都有了得不偿失的结论，自然不愿意去。 饭桌上的气氛瞬间诡异起来，太后并不意外，所以就当没看到了。 夜秋澜是眼睛一亮，若有所思，前世的太后一直卧病在床，没有去国寺，现在对她来说，指不定还是件好事。 不说十六和太后的关系，就是这样能避开夜府和十二的共同算计，也值得她考虑了。 白思涵是真无所谓，估计让她直接出家，她也能很快看破红尘的，丞相一直在担心着呢！ 至于霍思雨，那是淡定，因为她知道不会轮到她的，就算太后真有这打算，镇国公也有办法解决。 有背景有底气就是不一样，霍思雨是得意于镇国公的权势，却完全没想过危机。 皇帝将众人的表情收入眼底，一边皱眉一边欣赏，心下也有些复杂。 “哀家是去祈福，又不是去玩，还寂寞？要什么人陪？没得太聒噪了。”太后淡淡的说道：“不过，哀家虽然不在，但是几个孙儿的正妃你也别乱指，好歹让哀家先知道都选了谁。” 太后这是在打预防针，免得无声无息的，十六的皇子妃就成了别人。 事先给她看了，还有回转的余地。 “这个自然是要给母后过目的。”皇帝没有多想，连忙应了下来。 紧接着就说起了其他的事情，偶尔还会夹杂着一些国事，众女虽然不插话，但是听在耳里，记在心里。 因为历史上出过不少女皇，大泽也有后宫不得干政的法令条例，可是当面说说没有问题，只要不涉及机密。 所以，女人是可以听，但是没资格讨论，更别说插手了。 可皇帝说政事儿是不同的，这里面就算她们不懂，可以回去说给家长听，指不定就能分析出什么有用的信息了。 这顿饭好歹是没出什么问题，顺顺利利的吃完了，可夜秋澜还是不开森。 这样完全吃得不痛快，而且她没怎么停过，但顾着礼仪，最终只有五分饱。 十六低头笑了一下，昨晚上他是见识过夜秋澜饭量的，知道她肯定没吃饱，难怪夜幻会吐槽夜秋澜在夜府吃个饭都要计算着来，让人很胃痛。 女儿家真是没几个有她那种胃的，都跟猫食似的，生怕吃多了就长胖了。 可即便是这样，太后特意关注后，对夜秋澜的食量还是表示了满意。 吃到最后，一群少女都拿着筷子装样了，唯独夜秋澜是真的在吃。 眼巴巴的看着一桌子美食还剩那么多就被撤走，夜秋澜觉得有些心塞。 太后对她的小眼神特别喜爱，忍俊不禁之余更关注了几分。 若说太后对夜秋澜的看重，一开始是因为对杨嫒的补偿，后来是因为对十六的爱屋及乌，那么现在就多几分真心了。 以前谈不上了解，自然谈不上感觉。 饭后皇帝没有离开的意思，诸位皇子也不会走，大家分散开来做坐，很快就上茶了。 本来有皇帝在，白思涵的第一杯就当笑话过去了，不曾想太后还记得：“这是思雨县主送给哀家的顶级龙绍雪井，哀家可答应了白家小姐，她是第一杯的，皇儿和孙儿们可不要怪罪。” 这话说得皇帝有点懵，既然是霍思雨送的茶，怎么白思涵是第一杯，太后说错了吗？ “嗯？啊，哦……那第一杯就给白小姐吧！”皇帝顺着话说，还有点怔神。 “龙绍雪井？思雨县主真大方。”七皇子表情带着敦厚，说话却有点带刺。 霍思雨嫁给谁，都不可能嫁给他的，他自然要打击对手。 “确实，龙绍雪井我还以为成为传说了，没想到还有啊！”八皇子想法差不多，两人瞬间站在了一条线上。 霍思雨站了起来，笑容可掬：“臣女也是无意中打听收购到的，孝敬给太后娘娘，当不得七殿下和八殿下的夸奖。” 这种众矢之的反而是霍思雨喜欢的，被关注，然后周旋，都是身为主母该做的事情。 两位皇子被堵了一下，眼神一深，轻笑着化解了自身的尴尬。 皇帝表面笑着，却意味深长的看了霍思雨一眼，霍家吗？又是一个更加不安分的杨家啊！ 至少现在皇帝还会为对杨家做的后悔，却清楚的感觉到，不会对霍家后悔。 夜秋澜只是比白思涵后一步拿到茶，却没有急着喝。 肚子没填饱，还这么快就喝茶，真怕待会儿肚子会不受控制的咕咕叫。 何况，龙绍雪井有很多等级的，就算没有极品的，那其他等级的也不会少，龙绍山那么大，还能少得了茶树？ 说什么，夜秋澜都能跟着享福，等十二坐上那个位置，极品的也不缺了。 十二可是享受派的，只不过她慢慢也发现了一个真相，十二根本就不喜欢喝茶。 对外将假象之所以做得那么好，纯粹是在感受权利所带来的美好，现在想想真有点魔怔。 193第193章出大事求皇帝镇场 正当夜秋澜回忆得起劲，大家专心品茗的时候，门外突然飞奔过来一名太监，竟然来不及通报就进殿了，吓了大家一跳。 这么直接冲向皇帝的行为，可是很容易被当成刺客的，这太监作死吗？ 皇帝惊得站了起来，怒指那太监：“哪来的奴才，放肆。你脖子上那颗狗头还要不要了？” 皇帝站了起来，其他人也坐不住，纷纷起立。 夜秋澜看了看十六，发现他已经站在太后身边了，若是有什么突发事件，他肯定来得及出手。 所幸十六离太后本来就近，只隔了个八皇子，这举动也不算突兀。 那太监进门的时候被绊了一下，再被皇帝这么一吼，整个人哆嗦着摔倒在地，连滚带爬的向前。 不敢抬头，太监重重的磕了个响头：“皇上恕罪，奴才这是急晕了头，储秀宫出大事了，皇上，国子监祭酒的夫人闹起来了，皇后娘娘镇不住，急请皇上过去主持公道。” 夜秋澜眨了眨眼，这太监说话到底是语无伦次呢？还是真蕴藏着这么多信息？一时半会儿还消化不完的样子。 当时第三轮选秀就在储秀宫附近，崔颖受伤后就送回了自己房间，有专人伺候，甚至派了一名太医随时查看情况。 昨天秀女集体出宫，大家都忙得很，崔颖的事情就拖到了今天。 这会儿，应该是崔夫人进宫接女儿了，却看到自己女儿伤成那副模样，就忍不住闹了起来。 可事已至此，崔夫人有必要闹得皇后娘娘都做不了主么？ 这件事情虽然皇家是有些理亏，可闹到最后，很可能就变成罪了。 显然大家都有此茫然，皇帝也没有迟疑，立刻大踏步往外走：“蠢奴才，传个话都不清不楚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还不快老实交代？” 其他人赶紧跟上，在场的女人都看向了太后，听起来就是有热闹好戏，不让她们去肯定挠心挠肺的。 太后只是站了起来，脸色的笑容没了：“去吧，都去替哀家看看发生了什么……” “谢太后恩准。”霍思雨反应最快，立刻福了福身，转身疾跑了几步，跟在了最后的十六身边。 见状，其他人是习惯了，霍思雨追着十六跑不是一天两天的。 太后一噎，越发觉得霍思雨不是一个做主母的好人选。 夜秋澜以前没怎么出门，倒是没这见识，听说毕竟没有太深的感受。 对此，稍微有点不爽，夜秋澜默默感觉到有什么属于自己的被窥视了。 霍思雨真是够胆儿啊！ 夜秋澜淡定的在自己小账本上给霍思雨划了一笔，以前还觉得她们俩很可能井水不犯河水，霍思雨行为再开放，那很快就要成为十二的侧妃了。 现在看来，是她小瞧了霍思雨的决心。 既然已经跟十六结成联盟，无论如何，她也得帮十六挡一点女人灾，这是即将身为十六皇子正妃的职责。 好歹十六皇子帮了她这么多，夜秋澜也慢慢开始替十六考虑了。 其他人纷纷冲太后行礼，然后跟上了大部队。 白思涵看了看夜秋澜：“我们不去吗？” 夜秋澜回头瞧了瞧：“我就留下来陪太后娘娘说说话，你若是想去，记得回来给我说说细节。” 闻言，太后忍俊不禁：“夜二小姐跟着去吧，刚刚吃了午饭，哀家也困了，刚好能睡上一觉，等你们回来再说给哀家听好了。”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有皇后加入的事情绝对不是那么好说的，她宁愿不去凑这个热闹。 可太后都说要休息了，她也不能赖着不走。 “那我们一起去吧，不过你的脚没问题么？”白思涵低头看了看夜秋澜的脚。 太后点了点头：“确实，你脚是个问题，姜嬷嬷，备三顶软轿，武家那姑娘，也让她坐轿子吧！” 白思涵和夜秋澜扭头看到了还坐原地的武瞳，她表情正有些不好意思。 夜秋澜咳了一声：“思涵，你倒是捡便宜了啊，什么情况都没有，也能蹭上轿子坐。” 太后真是太细心了，连武瞳的奇异体质都想得到。 白思涵哈哈一笑：“太后娘娘真是太贴心了，能坐轿谁还愿意走路呢？” 太后嗤笑一声：“不过是懒得要命，怎么还成了哀家的功劳？” 几人随意的调侃了两句，气氛顿时活跃了，让武瞳松了一口气，至少白思涵是个完整的普通人都坐轿，她就不是那么尴尬了。 武瞳不由得感激的看白思涵和夜秋澜一眼，知道她们是有意给她解围的。 等三人舒服的坐着软轿到了储秀宫，皇帝等人已经在里面了。 三人悄悄的站到后面，不着痕迹的往前看，顿时一惊。 意外的，她们看到了十皇子，这现状明显没有那太监说的那么轻松啊，情况似乎有点复杂。 幸好来得及时，还听到了崔夫人的辩解，让人猜出了前因后果。 “皇上，臣妇家的大人一直兢兢业业，两袖清风，因为耿直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可是饱受皇恩，也不是别人随随便便就能欺负的。如今，臣妇的女儿成这样了，还望皇上替臣妇做主啊！”崔夫人的头发稍微有些凌乱，说得肝肠寸断，催人泪下。 夜秋澜和白思涵，还有武瞳三人面面相窥，听起来有点莫名其妙。 可是看现场，这事情似乎又跟十皇子有关了？ “崔夫人在打扮上从来都是一丝不苟的，生怕落了崔大人的名声，现在这样狼狈还是第一次见。”白思涵有些唏嘘，连头发乱了都顾不上，那是有多伤心的？ 看来，崔颖出了大事。 武瞳因为是外来的人，对于京城不是很熟悉，只是默默的听着记下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也有些叹息，崔夫人这样其实不太聪明，不管十皇子做了什么，可到底是皇帝的儿子。 如此虽然能达到自己的目的，同时也将皇帝的面子仍在了地上，消磨皇帝对崔大人的信任和恩宠。 “崔大人的后院似乎挺干净的啊！”夜秋澜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还让白思涵有些诧异。 194第194章是求情还是落井下石 夜秋澜是在询问，毕竟崔大人这种是不讨喜的，虽然忠于皇帝，可一旦夺嫡的残酷开始，他很容易被人炮灰。 所以，前世的这位崔大人当官也没多长时间了，夜秋澜不算了解。 夜秋澜已经不是第一次这么感觉了，当初崔颖的手段就让她疑惑过，现在崔夫人的不聪明更让她如此觉得。 “你不知道？”白思涵疑问，随即反应过来：“哦，你不常出门是不清楚的，崔大人可是嫡系的拥护，皇后无子，早些年崔大人就主张废后，另外扶正有皇子的妃子，让皇上有嫡子继位。” 夜秋澜和武瞳不由得侧目，难怪皇后现在一副“我不想管”的表情，皇后只怕恨死崔家了吧！ 而崔夫人也好歹没有蠢到底，知道这个时候不能让皇后替崔颖做主，否则连翻盘的余地都没有了，敌人啊，不解释。 白思涵嘴角微微勾起：“崔大人迂腐，但是很自律，所以崔大人的后院只有崔夫人一家独大，连姨娘都没有，只有几个通房丫鬟，不成气候，每次只有在崔夫人不舒服的时候伺候主子，而且，崔大人对这位糟糠之妻很敬重，所以崔夫人几乎没有对手。” 武瞳嗤之以鼻，如果真是好的，那连通房丫头都不该有才对，若非在乎世俗的眼光，只怕这后院的女人不知道有多少。 夜秋澜看了武瞳一眼，忍不住笑了一下，如果没记错，武瞳的父亲跟她母亲是一世一双人的，连一个通房丫头都不存在。 而武瞳的前期虽然苦逼，可后来差不多也实现了这个梦想。 武瞳未来的夫君在最后已经改变了想法，只想守着妻子好好过日子的，原本的妻妾成群全然成了过眼云烟。 或许就是武瞳的后福吧！ “这么说，我终于知道她的优越感都从何而来了，原来我以为是皇帝对崔家的恩宠，如今才明白，大部分还是因为嫡女的身份。”夜秋澜有些哑然，这一大家子每天活在世俗桎梏里，就不累啊！ 难怪崔颖和崔夫人的手段都不太拿得出手，分明是缺乏锻炼。 而且，崔颖的高傲，来源于她认为自己能跟她母亲一样，过得碾压一切么？ 皇帝深呼吸一口气，不满的看了一眼皇后，对上了有些木然的十皇子：“云沐林，你说，让你在锦忆楼思过，你怎么会在这里？” 皇帝知道崔家和皇后的矛盾，可这件事情牵扯到自己儿子，原则上是要先瞒下来，越少人知道越好。 毕竟是丑闻，丢的是皇家皇室的脸。 可皇后因为那点仇怨，竟然选择将事情闹大，甚至被这么多人看到，这么拎不清还做什么皇后？ 皇后看着崔夫人的狼狈只觉得痛快，暂时没有看到皇帝的不善，也没有考虑到一国之君的想法，只顾爽了。 皇后想知道，崔家做出了这样禽兽般的事情，皇帝还会不会一如既往的信任他们？ 十皇子双眼没有神采，面无表情的跪在皇帝面前，反应也慢了许多：“儿臣不知道。” 十皇子确实不知道，他已经不愿意去想了，反而找不到理由反驳。 夜秋澜暗自啧啧了一声，这样心如死灰的十皇子她还第一次见，前世哪怕是被逼去了封地，十皇子也过得无比恣意。 看来，幽闭能让人慢慢磨灭希望，十皇子的锐气在这短短的日子里消散得七七八八。 “这样的十皇子真是让我吓一跳，看来禁闭的日子不太好过。”白思涵叹息却不同情。 夜秋澜摇了摇头没再说话，以前皇帝会觉得十皇子最像自己，那是淑妃有意为之，现在落差大，皇帝只会看十皇子更加不顺眼。 而十皇子被宠惯了，他也会觉得落差，做什么都不讨喜，心里就承受不了。 父子俩隔阂太大，相处不顺，矛盾越来越大。 现在看十皇子又做了这样的蠢事，皇帝也是急眼了。 “不知道，你自己做了什么能不知道？你不知道你能一醒过来总在人家姑娘床·上？你不知道你睡个觉能从锦忆楼睡到储秀宫来？”皇帝一怒，也有点口不择言起来，说完都没有意识到他好像透露了一些其他事情。 什么叫“总在人家姑娘床·上”？ 围观的千金贵女们有些凌乱，难道说十皇子被幽禁是因为这个原因？所以呢，当时十皇子是把谁给睡了，才会受到这么严重的惩罚？ 一时之间，众女心里泛起了惊天巨浪，皇帝这是将事情瞒下来了？不知道最后会给谁戴一顶现成的绿帽子？ 可这种事情，谁也不敢去探皇帝的口风，最后真要中了，只能自认倒霉的份儿。 “是谁啊？”白思涵也不知道，正呐呐的低语，满心都是疑惑。 皇帝这事儿做得不够地道，谁中了还不能瞎嚷嚷的。 夜秋澜知道，却不敢说，不过相对放心的是，这不用强行给别人戴一顶绿帽子，不过是个宫女，听说七月已经被调去了锦忆楼。 只是调过去，而非赐过去，七月连个通房丫鬟的身份都没捞着。 算计得太精，最后落了个这种下场。 十皇子低着头，没有反驳，因为他已经无话可说。 他是真不知道为什么醒过来会在崔颖的床·上，两人都不着片缕，崔夫人刚好在那时推门进来。 一切都那么巧合到无从解释，十皇子整个人都懵了。 没有了淑妃和谋士在背后支招，十皇子完全不知道怎么办，只能闷声不吭，以为这样好歹不至于更坏。 殊不知皇帝正在气头上，不出声只会火上浇油。 皇帝也是悲剧，好不容易心情不错，却没有维持多长时间。 “父皇，你别生气，这样对身体有损，相信十哥不是有意的，不知道是谁在陷害十哥，需要调查取证。”十二突然开口说话，好像在帮十皇子求情，可仔细一想又有那么一点不对劲。 什么叫十哥不是有意？这不是帮忙定性了是什么？ 这是求情呢？还是落井下石呢？ “什么调查取证？这么多双眼睛看着的，难道还能大家都看错了不成？”崔夫人突然开口，似乎对拖延不满。 195第195章十六弟做得好啊 这种事情，吃亏的永远是女儿家，拖得越久，崔颖的未来越渺茫。 本来崔颖因为意外就没有过第三轮，皇帝有心要留她的牌子，可当时的事情好多人都知道了。 若是出了这样的纰漏都能中选，皇家的威名和公平公正的说法也不要想要了。 所以，崔颖还是落选的身份。 当崔夫人在崔家得知自己女儿的消息时，简直惊呆了。 可崔夫人被崔大人“教育”得很好，也没有想过要反抗，或者要求赔偿。 但今天来储秀宫，推开自家女儿房门的那一刹那，崔夫人整个人的神经都崩断了，她女儿什么都没有了，还被那么多人看到了事实，就算伤养好了还要怎么嫁人？ 以崔大人的行事，跟同僚关系好的几乎没有，出了这档子事儿，除非让崔颖外嫁，或者还要下嫁。 作为一个母亲，如何能忍耐？ 可崔夫人一席话，将皇帝和十二皇子都噎着了。 皇帝原本是好心，现在却出了坏事儿。 十二开口之前自然不会想到顾忌崔颖，他针对的是十皇子。褒中带贬，看似求情，实际在不断减弱皇帝对十皇子的那丝父子之情。 谁知道崔夫人会插一句，一时让他无法回答。 一见十二和皇帝都事不关己的样子，崔夫人更加觉得悲从心中来，嘤嘤的居然哭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崔夫人，哪里还记得皇宫的规矩？当着皇帝的面儿就敢哭。 其他人面面相窥，都是默默的看着，均觉得这件事情发生得很诡异。 皇帝被崔夫人哭得头痛，原本的好心情荡然无存：“行了，云沐林，不管是你母妃，还是朕，还有夫子都教导你一人做事一人当，事已至此，朕即刻就下旨，将崔家嫡女赐给你做妃吧！” 闻言，众人一惊，突然不知道该嫉妒崔颖的好命，还是叹息她的悲催了。 好命是区区一个四品嫡女，竟然一跃成了皇子妃。 悲催是十皇子被幽禁，还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过后还能不能封王都是问题…… 闻言，十皇子惊了，抬起头，不敢相信的看着皇帝。 即便是他被幽禁，也即便是母妃失势，再即便是父皇已经对他无情过，十皇子还是抱着希望的，一直觉得父皇不会那么冷酷对他。 气头一过，他自然可以找机会翻身，比如这次的行宫避暑…… 可现在，父皇却要赐他一个身份这么弱的正妃？完全是断了他的后路啊！ 十皇子虽然蠢，可这种事情淑妃在选秀之前就跟他分析过，需要一个母族强大的正妃做助力是他的信念，否则也不会一开始就打上了霍思雨的主意。 所以，十皇子这会儿是急了，眼中的不敢相信纯粹在打皇帝的脸：“父皇，区区一个四品嫡女，您要赐给儿臣为妃？” 被儿子这么质问，皇帝一张老脸自然有些挂不住，原本也有些后悔嘴快的，想要补充一下是侧妃，谁知就被十皇子给堵回去了，结果，不承认也得承认。 “君无戏言，朕已经说明，你还有何异议？”皇帝一口气憋着，脸色都青了，眼睛鼓胀，特别骇人。 十皇子平日里虽然嚣张，可最怕皇帝动真怒，他现在若是还敢反对，等于是要抗旨不尊，真的想永远被幽闭吗？ 张了张嘴，十皇子脸上的神采慢慢消失，这一次好像是真的心如死灰。 夜秋澜错愕的看着这一幕，极力忍住自己现在不去看十六。 她的要求，十六再一次做到了，而且，崔颖真的当了十六的正妃？ 太不可思议了，夜秋澜一直觉得，崔颖能当上侧妃夫人就不错了，从来没奢想她真能当上正妃。 四品嫡女，皇子正妃？虽然没有那条规则说不可以，但现实中这样的事情太少见了。 这样的话，她到时候被赐给十六，都有了人在前面垫着，不至于那么显眼的成为众矢之的。 夜秋澜克制得有些难受，她知道这个时候一定不能看十六，否则，会露出破绽，不由得整个人都忍耐得有些微抖。 “冷吗？”白思涵伸出手，悄悄的握了握夜秋澜的手，这天气，不应该的啊！ 夜秋澜忙是摇了摇头：“君威难测，天子一怒，有些被吓着了。” 白思涵安慰的拍了拍她手臂：“其实，这些年皇上很少这么生气了，听说根据御医的吩咐一直在修心养性，你第一次见，有些意外吧！别怕，只要不是自己作死，皇上也不会随便迁怒的。” 夜秋澜点了点头，有些感动。 白思涵说得没错，崔家和十皇子都在自己作死。 十皇子的眼神不要那么露骨，皇帝也不至于下不了台来，生生的认了。 崔夫人虽然达到了目的，还赢得了惊喜，可心底是又喜又愁的。 从来不敢奢想自己的女儿能成为皇子妃，但十皇子好像真的被皇帝厌弃了，这怎么办？ 几家欢喜几家愁，这储秀宫的闹剧居然这么快就落寞了，皇后甚至都有些没反应过来。 对于这个结果，皇后肯定不会满意，在她看来，皇帝还是太偏心崔家了。 区区四品嫡女竟然能成为皇子正妃？这烧的哪门子高香？ 即便是被皇帝暂时厌弃的皇子，那也是皇子，崔家怎么配？ 由此可见，皇后跟崔家真有点不死不休，一点都看不得崔家好。 皇帝一锤定音，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一直到大家离开储秀宫都还有点回不了神。 夜秋澜和白思涵依旧是走到最后的，因为知道太后娘娘午睡，现在自然不慌不忙的。 武瞳跟在两人身边，特别没有存在感，显得极为安静。 没办法，她身体如此，想要快是给自己找事儿。 皇帝最先离开，直接回了自己的龙腾宫，众人也就三三两两的散了。 七皇子和八皇子隐晦的对视一眼，均看到对方眼底的疑惑。 一同出门后，极为有默契的一前一后离开，却选择了同一个方向。 十二在后面看着，不由得冷笑一声，回头就看见十六依旧一副不疾不徐的样子，仿佛刚才根本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十六弟，做得好啊！” 196第196章还不如多多了解他呢 十六淡淡的看十二一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十二哥指的是什么？” “自然是十哥的事情，想来他是不容易再起来了。”十二小心的试探着，心下其实是真高兴。 十皇子风头最劲，一直被十二视为当前的大敌。 结果，这样全神戒备的敌人突然自己倒了，让十二破有些不适应。 “不错……”十六拖长了声音。 十二心口一跳，整个人有点懵，真是十六做的，他承认了？所以不争位什么的是假的吧！ 十六好像终于喘过了气：“刚刚十二哥那番话的确说得不错，父皇对十哥已经没有从前那种感觉了，要重新起来，还得看机遇。对吗？十二哥？” 十二表情一僵，差点没被十六的大喘气给噎得吐血，这承认什么了？难道他的猜想真错了不成？ “呵呵，十六弟的嘴皮子还是这么利。”十二干笑了一声，转头挥袖出了储秀宫。 本来除掉一个心腹大患是高兴的，可十六总有办法让他憋气，让先前的好心情荡然无存。 不过，这也是他自找的，其实大家都怀疑十皇子是被陷害，只可惜没有任何的证据。 十二感觉到了潜在的压力才会试探十六，他根本就不信十六会看不上那个位置，很多悬案，他都止不住的会去怀疑十六。 若一切真是十六做的，只能说明他到底藏得有多深。 可惜，这一次依旧什么没探出来，还又一次吃瘪。 十六看着十二的背影，突然笑了：“十二哥夸奖了，你不是一直都清楚吗？” 明明就知道要吃瘪还要屡败屡战，十六都觉得自己会不好意思的。 若是以前，他无聊之下还会多逗十二玩一玩，先让他惊喜一下，最后才重重一击，让这位哥哥的心情会更加愉悦。 可是现在嘛，十六没那心情，三两下就打发了。 自从知道夜秋澜对十二似乎特别了解关注之后，十六的恶趣味越加明显。 每次看到这位哥哥脸色都憋屈得青紫了，十六就觉得心情特别舒畅。 不过是个在家里都要装的人，夜秋澜干嘛去了解？有那空还不如多了解一下他呢！ 十六心下嘀咕，忍不住回头去看后面的夜秋澜，已经没其他人了。 可十六一回头就对上一张绝美的脸，一双弯月的眼睛，呼吸一窒，顿时心塞到痛。 的确是没有其他人了，这不是霍思雨又是谁？十六突然有种自戳双眸的冲动，刚才只顾着跟十二皇子添堵，结果忘记了自己身边还有堵。 十六步了十二的后尘，心情瞬间阴郁，最重要的是，他还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人，视线都被这个笑得忒假的女人发顶首饰给挡住了。 抿了抿唇，十六扭头撩袍，径自出了储秀宫。 霍思雨还以为十六是要跟她说什么，却忽然忘记了，这才别扭的只管离开，连忙提起裙子小跑了几步跟上：“殿下刚才说得对极了，十二殿下把自个儿倒是气着了……” 若是夜秋澜知道霍思雨心里的解读，一定会极尽所能的吐槽。 十六殿下过目不忘的好么？自己要说什么到嘴边都会忘？思雨县主的自我感觉不要太良好。 夜秋澜三人走在后面，距离稍微有点远，白思涵和武瞳听不见大门口三人的对话，夜秋澜却听了个清楚，身体抖了抖，这次是憋笑憋得太厉害。 霍思雨在十六面前真是太蠢了，脑子都换成豆腐渣了似的，说话恭维也太假了，虽然她可能是真心的。 能将真心话说得像是假话，让人听得难受，估计也是一种本事。 白思涵对霍思雨的举动不以为然，反而发现了夜秋澜的情况：“皇上的龙威这么大威力么？你还在惊吓？还是说你脚伤犯了？” 夜秋澜差点被白思涵一句话给逗得破功，深呼吸一口气才压下那股笑意，脸色带着苦涩：“这种黑历史不要一直提，我只是试一试脚，刚才一直没用力，瞧着似乎没什么事情了。你别咒我啊！” 夜秋澜深深地忧郁，这种事情再来几次，她肯定会内伤的。 武瞳看了看夜秋澜的裙摆，才惊觉是看不到脚的，脸上还残留着一丝惊奇：“都说边城的姑娘开放，我怎么感觉京城的姑娘也不逊色呢？” 白思涵一听就知道武瞳说霍思雨，眉毛眼睛一起抽了抽：“千万别，那不代表京城的姑娘，只是个别现象而已，你见过其他京城的姑娘是这样的吗？” 武瞳想了想，还颇为认真的摇了摇头：“这么说的话，那倒是没有的。” “不就是对了嘛，有些人是个人品德有问题，你不能以偏概全。”白思涵黑起霍思雨来很顺口，而且完全没有心理压力。 本来嘛，若是不想被人说，那就别做啊！ 自己做得那么明显，还能封住大家的嘴不成？ 这阵子因为霍思雨，京城的姑娘受了多少无妄之灾？她已经解释过无数次了，能不心塞吗？ 幸好白思涵什么话都敢说，才能指着霍思雨的鼻子说反例，让人一瞬间理解。 有些人因为害怕得罪霍思雨，得罪镇国公一家，回答的时候支支吾吾，模棱两可，反而让人更加认为如此。 武瞳受教的点了点头，看得夜秋澜一阵无奈。 “太后娘娘在午睡，我们就在附近逛一会儿吧，大家都没有坐软轿，我们再继续坐，似乎有点不好。”夜秋澜岔开了话题，不想继续说霍思雨。 隔墙有耳，白思涵是跟霍思雨对着干习惯了，她呢，还能自保，就怕霍思雨恼羞成怒拿武瞳出气。 “是啊，你的脚行不行啊？武瞳呢？你身体怎么弱成这样？”白思涵觉得自己跟老妈子式的，太操心了，身边的姑娘怎么就不能省心点呢？ “我的脚还好，慢慢走没事儿，此去慈宁宫可不近，得花一点时间。”夜秋澜点了点头，实话实说。 默默计算了一下，现在慢速走过去，时间应该差不多，而且还有完美的借口应付找茬的。 197第197章我是想不通的 武瞳似乎已经习惯了别人这么问，倒也没有其他想法：“我的身体从小就这样，看了很多大夫，吃了无数的药都不管用，总是很容易累，然后气喘，其他并没有什么不好的。” 面对白思涵，武瞳已经感觉到很舒心了，因为她说话虽然不动听，但是态度是关心的，见识过各种各样的人，武瞳对这点还是能分辨。 “你这还叫没什么不好？我怎么看着哪里都不好呢？”白思涵说完了之后才发现自己这么说有点刺心，忙是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是那意思，只是有点奇怪，你这身体好像很怪啊！现在这种速度有没有问题？” 要照顾着夜秋澜的脚伤，三人几乎是比散步还慢了。 “没关系，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曾经有不少人说我一直在装的。如果可以，我也想拥有一个健康完美的身体。”武瞳浅笑：“这样的话，我可以走得久一点再歇一歇。” 白思涵傻眼：“……”这样了还要歇？那是多容易累？ 夜秋澜：“……”真正认识了武瞳之后，才长见识了。 “其实你不用在意，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有些人的身体奇特也不一定就是病，比如有人喜欢喜欢银子多过金子；有人走路一定要走右边，还有人看到尖的东西就会心生恐惧，有人看见密集的东西就会头皮发麻等等……对了，我还听说有人特别喜欢吃虫子呢，说是那种味道……”夜秋澜说的是前世跟十二一起出门看到的见闻。 走在登上九五的路上，有不少各式各样的人物需要攻略，夜秋澜那几年也是因此长见识了。 有些怪癖，真不是不可能，只有你想不到的。 “等等……夜秋澜你干嘛说得那么恶心，打住打住……”白思涵捂着嘴，脸色苍白，感觉胃部有些难受。 “……”武瞳和夜秋澜同时黑线。 “你还要细说？我今天中午可吃了不少，不要让我浪费粮食。”白思涵拍了拍胸口，深呼吸几口气，将思维中脑补的画面给摒弃，连连自我安慰才压下那突然升起的恶心感。 “这也怪我？”夜秋澜差点没跟上这跳跃度，浪费粮食是她自己心里承受力弱好么？ 夜秋澜完全忘记了，白思涵是闺阁小姐，有些东西确实没怎么见过，这反应才是正常的。 她前世跟着十二也吃了不少苦，对于某些事情见怪不怪。 而武瞳，在边城接触的都是兵，有时候真的过得很惨，人民生活也不见得能保障，能有虫子吃反而是一种幸福，虫子再小那也是肉啊！ 所以，在两位不太正常的姑娘映衬下，白思涵反而更像不正常的那位。 “咳咳，好，不说了。”看白思涵的确难受，夜秋澜连忙说起其他，话题早已经南辕北辙。 而此时，有默契的七皇子和八皇子终于成功在偏僻的角落，一个凉亭里会师。 皇宫里的这种凉亭，大大小小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大多都视野宽阔，容易防偷听。 “七哥，真是可惜了那极品龙绍雪井，我才刚喝了一口，太烫了还没尝到味。”八皇子一进凉亭，就遗憾的说道，看着七皇子简单的给他泡了一壶茶。 “这么说是有点可惜，不知道皇祖母那里还有没有？不说一两，匀两钱也能喝几次了。”七皇子将茶泡好，捏着宽袖放到八皇子面前，一脸的向往。 想到极品龙绍雪井，再端起自己面前的茶品了一口，怎么感觉都不对味。 七皇子放下茶盏，自嘲的笑了一下：“有珠玉在前，我这春柳新芽也成瓦烁了。” 春柳新芽其实也不差，这可不是柳树，而是一种很像柳树的茶树，每年新春采摘最嫩的那一片炒制而成，作为送进宫的贡品，那肯定是同品种中最好的。 八皇子喝了一口，眉头一挑：“弟弟这舌头倒是没那么挑剔，龙绍雪井也好，春柳新芽也罢，不过是换个口味。有就喝，没有也成，七哥这舌头倒是敏锐得很啊！” 两人平时的关系并没有很好，但是也不是敌人，相对来说，十皇子和十二皇子更出挑，成为了大家的目标。 至于十六皇子，那肯定是大家的目标，只不过十六皇子做事虽然没有滴水不漏，可总是让人抓不住什么把柄，而且最近越来越没有存在感，两人的目光才渐渐看到了老十和十二。 对十六不会放松警惕，对老十和十二越来越防备，七皇子和八皇子每每都有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特别是今天，十皇子的败落，十二的落井下石，让两人瞬间有了一种同盟的默契。 这个时候，一杯茶，不必说破，两人已经算结盟了。 “七哥，今天的事情，你认为会是谁？”八皇子说得轻巧，眼神却带着凝重。 正因为感觉到了幕后之人的手段高绝，才让两人有了危机感，有种不结盟就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弄死的不详预感。 谁也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像十皇子那样。 “不知道，看起来像十二，又感觉像十六，反正不是我们俩。”七皇子打着擦边球。 狐狸！八皇子内心忍不住啐了一口，这话说了等于没说。 “七哥，你这样，我们也没法说下去了，那弟弟告辞了。”八皇子有恃无恐，站了起来抱拳准备离开。 七皇子无奈，连忙抬手阻止了八皇子的动作：“弟弟何必那么急？我们这不是在分析么？” “你那是在分析？”八皇子也不是真的要走，而是懒得周旋。 相比之下，七皇子的危机感比他大多了，因为七皇子没有一个坐上四妃位的母妃。 八皇子的母亲是贤妃，对比十二皇子都还要胜一筹，只可惜他什么都不如十二皇子，自然不得父皇的青睐。 “你先那么问我，我自然得回答我想法。”七皇子也不再兜圈子，明显也清楚现状：“没有证据，也没有迹象，我确实没有结论。只能说，今天这件事情，我是想不通的。” 198第198章一眨眼就交手几回合 八皇子想事情相对简单一些，没那么弯弯绕绕，看得出来，贤妃将他保护得很好。 所以，八皇子很疑惑的问道：“想不通？有什么想不通的？难道你不希望老十被打下去？” 七皇子动作一顿，看着这样的八皇子有些羡慕。 在这宫里，有母亲和没母亲的都是两种日子，不管是亲母还是养母。 当初不是没有妃子想要养七皇子，可不知道怎么的，皇帝一直拖着，到最后七皇子已经长大了，不需要母妃了，眼巴巴的妃子们心思也淡了。 包养孩子，自然越小越好，只要改了玉蝶，好好教养，那就是亲生的。 可孩子已经记事，就很难贴心了。 七皇子笑了一下，暗骂自己蠢，明知道跟老八说话不能太过绕弯子，他现在才反应过来，纯粹自找的。 “不是我不希望，而是，这并非一个好时机。”七皇子说得直白多了，不想继续给自己找事儿：“不管是打压老十，还是选择崔颖这颗棋子，都不是最好的，那幕后凶手为什么要这么做？他能得到什么好处？” “崔家可是父皇的心腹，那老头虽然清高古板，但是连任国子监祭酒，负责科考，这些都是功劳，而且门生不少，他将崔家推给了老十，又将老十给废了，这什么意思？” 八皇子听得头大，眼睛冒圈：“是啊，什么意思？难道是想将崔家废了？” 七皇子动作一顿，抬头看了八皇子一眼：“你说什么？” “什么？哦，我说幕后凶手难道是想将崔家废了？”八皇子有种脑子打结的感觉，脾气也慢慢有些不耐烦。 七皇子若有所思：“或许有这可能，送做一堆，一网打尽了。可是这有什么好处？” “……这种事情别问我，烦着呢！”八皇子将茶盏重重放桌上，扯了一把头发。 七皇子忍不住失笑：“那好，我想清楚告诉你。” 他其实也不是要问老八，顺口说出的疑惑而已。 “好好好，你想清楚再告诉我，你知道我最不耐烦想这些的。”八皇子挥了挥手，很豪迈的将温度刚好的茶一口吞了，犹如牛嚼牡丹。 七皇子摇了摇头，有些可惜了自己的春柳新芽。虽然比不上龙绍雪井，可这么喝也是浪费了。 思考着，七皇子站了起来：“既然如此，我就先走一步，免得被人看到了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去吧去吧，记得告诉我结果就成。”八皇子也不多看他一眼，自己续了一杯，再次一饮而尽。 七皇子又一次摇着头走远了，却没有看到八皇子瞥他背影那一眼的轻蔑。 黑眸清晰，神色精明，哪里还有半点刚才莽撞不耐烦的样子？ 八皇子继续用牛嚼牡丹式喝茶，感觉像是豪爽的喝酒，嘴角勾笑，带着一种不屑的嘲讽：“不知道我这七哥能想出个什么结论呢？无外乎就是复仇么？崔家惹到谁了吧！聪明人啊，总是爱多想。” 说罢，八皇子又恢复了刚才的粗狂，动作不雅的吐掉嘴里的唾沫：“春柳新芽？七哥日子过得不错啊，不过的确没有龙绍雪井好喝。” 不经意间，两人已经过招无数回合，目前看来似乎是八皇子更胜一筹。 而夜秋澜三人，还在路上慢慢的走，武瞳的身体奇特程度，刷新了两人的理解和认识。 以这种乌龟般的速度，通常走过两里，武瞳一定要歇一次，否则气都喘不过来了，瞧着就吓人。 如此还是走得比较远的时候？哎哟喂，这平时到底是个什么样儿的？ 夜秋澜终于明白选秀刚进宫那天，武瞳为什么早上到，会走到天黑才到储秀宫了，这怎么看都像是故意折腾人的。 白思涵一开始有些急，后面反而淡定了，她是没了解过武瞳，还以为逼一逼，潜力就会出来。 后来才发现，武瞳在身体素质方面，压根儿没有潜力可言。 “……不得不说，你这身体真是奇葩！”白思涵最终如此评价。 武瞳轻笑了一声，压根儿没介意：“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你这词儿算好听的那类了。” “我本来就是夸奖你，你别听什么都像是讽刺。”白思涵笑了：“话说，你出门肯定得坐轿子啊马车什么的，千万别走路，若是遇上性子急的，只怕都急死了。” 夜秋澜笑呵呵的看两人聊着，她也是才明白，武瞳为什么做事总能那么慢吞吞的，习惯了十多年能改才怪呢！ “所以啊，我的贴身丫鬟，没有急性的。”武瞳实话实说，她其实也好羡慕雷霆风行，因为自己永远也做不了。 “若是有赶急的事情你怎么办？”白思涵刨根问底。 “有什么能急的？有马车啊，只要不让我走路就成，做事的话，不是有身边的人？”武瞳自己说得都忍不住笑了：“幸好我是生在官宦人家，若是平民农家，估计都长不大吧！” 闻言，夜秋澜和白思涵同时点了点头，不能娇养的农家，慢成这样很可能最后会直接饿死吧！不，在饿死之前，有可能会先累死，因为累得气喘不过来，那口气不上去可就危险了。 武瞳呵呵一笑：“看来我运气还是不错的。” “你能平安活到现在，运气就没坏过。”白思涵这话锋还真有点跟十六靠拢了。 夜秋澜忍俊不禁，因为运气真要坏了，武瞳很可能就撑不过吗？ 虽然涉及到生死，可一点不沉重，看得出来，武瞳生性极为乐观。 白思涵是摸清了这一点，才会调侃着玩的。 等三人走到慈宁宫，太阳已经偏西了，时辰看起来是有点晚。 见到太后的时候，连太后身边的姜嬷嬷都没忍住笑意。 至于太后，就差点笑成了弥罗佛。 “赶紧坐下，看三只乌龟慢慢爬，总算到哀家这里了，哀家都替你们急。”太后心下其实是无语的，不知道的还以为这三位贪恋皇宫的美景呢！ 她在这里面看了几十年，也没觉得哪儿特别美过。 199第199章你是不是真的愿意 夜秋澜三人相似一笑，稍微有点尴尬。 亏得太后并没有其他恶意，只是单纯的觉得好笑，因为慈宁宫的客人，哪个不是诚惶诚恐的？难得遇上个不慌不忙的，的确有些稀奇。 “太后娘娘，你就别笑她们了，三位小姐的脸皮薄，都快找个地缝将自己塞进去了。”姜嬷嬷活跃着气氛。 “就是嘛，太后娘娘，我只是陪着两个乌龟，我本来的速度可不是这么慢的！”白思涵望着屋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得，说你胖你还喘上了，别把责任推人家身上。”太后乐了，笑得更开。 “太后娘娘，其他人呢？都走了吗？”白思涵左右看了看，坐了下来。 宫女端着茶过来，每人面前放了一杯。 白思涵端起来喝了一口，也没有什么其他表情，并没有再说关于龙绍雪井的话。 “出了这档子没脸没皮的事情，哀家这里也没有什么好玩的，就让大家回去了。”太后淡淡的说道。 知道哪些女人也没心待下去了，有人得了圣旨，还是皇子正妃，不管那皇子的现状，都少了一个名额，大家有了压迫感。 谁说圣旨是皇帝下的，可是家族也有人脉，可以运作。 皇帝赐婚，也不会完全不考虑本人意愿的。 毕竟皇帝这次的大规模赐婚，不仅有自己儿子，还有宠臣的孩子，不可能仅凭心意，制造怨偶。 “这样的话，那臣女也告辞了，就不打扰太后娘娘休息了。”白思涵站了起来，知道这是离开的时候，否则仇恨拉得太深，自家丞相的爹也不好做。 太后理解的额首，表示同意了白思涵的做法。 见状，武瞳也站了起来，说了同样的话。 武瞳是中选的那一批，还需要留在京城等圣旨，又没有什么朋友，其实每天都挺闲的。 夜秋澜也随大流，站起来告辞，心下其实没有先前那么平静。 “好，你们就回去吧，下次再来看哀家也是一样的。”太后安慰的说道，给姜嬷嬷打了个眼色：“在殿外等一等，哀家这里收到一些特产，带一些回去给你们的家人，就当是哀家的问候。” 三人福了福身，就跟着宫女出去了。 虽然去看热闹之前，太后有让她们回来仔细说说，但那是客套话，太后想知道的事情，早已经有人事无巨细的报告了。 所以，此刻谁都没有提这茬。 夜秋澜看着武瞳和白思涵先得了礼物先走，笑了一下，转身又回到了宫殿里。 太后见了，笑得意味深长：“夜二小姐莫非落下了什么？又转回来了？注意你的脚……” “谢太后关心，臣女丢三落四的，刚才似乎是不小心丢了一只锦囊，不知道在哪里呢？”夜秋澜顺着太后的话说道，还四下乱看，似乎是在寻找。 姜嬷嬷理会的笑了笑，将其他的宫女太监挥手清出了大殿，自己站到了门口去，方便夜秋澜寻找，免得被不相干的人“捡”了去。 太后喝了一口茶，冲夜秋澜招了招手，等殿里的外人都走完了才说道：“赶紧过来坐，你那脚怎么样了？还来来回回的折腾。” 夜秋澜再次表明，她脚伤已经没事儿了，不用太过在意的。 这一次，夜秋澜坐到了太后身边，真是前世今生都没达到过的位置。 曾经，哪怕她贵为皇后，也没有资格坐太后旁边的，因为张妃根本就不容别人侵犯她的地盘。 “辰儿连这都给你说了？”太后看夜秋澜的态度就知道，她应该是清楚了自己和乖孙的关系：“你这孩子，倒是精明。” 本来给夜秋澜拿礼物的宫女就是故意晚一些的，想要等其他人都走了，再找个理由让夜秋澜回来。 不曾想，拿礼物的宫女还没有上去，夜秋澜就自己进来了，没让她等太久。 这份玲珑心思，太后是越看越喜欢。 “皇祖母，可不是孙儿跟她说的，而是她自己看出来的。”一阵风吹过，十六突然蹦出来，还惊了两人一下。 太后倒吸了一口凉气：“下次能不能事先提个醒？哀家这小心脏有点受不住。” 夜秋澜呵呵一笑，原来十六不走寻常路线是习惯啊！ 这样一来，她倒是安心了。 十六摸了摸鼻子，走到太后另外一边：“刚才皇祖母不是看了看窗外？孙儿以为皇祖母看到我了。” “……”太后忍不住有些心塞：“不过是下意识的动作，这不是怕被人看到么？哀家眼神不好，你站在哪儿的？” 十六顿时有些噎着，说他躲在一边不敢见人么？这完全是冤枉，他分明就是光明正大的站在外面，所以突然进来才没有想到会让太后惊吓。 夜秋澜笑眯眯的看着祖孙俩关系好，觉得很窝心。 太后吐槽够了，才拉着十六坐下：“你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小澜儿是自己发现我们俩关系的？这么说其他人呢？是不是哪里露了破绽？” “那倒不是，是臣女小时候看到过，先入为主的觉得太后和殿下关系不错，就能发现一些细小的事情，别人没那么多心思，不会看到的。”夜秋澜浅笑着解释了一下。 太后恍然，也松了一口气，伪装了这么多年，有时候不是不难受，但为了十六的安全和未来都得忍。 放弃了一些美好的相处，换来的却是暴露，太后绝对不愿意看到。 “原来如此，说得对，小时候哀家还见过你的……”太后这才想起，她其实早见过夜秋澜了，只不过那个时候她还愧对杨嫒，每次见面都觉得难受，关注度都在杨嫒身上，对于当时还是孩子的夜秋澜，反而记忆不太深刻。 如此，太后看夜秋澜的眼神更加亲切了。 “叫什么太后，不愿意改口吗？辰儿可给哀家说，你是同意了的。”太后说到正事儿。 被这么直白的问道，夜秋澜稍微有点不好意思，看了看眼睛都带笑的十六，双颊微红：“皇祖母。” 一直期待的太后笑了，终于放心了：“今天见你，其实就是为了要你一个肯定，因为哀家不能确定，你是不是真的愿意？” 200第200章第二〇〇章就这点事儿还能这么玩 当然，事情本身也不会那么简单。 太后想得到答案的同时，也想观察一下夜秋澜人品到底如何？ 在太后的眼里，十六毕竟还小，眼光未必就是准的。 而且小年轻很容易被某些假象蒙蔽，太后也是不太放心。 毕竟是最疼爱的乖孙，太后自然想他以后的日子能过得美好圆满。 所以，这一次见面的考察是双向的，结果似乎很满意。 太后送给十六一个“眼光不错”的眼神，让十六有些哭笑不得，不过心下是高兴的。 “既然你点头了，那以后就跟辰儿好好过日子，其他的事情就别再考虑那么多。”太后拉着夜秋澜的手：“生活是两个人过的，唇和牙齿也有打架的时候，你们俩啊，要学会包容，才能相濡以沫，平平安安的过下去。” 夜秋澜和十六对视一眼，对这句话深有感触。 夜秋澜有过一世的经验，而十六是从小看到了母妃的辛苦，看到了更多女人的悲惨结局、不幸的一生。 “时辰不早了，你就早一点回夜府吧！”太后看了看天色，有些遗憾，她自然不能把夜秋澜留得太久，在大事儿上慈宁宫藏不住秘密。 十六见太后有些不舍，忍不住说道：“皇祖母，不如让澜儿留下来用晚膳吧！这样也好多说说话。” 夜秋澜眨了眨眼看着太后，心下也是有些期待的。 太后给她的感觉，多像外祖母啊！那种全心全意，总是担心这担心那的，如此温暖和窝心，她肯定会珍惜。 太后刚才说让她嫁给十六之后好好过日子，就别考虑那么多，未必没有暗示夜府的意思。 所以，夜秋澜不太想那么早回去，迎接她的肯定是各种各样的询问和试探。 太后瞧了瞧夜秋澜，皱眉说道：“在哀家这里呆久了，只怕小澜儿会有更大的麻烦。” 十六嘴角一勾，带着自信的飞扬：“办法是人想的，澜儿不是带来了一个丫鬟么？让她坐着软轿，就当是澜儿出宫好了。而且，澜儿有脚伤，这个理由真可以用很多次，因为是最后一个，太后娘娘恩赐一顶软轿也无可厚非。” “说起来也可以，但是回到夜府不就被拆穿了吗？到时候夜府的人一样知道小澜儿留在宫里，夜府的人，真不靠谱。”太后对夜府真没有好印象。 “这个也好办，临走的时候，有太后口谕让夜家二小姐去‘办’什么事儿就成，让丫鬟在醉仙楼等着，什么时候澜儿出宫跟她汇合，什么时候回夜府。”十六挑眉，这样的计划竟然信手拈来。 “办什么事儿需要花那么长的时间？这个借口可不好找。”太后皱着眉头说道，显然也是心动了。 见状，夜秋澜提议说道：“不知道皇祖母有没有尝过醉仙楼的一品锅？” “一品锅？”太后摇了摇头，这不是在说瞒天过海的事情，怎么突然提到菜名上去了？ “醉仙楼的一品锅是招牌，需要的食材非常繁复，真正的一品锅从准备到成品，至少也是三十六个时辰。”夜秋澜挑眉，说得兴起。 “三天三夜？”十六也听得来了兴趣，很明显他也没有尝过：“醉仙楼有这么繁复的菜式？” 夜秋澜点了点头：“有的，这是最初最完整，也是最正宗的一品锅，可耗时太长了，后来的厨子才给予简化。可即便是简化的一品锅，那也得熬足了三个时辰，加上食材的准备，初步处理，怎么也要四个时辰。” “皇祖母，我这不是回来找什么锦囊？打扰了太后娘娘休息，太后娘娘一个不高兴，就罚夜二小姐守着煮好这一品锅给带回宫里来，略施惩戒好了。” 太后听得眼睛一亮：“敢情你还这么自己给自己要惩罚？” 十六连带欣赏，点了点头：“皇祖母，孙儿觉得可行，一只锦囊而已，用得着特意回去找？肯定是想单独拍太后娘娘马屁，还想怎么讨好，结果没想到惹怒了太后，得了惩罚。” “不过，这本身不是什么大事儿，所以略施惩戒就好，算是一种警告。” 十六说的是别人的想法，只怕用不着第二天，夜二小姐得罪太后的消息就会传开了。 这样更好，前阵子夜秋澜无端得了太后青睐本来就饱受非议，仇恨的小眼神有点多，有这件事情缓冲一下是好事儿。 至于后面的事情，太后完全不必受影响，毕竟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解释权在太后这里。 只要太后有一个能圆回去的理由，前后并不矛盾。 “呵呵……”太后突然觉得这好玩：“不过是捡一只锦囊，还能给你们延伸出这样的事情来？果然哀家是老了，这脑子也跟不上了。” “太后娘娘哪里是老？是经验十足，随便说一句话都透着一股禅味儿。”夜秋澜再一次觉得跟十六很合拍，她不过是说了前半段，他就能将后半段补齐了。 而且，会想到这个，也是听到十六提起了醉仙楼。 “瞧瞧这嘴，可不就是真的在拍马屁，讨好太后吗？哪里用得着装？”太后心情突然高兴起来，刚才的遗憾也瞬间没了，显然是认同了夜秋澜和十六的计划。 “不过，你这样回夜府怕是不好过的。”太后看着夜秋澜，又想到那不省心的一家子。 “皇祖母不必担心，澜儿自有应付之法。”夜秋澜不以为然：“何况，这件事情太后这里有解释，我那边也可以解释啊！只要口径一致，谁也找不到破绽。” “呵呵……”太后大声笑了一下：“真瞧不出来，你还是个人精。” 见到夜秋澜跟十六这么默契，连思维都能跟得上，太后更满意，更欣慰了。 一个人一辈子要找到一个跟自己契合的人，真的不容易。 而且，就算碰见了也未必能走到一起。 “多谢太后娘娘夸奖。”夜秋澜站了起来，娇俏的福了福身。 十六嘴角勾起，专注着夜秋澜在逗太后的温馨，真是好多年没有其他人能逗皇祖母这么开心了。 201第201章第二〇这也能分辨么 十六看得出来，夜秋澜没有不乐意，也没有勉强，更或者因为他的原因。 夜秋澜是真心实意的把太后当长辈在孝敬。 “这么说，待会儿你丫头离开后得小心些，不能让那些钉子给看了去。”太后第一次觉得慈宁宫不干净是如此糟心。 虽然那些眼线近不了身，可一旦有什么事情还得防这防那的。 “不用担心。”夜秋澜和十六异口同声。 太后瞧瞧这又瞧瞧那，再次笑开了，两人果然有夫妻相。 不知道太后这结论从哪里得出来的，十六笑了笑：“澜儿说吧！” “皇祖母，你看殿下，连解释一下都偷懒，澜儿嘴都说干了。”夜秋澜撒娇的说道。 小时候她每次见外祖母都是这样撒娇的，很享受老人家的纵容。 只可惜，因为夜家和杨家的不对付，她总共也没有见过外祖母几次，每次还都好短暂。 至于夜老夫人，不提也罢。 有这个权利跟夜老夫人撒娇的，只有夜姿纤。 夜秋澜哪怕是渴望，也从来没这么做过，怕是潜意识也知道有区别的，只是自己不愿意承认罢了。 太后笑眯眯的，拍了拍夜秋澜的手背，决定不参合小两口的闹腾。 夜秋澜也不是真的要讨伐十六，见状就被安慰了，继续自己的话题：“今天储秀宫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太后娘娘平日里本来就‘宠’十皇子，这会儿自然不高兴了，太后娘娘一定认为四品嫡女，还是个可能瘫痪的，不配做自己孙儿的嫡妃。” “再加上夜二小姐‘惹恼’了太后，太后一气之下不想见任何人，自己在屋里息怒，这不就没人敢进来了？”十六接过了后半段，两人想得一模一样。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太后一高兴，一连说了两个这词。 又想了想，感觉没有破绽了，连带夜秋澜先前突兀的回来，看起来奇怪的理由都有了解释。 太后将姜嬷嬷招了进来，也没有多说，因为夜秋澜和十六的一言一句，姜嬷嬷在门口都听了个真切，心下这会儿还惊讶着呢！ 看十六脸上那真心实意的笑容，姜嬷嬷忍不住觉得夜秋澜更加顺眼了。 “奴婢这就去叫夜小姐的丫鬟过来。”姜嬷嬷立刻知道自己该做什么。 “嬷嬷等一下，为了保险起见，还要劳烦嬷嬷给我找一套宫女的服饰来，万一有人远远看到，也不至于一眼瞧出破绽。”夜秋澜真是各方面都考虑到了，让人惊叹她心思的缜密。 姜嬷嬷连称呼都有细微的变化，是夜小姐，而不是夜二小姐，分明代表了认可。 姜嬷嬷仅仅出去一会儿，就领了念夏过来，还带回了一套粉红色的宫女装。 夜秋澜拉着念夏到大殿的一角，仔细的吩咐着，并给予了银票。 “你去醉仙楼，就在包厢里不要出去了，免得被人看到。”夜秋澜想了想说道：“另外，你想吃什么就点，这些银子若是不够，有师父在，先赎着……” 念夏点了点头：“依奴婢看，最重要的还是给奚春带一点回去，早上奴婢莫名其妙的跟着来了宫里，晚上还有好吃的，奚春肯定羡慕之极。” “这个你看着办，不要怕花银子就是。”夜秋澜笑了，念夏和奚春的感情一直很好。 一提到吃，念夏总是能想到奚春的好处。 “不过小姐，你真的得了太后的亲眼，十六殿下也在，这是要将你赐给十六殿下吗？”念夏进来就看到了十六殿下，心下诧异得不行。 虽然太后也在，可不等于是自家小姐跟十六皇子单独见面了么？ 夜秋澜点了点头：“这种事情自己知道就好，千万不要让外人知道，否则计划将会有变，到时候你家小姐会被赐给谁，可就不清楚了。” 念夏抿了抿唇，慎重的点了点头。 另外一边，太后，姜嬷嬷，还有十六商量了一下待会儿送夜秋澜出宫的事宜，为了能一起吃顿饭，真是绞尽脑汁。 夜秋澜和念夏去了里屋换衣服，十六到窗边叫进来一个人。 太后和姜嬷嬷都见怪不怪，显然是熟悉认识的，就没见这些人走过大门。 很快，夜秋澜穿着一身粉红的宫女服出来，念夏则换上了夜秋澜那一身。 看到殿内多出来的一张陌生脸，还尤其漂亮，夜秋澜有些好奇的打量了一番，眼神闪了闪。 十六领着阿风过来：“让阿风给念夏化个妆，出去也能放心一些。” 夜秋澜看了看念夏，示意她过去。 虽然十六没有明说，可现在这情况，除了阿风会易容术之类的手艺，还能有其他？ 不一会儿，另外一个“夜秋澜”就出现了，最重要的是，在这个“夜秋澜”的旁边还多了一个“念夏”，夜秋澜看着表情怪异。 “早知道如此，不如让阿风易容成我，那念夏还是念夏。”夜秋澜轻笑一声，觉得那位阿风男生女相就算了，男扮女装竟然也是这么有风姿的。 “那可不行，念夏对你的习性和举止才是最了解的，阿风形似神不似，现在出门，需要的就是神似。”十六点了点头，对面前的两人还算满意。 看着念夏领着阿风离开，夜秋澜忍不住说道：“阿风？是昨天撞我一下，给我传纸条的人吧！” “聪明！”十六浅笑：“我记得，当时他也易容过的，你看得出来？” “看不出来，不过眼神很像。”夜秋澜笑了，阿风当时将自己的脸给弄得普通了一些，否则，以他本来面目，绝对让人印象更深刻。 不仅男生女相，还相当的漂亮。 若是京城要排个美女榜，指不定阿风还能误上。 “眼神？”十六嗤笑一声：“你还懂得这么分辨？不过阿风也说过，易容术再强大，破绽也在眼睛里，能连眼神一起伪装的高手，纵观历史都没出过几个。” “医术中的望闻问切，一个人的眼神精气很重要，所以，还能分辨，但也不是每次都准的。”夜秋澜说的是实话。 不仅如此，十二身边也有一位易容高手，夜秋澜这眼力算是练出来了。 202第202章第二〇这绝对不是个好话题 整个江湖会易容的都不多，几位皇子中却有好几个。 不知道该说学易容的需要极品材料，所以需要靠山呢？还是说这类人更有玩耍之心？ 变换着面目做事，似乎很有激情啊！ “你们两个能不能空了再聊？过来陪哀家说说话呗？”太后在后面看着，夜秋澜和十六就那么聊开了，忍不住开口戏谑。 闻言，夜秋澜和十六回头，顿时醒悟，他们居然自个儿就开始聊了，反而把太后晾到了一旁，有违初衷。 夜秋澜干咳了一声，有些尴尬。 连忙走了过去，坐到了太后下首：“皇祖母这么高兴做什么？待会儿那一品锅端回来，您可只能看着姜嬷嬷享用了。一品锅的原料用了许多大补之物，皇祖母可不能碰。” “不是吧，哀家岂不是很惨？”太后皱起了眉头，自从这身子骨不行了之后，吃东西总是忌这忌那的，就没能好好吃过。 深宫无聊，每日的美食是一种期待，若是连这点期待都被剥夺了，太后越发觉得日子太难熬。 见状，夜秋澜有些理解，前世她不也是吃货？实际上也是没其他事情可打发时间的，因为自己懂得毒，所以吃食相对安全，不用操心，反而放松。 “澜儿懂得一些医术，她若是说不能吃，就一定不能吃。”十六表情严肃，扭头看向了姜嬷嬷：“嬷嬷，这是为了太后身体好，你可不能心软啊！” 此刻，太后正在宫殿里“生气”，为了不被波及，其他人都离得远远的，在这里伺候的也只有姜嬷嬷。 “那敢情好，主子不能吃的东西，倒是便宜了奴婢。听小姐说一品锅，简化的都那么复杂，只怕也不便宜，奴婢也算有福了。”姜嬷嬷笑呵呵的，也知道一品锅是一定要进慈宁宫的，否则先前做的一切都白费。 既然太后不能吃，那也只能便宜她了。 “嬷嬷说哪里的话，东西既然买了就要吃，总不能倒掉吧！”夜秋澜发现姜嬷嬷的称呼又有所改变，显得更加亲切。 看太后毫不掩饰的一脸郁闷，夜秋澜失笑：“皇祖母也不用懊恼，听说，国寺的素斋可是大泽一绝，澜儿陪你去国寺好不好？” 太后惊讶：“你要去？该不会是为了那素斋吧！” “皇祖母说笑了，国寺的素斋并不难吃到，只要有钱就可以品尝，澜儿哪能是为了这么点小事儿？”夜秋澜嘴角抽了抽，难不成她这辈子也有了吃货的形象？ 师父，你那武功练起来坑啊！夜秋澜知道原因所在，心里默默吐槽。 十六觉得好笑，忍不住调侃夜秋澜：“你确定你要继续说吃的？” 太后，夜秋澜，还有姜嬷嬷都一愣，这有什么不对吗？ 聊天聊吃穿，估计是后院女人的习惯，这不涉及到其他的话题是最安全的。 十六摇了摇头，对夜秋澜说道：“中午只吃了个半饱吧！下午还从储秀宫走回来，又折腾了这么久，你还说吃的？我听你肚子都在咕咕叫了。” 夜秋澜脸一红，瞪着十六，捂住了肚子：“哪里有叫了？你别污蔑我。” “中午只吃了个半饱？”太后疑惑，她看见夜秋澜吃得不少啊！ 至少，中午的所有姑娘食量，没一个比得上夜秋澜的。 “皇祖母，你别听殿下胡说，澜儿只是小时候一直跟着母亲练功，想要强身健体，为此就吃得比较多一点，都消耗掉了。”夜秋澜觉得这种事情为什么要拿出来说？十六皇子太不给她留面子了。 见夜秋澜脸皮薄，太后也不继续调侃她，反而还安慰的说道：“能吃是福，反正你这样子也不长胖。” 有些姑娘家不是不能吃，而是无法多吃，就怕这怕那的。 十六上上下下打量了夜秋澜一眼，嘀咕着说道：“就是太瘦了，跟皮包骨似的，多吃点好长些肉。” 夜秋澜哑然，抬手捏了捏脸：“皮包骨？殿下说的是骷髅吗？老实说，在宫里住了一个半月，我还长了。” 只要关在屋里，需要操心的就不多，每天除了吃吃睡睡，就没有更多的事情。 “长了？”十六走近了两步，盯着夜秋澜看，眉头皱起：“这样还是长了肉之后的？莫非你在夜家真是顿顿没吃饱？” “……”夜秋澜发现自己掉进十六语言陷阱了。 其实，她重生之后，开始修炼白夜的功法，食量才有明显的增长。 不过，她以前就比一般人能吃，的确跟她母亲教的体术有关，只是没现在这么离谱。 后来重新拜了白夜为师，这次似乎打开方式对了，白夜传授给她的功法跟前世一比，更加精妙复杂，像是前世的完整版。 以至于夜秋澜修炼后，食量更大，这若是被外人知道，肯定觉得她恐怖。 太后也跟着皱了皱眉，夜家真穷成这样？感觉是抠门吧！ “那晚上多吃点，不用拘束，没有别人也不用讲什么规矩，你吃饱为止。”太后下令了，她现在反而有些好奇，夜秋澜能吃到什么程度？ 若非太离谱，也不至于怕被夜府发现异常就难得吃饱吧！ 夜秋澜也不多解释，因为不是个好话题，只挽着太后高兴：“谢谢皇祖母，御厨的手艺就是好，上次都没尝几口，今晚上得好好尝尝。” 姜嬷嬷笑着摇了摇头：“那奴婢去看看，让厨房早些弄了晚膳来吧！” 因为太后正在“生气”，又不好拿什么点心。 可怜的夜小姐只能暂时饿着。 “没关系，你就说，皇祖母困了，早些用了晚膳好休息。”十六给姜嬷嬷支招。 “奴婢省得。”姜嬷嬷眼睛亮了亮，觉得这理由不错。 “可惜了，哀家的饭菜是固定的，只怕没有中午那么多好的。”太后忍不住摇头，不能明目张胆的请客，菜式自然不好定。 “没关系，这些都是小事，指不定不用多久，就能跟着皇祖母吃香的喝辣的了。”夜秋澜自然不介意，其实有时候吃饭，重要的还是气氛。 “噗，你这丫头，想得还真是好啊！”太后忍俊不禁。 203第203章第二〇没有别人了 在等待晚膳的时间里，夜秋澜和十六就陪着太后说话。 不管什么话题，夜秋澜都能接得上，这让太后非常惊讶。 夜秋澜的阅历不仅让人意外，她还特别懂老人的话题。 尤其，夜秋澜总能知道太后的喜欢点，逗得太后开心不已，引得十六频频侧目。 晚上的菜果然不如中午丰富，可数量和份量足够，毕竟是太后的饮食，除了太后有特殊吩咐，否则不会太简单。 夜秋澜果断的饱餐了一顿，末了还喃喃了一句：“怎么感觉就我一个人在吃？” 太后是吃不了多少，十六有厌食症，最后自然就看她一个人吃了。 “你今天送了一尊佛像给哀家？”太后突然提起礼物的事情。 夜秋澜点了点头：“不是很名贵，材料也只是一般的沉香木，不过，那是净尘寺的主持大师亲手雕刻，但是并没有开光。” “空云大师说，这佛像谁供谁去开光，佛像有灵，忠心护主。” 听起来似乎有点玄乎，可意思对了就成。 佛像开光之前必定要斋戒的，若是别人来说，那最后护佑的是谁？ 净尘寺主持的形象在夜秋澜心里是很高大的，总觉得这位道行颇深。 前世的经历，让夜秋澜无法忽视，所以她选择了相信。 “净尘寺的主持？空云么？”太后愣了一下，表情平静得让人有些看不懂：“那可真是得道高僧，既然他都这么说了，开光的事情还是哀家亲自来吧！” 夜秋澜觉得太后的情绪有点怪异，却什么都没瞧出来，有些纳闷，不由得偏头看向了十六，却见他一样在疑惑。 证明这不是她的错觉，只是大家都不知道原因而已。 难道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可是太后明显是喜欢的，并没有丝毫厌恶和排斥。 这个时候，姜嬷嬷捧上来一大一小两盒子，太后仿佛从来没有过奇怪的异常：“这个大的，是给夜府的，免得你回去没法交代。” 说着，太后拿起上面那个锦盒：“这个，是哀家给辰儿媳妇的，希望你能好好保管。” “哀家知道，你母亲性子刚烈，夜家到最后都没有占到太多的便宜，希望你也能跟你母亲一样，能守得住自己的东西。” 夜秋澜惊讶，看着那锦盒有些凝重，送给十六皇子妃的？她怎么总觉得要接下来有些心虚呢？ 看来十六并没有将协议告诉太后，说来也是，太后分明对他们俩很期待的，怎么能说真相？ 手心溢出了一些细汗，夜秋澜下意识的看了一下十六，见他点头才有些心慌的接过锦盒，感觉十分的沉重。 太后对两人的眼神视若无睹，笑着说道：“已经很晚了，快回去吧！” 终究还是告别了出来，天色已经黑了，群星闪烁，十六再次拉着夜秋澜上了屋顶，阿金抱着两个礼物盒子，远远的跟在后面。 “想什么呢？皇祖母既然送你了你就拿着，反正你做了这个十六皇子妃，东西就是你的。”十六缓缓的说道，知道夜秋澜在纠结什么。 夜秋澜抬起头，抿了抿唇：“可是，你比我更清楚，这不是真的。” 夜秋澜仰头看了看夜空，九天银河带着一种梦幻的美：“虽然我还没有看，但是太后娘娘给十六皇子妃准备的礼物，一定非常贵重，我总觉得……受之有愧。” 十六皱了皱眉，也抬头看了看天沉默了，良久才说道：“没有别人。” “嗯？”夜秋澜偏头，有些不明白。 “十六皇子妃，没有别人，以后你不做了，那就没有十六皇子妃，你若是不接受，要让皇祖母的礼物送不出去吗？”十六缓缓的，像是说得很慎重。 夜秋澜眨了眨眼，突然之间就觉得心口一轻，似乎是她想得太多。 既然是礼物，那也是可以转赠的不是？ 至于十六的话，夜秋澜没有太过放在心上，因为前世的十六就没有实际意义上的正妃，他这么说不过是回到了原来的轨迹。 几年后，或许十六已经不需要协议了吧！基本上的事情，他都能搞定了。 “殿下说得轻松，当你遇见自己喜欢的人，或许想法就不同了。那个时候，我还想请殿下手下留情呢！”夜秋澜调侃着，想要活跃气氛的，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总觉得自己说完那一刹那，两人之间的气氛反而凝重了几分。 抬头看十六，夜秋澜见他满脸平静，顿时觉得是自己错觉了。 “对了，太后娘娘跟净尘寺的空云大师是认识的吗？”直觉不能继续说下去，夜秋澜便换了个话题。 十六抿了抿唇，扭头看向了天边：“不知道，没听皇祖母说过。” “是吗？”夜秋澜陷入了自己的若有所思。 若不是了解认识，太后怎么会说空云是得道高僧？ 在众人眼里，得道高僧不都是出自国寺？ 若非重生一世，夜秋澜也不会知道空云的厉害，太后竟然知道？ 不过，这可能是太后的私事，她还是不要追根究底了。 捋清楚之后，夜秋澜一抬头，却看见十六正盯着某个地方发呆，顺着眼光望去，却什么都没看见。 “殿下……殿下？”夜秋澜叫了好几声，不由得伸手去拉了拉十六的衣袖。 十六条件发射的扣住夜秋澜的手腕，以夜秋澜的武功是躲不开的。 不过，十六扣住之后就反应了过来，收掉了所有力道，用掌心将她的小手包裹。 夜秋澜低头看了看，皱了皱眉，整个过程都没有出声。 十六刚才那一瞬间的杀意，夜秋澜感觉到了。 不过夜秋澜也知道，十六不是针对她的，而是针对所有靠近之人，碰触之物的戒备。 所以说，即便是在慈宁宫，十六也无法放下防备轻松一下吗？ 到底是怎样的经历，才能造就这样的警惕？ “何事？”十六声音有些僵，他也发现自己刚才的不对劲，心下懊恼不已。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难道十六皇子又开始抽风了？ 抽了抽手，夜秋澜发现十六包裹得更紧，这才无奈的放弃，不知道十六皇子突然又怎么了？抽风也好歹给点预兆好么？ 204第204章第二〇下手要狠点 最终，夜秋澜放弃了挣扎，选择了顺毛捋：“殿下，我想问，今天储秀宫的事情，都是你安排的？” 这话说得有些小心，因为十六现在是不正常的，夜秋澜不确定自己问了会发生什么。 全神贯注观察应付十六的夜秋澜丝毫没有发现，阿金远远的跟着，眼睛亮如星辰，整个人都在激动不已。 牵手了牵手了……阿金内心正在无限循环这个事实，眼睛盯着那包裹的两只手，眸子一转不转。 十六垂眸看了夜秋澜一眼，连说话都小心了？刚才他有那么吓人么？ “自然是，只不过结果比我想象的要好。”十六虽然有点心塞，可自己酿成的苦果自己吞。 夜秋澜盯了十六好一会儿，她总觉得自己有些幻听，怎么就感觉十六这回答都柔了许多，而且还细心的解释了一番。 难不成只是几个呼吸之间，十六皇子的抽风就抽过了？这么快？ 夜秋澜内心是奇怪的，可表面并没有异常，只是点了点头：“最后也是十皇子自己嘴快，他若是不那么快质问皇上，指不定皇上已经补充了。” 夜秋澜看得清楚，皇帝后面那句是要说侧妃的。 “是啊！以前都不知道，十哥竟然是个急脾气。”十六忍不住摇了摇头：“原本我以为，崔颖最多就是侧妃，指不定捞个夫人便不错了。” “是的，以前的十皇子，似乎显得特别睿智，每一件事情都会三思而后行，做得滴水不漏，讨得皇上喜欢。”夜秋澜也觉得不可思议，前世她到最后都以为十皇子挺厉害的：“没想到，在十皇子睿智的背后，竟然是淑妃和谋士。” 所谓的三思而后行，不过是十皇子做不了主，都“假装”思考着回去让淑妃和谋士拿主意了。 若非这次的事情将淑妃和十皇子逼急了，只怕这伪装还要继续下去。 不得不说，十皇子自身不算聪明，却很听淑妃的话。 人前更是将淑妃的话做到了极致，才能把这么多人都骗过去。 毕竟，有些事情就是需要本人当场做决定的，多年来十皇子居然没有露丝毫破绽。 只能说，淑妃和十皇子的谋士都太厉害了，对于某些事情肯定事先预测到了，然后提前列举了应对措施。 心累的是谋士，淑妃辅助，十皇子估摸着好好将预测背下来就可以了。 “我倒是觉得，十哥背后的谋士不简单。”十六挑眉：“只有这种突发情况，十哥才会中招，只能说明平时的应对，谋士都给考虑到了。” “这么说，能够如此面面俱到，的确是个厉害的人。”夜秋澜诧异，记忆中自然没有此人的印象。 前世的十皇子压根儿就没有暴露过，这背后的谋士也不被人所知，表面上的那几个只能算一般。 也就是说，前世的十皇子，其实把这位厉害的谋士带到了封地上，难怪封地发展得那么好。 不过既然如此，夜秋澜就有理由怀疑十皇子在封地上也不会安分的，肯定蓄势待发，随时准备着冲击十二皇子的江山。 一想到这个可能，夜秋澜莫名的就有种幸灾乐祸的兴奋感。 只可惜，她没能等到最后。 那这辈子提前将十皇子给撸下去了，岂不是还帮十二清除了一个大敌？ 不仅如此，这一连串的事情似乎对十二都有利，本来该进岳王府的好几个女人都被改命了，比如七月，比如张清…… 夜秋澜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开心，这样对十二皇子有利的事情，怎么在不知不觉中就发生了？ “连十哥这么莽撞无脑的人都能扶持成睿智贤明的主子，能不厉害？我倒是想要会一会这奇人。”十六眼睛亮了亮。 闻言，夜秋澜怔了一下，顿时释然了。 也对，她想太多了，十皇子虽然被撸下去了，可这位谋士还在。 这位谋士若是能遇上更加开明厉害的主子，一定会发挥出比现在更强大的实力。 所以，对十二来说，敌人不是十皇子，而是这位谋士。 “殿下想要收为己用？”想通了关键，夜秋澜心情舒爽了不少。 十六摇了摇头：“不一定，想要见一见，不代表就要收服。” 夜秋澜不解，这种事情还能不一定？ “这样的顶级谋士，要不淡泊名利，要不就想站到最高，我这种中庸之道，或许会埋没人才，他们不会喜欢的。”十六淡淡的说道。 闻言，夜秋澜忍不住笑了，引得十六侧目：“原来殿下还走的是中庸之道？估计没多少人认同吧！” 夜秋澜突然之间明白十六的意思，不管他要不要收服这谋士，都得去探查一下，至少不能让别的皇子得到了，同时算是彻底废掉十皇子这颗棋。 而现在，是最好的时机，十六知道了谋士的存在，其他人却还没意识到。 “我这是树欲静而风不止，我选择了中庸，却有人总是要把我推到风口浪尖。”十六淡淡的说道。 都到这个地步了，他再玩中庸，岂不是找死？ “殿下说得对，有些人记吃不记打，下手不狠点，总是屡犯不止。”夜秋澜同仇敌忾。 十六似笑非笑的看着她：“看起来你很有经验嘛！” “那是，不过殿下，我要回去了，时辰已经很晚了。我估计，那一品锅应该好了。”夜秋澜认真的说道。 十六轻笑一声，知道她的意思。 她要走了，他还是赶紧放手比较好。 从善如流的放开那小手，十六走在前面：“那走吧！” 两人一直站在这里没有行动，就还没有出宫呢！ 走直线距离，没多久就到了宫门口，正好看到一辆马车行使过来。 夜秋澜眼睛一亮，正是念夏拿着“一品锅”回来了。 “看来，还是很凑巧的。”夜秋澜轻笑，等着马车进了宫门，她才从屋顶上下去。 念夏和阿风相对无言，默默的感觉马车摇晃着进宫，突然眼前一花，一个人跳了进来，阿风怔了一下，偷偷将伸出的手掌缩了回去。 “啊，小姐，你的脚？”念夏轻呼，连忙让夜秋澜坐下。 205第205章第二〇哎哟捡钱了 夜秋澜食指竖起：“嘘，别说话，按照计划行事。” 阿风打量着夜秋澜，满目都是好奇。 虽然他跟这位未来的王妃已经打过交道了，可彼此不熟悉。 夜秋澜毕竟是未来的女主人，阿风想要多了解是正常的。 马车停在了慈宁宫门口，夜秋澜从马车上下来时，已经换回了自己的衣服。 阿风在途中就留下衣服自己“飞”走了，马车里没有别人，夜秋澜和念夏换回了各自的服饰。 幸好夜秋澜一开始没有换头饰，念夏为了假扮她倒是梳了一模一样的。 但头饰好弄，梳好花时间，可要放下来很容易，随意的改变几股，发型就变了。 反正“夜秋澜”带着丫鬟已经出过宫了，一品锅熬成也需要很长时间，在这过程中，丫鬟换了个发型没什么奇怪的。 将一品锅交给姜嬷嬷，夜秋澜神色带着疲惫：“这是太后娘娘要的醉仙楼的一品锅，太后娘娘已经睡下了，臣女就不去打扰了，还望嬷嬷替臣女说两句好话。” 宫殿门口附近有不少人还在探头探脑，夜秋澜这话虽然小声，可很多人都听到了。 听到的人都是一愣，难道传言是真的，夜秋澜真的故意最后一个走，然后讨好太后不成被惩罚？不然的话，何必要姜嬷嬷帮忙说好话？ 一时之间，不少人都感觉摸到了真相。 “知道就好，夜二小姐慢走。”董嬷嬷没有多说，抱着一品锅就回身进殿。 夜秋澜站了一会儿，深深的叹了一声，让围观众听得无比心酸才上了马车，缓缓出宫。 夜秋澜出宫的时候，已经快要到子时。 子时的时候，宫门就会关闭，无论是谁，在没有皇帝谕旨的情况下，都不能出入。 当然，一些特殊办法可行，可不是谁都能用的。 所以，夜秋澜再迟一点，估计只能在宫门内站一宿了。 即便是这样，夜秋澜回到侯府已经子时过后。 下了马车后，夜秋澜理了理发饰，属于她的事情还没完呢！ 见状，念夏抖了抖衣服，本来被马车晃得昏昏欲睡的脑袋瞬间清醒了。 夜秋澜看了看紧闭的侯府大门，借着上台阶的姿势低声对念夏说道：“看来还等着我们的，待会儿见机行事。” 念夏眼神闪过凝重，点了点头。 果然，夜秋澜示意念夏敲了敲门，里面没有任何的动静。 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马车的咕噜声是很响的，按理说门房应该早就听到了，并且会把大门打开迎接她这位嫡小姐。 可现在这做派，分明是下马威，没有人授意的话，就那怕死的守门人也敢做得这么绝？ 念夏完全没想过侯府会不开门，敲门的手还僵在空中：“小姐？” 夜秋澜笑了笑，一点都不意外，这种闭门羹就是寻常百姓家都不会当着外人面前用，有什么事儿关上门来说。 可安乐侯府却将这招用得娴熟，前世夜秋澜也吃过好几次的。 刚开始老夫人觉得她给张妃当宫女很丢人，不愿意让她再进侯府家门。 后来又觉得她堂堂嫡女给人做侍妾，更是将夜府的脸仍在了臭水沟里，差点就那么断绝关系。 再后来，她成了侧妃，侯府就跪着上门来攀交情，只可惜她已经不需要回侯府了。 夜秋澜神色怔松了一会儿，其实就几个呼吸间，让门外陷入了一片寂静。 其实大门内的守门人正贴着耳朵听外面的情况，手放在门闩上就是不开门，脸上还带着一种爽感。 像他们这类当下人的，常年被主子呼来喝去，心下本身就有一定的怨言，一旦有机会，他们就会落井下石，以整主子为乐。 当然，这种败类在大家族里是很少见的，无论性格还是行事都像个市井流氓。 大家族用人都是经过训练的，八成以上的奴才就算有这种想法，也不会这么做。 可侯府的用人全是经过郁姨娘的手，这从奴才的人品就能看到主子的脾性了。 突然听到外面没声了，守门人享受的表情变成了忐忑，难道人已经走了？可是侯府小姐不回府，能上哪儿去？ 正疑惑着，守门人突然听到外面压抑的惊呼，似乎生怕别人听到，立刻竖起了耳朵。 “咦，念夏，这门口竟然有五两银子？今天运气不错啊！捡了改天吃茶去……”夜秋澜一副捡到宝的样子。 念夏有些茫然，低头看了看，什么都没瞧见，却配合的说道：“哟，小姐，你今天出门的时候还在这里捡到一块银子，现在又捡到了？都是谁掉在这里的？” 夜秋澜浅浅一笑，念夏或许没有奚春机灵，可是很懂得配合她行动。 就像现在，哪怕念夏没有想通她是什么意思，依旧能回答得恰到好处。 夜秋澜还没有继续搭话，侯府大门突的就打开了，守门人立刻走了出来：“二小姐，你回来了？” 念夏看到门房，立刻明白了自家小姐的用意，不由得一脸佩服的看着夜秋澜。 “回来半天了，这门就是敲不开。”夜秋澜捋了捋胸前的头发，缓缓的说着。 “二小姐恕罪，奴才刚刚上茅房，结果不小心掉了五两银子。”门房人说到五两银子还特意放慢了语速：“二小姐知道的，五两银子可是奴才两个月的工钱，就这么掉了可心疼死了，赶紧着找了一圈，就没注意到二小姐回来了。” “哦！”夜秋澜拉着念夏跨过大门，径自往府内走去：“那找到了吗？” 守门人刚才一直在门内，银子会掉到门外去吗？这理由真是漏洞百出。 不过夜秋澜不打算拆穿，本来就不是真的掉银子，知道守门人向来贪财，肯定忍不住跑出来证明银子是他的。 守门人愣住了，正常情况下，夜秋澜不该将捡到的五两银子还给他吗？ 一个人若是刚捡钱，就有人说自己掉钱了，正在找，但是没见到你捡起来，都会想到这钱是人家的吧！ 何况，数目什么的都没错，这二小姐就好像听不懂似的。 206第206章第二〇暗中交锋数回合 “这个……”守门人搓了搓手，就差直接说二小姐你刚才捡到的五两银子是我的了。 不过，只是五两银子，守门人还不敢暴露自己的小心思，并牵扯到让他这么做的人。 夜秋澜虽然用计，可没打算便宜了守门人。 这贪财的奴才，前世今生没少从她手里弄银子，有时候她是没办法。 因为她有顾忌，而守门人可以无赖。 “什么？”夜秋澜走得慢，却没有停：“你银子是找到了？还是没找到？” “没！”守门人有些心塞，知道银子可能拿不到了，这位二小姐根本就没把她刚刚“捡”的银子联系上他“掉”的。 “那还不去找？你跟着我做甚？还有，你不用关门吗？”夜秋澜额首，示意了一下那大打开的大门。 守门人一惊，立刻跑回去将大门关上，再回头已经看不见夜秋澜和她丫鬟了，不由得愤然吐了一口唾沫：“切，都说二小姐是侯府最有钱的，老子说就是抠门，不过五两银子，既然是捡到的，打赏给老子会死啊？暗示了半天都不懂，草包美人而已……” 越想越气，守门人一脚踢在大门上，下一刻就“哎哟”了一声，捧着脚练习单腿跳了。 夜秋澜和念夏还没有走远，听到守门人传来的半声惨叫，忍俊不禁。 “小姐是怎么想到的？”念夏敬佩的说道。 “很简单，此人贪财，他一定会出来的。”夜秋澜冷笑了一声。 “可是小姐怎么会知道？”念夏摸着下巴疑惑：“自从选秀之前郁姨娘闹了那么一阵，说什么进贼，还带着侍卫来静秋轩搜，原来的门房就换了，这是新来的，那时候小姐在宫里呢，奴婢们都不太熟，小姐怎么知道他贪财？” “很简单啊！”夜秋澜拉长了声音，在念夏洗耳恭听的时候突然说道：“你小姐我有千里眼顺风耳。” 所以说，郁姨娘都用了些什么人？ 以前的守门人年纪稍微有点老，可算是忠于安乐侯的最后几个老人之一了。 不得不说，郁姨娘快将这一批人弄得彻底心灰意冷。 安乐侯却全然不管，甚至当时的事情需要一个替罪羊，他根本就没有多想便拉人顶了。 “小姐！”念夏噎了一下，哭笑不得。 不过念夏也没有继续追问，因为自在轩就在眼前，里面灯火辉煌，一片肃然，显然已经严正以待很久了。 临近院子，念夏忽然想到，有可能是那个来无影去无踪的夜幻传递给小姐的消息吧！ 夜秋澜可不知道念夏已经给她找好了理由，这会儿她无暇思考其他，正全身心的戒备着，丝毫不敢松懈。 “二小姐，老夫人说不用通报，请直接进去。”金嬷嬷站在门口，头快低到了胸口去，看似恭敬，实则不敢看夜秋澜。 夜秋澜扫了两眼，立刻明白早上的五十两银子真白花了，金嬷嬷现在不会再提醒她什么。 真是懂得明哲保身的老狐狸，想过安稳日子？那还得看她开不开恩…… 冲念夏使了一个眼色，夜秋澜要自己一个人进去，不能让念夏成为她的破绽。 念夏抿了抿唇，眼神带着倔强，乖巧的后退了一步，心下在发誓，总有一天，她不会成为小姐的拖累。 夜秋澜掀起帘子进屋，却只看到老夫人一个，预想中的三堂会审竟然没有出现。 难不成老夫人终于意识到有人在拖后腿了？还是说时间太晚了？ “澜儿见过祖母。”夜秋澜半蹲着行礼。 老夫人没有赶着开口，而是悠闲的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沫，喝了一口才说道：“回来了？” 夜秋澜整个人完全没有晃悠，老老实实的继续半蹲：“是的，多谢太后娘娘抬爱，因为澜儿的脚伤，还特意派了马车送澜儿回府。” 这一招真是太熟悉了，前世她是侍妾的时候，在霍思雨面前不知道吃过多少回。 老夫人没有叫起，她还是不起比较好，哪怕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也不能让人抓住把柄继续惩罚。 顺带的，夜秋澜提到了太后娘娘，还提到了她的脚伤。 连太后都关心，做祖母的这是要继续惩罚，让她伤上加伤吗？ 老夫人一噎，刚喝下去的那口茶仿佛哽咽在喉。 本来是想给一个大的下马威，没想到被夜秋澜三言两语就化解了。 打量了夜秋澜一下，老夫人不确定她是无意的？还是真有这样的心机？ 老夫人这才发现，她还真有点不了解这个孙女了，似乎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人已经慢慢在改变。 “赶快起来，快坐下，脚上有伤还这么折腾，万一更严重了怎么办？”老夫人心下快速的计算着，只能暂时妥协。 “谢祖母。”夜秋澜借着坐下的姿势抽了抽嘴角，就知道夜老夫人在咒她，巴不得她成了瘸子才好。 夜秋澜不知道，她是真猜中了，夜老夫人暗中盯着她的脚，已经咒了千百回。 “对了，祖母，这次回来，太后娘娘还让澜儿给你带了礼物，你看？”夜秋澜将那大盒子放桌上，却没有站起来递到夜老夫人面前。 老夫人有些怔神，她本来是想问其他事情的，没想到夜秋澜还会先发制人。 用太后的礼物做筏子，将老夫人刚才千辛万苦营造的气氛毁得七七八八。 老夫人深吸了一口气，惊疑不定的看了看夜秋澜，仔细想是没什么问题，可为什么每次都能那么恰好？ 夜秋澜仿佛没有发现，看了看四周：“祖母，不如让金嬷嬷进来伺候吧！澜儿脚伤比较严重，今天动得太多，还隐隐发疼呢！” 瞧瞧这话的区别待遇，自己人面前怎么都是没事，面对非自己人时，那自然越严重越好。 而且，夜秋澜的意思很明确，太后的礼物在这里，要么进来一个人，要么自己过来看。 无论是哪种选择，老夫人的优势将荡然无存，偏偏她没有第三个选择。 最重要的是，太后赐下来的东西，谁敢怠慢？ “既然如此，金嬷嬷，你进来吧！把那盒子呈上来……” 207第207章第二〇就是这样 夜老夫人说完，一口气还憋在胸口。 她没让别人在，连自己儿子都哄走了，未尝不是要跟夜秋澜好好谈一谈。 只不过，她谈话的方式就是先给夜秋澜一个大大的下马威，然后再来点温情的，好增加夜秋澜的感激。 谁知道夜秋澜根本不吃她那一套，不经意见就将她营造的局面给化解了。 让她过去拿盒子？想都别想？ 在老夫人看来，这是夜秋澜在借太后的势，让她低头妥协呢！ 这么多年来，她都没跟太后妥协过，最多就是避而不见，让老夫人亲自向夜秋澜走去，夜秋澜却舒舒服服的坐在椅子上，比杀了她还难受。 不得不说，夜老夫人自我感觉太良好，太后压根儿就没太计较，否则她避得开吗？ 若是太后诚心给夜府穿小鞋，夜博云的爵位早就被撸下来了。 金嬷嬷应声进了来，惊疑不定的看了夜秋澜一眼，将盒子拿给了老夫人，并亲手打开。 夜秋澜对盒子里的东西也是好奇的，一路上她都没来得及查看一下，所以是伸长了脖子看了看。 结果，打开盒子的一刹那，老夫人的呼吸都顿了顿，夜秋澜表情带笑，依旧没什么变化，只是心下已经乐翻了。 原来太后一开始说的特产，还真是“特产”啊！ 里面不是其他什么，全是吃食，糕点果脯，被包装得相当精美。 特别是那一盒杏脯，尤其显眼。 夜秋澜看了后若有所思，太后是在暗示老夫人要公平，夜府已经没有信誉度了吗？ 难怪太后吩咐这礼物是送给夜府，并没有点名说是谁，那代表是谁都可以吧！ 夜秋澜因为要应付老夫人，才特意说是太后要带给老夫人的，没想到歪打正着。 太后送的吃食虽然是贡品，外面指不定买不到这么好的，可不代表没有。 这一盒礼物，看起来就真的很随意不值钱了。 至少老夫人是这么认为的，感觉脸色有些火辣辣，看见夜秋澜就更加不顺眼：“这是怎么回事？你进宫去见太后，怎么不带一点好礼物？” 一听这话，夜秋澜就知道老夫人没有懂太后的意思，更没有发现那杏脯的特别。 不过，夜秋澜也没打算提醒，只是面带诧异：“这不是太后娘娘召见？我还得带礼物？难不成老夫人以为太后娘娘召见人还得收礼？” 这是将太后的脸往哪儿搁？哪怕是真的送礼，到了慈宁宫也得换一种说法。 不管孝敬也好，问候也罢，总之得有个好的理由。 君不见霍思雨说得好，就是选择了一个错误的时机，礼物珍贵度就大打折扣了么？ 老夫人一噎：“你就这么不懂事？空手就去了不成？” 老夫人这才想起，她根本就没提这一茬，夜秋澜跟着姜嬷嬷出门的时候根本是空着手的。 夜秋澜表情无辜：“祖母，我错了，不过也没人教澜儿啊！我以为太后娘娘召见，澜儿人去了就好，祖母是觉得太后娘娘这礼物不好？可我看大家都是一样的啊！这有什么不妥的？” 回礼的确是一样的，只不过别人家的，不可能这么突出杏脯就是了。 身处高位，回礼本身就不能太过，这种随意的吃食是最好的选择。 既表现了太后很平常贴心的关切，也杜绝了别人说回礼太过贵重，参太后一本腐败。 估计也就夜老夫人不满意了，这么多人，太后根本不可能回重礼好不好？ 毕竟也是宫里出来的吃食，别人很难享受到的，估计没有谁会不满。 太后赏的吃食，谁敢动手脚？别人家都会高高兴兴的分享了。 夜老夫人心中一梗，立刻察觉自己这反应不对，要是被太后知道了，肯定又得觉得夜府不识抬举，连忙补救的说道：“你错什么了？我又没有说什么，夜府的嫡女就该明辨是非，拿得起放得下，好好的认什么错？” “既然是太后娘娘赏的，金嬷嬷先收了吧，明儿个大家聚一聚，再拿出来分享。”夜老夫人心在滴血，她的确在期待太后的礼物，可没有想到会是这么点吃的，禁不住觉得天后也太抠门了。 夜秋澜低头冷笑了一下，夜老夫人真是打算好。 送礼让她出，收礼就老夫人自己来，这算盘拨拉得真不要太响。 其实，这是一般时候太后皇后回礼的惯例，至少也不用让人说不公平。 以前杨嫒进宫，有什么回礼都自己收了，夜老夫人也没怎么接触，又很久不敢进宫了，所以不清楚这茬。 霍思雨估计亏得慌了，也是没感觉的，因为并没有期待太后能有同等的回礼。 至于老夫人这说话也正常，自己想茬了，面上挂不住，自然要找机会损她一损，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对此，夜秋澜都懒得反驳，当没听到一样。 金嬷嬷将盒子收了，夜老夫人感觉老脸还火辣辣的，沉吟了一下说道：“你今天惹太后生气了？” 夜秋澜无辜的眨了眨眼：“祖母，这话从何说起？” 夜老夫人看夜秋澜的表情，有点莫名其妙，难道传言是假的？ “那你怎么这么晚才回来？”不是被太后惩罚了？ “原来祖母说的这个？”夜秋澜松了一口气似的：“也怪澜儿嘴快……” 闻言，夜老夫人脸色瞬间不好了，眼神都有些不善起来。 夜秋澜毫无所觉的继续说道：“聊天的时候，澜儿说到了醉仙楼的一品锅，太后这些日子以来的好多东西不能吃，很快就馋了，最后就委托澜儿去醉仙楼给她带一份一品锅回宫。” “委托？”夜老夫人有点懵，不能分辨到底什么情况才是真的。 普通人不懂医理，自然不知道太后其实不能吃一品锅。 醉仙楼的一品锅是出了名的滋补，不少人还以为太后吃了有好处。 懂医理的，只道是夜秋澜惹恼了太后受到的惩罚，太后肯定不会吃，也就不担心了。 “只是这样，没有其他的？”夜老夫人疑惑，那夜秋澜到底有没有惹恼太后？ 208第208章第二〇感情是可以加强的 夜秋澜面色也不解：“祖母要说什么？还有什么事？” 眼看这绕弯子不行了，夜老夫人不满的说道：“都说你惹恼了太后，你都做了什么？” 夜秋澜吃惊：“这都是谁在造谣？太后召见是澜儿的荣幸，澜儿怎么能惹恼太后？祖母这都是听谁说的谗言？” 别说她没惹恼太后，就是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连自家人都是这种态度，那已经不是心寒的感觉了吧！ 夜老夫人怎么想的，夜秋澜很清楚，无外乎就是事情被证实，便将她遣到庄子上去，以平息“太后之怒”。 说到谗言，夜老夫人才想起是郁姨娘来报告的，当时她那个气啊，也没有多想，现在看来，这里面还有猫腻。 “你说的都是真的？”夜老夫人说到底还是更信郁姨娘。 毕竟夜秋澜的事情，已经传得很开了。 夜秋澜面带伤心：“祖母，你不信澜儿？这种事情澜儿怎么敢瞒着？太后若是真的生气，她也不会帮我说话的不是？祖母若是不放心，进宫问问太后不就行了？” 说到见太后，夜老夫人条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不是不信你，祖母只是想确认一下，毕竟这是大事，整个京城都快传开了。既然没有，那是澜儿做得好，为夜家争光了，祖母自然奖赏。” 奖赏？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哪次不是嘴上说说？真正落到实处的只有夜姿纤。 一边说京城都传开了，一边说做得好，这承认得是有多不甘不愿？ 夜秋澜再次感觉到了夜老夫人对太后的惊惧，这才想起自己竟然忘了问十六这情况。 难怪夜老夫人从来不进宫，是因为害怕太后？ 所以说，夜老夫人曾经做过什么对不起太后的事情才会如此心虚？ “祖母没有信，澜儿就放心了，不过那种道听途说就向祖母谗言的人实在太可恶了，分明是在挑拨离间，幸好祖母明察秋毫……” 夜秋澜说到这里，面上带着明显的失望：“也幸好祖母没有相信，若不然，澜儿可是要伤心了。” 被那浓浓的失望瞧得心下一咯嗒，夜老夫人顿时发现不好，夜秋澜没有惹恼太后，还能为太后去弄一品锅，那代表着是讨好成功了？ 夜老夫人对夜秋澜的话还将信将疑，可对她也看重了几分：“澜儿不要多想，祖母自然是信你的，天色已经不早了，你脚伤还没好，赶紧回去休息吧！” 现在想到她脚伤了？夜秋澜心下吐槽了一句，默默站了起来，福了福身离开了。 金嬷嬷在一边看着，暗中又计较开了，等人已经离开才开口说道：“老夫人，这二小姐怕是有些失望，她对夜府的感情可没有大小姐深啊！” 夜老夫人若有所思，眯着眼好半天才睁开：“我记得，箱子里还有一套红宝石的首饰？” 金嬷嬷点了点头：“是的，当年夫人……送给老夫人的整岁大礼。” 一个没注意就提到了杨嫒，金嬷嬷顿了一下，小心的观察着老夫人表情，生怕她因此生气。 夜老夫人嗤笑了一声，脸上带着漠然：“那就送去给二小姐吧！感情不深没关系，多培养一下就成了，夜秋澜这孩子，渴望的就是父爱。” 金嬷嬷一噎，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来老夫人什么都清楚，却一直冷眼旁观，现在才来表现，真的还来得及么？ 金嬷嬷有孩子，还有孙子，最是知道一家人的感情该如何相处，对于老夫人的想法，她真不看好，但是，她无法代替老夫人决定。 夜秋澜领着念夏走在回静秋轩的路上，四下没人了才低低的说道：“别紧张，老夫人并没有把我怎么样。” 念夏松了一口气：“可刚刚回来的时候，总觉得好恐怖。” 那种犹如大敌来犯的紧张感，让人呼吸都困难起来。 “气势这种东西，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娘亲的兵法学得不错，我好歹没有丢脸，学以致用了。”夜秋澜轻笑。 若非她一进门就借着一些小事连番消打，让老夫人原本的计划使不出，后面哪能那么容易的轻松过关？ 夜老夫人是自己没主意了，才会听她解释。 否则，夜老夫人一定会固执己见，觉得她解释都是狡辩的。 念夏忍不住笑了：“小姐说的话，奴婢听不懂，不过能过关就好。” “呵呵，暂时过关，希望能有几天好日子过。”夜秋澜挑眉，知道夜老夫人肯定在想怎么联络感情，让她增加对夜府的归宿感和荣誉感。 要不然，也不会说什么都会扯到给夜府争光的事情上去。 真是可笑之极，平日不联络，临时抱佛脚，难道在夜老夫人心里，感情也是能刷的？ 这么说来，在夜老夫人心里，这夜府的感情也不见得有多值价。 当然，这是夜秋澜的想法，夜老夫人却认为，夜秋澜本来就是夜府的嫡女，养了这么多年，归宿感本身是有的，近期加强一下就成了。 各有各的心思，第二天一大早，所有人就接到夜老夫人的传话，说是要聚一聚，夜府两个姑娘都中选了，这是好事儿。 因为不出门，夜姿纤打扮稍微清爽了一点，毕竟繁复的头饰也不轻的。 “娘，你昨天跟老夫人说的事情怎么没结果？老夫人还让大家一起聚一聚？这听起来似乎心情还不错，夜秋澜也没事？”夜姿纤见到郁姨娘，不解的问道。 郁姨娘刚接到传话，也正疑惑着：“待会儿去探一探口风，这老狐狸，到底是怎么想的？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她怎么也不慌？” 因为传言有板有眼，而且只有一个稍微夸张的版本，所以郁姨娘和夜姿纤也没怀疑是假的。 前世没有这一出，夜姿纤也只能用经验来判断。 这个时候，夜老夫人和夜博云也有了一次单独的谈话，没有多久夜博云便离开了自在轩，一脸喜色都掩饰不住，一副好父亲的样子去了夜秋澜的院子。 当夜秋澜被念夏隐晦的叫醒，意识还朦胧就被这消息给吓得瞬间一个激灵，瞌睡虫顿时跑完了。 209第209章第二〇居然来了一招暗度陈仓 从镜子中看着给自己挽发的念夏，夜秋澜脸上还残留着惊骇：“你说什么？父亲来了？” 夜博云很少到她院子，有也是来要求的。 不是替夜姿纤要点好东西，就是追问，质问等等各种问，总之一句话，若是没有好处，夜博云不会踏入静秋轩附近。 所以说，现在是发现了好处？ 念夏重重的点了点头：“侯爷进了院子，坐在那桃花树下喝茶呢！还让奴婢们不要吵你，让小姐好好休息。” 夜秋澜表情忍不住错愕，因为从来没遇见过这种事情，她惊奇。 脑袋快速运转，夜秋澜很快就想明白了。 老夫人虽然势利，可是代表着很会利用感情，知道她渴望父亲的关注和宠爱吗？ 夜秋澜忍不住嘲笑了，原来老夫人知道她的想法，只不过从来没想过要帮忙改善。 现在看来，前世那样重感情的她，在老夫人眼里只是个笑话吧！一直看着她在挣扎呢，还不断的利用。 念夏给夜秋澜梳了个简单大方的发髻，别了一只彩蝶步摇，上了两朵简洁的珠花：“小姐，你别生气，侯爷现在过来也算是关心你了。” 夜老夫人能够看得出来，夜秋澜身边的人自然更清楚，夜秋澜重生后虽然表现得漠然，可时间毕竟短。 董嬷嬷几人不能肯定夜秋澜是不是真的放下，然后又离开夜府这么久，压根儿无法确定夜秋澜对夜博云到底是什么态度？ 夜秋澜笑了一声：“我哪里像在生气了？只是在想，他们现在这么对我，到底有何好处？” 闻言，念夏哑然了，难道她还敢说安乐侯现在过来不是为了好处？如此明显的行为，那也太假了。 夜秋澜站了起来，准备出去：“看来，太后娘娘的威慑，真的很大。” 一个被皇帝捧着的太后，权利确实挺多的。 一身湖蓝色的常服，没有过多的点缀，头上的那只彩蝶步摇便是唯一的亮点，颤动起来夺目光华。 夜秋澜迎着阳光走出，少女沉鱼落雁，面目姣好，衣袂飘飞，风华绝代，让桃花树下的夜博云一阵晃神。 那跟杨嫒有七分相似的容颜，让夜博云记忆回到了那年那刻的惊艳。 所有人都认为，夜家是因为杨嫒的背景才会算计着娶回来的，包括老夫人都如此认为。 唯独夜博云知道，在第一次见杨嫒的时候，他多么惊为天人，几乎心脏都停了。 那样高高在上犹如女神般的人物，夜博云其实也没有敢宵想。 直到老夫人提到她，并且说有办法让杨嫒做他妻子的时候，夜博云整整兴奋了一个月。 “父亲！”夜秋澜见夜博云的神情有些不对，疑惑的再叫了一声：“父亲？” 夜博云突然回神，放下手中的茶盏，慈祥的说道：“过来坐吧！” 夜秋澜将刚才的疑惑暂时压下，规规矩矩的做到了旁边：“不知道父亲来找澜儿有合适？” 夜博云张了张嘴，本来想要开一下玩笑，没事儿就不能来找了么？可一对上夜秋澜那深沉幽静的眸子，怎么也说不出口，那种陌生的隔阂太过明显了。 心塞之余，夜博云决定直接进入正题，拍了拍手边的盒子：“昨天你做得不错，连老夫人都在夸奖你了，这是给你的奖励，我送过来顺便看看你，现在就是等圣旨，安心备嫁吧，若是有什么需要，记得给我说，我让郁姨娘帮你准备嫁妆。” 奖励？这次居然兑现了？ 夜秋澜有些意外，听到最后是忍不住笑，让郁姨娘给她准备嫁妆？这父亲就没安好心吧！ 选秀之前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居然还相信郁姨娘是真的对她好？ 圣旨还没下来就说准备嫁妆，显然是没怎么上心的，她要嫁给谁都不知道，嫁妆的规格也不清楚，夜博云果然只是开口说说而已。 夜博云的那点推测，夜秋澜都懒得去想。 说了一段话之后，夜秋澜没有带刺儿，还笑了，夜博云顿时就感觉顺了不少：“你不用担心，嫁妆的事情，郁姨娘不敢怠慢。” “是吗？”夜秋澜摸了摸那奖励的盒子，感觉有点眼熟，一时之间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肯定的，做了皇子的夫人，那也是有品级的，郁姨娘敢在这上面动手脚，落了夜府的脸面，老夫人第一个不放过她。”夜博云冷哼一声，自以为气势如虹。 夜秋澜眼中闪过一抹吃惊，随即眯了眯眼，手指一僵，不着痕迹的开口：“皇子夫人？什么皇子夫人？” 至于夜博云又拿自己老娘当恶人使唤已经习惯了，不值得惊讶。 到时候夜老夫人是不放过，可他这个一家之主怜香惜玉就行了。 夜博云带着欣慰的笑意：“你在选秀的时候表现不错，十二皇子对你印象深刻，昨天下午已经递了话过来，欲娶你为夫人，圣旨那边不用担心。” 昨天下午？夜秋澜好想掀桌，那个时候都在宫里，十二居然给她来了一招暗度陈仓？ 十二真是算了一手好计，一边将十皇子给撸下去了，一边还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 前天还将人挡在门外，昨天就来消息了，抑扬顿挫做得真好。 心下越怒，夜秋澜表面越平静，甚至还笑眯眯的。 “十二皇子？”夜秋澜面带惊讶，看着夜博云那一脸满意的笑容就觉得极为碍眼，好想脱了鞋拍上去：“父亲这是要澜儿给人做妾？就像家里的几位姨娘一样？” 被女儿提到自己的风流韵事，夜博云稍微有点尴尬，忍不住恼羞成怒：“那是皇子的妾，夫人都是有品级的，比你祖母的诰命还高，怎么能相提并论？” “呵呵……”夜秋澜笑了一声，听起来更加讽刺。 在夜博云更恼羞成怒之前，夜秋澜有些苦恼：“既然父亲觉得好，那肯定是不错的，可是要怎么办呢？” 夜博云一怔的：“什么怎么办？” 夜秋澜皱紧了眉头：“太后娘娘昨天很高兴，就说要给澜儿赐一门好婚事，至少也要做主母嫡妻，皇子的女人，候选人太多了，若是有澜儿去排队，最少得是侧妃以上。” 210第210章第二一〇章这也是一种本事 闻言，夜博云有点傻了：“真……真的？” 如果夜秋澜说的是真的，那十二皇子只给个夫人算是什么？ 有了太后做保，夜秋澜完全可以有更高的身份，夜府将能得到更多的好处。 夜秋澜眨了眨眼：“父亲说笑了，太后说的话，澜儿敢随便编不成？澜儿还要命呢！” 看到夜博云的激动和兴奋，夜秋澜眼底藏着深深的讽刺。 夜秋澜话锋一转：“不过……” 夜博云心脏变频好几次了，忽高忽低的，整个人都不太好：“不过？不过什么，一次性把话说完。” 夜博云这也是给急的，太后既然敢说这样的承诺就能办到，千万别有什么坑人的条件。 看出了夜博云所想，夜秋澜越发掩饰不住自己的鄙视，夜家有什么是值得太后坑的？ 太后已经提供了这么优渥的条件，夜博云既兴奋又不想付出，天下还能有白吃的午餐？ 夜秋澜皱眉：“不过，既然父亲觉得十二殿下好，肯定是有依据的，澜儿一直甚少出门，对京城的青年才俊也不了解，自然不如父亲的眼光。” 咬了咬唇，夜秋澜继续说道：“虽然十二殿下只肯给夫人的位置，也不知道他如何说服皇上，澜儿还是愿意听父亲的，这就传消息给太后，说明父亲的意愿，太后一定会替澜儿多加考虑。” 夜博云一急：“等等，太后一片好心，澜儿可不能辜负了，十二殿下不缺夫人，还是依照太后的意思行事吧，为父没有任何的意见。” 夜秋澜似笑非笑的看着夜博云，毫不意外他能自打嘴巴，瞬间改变主意。 既然有太后许诺最少也是侧妃，夜博云哪里还看得上十二皇子的承诺？ 就赐婚而言，十二皇子的意见怎能跟太后比？ 说完，夜博云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既然有太后的承诺，昨晚上你怎么没跟祖母提？” 夜秋澜表情懊恼：“昨晚上太晚了，澜儿当时也困得糊涂，祖母没有问，澜儿就忘记了。而且，我也不知道十二殿下有传递这样的意思，选秀的时候澜儿并没有见过十二皇子，一直是庶姐接触比较多。” 昨晚上她不知道这件事情，自然没有太后的“承诺”。 夜家不会去找太后证实，而且十二皇子的消息中，肯定有附带条件，会一同娶了夜姿纤做侍妾。 夜秋澜这么说是要夜博云自个儿对比，十二皇子要了夜家两个女儿，分明是不安好心。 听到说夜姿纤，夜博云立刻想起了十二皇子的要求，若有所思。 不过，他担心夜秋澜真给太后传递消息，立刻安抚：“既然太后都这么说了，那就是太后对澜儿，对夜家的恩宠，你安心受着，以后多多孝敬报答太后就是，你若是传递了自己的意愿，作为女儿家也太不矜持了。” “而且，太后一心替你考虑，你却自己决定，会惹太后不高兴的，这几天你在家乖乖等圣旨就是，别的什么都不要做。”夜博云强调最后一句话。 “那十二殿下那边……”夜秋澜拉长了尾音。 “你不用担心，为父和你祖母会想办法解决，你就安心待嫁吧！我让郁姨娘按照侧妃的品级给你准备嫁妆，若是还能更高……”夜博云这么说自己都有些不信：“到时候添加一下好东西即可，你放心，绝对不会弱了夜府的名头。” 明明是太后对夜秋澜的承诺，转眼就成了太后对夜府的恩宠。 到最后还是说按照侧妃的品级，分明也是舍不得。 要知道，侧妃和正妃的嫁妆一比，差距可不是一般的大，并非添加一些好东西就能补差的。 连嫁妆都不是给她做依靠撑面子，而是不能弱了夜府的名头，这些小细节一推敲，就足以可见夜府两大主子的真实想法了。 所以，那嫁妆什么的，夜秋澜不期待，很可能就是表面风光，实际上很坑的那种。 夜博云说得好，郁姨娘做这样的事儿极为顺手，到时候肯定让夜博云和老夫人挑不出错来，还要坑她一把。 尤其，若是她和夜姿纤一起嫁给十二，她身份再高，嫁妆的好处也会全落在夜姿纤手里。 “那按照父亲的意思，我不用管了？”夜秋澜确定的问道，就怕夜博云到时候跟她玩语言陷阱。 “不用，你乖乖在院子里呆着，对了，你的脚伤好好养着，若是不行，向太后求个恩典，让太医来看看。”夜博云“关切”的说道，有些压制不住心底的兴奋。 夜秋澜点头，嘴角止不住抽了，真的关心她脚伤怎么不是他做父亲的去求？还得自己欠人情，她傻了才会感激涕零。 “不过，这样庶姐会不会不高兴？”夜秋澜多嘴提了一句，也没准备让夜博云做什么，只是先提个醒，让夜博云对这件事情有警惕，到时候不管是郁姨娘还是夜姿纤要闹，都会令夜博云觉得她们别有用心。 虽然，郁姨娘和夜姿纤本来就别有用心。 十二皇子已经出招了，郁姨娘为了让夜姿纤成功进入十二皇子后院，肯定不会放过她。 “你大姐？你能嫁得好，将来对她也是助力，她有什么不高兴的？”夜博云被老夫人洗了脑，这会儿想得倒是正确。 夜秋澜浅笑：“父亲说得是，庶姐应该不会那么不理智。” 上眼药这种事情，果然要悄无声息才暗爽。 “那是自然。”夜博云说起夜姿纤，自然而然都带起一丝骄傲：“这样，你先歇着，为父这就去和你祖母商量这件事情，十二殿下那边，不会是问题。” 夜秋澜点了点头，看着夜博云离开的背景，眼中带着冷意和不屑。 若是以前，她一定会被夜博云无意表现出来的那丝骄傲灼伤，现在，她只觉得可笑。 一个男人能将庶女养得是骄傲，嫡女放任不管，也是一种本事。 见安乐侯离开，董嬷嬷这才走了过来，担心的道：“小姐，侯爷说什么你都不要在意，你知道的……” “奶娘，我不在意了。”夜秋澜慎重的说道。 董嬷嬷其实并没有听到夜博云都跟夜秋澜说了什么，她站得比较远，只看到夜博云一脸高兴的离开，显然是达到了目的。 211第211章还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董嬷嬷走过来是习惯的安慰，夜博云高兴了，那自家小姐肯定付出了代价。 可一听到夜秋澜这么叫她，董嬷嬷就理解到小姐说的是实话。 夜秋澜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解释，反正时间一长大家会明白的。 “奶娘，你替我看看这盒子，我总觉得有些眼熟。”夜秋澜摸了摸锦盒上的花纹，感觉手艺不差。 董嬷嬷瞧了一会儿：“好像是夫人的，侯爷拿过来的？” “我娘？”夜秋澜眼睛一亮，随即失笑了。 说什么奖励，拿她娘的东西来送给她？ 很好，还算是物归原主了吧！ “咔擦”一声，夜秋澜打开了盒子，看到里面有一套红宝石的头饰。 拿起那海棠春色的步摇，对着光线看了看，发现红宝石的档次不低。 夜秋澜眯着眼睛，微微发寒：“奶娘，这东西是我娘的？” 如果没有记错，前世的这套头饰在夜姿纤手里，是她最喜欢的一套，所以经常带。 董嬷嬷看到里面的东西就点头了：“不错，是夫人从杨家带来的，老夫人无意中看到就称赞了几句，当时恰好逢老夫人整十大寿，每次说送礼的时候，老夫人都提到这首饰，夫人不懂也懂了。” 夜秋澜洒然，还是自己要的礼物么？真是有眼光。 看来，前世老夫人的家当最后还是落入了夜姿纤之手，其实也说不清谁欠谁了吧！ 夜秋澜将步摇放回去，轻轻把盒子关上，磨蹭着花纹。 难怪觉得眼熟，类似这样的盒子，在母亲留下的嫁妆中有很多，只是也不尽相同，都是从杨家带过来的啊！ 夜博云急急找老夫人商量行事，老夫人一听顿时惊了：“真的？” “千真万确。”夜博云点头：“我想，澜儿也不至于拿这件事情来骗人，这不是很容易拆穿吗？” 老夫人点了点头：“的确如此，这么说来，十二殿下那边暂时不要回话，那不是我们能拒绝的。” 只要涉及到夜府的荣耀，老夫人还是很精明的。 “娘是说，模糊答案？”夜博云立刻领会。 的确，若是直接拒绝十二皇子，恐怕还等不到圣旨就得出事。 “对，如果是侧妃，那最迟第二批圣旨就会下来，最多七天，我们得想办法拖过去。”老夫人暗自考虑着：“郁姨娘和纤儿那边你多看着点，纤儿是最先说要投靠十二殿下的，不知道她跟十二殿下发展到了哪一步，肯定不愿意放手。” 说着，两人都陷入了沉默，十二皇子那要求，仔细想来的确不妥啊！ “娘，你说十二殿下都什么意思？他若是真跟纤儿有发展，又为什么要求澜儿进府后才允许纤儿跟过去？”夜博云突然想到夜秋澜在他离开之前说的那句话，她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纤儿到底是庶女，给不了高位置，殿下是为了好看些吧！”老夫人其实也疑惑，只能如此猜测，虽然理由有些奇怪。 “可是，殿下和纤儿之前的事情，何必牺牲我夜府一个嫡女？”夜博云这时候才会想到，夜秋澜可是他唯一的嫡女。 “那是贵人的事情，我们不要多加置喙，现在澜儿有个更好的去处，自然不能拿去牺牲，哪怕最后就是做了十二殿下的侧妃，也比夫人更好。”老夫人沉默了一下，缓缓的说道。 “那就先看着吧，左右不过是几天的事情。”夜博云应了下来。 “这件事情你不要拿出去说，事情还没有定，免得到最后不成了，那可闹了笑话，还得罪了十二殿下。”老夫人叮嘱了一句。 低头分析商量的母子俩完全没有发现门口守着的金嬷嬷正将耳朵贴在门上偷听。 幸好两人自觉是秘密，本身说话声音并不大，让金嬷嬷听得不太真切。 最终金嬷嬷只听到什么侧妃，不要拿出去说，等待结果之类的，关键的一部分给漏掉了。 还没到中午，郁姨娘率先过来给老夫人请安，趁着吩咐菜式的当口，单独见到了金嬷嬷。 递给金嬷嬷一张银票，郁姨娘听到了自己想听到的，有些惊讶：“你说真的？那老夫人和侯爷是什么意思？” 金嬷嬷摇了摇头：“那奴婢可不知道，奴婢听到的就是这些。” 郁姨娘一噎，有气发不出来，最终挥了挥手：“辛苦嬷嬷了，下次还望嬷嬷多加留意，多多照顾。” “姨娘抬举了。”金嬷嬷说得谦虚，实则一点不客气。 金嬷嬷端着茶转过走廊进屋，郁姨娘还在原地沉思。 昨晚上的过程金嬷嬷是知道的，也说得很细，郁姨娘却没有想通，夜秋澜并没有做什么，夜老夫人怎么就轻拿轻放了？这跟平时的脾气有点不同。 而且，后面老夫人和侯爷的谈话，金嬷嬷还真就给她听到的几个词语，其他什么都没有，更是头疼。 “难道说，侯爷和老夫人对夫人的位置不满意，想要十二殿下给个侧妃？那这样，纤儿是不是就有机会成为夫人？反正都是矮一级。”郁姨娘眼睛亮了亮，随即有些愤然：“夜秋澜那小蹄子有什么好的，十二殿下是不是眼神不好？为什么我的女儿一定要比杨嫒那个女人的女儿低一级？” 越想越气，郁姨娘差点忘了要去大厨房看菜式：“金嬷嬷那死奴才的胃口越来越大了，一百两就给我一点莫名其妙的消息，下次有你好看的。” 郁姨娘走在路上碎碎念，声音很小，连她自己都听不见。 在郁姨娘去厨房的当口，其他姨娘陆陆续续的来了，夜姿纤也出现，开始活跃气氛，逗老夫人开心。 等夜秋澜过来的时候，她依旧是最后一个，屋内已经其乐融融。 可能是老夫人看到了希望，心情顿好，这次夜秋澜出现也没有影响气氛。 不仅如此，老夫人还难得的冲夜秋澜招了招手：“澜儿过来……” “祖母，庶姐，你们在说什么这么高兴？”夜秋澜配合的询问了一句，并且走到了老夫人另外一边。 夜老夫人拉着夜秋澜坐下：“纤儿在说一些宫里的好玩事，你昨晚睡得迟，怎么这么早就起来了？” 212第212章暗中围观学习 夜秋澜也没有当真，笑了一下：“睡得正迷糊，父亲就来了。” 说到安乐侯，众位姨娘就更加来了兴趣。 侯府女人不少，也分得宠和不得宠的。 有些姨娘已经好些日子没有见到安乐侯了，现在听听消息也好啊！ 夜姿纤看了夜秋澜一眼，垂下了眼睑。 夜老夫人对夜秋澜真的不一样了？只是因为她中选了吗？ 夜姿纤第无数次后悔她当时忘记扯夜秋澜后腿，前世的这个时候，夜秋澜混得多惨啊！被幽禁在静秋轩不得迈出院子半步，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出来，哪有现在的风光？ 夜老夫人没有发现夜姿纤已经走神，只是看着夜秋澜笑了：“怎么，你父亲吵到你了？” 夜秋澜浅浅一笑，似乎因为父亲一早来看过她，显得很是高兴。 见状，夜老夫人满意的点了点头。 “那倒是没有，父亲过来谁都没有说，还让丫头们不要吵我，可我正在做梦呢，突然就醒过来，跟父亲说了话之后，又去睡了个回笼觉。”夜秋澜说到这里似乎有点不好意思：“等我睡醒，就这个时辰了，偏偏我还以为今天早上见到父亲都是自己在做梦呢！” 闻言，夜老夫人禁不住大笑起来：“你这丫头，真是睡糊涂了吧！” 众姨娘附和着笑开了，不少人看着夜秋澜的眼神都带起了一丝怜悯。 真是可怜见的，这么渴望父亲的关注，很明显平常不是这样的啊！怎么就不多想想呢？ 听到这话，夜老夫人反而将心放了回去，她没有亲耳听到夜秋澜说太后的事情，对夜博云的判断稍微有些怀疑。 毕竟这是大事儿，也是好事儿，有太后这个护身符，夜秋澜怎么还能忍得住回来不提？ 偏偏夜博云去说事儿的时候就提了？太巧了，夜老夫人始终是有些疑虑的。 可夜秋澜这番表现打消了夜老夫人的疑惑，看来夜秋澜昨晚上是困顿了才没有说，今天早上还能迷迷糊糊的，脑子不清醒，自然有什么说什么…… 夜老夫人在静秋轩有人，夜秋澜过来之前她已经接到消息，知道夜秋澜在屋里的表现，就信了夜秋澜没有说谎。 看到夜老夫人嘴角勾起的幅度，夜秋澜浅浅的笑着，暗中也放心了。 她怎么会不知道夜博云那性子传话会引起夜老夫人的怀疑？ 毕竟昨天晚上丝毫没有提，今儿个刚好拿来堵了十二皇子的事情，怎么看都是有破绽的。 所以，夜秋澜将计就计，利用了老夫人安插在静秋轩的探子。 夜秋澜重生后，只是小幅度的清理了静秋轩，更多的人都是留着的，就等这种时候用。 尤其是老夫人的人，夜秋澜一直保护得很好。 老夫人对夜博云的话产生了怀疑，自然就会动用探子来看情况，夜秋澜就配合董嬷嬷演了一出戏。 一出女儿睡醒后，不信父亲来看过的戏。 夜老夫人不相信她说的，却相信她自己的人。 目前看来，一切进行得很顺利。 “祖母，妹妹的脚伤还没好呢，多睡一会儿是很正常的，父亲也是，干嘛去打扰？”夜姿纤挽着老夫人的手臂，又开始撒娇了。 刚才被那么忽略，夜姿纤肯定不高兴，真是两世都没改变过这性子，喜欢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夜秋澜浅笑着冷眼旁观，其实在观察夜姿纤的举动。 夜秋澜从来不否认，夜姿纤身上有她学习的地方。 前世霍思雨嘲笑过她是个不会撒娇的女人，夜秋澜其实一直记在心上。 等她观察学习到一些的时候，她的身份注定她已经不能撒娇了，就用过一次，却被自己夫君冷落了三个月，她哪里还敢用？ 对此，夜秋澜还真一点办法都没有，也完全没有经验。 或许杨家的人都是这性子，杨嫒教了她很多东西，却唯独没有撒娇。 昨天能对太后闹着玩玩，那是跟外祖母相处出了经验，是针对关心她的长辈的。 换了一类人，夜秋澜真不知道该怎么办。 “那你想怎么样？”夜老夫人果然顺着夜姿纤的话说，似乎一点舍不得责备，无形之中就带着一种慈祥宠爱。 对，就是这种感觉……夜秋澜观察着夜姿纤脸上的细微变化。 虽然夜老夫人有诸多的算计，可对夜姿纤这个孙女也确实有一分真情的。 只是这一分在利益面前就变得微不足道了。 但是，在平时，夜姿纤就是那个会哭的，有糖吃的孩子。 夜姿纤嘴巴瞥了瞥，像极了要糖的孩子：“也让父亲来看看我啊！父亲整日忙着，都好久没来引嫣阁了。”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她还真做不到这种程度。 夜老夫人点头：“行，让你父亲空了就去看你，别晃了，我这把老骨头快散架了。” 夜姿纤达到目的，立刻抱住老夫人的手臂蹭了蹭，俏皮的吐了吐舌头：“祖母才不老呢，妹妹，你说是吗？” 夜秋澜眼皮子跳了跳，矜贵的带着笑：“庶姐说得是，祖母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得得得，这一个个的，今天都喝了蜜一样，快甜腻了。”老夫人笑得合不拢嘴：“金嬷嬷，赶紧将太后赏赐的零嘴儿拿出来堵住两丫头的嘴，这么下去中午还怎么吃饭呀？” 金嬷嬷应着，众姨娘不由得期待。 宫里的东西，侯府历来很少得到，就是夜老夫人都不常尝到，何况是她们这些姨娘？ 几位年纪比较大的姨娘看着夜秋澜和夜姿纤跟老夫人撒娇，眼里都忍不住闪过羡慕。 就说这么多年了，她们怎么就不能有个自己的孩子呢？不然的话，今天这场合也有她们的份儿了。 夜秋澜面对老夫人的话却若有所思，今天果然是不同的，以往她要这么端着礼仪说话，肯定就会冷场。 夜老夫人会觉得她无趣，然后教育一番，甚至是诉斥。 若是跟夜姿纤学，或者用其他的方式表现，夜老夫人一定肯定会骂她不知规矩，平日里的教导都被狗吃了。 213第213章可到底是谁呢 反正，就是做什么错什么，总有一个地方会被说两句。 久而久之，夜秋澜面对夜老夫人就不怎么说话，夜老夫人会觉得她更加木讷不讨喜。 同样的话和态度，今天就得了夸奖，让夜秋澜有些了悟。 原来不是她做得不对，而是老夫人今天对她没有挑刺的心，所以说什么都会被夸奖。 思及此，夜秋澜有些哭笑不得，既然如此，前世她都在纠结什么？ 零嘴儿拿出来了，一大盒子，每人都能分到不少。 侯府除了姨娘稍微多一点意外，其他的主子并不算多。 最新的人自然是十姨娘，双腮含得鼓鼓的，还在说话：“这宫里的东西就是不一样，奴婢都还没吃过呢！今儿个算是搭着老夫人享福了。” 十姨娘只是小户人家出身，能够嫁给侯爷做妾，全家都欢天喜地的。 十姨娘也认为自己飞上了枝头，占了便宜，所以心安理得的享受起来。 可这规矩确实让人皱眉头，不说寝不言食不语，好歹别一边嚼一边说话吧，总让人感觉有东西喷出来。 见此，夜老夫人皱了皱眉，自家儿子对这个最新的姨娘还在兴头上，她也不好说。 没有主母的坏处显现出来了，不然这种情况就可以开口管教。 “不说话没人当你是哑巴，有东西吃就少说话。”老夫人的笑容清减了几分，明显被戳到了痛处。 夜秋澜低头浅笑，老夫人本来就对这回礼有些心塞，十姨娘还不断提醒么？ 十姨娘一噎，低下了头。 其他姨娘都不由得幸灾乐祸，这拍马屁好像拍到了马腿上，似乎这不是个好话题，原本想要接话卖好的人都赶紧住了嘴。 这其中也包括夜姿纤，及时打住了，有些疑惑老夫人挺不高兴的样子，太后赏赐还不好？ 扯到了其他话题才化解了尴尬，一直到中午吃饭，气氛才彻底活跃起来。 特别是夜博云出现在自在轩，姨娘们的眼睛都亮了，连郁姨娘都不例外。 于是，一大群女人的上首，就坐着一个男人。 “这次是家宴，大家聚一聚，没有外人可以不用拘束，规矩什么的也就先放一放……”老夫人开饭之前如此说道，实际上就是解禁了，让大家可以自由说话。 有人暂时没理解，倒也不会出错。 “那就开饭吧！”夜博云来了个总结语。 “老夫人这是你喜欢吃的韭菜，姨娘特意吩咐大厨房炒的。”夜姿纤率先做榜样，拿起公筷给老夫人挑了几根绿绿的韭菜。 夜姿纤说的姨娘，自然是郁姨娘，别人也没掌管厨房的权利。 见状，夜博云看了夜秋澜一眼，那神情不言而喻。 夜秋澜收到父亲的眼神示意，挑了挑眉看见自己面前的青葱豆腐，如果没记错，夜博云其实不喜欢吃豆腐。 不过，从自己面前的菜式开始是最正常的。 夜秋澜在夜博云期待的眼神下拿起公筷，夹了一块豆腐后，送到半途竟然改道放到了自己碗里。 夜博云呼吸一重，脸上一僵。 夜秋澜笑了一下，坦然的说道：“澜儿突然想起，父亲好像不喜欢吃豆腐，最喜欢侯府大厨的凉拌鸡肉。” 夜秋澜说着站了起来，专门挑远的凉拌鸡肉夹了一块，快速放到夜博云碗里。 见状，夜老夫人很欣慰，因为夜秋澜说得没错，证明她这个女儿确实将父亲放到了心上。 夜姿纤呵呵一笑：“妹妹居然这么了解父亲，真是意外呢！” 郁姨娘立刻补上：“二小姐真是有孝心，侯爷有福了。” 夜博云乐呵呵的，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尴尬都不存在，美滋滋的将鸡肉放进嘴里，觉得味道真不错。 夜秋澜笑着将眼神从桌上每一个人脸上划过，把所有人的表情反应都记在了心上。 没错，有情况啊！夜秋澜心下是凝重的。 原本还以为只是简单吃个饭，没想到真有人借此惹事儿。 那豆腐，里面加了不该加的东西。 不是豆腐本身，否则，夜秋澜对意外再敏锐也得尝过了才知道。 而是其中五香调料多了一种不该多的东西，夜秋澜一闻便分辨了，前世的吃货，学医锻炼的嗅觉，可都不是盖的。 问题是，夜秋澜对下药的人有些不理解，那玩意儿吃不死人，甚至多吃一点都不会出事儿。 不过拿来当调料放菜里是有些奇怪的，要不然，夜秋澜也不会发现不对劲。 但是，这叫白月草的粉末跟很多平常的东西都有冲突，不经意间混合吃下去就会产生要命的剧毒。 所以，幕后之人的目的不在饭桌，而在饭后。 “妹妹也不要顾着讨好父亲了，你还是赶紧吃吧！你脚上还有伤呢，得照顾好自己。”夜姿纤说话就是那么让人心塞。 明明是一句开玩笑的好听话，却让她说得难听。 什么讨好？特意点名是要提醒夜博云什么吗？ 夜秋澜是不介意，反正她跟夜博云的关系就那样了，夜姿纤用不着这么警惕。 夜博云笑容淡了淡，看了夜姿纤一眼，没有太过特别的表示。 夜秋澜明显感觉到夜博云对夜姿纤这话是不满的，看来今天是她的好日子，不管是老夫人还是夜博云都难得对她有了几分偏心。 没有相信夜姿纤的挑拨之言，还对她多了几分包容。 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夜姿纤，夜秋澜拿起筷子，慢慢将碗里的豆腐吃了，随即夹了附近其他菜式，竟然都是有白月草粉末的。 只有离她远处的没有，比如刚才特意夹过的凉拌鸡肉。 这种情况，要让夜秋澜安慰自己这不是针对她的都不可能。 不仅如此，上首的夜博云和老夫人都被波及了。 因为距离老夫人的菜，差不多都是老夫人喜欢的。 可到底是谁呢？ 刚才特意看了一圈，居然没有发现异常，幕后凶手藏得很深啊！ 众多姨娘听夜秋澜说夜博云的喜好，眼睛是亮的，仿佛发现了什么秘密一样。 夜姿纤和郁姨娘不需要眼睛亮，因为她们知道，但是反应很平常，不能肯定是她们玩的。 214第214章怀疑的对象 夜秋澜一边思考一边观察一边默默的吃着，单独的白月草是无害的，大家都在吃，她还能不吃么？ 何况，就算说出来，侯府大厨非要说是自己的秘方，对人无害也不无不可。 后续遭殃那是自己的问题，又不是他的吃食有毒。 所以，夜秋澜很淡定的吃了。 夜博云和老夫人也吞了不少。 哪怕是坐得远的，也偶尔夹了几筷子，陆陆续续的吞掉许多。 包括郁姨娘和夜姿纤，所有人都吃了，夜秋澜在这上面看不出什么来。 只要不吃相克的食物，那就不会有事，幕后凶手也放心大胆的吃，算计得真精。 夜秋澜面前的菜几乎全都有问题，还都是她对外喜欢吃的。 也就是说，别人若是了解，便会知道她喜欢这些菜。 可实际上，有些还是她讨厌的，比如豆腐。 不过，从这些事情可以看得出来，对方对她很了解，消息也打听得清楚，但还好不是自己人。 好不容易将这顿饭吃完，一大家子其乐融融。 夜秋澜回到静秋轩，立刻开始催吐。 虽然自己不吃相克的东西就没事，可现实不容忽视，万一有人用了她无法拒绝的理由让她吃相克的东西，那她是吃？还是不吃？ 夜秋澜总觉得对手没那么简单，没有特殊情况，她估计是躲不掉了。 催吐是一件让人难受的事情，夜秋澜已经吐得眼泪汪汪，尤其还吃了不少自己不喜欢的菜。 不过，夜秋澜今天中午的食量是正常的，甚至比夜姿纤都吃得更少，就是不想太受罪。 “呕……”夜秋澜吐完最后一点东西，挥了挥手让奚春赶紧将盆子端下去，并且小心处理证据。 捂住隐隐发疼的胃部，夜秋澜摊在美人榻上有气无力。 “小姐，涮口。”念夏端着一杯清水。 夜秋澜强撑着吐完漱口水，感觉嘴巴里面酸涩得很，不由得苦笑：“要是知道是谁在针对我，我一定让她吃不完兜着走。” 说着，夜秋澜揉着胃部，小脸皱到了一起：“太难受了……” 念夏看得心疼：“小姐将东西都吐了，要不要吃点点心垫肚子？” “不要，现在什么都不想吃。”夜秋澜觉得这种日子对一个吃货来说，是毁灭性的灾难：“嘴里的味道吃什么都那感觉，太恶心。” 念夏无计可施，叹气：“这种家宴，不如不要做呢！” 夜秋澜躺在美人榻上休息：“平日里也没事，今天情况特殊。” 仔细想来，这等于是无差别攻击，幕后之人怎么就敢保证别人不吃相克的，非得让她吃到？ 只能证明，幕后之人虽然针对她，可最后谁中招都是无所谓的。 能够将她算计到最好，别人中招了自认倒霉。 有这种心思，那人对夜家已经没什么想法了，毕竟，万一夜博云中招，夜府瞬间就得垮掉。 “是啊，特殊，就是看不得小姐好。”念夏嘀咕了一句，神色哀戚：“小姐，早点嫁给十六皇子吧，这个家呆着难受。” 夜秋澜轻笑了一声：“习惯了就好，何况，没那么快的。” 就算被赐婚，十六皇子马上要去南方视察，根据前世的经历，他一直要年底的冬天才会回来。 再说过六礼，还有其他的事宜，一年之内能够完婚就不错了。 十六年纪还小，她还更小，估计上面也不会急的。 毕竟这么多皇子成亲，花销压力肯定大，而且按照顺序办下来，十六也是最后一个。 “况且，十六殿下将来的女人多了，后院也没有平静的，只会比侯府更厉害。”夜秋澜不以为然，当初在十二的王府，见不得人的手段多了去，她一开始只是侍妾，可是被虐得不要不要的。 “小姐，这就不能离得远远的，好好的过吗？”奚春走了进来，愤然的说道，这就没个安静的时候了。 “说得简单，我还有未做之事，怎能一走了之？”夜秋澜见两个气鼓鼓的丫头，被安慰了：“不用想得那么坏，哪怕殿下的王府不平静，只要身份高一点，就可以高枕无忧。” 念夏看到的事情，自然给董嬷嬷和奚春说了。 三人对十六殿下的感观还好，见夜秋澜没有反抗抵触，也就没再说什么，反正她们无法左右结果。 但是，夜秋澜并没有说她过去是做王妃的，董嬷嬷三人也从来没有这么想过。 不是说自家小姐不好，而是身份始终是一大障碍，连夜秋澜现在也不能确定。 念夏哭笑不得：“小姐，你就别安慰奴婢们了，是个什么情况，看现在王爷的王府，皇上的后宫就清楚了。” 夜秋澜笑了一下，是真没有在意，船到桥头自然直，她手里也是有牌的。 董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夜幻回来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进来吧！” 夜幻绷着一张包子脸，白了夜秋澜一眼：“下次这么恶心的事情不要让我去看，我今晚上都不要想吃饭了。” 夜秋澜好笑，这个师姐也是吃货，说什么都能扯上去。 “我怎么知道你看见了什么？”夜秋澜听夜幻这么说其实已经猜到了，但是想要证实。 “看见一个自以为仙子的人物抱着盆子，毫无形象的吐了个稀里哗啦，太恶心了。”夜幻捏了捏鼻子，仿佛不能忍受那种画面，光是想就觉得鼻子要遭殃。 夜秋澜愣了一下，不知道的还以为夜幻在说刚才的她呢！ 看来，有人跟她做了同样的事情。 “有没有听见庶姐说什么？”在半路上，夜秋澜就打了手势让夜幻跟上夜姿纤。 不得不说，这位庶姐依旧是她的第一怀疑对象。 如此不在乎夜府的名誉，如此不在意夜博云和夜老夫人会不会中招，整个夜府除了自己以外，夜秋澜只能想到夜姿纤。 其他姨娘或许有藏得深的，可真要这么行事早就做了，何必等到现在？ 而且，今天中午，夜姿纤生怕她不吃似的，一直在用言语挑衅。 原本是很正常的，可是一旦怀疑了，就觉得她太过刻意。 215第215章终于烧脑了 看来，夜姿纤之所以吃得比别人多，比她自己平日都多，不过是为了清除自己的嫌疑。 这回倒是挺聪明的，而且有心机了。 若非夜秋澜对夜府的人知之甚详，对夜姿纤更是了解，只怕也不会第一时间怀疑她。 “没有，我看见她的时候，她一直在吐，旁边也没有丫鬟，似乎在悄悄的吐，是不是有病？”夜幻忍不住猜测。 “噗……没有吧！庶姐的身体一直很好的。”夜秋澜没能忍住笑。 “这么说，待会儿真的会有后手？”夜秋澜终于体会到身边有高手的好处。 禁不住想到自己手里的那队暗卫，在她进宫选秀之前就被夜幻扔出去训练了，貌似还有一个月才能回来。 到时候她对夜府的监控会更有所上升。 母亲留给她的人也不是全都可以相信的，毕竟娘亲已经逝世，人家却还要生活，看她守孝三年在侯府过得也不怎么样，肯定有不少人都起了心思。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荷叶那样忠心耿耿。 这么说来，夜姿纤是自己行事，还避开了荷叶？否则夜秋澜早该收到消息。 “后手？什么后手？不就是吐了吗？”夜幻不了解前因后果，不太懂她这消息的价值。 “她为什么要吐？不过是知道吃了不干净的东西，然后怕后面的事情自己躲过去会产生怀疑。那刚才我还吐了呢！”夜秋澜摸了摸肚子，没货了，空荡荡的。 “你也吐了？你也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夜幻刚坐下就咻的站了起来，担忧的问道。 “没关系，我也是一样的，自己催吐。”夜秋澜额首：“今天那一桌子所有人都吃了不干净的东西，只不过别人不知道罢了。” 选择了同样的方式，夜姿纤对自己也是挺狠的。 要说她们俩真不愧是同父姐妹么？ 夜幻讽刺的一笑：“你们这一家子忒好玩了，没事儿一家人吃饭还老膈应，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还带刺。这影响食欲就罢了，居然还加料？动手脚就算了，自己下料自己还吃，不是有病是什么？” 夜秋澜和董嬷嬷三人面面相窥，一起有些哭笑不得。 夜幻话糙理不糙，说白了就是那么穷折腾，但是大家族都这样，完全没个消停。 “哦，对了，我出来的时候，好像看到安乐侯，你父亲去了你庶姐那里。”夜幻随意的说起，反正她是不知道什么消息有用，什么消息没用，只会将自己看到的尽量说明白，让夜秋澜判断去。 夜秋澜挑眉，心下有了计较。 夜秋澜肚子里没有东西，随着时间越来越难受，可是完全不想吃，就准备去睡一觉。 结果还没有躺上床，夜博云又来了。 没错，难得的今天第二次上门，真是稀奇。 夜秋澜将人迎了进来，不知道这位侯爷又要玩什么？ “为父得了一些圣蕊花茶，你们女儿家最喜欢这种，给你拿一点尝尝。”夜博云手里拿着个盒子，一打开就飘出一股沁人心扉的花香。 夜秋澜怔了一下，神色幽深：“圣蕊花茶？产自北方，去年有雪灾，今年奇货可居，父亲都是打哪儿来的？” 夜幻刚才说看到夜博云去夜姿纤那里，夜秋澜就猜到庶姐有可能要借夜博云的手将相克之物送来。 没想到居然是圣蕊花茶，跟白月草一接触，简直毒得不能再毒了，夜姿纤到底是有多想弄死她的？ 最顶级的圣蕊花茶依旧是贡品，有美容养颜的功能，平日里长期喝，还能排毒缓老，最受后宫娘娘们喜欢。 诚然，夜博云手里的这个不是极品，但是去年雪灾，今年春的时候收获陡减，最近的圣蕊花茶价格一直居高不下，还有价无市。 “昨天碰到一个在茶楼摆棋局的，就赢了回来，足足有两斤呢！”夜博云神色带着得意，这种胜利的事情够他说一年。 夜博云能拿得出手的事情并不多，这战利品还是不错的，自然要一人分一点嘚瑟一下。 “父亲真厉害，其他人都有吗？”夜秋澜看了看那盒子，估计就二两。 夜博云绝对不会放过跟自己女人们炫耀，并证明自己强大的机会。 所以，姨娘们手里也多多少少会有。 “都有，你们女儿家就喜欢这个，收着慢慢喝。”夜博云重新盖上，递给夜秋澜。 夜秋澜笑眯眯的惊讶，心下有些不明白，这东西不是夜姿纤给的？那她怎么就知道夜博云手上有圣蕊花茶，还刚好就在今天下药了？ “谢谢父亲。”夜秋澜将茶收了，发现夜博云竟然没有当场让她泡来喝？这夜姿纤的计划终于伤脑一回了。 可惜，夜秋澜想得太早了，夜博云并没有离开，反而撩袍坐下，诧异的看了夜秋澜好一眼：“澜儿不要泡一杯试试吗？你庶姐倒是喝得开心。” “……”肚子空空如也让她喝茶？夜秋澜心塞。 而且，夜姿纤也真是敢，她就确定自己已经吐完了吗？ “奚春，快去泡一壶，也让父亲尝尝。”夜秋澜可不怕，她不仅吐完了，还服用了一点解药，怎么都比夜姿纤好的。 “那是女儿家喝的，大男人喝什么？”夜博云挥了挥手，完全不感兴趣。 夜秋澜似笑非笑了下：“父亲就当是陪澜儿喝一口，父亲赢回来的，味道肯定不一样，一个人多没有意思？” 夜秋澜也不管夜博云答不答应，转身对隐蔽处的夜幻打了个手势，看着她从窗户飞走，夜博云一点没有发现。 其实很多男人都喜欢圣蕊花茶那种味道和口感，偏偏不知道什么时候这茶成女人喝的了，不少男人为了面子就不碰。 夜秋澜就知道，有人会躲起来偷偷的喝。 夜博云虽然不会偷偷喝，可他就是喜欢的。 一进来都说了多少个那是女儿家喜欢喝的？不过是强调他大男人，不碰这玩意儿。 可是越强调，越证明他是在掩饰。 所以，夜秋澜强硬的将责任揽在自己身上，夜博云不知道多高兴呢，现成的完美借口。 216第216章旁敲侧击阴谋论 夜秋澜也不是真的想照顾夜博云这么隐蔽的感受。 然而，夜博云坐在这里没有离开的意思，还那么问了，她能怎么接话？ 这样也好，夜姿纤的打算暴露出来了，她反而好应付。 若是将夜博云打发掉，夜姿纤肯定还会有后手，那才防不胜防。 奚春将茶泡了过来，夜博云的动作看似优雅，实则透着一丝迫不及待，品尝的动作比夜秋澜还快。 喉头一滚，夜博云的脸上带着一丝享受的表情，看得夜秋澜有些哑然。 她虽然知道有些男人也喜欢这种茶的，可是从来没有亲眼见过，现在看来这种喜欢比她想象的还要多。 早知如此，何必将此茶标注成女人喝的？ 另外一边，夜幻刚好来到九姨娘的院子。 九姨娘正在屋里刺绣，表情闲适，一派温柔，似乎没什么烦恼。 夜幻见状是送了一口气，她还真怕过来的时候看到一个苦大仇深，看谁都不顺眼的怨妇。 九姨娘突然感觉不对，抬头就看见一个陌生人站在她的面前，顿时惊吓无比：“你是谁？” 虽然声音有些颤抖，但好歹没有晕过去，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静。 夜幻不由得点了点头：“我是二小姐的人，你不用慌张，二小姐只是让我来告诉你一声，没事儿别喝茶，尤其是今天。” 说完，夜幻的身影犹如一阵风，突的又消失了。 花姨娘一愣一愣的，半天才反应过来。 一开始自然也会怀疑夜幻说自己是二小姐的人到底正不正确…… 可是夜幻并没有对她有什么不利，只是传了一句话，花姨娘对其信任多了几分。 “别喝茶？”花姨娘疑惑，顿时想到了夜博云让人送来的圣蕊花茶。 “有问题吗？”花姨娘扭头看了看那梳妆台上的盒子，心下有些惊骇，幸好她觉得肚子有些撑，所以还没有动。 花姨娘在惊讶中一头雾水，此刻的皇宫却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没有外人，皇帝难得的也在慈宁宫用了午饭，没有将时间花在那些妃子身上。 太后的表情稍微有点微妙，因为她知道皇帝这样都是为了什么。 而吃过午饭，还没有开始谈正事，皇后和段贵妃就过来了。 太后眯着眼暗笑了一声，皇后能在这个时间点过来，真是稀客。 茶过三巡，皇帝似乎终于想明白了：“母后，朕这次来是想跟母后商量一下赐婚的事情，母后可有什么想法？皇后和贵妃也帮朕参考一下，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 皇后连道不敢，段贵妃温文尔雅的说了几句讨喜的，心下只考虑着自己儿子的事情，能不能行就看这一回了。 皇帝没有多理会皇后，他在乎的是太后的意见，何况他最近对皇后有所不满，偏偏皇后自己还不知道怎么回事，蠢笨得可以。 “哀家也没有特别的想法，你要怎么赐婚？说来听听？”太后对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摸得透透的，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状是没有特别要求。 “先说霍思雨吧，她是最难的，不过她对辰儿一片深情，就让她给辰儿做妃吧！”皇帝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太后心下是平静，因为她早猜到这个了，面上却带着一丝不忿：“皇儿，辰儿才是你的儿子，霍思雨不是你的女儿。” 太后这愤然其实带着一丝真实的情绪，偏偏在外人看来，像是她不太满十六皇子能娶到这么好。 毕竟谁娶了霍思雨，都能够得到镇国公这么一大助力。 夺嫡，只怕要白日化了。 “皇上，臣妾也觉得是，十六殿下似乎并不喜欢思雨县主，皇上这么赐下去，思雨县主是高兴了，镇国公一家也不会有异议，可十六殿下该不高兴了，难保不是一对怨偶啊！”皇后心口一跳，不知不觉的来了一次神助攻。 最重要的是她自己没有发觉不妥，还对段贵妃不好意思的一笑：“贵妃是做母亲的，肯定不希望看到自己儿子以后的日子不痛快。” 段贵妃嘴角一勾，温婉的一笑：“皇后娘娘说笑了，皇上赐婚是辰儿的恩宠，哪能不高兴？这过日子都是需要两个人来经营的，辰儿会喜欢的。” 闻言，皇帝终于有些熨帖，可是也感觉到了皇后的话有一丝道理，不禁端起茶若有所思。 皇帝一开始只考虑到霍思雨的情况，当然也想到了镇国公这一助力。 他此刻的心里想法也是要让十六继承大统的，可是还需要一些磨练。 皇帝才想到镇国公这一助力现在加上去，似乎就达不到磨练的效果了，何况，辰儿的确表示了对霍思雨的不喜，若是强行赐婚，只怕真的要怨偶。 太后和段贵妃都在不着痕迹的观察皇帝神色，不经意的对视一眼，均是点了点头达成一丝共识。 现在就是，太后暗中唱反调，贵妃则表现得有些急切，皇后不明就里的神助攻，希望能不知不觉的改变皇帝想法。 之所以前面一直没有明着说，就是在等待这一刻。 皇后最不希望的就是十六皇子荣登大宝，到时候段贵妃就会骑到她头上去。 如今，贵妃是离皇后位置最近的女人，又有厉害精明的儿子，皇后随时都觉得自己位置不保，所以，对贵妃的仇恨值是最大的。 皇帝要给十六这么大一个助力，皇后简直不能忍。 不过，皇后说得有道理，皇帝自然也会思考。 太后见皇帝想法有些松动，就知道差不多了：“说说杨嫒的女儿吧！那个夜家二小姐，哀家瞧着挺喜欢的，你给赐个好的。” 闻言，皇帝有些意外：“不是说昨天那个夜二小姐惹怒了母后？还被母后给惩罚了？难道不是？” 太后迷惑：“这都是谁在造谣？皇帝也信那些流言蜚语？” 皇帝哑然：“只是流言蜚语？” 难道说夜秋澜抱太后大腿不成反被惩罚的消息是错的？这人云亦云的事儿都打哪儿传出来的？或者，这里面还有什么阴谋？ 一时之间，皇帝开始阴谋论了。 217第217章真是不容易啊 这由不得皇帝不多想，毕竟他和太后都表示了对夜秋澜的温和态度，想也知道最后赐婚不会太低。 可有些人肯定心里不平衡，好位置就那么多，无端被夜秋澜占据了一个，那肯定就少一个，对自家人不利。 那么，有人就想这么传出一些流言蜚语促使皇帝改变对夜秋澜的赐婚。 事实证明，这件事情真的办到了。 若非太后刻意提及，皇帝还真信了，想着要把夜秋澜的赐婚压后。 可真相恰好想反，太后故意提及，那表示真的喜欢，皇帝还得着重考虑才是。 而且，太后提到了杨嫒，皇帝就想到了杨家，对于夜秋澜在感情上也柔和了几分。 “当然，那孩子是个机灵的，知道哀家嘴馋了，还特意守了几个小时去给哀家带回了醉仙楼的一品锅，可惜，太医说哀家不能吃，害得哀家眼红了一晚上。”太后郁郁的说道。 皇帝诧异，原来如此么？ 外界说夜秋澜是被太后惩罚的真相竟然是这个？太后生气一晚上的原因是这个？ 皇帝不由有些哭笑不得，事实和流言蜚语完全相反啊！ 皇后没有搭话，她对夜秋澜没什么感觉，虽然当年对杨贵妃恨得要死，可毕竟死者已矣，而且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她也想通了。 当年再受宠，现在也不过一捧黄土，而她还在人间享受。 所以，皇后难免有些优越感，对夜秋澜反而多了一丝怜悯。 于是，皇后难得的竟然给夜秋澜说了一句好话：“既然太后娘娘喜欢，皇上就多考虑一下，赐个好的吧！” 太后眼神一闪，段贵妃也忍不住多看了皇后一眼，不得不说，皇后今天真好，一直在神助攻。 不过，对夜秋澜，段贵妃是要扮黑脸的，这会儿也要一直下去：“不过是个四品侯爷的嫡女，安乐侯的下一代也不争气，皇上赐得太好，只怕夜家要乐了。” 其实段贵妃这话不好听，但是有技巧的。 潜意识就是说，皇上，你要赐个好的，不如先给夜秋澜一个更好的身份，免得那些打秋风的占了便宜去。 皇帝显然会解读，立刻想到了安乐侯的爵位快没了，若是平白把夜秋澜赐得太好，夜府老是上门拉关系，夜秋澜在夫家的日子只怕不会好过。 在皇帝心里，夜秋澜是算在杨家那边的，这是件好事。 于是，对皇后和贵妃的话，皇帝都是点了点头，列入了考虑范围。 最后又商量了一些其他的，点了秀女，也点了一些大臣俊杰，太后和贵妃没什么异议，偶尔说两句也没上心。 真正在思考的提意见的，反而是皇后。 只要说得有道理，皇帝都会采纳，让皇后心情舒畅，体会了一把权利的美好。 商量得差不多，皇后和贵妃就先离开了，皇帝叹了一口气：“这适婚的人太多，老七都拖到这岁数了，一起赐婚又让人头大，尤其是十六，年纪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如果霍思雨不合适，到底给不给他赐婚都挺伤脑筋的。” “霍思雨的确不合适，十六那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不喜欢的话，肯定跟你倔到底。”太后冷哼了一声，听在皇帝耳里就是惯有的不喜：“前阵子他还说要出去游历，你若是真给他个不喜欢的，指不定不回来了，让你一道圣旨成为笑话。” 皇帝一愣，心一塞，这还真像十六会干的事情，而前阵子他也听十六说过这事情，倒是没太后考虑得那么远。 毕竟有个皇位在这里等着，能舍得不回来了？ 不过皇帝在乎自己啊，若是赐婚圣旨变成了一道笑话，他老脸也挂不住。 自己最看重的儿子，难道因为抗旨给废了？说到底也没什么错事大事。 在对十六婚事的考虑上，皇帝不由得慎重起来。 太后将皇帝脸上的情绪看在眼里，心是放下了一半：“何况，皇儿你就没考虑过吗？镇国公一家是有野心的，霍思雨也是有野心，平日里都是奔着未来皇后去的，难道你要十六登上皇位吗？” 太后对十六“看不惯”，自然不想十六做皇帝。 皇帝知道这点，所以他目前都还属意十六，确实对谁都没有说过。 不过，太后说的虽然跟他想的有些出入，可也提醒了他，将来若是十六荣登大宝，霍思雨就会是皇后，一个权力欲重的皇后，一个强大的外戚，对十六来说真不是好事儿。 万一十六没有撑住，这大泽江山岂不是要易主了？ 皇帝顿时想了好远，立刻发现霍思雨真是非常的不适合十六，除了她对十六深情这一点。 可在皇帝阴谋论的时候，霍思雨的深情也越瞧越有问题，外界的呼声，皇帝不是不知道，怎么看都像是镇国公一家知道十六的几率大，提前站位了，让女儿打前阵。 否则，堂堂镇国公的嫡女，一位县主应该是贵女表率，怎能如此不矜持？整天就追了一个男人跑了？这不是要暗示他赐婚给十六是什么？ 皇帝想到了这些，顿时不开心了，镇国公真是打了一手好算盘，居然想要控制左右君心？野心果然够大。 皇帝的思维这么一跑，镇国公瞬间要悲剧，就连太后都绝对想不到自己随口吐槽有这么大的威力。 当然，太后自觉也没有冤枉镇国公就是了。 “霍思雨的事情，暂时先搁着吧，镇国公的确该压一压……”皇帝好像在跟太后说，又仿佛自言自语。 太后愣了一下，可没打算帮霍思雨说好话：“不过，十六年纪不大，心性不定，有个知冷知热的管着，说不定能稳重一些，这秀女里也有年纪小的啊！真要挑选也有配的。” 太后说得含糊，就怕皇帝不给十六赐婚了，拖到下一届去。 因为刚刚才说了夜秋澜的事情，这也是一种暗示，皇帝这会儿终于将两人想到了一块儿去：“上次看夜秋澜，虽然年纪小，但是挺稳重的，母后觉得适合十六吗？” 太后差点激动出来，不过好悬忍住了，不断引导了再引导，终于让皇帝说到了她们想要的，真是不容易啊！ 218第218章出大事了 太后沉默了一会儿，看似在考虑，实则在平复激动：“哀家知道，你们看得出来，哀家对十六的性子有些不喜，可再怎么说，到底是哀家的孙儿。” “夜秋澜就算哀家再喜欢，那也是外人，如果她能帮助十六定性，那也是好的。” 太后斟酌着说话，不能让皇帝看到她的急切。 其实皇帝也是个拧的，太后越喜欢，皇帝越会怀疑夜秋澜是不是做了什么，才能操控太后的看法。 “说的也是，年纪小，又稳重，看起来挺适合十六，而且十六对她似乎没那么排斥。”皇帝想起昨天吃饭，十六刚好坐在夜秋澜身边。 “是吗？这个看得出来？”太后有些惊讶，难道皇帝发现了什么？ 事实证明，太后有点草木皆兵，皇帝只是随口提一句，并没有看穿什么。 “不排斥就好，免得将来怪你这个父皇。”太后点头。 “不过……”皇帝这转折让太后心口一跳，好想掀桌：“身份低了点，难道只给十六赐个夫人么？” “……”太后心塞：“这崔颖都能给老十做正妃，安乐侯好歹还是个爵位。” 再怎么说，爵位也比四品官儿要高一些吧！ 皇帝一僵，哭笑不得：“母后，那不是情况特殊么？”他现在后悔了，可没法改了。 只能说，皇帝现在对崔家特别膈应。 “哀家不管，夫人的身份太低了，哀家当年欠了杨嫒，让她死得不明不白，杨家也没了，就当是给哀家赎罪吧，皇儿就给她高一点的身份。”太后提醒了一下，免得皇帝说着说着，自己又忘了杨家的牵扯。 “母后说得对，朕会考虑的。”皇帝点了点头，依旧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等皇帝借口处理政事离开，太后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十六从后面出来，神色平静：“皇祖母不用操心，孙儿累着你了才是罪过。” 太后睁开眼，眼底却是失望：“哀家这个儿子，当年到底不是自己生的，有些时候不好多管教，年轻的时候还好，到了这个岁数倒是越来越拧不清了。” 太后说着站了起来，十六连忙过去搀扶。 太后搭着十六的手，准备在殿里活动一下：“老糊涂老糊涂，越老越糊涂，现在是该强的不强，该软的不软，非得要不断提醒，他才能考虑到正道上去。” 十六笑了一下：“皇祖母可不糊涂，什么都拧得清。” 太后“哈哈”一笑：“就知道逗哀家开心。” 不过，太后将笑容收了收：“可惜了，小澜儿怕是做不了你的正妃了，我养大的孩子我清楚，今天这反应，他最多给个侧妃。” 十六点了点头，其实他也听出来了。 “他想让你继承皇位，小澜儿若是正妃，将来就是皇后，身份太低，他想给你留着封个对你夺位有益的正妃，还不能像霍家那样野心勃勃，势力庞大。”太后叹了一口气：“还有夜家，小澜儿若是做了你正妃，夜家的爵位怕是要换成世袭的了，否则，皇帝不下恩宠会被说成小气。” 十六叹了一声：“孙儿明白的，我会跟她说清楚。” 的确，这赐婚牵扯到很多事情，正妃的位置只有一个，皇帝会很慎重的考虑。 “你们谈谈吧，侧妃的话，暂时也足够了，何况，又不是不能扶正。”太后说的意味深长：“现在不能再有行动，若是被你父皇发现我们的打算，小澜儿肯定会被赐给别人，而且，会被迁怒。” “孙儿知道，辛苦皇祖母了，还有母妃……”十六殿下叹了一口气，其实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那厢，夜秋澜平生第一次跟夜博云一起喝茶，只有他们俩。 以前是幻想过，现在却觉得好无聊。 夜秋澜有一搭没一搭的跟夜博云聊着，大约就一盏茶的功夫，夜博云心情正好的时候，侯府后院大白天的突然惊起了尖叫。 夜博云一吓，咻的站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博云的长随很惊慌的跑了进来：“侯爷，五姨娘，是五姨娘突然口吐白沫倒地，现在已经没气儿了。” “什么？”夜博云惊呆了，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没气了？这在说笑么？ “父亲，赶紧过去看看吧，这平白无故的怎么会没气了？”夜秋澜眼神一闪，面色有些慌，心下却叹气了，终究还是波及到了其他人。 夜博云顿时不淡定了，立刻大踏步出了静秋轩。 夜秋澜眼神一沉，跟在了夜博云后面。 如果没有记错，五姨娘可是有一家子极品的，当初娘亲用了雷霆手段才震住，让五姨娘的一家子消停下来。 现在五姨娘死了，娘亲又不在了，那一家子怕是要闹腾了啊！ 不过，夜秋澜这么想着，心下难免有些幸灾乐祸。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夜博云娶回来的******，好多都是麻烦。 只不过以前碍于杨嫒的手段，都治得服服帖帖的，杨嫒没了之后，因为找不到理由，暂时都没有起风浪，而且，杨嫒的威慑还在，可见手段多利索。 夜秋澜有种预感，五姨娘的死，就会是侯府麻烦不断的突破口。 前世侯府会败落得那么快，这些极品亲戚和亲家都功不可没。 内忧外患，老夫人根本治不住。 前世被扶正的郁姨娘连老夫人都不如，今生没有扶正，郁姨娘怕是更加要明哲保身。 上一辈子的极品亲戚上门不会这么快，因为在这个时候没有死姨娘。 等夜博云和夜秋澜匆匆赶到五姨娘的百香园，已经有几位姨娘到了，纷纷带着柔弱的惊讶，看到夜博云就好像找到了主心骨，纷纷哭了起来。 女人这哭戏，真是说来就来，尤其是大家后院的女人。 夜秋澜站到一边，冷眼看了看夜博云居然不是第一时间去看死去的五姨娘，而是将其他姨娘抱在怀里安慰一阵，个个有份。 所以说，这男人到底是薄情呢？还是多情呢？ 忍不住摇了摇头，夜秋澜转眼看到了大堂内，五姨娘躺在地上的身体。 219第219章有结果了是中毒 练了武功之后，夜秋澜的眼力也变得更好了，虽然没有走近，可她依旧看到了五姨娘死不瞑目的双眼中充满的血丝，嘴唇乌黑，果然是中毒之状。 双手捂着脖子，明显最后有些呼吸困难，颈部已经被掐出了不少血痕。 旁边有丫鬟在哭泣，那是真的伤心了。 主子死得不明不白，丫鬟还不知道能不能保命呢？ “澜儿，你别进去，一个姑娘家，没得惹了晦气。”夜博云终于将自己的女人安抚完了，突然想起自己的女儿，就说了一句。 “……”夜秋澜竟然无言以对。 人家是生孩子不让姑娘进去，怕有冲撞，这家里死人了还有这说法？ 夜秋澜真的很想问问夜博云，他到底有没有想过地上躺着的那位还是他的枕边人？ 稳了稳心神，夜秋澜的确没有进去，不过她不是为了晦气，而是为了不给自己惹嫌疑。 几位姨娘也站在夜秋澜的旁边，并没有进屋。 夜博云终于做了一件男人的事儿，他进屋了，微微皱着眉头看了看五姨娘的遗体，不着痕迹的别开了眼。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夜博云问了问蹲地上哭得悲凉的丫鬟，没有发现自己竟然记不住丫鬟的名字。 “奴婢不知道啊，五姨娘正坐在椅子上喝茶，突然就这样了。”丫鬟是真伤心，因为五姨娘死了，她就算保住命，日子也难过了。 现存的主子都有自己人，就算再有新人进来，有这前科也难出头。 “喝茶？”夜博云回头看了看，果然茶杯还好好的放在茶几上，甚至都没有洒出一点水来。 也就是说，五姨娘倒地的时候，并没有在喝。 “喝的什么茶？”夜博云条件反射的问道，他不是问案者，但是有好奇。 “就是侯爷刚刚让人送来的圣蕊花茶啊！”丫鬟实话实说，毕竟这种事情是没法隐瞒的。 茶盏还在桌上，看一下就知道了。 闻言，夜博云不说话了，直到这个时候他其实还没有察觉五姨娘的死因，更没有联想到茶有什么问题。 之所以问一下，只是想知道五姨娘生前在做什么。 不过，夜博云好歹有点常识，知道现场是不能动的，所以并没有碰任何东西。 五姨娘这样明显不是正常死亡，不管是突发疾病还是有人陷害都得弄清楚，否则，侯府人心惶惶这日子也就不要过了。 此时的安乐侯完全已经忘记，五姨娘背后还有一群麻烦到头痛的家人。 很快，老夫人和郁姨娘，夜姿纤都先后到来，唯独府医姗姗来迟。 夜秋澜看着府医动作，若有所思。 侯府的这个府医，还算有点来头，是当初老安乐侯亲自去花大价钱请回来的，据说是某位告老还乡的御医收下的弟子之一，因为不太适应宫里的规矩，所以只做了民间的大夫。 看起来有点本事，可真的是不适应宫里的规矩吗？ 两天前给她的脚伤药，夜秋澜检查过，是加过料的，很明显是投靠了某位。 这位府医在侯府所有人面前都是一张棺材脸，而且说话很难听，神情倨傲，对侯府有诸多的看不起。 若不是那薪水不错，根本就不会来侯府。 具体有多少，其他人不知道，以前是安乐侯在解决，现在唯有老夫人知道。 这会儿，府医非常的不满，脸色相当黑，夜博云让人去叫的时候可没有说是来看死人：“侯爷这什么意思，这谁生病了？在下可没能耐给死人看病。” 闻言，夜博云和夜老夫人都噎着，这个似乎真有点不对。 一般有事就叫府医，他们都习惯了，侯府还第一次遇见姨娘死得这么快的，这一下子没转过弯来。 “大夫冒昧了，一时之间没反应过来，待会儿肯定给你包个大红包去去晦气，我们就想知道，这人是怎么死的？” 夜博云觉得没脸，并没有开口，还是夜老夫人接了话。 府医脸色臭臭的，没好气的说道：“老夫人这话可不对了，在下是大夫，可不是仵作，哪能知道这人是怎么死的？” 仍谁在家舒服的睡午觉，匆匆忙忙跑过来却是看一个死人，都不会心情好的。 毕竟，仵作在这个时代是贱业，很少有大夫愿意跟这扯上关系。 夜老夫人表情一僵，看了郁姨娘一眼。 郁姨娘心领神会的走上前，不怎么掩饰的给了府医一张银票，满脸堆笑：“仵作哪能跟大夫相提并论？我这妹妹平日里没伤没病的，突然出了这样的事情谁都不想的，大夫就给看一眼，瞧得出瞧不出都让大家有个心安。” 府医说话带刺，夜老夫人下不了台来，郁姨娘倒是给了两人都搭了梯子。 那府医明显不能拒绝银票，表情不爽的接过来一看，眼睛亮了亮，下一刻就塞进了自己衣袖里：“那好吧，在下跟侯府也相交这么多年了，不看僧面看佛面。” 夜秋澜扫眼刚好看到银票上是五百两，嘴角抽了抽，郁姨娘真是大方。从侧面可以看出，郁姨娘有可能真没有参与，甚至都不知道夜姿纤动的手。 不过府医这话听起来不着调，这个时候也没人去反驳。 见状，夜姿纤皱了皱眉，心下是镇定的。 这个府医的本事她是清楚的，也算半个自己人，就算能查出五姨娘如何中的毒，却不可能知道是谁做的。 夜姿纤眯着眼看府医，对此人是不信的，因为只要有钱，这人谁都可以收买，要论本事也不能说没有，仅仅是利用倒是一步好棋。 府医走上前去把脉，顺便仔细看了看五姨娘，心下有了计较。 夜秋澜微微错愕，五姨娘已经断气有些时候了，还有脉搏？这府医真是惯会装样。 其他人也不懂，自然没发现不妥。 最后还看它取出银针扎了扎喉咙，放在鼻前嗅了嗅才说道：“有结果了，是中毒。” “什么？”夜老夫人突的站了起来，有些意外。 她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第一个排除这点，因为她不觉得有谁蠢得会直接下毒。 220第220章第二二〇章为什么会没事 夜博云缓过劲来，愣了愣说道：“还请大夫看看这杯茶，是否有问题？” 府医用银针验了验，摇了摇头：“茶没有问题，本来在下还不知道这什么毒，现在看了这茶在下反倒是明白了，事前五姨娘一定服用了添加白月草的东西，再喝圣蕊花茶，那可是剧毒。” 夜老夫人怔了怔：“那是因为误食？” “应该是，白月草这东西，在大泽并不常见，平日里也不会接触，圣蕊花茶则是不少人都会喝的。”府医摇了摇头，还以为有什么阴谋呢，结果是意外么？ 一系列话说下来，五姨娘的死造成不少人的惊吓，竟然定性为了意外。 夜秋澜不着痕迹的扫了夜姿纤一眼，看她淡定的样子，估计早料到是如此了。 原来搞这么多手脚，只是为了让事情的结果定性为意外？然后自己才能安然无恙？ 倒像是夜姿纤的思维逻辑，她首先考虑的会是自己的安全。 花姨娘看到这一切，内心是惊讶的，难怪二小姐会特意来告诉她，让她别喝茶。 其他姨娘也各有打算，心下震惊无比。 恐怕谁也不相信五姨娘真是什么意外，主要还是怎么中招的？ 误食白月草？到底是怎么误食的？她们有没有误食？ 一时之间，众姨娘已经意识到，她们还好好的，指不定是因为没来得及喝圣蕊花茶。 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信息，发现大家想得都对，一群人心惊胆战的。 特别是七姨娘，眼睛一花，直接就晕过去了，因为在听到尖叫之前，她茶杯已经端到了嘴边。 只差一步，她就步了五姨娘的后尘。 “七姨娘怎么了？”夜博云一惊，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大夫，还请帮忙看看。” 府医哼唧了两声，把了把脉：“惊吓过度，吓晕了的。”真是没见过世面的女人。 府医和夜博云是男人，还真以为七姨娘是没见过死人，胆子小的过。 在场的女人却都明白，七姨娘是突然想到自己也差点喝了圣蕊花茶，后怕的。 “父亲，这应该是五姨娘自己吃了什么吧，刚才我跟父亲也喝了圣蕊花茶啊！”夜秋澜“迷惑”的说道。 她没事，夜博云自然也不会有事，事前让奚春放了解毒丸在茶里。 白月草和圣蕊花茶相遇所产生的毒很烈，要命特别快，但不代表无解。 相反，寻常的解毒丸就能解的，只要服用及时。 夜姿纤猛的抬起头，盯着夜秋澜眼神诧异，她喝了？怎么会没事？还有父亲，为什么会安然无恙？ 这下，换夜姿纤满头雾水，心下惊骇。 她目标本来就是夜秋澜，结果目标没事，死的却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姨娘？夜姿纤终于心乱了。 夜秋澜仿佛感觉到夜姿纤的目光，转头回视：“庶姐怎么了？我听父亲说，庶姐也是喝了的，你不也一样没事？” 夜姿纤笑容僵了僵：“是啊，好像没什么事情。” 众人听了一阵糊涂，难道真是五姨娘自己的意外？ 不过，现在就算给她们一百个胆子，短时间内也没人敢喝圣蕊花茶了。 五姨娘躺在那里的阴影，不是那么容易被驱散的。 被夜秋澜的消息给搅乱得糊涂，夜老夫人就吩咐各自离去，让人将五姨娘好好安葬。 夜秋澜刚回静秋轩没多久，就接到荷叶的消息，夜姿纤正在屋里发脾气，不过没有再浪费东西。 “大小姐这是要闹什么？”董嬷嬷知道了点内幕，对夜姿纤特别不待见。 平日里怎么闹都可以，这突然就要命了，那也没什么好说的。 “她不是没砸东西？已经很好了，因为知道师出无名，砸了东西没法解释。”夜秋澜淡淡的说道，看着那圣蕊花茶，估计有一段时间夜博云都不敢碰了吧！ 此刻的夜姿纤，气儿是不顺的，很想将东西都给砸了，但是还有点理智，知道现在的情况不对。 “为什么会没事？”夜姿纤想不通，一开始五姨娘出事，她看到夜秋澜完好无损，只当夜秋澜是没喝茶。 结果她想错了，不仅夜秋澜喝了，父亲还一起喝的。 夜姿纤烦躁的抓了一把头发，头皮一痛，伸手一看掉了好几根发丝，顿时心疼不已，连忙好好的抚了抚一头青丝。 前世夜秋澜跟白夜学到的本事，没几个人知道的，这其中不包括夜姿纤。 十二对夜秋澜的毒有很大的要求，又感觉依靠一个女人特别没脸，所以一直藏着。 不说夜姿纤了，就是一个屋檐下的十二皇子妃，还有霍思雨等人都不清楚。 到了最后，就连夜秋澜身边换过的伺候之人都不知道了，可见瞒得有多深。 宝贝的梳好头发，夜姿纤阴沉的看着镜子：“夜秋澜，这次让你躲过去了，下次，看你还有没有这样的好运？” 没错，夜姿纤想要夜秋澜死，自从十二皇子开口让她帮忙算计夜秋澜嫁过去的时候，她就起了杀意。 回府这几天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夜秋澜被太后关注，让夜姿纤的杀意更浓。 原本还想留着夜秋澜，关键时刻当一把踏脚石，现在她不那么想了，就觉得这么个祸害该早点弄死才好。 完全不知道下一波危险就快降临，夜秋澜正面临着更加让她哭笑不得的事情。 因为她正准备休息，房里又来了不速之客，还一来就是两个。 两个人一见面就针锋相对，倒是将她这个主人晾在了一边。 “殿下？” “表哥？” 夜秋澜喊了好几次，可是没有谁理她，不由得窘迫不已。 这大白天的好不好？两人一前一后从非正常路线进了她的房间就算了，竟然还有打起来的趋势。 她这闺房可不是让两个大男人打架的。 上次十六和白夜过了几招就算了，两人是高手，都比较克制。 十六和杨凌可就不同了，两人年轻，年纪又相仿，很容易打出真火，最后热血起来不管不顾。 十六和杨凌好像斗鸡眼似的，两人相互盯着就不敢别开眼，全身紧绷，随时蓄势待发。 221第221章原来还有不能承受之痛 两人不是没有听到夜秋澜说话，可是顾不上应答。 夜秋澜左右瞧了瞧，转身坐到了美人榻上，拿起手边一本只看了一半的书，不想管那两只幼稚的要做什么。 翻了一页，夜秋澜有点不放心，阴测测的警告说道：“你们若是想打就出去，要敢破坏我这里的东西，或者引来了别人，哼哼……” 未尽之言自己体会。 杨凌和十六的气势均是一滞，瞬间弱了好几个档次都不止。 两人眸中均是浮现出了一丝无奈，被对方看在眼里，顿时有些惺惺相惜。 “咳咳，都说杨家最后的血脉已经堕落了，看来这戏演得很好。”十六自然认识杨凌。 虽然杨家出世事的时候，杨凌还算小，可都知道杨凌颓废在乞丐堆里，刚开始还有不少人关注的。 “彼此彼此，十六殿下性格迥异，脾气古怪，没想到也会做这采花贼干的勾当？”杨凌说话一点不客气，听得夜秋澜眉头跳了几跳。 自家表哥真是不要命了，连十六皇子都敢讽刺？不知道十六皇子的嘴是闻名的吗？ 出乎夜秋澜意料的是，十六竟然没有发火，只是看着杨凌露出一抹诡异的笑。 随即，十六也没再还嘴，转过身，无比坦然的坐到了夜秋澜身边。 夜秋澜一头雾水，总觉得这两个男人之间，似乎有什么是她看不懂的。 杨凌口头上占了便宜，反而炸毛了：“你给我过来，就知道你对我表妹不安好心，大白天的你也敢进侯府？” 夜秋澜囧然，大白天什么的，不是她说的吗？表哥，你真不要命了，居然敢对十六殿下这么吼？ 夜秋澜有些担心，还觉得怪异，但是出奇的没感到紧张。 莫名的就感觉十六没有生气，反而有一丝欣慰，这都什么玩意儿？ “你不也在夜府？要不然我进来你能发现？”十六用眼神鄙视，仿佛在看闹别扭的小孩。 杨凌语塞，真恨不得冲上去跟十六痛快打一架，奈何地方不对，自家表妹肯定会发飙的。 夜秋澜终于听懂了，杨凌应该是早一点来了，准备等晚上再来找她的。 结果十六跑了过来，被杨凌看到，立刻跟上，两人这才一前一后的进入。 “何况，大白天的又怎么样？侯府不会有人发现的。”十六看到夜秋澜手里的书，好奇的伸手拿过来翻了翻，发现是时下流行的故事。 十六怪异的看夜秋澜一眼，没想到她还喜欢看这个，终于有点跟她年纪相符合的爱好了。 “那我不是发现了？”杨凌瞪着十六，仿佛想用眼刀子戳他几个洞。 “你是侯府的？”十六轻描淡写的找到破绽，刚进侯府他就发现了杨凌，同时杨凌也发现了他，那不用躲了，直奔目的地。 “……”杨凌果然语塞。 夜秋澜放下十六还到手中的书，终于忍不住疑惑：“等等，你们谁来告诉我，你们以前是认识的？” 这种熟稔的口吻，熟悉的打趣，根本不是陌生人之间会做的好不好？ 对于这个事实，夜秋澜很惊讶，更有一种难过的感受。 十六和杨凌一起看向了夜秋澜，都带着一分错愕。 “你不记得了？”杨凌疑惑的说道。 “忘记了啊！”十六呐呐叹息了一声，似乎早已经猜到了。 夜秋澜一头雾水，额头开始冒青筋，最讨厌这种其他人都知道，就她什么都不清楚的事情：“有什么是我该知道的？” 杨凌张了张嘴，十六站了起来，拍了拍他肩膀，眼神幽深：“其实也没什么，我们是从小打到大的，看到他在乞丐堆里颓废，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用，还是澜儿厉害，能让他重新出山了。” 杨凌看着十六的眼神暗示，保持了沉默，看着夜秋澜惊讶的表情，点了点头。 夜秋澜不仅仅是惊讶，心下已经惊涛骇浪了。 她表哥跟十六竟然有这么好的交情？那前世，杨凌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帮助十二对付十六的？ 果然还是因为她吗？夜秋澜吃惊之余，终于明白她刚才的难受是哪来的了？ 难怪，十二总是喜欢派杨凌去对付十六，还每次都会在她面前来表示一下对结果的期待。 难怪，每次的计划，杨凌都能活着回来。 难怪，十二经常会跟她说，对付十六，派杨凌就对了，他手下也只有杨凌在面对十六时还能全身而退。 好多的疑惑，好多的难怪，夜秋澜终于明白了。 杨凌和十六关系是这样的，真相，居然只有她一个人不知道？ 云沐风啊云沐风，什么都被你算尽了，可你到底欠了我多少？夜秋澜不敢想每次杨凌和十六对上的时候，都是怎样的表情和心情。 而十六呢？对待敌人永远雷霆风行，甚至不留余地的他又是抱着怎样的心态一次又一次的放杨凌离开？ 还有好多好多的事情，夜秋澜突然不敢去想，她心疼…… 重生之后，她以为自己能够坦然面对一切了，没想到还有她不能承受之痛。 不过，只会让她觉得，她欠了好多人，而云沐风欠她的已经数不清了。 杨凌和十六这会儿有点懵，因为他们也没有做什么啊，怎么夜秋澜眼睛一湿，就像要哭了呢？ “表……表妹？”杨凌不知所措，连说话都结巴了。 十六心口一疼，重新坐到了夜秋澜的旁边，摸了摸自己口袋，才想起自己没有带手绢的习惯。 踌躇了一下，十六捻起衣袖就要给夜秋澜擦眼泪，却又感觉外衣不太干净，有太多灰尘，连忙将手一缩，拉出了里面的衣服，才轻轻的在夜秋澜脸上和眼角沾了沾：“我们说错了什么？放心，我们不会打架的。” 看这样子，要打也不能在夜秋澜面前打，找个安静的角落先过几百回合再说。 见十六有些手忙脚乱的样子，夜秋澜又忍不住破涕而笑，坐直了身体，自己掏了手绢胡乱擦了擦。 幸好在家里，她没有上妆，否则现在肯定更难看。 面前这两人自然不知道她难过什么，夜秋澜也没法解释。 222第222章再也不要看到 若是没有前世的经历，夜秋澜也会觉得自己行为很莫名其妙，甚至有些疯癫，不可理喻。 不过，两人的不知所措将她安慰，让夜秋澜心里的难受缓解了不少，还好现在有机会补救，那样的悲剧，夜秋澜发誓再也不要看到。 “哄人都不会哄，你除了毒舌，还会什么？”杨凌白了十六一眼，似乎很有些看不惯。 十六盯着夜秋澜手里的绢帕，默默感觉袖口的那点湿润，冰凉了皮肤，却好似烫到了心口。 这天气穿得本来就少，除了外衣，就只剩下一件贴身的了。 “你是在说你吧，这会儿你嘴比我还毒。”十六心情不爽，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夜秋澜哭，让人心揪。 这会儿，十六懒得理杨凌，甚至巴不得他赶紧离开，别在这里碍眼：“怎么，是不是夜府有人欺负你了？” “是啊！”夜秋澜哭了一下，反而发泄了出来，整个人都轻了一分，心情好了不少：“今天夜府可热闹了，还死了一个姨娘，其他人都怕得想自己晕过去。” 十六皱了皱眉，杨凌脸色直接黑了，不过听得出夜秋澜有些调侃，看样子并没有特别吃亏，现在不提也罢。 清润的脸上突然带起了笑，夜秋澜神色狡黠：“不过呢，管他们怎么折腾呢，我哪能那么好欺负？” 十六神情松了松：“你自己知道就好，圣旨很快就要下来了，到时候你不必委屈自己。” 说着，十六将夜秋澜手中的绢帕抽走，摊开来看了看。 夜秋澜以为他只是欣赏一下，也就没在意：“殿下今天过来是做什么？” 还大白天的这么急，莫非有什么重要的事情？ 十六低头看着绢帕上右下角的那朵小野菊，蓝色的，栩栩如生：“不急，过阵子再说也一样。” 如今有杨凌在，他如何好跟夜秋澜商量成亲的事情？ 夜秋澜怔了一下，心领神会，抬头看着杨凌：“表哥也是，人都来了还不出来，侯府的情况你会不知道？何必等到晚上。” 杨凌自然也不好说是夜秋澜召唤他来的，只得嗤笑一声：“不过是来看看你，时间没选对，倒是错过了夜府的好戏。” 随意的收起绢帕，十六站了起来：“你们先聊，我先去办点事。” 低头看着美人榻上的夜秋澜，十六眼神一暖：“晚一点再来找你商议。” 杨凌脸色再次变黑，晚一点是什么时候？大晚上的吗？这还没成亲呢，作为男人，能不能要点脸？ 他才刚跟表妹相认没多久，表妹却要嫁人了，杨凌对十六的态度好不起来。 感受到了杨凌的冷眼，十六随意的一瞥，还轻笑了一声，满满都是挑衅，然后在杨凌发飙之前消失在了屋里。 “欸……”夜秋澜这才反应过来，她的手帕呢？十六皇子居然无声无息给顺走了，堂堂皇子殿下还能缺手帕？那还是她刚刚用过的。 “叫什么叫，人已经走远了。”杨凌不爽的说道：“你以前不是最怕他的吗？现在怎么要嫁给他了？” “嗯？”夜秋澜听得一头雾水，满心的茫然：“我认识殿下？” 夜秋澜有些惊讶，仔细的回想一下，却依旧没什么印象。 难道是重生回来，造成了记忆断层？可好好想了想，夜秋澜确定自己没有漏掉什么。 正待细问，杨凌叹了一起气：“算了，让他告诉你，不过是些小事儿，你特意叫我来，有什么事情？” 夜秋澜愣了一下，狐疑的看了看杨凌，说起正事只能将那点不确定放在脑后：“皇上每年都会去行宫避暑，你知道吧！” 杨凌表情严肃了：“众所周知的事情，有什么不妥？” 夜秋澜轻笑：“倒不是有什么不妥，只是想让表哥拉兵到附近的村子去练，或者到时候表哥一个人去村子也行，总之，皇上在行宫的那段时间，希望表哥能在附近呆着。” 这话说得有些莫名其妙了，杨凌想了半天有点不通：“莫不是你还以为，皇上会遇到危险？行宫可都是有禁卫军警戒的，在那之前就会清除危险。” 夜秋澜摇了摇头：“在宫里也算见过几次皇上了，现在的皇上，可不是以前那个睿智英明的一国之君，表哥，皇上年纪大了，想法也很有些固执，有时候拧起来连太后都劝不住。” “不是我想咒皇上，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若是真出现意外，那是表哥的机会。”夜秋澜顿了顿：“是杨家的机会。” 虽然觉得夜秋澜的笃定理由有点莫名其妙，更有点天方夜谭，可带兵就是天有不测风云，鬼才知道到时候具体会发生什么？ 而且，最后说杨家的机会，让杨凌无法反驳。 张了张嘴，杨凌好半天才说出话来：“虽然有点荒谬，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而且，在哪儿练兵都是练，可以试一试小队的突击训练，而且行宫有一面紧靠连绵山脉，地势陡峭，也挺适合的。” 夜秋澜眼睛亮了亮，但笑不语，并没有多说。 她知道杨凌会这么说，不过是不想让她失望，实际上真没有相信，可是对她无比纵容。 前世也是这样，夜秋澜都不敢太用力去想去分析，就怕自个儿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表哥，你不会失望的，杨家也不会……夜秋澜无法解释，只能仗着杨凌对她的宠让他暂时答应，心下默默的加油鼓气。 而离开的十六，心情显得还不错，只是吩咐了阿金：“虽然时间不长了，可这一家子看起来不消停，你放点人在夜府，另外，查一下夜府今天都发生了什么。” “是，殿下！”阿金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人已经调拨好了，原本主子不吩咐他也要分一个在这边驻守，如今主子发话，那就多分两个好了。 送走了表哥，夜秋澜也睡不着了，就看着书等着十六殿下再来。 谁知道这一等就等到了半夜，而且十六一出现，夜秋澜还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时间很晚了，夜秋澜就没有点灯，窗外只有一点星光，让屋内的视野受阻。 223第223章我会更高兴的 夜秋澜一开始还没觉得不妥，看到十六皇子来了还松了一口：“我以为殿下不会来了。” “你在等我？”十六不由得庆幸自己来了，不然这女人还不得一直等到天亮去了？ “是殿下说过要来的。”夜秋澜叹了一声，所以她很纠结要不要等，与其待会儿半梦半醒，她宁愿等一会儿。 “下次不用等！”十六坐在夜秋澜对面，温柔低语：“若是你睡了，我不出现。” 夜秋澜愣了一下，但笑不语，人与人之间真的是不同的，若是换成十二，不等的话第二天一定会是冷战，然后连续好几天不出现。 夜秋澜其实很讨厌等人的，因为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出现，时间越长，越让人烦躁到没有脾气。 可惜地位不对等，夜秋澜习惯了再困也撑着。 古怪的看了十六一眼，夜秋澜还第一次发现十六谦谦君子的保持了一定距离：“殿下有什么事情要和我说的？” 说着，夜秋澜拿起桌上的茶壶，给十六倒了一杯茶。 十六碰了碰茶盏，发现茶水虽然烟雾缭绕，可实际并不烫口。 喝了一口，十六微微有些迟疑：“这件事情，是我不对，有点不知道该怎么给你说。” 夜秋澜诧异，十六抱歉得有些坦然，让她很有点不适应。 她现在对皇子的认知还停留在错了也是对的的强盗逻辑思维下，十六自认错误听到她耳里，觉得特别神奇，甚至接受不能。 “殿下说的是封妃的事情么？”夜秋澜缓过劲来，淡淡的问道。 “你知道？”这个也能猜到？十六都快怀疑夜秋澜宫里是不是有人了？但是，这件事情很隐蔽，也不是宫里有人就能打听到的。 夜秋澜并不意外的自己倒了一杯茶，缓缓的品尝着：“是猜到，一开始我就觉得殿下能让皇上把我赐给你，但是，封正妃很难。” “……”十六默然，这么一说，突然感觉他一开始的笃定是在犯蠢。 “别的不说，皇上现在属意殿下成为储君，就绝对不会让殿下的正妃是个对‘大业’没什么帮助的人。”夜秋澜坦白的说道，不管十六愿不愿意，皇帝关于江山社稷的想法还没人能左右。 “你说得对。”十六忍不住苦笑，他倒是可以表明心迹，让父皇不用考虑江山社稷，可那样做的话，只会将夜秋澜推到悬崖边缘，哪怕有皇帝对杨家的愧疚，也抵消不了皇帝对她的膈应和不善。 一个女人，废了自己最看重的儿子，皇帝不可能看那个女人顺眼的。 “最重要的一点，你若是成了正妃，父皇就会降下恩宠，让夜府的爵位变成世袭，哪怕再抠门一点，再赐三世袭爵是肯定的。”十六润了润喉咙，手指若有所思的敲了敲桌面：“这皇家的面子，不管你愿不愿意……” 夜秋澜轻笑了一下，点了点头：“自然不愿意，将夜府捧上去再踩下来，又得花多少功夫。” 莫名其妙的，她不想让夜博云和老夫人如愿以偿，哪怕只有一天都不行。 虽然捧不上去再踩下来或许有更大的落差，让一直致力于往上爬的老夫人和安乐侯更加痛不欲生，可夜秋澜宁愿减弱快感，也不想看到两人兴奋高兴哪怕一个时辰。 “其实，若是事情能成，夜府也不算事儿，多费点功夫也没什么。既然事情不能成，也并非夜家的过，夜家还没那么重要。”夜秋澜淡淡的说道：“殿下真的不必太过在意，我能问问，正妃是谁吗？” 前世是直接将十六排除在赐婚之外，这次选秀最后留下来的人也不多。 今生改变了，选秀留下的都是些好的，既然开了例，十六这边应该也不只她一人。 夜秋澜对此早有所心理准备，倒也没有其他负面的情绪。 十六看着有些心塞，他宁愿夜秋澜不高兴，或者吃点小醋。 末了只能自我安慰的想到不急，可以慢慢来。 “没有正妃。”十六淡淡的，却肯定的说道。 “嗯？”夜秋澜疑惑，皇帝不会赐正妃？不应该啊：“那还有其他侧妃吗？” 十六失笑还有点冷：“你要不要这么聪明，已经猜到自己是侧妃了吗？” 夜秋澜不由得笑了：“谢谢殿下夸奖，若是有十六殿下，贵妃娘娘，太后娘娘一起使劲还捞不到一个侧妃，当初殿下就不会那么承诺了。” 十六哑然，这说得好有道理，他竟然无法反驳。 “也不会有，不管圣旨下没下，在王府，不会有人比你更高，或者平起平坐。”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上还不能做主，十六觉得自己这个王爷也不用要了，直接带着人远走高飞还比较现实。 夜秋澜听得很窝心，但是真有点不理解，什么叫圣旨下没下？难道说他还能抗旨不尊？或者……用别的办法让人进不了府？ 思及此，夜秋澜很震惊的想到，难道说前世最终都不了了之的那几个十六皇子妃，其实也有十六的手笔？ 虽然有点不厚道，但是她多少有点幸灾乐祸的，这个圈子就是如此，你好了我不好，我好了她不好，争的就是权势地位。 上位了不要太嘚瑟，一朝被人撸下去了也别怨天尤人。 夜秋澜看得透透的，自然不会对别的女人产生同情。 “谢谢殿下，我很高兴。”夜秋澜真心实意的说道，至少在她的问题上，十六一直在努力。 十六抿了抿唇，眼神在夜秋澜脸上扫了一圈，心下继续有些塞塞的。 客气成这样，也没见她真的有哪里高兴了？ 夜秋澜轻笑出声：“如果下次殿下能和表哥不要打架，还老是往脸上招呼，我会更高兴的。” 刚才十六动了一下，让夜色星光多了一些光线在他脸上，夜秋澜眨眼看到十六原本精致的五官变得色彩缤纷，差点没将嘴里的茶喷出来。 终于发现刚才见到十六就感觉到的怪异是什么了，他一直背着光线，让本来视野就相对弱一点的她看不清他的脸。 行动之间一直避光，姿势自然会产生一些不协调。 难怪从进来开始，他一直保持着足够的距离。 224第224章可是为什么呢 十六做得很好很隐蔽，夜秋澜都没有解读出来，只是直觉怪异了点。 被夜秋澜戳破，十六顿时泄了一口气，不再装若无其事。 抬手捂住脸，不敢去碰眼眶，十六咧了咧嘴，毫无形象的嘶了一声：“杨凌下手够狠的，不过他那张脸也好不到哪里去，哼，看来在乞丐窝里呆了好几年，这武功身手倒是没有荒废。” 夜秋澜怔了怔，好半天才消化了十六这前后的大相庭径。 在她的认知里，十六一直是从容不迫，仿若天神的，当然，天神这种形容词，那是从别的女人口中听到，在夜秋澜看来，其实就是非人。 仿佛没有什么能让他紧张的，永远都能那么智珠在握，挥斥方遒。 可现在，夜秋澜突然看到十六这么幼稚又孩子气的一面，不怪她不适应。 会跟杨凌打架？脸上也会带伤，故意避着她？被发现了还会觉得没脸见人…… 突然之间，夜秋澜觉得十六也没那么非人，终于有点像这个年龄该有的反应了。 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夜秋澜站了起来，找出了药箱走到窗边。 “殿下，你过来，我给你上药。”夜秋澜缓缓的说着：“这么晚了，不好亮灯，昨儿个进宫，皇上还赏了我三瓶百花红雪膏呢！” 闻言，十六站了起来，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被看到了，也不在乎多这点糗事。 看着十六的修长身影慢慢走近，夜秋澜还在轻言细语：“我表哥的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三年守孝我过得太糊涂，以为真的退一步海阔天空，却不知换来的是得寸进尺。” 十六坐到夜秋澜面前，神情有些期待，嘴上还不饶人：“退一步海阔天空？这个你也信？在这种权力至上的圈子里，那是没办法了才自我安慰的说法，真要退一步，谁上来都会踩一脚。” 夜秋澜点了点头，觉得这话很有道理。 十六正好坐了下来，整张惨不忍睹的脸都暴露在星光之下。 刚才只是惊鸿一瞥，这会儿看得真切，夜秋澜整个人都惊了，杨凌对着这么一张天怒人怨的脸还真是下得去手啊！ 夜秋澜凑近了，用食指勾起药膏在十六脸上轻轻涂抹，吹气如兰：“殿下若是痛就说一声，我会再轻点。” 百花红雪膏涂抹的时候需要重一些才能更好的吸收。 看着十六的脸，就想到他说杨凌比他更惨，夜秋澜嘴角抽了抽，总觉得无法想象到底惨到了何种程度。 “嗯！”十六含糊随意的应着，在夜秋澜凑近的时候，整个人绷紧，闻到了一股淡淡灼人的清香，让他不知不觉的屏住了呼吸。 心神一乱，十六感觉脑子一白，什么思绪都已经飘散干净。 “殿下，你是不是觉得没脸见人，才这么晚过来的？”夜秋澜突然想起这茬，好奇的问道。 这么说来，她估计会好多天见不到杨凌了，不知道他手里还有没有百花红雪膏？ “嗯？啊！”十六发出两个无意义音节，感觉夜秋澜说话的气流拂过汗毛，连带全身的汗毛都根根竖立，毛孔膨胀，一个激灵，起了好多鸡皮疙瘩。 这个时候，十六根本听不到夜秋澜在说什么，整个人好似踩在云朵上，脚是软的，人是飘的。 夜秋澜还以为十六在肯定回答，笑了一下：“殿下不必如此，虽然是协议，但是我们依旧会相携走过好几年，彼此坦诚一点，说不定会过得舒服一些。” “嗯……”十六回答全靠本能，实际根本没有反应夜秋澜在说什么。 等夜秋澜将药膏抹好，开始收拾面前的药箱，十六长舒了一口气，才发现自己刚才竟然忘记了呼吸，胸口有一点闷痛。 “不用担心，以百花红雪膏的功效，殿下的伤明天已经看不出来了。”夜秋澜再看了一眼十六那带伤的脸，依旧忍不住想笑。 这样的十六皇子，真是难得一见啊！ “嗯哼！”十六也知道夜秋澜在笑，既然被发现了，也就认了：“你今天是怎么回事？还玩催吐？晚上有没有好好吃饭？” 夜秋澜一噎，这是算账来了？ “没什么胃口。”夜秋澜老实的说道，十六真想要查，那是瞒不住的，还不如她自己交代。 “生了一个猪胃，还能没胃口？啧啧……”十六毒舌来了，他刚出了那么大一个丑，就想拉夜秋澜下水。 夜秋澜哑然，再次享受到了十六皇子的毒舌伺候：“下午跟表哥打架，殿下可吃了？” 十六一噎，顿时被问住，他好像忘了啊！ 打完架，看到自己这惨不忍睹的一张脸，他一直在纠结，要不要这样来见夜秋澜。 最后是自我安慰了无数次才决定来看看的，哪里还顾得上吃东西？ 见状，夜秋澜顿时领悟：“既然都一样的，殿下也别说我了，何况，我那晚饭不见得能吃。” 神色一凝，十六把玩着腰间的玉佩：“你是说，晚饭也是加过料的？” 夜秋澜点了点头，神情之间有些疑惑：“我不太明白，她到底哪里来的这么多白月草粉末？白月草产在南疆沼泽之地，数量非常稀少，而且本身是没有毒的，通常就算见到也不会采摘。” 若不然，以圣蕊花茶在大泽的受众程度，不知道多少人遭殃了，然后这点常识肯定会普及的。 虽然知道不一定就能防患，比如夜姿纤这样的，偷偷下料，无意中就吃下相克的了也只能自认倒霉。 可白月草不易得，要想一击致命，摄入量还要达到一定程度。 很不巧的，今天家宴五姨娘就坐在她旁边，所以吃掉的含有白月草粉末的菜最多，才会发作那么快。 十六点了点头，想了想说道：“她不是投靠了我十二哥？” “你是说，白月草粉末是十二皇子给她的？”夜秋澜皱眉，这也不无可能。 “前年，我那十二哥奉旨出使过南疆，并且逗留了两个月。” “可是为什么呢？十二皇子不可能想要杀光整个安乐侯府吧！”夜秋澜对此有些想不通。 225第225章皇帝在头疼 十六抬头看了看窗外闪烁的群星，眸色幽远：“对于草药，我没有你懂得多，白月草还能用来做什么？” 虽然不太懂草药，可是不妨碍十六朝着这方面去想。 夜秋澜眯了眯眼，眼睛一亮：“对了，传说中，白月草可以用来制作强效迷药，可是因为丹方消失，很久没有人做出来了。十二皇子有白月草我不稀奇，可他为什么要给夜姿纤？” “我猜，那个女人有药方。”十六嘴角一勾：“我让人调查了一下你父亲赢得圣蕊花茶的事情，你认为是怎样的？” 夜秋澜眼珠子转了转：“莫非那什么设定棋局的人，是庶姐安排的？” 十六止不住摇头，手指动了动，好想捏她一把。 夜秋澜皱了皱眉：“我说得不对吗？” “对！”十六轻笑：“我摇头是觉得，对于这些阴谋，你怎么就能这么聪明呢？” 夜秋澜失笑：“猜测毕竟是猜测，若是针对敌人，猜测不能作为依据，会死得很惨。若不是有殿下帮我证实，仅仅是猜测也没用。” “怎么会没用，猜测提供了调查方向，有时候只是调查，会陷入困境。”十六不认为没用，若是连猜测都猜不到，那真是要进死胡同了。 夜秋澜不予争辩这个：“原来真是她做的，我就说怎么能那么刚好，庶姐竟然有传说中的药方？” 既然是夜姿纤布局，那自然知道夜博云会将圣蕊花茶拿回侯府分享，再计划好下白月草的时间，当真做得天衣无缝。 今晚上还敢下料，不过是笃定没人查到她头上去罢了。 为自己宠爱的女儿背黑锅，夜博云应该很乐意吧！ 夜秋澜之所以能够想到这个方子，那是因为前世的十二还真的有，而且强效迷药给他立下了汗马功劳。 可她不知道这个方子最初到底是属于十二的？还是属于夜姿纤的？ “殿下，有没有可能这个方子是属于十二皇子的？只不过他需要庶姐做些什么，从而将白月草的粉末给她了？”夜秋澜疑惑的摇了摇头：“可这也说不通啊，如果只是需要迷药的话，十二皇子为什么不直接给她药呢？” 十六对夜秋澜的称呼很满意，想了一下说道：“有可能，十二哥找到方子的可能性，的确比你庶姐大，这药配置出来，很难吗？” “不难，因为最重要的就是白月草。”夜秋澜低头想了想：“虽然我不知道配方，但是听师父说过，根据现有的迷药配方来说，强效的其他草药都不会很罕见。” “那这么说的话，估计会是十二哥手里刚好没有成品了，又来不及配置，就将最重要的一味草药给了你庶姐，而你庶姐的想法不同，就挪用了而已。”十六轻笑：“不得不说，你这位庶姐的胆子真大。” “的确。”夜秋澜忍不住笑了，十二的眼睛里是容不下沙子的，夜姿纤不仅违背了他的命令，还想致他要的人于死地。 这等于是背叛的行为，在十二的心里估计跟抗旨不尊差不多了。 不过，夜姿纤前世在十二手里也做过不少事情的，她不可能不知道，只能说明她有办法让十二皇子息怒。至于那过程，夜秋澜还真想不到。 就这方面来说，她承认自己还真比不上夜姿纤。 十六偏头看了看夜秋澜，脸部肌肉扯了扯有点疼：“那是他们之间的事情，我们不用参合，已经很晚了，早一点睡吧！” 夜秋澜点了点头，摸了摸肚子突然感觉好饿，也对，今天她似乎一天没吃过东西了，肚子空空如也。 十六看到她的隐秘动作，干咳了一声，冲窗口招了招手。 夜秋澜把药箱放好，抬头就看见十六的手里多了一个适合，不禁有些意外：“哪来的？” 十六顶着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明明笑得温柔却看着有些狰狞：“这是美味斋的粥，我特意让人送过来的，今晚上你就拿来填一填肚子，免得饿着睡不着。” 果然，再精致的脸青一块紫一块的，也不会有什么养眼的表情。 夜秋澜眼睛一亮，笑得眉眼弯弯：“谢谢殿下。” 夜秋澜突然之间觉得十六还真是很贴心很温暖，果然很多传说都是不可信的。 十六嘴角微微勾起，却不小心扯到了伤口，整张脸都微微有些扭曲：“嘶——，吃了赶紧睡，指不定明天还不消停呢！” 夜秋澜将一切看在眼里，终于觉得十六还是个正常人。 一直到十六离开，夜秋澜还在窗口站了许久，担心食盒里的粥快冷了才慢吞吞的拿出来品尝，心情突然好了起来。 关于夜府的那些糟心事儿，她都懒得去想了。 十六脚步轻快的回宫，身体不由自主的向慈宁宫走去，阿金看得大惊：“殿下，你要这么去见太后娘娘么？” 十六这才想起他脸上还挂着重彩，忍不住“啧”了一声，暗自咒了杨凌一句，脚步一拐回到了自己的宫殿。 而此刻的龙腾宫承华殿还亮着灯，烛火摇晃，将殿内的人拉出了长长的剪影。 承华殿虽然是皇帝的寝宫，可大晚上的皇帝也经常在此处整理政务。 不过，皇帝现在纠结的不是政务，而是一群少年俊杰的赐婚。 每个女人的背后牵扯太多，每个俊杰的家族也有各种各样的关系，还得注意不要制造了怨偶……皇帝觉得相当头疼。 早知道就让各家去头疼好了，他何必揽这吃力不讨好的活。 皇帝的心腹太监总管林全一直在旁边伺候着，十分严肃的将皇帝写好的圣旨给归类。 这可不是一般的圣旨，而是无数人的一生。 林全虽然因此看到了一些内幕，可心下是平静的，只要不多嘴，他也习惯了。 赐婚圣旨大体框架就是那样的，先夸奖一些某女，然后赐给某某为妻，或者为妾之类的。 皇帝手里的圣旨已经有专人写好了，只留下几处空白需要皇帝填写，然后盖上玉玺即可。 若不是皇帝还需要慎重考虑拉配郎的事情，甚至都不用亲自填写。 226第226章皇帝在打脸 拿出一份新的摊开，皇帝在第一个空白处写上了镇国公嫡女霍思雨，接下来却停顿了，皱起了眉头用手指敲打着桌子，半天都没能再下笔。 林全瞟了瞟，立刻眼观鼻鼻观心，这位是皇上最头疼的人物，他可不敢发表意见。 “霍思雨，呵呵……”皇帝轻念了一句，突然间冷笑了：“想当皇后么？” 林全心口一颤，心下也在冷笑，不作死就不会死，镇国公挺牛的啊！想当皇后居然表现得这么明显，真以为镇国公手里兵权是全国上下最多的就可以随便蹦跶？ 貌似，当初的杨家都特别低调，镇国公算哪根葱？杨家的下场，竟然还没有引起警惕？ 不得不说，林全对镇国公一家不看好。 在皇帝身边呆久了，林全多少有点见识和政治嗅觉，镇国公这行为就是作死的典型。 摸了摸大拇指上的碧玉扳指，皇帝突然开口说道：“林全，你说，将此女赐给谁比较好。” 林全心口一跳，已经在哀嚎了：“皇上，奴才不敢置喙。” 皇帝来气：“你这老头，跟了朕这么多年，越老胆子越小，越活越回去了，让你说你就说，朕恕你无罪。” 当然，皇帝也不是真的生林全的气，要说信任，身边的任何人都比不得林全。 他只是不满林全的态度，连最信任的人都不跟他说两句实话，那他这个做皇帝的岂不是都听不到想听的了？ 林全也明白，所以抖了抖笑道：“皇上，奴才是真想不到，都说思雨县主是大泽第一美人，好儿郎的梦中情人，赐给谁都得高高兴兴的捧着，还要羡煞了不少人。” 皇帝怔了怔：“大泽第一美人？朕倒是忘了，她还有这么个名头。” 转个头看了看林全，皇帝似笑非笑：“你这老头，说话越来越滴水不漏了。” 林全说的事实，但是也提醒了皇帝，霍思雨是多么有名气，被多少人捧着的。 是不是真的大泽第一美人皇帝不知道，但这等名气也是一种逼迫，闹不好那些崇拜者该对他这个为君者有意见了。 皱了皱眉，皇帝对霍思雨又多了一分不喜。 正纠结着，殿内突然出现了一个黑衣人，正垂头跪在地上。 皇帝眼皮子抬了抬：“说吧，有什么事儿？” “禀皇上……”那黑衣人简短的汇报了一件事情，皇帝和林全都惊了。 最终，皇帝气笑了，一把将手里的霄木笔拍在龙案上，咔擦一声断成两截：“好得很，好得很，朕的这些儿子，一群大臣之女就真的这么迫不及待？” 跪在殿内的黑衣人垂头，心下也默了。 林全大气都不敢出，内心早已经在消息中风中凌乱，都是一群作死的。 皇帝胸口起伏了一阵，突然另外挑了一只笔，沾了沾墨，快速的将面前那圣旨给填满了，眯起眼冷笑：“既然如此，朕就成全你，镇国公，朕倒要看看，你到底还能做什么？” 林全在旁边看着那填满的圣旨，只能“呵呵”的笑了一声，越加觉得镇国公一家要倒霉了。 听到皇帝说的那句话了么？看你到底要做什么？而不是看你要怎么做，这可是两个概念。 前者是已经确定镇国公的想法，就是等着镇国公一家能蹦跶到什么程度。 后者则是还没有确定镇国公的忠心，在考察范围内。 如今证明，皇帝对镇国公已经起了强烈的杀心，林全觉得这一家子只怕要比杨家的下场更惨。 要知道，镇国公一家可没有一个让皇帝心生不忍，处处为之考虑的贵妃。反倒是有个皇帝还没死呢，就惦记着下一任皇后位置的女儿，这差距，非同凡响…… 写完之后，皇帝愤怒的一收，仍在了一边：“这道圣旨压后再发。” “是，皇上。”林全应了之后默了，原来皇帝的打脸还没有结束。 圣旨的发放顺序，也是一种脸面，哪怕是高位，若是最后才发也会低人一筹，更会让人深思皇帝的用意。 皇帝眯了眯眼，从先前的一堆圣旨中翻出一个，打开确认了一下，重新吩咐：“这份圣旨，放在第一批最早的。” 林全诧异，这才真正看清楚皇帝有多怒。 刚才那一瞬，他就看清楚了一个名字，可是足够他惊讶了。 “是，皇上。”林全心下惊涛骇浪，面上平静如斯的接过那道“特殊”圣旨。 本来以为这样就完了，谁知道皇帝重新摊开那道圣旨竟然加了一句话，还开了一句重口：“明天你亲自去发这道圣旨。” “是，皇上。”林全已经惊讶过度，返璞归了平静。 皇帝这脸打得啪啪响，简直了…… 早知道如此，直接封正妃不就行了？可怜那皇子正妃，纯粹被波及了，接到圣旨还不得气个半死啊！ 林全默默吐糟，将那圣旨自己收了，那可是他的活儿。 别人可不知道皇帝因为一道消息龙颜大怒，瞬间改了两道圣旨，却影响了不少人的命运。 于是乎，第二天一早，无数人家早已经备好香案，就等着圣旨上门，同时还派出不少人打听别人家的情况。 一道道惊涛骇浪从皇宫发出，很快就波及到整个圈子。 不过，安乐侯是平静的，不管是安乐侯，还是老夫人都认为第一批圣旨没他们的份。 殊不知一大早的，守门的一看到来人，完全吓住了，随即就是狂喜，连滚带爬的冲进去通报：“老夫人，侯爷，宫里来人了，圣旨到了……” 守门人一路高喊，将整个侯府惊得鸡飞狗跳。 不过，这种鸡飞狗跳是大家乐意的，甚至所有人都喜上眉梢。 昨天侯府死了人，出了大事，有些真相却没能明白，老夫人辗转难眠，好不容易睡着却猛的被惊醒：“金嬷嬷，是谁这一大早上的大呼小叫？” 金嬷嬷冲外面进来，手脚也没了个轻重，仿佛是将门撞开的，看得老夫人一阵皱眉。 不过，金嬷嬷顾不上这个，喜滋滋的说道：“老夫人，大喜啊，宫里的圣旨到了。” 227第227章就这么的长脸 老夫人一惊，瞬间年轻了十岁：“快给我换衣服，赶紧吩咐人摆案。” 早知道有圣旨，东西都是备好的，只是意外会这么早而已。 不用老夫人吩咐，自然有人去通知在姨娘处休息的安乐侯。 府里的两大主子在收拾的时候，心里已经喜到了没边，难道说太后真的给了夜秋澜一个无与伦比的高位？可能是正妃吗？ 可不管是什么位置，第一批最早的圣旨啊，这等恩宠想想都不一般。 别说其他人，就是夜秋澜被董嬷嬷从床上挖起来也不可置信，昨晚上十六皇子还给她说侧妃来着，怎么就是第一批圣旨了？这么来给她抬身份么？ “小姐你不知道，来的人还是林公公。”董嬷嬷催促着奚春给夜秋澜梳头，让念夏将好衣服给翻出来，这是要盛装打扮的。 若是有品级的，还得穿朝服，比如老夫人。 夜秋澜挑选首饰的动作一顿：“你是说，皇上身边的林公公？” 太监中姓林的不少，可要大名鼎鼎的也只有太监总管。 “可不就是？”董嬷嬷乐得合不拢嘴，她家小姐终于苦尽甘来，有了一个好去处。 夜秋澜咋舌，十六虽然没有直接给她正妃，这显然跟正妃的待遇也差不多了啊！ 等大家收拾好了，上了香，林全已经坐在旁边茶过好几巡。 不过，流程是这样的，林全也等得很耐心，这是对皇上的一种尊敬。 林全摊开圣旨，由安乐侯带头跪下接旨。 夜姿纤眼神无比复杂，肠子都悔青了。 她就算再蠢也知道这圣旨不是给她的，她不过是没让夜秋澜落选，结果让夜秋澜的人生改变这么大，第一次，她怀疑起了自己重生的意义。 只恨重生得太晚，郁姨娘没有被扶正，她也不是嫡女，若不然，这些荣耀都该是她的。 林全看了一眼下面的人，嘴角抽了抽，安乐侯府真是阴盛阳衰，绝了。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朕治本齐家，茂衍云氏，咨尔夜氏嫡女夜秋澜，崇勋启秀，淑慎持躬，克娴于礼，兹赐为青濡王侧妃，赐号“瑾”，择良辰吉日晚婚，着内务府可以正妃之礼迎娶，钦此。” 林全念到最后，脸色古怪了一下，没错，那最后一句是皇帝昨晚在后来加上去的。 一个侧妃以正妃之礼迎娶，这让正妃的脸往哪儿搁？ 闻言，夜秋澜愣了愣，表情十分微妙。 她前世接触了那么多圣旨，自然看得出来这圣旨的奇怪之处，居然特意说可以正妃之礼迎娶？虽然是给了青濡王的选择权，若是青濡王不喜欢也可以不实行这一条，但是很打脸啊！ 不管十六的王妃都赐了谁，这脸都被踩了吧！ 皇帝还特别留着这个位置要给十六赐个助力，这样真的好吗？不会被怨恨吗？ 老夫人和夜博云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惊讶，以及狂喜。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众人接旨谢恩。 夜姿纤眼中的嫉妒已经掩饰不住了，整个人颤抖着，若不是极力忍耐，指不定她现在就要冲夜秋澜发疯。 郁姨娘也是同样的，心里无比的苦涩。 原本这个时候接到圣旨就觉得不好，一开始听到是侧妃还松了一口气，好歹没有逆天。 可是最后那一句，又将她和自己的女儿打入地狱，这个时间点，那么一句恩宠，将夜秋澜的身份推到了最高。 最重要的是，居然还有封号。 一个王爷侧妃居然有封号？这情况可是非常少见的，等于是身份无限趋近于王妃，皇上这是玩啥呢？ 郁姨娘脑子有瞬间的空白，她女儿哪怕就是成了王妃，也不会比夜秋澜高了，而一个庶女在同期怎么可能越过嫡女去？ 如果不是场面不允许，郁姨娘真想晕过去。 夜博云动作灵敏的爬起来，立刻给了林全一个红包：“林总管，这青濡王是……” 众人皆是竖起耳朵听，除了夜秋澜和夜姿纤，别人还真不知道青濡王是谁。 要说皇帝也是，非要将封王和赐婚凑到一起，这传圣旨的太监和内务府那得多忙啊！ 见状，老夫人松了一口气，幸好夜博云昨日无事准备了红包，否则这是要闹笑话了。 林全接过红包，里面是银票，也不知道有多少，不过他不在意就是了：“是十六殿下，今儿个早上，诸位皇子已经封王了。” “奴才见过瑾侧妃。”林全给夜秋澜行礼，顿时提醒了大家，这位新鲜出炉的侧妃已经有诰命了，而且有封号的正二品，相当于从一品。 就连老夫人都得行礼啊！ 顿时，侯府一众有些忙乱，立刻给夜秋澜行礼。 “林总管有礼了，拿去喝茶吧！”夜秋澜给了林全一个荷包，连忙将夜博云和老夫人扶起来：“父亲，祖母，真是折煞澜儿了。” 夜博云和老夫人的心情是微妙的，夜秋澜能够得这么好的位置，高兴都还来不及，可现在居然要给小辈行礼，真是有些不适应。 林全将荷包收了，笑眯眯的看着夜秋澜跟夜家打太极，场面都做得很好。 夜秋澜走到夜姿纤面前，却没有伸手去扶，淡淡的抬了抬：“庶姐快起来吧，各位姨娘请起。” 不是没有看到夜姿纤已经气得颤抖，不过夜秋澜发现夜姿纤更能忍了，难免想要多刺激一下，瞧瞧她的底线在哪里？ 足够隐忍的夜姿纤，可比前世的经常没理智难对付多了。 被夜秋澜捧着，夜博云和老夫人终于心情舒畅了不少。 “林总管，前阵子本侯得了一些极品尖毛峰，不如留下来品尝一杯？”夜博云想要打听消息，自然得找个借口。 否则，刚刚林全喝了那么多茶，怎么就不拿好的出来招待？ 林全笑了一下：“杂家还有一点时间，那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这点面子还是要给的，知道侯府是要打探消息。 林全的官职比侯爷品级都更高，所以他对夜秋澜得自称奴才，对安乐侯却可以说杂家。 228第228章不知道有没有后悔 夜秋澜是主角，暂时要陪客。 林总管可是皇帝的心腹，太监总管，去哪家都得捧着。 夜姿纤牙齿已经咬得咯吱响，郁姨娘在她旁边听见，怕夜姿纤忍不下去，便硬着头皮说道：“林总管，大小姐昨儿个拉肚子拉得虚脱，今天腿都还是软的，怕是有些撑不住，还请林总管见谅。” 闻言，老夫人和夜博云都有些不悦，关键时刻，不给林总管留个好印象，还找借口离开？真是不知所谓。 夜姿纤有没有拉肚子，侯府的人知道。 林全其实也知道，只不过并不是很在乎，一个庶女而已，似乎跟新上任的瑾侧妃还不对付，他自然没有什么好印象：“既然如此，大小姐赶紧去休息吧，杂家坐坐就要走了。” 得了****，郁姨娘便拉着夜姿纤走了，那身体的僵硬，让大家都若有所思。 觉得人多太吵，夜博云就将姨娘们给遣散了，剩下四人进了厅内，为了位置还扯了一下。 林全是客，品级又高，自然得坐上首。 现在夜秋澜有身份了，也得做上首，可上首就两个位置，扯来扯去，还是成全了夜秋澜的孝道。 知道老夫人肯定会膈应，夜秋澜便恳求了一把，否则，以后在侯府的日子不好过。 圣旨上择日晚婚，时间都是不定的，按照夜秋澜的计算，至少还得有一年，所以说还不能撕破脸。 时间太长了，什么变数都有可能，并不是说夜秋澜的位置就稳稳当当。 刚坐下没多久，念夏就悄悄的在夜秋澜的耳边说道：“小姐，大小姐还没有回到引嫣阁就晕过去了。” 夜秋澜哑然，果然情绪大悲伤五脏，前世的这种情况，夜姿纤肯定是会当场发泄出来的，所以后来天天生气也没见晕过，现在忍下来了，反倒是晕了。 不过，暂时谁都顾不上她，夜秋澜也想从林全嘴里听一些消息。 此时的整个京城无比沸腾，封王圣旨比其他都更早下达，其他家族的消息可比侯府灵通多了，几乎是第一时间打听到。 七皇子封楚王，八皇子是瑞王，九皇子一直生活在冷宫，自然没有人关注，这次封王也没他的份儿。 十一皇子没来得及长大，十二皇子是岳王，十三夭折，十四是锦熙王，十五是靖渊王，最后就是十六的青濡王。 后面的就还没有开始封，可这已经是大手笔了。 众人看到这个名单，瞬间都懵了。 十皇子被幽禁，竟然没有被封王？ 还有，近几朝，包括大泽都是以双字为尊，一般来说，嫡女的名字都是双字，庶女除非很受宠，否则都是单字名。 当然也不是那么严格，个人喜欢的话，也可以随意。 但是有时候可以从名字上看出一点端倪，特别是封号，容易拿来比较。 可现在皇帝是什么意思呢？ 面前都是单字，后面都是双字，要说皇帝宠十六还好说，可明明对十二的宠，比有些边缘化的十四和十五都更甚，为什么还会如此不同？ 所以说，这封号根本不代表什么双字为尊吗？ 诸位大臣终于体会了一把圣心难测，一个赛一个的风中凌乱。 回到静秋轩，夜秋澜也是震惊的，似乎这一世改变了好多。 众多皇子的封号倒是没变，十皇子是前世的贤王，现在竟然没了？ 至于十二嘛，夜秋澜倒是知道，原本也是双字的，可就在昨晚，他算计了霍思雨。 当然，在皇帝看来，不是十二出的手，而是霍思雨想要两头讨好，重点培养。 所以，皇帝对霍思雨更膈应，同时对十二也有点怒气。 女人扑上来你就把持不住了吗？这还没当皇帝呢，就想风流留情？ 对十二的人品能力产生了怀疑，皇帝就换了封号。 “岳王？呵呵，不知道有没有后悔？”夜秋澜嘲讽的一笑。 十二算计霍思雨，竟然还要布置成霍思雨贴上来的，一方面保全了自己的名声，一方面将霍思雨从高高在上的位置拉下来，让她做不了正妃。 考虑到镇国公是强大的外戚，十二和皇帝的想法是一样的，不能让霍思雨做正妻，除非不要将她赐给皇子。 十二皇子此番作为，就是不想影响到自己，不曾想，皇帝又不是傻的。 霍思雨那么追着十六跑，突然转身去倒贴十二？皇帝能不多想吗？ 虽然依旧封王了，可到底还是受到了一丝影响。 此刻，十二皇子在自己宫里，关在了书房，心情阴郁，脸色犹如锅底灰。 他自然知道自己的封号变了，心下多多少少有些不痛快。 书房内还有一个人，正悠闲的喝着茶，似乎不怎么在乎十二的怒气。 半盏茶下肚，那青衫男子悠悠的说道：“殿下何必如此，你做的时候，属下就提醒过了，要得到霍思雨，你会付出一定的代价。现在只是封号变了，已经算损失小的。” 祖辞不以为然，其实双字封号和单字封号，真没有什么争的，以后荣登大宝，谁还管这个？ 反正，封地没有变，其他的也没有变。 十二的脸色好了一些：“先生，本王只是担心，父皇会因此对我有什么芥蒂。” 祖辞顿了顿，这自称改变得真快，难怪那么介意。 “王爷莫担心，你能娶到霍思雨，拉拢镇国公一家，这点损失是值得的。昨晚上虽然有些冒进，可皇帝跟王爷是父子，儿子偶尔做错了事情，父亲会教育，哪能当仇人一样记着？”祖辞从善如流的改变称呼，封王了，夺嫡才开始呢！ 这点小事，很快就能够抹平。 十二想想也是这么个理，终于不那么紧张了：“对了，夜府家的二小姐赐给了谁？” 昨晚上，其实出了点意外，十二原本等待的是夜秋澜，只不过来的却是霍思雨，他不过是觉得算计霍思雨价值更高，这才将计就计的。 祖辞知道十二的心思，叹了一口气：“是十六皇子。” 十二一惊，咻的站了起来，脸色比刚才更黑：“先生这么清楚，莫非圣旨已下？这个时间点，难不成还是正妃？” 229第229章管不好就给我滚 祖辞可以预料十二知道之后的反应，不由得苦笑：“不是正妃，堪比正妃。” 十二不解：“怎么回事？” 听到祖辞消息的那一刻，十二不由得心一抽，却被他忽略了。 相比之下，十六居然抢了他的人更令他愤怒。 这代表了什么？代表十六有能力抢到，能左右皇帝的决定？ “有封号的侧妃，而且，是林全去宣的旨。”祖辞淡淡的说着，那最后一句暂时忽略，大家都认为不可能。 现在看来，夜秋澜比他们预估的还要有价值，可背后到底没有一个强大的母族。 “侧妃？还有封号？”十二错愕，“啪啦”一声将手中的茶杯给捏碎了，让茶水茶渣流了一身：“皇祖母和父皇因为杨家，竟然会这么做？” “殿下，不过是个女人，圣旨已下，不出意外的话，不可能更改的。”祖辞劝慰了一句，本来以为时间还多，谁知道皇帝这么早就将夜秋澜给定了。 所以，十二昨晚上的计划临时换了对象，却也有后续对付夜秋澜。 不曾想慢了一步，事情就成了定局。 十二脸色铁青，心情自然相当阴郁，一个倍受太后皇帝重视的女人，他就慢了一步？ 皇帝这么赐给十六，做法还不够明显吗？ “早知道……”当初在皇宫就该做，十二胸口起伏明显。 若是夜秋澜被赐给别人，十二或许还没这么生气，为什么偏偏是十六？那愤怒的程度是加倍的。 “王爷，慎言，在皇宫绝对不是个好地方，幸好你没做，否则，十皇子的例子近在眼前。”祖辞吓了一跳，看得出来，十二真被气得不轻。 祖辞跟了十二多年，还第一次看到他这么生气。 对于夜秋澜，祖辞虽然有些可惜，可有得就有失，不过是个女人，并不能影响大局。 现在看十二这样，内心有些打鼓，对夜秋澜多了几分重视。 十二脸色变来变去，活像个彩墨盘：“难怪夜府一直没有准确的答案，是觉得夫人的位置太低了？安乐侯，欺人太甚。” 十二想通了关键，完全淡定不下来，一巴掌拍在案桌上，桌子瞬间散架，上面的东西散落一地，未干的墨水撒了好些在十二衣摆上，侵染透了。 祖辞哑然，知道十二需要发泄，这口气憋不下去。 说起来，那个夜秋澜到底有什么不同？祖辞暗中想着，最重要的是能左右自家主子的情绪，这样的女人，指不定不入王府更好。 至于十六皇子，皇帝赐的，也等于是占了他一个高位，暂时还说不上是好是坏。 毕竟皇帝和太后还能活多少年？这样的恩宠在未来可就完全没用了。 夜府收到的这道圣旨，真是惊到了全京城的人，只不过别人是有点想不通，没有十二这么生气。 侧妃啊，有封号的侧妃，这多少姑娘眼睛都绿了？ 走关系，塞银子，说好话……有人花了无数人力财力都没能得到的，夜秋澜一个四品侯府嫡女凭什么？ 而且，还是个马上就要没爵的侯府，皇上到底是怎么想的？ 不仅如此，夜秋澜的圣旨是跟其他正妃圣旨一起宣的，还是林全亲自去的，这比王妃还更有脸啊！ 不得不说，皇帝这么一来，让青濡王妃成了半个笑话。 这还没有进门呢，就出了一个劲敌。 跟夜府不一样，镇国公的府上则是一大早就将所有东西都给备齐了，结果圣旨迟迟不到，一直到了晚上，所有宣旨的宫人都已经回去，这才意识到今天没他们家的。 不只是主子，连仆人都一脸错愕和不相信。 怎么可能？他们家小姐可是大泽第一美人，第一轮怎么没有？ 镇国公的大脸非常难看，他们准备这一遭做得太明显了，可以想象，明天他去上朝一定会被人笑话的。 到中午的时候，霍思雨就等不下了，她已经猜到了结果。 连午饭都没有吃，霍思雨把自己关到了屋里，哭得昏天暗地，这一次是真的心碎了。 镇国公和国公夫人坚持等到天黑，终于确定事情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公爷，要不你派人去问问，看是不是漏掉了我们家的？”国公夫人皱着眉头，有些担心女儿。 镇国公冷笑了一声：“连圣旨都能漏掉，那些太监有几个脑袋？” 叫人去问，岂不是在质疑皇帝？ 没有就是没有，镇国公现在想的还不是这件事情，而是皇帝的用意，怎么看都像是一种警告啊！ 难道说，皇帝对霍家已经有想法了？ 莫名的，镇国公想到了杨家的下场，一个激灵，不由得惊出一身的冷汗。 “怎么就不可能？这万一……”国公夫人依旧觉得不可能，她的女儿，怎么不是嫡妻正妃？ “你给我闭嘴，皇家也是你能说的？”镇国公脸上带着一丝惊恐，他似乎突然才意识到这件严重的事情。 “你……”国公夫人突然被吼，顿时愣住了，那气也是不打一出来，立刻就想吼回去。 谁知道，这次事情发展出乎她的意料，镇国公见她还想继续说，很可能会口不遮掩，立刻抬手给了一巴掌：“这几年不跟你计较，你倒是长脾气了，现在是什么时候？你若是管不好自己管不好女儿，就给我滚。” 镇国公突然动了真火，不仅吓住了一群下人，也吓呆了国公夫人。 这怎么突然就说到走不走的问题了？ 国公夫人整个人都是懵的，已经好多年没挨过巴掌了，她是真的忘了当年她都怎么嫁进来的。 以为自己站稳了脚，突然就将事实真相摊开，国公夫人脑子一片空白。 镇国公根本顾不上她，他被自己突然触及到的真相给吓住了，整个人完全好不起来。 镇国公撩袍就走，他需要回书房好好整理一下思路，更要想一想霍思雨做的那些事情，是不是有什么惹到皇上了？ 镇国公是袭爵而来，跟杨家一比，镇国公本人其实很少带兵上战场。 所以，这思维好多时候是站在文官上去考虑的，就忽略了一些事情。 若不是皇帝今天给他这么个没脸，镇国公指不定还无法醒悟。 230第230章第二三〇章这事儿复杂乱套了 一天的圣旨，让人欢喜让人忧。 夜秋澜的那道圣旨让人惊讶，镇国公一家的空等让人笑话。 这两件事情最是被人津津乐道。 当然，夜秋澜在家里蹲着也非常吃惊，借口休息，不让别人来打扰，夜秋澜思绪有些混乱。 因为十六被赐王妃了，就是那半个笑话的青濡王妃。 “怎么可能是她呢？”夜秋澜想不通，所以正在思考。 事前夜秋澜想过很多人，唯独没有想到，今生赐给十六的王妃，竟然不是前世任何一个走过场的。 或许是时间提前了，人就不同了。 常乃音，常太师的嫡孙女。 太师，正一品，说白了没有实权，但是地位相当高，曾经是当今圣上的老师，如今也是辅佐国君的近臣。 常太师正好就是当今圣上的恩师，而且还带着救驾之恩的那种。 可这些都不重要，最让夜秋澜不能接受的是，这丫的前世是十二的正王妃啊！这一世怎么就成十六的王妃了？ 常太师只有一个儿子，十年前还因为一场病，白发人送黑发人。 所以常太师对这个嫡孙女非常的溺爱，皇帝敬重恩师，自然看重三分。 常乃音虽然没有被册封诰命，可实际上在皇帝面前比思雨县主还吃得开。 照皇帝这样的思路来说，常乃音其实是皇帝心目中未来的皇后人选。 常太师虽然没有实权，但是门生众多，跟那文曲星的窦家一比，他还是在职的，更加热门。 最重要的是，常太师没有儿子了，也没有孙子，唯独常乃音一个后辈，还不用担心外戚强大的问题。 夜秋澜琢磨着，越发觉得常乃音是个理想的皇后人选。 那前世皇帝将她赐给十二，除了撇开十六没有赐婚的原因，实际上对十二也有期待？ 抚了抚额头，夜秋澜觉得这事儿反而弄得复杂了。 常乃音虽然从小被爷爷养大，又备受宠爱，捧在手里怕掉了，含在嘴里怕化了，但是此女真心不简单。 前世若非被霍思雨逮住一件大事，十二又更偏向她，恐怕被弄死的就是霍思雨了。 “想什么呢？”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对面响起，夜秋澜眨了眨眼，才看见十六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坐到对面，一只手撑着下巴专注着她。 条件反射的看了看窗外，果然还没有天黑，夜秋澜失笑：“在想你的王妃。” “……”十六一噎，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答话，这句话若是没有后三个字就好了。 “她有什么好想的？放心，她没机会进王府的。”十六再次说道。 夜秋澜盯着十六的脸看了看，伤势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只有近距离才能看到一些印子：“你会怎么做？单纯只是不想让人做你的王妃吗？” “不想，除了你。”十六淡淡的说着甜言蜜语，听得夜秋澜心口一跳：“不要被表面骗了，常乃音这个女人非常不简单，如果必须要选择一个，我还宁愿是霍思雨，” 夜秋澜诧异，十六竟然知道。 常乃音隐藏极深，很多人都不知道的，都以为她被常太师捧得太天真，似乎想问题很直很简单。 前世，霍思雨差点被弄死，才明白自己对手多么厉害，十二也是那时才知道常乃音的心性手段。 当然，夜秋澜平日里虽然直觉不对，可并没有发现破绽，同样是那时才发现常乃音真面目的。 想想看，一个能将枕边人骗好多年的女人，会简单？ 尤其是十二相当精明都被骗过了。 若非当时因为霍思雨无意中掌握了一件重要的事情，常乃音对付她稍显冒进，导致了最终的失败，这还不知道要骗多久呢！ 十六斜眼，眯了眯：“看你的表情，你也知道？” 夜秋澜只是笑，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 十六摸了摸下巴：“不应该啊，那个女人隐藏得很深，连常太师都不知道的。” 夜秋澜呵呵一笑，心道的确如此：“那殿下为什么会知道？” “偶然路过，看到了一些事情，真是相当意外。”十六现在都还能记得当时的震惊。 不得不说，那个时候常乃音还给他好好上了一课。 “路过？难道是殿下又高来高去，不小心看到的？”夜秋澜可以想象，十六似乎很喜欢走不寻常路线，也是一种捷径。 “是啊，经常能够看到一些意外的东西，让人生充满惊喜。”十六还由衷的感叹了一下。 “……”夜秋澜囧然，这怎么听对别人来说都是一种惊吓吧！ 以前的十六，可曾也路过了侯府的？她有没有干过什么蠢事刚好被十六看到了？ 夜秋澜虽然很好奇，但是不敢问。 “你还没告诉我，你怎么知道的？”十六又将话题给扯了回来。 “也是无意中发现的，外传常太师的孙女可是温柔大方，懂事识大体的，我却看到她暴虐的一面。”夜秋澜淡淡的说着，依旧忘不了常乃音死之前的狠厉。 明明是自己做错了，还能犹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仿佛全天下都欠了她一样，所有的东西都该她先挑了，才能论到别人。 “这么巧？”十六笑了：“我也是看到了她虐待丫鬟的一幕，而且那出口成‘脏’的一面，让人大开眼界。” 夜秋澜诧异，看来常乃音对她自己的家很自信，也认为是安全的。 “能够伪装到把所有人都骗了，比霍思雨更难对付。”十六挑眉：“幸好，她本身不干净的事情有点多，一般人不调查而已。” 夜秋澜怔了一下，知道十六要怎么让常乃音不进门了，这种事情，只要掀开她的真面目，足够让皇帝雷霆震怒。 这个时候，夜秋澜自然跟十六同仇敌忾。 别说她也不希望有个王妃压在头上，更何况还是常乃音，这以后的日子只怕会比侯府更难。 于是，夜秋澜想到了前世将常乃音打得无法翻身的事情：“殿下可知，常太师有一得意门生叫全俊浩？” 十六想了想，摇了摇头：“常太师的弟子有点多，我平日里没怎么关注，并不能记住。他怎么了？” 231第231章这消息都打哪儿来的 夜秋澜嘴角带笑，意味深长的说道：“此人有点小聪明，善于经营，如果没有猜错，他跟常乃音应该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 “两小无猜？”十六讽刺的笑了一声：“既然如此，常太师若是开口，可以不参加选秀吧！” 夜秋澜点了点头：“可是，此人没有地位，没有权势……” 虽然只说了半句，十六却听懂了。 以常乃音的身份地位，哪怕不是未来的皇后，那也是正王妃，或者高门贵族的嫡妻，一个常太师的得意门生，可什么都没有。 没有这些，就没法随心所欲的发泄，常乃音如何能甘心？ “如果没记错，常乃音今年其实比殿下还大两岁。”夜秋澜想起了这茬，以常乃音的岁数，被赐给十二才是最好的。 也不知道皇帝是怎么想的，难不成还觉得十六没长大，要让常乃音又当姐姐，又当娘的照顾吗？ 虽然就嫡妻而言，女人比男人大的有很多，再加上女人早熟，的确可以帮忙将家庭管得稳稳当当。 以常乃音的手段也可以，但是，暗地里那些手段可就不好说了。 常乃音是在十二登基之前死的，为什么在那之前，十二一个孩子也没有？甚至成为朝中反对派攻击他的原因，这也是十二无法饶恕常乃音的本质因素。 “是啊，十八了吧，按理说早两届就该选秀了。”十六呵呵一笑，似乎也想到了这个问题。 在选秀真相没有爆出来之前，常乃音就是知情者之一。 也就是说，这个女人很可能是知道皇帝这一届选秀的用意，才会参加的。 “殿下，你说，常乃音还是处子吗？”夜秋澜突然爆出一个惊人的消息，把十六震得一愣一愣的。 如果说，前世常乃音控制子嗣是十二不能忍的，那么给自己夫君戴绿帽子就是十二暗中赐她一杯毒酒的原因。 那么高傲独裁的人，即将登基做一国之君的人，会忍受得住这个才怪。 不仅如此，常太师也成为了愤恨的目标，哪怕是有破绽，十二都冒着风险将姓常的给除了。 甚至不顾常太师的弟子会反弹，危及江山，可见十二当时气得多么狠？ 而霍思雨抓住的把柄，能让常乃音铤而走险，就是这个。 十六惊愕了半晌：“这么说，她在选秀中动了手脚？奇怪了，常乃音不是这么蠢的女人啊，怎么会将自己的筹码给废掉？” 常乃音这样的人，通常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是最好的，清白之身肯定会好好保存，争取最大的利益。 夜秋澜笑了，瞥见旁边小炉子上的水开了，便站了起来准备泡茶：“殿下说的对，常乃音是个聪明的女人，所以也不一定是选秀的时候动了手脚，说不定那个时候她是清白的。” “……就这么几天都等不及了？”十六眼睛随着夜秋澜转来转去，嘲笑的说话其实有些心不在焉，对于常乃音的事情显然没那么上心？ 夜秋澜眨了眨眼，打量的看着十六：“我以为殿下会很生气？她现在可是你的王妃。” 也就是说，常乃音若真的非处子，是给十六戴了绿帽子好吗？虽然现在还没过门，但是男人都不能忍受。 十六轻笑一声，漠然的说道：“我生气做什么？无关紧要的人，反正一早也没打算让她进门的。” 倒着水，看着茶壶里升起的寥寥烟雾，夜秋澜觉得自己的认知被颠覆了。 原来，真的有人其实并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和说法。 其实会觉得丢脸的人，不过是觉得别人知道了会嘲笑，就像十六说的，反正人还没过门，于他并没有太大的利益关系。 难怪前世外面对十六的传闻并不是很好，甚至可以说难听，原来是十六本就不在乎。 或许有人会因为流言蜚语而影响一生，比如她的母亲杨嫒。 但是有的人依旧可以肆无忌惮，潇洒的过日子，比如十六。 “其实，也不是等不及了，常乃音那么聪明，怎么会干这种蠢事？”夜秋澜倒了一杯，先放到十六的面前：“只不过，常乃音虽是女人，却有个不为人知的爱好，她喜欢美酒。” “而且经常会喜欢喝得微醺的感觉，前面就提到过，全俊浩有些小聪明，而且报复心很强，常乃音去选秀就等于抛弃他了，殿下以为，这样小心眼的男人，会不会乘人之危？”夜秋澜轻笑，觉得常乃音也是个悲剧。 她自以为在家里就安全了，殊不知家贼难防，否则，怎么会留下这么个让人难以磨灭的把柄？ 前世霍思雨的人，无意中救了全俊浩一次，就知道了这个消息。 全俊浩当时已经被追杀得非常凄惨，他想要活下来，就将这件事情告诉了霍思雨的人，希望霍思雨能将常乃音拉下马，他就能得到喘息的机会，甚至过上不用被追杀的日子。 全俊浩做了这样的事情，也知道常乃音心狠手辣不会放过他，所以他第一时间跑了。 等常乃音清醒过来，整个人差点疯狂。 可更惨的还在后面，能够把自己身体当成筹码的常乃音自然将身体养得很好，因为她知道嫁入夫家最有利的手段就是子嗣。 所以，只是这么一次，常乃音怀孕了。 可是十二娶王妃在几位哥哥之后，成亲时间要翻过了年去，还有半年呢！ 为了不让太师知道，常乃音自个儿私下里堕了胎，因为没有经验，不了解情况，她用了猛药，还借口生病在床上躺了两个月，坐了一次小月子。 可惜，身边的嬷嬷不经事，堕胎弄得不好，也劝不了常乃音天天阴郁的暴脾气，以至于让常乃音坏了身子，嫁给十二后想办法平安度过了第一晚，终于松了一口气，就一直在养。 但是，常乃音一直没能怀上孩子，以至于她才会丧心病狂的控制十二的后院，也不让其他女人生孩子。 “你这些消息都是从哪儿来的？”十六哭笑不得：“如果这件事情只有当事人知道，可是没办法查的。” 232第232章有的吃就不错了 “那殿下可以查一下，那个全俊浩还在不在京城？”夜秋澜眨了眨眼，并没有过多的解释。 十六没在意，随口一问而已，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消息渠道其实有时候说不清楚，指不定就是无意中看到一幕，然后推测出来的。 “可以，既然是常太师的得意门生，怕也是科举的热门人选，马上就要考试。”十六轻笑一声：“一次冲动，连考试都不考了，前途也不要了？” 夜秋澜摇了摇头：“此人心态不好，参加了好几次科举，都没有高中，更加别说三甲了，你以为常乃音一直没有参加选秀，只是不想入后宫吗？她要嫁的人，起码也得前三甲。” 所以说，常乃音拖到十八还没有定下来，也是在等全俊浩高中。 可今年选秀不一样，全俊浩高中缥缈，这才让常乃音改变了想法。 谁知道全俊浩会这样来报复，也堵上了自己的前途。 前世的后来，即使常乃音死了，全俊浩也无法参加科考了，因为在十二处挂了名，只能隐姓埋名的过一辈子。 这一世，指不定还有机会啊！ “呵呵，这么说，两人其实半斤八两，我倒是想看看胆子这么大的人到底长什么样？”十六突然来了兴趣：“好，我让人去查，天色快黑了，要不要去夜市逛逛？你的脚，好了没有？” 夜秋澜愣了一下：“没有问题，可是……今天才刚接到圣旨，我们就这样出去吗？” 她倒是想去啊，可她的圣旨已经够引人注目了，若是再传出青濡王未过门就对她极宠，估计这出嫁之前的日子不要想平静了。 恐怕那个时候的麻烦不仅仅是来自侯府，还有外界的酸味儿。 十六笑了笑，摸出两张人皮面具：“换一身低调的衣服不就行了？夜市的人多，这个点，晚上吃了没有？还能不能吃？” 夜秋澜摇了摇头：“还没有，不过中午的菜没有加料了，估计白月草的粉末用完了吧！脚伤自然已经没问题，百花红雪膏的效果不是拿来好看的。” 毕竟每个菜都要照顾着，她现在每顿的份例也不一样了，消耗量可是不少的。 看着十六手上东西，夜秋澜眼睛亮了亮，突然之间就有些兴奋。 大泽皇朝，女子可以随意上街，她现在的情况是有点特殊，才自己不想出门的。 利落的戴上人皮面具，并换好装，夜秋澜跟两个丫鬟和董嬷嬷说了一声，就跟着十六离开了。 换上的脸是清秀的，算不得太普通，但是过眼容易忘记，不会让人记忆深刻。 十六的脸也一样，衣服都是家里有点小资的感觉，没有特别普通到贫穷。 “殿下……”夜秋澜很高兴，话刚一出口就知道不对了。 果然，十六瞥了她一眼：“我顶着这样一张脸你也能叫殿下？来，叫一句夫君听听？” 前面半句还正常，后面半句是什么？夜秋澜无语，她这是被调·戏了吗？ “殿下不要闹了，那是正妃才能喊啊！”夜秋澜有些囧，实际上她是叫不出口，这人不是还没嫁？今天才刚接到圣旨。 十六也不纠结这个，反而像是在此等着，立刻回道：“那就叫名字。”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京城有多少人不知道十六殿下叫云沐辰？” “那你可以叫阿辰！”十六嘿嘿一笑，一副终于说道这份儿上的表情。 见状，夜秋澜顿时明白自己掉进语言陷阱了，十六一开始就想她这么叫的吧！只不过一步步在引导，真是…… 十六笑逐颜开，也不怕脸上的人皮面具会有破绽，质量有保障。 不是不想让夜秋澜叫夫君，现在还没过门，叫习惯了怕到时候在公共场合叫漏嘴会有麻烦。 所以还是暂时退一步比较好。 “阿辰。”看十六一脸期待的样子，夜秋澜也不扭捏，大大方方的叫了，其实差点咬到自己舌头。 十六笑眯眯的嗯了一声：“你刚才想说什么？” “……”夜秋澜无语，讪讪的摸了摸鼻子：“被这么一打岔，好像忘了。” “哈哈。”十六没忍住，大笑出声，伸手拉过夜秋澜的手，纵容的说道：“那等你想起来了再说。” 两人就那么拉着手，不急不慢的走在大街上，不多时就来到夜市。 一整条的夜市，摊位上的灯笼都挂上了，人也不少，看起来特别热闹。 夜秋澜眼睛有些放光，她其实很早就想来逛逛了，可惜前半辈子没有时间，后半辈子没有机会。 十二是觉得这种地方没啥好逛的，也从来不会陪她逛街。 现在想来，或许是她没那么重要吧！记得十二会陪霍思雨逛街买东西，虽然逛的富贵街，高档店铺，可好歹是逛了啊！ 那阵子，王府里简直酸气漫天，还闹了不少事情出来，十二发现源头后，就没再陪霍思雨逛过了。 对于夜市，夜秋澜只听人说过，自己第一次体验，看什么都稀奇。 “阿辰经常来吗？”夜秋澜好奇的问道，看十六很熟悉的样子，一点没有新鲜感。 “偶尔会来，虽然有点吵，可是能看到不少东西，民间到底是不一样的。”十六淡淡的说起：“有时候心情不好，看到一些寻常小事，总觉得比什么话都更来得安慰。” 夜秋澜若有所思，或许知道十六的意思，但是自己并没有试过。 仔细的想或许有些不厚道，可真是一种历练，看见平贱夫妻百事哀，为了一点自己认为不算事的事儿争吵得面儿红赤，就会觉得自己的事情其实不算什么。 因为相比之下，自己很多先天条件都不错了。 “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夜秋澜闻到一些食物的香气，摸了摸肚子顿时觉得饿了。 “不怕不干净么？”十六调侃。 “不干净？呵呵，能有的吃就不错了。”夜秋澜当年跟着十二出远门，有自己走丢的时候，一个人身文分文，那真是有得吃就很好了。 十六眼神幽深，真的不知道夜秋澜在夜府过的是什么日子，虽然有些不对，可真的是他们这样的出身，在这路边摊吃东西需要勇气。 233第233章不要浪费我的膏 尤其是第一次，满眼都是不对劲，看什么都能让人吃不下去。 可夜秋澜明明是第一次来，竟然没有这种心理障碍？ 这绝对不是心理强大的问题，而是一种经历。 “看见那个糯米粑没有，味道不错，你要不要尝一尝？”十六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对老两口摆的摊子。 外面的锅黑漆漆的，似乎用了很多年。 夜秋澜转头看去，拉着十六走近，看到锅里其实很干净，而且碗什么的都是用新的纱布抹得干干净净。 正在做食物的老两口指甲，手，衣服等等，都挺整洁，看着就舒服。 “来一份吧，我就知道阿辰选择的地方，其实没那么差的。”夜秋澜没有多要，因为她已经打算留着肚子吃更多。 十六轻轻笑了笑，知道她是怎么想的，也不说破。 那老两口笑眯眯的看着二人，虽然没有说什么，但眼睛里满满都是戏谑和祝福。 最后，一份小吃，进了一半在十六肚子里，看得夜秋澜黑线不已：“说好的厌食症呢？我怎么没看出来？” 十六表情一顿：“是啊，奇怪了，今天的这玩意儿比以往更好吃的样子啊！” “噗嗤！” 夜秋澜和十六齐齐扭头，顿时看到那老婆婆在偷笑不已，那老爷子好像要忍住，可整张脸都笑眼弯弯。 现在时间还早，客人几乎还没上门。 目前就夜秋澜和十六坐在那儿。 夜秋澜不仅自己吃，还要喂十六吃，不知不觉就一人吃掉了一半，最后还要这么来一段。 “小姑娘，还要再来一份吗？”老婆婆见两人看过来，立刻开口说道：“这公子看起来就是挺壮的，半份儿哪里够啊！” 老婆婆和老爷子对视一眼，均是心领神会，什么厌食症，开玩笑的吧！这不是有心上人喂进嘴里，自然吃什么都香了。 老两口调侃的目光太过明显，夜秋澜有点脸红：“不用了，给我打包一份吧！” 她想要留着肚子，可老两口太热情，就打包一份回去好了。 很快夜秋澜就发现夜市上的吃食都不错，尤其是十六点名介绍的，都属于特色一绝。 或许没有什么精湛的刀工，复杂的调料，精美的外形等等，但是本味儿十足，让人吃得唇齿留香。 十六再一次见识了夜秋澜的战斗力，若非知道情况，真怕她会撑出毛病呢！ 所以说，人家都是觉得女人吃得太少，怕饿着，他这儿是夜秋澜吃得太多，怕撑着。 倒不是觉得浪费，而是这食量本身不太正常，自然会有担心，十六觉得自己也忒操心的。 就这样毫无顾忌的玩耍到很晚，夜秋澜才意犹未尽，心情飞扬的提着好几串打包的东西回了夜府。 结果在夜府外面还碰上了再次出现的杨凌。 夜秋澜心情不错：“表哥，你有没有吃饭？要不要拿点去？”说着还晃了晃手中的东西。 杨凌看着那张陌生的脸，嘴角抽了抽：“这么快就被拐走了？今天才刚接到圣旨。” 夜秋澜怔了一下，嬉笑着道：“我在家里很闷的，好不容易才不让人上门来打扰，懒得听那些人的献媚。” “很晚了，早点回去休息，我找殿下有事。”杨凌无奈的说道，不过也有些欣慰，这个时候的夜秋澜才真的有点像孩子，平日里稳重得过头了，总让人忘记她的实际年龄。 闻言，夜秋澜看了看杨凌，又瞧了瞧十六，有些担心的说道：“你们……不会继续打架吧，先说好，不要浪费我的百花红雪膏。” “……”杨凌和十六无言以对，他们像是那么不经事的吗？要打也不往脸上招呼了。 “不会，昨天那是见面礼，你回去吧！”十六浅浅的说道。 真是好厚重的见面礼，夜秋澜表情怪异，看来两人的感情真的很好。 不过，这事情她似乎插不上手，只得一步三回头的进了夜府。 看十六那还没有收回来的眼神，杨凌气不打一处来：“人都走了，我们真要站在这里说话？” 十六一寸寸的收回目光，眼神扫了杨凌一眼，转身就往前走：“是澜儿让人给你的百花红雪膏？” 杨凌跟在后面，冷哼一声：“那是自然的，我就算有药方，现在也没能力弄出来。”不是钱的问题，而是有些草药，有钱也需要权力和人力才能弄到。 “哼。”十六微微不爽，表哥表妹什么的最讨厌了。 “以你的能力，为什么只是侧妃？”杨凌直接问了，心情也不爽。 其实两人都想再打一架的，可不能让夜秋澜担心。 十六表情凝重：“如果杨家还在，她也有底气成为正妃，父皇都不能忽视。” 杨凌满腔火气就犹如气泡一样被戳破了，只剩下伤感，说的也是，夜秋澜现在的背后势力太薄了：“那进门后，澜儿会不会被常乃音那个女人欺负？” 杨凌握紧了双拳，手背青筋毕露，他需要努力，也需要时间，否则根本不能成为夜秋澜的助力。 十六似笑非笑：“你想太多了，常乃音进不进得了门还是问题，正好我需要查一些事情，看你正闲着，不如你去？” 杨凌诧异，却不能否认他听到这话很高兴：“关于常乃音的？” “嗯！”十六点头。 “能让她不能嫁入王府的事情？”杨凌瞬间联想到十六的意思。 “嗯！”十六回答依旧简洁。 “好，我去查。”杨凌斩钉截铁。 十六嘴角勾起：“你小心点，常乃音不是个好相与的，最近还可能处于发疯的状态，别阴沟里翻船，让澜儿看了笑话。” “切，废话那么多。”杨凌说得无比自信张扬。 杨凌的年纪毕竟也不大，前几年卧薪尝胆，整天装疯卖傻，可不代表自己就真的废了。 那种自信是属于杨家儿郎的，杨凌从来没有放弃，也没有丢掉过。 看到这样的杨凌，十六觉得无比欣慰，他这才能确定，当年那个玩伴是真的回来了。 十六一直很想知道夜秋澜是怎么做到的，现在看来却没所谓了，何必再追根究底？ 234第234章这么送礼不嫌累 夜秋澜虽然有些忐忑的回到自己屋里，可也不让自己多想。 两个男人的事情，若是不想让她知道，她也插不了手。 只希望下次见面，不要看到两张挂彩的脸。 本来是两张俊俏的脸，总是被毁得那么干净，简直暴殄天物。 府内其他人都不知道她离开，夜秋澜回去自然走的窗户。 进屋之后，发现奚春念夏，还有董嬷嬷都在，只不过没有点灯。 “嬷嬷，若是困了就回去睡，很晚了。”夜秋澜将手上的好几串食物放桌上，轻轻的开口说道。 正在打瞌睡的三人立刻被惊醒，发现是夜秋澜，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 “小姐，你终于回来了，你离开之后，这侯府可热闹了。”奚春立刻掏出火折子，点亮了烛台上的蜡烛。 一般这种人家用蜡烛都不会只有一支，烛台上都是一组，至少是十支，那样屋内才够亮。 “热闹？怎么个热闹法？”夜秋澜坐在桌边，需要休息休息：“送礼吗？今天接了圣旨，应该是明天的事情吧！” 夜秋澜接了个那么牛的圣旨，自然会有人想要巴结祝贺。 哪怕是以前看不上侯府的，如今都会攀一攀交情。 就算端着架子不需要讨好攀交情的，也会随大流送上一份礼物。 而夜博云，等这一天等很久了，他迫切的需要这种事情来发展人脉。 “那倒不是，送礼的肯定是明天，不过府上的近水楼台，先热闹了起来。”念夏给夜秋澜倒茶。 夜秋澜喝了一口，感兴趣的说道：“说说看？怎么回事？” “对了，这是我买回来的东西，你们随意挑着吃。” 奚春眼睛一亮，立刻欢呼。 念夏也是笑盈盈的，颇有些期待。 最近的侯府在吃食上真有些小心，不能吃得尽兴，时间一长也有些馋了。 董嬷嬷笑了笑：“你们先说话，奴婢去看看热水。” 夜秋澜点了点头，因为她找了个借口是身体不舒服，所以睡得早了，突然醒过来要了热水清洗一下很正常。 做戏做全套，董嬷嬷显得极为谨慎，并没有因为夜秋澜的身份改变了，就有所疏忽。 知道青濡王对自家小姐是宠的，董嬷嬷打心底的松了一口气，但是一天没嫁，这夜府也不是安全之地，反而需要更加小心才对。 奚春悉悉索索的打开了好几个包，拿了跟念夏分享，便美美的吃起来。 不过，第一口还没吃到嘴，就被突然出现在桌边的夜幻吓了一大跳，连手上的吃食都差点掉桌上。 惊魂未定的拍了拍胸口，奚春哆嗦了一下：“幻姐姐，你每次出现的时候能不能先吱一声？知道你武功高强，可我们不行啊，总是无声无息的出现，快吓死了。” 念夏吞了吞口水，也吓得不轻，只不过习惯了没有奚春反应那么大。 夜幻优雅的捏了一个饼子，缓缓的咬了一口：“有好东西吃也不叫我，幸好我闻到味道了，还有，我又不是老鼠，吱什么吱？你们俩就该扔去锻炼一下，作为师妹的心腹，自保能力太差了。” 夜秋澜忍不住笑：“我正要叫你，你自己出来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奚春和念夏对视一眼，心下都有了计较。 作为贴身丫鬟，她们的确需要一定的自保能力，若是遇见危险，总不可能还要自家主子来保护她们吧！ 杨嫒教她们的只是强身健体的体术，对于战斗来说，几乎没什么概念。 “老夫人和侯爷都让人传了话过来，让小姐好好休息，好好养身体，不让其他人来随便打扰。”奚春一边吃一边交代事情。 夜秋澜静静的听着，嘴角勾了勾，带起一丝讽刺的笑。 刚重生过来的时候，她病得起不了床，都没见关心过。 现在不过是“有点”不舒服，老夫人和侯爷就已经急了。 “就没说请府医？”夜秋澜可以想象，老夫人和侯爷肯定以为她累着了才不舒服的，立刻就关心起来。 毕竟选秀在宫里住了那么久，还见了一次太后等等，发生了不少事情，现在终于尘埃落定的感觉。 “说了，不过这哪能请？奴婢说小姐睡着了，只是想要多休息。”念夏接了话，因为这事儿是她去应付的。 夜秋澜笑着点了点头，怎么说都可以，只要不露破绽。 “然后，几位姨娘都送了礼物过来，本来是要求见的，不过有老夫人和侯爷的话，就轻松挡回去了。”奚春觉得好久没这么爽快了。 虽然侯府有十姨娘，但是现存的可没有十个。 刚刚死了个五姨娘，以前因为生孩子也死过两个，所以，加上郁姨娘，总共才七位。 “九姨娘怎么说的？”夜秋澜不管其他人，现在只对盟友关心一下。 “九姨娘没有什么异常，只是送了一份礼物过来，跟其他人一样，不能见就回去了。”奚春想了一下说道：“不过，奴婢看了一下，九姨娘的礼物最贵重，是一套玉制的荷塘春色头面。” 夜秋澜挑了挑眉，玉制的头面？花家果然有钱，而且舍得。 如果没有猜错，哪怕是老夫人出手，能有一套金的头面就不错了。 全玉的，没几家消费得起。 若是用作嫁妆，都能放前几抬了，可见花姨娘的大方。 “郁姨娘呢？也有送吗？”夜秋澜好奇的问道。 “大家都送了，她要是不送，传到侯爷的耳朵里可不好听，她就送了一只金簪子，很细的那种。”奚春撇了撇嘴，显然在所有礼物中，郁姨娘最小气。 “一只？呵呵……”夜秋澜玩味的笑道。 郁姨娘送个礼物都要膈应她么？一只，而不是一对，岂不是暗示她嫁过去也不受宠，只有独守空房的份儿？ 细簪子，又不是步摇，一般来说，按照夜秋澜这种情况，会送一对的。 除非那簪子真是非常粗重，不适合弄一对。 夜幻边吃边听，忍不住嘲讽：“高门大院都这么过日子？真是不嫌累，恐怕也没多少人真心想要送你礼物吧！” 235第235章如今谁是十二正妃 夜秋澜呵呵一笑：“那也没关系啊，反正礼物到手了不是？不管是贵重的，还是普通的，甚至是不值钱的，若是关键时刻，总能换点银子救命。” 夜幻咋舌，自家的这位师妹明明也不是穷人啊！怎么就有种穷得慌的感觉？ “你瞧着吧，明天的礼才是大头，真心送礼的也没几个，但是，大家都行动，再清高的也无法独善其身。”夜秋澜笑了一下。 夜幻眨了眨眼：“那这么说，送来送去，有没有可能自己送出去的东西，最后还回到了自己手上？” 闻言，夜秋澜和两个丫头都忍不住笑了。 “不是有可能，而是这种事情发生了也正常，不过，这礼就算回到了自己手里，得到的却是人脉。那个时候，也没几个人真正在乎东西了。”夜秋澜解释了一下，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是不能理解的。 “好吧，高门贵族圈的人真会玩，我是不懂的。”夜幻承认自己玩不转。 夜秋澜觉得夜幻真是直率，难怪师父要让她过来看看，按理说，这样的天真不该保护好么？师父这是要将师姐给染黑啊！ “奚春，念夏，明儿个挑选一些不要太出挑的礼物，分别给几位王妃送去，其他的，暂时可以不管。”夜秋澜对此已经不奢望夜老夫人会考虑到了：“送去之前，先给老夫人汇报一声，就说我已经准备好了，不用她再操心。” 老夫人现在正高兴，就怕她想要巴结几位王妃，送礼太过贵重，有失身份。 到时候老夫人使用夜府的名义送去，别人也会想到她，若是丢脸，可丢了她的脸，最后波及到青濡王。 对此，夜秋澜也不想占老夫人的便宜，免得最后老夫人以此为借口，说得她无从反驳。 奚春和念夏点了点头，当年跟着夫人，可是仔细学了这方面的事情，终于有了用武之地。 念夏想了想，突然说道：“那十皇子妃那里呢？” 意外的，十皇子真的没有被封王，皇子妃还是一个四品国子监祭酒的嫡女，最重要的是，现在还躺床上，根本下不来。 “也挑一个最不起眼的，虽然十皇子没有封王，可那到底是皇子妃。”夜秋澜淡淡的说道。 相信明儿个送到崔家的礼物，都不会太好。 贵族圈送礼，可都是看碟下菜的，平白无故没有人愿意浪费，又不是钱多得到处撒。 不过，以崔家的家境，恐怕那些不太好的礼物，也足够他们安慰满足了。 当然，前提还是崔大人别迂腐的将礼物都拦在门外，他绝对做得出啊！ 夜秋澜虽然只是侧妃，可封号和最后那句可以王妃之礼迎娶，就足够她凌驾在所有侧妃之上。 甚至，高过了其他世子嫡妻，或者嫡子正妻等等。 所以夜秋澜只需要送几位正妃的礼，其他就等着别人送她的。 别期望老夫人会懂这里面的道道，没得人手一份，平白降低了她的身份。 今天接到圣旨的侧妃，只有她一个，这便是夜秋澜的底气。 这个时候不能谦虚，否则弱的是青濡王的名头，到最后连皇帝的脸都一起丢了。 想到这里，夜秋澜突然问道：“对了，岳王的王妃是谁？” 因为先听到林总管说青濡王正妃，夜秋澜瞬间惊呆了，竟然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消息。 后来还陷入思考中，没有继续打听，一直到十六带她出去玩了，就忘记了这回事儿。 夜秋澜终于想起刚出门那会儿想要问这个的，结果被十六说的称呼问题给打岔得忘了。 “御史大夫褚大人的嫡女，褚芝萍。”奚春将人物关系都记清楚了，所以这会儿张口就来。 “什么？”夜秋澜惊得站了起来，这……跟前世一比真是乱套了好么？ 褚芝萍在上一世，可是十皇子的正妃啊！就因为这一世的十皇子正妃被崔颖给莫名占了去，便出现了这么大的错位吗？ 如果说常乃音在皇帝心目中是下一任皇后的最佳人选，那么褚芝萍就是最佳备选。 这足够说明前世皇帝对十皇子的看重。 可前世最佳人选是十二正妃，这一世最佳备选是十二正妃。 如此说明了什么？夜秋澜这才深深的感觉到，皇帝对十二的暗中看重。 难怪在十六主动不当皇帝的情况下，十二就能上位，这暗中应该也有当今圣上的手笔吧！ 不得不说，当今圣上做得太隐秘了，这样的心思就是十二自己都不知道，最后他成功了，从来都以为是自己能力足够强。 若非有前世今生的对比，夜秋澜也发现不了这一点。 “褚芝萍？哈哈，我很期待。”夜秋澜突然笑了，很高兴的样子，看得其他三人一阵莫名其妙。 御史大夫是什么官职？说白了，监管百官，就是为了掣肘丞相而存在的。 主要是怕丞相的权利过大，才出了这么一个副相职位。 其他的都还好，只是辅助丞相做事，但是御史大夫有个一般人不敢惹的特权，那就是可以弹劾百官，包裹丞相王爷在内，甚至还能参奏太后皇后等等。 总之一句话，除了皇帝不能参奏，其他任何人都可以监管。 若是皇帝做了错事，御史大夫都可以说，只不过那就不是弹劾了，而是劝慰。 所以说，就权利而言，常乃音都比不上褚芝萍。 可褚芝萍之所以是备用皇后人选，就是因为会形成一个强大的外戚。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褚芝萍本人是京城有名的母老虎。 前世褚芝萍会赐给十皇子，据说是淑妃求霍思雨不成，自己盯上的。 虽然褚芝萍是个母老虎，却是一只非常精明的母老虎。 或许是因为父亲经常弹劾奸官污吏的原因，褚芝萍的性格非常耿直。 淑妃一方面看中了御史大夫的背景，一方面想要褚芝萍将自己儿子好好管住，所以淑妃对这个儿媳妇特别满意。 上辈子的十皇子之所以那么宠爱袁茵殷，除了最开始的意外，和第一个儿子之外，跟褚芝萍的性格不无关系。 236第236章都敢要么 可这些都不重要，褚芝萍作为十皇子的正妃，有淑妃喜欢宠着，十皇子本身性格被管习惯了，那还没什么。 毕竟前世不知道十皇子的性格，今生倒是明白了。 所以夜秋澜瞬间想明白褚芝萍能过得还算不错的原因。 可现在，褚芝萍要成为十二的正妃，夜秋澜突然之间就有了幸灾乐祸的感觉。 十二的性格跟十皇子正好相反，褚芝萍耿直的那一套，绝对会跟十二针尖对麦芒。 十二霸道惯了，怎么可能会被褚芝萍管着？ 而且，褚芝萍人很精明，大部分事情她不会用阴谋，直接用的是阳谋，对于十二的某些手段肯定会看不上。 所以，若是霍思雨对上常乃音那样的人或许还半斤八两，互相都会有赢有输。 可是褚芝萍嘛，霍思雨阴谋惯了，真会拿这类人没办法的。 御史大夫掌握了那么大的实权，十二肯定不敢把褚芝萍怎么样，而褚芝萍在闺阁被教育得很严，几乎没什么痛脚给敌人利用。 一句话，就是一个精明严肃到几乎刻板的厉害精明女人，偏偏背景强大，霍思雨都未必敢惹。 因此，光是想想，夜秋澜就觉得特别乐呵。 她倒是想要看看，十二的后院还能那么百花齐放，肆意玩耍么？ 至少，蝶玉这样的女人，在褚芝萍手下，绝对不可能封妃的。 夜秋澜真的止不住笑，太想幸灾乐祸了。 十二一直希望正妻是能被他控制，捏在手心里的，百依百顺的，这样他才能操控自己的其他女人做到利益最大化。 前世的常乃音，至少在表面和大多数事情上顺着十二，做出了很好控制的模样。不到最后完全没有暴露。 可现在，皇帝居然赐给了十二一个完全无法掌控的正妃，还不能冷脸，不能废的那种，夜秋澜立刻开始期待十二未来的“美好”日子。 “小……小姐？”奚春不能理解夜秋澜那种乐，瞧着有些害怕。 念夏也有些傻眼，不知道这件事情的笑点到底在哪里？ 夜幻翻了个白眼：“我说师妹，你自己一个人乐什么？这有什么好笑的？” “哈哈……瞧着吧，以后的岳王府，肯定很好玩。”夜秋澜摆了摆手，她无法解释，只能说看以后的笑话。 可惜了，距离十二成亲还有好长时间，要看好戏得等好久。 得知了这个消息，夜秋澜这晚上的睡眠极好，第二天一大早起来满面红光，让人看了就觉得人逢喜事精神爽。 果然，送礼的陆陆续续的上门了，不过夜博云接待着，还有老夫人帮衬，夜秋澜是乐得清静。 至于那些礼物，夜秋澜也懒得理会，谁收了外人都是有眼睛的。 夜博云和老夫人想要便拿去，就当她对夜府这么多年养育恩的一个了结，虽然她吃穿用度都花的母亲的银子，可懒得为这事儿去扯。 看到那一件件礼物，夜博云和老夫人都乐了，郁姨娘气了一整天也变得心情舒畅起来。 有些礼物珍贵得很，郁姨娘已经琢磨着怎么弄给自己女儿做嫁妆了。 郁姨娘是觉得，自己女儿或许没有很高的身份，但是可以有丰厚的嫁妆做依靠。 至于夜姿纤，昨天晕倒后醒过来就发泄了一通，将屋里能砸的都砸了，荷叶眼见不妙，直接找了个借口离开，就让夜姿纤另外的一个大丫鬟被东西砸破了头，现在还躺在下人房里晕着。 夜秋澜正慢悠悠的吃着早饭，看了一眼忿忿不平的奚春：“怎么了？” 自从得知十二王妃是褚芝萍之后，夜秋澜的心情一直奔跑着，飞扬着，是重生后前所未有的舒畅。 奚春脸色有些难看：“小姐，那些礼物，老夫人和侯爷说先放进库房，以后会给你留作嫁妆。” “呵呵，这不是很好吗？你气什么？”夜秋澜笑了，奚春能想到的，她自然也能。 侯府后院是郁姨娘在管，虽然选秀之前被撸掉一部分权利，交给了老夫人，可老夫人年纪大了，毕竟精力有限。 在夜秋澜住宫里的这段时间里，郁姨娘早已经重新拿回去了。 所以，管理库房是郁姨娘的事情。 “可是，小姐啊，库房的钥匙在郁姨娘手里，到时候好东西还不成了大小姐的？谁知道属于小姐的嫁妆会是一些什么东西？”奚春跺脚，有些急切。 夜秋澜心情没有受到丝毫影响：“不用担心，我的嫁妆，娘亲早已经给我备好了，再不济我到时候自己备一点就成，不会太难看的，不差侯府这一点。” 夜秋澜放下碗筷，挑了挑眉，意味深长的说道：“何况，有些东西，不是那么好拿的，郁姨娘为自己女儿打算得好，不知道我那庶姐敢要么？” 奚春怔了怔：“小姐，你是说……” “嗯哼！”夜秋澜轻笑。 既然别人送给她的礼，那很多都是按照侧妃品级来的，比如首饰，比如其他用的物品。 而且，因为皇帝最后那句话，只要十六真的以王妃的礼娶她，代表很多王妃品级的东西她都是可以用。 当然，这会儿大家都没将最后一句话当一回事儿，只以为那是皇帝对夜秋澜的一种恩宠。 十六什么德行谁不知道？连大泽第一美女都不屑一顾的，怎么会对皇帝“强塞”的女人感兴趣？ 所以，只要十六不愿意，那一句话不过是写在圣旨上好看的。 这一点，就连老夫人和侯爷也只是心喜，至始至终没放在心上。 董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小姐，可用完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什么事？” “丞相家的白思涵小姐来了，说是要见你的。”董嬷嬷微微一笑，第一次看见自家小姐有朋友来找。 “那快请进。”夜秋澜真心的笑着，站了起来直接走出屋子，正好看到白思涵走过院子。 看到白思涵身后跟着金嬷嬷，夜秋澜笑容淡了许多：“几日不见，白小姐别来无恙啊，怎么有空到寒舍来了？” 白思涵见夜秋澜表情很淡，说话很客气，瞄了一眼旁边的金嬷嬷，心下了然。 237第237章白思涵的夫君 若非在皇宫里两人已经相处很熟悉了，只怕听夜秋澜这话就要寒了心。 以为夜秋澜一朝飞上了枝头，就不认朋友。 可白思涵不这样认为，夜秋澜能够出来迎接她，并且刚开始那一抹笑容她瞧得真切，完全不是这感觉。 侯府的情况，白思涵回家后仔细了解一些，自然配合的说道：“二小姐见笑了，家母有事儿不能过来，还望二小姐见谅，知道我在宫里好歹跟二小姐见过几次，就让我代替着来了，二小姐不要嫌弃才好。” “自然是不敢的，白小姐请进。”夜秋澜守礼的抬了抬手。 金嬷嬷眼睛咕噜的转了转，闪过一丝迷惑，她看不出来二小姐和丞相小姐的关系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说好呢？说话好像有点针锋相对，夹枪带棍的。 说不好吧，巴巴的非要过来看一下，难道只是为了讽刺几句？ 等白思涵走过自己面前，跨过门槛，夜秋澜看了看还没准备离开的金嬷嬷：“嬷嬷在此，可是祖母还有什么吩咐？” 明显是赶人的话，金嬷嬷表情讪讪的：“奴婢只是送白小姐过来。” 夜秋澜嘴角一勾：“嬷嬷已经做得很好了，听说祖母那边可忙得很，郁姨娘怕是有些忙不过来，嬷嬷不需要过去帮忙吗？” 暗示前面接触的人多，指不定人家就有打赏，确定要守在这里？ 金嬷嬷立刻想到了这茬，顿时有些激动：“既然如此，奴婢就不打扰了，老夫人让二小姐好好招待白小姐，若是有什么需要，尽管吩咐管家送来。” “知道了，你自去。”夜秋澜挥了挥手，没打算为此打赏这个贪财的奴才。 现在送礼的，大多是管家心腹的前来，像白思涵这样的绝对少。 所以，最多有一点攀交情的银子，不会有太多打赏，不过积少成多罢。 送金嬷嬷离开，董嬷嬷就守在了门口。 奚春拿了一些夜秋澜昨晚上买的糕点出来招待，念夏快手快脚的泡了一壶圣蕊花茶。 白思涵自然也很少吃到夜市上的东西，本来没什么胃口，现在瞧着反倒有些稀罕了，挑了一个尝了尝：“这哪儿买的？” “夜市摊子上，不要嫌弃，我懒得去让厨房准备了，手艺不怎么样的。”夜秋澜笑眯眯的，丝毫不介意将侯府的丑事给摊出来。 反正上次侯府替十皇子办宴，就已经暴露了这点，只不过大家不提罢了，毕竟也没有很难吃。 或许不少人还会觉得，以侯府当时的情况，能有那档次就不错了。 “夜市上还有这种特色？”白思涵果然很稀奇：“偶尔尝尝竟然觉得特别美味。” 白思涵夸奖了一下继续说道：“你那祖母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想听我们说话？” “可不是？想看看我跟你的关系怎么样，你的父亲可是百官之首。”夜秋澜懒懒的说着。 白思涵无语：“那幸好我过来了，不然这礼物还不得进了那些狼口？浪费我一番心意。” 说着，白思涵从身后的丫鬟手中拿过锦盒放到夜秋澜面前。 “可以看吗？”夜秋澜点了点头，表示就是那样的。 “当然可以，我特意给你挑的。”白思涵呵呵一笑：“没想到你居然会被赐给十六皇子，还是以侧妃的身份，可以享正妃之礼，昨儿个一整天，这京城不知道碎了多了瓷器啊！” 夜秋澜打开一看，是一套红得很正的宝石头面，这礼物很重了。 一般来说，这种红只有正妃才能用的，她现在是踩在了那条线上。 “你这礼物，那些人拿了也不敢用的，只能压箱底。”夜秋澜禁不住笑了，侯府能用的只有老夫人，可是她有那个脸么？ 而且，这么年轻人用的首饰，老夫人脸皮再厚也不敢戴出来。 “压箱底？那我多亏啊！你赶紧收着，到时候塞嫁妆里，自己给自己多备一点才有底气。”白思涵叹了一口气：“十六皇子虽然被封为青濡王，可毕竟还小，性格又不定，脾气还古怪得很，你嫁过去也不知道是好是坏？总之，自己手里有银子不心慌。” 夜秋澜哭笑不得，十六在外人的眼中，评价的确不高啊！ 偏偏这个时候她不好跟白思涵说啥，只能默默的听着感觉窝心。 白思涵是真关心她，才会说这样的话，否则，那肯定都捧十六去了。 实际上，夜秋澜最近跟十六相处的确发现他不一样的，但心下有些打鼓，完全来源于十六的不定期抽风，谁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总之，走一步看一步吧！ 皇帝刚下旨，就传出她跟十六关系不错，那是打皇帝的脸，指不定别人还会以为有什么猫腻。 “我倒是不知道，你什么时候看银子看得这么重了？”夜秋澜调侃：“倒是你，齐王世子……” 夜秋澜实在不好说，齐王是大泽的异姓王之一，传承好多年，惠及好几代了。 可这一世的齐王世子尤为荒唐，整天流于烟花之地，风流之名人人皆知。 前世的白思涵也嫁给了这个男人，贤惠得人人惊叹，最终赢得了齐王世子的尊重。 可只要经历过的女人都知道，那都是虚的，自个儿心里的苦甜自己清楚。 “不用在意，我会做一个好主母的。”白思涵说得淡淡的，似乎真没有放在心上，好像嫁给谁其实都无所谓。 “你啊……”夜秋澜不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说得容易。 “我过自己的日子，其他的随意就成了，其实我知道的，齐王世子那德行估计也没什么救了，我也从来没期待过。何况，齐王一家如履薄冰，当今圣上是忌讳的，早就想将这异姓王给撤了，齐王世子若是太有才，只怕现在更难过。”白思涵明显已经看得明白。 “是啊，齐王兵权已经上交，做了个闲散王爷，皇上还是不放心。”夜秋澜自然明白，前世的十二上位，也不断找齐王的麻烦，随时都想夺了这爵。 当初齐王跟杨家的关系很好，异姓王传承久了就是大家族，对为君者来说，总是如鲠在喉。 238第238章变脸的女人 直接夺爵没理由，天天看着又膈应。 说起来，这大泽的王爷真是多了点。 尤其是皇帝这次封王，这么多儿子，就是一大片啊！ 当然，其实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皇帝都看中了齐王家的家产。 当年齐王也是带兵的，所以家产绝对不少，国库空虚，皇帝就盯上了世家。 当初将杨家给抄了，可让国库充盈无比。 若不是近几年天灾太过频发，也不至于让国库重新紧张起来。 不过，皇帝将白思涵赐过去还有一个用意，那就是对丞相也有忌惮了，为了平衡限制，也为了警告。 这一点，白思涵就算想不到，丞相也会给她分析，大家心照不宣就不点破了。 “总之，以后有什么事情尽管说，大家有个照应，为人妇总是不容易。”夜秋澜只有这么说着。 “那是自然，你也不要客气，在青濡王府的日子，怕也是不好过的。好歹我是有娘家帮衬的，你却……”白思涵闪过一抹担忧：“常乃音这个人，怎么说呢？反正，你小心一些，我直觉这个女人不简单。” 所以说，白思涵看人就是透彻，这眼光真是绝了。 “我知道了，你不用担心，这人啊，无欲则刚，那日子就好过了。”夜秋澜笑了一下：“这么说来，易蓉蓉倒是比我们嫁得都舒心。” 易蓉蓉没有被十皇子算计，就按照易大人的打点，成功的嫁给了翼安侯。 翼安侯十五岁袭爵，今年才二十，一直没有娶正妻，跟易蓉蓉可以说是早已经两情相悦。 易蓉蓉前世被算计嫁给了十皇子，翼安侯可是很失意的，虽然最后因为传宗接代也娶了侯夫人，可孩子才十岁翼安侯就去了。 而那个时候，易家早已经被灭，翼安侯死去没多久，易蓉蓉也在十皇子的封地病逝。 这辈子能让这对有情人终成眷属，夜秋澜感觉很欣慰。 “那倒是好，免得大家都不舒心，以后凑一起就是一堆怨妇。”白思涵点了点头，也不是不羡慕的。 “噗，好了，十几岁的人，就预料到以后自己成怨妇了，这日子还要怎么过？”夜秋澜调侃的说道，决定换一个轻松的话题。 那厢，杨凌在十六处了解了情况，就先去了太师府查看。 正好瞧见常太师在安慰常乃音。 “音音，你若是不痛快，你就说出来，老夫进宫找皇帝评评理去，这是在打老夫的脸啊！给了你一个王妃的身份，却赐了青濡王那样一个侧妃，还没有进门就这般偏心，你以后在王府的日子都怎么过？”常太师心下也不会痛快。 他就这么个孙女了，那是捧在手心里呵护的，就怕磕着碰着了。 谁知道还没嫁出去，皇帝就给了这么大个委屈。 此刻的常太师还不知道，后面有更打脸的，想到进入王府的日子难过，可连王府都进不了的日子呢？那估计根本不能过了吧！ 常乃音脸色有些白，整个人显得有些柔弱了几分。 拉了拉衣襟，常乃音将锁骨上的吻痕遮得严严实实，眼眸中闪过一丝厌恶，深处藏着浓浓的暴虐和怨恨。 以后？还有什么以后？若是进府第一晚不能瞒过去，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下场。 一想到青濡王的脾气，常乃音打了个冷战，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想不出办法来，整个人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 使劲掐着手心，常乃音恨得快要压制不住自己。 全俊浩那个贱人，一定要死，否则一张嘴乱说，她连后路都没有了。 此刻的常乃音对常太师也有所迁怒，若不是常太师收了这么个人品低下的贱人，还允许其在府内走动，她怎么会遇见这种事情？ 十六皇子的王妃啊，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霍思雨想到心都疼了却没能得到，就这样落到了她手里，以后妥妥的母仪天下。 现在，常乃音却觉得心虚，甚至觉得有一个出风头的夜秋澜挡在前面是件好事情。 她没空理那么多，只想有个办法能够安然度过第一晚，幸好时间还长，可以慢慢考虑。 所以，常乃音是一边愤恨夜秋澜，一边欣慰有她做挡箭牌。 心烦意乱之下，常太师还在她耳边不断吐槽说话，常乃音只觉得整个人都要爆炸了：“爷爷，那是皇上的圣旨，再怎么旁人无权置喙，那夜秋澜就算以王妃之礼，那也是侧妃，怎么都越不过我去。何况，爷爷你以为以十六殿下的性格，会以王妃之礼娶一个侧妃吗？” 常太师捋了捋胡子，若有所思：“这样说来倒是，不过十六殿下的脾气本来就古怪，谁都料不到他最后会怎么做……这万一……” 常乃音有些不耐烦：“万一的事情拿来说什么？何况十六皇子要做的事情，皇上都拦不住，你拿来跟我说有什么用？难道我就能拦住了吗？爷爷有空在这里说一些做不到的事情，还不如好好想想皇上的用意，皇上打你脸，难道不是一种警告吗？” 常乃音虽然口气不太好，但是给常太师当头一棒，顿时一个激灵。 常太师一直仗着自己是皇帝的恩师，曾经还有救驾之功，虽然没什么实权，可要说要做都很随意。 有时候的确过界了，皇帝也不会说什么，常太师以为这是皇帝对他的尊敬，一时忘了皇帝先是君，然后才是学生。 难道说，皇帝真对他不满了？ 常太师跟镇国公一样，被目前的安逸蒙蔽了眼睛，突然醒悟，都被吓得不轻。 常太师暗自沉思，都没有注意到常乃音的离去。 杨凌看到这一幕有些愤然不平，这些人这么作死都还没死，杨家当初整天小心翼翼还被人给陷害了，苍天无眼。 杨凌冷哼了一声，继续跟上常乃音，这才了解到十六说的发疯都什么意思，顿时心惊了，这个女人真的隐藏好深。 只见常乃音回到自己房间，关上门之后立刻变脸，整个人暴虐无比，一张还算漂亮的脸突然就狰狞得犹如恶鬼。 “过来。”常乃音阴沉沉的冲贴身丫鬟吼道，拿起了旁边的长鞭。 239第239章推测人在哪儿 缩在角落的丫鬟脸色一白，整个人带着惧意，但是不敢违背常乃音的命令，颤抖着走了过来。 杨凌见此挑了挑眉，若有所思。 紧接着，杨凌真的看到常乃音发疯了，让丫鬟跪在面前，拿着长鞭就开始抽，不在乎打到屋里的摆件，弄碎了不少瓷器。 那丫鬟咬着牙承受，不敢躲，也不敢叫，全身很快就出现血痕，衣服也变得破烂。 可见这力度，这狠度，绝对非同一般。 足以证明常乃音是长期“练习”到的，就是可怜那丫鬟了。 杨凌甚至怀疑，照这种打法，常乃音手中应该早有好几条人命。 “死丫头，我让你守夜，我让你守夜，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还有，那贱人跑哪里去了？跑哪里去了？”常乃音疯一般的鞭挞，眼睛充血，头发纷乱，哪里还有大家闺秀的端庄贤淑样？ 这形象纯粹就一疯婆子，比大街上的泼妇还不如。 “啧啧！”杨凌嗤了一声，终于体会到什么是人不可貌相，平日里看起来很温柔的女人发疯起来竟然是这样的？ 那丫鬟已经很懂常乃音的发泄了，即便是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也承受着，并没有反驳什么。 这样常乃音很快就觉得无趣，等那股气发泄之后，丫鬟还能少挨几鞭子，完全是被打出来的经验。 果不其然，常乃音抽了一通，觉得好没趣，眼睛也恢复了正常，将鞭子一扔，完全不管丫鬟的死活，仪态万千的走到梳妆台前，优雅又慢条斯理的整理着头发：“滚出去，若是不找到那贱人，你就准备用命来偿还吧！” 丫鬟其实已经气若游丝，咬了咬舌头才让自己没有晕过去，根本站不起来了，真的是用爬的，用滚的出了房间。 杨凌咋舌，这丫鬟的求生意志也相当强啊，这等手段都不出声，真是卧底的好苗子。 常乃音刚把头发梳顺直了，动作一大，就看到了脖颈间的粉红，瞳孔一涨，立刻又发疯的将梳妆台上的东西全部拨弄在地，整张脸贴到了镜子上，五官扭曲又疯笑：“全俊浩，哪怕是你逃到天涯海角，本小姐也要将你碎尸万段……” 杨凌听到这咬牙切齿，恨不能吃其肉喝其血的声音都止不住打了个寒颤，再次确定发疯的惹不得。 发现常乃音继续在屋里发疯砸东西，杨凌听着也没什么消息了，貌似常乃音都不知道全俊浩躲到了哪里去…… 想了想，杨凌回身找到了夜秋澜，刚好夜秋澜把白思涵送走，正得空。 将自己看到的说了一遍，杨凌豪迈的灌了一杯茶，总结的说道：“果然不能小看了女人，太可怕了，亏得外人都以为她大方贤淑，是个做主母的角色，皇上肯定就是被这么骗了。” 夜秋澜笑了一下：“小看女人？成宗皇帝是怎么死的？表哥可还记得？” 成宗皇帝是前朝的一位明君，他的一些国策非常适用，即便是如今的大泽，有些制度都沿用于他。 可是，成宗皇帝最出名的，却是他的死。 因为他被自己的皇后给篡位了，造就了一位威名赫赫的女皇。 其实最根本的原因就是成宗皇帝看不起女人，甚至说极尽蔑视。 那位皇后原本可以是最完美的皇后，最终被逼得忍不住篡位，可见私下里都是怎么相处的？ 闻言，杨凌忍不住哑然，那真是小看女人的典型事例：“既然如此，厉害的表妹，你说那全俊浩跑哪儿去了？” 杨凌只是有些尴尬，随口的一问，却没有想到夜秋澜在认真的回答：“去京城贫民窟看看，去周围的村庄看看，还有国寺……” “表哥，这几年你都做什么了？不用我提醒吧，放着那么多打探消息的好手你不用，你要自己一个人找吗？那得找到什么时候？”夜秋澜瞥了杨凌一眼，忍不住吐槽。 混了这么多年的乞丐堆，还做了乞丐头，难道还不知道乞丐打听消息最来得快吗？ 杨凌点了点头：“本来是这么打算的，但是需要一个方向，你这么说，是认为全俊浩没有离开京城？或者是没有远离？” 听夜秋澜说得煞有其事，杨凌认真了起来。 喝了一口茶，夜秋澜缓缓的说道：“这你就要了解全俊浩这个人了，我跟殿下说过，这是个善于经营的小人。” “他拜入常太师门下，并且能让常乃音等他这么多年，就不可小窥。只不过他自己不争气，没能高中三甲，常乃音自觉等不起了，又刚好发现更好的路，两人才分道扬镳的。” “本来全俊浩就是高攀了，却因为常乃音选择了自己最正常的一路，就认为常乃音背叛了他，并且铤而走险，趁人之危。” “表哥觉得他冲动吗？” 杨凌若有所思：“看似冲动，但是给自己留了后路。” “对，他在赌，赌这件事情过后，常乃音会直接嫁给他，不用等他高中。”夜秋澜嘴角一勾，笑得玩味：“看他能够在第一时间逃离，就知道他这是有预谋的。” “相处这么多年，他还不了解常乃音啊，这不是有圣旨？”杨凌惊讶，这全俊浩的脑子被驴踢了？难道常乃音会因此违抗圣旨吗？ “如果是表哥站在常乃音的位置，你会怎么做？”夜秋澜淡淡的问道。 “自然是不能嫁给十六殿下，那可是欺君罔上，满门抄斩……”杨凌说完就知道不对了，正常的套路是这个，可常乃音明显选择了一条更加危险的。 “所以啊，常乃音藏得那么深，全俊浩怎么可能知道她真性情，所以他错误的估计了形势。”夜秋澜挑眉，不知道全俊浩知道常乃音本性是如此的，还敢不敢算计着娶？ “原来如此，这么说的话，全俊浩真的不会离开京城，他还等着随时回来，成为太师的乘龙快婿呢！”杨凌拍了个巴掌，觉得夜秋澜的推测非常精妙。 不知道全俊浩的为人，绝对想不到他的算计。 竟然想要女人去抗旨，或者说，找个理由不嫁，然后只能嫁他。 240第240章第二四〇章有人作死有人迷茫 这么看来，不只是全俊浩没有认清常乃音的真面目。 常乃音也是眼瞎了，才会看中全俊浩这样的男人。 不过，两个人瞎到一块儿才能看对眼，真是好配。 “当初，全俊浩是因为得了常太师非常喜欢的一副名家字画，这才得了常太师的青睐，拜入门下准备走上仕途。”夜秋澜回想起前世常乃音死之前说的那些真相，仿佛她也是被骗了，可是不值得同情。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付出代价，常乃音虽然从小失去了父母，可是其他都不缺，甚至是母仪天下的第一人选，搞得最后竟然觉得全天下都欠了她，这都怎么长大的？ “你是说，全俊浩一开始就计划要当常太师的乘龙快婿，所以有意接近常乃音的？”杨凌震住了，按理说，全俊浩当时还小啊！才几岁？竟然就有这等考量了？ “常乃音那个时候还小，自然好骗。”夜秋澜觉得，全俊浩其实是个人物，就是没机会出头。 而且他把常乃音想得太简单了，人也太年轻了，缺乏磨练，所以想问题不够周到。 “呵呵，我可不管他们俩之间的那些事儿，看来，得趁早去看看人到底在哪里？”杨凌嘿嘿一笑，站了起来：“我先走了，免得常乃音先找到，将人灭了口。” 杨凌一阵风似的离开了，夜秋澜依旧不紧不慢的喝着茶：“全俊浩也不是那么简单的！” 前辈子能逃了那么多年，最后常乃音死了，他还活着，足以可见一斑。 这样的日子安心过了两天，侯府也恢复了平静，夜博云借着送礼发展了不少人脉，乐颠颠的也不在侯府呆了，整天跑出去见客。 老夫人表示欣慰，也不拦着。 夜秋澜收拾了一下，告别了祖母，准备去净尘寺一趟。 “说的也是，你已经定了人，也该告诉你母亲一声，去吧，晚上不回来让人通知一下便成了。”老夫人面色带笑，第一次没有因为夜秋澜提到杨嫒感觉晦气。 看得出来，老夫人对于夜秋澜的侧妃身份抱有很大的希望，连一贯对夜秋澜的各种不顺眼都改变了。 出了门，上了马车，夜秋澜心下还有些啼笑皆非：“说起来，这两天郁姨娘和庶姐都在做什么？” 想到老夫人前世的偏心，夜秋澜就忽略不了夜姿纤，顿时惊觉两人最近的安静。 这样的安静自然是不正常的，只会让夜秋澜毛骨悚然，顿生警惕。 “听说，大小姐一直把自己关在屋里，并没有什么动静，荷花额头受伤还躺着，整个人昏迷不醒。”奚春叽叽喳喳的汇报，听说的来源自然是荷叶。 夜秋澜哑然，亏得荷叶够机灵，这夜姿纤身边的大丫鬟总是有各种理由换了一个又一个，荷叶始终坚挺，这才能得到信任。 “给荷叶一些银子，让她去外面请个大夫，给荷花看看，这情况严重点甚至能危及生命。”夜秋澜当然也不是纯粹的好心，经过这次的事情，荷花被收买的几率就增大了。 别的不说，下次再有事情能帮荷叶挡一次灾也是好的。 自己人自然不一样，夜秋澜肯定会多加关心。 “荷叶已经悄悄请过了，那府医的脾气，不会专门来给一个丫鬟看病的。”奚春忍不住吐槽，看了看一边忙活的念夏，能够出门心情挺高兴的。 “府医那是看人的，若是现在的小姐开口，他肯定不会拒绝，只不过那是大小姐的丫鬟，小姐太过越俎代庖，荷花的日子只怕更加不好过。”念夏收拾着马车的小东西，好笑的说道。 前几次奚春都没能出门，这次是怎么压抑都止不住兴奋。 “只是一点外伤引起的昏迷，多半是发烧发炎了，一般的大夫都能治。”夜秋澜轻笑了一声，严重的是发烧过度，那可是会要命的。 夜秋澜对夜姿纤的行为若有所思，除了选秀之前关禁闭，夜姿纤很少能这么坐得住的，不知道又在计划着什么？ 如今十二王妃换成了褚芝萍，夜姿纤想要进府那可不好过，前世的常乃音，好歹还能表面上过得去。 夜秋澜不知道，夜姿纤发泄过后正处于迷茫期。 前世的贤王没了，本来该风光在封地过日子的十皇子，现在被幽禁，还被赐了个没用的皇子正妃。 十二的正妃换了……等等，都让夜姿纤开始不确定起来，以后的皇位会不会也会不一样？ 可是现在她已经没得换了，只能跟着十二一条路走下去。 还有就是夜秋澜，虽然嫉妒她的好命，可静下心来的夜姿纤反而感觉到了一丝放心，至少夜秋澜不用嫁给十二了，曾经的皇后之位也没了，她好歹有些安慰。 夜秋澜嫁给十六是侧妃，正妃还在那儿摆着的，就算十六皇子继位，她也当不了皇后。 思及此，夜姿纤就觉得舒爽。 前世常乃音的死，十二自然不可能透露真相，除了夜秋澜和霍思雨，其他人都不知道，皆以为常乃音是病逝。 所以，夜姿纤并不知道常乃音会死掉的真实原因，还以为她换了一个人嫁，说不定就不用病逝。 完全不知道夜姿纤的纠结，夜秋澜很快到了净尘寺，香火没有国寺旺盛，香客依旧络绎不绝。 净尘寺反而是女人更加喜欢来的地方，虽然也有男客，可明显更少一些。 给菩萨拜了拜，夜秋澜比前世虔诚得多，能够重生，她对很多事情就信了。 捐了一些香油钱，夜秋澜径自去看了母亲，低低的说了一会儿话，这才神清气爽的走了出来。 有些事情，她谁都不能说，只能憋在心里，对这母亲的牌位吐了一番心情，感觉就轻松多了。 对她而已，只有娘亲才能包容一切，不会对她不利。 夜秋澜出门之后没有看到奚春和念夏，忍不住轻笑：“这两丫头，出了门就跟出了栏一样，一转眼就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纵容的摇了摇头，夜秋澜也没急着去找，自个儿准备去后山逛一逛。 谁知，刚走到记忆中的某些风景，夜秋澜一直挂在脸上的笑容就淡了。 241第241章这也能碰上 夜秋澜脚步一顿，暗道自己运气不好，怎么就遇见这位了呢？ 看到那观赏桃花的平台，石桌石凳上坐着喝茶的岳王，修长的身子，深邃的眸子，俊朗的脸庞，完美的角度，明明已经没有了桃花，却硬生生瞧出了满目风景的样子，这美好的一面不是为了勾·引人来的还是什么？ 夜秋澜眼神闪了闪，屏住了呼吸，不是被岳王这让女人痴迷的一面吸引了，而是生怕被发现，缓缓的转身，准备就此离开，不要跟这人碰面。 “夜二小姐自觉就这么见不得人么？如此怎么讨十六弟欢心？”十二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夜秋澜的动作。 夜秋澜动作一顿，缓缓吐出一口浊气，她就知道侥幸是侥幸，事情并不代表着会往她期待的方向发展。 没事儿岳王会跑来净尘寺喝茶？那是有多闲的？要去也去国寺好么？ 呵呵，看来侯府有岳王的人啊！ 如果没有猜错，岳王这次就是冲她来的。 劳驾岳王亲自跑一趟，真是不好意思。 要知道，这几天众王是很忙的，虽然圣旨已经下达，可还有一个册封仪式，大家都在准备。 夜秋澜也有好几天没有见到十六了，只看到每天有十六的人送来一些东西。 不是什么贵重的，只是寻常的礼物，偶尔还会是某某家的特色吃食。 不知道为什么，那种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让夜秋澜很心暖，害得她现在每天都挺期待十六的人到来，却不是为了那礼物。 “臣女见过岳王殿下，千岁千千岁。”夜秋澜将身体回正，原地行礼，并没有上前的打算。 封王的皇子，自称臣女比较好，因为代表着独立门户，可以参政了。 虽然这个界线不是那么明显，比如十皇子，在封王之前就已经领了事情做。 装不下去的岳王终于回头看夜秋澜，结果被她气笑了：“夜二小姐这礼行得还真是远啊！” 夜秋澜挑了挑眉浅笑：“岳王的天人之姿不容亵渎，臣女不敢冒犯。” 岳王顿时发现，夜秋澜有气死人不偿命的本事，以前怎么还会觉得她温顺？偏偏这样他最不喜欢的一面，竟然让他体会到了一种桀骜的可爱，该死的昨晚上没睡醒吧！ 岳王越想越来气，自我安慰都不行了，咻的站了起来，大踏步的向夜秋澜走了过去，看着她依旧维持着半蹲的姿势，纹丝不动，低着头脸带恭敬。 看着那乌黑的发顶，柔顺的长发，只戴了一只简单的白玉簪固定发髻，几朵白色的珠花，清爽简洁，却让岳王觉得痴迷，仿佛那一抹清风的爽朗吹进了心里，怎么挥都挥之不去。 静悄悄的，就融入了心底，快要扎根了。 仿佛被这一抹简洁蛊惑了一般，岳王缓缓的伸出手，想要摸一摸那顺直光泽的黑发，到底是不是像他幻想的那般柔滑。 夜秋澜一直维持着行礼的姿势，眼角余光瞄到岳王的反应，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气势汹汹的过来，却突然变得温柔缱绻，可不妨碍她嘴角的那抹讽笑：“殿下封王，臣女还没有恭喜呢，在此碰上，怎么也得祝贺一声，恭喜岳王殿下。” 夜秋澜突然说话，惊醒了岳王的痴迷，岳王为自己刚才的情不自禁感到懊恼，脸色都青了青。 急忙收回伸出去的手，却刚好起风了。 夜秋澜耳边的一缕黑发随风飘荡，划过了岳王缩回去的手，让岳王心口一紧，只是一刹那，手心却残留着那丝滑到心的触觉。 捏了捏手，岳王自己都搞不清楚是要挥散那种感觉，还是想留念。 因为行礼的关系，夜秋澜的视线是垂着的，刚好看到那一幕，突然之间打心底的泛起一丝恶心，第一反应就是将那一缕发给剪掉。 “呵呵，皇兄这是做什么？莫非对本王家的侧妃不满意，这是在惩罚吗？”一个声音从后面插了进来，缓解了夜秋澜的恶心，以及想要将那捋发剪掉的暴虐。 岳王抬头，果然看见青濡王从远处走了过来，那一脸的戏谑和好笑，似乎根本没有将这一幕放在眼里。 好似他在惩罚夜秋澜只是在打他青濡王的脸，对于夜秋澜本身并没有太多的关心。 夜秋澜就着那姿势转身：“妾身见过王爷。” 见到这一幕，岳王心下禁不住有点酸，随即就被满满的讽刺给代替了。 侧妃又怎么样？那么掏心掏肺的又如何？不见得对方就在意吧！ 岳王对于夜秋澜在称呼和态度上的区别待遇，感觉不要太明显。 “起来吧，你这规矩倒是学得好，人家不叫起，你就一直蹲着啊！万一有人借此整你，你也受着？”十六眯了眯眼，眼底泛起一丝冷光。 天知道刚才看到的事情，他多想一拳挥在岳王脸上，那样痴醉的表情，那样忍不住的眼神，真想直接戳瞎了他。 早知道岳王对夜秋澜有想法，刚开始只是一抹兴趣，看来没有得到反而激发了他的感情。 十六很坦白的承认，他就是在吃醋。 夜秋澜站了起来，不着痕迹的在裙底活动了一下有些麻痹的脚，笑眯眯的说道：“王爷教训得是。” 随即瞟见旁边还有一个锦衣男子，抬头一瞧，竟然是齐王世子。 没错，就是白思涵未来的夫君。 夜秋澜错愕了一下，随即低了低头：“世子安。” 齐王世子嘴角勾起一抹玩世不恭，眼珠子在岳王和青濡王两者之间转来转去，最后落到夜秋澜身上打量，拱了拱：“瑾侧妃安好。” 十六瞥了齐王世子一眼，似乎在警告他眼神别那么放肆。 齐王世子摸了摸鼻子，垂眸，第一次发现青濡王居然是个这么小气的男人，不过是多看了几眼而已，要不要这么在意？ 岳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十六：“这册封大典忙得人仰马翻的，十六弟竟然在这里玩？” 十六看到夜秋澜裙摆微动，正猜测她在干什么，听到这话抬了抬眼皮：“比不得皇兄你闲适，还有空在这喝茶，本王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逮着齐钰跑偏僻的地方来躲清静，没想到还能碰见皇兄。” 242第242章有我好看吗 听到十六的自称和对他的称呼，岳王终于清醒了，忍不住有点哭笑不得，这是有多记仇？ 不过，岳王也知道，他想找夜秋澜说事儿是不成了，真的这么巧吗？ 岳王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旁边笑得无比轻浮，脸色苍白到明显纵欲过度的齐钰，貌似这人一年三百六十五天有三百天在烟花之地度过，若是挡箭牌，那也得将人从那地方拉出来才行，十六不可能来得那么快。 想了想，岳王也释怀了，看了夜秋澜一眼，遗憾的说道：“只不过是突然见到瑾侧妃，打个招呼罢了，毕竟是要嫁给十六弟的，十六弟没有看到全面，别误会。” “是吗？”十六意味深长，完全没有被这话给安慰道。 谁说他没有看到全程？他发现夜秋澜的时候，夜秋澜刚刚发现岳王，那之后的事情瞧了个真切好么？ 岳王笑了一下，给了夜秋澜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转身离开了：“宫里正忙着，哥哥我就先走一步，十六弟也不要太偷懒了。” “要你管。”十六一字一句，其实有很强烈的咬牙切齿。 走远的岳王或许发现不了，可站在十六身边的夜秋澜和齐钰是听到了磨牙声音。 夜秋澜郁闷的看着岳王背影，满头黑线，满心不爽，岳王那最后一眼是什么意思？玩暧昧吗？希望十六误会她跟岳王有什么？ 这男人……太可恶了。 正当夜秋澜愤恨不已的时候，下巴上突然出现了两根手指，捏着她的下巴微微用力，夜秋澜就不由自主的偏头对上了十六那不满的表情，心下不由得一咯嗒，这么明显的挑拨，十六不会看不出来吧！ 十六扫了夜秋澜一眼，重点扫过被岳王不经意拂过的那捋黑发：“人都走远了还看？有那么不舍吗？” 夜秋澜哑然，不由得沉默了，心下还松了一口气，原来不是在意那一眼暧昧，岳王的挑拨白费了。 “王爷息怒，妾身只是觉得那岳王太过可恶，妾身脚都麻了……”夜秋澜说这话不是撒娇的语气，而是淡定的陈述，看得混女人堆的齐钰一阵替她可惜。 可有人吃这一套就行，十六突然展臂揽过夜秋澜的腰，一阵风飘过，掠起齐钰的衣摆，再一看，十六已经搂着夜秋澜坐到了石凳上，而夜秋澜正以一种“常用”的姿势坐在十六腿上。 齐钰忍不住摸了摸鼻子，觉得今天的青濡王真的让他长见识了，这种勾·引女常用的姿势，青濡王也会使？ 夜秋澜一愣，随即就尴尬羞涩了，这姿势……还有别人呢！ 十六倒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见夜秋澜推了推他，就想自己站起，不由得说道：“别动，不是脚麻了吗？” 说着，十六看到了眼前飘起的那丝黑发，忍不住伸手捋了捋，自觉将某人的气息给覆盖了，才满意的点了点头。 夜秋澜还沉浸在十六说话的震惊中，没有发现这动作有什么异常。 齐钰看到了，嘴角眉毛一起抽了抽，吃醋吃成这样，那样的圣旨落到夜秋澜头上真是不冤啊！京城的贵女们，再羡慕嫉妒是嫉妒不来的，根本不是天上掉的馅儿饼。 夜秋澜看了齐钰一眼，见他似乎有点震惊过度得呆了：“王爷……” 十六瞪了夜秋澜一眼。 “……阿辰！”夜秋澜赶紧转换称呼：“妾……” 又被瞪了，夜秋澜好像泪流：“我脚好了，这还有人呢！” 齐钰是有点震惊过度，但并非夜秋澜想的那样，而是意外十六的表现，比他预料的还严重多了。 十六看了齐钰一眼，抿了抿唇：“他不是外人。” 齐钰笑呵呵的，全然没有了岳王还在时的轻浮，反而很缥缈，很云淡风轻：“嫂子见谅，嫂子完全可以当我不存在，真的……” 虽然知道十六在警告他回避，可齐钰一大早的正睡得舒服被抓过来做挡箭牌，那也是有脾气的，何况他还没看够十六的异常反应，似乎机会不多见。 所以，齐钰顶着十六的冷眼，坐到了石桌边，他算看出来了，有夜秋澜在，十六的暴脾气也不会出来。 “嗯？”夜秋澜很意外，能够被十六当成自己的人，真的会是外面传的那样不堪？ 夜秋澜前世对齐王世子也不是很了解，十二上位，齐王已经淡出京城的贵族圈，找了个理由全族回祖籍了。 最后成为大泽仅存的异姓王，其他全被撸掉。 偶尔只是有一些齐钰的荒唐事迹，白思涵的贤名传出来，纷纷都感叹齐钰烧香了，娶了个完美的夫人。 夜秋澜盯着齐钰猛看，突然意识到自己对齐钰和白思涵的前世只是道听途说的，指不定人家两人关上门来过好日子呢？ 现在的白思涵也不会知道齐钰的情况，所以才有空跟她感慨。 如今看来，齐钰的那什么不好，很可能是伪装。 “若是不存在，早点滚，站在这里以为自己是稻草人啊，还能当你不存在？”十六的毒舌出来了，听这种说话口气，两人的确是很熟的。 齐钰嘴巴一歪：“过河拆桥，我在床上睡得舒舒服服的，是谁一把将我拉起来，直奔这偏僻寺庙的？好不容易赶到了，连口水没得喝，坐一下都不成就要被赶走，我这是招谁惹谁了？” 齐钰吐槽了一通，不满的看了看十六，随即面对夜秋澜时又笑靥如花：“嫂子，第一次见面太仓促，下次好好叙叙啊！” 说完，齐钰就往旁边一跳，果断的躲过了一只从十六手中飞出的茶杯，悠哉的看着那茶杯砸在地上粉身碎骨，还不怕死的回头冲夜秋澜抛了个风流倜傥的媚眼。 夜秋澜咋舌的看着齐钰最后一阵风的消失，让十六握紧了另外一只茶杯，也没有机会扔出去。 十六冷哼一声，将手里的茶杯排在石桌上，又一只粉身碎骨：“别理他，永远不正经，你刚才为什么要盯着他看？有我好看吗？” 十六对此耿耿于怀，夜秋澜碰上岳王就算了，还盯着齐钰看？ “……”夜秋澜突然觉得无言以对。 243第243章你嫁我也不看好吧 要说这男人啊，怎么这么奇怪呢？ 在圣旨之前，十六对她是淡淡的，有时候甚至还有点冷，后来也是彬彬有礼的感觉。 这圣旨下来后，十六似乎来了个大反转，会调·戏她不说，偶尔还会动手动脚的了。 现在更离谱，连醋都吃上了，多看一眼别人都醋？这发展得会不会太快了点？夜秋澜觉得有点跟不上。 “阿辰，这里还有其他人路过呢！”夜秋澜感觉屁股滚烫滚烫的，颇有些不自在，这种亲密的动作，她没有跟任何人做过，总感觉怪怪的。 十六也怕夜秋澜恼羞成怒，遗憾的放手了，看着她站起来，还不放心的说道：“齐钰就是在脂粉堆里长大的，惯会讨女人喜欢，你不用看他。” “……那阿辰跟他这么好？都说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夜秋澜坐到旁边，不紧不慢的说道。 “额？那个，齐家日子不好过，他这个齐王世子不能太有才，只能靠此伪装了，澜儿别当真。”十六可不想被认为是人以群分的同流合污。 “是吗？是伪装啊，那我多看两眼也没事儿吧！”夜秋澜终于得到自己想要的，齐王世子，果然不是外表那般不堪。 “……”十六终于成功的将自己给绕进去了。 本来一开始说齐钰的坏话，只是让夜秋澜不要对他感兴趣，最后差点让自己同流合污就得洗白，洗白过后先前说的又不对了。 十六心塞塞的。 难得看到十六吃瘪，夜秋澜偷笑了一下，看他脸色黑了这才安慰的说道：“我看他，那是因为白思涵赐给了他，一直觉得白思涵被赐给了这么个风流公子哥，以后的日子会不好过，如今发现他人似乎不是外传的那样，多少有些好奇，替朋友高兴一下。” 十六脸色终于缓和，原来是替朋友看的。 随机又想到了什么，十六脸色立刻又垮了下去：“那在外人看来，你嫁给我也不看好吧！” 夜秋澜笑了：“是啊，白思涵还说，以后有困难找她帮忙呢，说是青濡王性情不定，谁知道以后过得是什么日子？何况，我还是皇上‘塞’给你的。” “……”十六终于体会到流言蜚语的厉害，若非他们俩在这之前已经开始了解，还指不定夜秋澜会怎么想。 会不会就直接抗旨不嫁了？ 十六完全已经忘记了，夜秋澜会被赐给他的初衷，分明是夜秋澜先答应，两人先说好，才有后面的事儿。 若是没有那协议，夜秋澜不定赐给他，那别人说的压根儿没关系。 “不用管别人怎么想，等我入住王府，即使你还没过门，我也可以不用在外人面前对你不冷不热的，只要你不怕麻烦。”十六想到一开始还得装冷淡，真是不太爽。 若是可以，他其实很想在岳王面前宠着夜秋澜，别以为当时岳王怎么想的他看不出来吗？以为夜秋澜嫁给他身份是高了，可实际上没有宠，也不见得好过。 这些人都怎么想的？凭什么就认为他不会喜欢夜秋澜，不会宠着她？都等着看她笑话了，吃不着葡萄说葡萄酸。 十六默默吐槽，压根儿没发现他把自己比喻成了被吃的那颗葡萄。 “不用的，阿辰想怎么做就怎么做，不用特意来迎合我。”夜秋澜是觉得跟十六还没有那么熟，会为对方考虑是客气。 然而，夜秋澜不久之后就会为了她这句话有着深深的后悔。 十六现在在别人面前装样，主要是不想给夜秋澜惹麻烦，毕竟皇帝一道圣旨给她拉了太多的仇恨。 可现在夜秋澜自己都不在意了，他还装什么冷淡？ “你确定？”十六眼睛一亮，意味深长的说道。 夜秋澜莫名其妙：“那是当然。” 青濡王，不需要迎合任何人吧！ “那你确定了就好。”十六忍不住偷笑。 夜秋澜看着他一头雾水，总感觉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重要的？ 看夜秋澜若有所思的样子，十六站了起来，走到了平台边上，举目远眺：“桃花都没了啊！我们见过的，在这里。” 夜秋澜瞬间被转移了注意力：“是啊，当时我还摔了一跤。” 而且是因为一颗棋子，那时候身体跟不上脑子，想想都郁闷。 十六轻笑，那个时候虽然是意外，但走出来本是要见见她的，却被她疏离的行礼给意外到了。 现在才知道，她竟然没有认出他来，只知道他是十六皇子。 “那个时候你好不耐烦，我就想，赶紧离开吧，免得惹你不快。”夜秋澜轻笑，刚重生回来没多久，见到前世最大的敌人，她除了震惊也没其他想法。 “……我哪里是不耐烦？”十六一噎，他分明是心塞的好不好？ 见到个多年的熟人，有心上去叙叙旧，结果人家不认识你，换成是谁都高兴不起来。 “那是什么？”夜秋澜好奇的问道，难道她还解读错了？ 十六一顿：“好吧，是有一点，原本是在这里躲清静的，你不仅叫破了我的身份，还规规矩矩的行礼，怎么看都好欠抽。”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当时的十六更欠抽，又没有惹到他就给人脸色看。 夜秋澜可不知道，她还真惹到了。 十六拉起夜秋澜的手，转身准备离开：“走吧，我们去别的地方逛一逛，这一片绿的树叶，看多了也就那样。” 夜秋澜脚步不停：“岳王都回宫了，阿辰不用回宫吗？” “有那么多人在，不差我一个，这几天没累死。”十六果断选择了偷懒，反正有人想贴上去做。 夜秋澜哑然，有很多人在，可很多人都这么想的怎么办？ 青濡王果然够任性。 缓缓的在林间走着，十六突然开口：“我送你个人使唤吧？” “嗯？”夜秋澜一愣，怎么突然说起了这个。 “下次遇见岳王，让丫鬟对付，抬我的名头。”十六征求的说道。 “噗……”夜秋澜轻笑：“你不用担心，对付岳王，我有办法，他占不了便宜的。” 对于十六塞个人来还征求她的意见，夜秋澜很是意外。 244第244章不清不楚的佛曰 夜秋澜从来没有享受过这种待遇，以前念夏不在了，最后奚春也不在了，她还给张妃做宫女，身边几乎没有什么信任的人。 十二给她塞了不少人，最后却没有一个是终忠于她的。 当然，那个时候夜秋澜也没心培养自己的心腹丫鬟，因为一旦成功，很快就会被十二调走，她最后都懒得动了。 十六微微有些失望，倒不是想给夜秋澜塞人，而是觉得，有些事情他的人会更好办事。 “不过……”夜秋澜话音一转，浅浅一笑：“若是阿辰能够保证那人能听我的，就给一个吧，我倒不是用来对付岳王，而是应付老夫人。” “放到你身边，自然是你的人了，你才是主子。”十六立刻高兴起来，承诺的保证道。 夜秋澜张了张嘴，最终没能说出来，她只是想能听她的话就行了，没有想过会改认主子。 可以说，前世经历了十二的事情，夜秋澜对这种事情没那么高的要求。 但看十六的样子，夜秋澜又不好打击他，只能先受了，到时候看情况。 十六皱了皱眉：“夜老夫人又要出什么幺蛾子。” 夜秋澜失笑：“我家那老夫人，心大得很，听说已经准备选一些姿色不错的丫鬟，到时候跟我一起陪嫁到王府，阿辰若是喜欢，我就不用对付了。” 闻言，十六脸色一黑，那老婆子当他是什么了？买来的丫鬟也好意思往王府塞？ 什么姿色好，去烟花之地选的吗? 他堂堂青濡王，随随便便就能塞女人过来？夜老夫人真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重了，她算什么？ “你家老夫人，果真想得好……”十六咬牙切齿，真要有姿色就行，太后随便赐个宫女都能甩她买来的女人几条街。 “所以，我才说对付啊！我没空看两个女人在我院子里卖·骚·弄姿的，没得带坏了风气。”夜秋澜笑了，知道十六不会喜欢的。 实际上对她来说，不是那么在意，随便找个理由就能打发掉，然后她眼不见心不烦。 主要还是十六不高兴，就给他添堵了。 至少目前为止，他们俩还是相处愉快的，自然要多多为对方考虑。 “那我再给你一个嬷嬷，免得到时候有人以长辈的名义在你身边塞人。”十六气极，决定要给夜秋澜一个厉害的嬷嬷，专门去膈应夜老夫人，简直不知所谓。 仿佛知道十六的想法，夜秋澜点头同意了，就当是教养嬷嬷，确实需要。 中午，十六本来想留下来吃饭的，结果宫里传了消息过来，说皇帝在找他，只能遗憾的离开。 “住在宫里就是这点不爽，我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住进王府。”十六无奈的说了一句。 “不要生气了，晚上我不回侯府，你有空就过来？”夜秋澜安慰的说道。 十六展颜：“那说好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看着十六迈着轻快的脚步走远。 从十六和齐钰的对话中她也知道，十六应该是发现了岳王的企图，专门跑过来给她解围的。 这一上午还不知道耽搁了多少事情，被叫回去只怕要忙得脚不沾地了。 确实有被感动到，夜秋澜叹了一声，转头就看到不远处的空云大师，正看着她带着惯有的慈祥，只是这次多了一丝迷惑。 迷惑什么？夜秋澜想不明白，只是做了佛礼：“空云大师。” “小施主别来无恙，看起来精神多了。”空云大师回礼，抬头看了看消失的十六：“那可是青濡王？” “正是！”夜秋澜感觉有些怪异，空云大师也关心这么多？ “哦，你们俩倒是有缘。”空云大师突然这么来了一句。 夜秋澜听得一怔，却不知不觉放在了心中，前世空云大师对她说的话都一一应验了，这一世自然不容忽视。 “大师也是从面相上看的吗？”夜秋澜有些失笑，前世没有这句话，代表他们俩前世就无缘吗？因为她的重生，一切都改变了？ 空云大师不以为杵：“只说面相的话，有夫妻相。” 夜秋澜禁不住想到了两人之间的协议，这几天的相处，似乎真的有些过界了吧！ “大师，我只是一个小小的侧妃。”夜秋澜提醒，哪来的夫妻？ 闻言，空云大师云淡风轻的笑了：“以后的事情谁说得清楚？有些事情，今生欠了来世还，来世欠了的，又岂知不是前世就已经先给了？” “……”夜秋澜听得有点晕，空云大师说以后的事情说不清楚，可他每次都预测很准。 可后面那句莫名其妙的话是什么意思？这未免也太不清不楚了吧！ 这跟她和十六有什么关系？ 夜秋澜又做了个佛礼：“大师，请解。” 空云大师淡笑着摇了摇头：“佛曰：不可说，施主以后自会明白。” 夜秋澜洒然，又是这句话，真是万能的答案。 现在的夜秋澜已经没那么天真了，很明白等她弄清楚这话的意思，估计已经事成定局，时过境迁，就像前世一样，最后再明白也无法改变。 大师既然说这种模棱两可的话，不是为了让人改变，又何必说呢？ 仿佛是看穿了夜秋澜的想法，空云大师又开口：“凡事天注定，人定胜天，施主既然选择了凤栖梧桐，就好好过日子吧！阿弥陀佛……” 夜秋澜强忍住自己要翻白眼的冲动，这话越说越糊涂了，除了最后一句，而第一句，更是自相矛盾。 看空云大师要离开，夜秋澜突然开口问道：“大师亲手雕刻的佛像，我已经送给太后娘娘了，她说……” 空云大师突然沉默，白眉挑了挑，最终没能忍住：“太后娘娘说什么了？” 夜秋澜本就是故意停顿的，对这结果很满意：“太后娘娘说，大师是得道高僧，那佛像她必定亲自去开光。” “是吗？阿弥陀佛，太后娘娘心诚则灵，必然会如愿以偿的。”空云大师施施然离开了，一切仿佛并没有什么不同。 可夜秋澜一开始的猜测被证实了，太后和空云大师似乎是旧识啊！ 所以说，她其实一开始就被空云大师给算计了么？ 245第245章各家忐忑心思 虽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只是借着她的手，将佛像送给了太后。 可是空云怎么知道她会送礼给太后，还会选择佛像的？前世似乎没这么一出啊！ 再有，那亲自去开光的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的？还是空云传达给太后的什么话？ 难道说这些都被空云给算到了吗？有没有那么神啊！ 莫名其妙的当了一回中间人，还什么都不知道，夜秋澜其实有点哭笑不得。 她刚才将太后的话传达给空云大师听，除了试探证实这些想法外，也直觉要这么做。 就好像太后这话是回应空云那句亲自开光来的。 看着空云大师离开，夜秋澜叹了一声，这两位老人家真让人摸不着头脑，完全没有任何线索推测，从头到尾都挺莫名其妙的。 “小姐，空云大师那话都什么意思啊？”奚春和念夏早就在一边了，刚刚十六在不好上来，后来夜秋澜跟空云说话又不能打扰，直到现在才走进。 夜秋澜说太后的话，两人没感觉异常，心下还记着空云大师告诫夜秋澜那几句不清不楚的。 夜秋澜远眺天边，叹了一口气：“谁知道呢？” 前世她不懂，也没有放在心上，现在放心上了，依旧糊里糊涂。 “小姐不用在意，但凡大师说话都这样的，佛意很深的样子，完全听不懂。”念夏安慰的说道：“或许就没什么意思，一些劝告的话而已。” “是吧！”夜秋澜有些心不在焉的，吃过一次亏，就不想这么简单的翻过。 回到自己房间，夜秋澜坐到窗口，捧着茶沉思，心下一直回荡着空云的那几句话，一字一句的琢磨。 凤栖梧桐，她若是没记错，空云前世对她说的却是凤凰于飞。 然后她就做了皇后，却跌得也算比较惨的，有名无实，所有的事情全在十二的掌控之中。 换成凤栖梧桐，是说她找到了家吗？ 十六对于她来说，是个安心的家？夜秋澜怎么想都觉得这个解释有点荒谬，他们协议不过三五年，指不定到时候就各奔东西了，算什么家？ 至于那什么今生来世前世的，夜秋澜彻底糊涂了，一点头绪都没有。 正当夜秋澜想得入神时，耳边突然听到一声轻笑，随即是一道悦耳动听的男声：“神游到哪里去了？在想我吗？” 夜秋澜立刻回神，就看到了十六在面前，忍不住惊讶：“这么快就回来了？” “快？”十六面带疑惑，望了望窗外：“原来这在你眼里还算快的？” 夜秋澜跟着往窗外一看，瞬间愣住了，这天什么时候都黑了？ 十六是快到中午的时候离开，现在已经晚上，饭点已经过去。 夜秋澜忍不住抬手扶额，不知不觉已经过去这么长时间了吗？ “你该不会在这里坐了一下午吧！”十六发现了事实真相，有些吃惊：“在想什么呢？” 夜秋澜小心的站了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腿麻了：“中午的时候遇见了空云大师，聊了几句，总觉得大师说话有股禅味儿，不知不觉就想入迷了。” 十六无语，这也能想一下午？ 伸手拉着夜秋澜，扶着她在屋里走动着：“你该不会真有什么皈依佛门的想法吧！” 太后还说要带夜秋澜一起去国寺祈福，岂不是很危险？ 夜秋澜被逗笑了：“哪能啊，罪业深重，佛门不收的。” 曾经的前世，她这双手就不太干净，这辈子的以后，也可能干净不了的。 “说什么呢？”十六听着就觉得不好：“那些和尚高僧，满口仁义道德，关键时刻就天机不可泄露，还不如你师父呢，这些你也信？” 夜秋澜嗤笑一声：“好像是这样，说得让人听不懂，不想让人改变，却又说出来让人知道，令人忐忑不已。” “可不就是，你知道还信？吃午饭没有？”十六这话题转变得不是一般的快。 夜秋澜但笑不语，她是觉得空云真看透了一些东西，否则不会说话跟前世不一样，想着很有道理的样子。 听到十六的问，夜秋澜差点没笑出声音来：“现在这个时间点，怎么是午饭？” “我怕你想得太入神，连午饭都忘记了吃。”十六吐槽。 “……吃了的。”夜秋澜讪讪的回答，中午也确实想得太入神，结果记不起自己吃了什么了。 “为什么迟疑？”十六敏锐的抓住这个语气。 “阿辰中午都吃了？有厌食症的是你好不好？”夜秋澜怎么就觉得话题如此诡异？两个人干嘛要认真讨论这话题？ “父皇请客，能不吃？多少也有一点，我带了东西来，一起出去吃？”十六拉着夜秋澜到窗边，询问的说道。 夜秋澜点了点头，一眨眼，两人就从窗户离开，走向了后山。 在这净尘寺，行动都是自由的，干嘛还要跳窗户？ 来到白天那个平台，石桌上已经摆了个食盒，没有很大，将菜品一一摆出来，不过是八样。 夜秋澜看着那无一不肉的一桌，顿时笑了：“阿辰，其实净尘寺的素斋也不错的，比国寺也不会差到哪里去。” “你中午不是吃了？现在还想吃？”十六没有想太多。 夜秋澜哑然，摇了摇头：“现在这个点，有点麻烦那些僧人了，我只是觉得在寺内这么大鱼大肉的，有点奇怪。” “这里是后山，已经寺外了。”十六好整以暇，并没有觉得不妥。 “……”难道这后山不是属于净尘寺的？她怎么没听说过？ 没有人管束，不用在乎那么多规矩，夜秋澜吃得开心多了。 十六看着夜秋澜高兴，也跟着食用了不少，瞧得稍远处的阿金一阵热泪盈眶，就冲这点，属下们都坦然接受夜秋澜做主母了，其他女人都靠边站。 舒服的过了一晚，夜秋澜精神百倍的回了侯府，发现太后要去国寺祈福，挑人作陪的消息已经传开了。 但是各家女儿都一阵忐忑，想去的人不会很多。 除非是那种身份低的愿意冒风险跟随太后，以此提高自己的身价，可未必能被选中。 246第246章要那么久啊 对此，老夫人似乎有点担忧，夜秋澜刚进入院子，还没有来得及坐下喝口水，就被金嬷嬷给请走了。 “太后娘娘可有召见你的意思？这可如何是好，去国寺祈福又没说时间，耽搁了你婚事怎么办？”老夫人见了人就直奔主题，看来是真的急了。 夜秋澜嘴角勾了勾，端起茶盏掩饰了那丝讽刺。 她这年龄，在秀女中就算小的了，哪怕拖一两年成亲都不妨事，夜老夫人这是有多急着把她嫁出去啊？ 仿佛她一天没嫁给青濡王，侧妃位置就不稳似的。 “祖母想多了，这怎么会耽搁？”夜秋澜暗自冷笑：“太后娘娘就算祈福再久，这过年还是要回宫的。而且，青濡王排行后面，还有好几个哥哥要成亲，这一个个来，也得过年之后了，何况青濡王再怎么说也得先娶正妃的吧！” “所以，这时间算来算去都足够，若是有幸陪太后去祈福，那是澜儿的荣幸。” 皇子们接了旨意要去各处巡查，一些高官是知道的，后院肯定不清楚，夜秋澜便略过不提。 “要过年之后？这么久？”夜老夫人愣了一下，又否认不了夜秋澜说得都对，只不过这跟她的想法有不小的出入。 老夫人巴不得直接将夜秋澜打包了送去青濡王府，其他的都不用做了，得到青濡王的宠爱，给侯府谋利才是最重要的。 夜秋澜但笑不语，这也叫久？一旦南方洪涝，还有更久的。 那个时候众皇子全在自己分配的地盘巡视，哪怕是早回来了，这婚期也不得不延后。 一是国家受难，天灾未过，即使为了名声也不得不延后了好听。 二是国库因为这次灾难空空如也，皇子娶妃可是一笔大开销，得缓缓气再说。 还有其他的问题综合起来，一直到最快的七皇子娶正妃，都已经是过年前了。 所以，夜秋澜说半年，其实还少了，希望到时候夜老夫人不要心急如焚，夜不能寐，食不下咽才好。 安慰了夜老夫人一阵，夜秋澜状是不经意的看了看：“咦，最近好像都不见庶姐啊，以往到祖母这里，都是能看见的。” 终于轮到她来上一回眼药了，不过，夜姿纤现在好像也不太在乎。 “不用提她，有本事一辈子别出来。”夜老夫人明显有些不满了，这是在嫉妒嫡妹？还是觉得夜府没能给她更好的？ 夜秋澜冷笑了一下，不知道夜姿纤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荷叶有没有消息？ 当天下午，金嬷嬷就领了两个人过来，笑眯眯的说道：“二小姐，这可是王爷赏下来的。” 像是怕夜秋澜拒绝，金嬷嬷一开口就点明了身份，内心是乐的，看来二小姐真是要出头了。 以前她说什么来着？嫡庶有别，大小姐始终是比不上二小姐的，看看这，应验了吧！ 夜秋澜随意一扫，挥手让念夏将金嬷嬷打发了。 一个嬷嬷，一个看起来有点冰冷的小丫鬟。 夜秋澜多看了那嬷嬷一眼，稍微有点眼熟，可想不起来在哪里看到过了？ 放下手中的茶盏，夜秋澜缓缓的说道：“殿下叫你们过来的意思，可都明白？” 冰冷小丫鬟和嬷嬷对视一眼，齐齐跪下，认真磕了个头。 “奴婢阿木。” “奴婢叶意。” “拜见主子。”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埋着头，表情认真。 夜秋澜愣了一下，才觉得十六派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起来吧！”夜秋澜冲奚春扬了扬下颌。 奚春理会的掏出两个鼓鼓的荷包，递给了阿木和叶嬷嬷。 见两人毫不迟疑的收下，夜秋澜不由得笑了：“从现在开始，你们就是我房里的人了，和奚春念夏一样，不用太拘束。” 虽然这么说，可阿木和叶嬷嬷不敢真的放肆，何况她们是新来的，自然不如老人。 “阿木？”夜秋澜突然想起十六身边有个近侍叫阿金：“殿下怎么给女孩子起这么个名字。” “回主子，奴婢的名字可以改的。”阿木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看起来还真有点木木的，跟名字很搭。 夜秋澜莫名又想到了那个男生女相的阿风，意外的说道：“难不成殿下身边的人是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雪？” 这么说来，十六取名肯定偷懒了。 “正是如此。”阿木表情依旧，却多看了夜秋澜一眼，估计是没想到她这么快就猜出来了，似乎夜秋澜没见过几个才对。 “……”夜秋澜无语，还真这么顺的啊！ 因为两人是十六送来的，奚春念夏和董嬷嬷都对她们比较客气，两人也自知新人，安分不拿乔，双方都有意为之，相处倒是愉快。 金嬷嬷接了老夫人的命令，本来是要看看情况的。 青濡王突然赐两个人过来，还有个教养嬷嬷，这什么意思？觉得侯府不会教女儿，还需要重新教一遍？ 那这可就打侯府的脸了。 以青濡王外传的怪异脾气，还真有这种可能。 好好的一个姑娘家，还没有进门就被丈夫打脸，可要成为京城的笑柄。 至于这等恩宠，老夫人还不敢往那方面想，毕竟不知道夜秋澜和十六有交集。 结果，金嬷嬷什么都没看到就回到了自在轩，更增添了老夫人的焦虑。 “你说，这青濡王都什么意思？觉得澜儿不满意，要自己教导？”老夫人越想越在理，不知道侯府，或者夜秋澜哪里做得不对，惹到这位脾气不定的主了。 “老夫人不用多想，再看看吧，青濡王本身就是个性情古怪的，别说后院妇人，就是那些大臣也猜不透他的想法，老夫人不必急。”金嬷嬷只能这么安慰，二小姐院子的消息，越来越不好打听了，可不想让老夫人觉得她办事不好，不中用了。 “说的也是，王爷这样的贵人，的确无法揣度。”老夫人深以为然，也就没太在意金嬷嬷的无能。 见状，金嬷嬷松了一口气，虽然二小姐被赐了王爷，可一天没嫁，老夫人就焦虑过一天，最近是越来越不好伺候了。 247第247章眼睛快冒火了 夜姿纤也知道了这件事情，可不是很在意，她暂时已经想通了，只要夜秋澜不是嫁给十二，那命运就改变了。 至于十六那性格古怪的，没几个人受得了，夜秋澜嫁过去是侧妃又怎么样？日子未必好过。 不得不说，夜姿纤和十二也有夫妻相，在这件事情上，思维同调了。 夜姿纤暂时放下了暗杀夜秋澜的打算，却想到了另外一件事情。 那就是嫡女的身份，前世她享受了这身份的好处，今生没了总处处受制。 她也知道虽然赐婚了，却没那么快嫁过去的，在这之前她完全可以为自己谋划一下，增加进府的身份。 夜姿纤现在有些忐忑，她不知道自己到底会被赐给谁，十二并没有明确答应她的，何况夜秋澜已经被赐给了十六，不知道十二还会不会觉得她有用？ 夜姿纤不甘心，但现在她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听之任之。 烦躁之余，她又想到了身份的问题，立刻就有了计划。 夜秋澜暂时还不知道夜姿纤的打算，第二日的京城又热闹起来，因为第二批圣旨下来了。 众人的注意力，也从夜秋澜身上移开了大半。 这一批，大多是侧妃，还有一些身份较弱的绮户子弟嫡妻。 有人接到侧妃的圣旨还挺高兴的，可转眼一想，同样是侧妃，可跟夜秋澜一比，真是弱了不止一点半点，又忍不住叹气。 人比人，容易气死人啊！也没见夜秋澜做什么，怎么就入了皇帝眼呢？ 十六的反应暂时不说，光圣旨这一点就足够一个人辉煌半生。 只得一提的是，镇国公府依旧没有接到圣旨，又让大家看了一场笑话。 为此，镇国公府更加龟缩得紧了，安静得很。 夜秋澜在听阿木汇报，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惊讶，前世的时候，霍思雨的圣旨也被压了，但是没这次这么狠。 在第二轮就出来了，跟其他侧妃一样，只是时间稍微压后了一点，这些都没什么关系。 没想到这一世，皇帝竟然直接压后了一轮？难道说这中间还发生了什么比前世更严重的事情？才让皇上龙颜大怒？ “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夜秋澜挑眉，这是她前世都不清楚的。 后来倒是成了十二和霍思雨的佳话韵事，被民间之人津津乐道的，传得可夸张了，具体的没多少人清楚，不得不说，历史果然是胜利者书写的。 阿木那面无表情的脸看得多了，大家也都习惯了。 “王爷的人正在查，因为当时没其他人在场，所以，需要点时间。”阿木说到这里顿了顿，然后还补充了一句：“会很快的。” 夜秋澜挑眉，看来皇帝的暗卫就是不一样，当时就知道了，还直接做出了应对。 随后又听到阿木继续汇报其他人，虽然也有很大的改变，但是已经不能让她惊讶了。 选秀的不同，让这种事情早有所意料。 常乃音和褚芝萍是太过意外，而且跟她息息相关。 第二批圣旨没有特别出挑的，所造成的话题才刚刚开始，就被另外一件大事给覆盖了。 众王册封仪式，百官齐聚。 因为这次封王没有太子，皇帝倒是不用那么麻烦，流程也减少了很多。 夜秋澜原本是没有机会围观的，不过，一大早的太后娘娘派人来接她，显然是有意让她作陪，也可以看一看封王仪式。 见状，还在旁观的京城众女既嫉妒又松了一口气。 嫉妒夜秋澜不仅有皇帝的另眼相看，还有太后的恩宠。 松一口气是看出了，太后去国寺怕是要找夜秋澜作陪了，那应该轮不到她们身上。 并不理会老夫人的担忧，夜秋澜走得很潇洒。 老夫人从来都是得陇望蜀，没得圣旨之前，希望她能被赐个好的。 现在如愿以偿的，又想连太后说的话都反驳？真是太把自己当一盘菜。 当然，老夫人只是张了张嘴，这种得罪人的事情自然要她去做，夜秋澜傻了才会答应。 何况，她还巴不得去国寺住一阵，好避开夜府这群不省心的。 夜秋澜带了阿木进宫，到了慈宁宫一看，豁然是众多正妃，侧妃也来了两个，霍思雨那个膈应人的没来，这会儿怕也是没脸。 环视一周，夜秋澜没有看到常乃音。 太后冲夜秋澜招了招手，等她走到近前才说道：“十六的那个王妃偶感风寒，怕是来不了，让你来凑个数。” 闻言，众女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太后娘娘竟然还亲自给夜秋澜找理由，这更加拉了仇恨。 夜秋澜这几天的风头太盛，想忽略都不行。 夜秋澜也不在意，只是乖巧的站在太后身边应诺。 这天气也能得风寒？换成风热还差不多吧！ 大家心知肚明又怎么样？只要太后不想点破，谁会那么没眼色的说出真相？ 太后看了看夜秋澜的一身桃红华衣，不由得点了点头，是属于侧妃品级的朝服，不像上次进宫那么简单。 今天的场合不一样，自然要隆重一些，看到夜秋澜如此懂事，太后禁不住欣慰。 太后让姜嬷嬷拿了一个锦盒上来，取出里面的一支步摇，亲手给夜秋澜插上：“嗯，小姑娘就要漂漂亮亮的，这颜色带戴着有活力。” 众女看着，眼睛都快冒火了。 因为太后真的太过分了，居然赐给夜秋澜一支纯正红曜石的步摇。 红曜石比一般红宝石珍贵多了，而且非常稀少。 红曜石的红色非常纯正，打磨的宝石面能够折射很微弱的光芒，在这大白天就好像自带光晕一样，柔和得惊艳。 平日里能得一颗，做个坠子什么的就不错了。 哪能像太后这样出手就是一支全红曜石的步摇？ 中间碎红曜石点缀环绕了一颗大大的红曜石不说，那长长的几道流苏也是红曜石串成的，整个步摇都裹着一团红色光晕，戴在夜秋澜头上远远看去，给她增添了一抹亮丽的风华，美得让人移不开眼。 这样漂亮的步摇，即便是各家身家不俗，也是心动不已的。 248第248章让人痴迷的朝拜 只可惜，眼睁睁的看着太后送给了夜秋澜，再淡定的人都忍不住泛起一丝嫉妒。 这种步摇只有正妻才有资格佩戴，哪怕是夜秋澜那种踩临界线的方式都不可以碰。 可这是太后赐予的，完全可以光明正大的破格拥有。 虽然青濡王现在还没说要用什么规格的礼制去迎娶夜秋澜，可太后来了这么一手，就等于是承认了她跟正妃媲美。 如此恩宠，如此抬爱，让在座的众正妃侧妃都忍不住心底泛酸。 如果可以，恐怕不少人都想将夜秋澜推出去，换自己上了。 夜秋澜也惊讶，对于这么漂亮的步摇自然喜欢得紧：“谢太后娘娘恩典。” 太后笑眯眯的，将其他人的表情都收入眼底，就像她说的，一点恩宠是麻烦，那就多到别人不敢惹，便安全了。 “太后娘娘，吉时快到了，皇上请您过去。”姜嬷嬷适时的开口说道，缓解了殿内因为嫉妒泛起的气氛凝重。 “那就随哀家一起过去吧！”太后心情很好，她没法光明正大的宠孙儿，难道还不能光明正大的宠孙媳妇吗？得补回来。 太后身子骨不太好，出门有轿辇坐，其他人就徒步跟上了。 册封之礼，自然在金銮殿，九龙天梯之上。 这会儿百官阵列在九龙天梯之下，正等着礼成之后朝拜行礼。 太后到来的时候，所有事情已经准备就绪。 皇帝，皇后，还有要封王儿子的妃嫔都已经穿戴隆重的就位，其他妃嫔还没资格参加。 太后过来，众人齐齐行礼，那场面浩大无双。 夜秋澜是跟着太后坐轿辇的，这一出来有被此气势恢宏的场面震撼到。 好在夜秋澜前世被封过皇后，也见过世面的，虽然当时的册封之礼简陋了一些，可人不会少。 夜秋澜可不知道，众妃嫔百官看着她才震撼，不仅跟太后同辇，那支步摇也真是太显眼了，被阳光一照射，红晕光圈更大了一分，让她整张脸都艳若桃李，虚无缥缈了起来。 众人第一眼就看到了夜秋澜，仿佛其他身份更高的王妃都成了陪衬。 十六惊讶的看了看夜秋澜头上的步摇，心下是错愕的，皇祖母竟然将这支步摇赐给了夜秋澜吗？不得不说，好大的手笔。 太后的这支步摇来历不一般，是当初别国进攻给先皇的，因为工艺和红曜石的稀少，相当珍贵。 后来先皇当着百官的面将这步摇赐给了太后，如今夜秋澜戴着，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十六弟，这就是你那位瑾侧妃？”十五面无表情，小声的说道，不知道的肯定以为他跟十六有仇，而且没说什么好话。 “是的，皇兄。”十六有礼的回道，趁着偏头的机会，扫了一眼隔着人的十二，果然见到他眼中的震惊，惊艳，以及懊悔。 “咳咳……”十四虚弱的咳嗽了一声，身体非常不好的样子，背后还有人扶着。 今天是个特殊的日子，只要没死都得站出来。 十四的咳嗽惊醒了大家，太后皱了皱眉：“十四的身子骨还是这样？怎么就没点起色？” “多谢皇祖母关心，孙儿今天感觉好多了。”十四说话都很漂浮，感觉中气不足。 夜秋澜客串了姜嬷嬷的工作，扶着太后坐到上首，她站在旁边。 淡淡的扫了一眼十四，夜秋澜眼神转而看到了十六，低下了头，在别人看来是有些羞涩了。 实际上夜秋澜是想到了十四，锦熙王。 出身皇族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现在的锦熙王看起来好像就是随时都会咽气的样子，可实际上，他的确身体不好，但实际没这么严重。 他也是一个骗了所有人的精明王爷，前世十二登基之前，差点就被他突然爆出的力量给拉下马，惊呆了不少人。 “如此盛好。”太后眉头不舒，看到身体这么不好的孙子，仿佛随时都会失去，这不是件开心的事：“皇帝，既然吉时已到，就赶紧开始吧！十四这身子骨别累着了。”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这位的身体根本没这么弱，当初和十二拼命的时候，就没见哪里弱了？不仅如此，武功还相当不俗，单打独斗，十二只怕还不是对手。 皇帝欣然同意，礼仪女官就开始了。 没错，大泽还有女官，虽然不算特别权利厚重，可这种场合的礼仪向来都是女官接手的。 夜秋澜羡慕的看了那女官一眼，三十多岁，五官不算特别漂亮，但是让人看一眼就忘不了，多年官场培养的气质，怎么看都跟后院女人不同，带着大气简约。 曾经，那个位置也是她的梦想啊！ 女人，若是不想被关在后院相夫教子，整天上演着女人为难女人的戏码，也就只有女官可以搏一搏了。 可大泽的女官废得差不多了，只剩下这个负责礼仪的。 而且，现在这个女官的位置没有考取的途径，只有宋家世袭。 一旦在位的女官年纪大了，宋家就会推荐经过重重考核的宋家女给皇帝过目，皇帝一般都会同意的。 为了不丢掉这世袭女官的位置，宋家每次培养人都十分严格，真是要杀出一条血路才能被推荐。 因为每次培养是一批，从中挑选最出色的。 正是如此，皇帝也没有更好的人选，自然而然就变得像世袭了。 “……朕有七子云沐涧品德优良，特封为楚王……” 宋女官这一道道念下来，也过了一炷香的时间。 半个时辰也就大约两炷香而已。 夜秋澜瞄见锦熙王摇摇欲坠的脸色似乎更白了，可依旧撑了下来。 最后的礼成，便是众王站在九龙天梯上，接受百官朝拜。 这是正儿八经的这么多官员向自己朝拜，众王要是能忽略旁边的人，的确容易生出一丝睥睨天下的豪气，而这种感觉让人痴醉。 夜秋澜站在太后身边，看到的是众王背影，可从气势中能看出一点端倪。 很多人都在百官朝拜中痴迷了，包括十四，似乎在某一刻忘记了伪装，整个人背脊一挺，站得直直的。 唯独十六，从头到尾都那反应，完事后转身之际，夜秋澜还瞧见了他嘴角的那抹无趣。 249第249章自己作死就受着 你之蜜糖我之砒霜，看其他人都一副热血澎湃，欲罢不能，心有计较的样子，十六这样却像是胸无大志。 好在他表现不是很明显，因为夜秋澜一直注意才会发现他瞬间的反应。 所有人转身的时候，十二的动作是最慢的，仿佛还沉浸在那种权利的美好里没有醒过来。 要不是他不能的跟着旁边的人动作，只怕还会闹了笑话。 夜秋澜不是故意要损他，此人绝对是这种心理，好歹一起生活过那么多年，就算她突然觉得没了解过这个男人，可某些习性还是清楚的。 刚才连十四都忘记了伪装，那一刻的情绪绝对是最真实的。 最后又是一些好听的，冠冕堂皇的话，好半天之后，终于听到礼仪女官说礼成。 此刻过后，众王的身份才真正的名正言顺。 文武百官站了一早上就为了朝拜和见证，礼成之后自然不会就那么离去。 再怎么说，皇帝还是得招待一顿。 各王妃和侧妃都坐到了诸王身边去，夜秋澜有些踌躇，太后两边是皇帝和皇后的位置，也没她的份儿吧！ “去吧！”太后冲她递了个眼色。 夜秋澜抬眼就看到十六有些眼巴巴的看着她，身边的位置也刚好空了一个出来。 “原来咱们的十六弟也是会动凡心的啊！”十二见状忍不住调侃道。 闻言，众人扭头一看，都瞧见了十六那一脸期待的模样，均是附和着偷笑了一阵。 十六直接翻了个白眼：“比不得十二哥左拥右抱的，好歹有个人陪本王说话的不是？” 十二和七皇子的侧妃来了，是除去夜秋澜之外，唯二的侧妃。 七皇子的侧妃只有一个，兵部侍郎的嫡女，秦珊。前世则是十皇子的侧妃。 不得不说，这辈子的十皇子真是个悲剧，本来属于他的女人，都分给了其他皇子。 十二皇子身边的，是户部侍郎的嫡女，徐诗维，前世属于自我落选后，悔到肠子都青了的那类。 正好也巧了，七皇子的正妃是户部尚书的嫡女商云惠，出生被皇帝赐过字的，跟前世倒是没有变化。 事实证明，十二果断放弃了窦锦娘，就是不知道还会不会给个别的什么名分？ 霍思雨的圣旨还没有接到，总算是不用争的。 听十六这么说，众人也跟着笑，徐诗维的反应最正常，娇羞的低下了头，恨不能躲到桌子下面去。 褚芝萍依旧那么强，冷眼看了徐诗维一下，皱起了眉头，明显有些看不惯这样的扭捏。 夜秋澜默默的从众人后面经过，十六最小，所以位置在最下面。 眼中突然冒出来一条腿，完全没有预兆，若不是夜秋澜有练武之后的反应神经，肯定就会这么被绊倒了。 不过，夜秋澜动作没有顿，直接将脚抬高，毫不避讳的踩在那脚上，而且选对了位置。 只听轻微的一声“咔嚓”骨响，那腿的主人低呼出声，顿时觉得不对，生生的给憋了回去。 夜秋澜仿若没事人一般，只不过刚才突的往上冒了一头，安然走到了十六身边，施施然坐下了。 夜秋澜这才有空抬头向那罪魁祸首看过去，竟然是八皇子的正妃，周太傅的嫡女周子瑜。 太傅跟太师是差不多的，均是皇帝的老师，位列一品，却没什么实权。 周太傅为人耿直了一点，不如太师得皇帝的心，而且没有太师的救命之恩，周子瑜也没有常乃音有心机讨喜，所以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 刚刚是想让她摔倒丢个大脸？的确是天真没脑子的人才干得出来的。 要嫉妒也得忍住，而不是在这种场合动手。 附近那么多太监宫女，总有一双眼睛看到。 周子瑜还没有利害到让所有人都替她瞒着皇帝太后的地步，明目张胆的欺君之罪，谁敢？ 哪怕周子瑜真能狡辩过去，那大家都是见惯阴谋阳谋的人，心知肚明就成了。 夜秋澜真要不雅摔倒，丢的是十六的脸，甚至还有太后的脸，周子瑜完全没有想过她能不能承受这后果。 “怎么了？”八皇子瑞王关切的问着，心下已经忍不住开骂了，他这是娶了个猪王妃吗？这个时候敢找夜秋澜的茬，真当青濡王是死的么？ 瑞王内心是崩溃的，可表面要装着没看到。 跟周子瑜坐同一个方向的人差不多都看到了，对面的则是有些莫名其妙，因为周子瑜的轻呼来得太突兀。 段贵妃就是看到的人之一，冷冷的看了看周子瑜，在这场合也不会说什么。 因为夜秋澜踩下去的角度对了，直接让周子瑜的脚踝脱臼，这会儿周子瑜的脸色苍白，额头有细汗溢出，显然忍耐得有点辛苦，楚楚可怜：“刚刚进殿的时候不小心脚崴了一下，有点疼。” “那下去找太医看一下。”瑞王巴不得这女人赶紧走，惹祸精一样的嫡妻，他已经不抱多大希望了。 贤妃也看到了前因后果，眼里有浓浓的失望，低着头开始考虑怎么给儿子选个好的侧妃。 周子瑜有点舍不得离开，低低的说道：“王爷，没关系的，一会儿就好了，不能扫了大家的兴。” 瑞王忍了忍，脸色不是那么好看的“哦”了一声，也不再理会。 离开一下就扫大家的兴？呵呵，他这位瑞王妃未免也把自己看得太重了，难不成人家要出恭的都得憋着？ 鉴于瑞王妃的脑子有问题，瑞王也不想提醒她，她愿意忍着就继续忍吧！反正痛的不是别人。 正好宫女端了漱口水上来，夜秋澜借着漱口水的碗遮掩，勾起一抹冷笑，周子瑜是自己作死，可怪不了别人。 脱臼是需要及时正骨的，拖得久了，受罪的是她自己，或者会不会有什么后遗症，夜秋澜可不敢保证。 十六自然没有漏掉这精彩的一出，似笑非笑的看了看周子瑜，顺便给了八哥一个同情的眼神。 看得出来，八哥以后有得头疼了。 皇帝的注意力在百官和儿子身上，并没有发现这一出。 太后因为角度问题，属于莫名其妙觉得怪异的那一拨。 250第250章第二五〇章爱找茬的岳王 周子瑜完全没感觉到不妥，还窃喜八皇子对她的关心。 夜秋澜见状有些了悟，难怪前世周子瑜能够自作聪明的落选，按理说太傅那种档次，就算没得到消息也是内定的人，怎么落选的？ 瞧瞧现在，一入选就是八皇子正妃，别人想都想不到。 至于前世的八皇子正妃，说来也奇怪，明明没有跟她和夜姿纤有过直接或者间接的接触，却在选秀之前偶感风寒而殆。 巫女说整个世界有了变数，果不其然。 精美的菜品摆了一桌，皇帝率先端起酒杯站了起来，众人哗啦啦的起立，这个时候除了太后，谁还敢坐着？ 皇帝举起酒杯，无限感慨：“朕的几个儿子总算长大了，以后还需要仰仗众卿帮助，若是有人做得不好，你们可别包庇纵容，尽管来跟朕说，否则，如何为大泽江山社稷造福？” “吾皇万岁。” “皇上说得有理。” “众位王爷天资纵横，栋梁之才……” 皇帝这么一说，文武百官七嘴八舌的附和，前面还好，可说着说着就离谱了。 高歌颂德，简直快把皇子们捧上了天。 皇帝说的话，谁能不知道？这是在给几位皇子铺路，至于那什么随便告状的话，听听就好，千万别当真。 连续来了三杯之后，皇帝一声令下，终于可以坐下来好好吃菜。 夜秋澜随大流的喝下第一杯，就知道不对劲，她杯里不是酒，而是白开水。 不着痕迹的打量了一下后面伺候她和十六的宫女，夜秋澜偏头就看见十六在沉默，似乎才发现不妥。 夜秋澜哑然，这么说，后面的宫女不是十六安排的？ 喝完三杯，夜秋澜趁着坐下的功夫，小声的问道：“怎么回事？” “皇祖母。”十六简短的提醒了一下。 他的酒跟夜秋澜是同个酒壶出来的，自然也是白开水。 夜秋澜嘀笑皆非，看十六那熟悉又不意外的模样，这种事情应该常常发生。 太后对十六，真是一直在用心。 不过这样也好，夜秋澜对酒真是不太感冒，看看常乃音，虽然全俊浩有心算计，可也真是被酒害惨了的。 皇帝说随意，不用拘束，大家就热闹起来，众王和身边的女人也开始说上了话，算是第一次彼此了解吧！ “王妃是真不能来吗？”夜秋澜直觉这件事情没那么巧，常乃音也不是那么拧不清的，这种场合就算是强撑着装，也要从头装到底了。 代表着地位和身份，这都是常乃音追求的，没有理由错过才对，小小的风寒又不是不能走。 “只穿一件亵衣在外面睡着一宿，这会儿只怕还昏迷着呢！”十六淡淡的说着，仿佛在讲什么扔垃圾的简单平常事情。 “……”夜秋澜愕然，果然是十六做的：“那岂不是重风寒？会不会出事啊！” “你关心之前，先将你那幸灾乐祸的眼神和欢快的语气变一变，比较有说服力。”十六瞥了她一眼，指正的说道。 夜秋澜差点没笑出来，生生的忍了下去：“王爷做得好，生为侧妃，看到正妃过得不好，我就很开心了。” 十六被夜秋澜的坦诚差点刺激得破功，忍下来的后果就是表情扭曲了一下，然后变成了似笑非笑：“瑾侧妃倒是坦率得可爱啊！” 这话是真心的，只不过用这种表情说出来，有点怪异。 看到十六那同样忍耐不住的样子，夜秋澜终于心理平衡了。 在这种场合，要端着架子说话，十六分明是在逗她，以让她破功为目的。 若是真要笑出来，紧跟其来的就会有各种问，多说多错。 看现在她招了这么多嫉妒，夜秋澜才不想继续出风头呢，会被抓住把柄，成为众矢之的的。 当然，她的那句话也算真心话。 主母和小妾真的能和平相处？几乎不可能。 更别说夜秋澜现在的恩宠，对常乃音来说是个大大的威胁，会和谐才怪了。 “谢谢王爷的夸奖，妾身一定再接再厉，做到更好。”夜秋澜推了一把，十六这次没忍住，噗嗤了一声。 还真的有人就是等着逮他们俩错误的，十六这边刚出声，有人就激动了。 “十六弟跟瑾侧妃很谈得来嘛！难得……” 十六和夜秋澜的表情依旧那么严肃，抬头一看，依旧是岳王。 夜秋澜无语，十二这是不找茬不高兴是么？ 左拥右抱，满桌美食都不能吸引他的注意，一直盯着他们俩是有病吧！ 皇帝和太后被岳王的话给吸引了注意了，还有张妃，心下是一惊的。 不得不说，十二做得太明显，就是张妃都觉得自家儿子在找人家茬了。 刚才吐槽过一次就算了，现在还盯着人家说？ 段贵妃嘴角抽了抽，淡定的继续吃着，对于自家儿子的那点小心思，知道是瞒不了多久的。 太后娘娘看着岳王：“十二今天挺高兴的，话都比往常多。” 皇帝看了看岳王：“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句话居然是疑问句。 岳王心下一咯嗒，才发现自己竟然没控制住，有点得意忘形了，而且，太过在意夜秋澜和十六之前的事情。 上次看到十六对夜秋澜还是很冷漠的，今天看到似乎不一样了。 难道刚才夜秋澜的惊艳出场，让十六感觉变了？ 其实很多人都这么想，因为十六刚刚居然期待夜秋澜坐过去，而且两人还说起了话。 要知道，十六那嘴，很少有人能受得了的，偏偏夜秋澜受住了不说，竟然把十六给逗笑了，这都什么情况？ 旁人都觉得惊奇和意外了，对夜秋澜本身就有想法的岳王完全受不了，所以才会没忍住开口讽刺。 “父皇和太后娘娘说得是，我看十六弟也跟平时不一样，所以有些好奇。”岳王说着还看了夜秋澜一眼，很明显不想看到夜秋澜过得太好。 夜秋澜低头，嘴角抽了抽，岳王那话什么意思？是要告诉她，十六今天是因为心情好才这么好说话的，其他时候就不一定了？ 251第251章那位闹起来了 夜秋澜就觉得，她跟十六之间的事情，关他岳王什么事儿啊！ 有空不如好好管理自己的后院，以后有他的好日子在呢！真是多管闲事…… 正想到这，就听到十六懒懒的声音：“十二哥那么忙还能看到皇弟，真是让弟弟我受宠若惊，不过弟弟刚刚那是在冷笑，不知道哥哥问的是哪件？” 十六嫌弃的语气跟夜秋澜的想法有异曲同工之妙，都觉得十二管得太宽。 至于那什么冷笑，强迫自己冷的，十六正一肚子内伤，需要发泄。 “随意的问问，十六弟太过敏感了。”岳王恢复了理智，自然就知道不该惹事儿的，几句就圆了回来。 张妃看了看自己儿子，又看了看夜秋澜，心下叹了叹。 自己儿子看上了这位，她原本是不乐意的，相反觉得夜姿纤更好一些，反正都是个侍妾，是嫡女是庶女没那么重要。 谁知道，人家竟然能做个直逼正妃的侧妃不说，还有皇帝和太后的恩宠。 若是早知道夜秋澜的背景这么有用，张妃当初也会替儿子全力争取的，很多东西，哪里是夜姿纤那个庶女能比拟的？ 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张妃最害怕的是，她觉得自己儿子对夜秋澜太过关注，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儿。 “是吗？十二哥的随意问都能问出深意来，弟弟自叹不如。”十六也懒得追究，他现在不想浪费口水去毒舌人家，还不如跟夜秋澜多聊两句。 何况，现在这个场合还是不要说太多才好，十六比夜秋澜更恨不得泯灭于众人，大臣们像苍蝇一样烦死了有没有？ 岳王大度的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仿佛纵容弟弟的哥哥，显得特别稳重憨厚。 岳王暗中松了一口气，十六这话虽然不好听，但是也代表着不想再计较，刚才他是一时脑子发热，干了一件蠢事而已。 夜秋澜看得眼皮子一跳，觉得有些眼疼。 “明知道他是在拿你做筏子当他的好哥哥，你干嘛要凑上去给他利用？”夜秋澜低声说道，岳王装得太像，皇帝专吃这一套。 “他乐意装就装吧，不外乎是为了那个位置，父皇喜欢，若是能转移注意力更好。”十六淡漠的说道：“既然觉得我不懂事，那就难登大宝，这次依旧没有立太子，大家还能安稳点，一旦撕破脸，我这哥哥想装都没机会了。” 夜秋澜诧异，十六对她说的话真是直白，一点都没当外人。 两人说话极为小声，连身后的宫女都听不清，更加别说旁边了。 哪怕几个皇子都是练过武的，可十六和夜秋澜也了解武者，说话自然懂得回避技巧。 夜秋澜没在多话，专心的吃着东西，心思已经飘远了，她在纠结要不要告诉十六，皇帝身体的问题。 前世，皇帝身体突然就不好了，让暗中的夺嫡瞬间摆在明面上，并且迅速进入白日化。 因为皇帝并没有坚持多久，所以夺嫡在短时间内激烈得无法想象，所有人都开始出牌，波及到了无数人。 吃得快差不多的时候，十六悄悄的问：“吃饱没有？刚才看你出神，想什么呢？吃个饭也能神游？” “突然发现一件事情，待会儿告诉你。”夜秋澜想完了，觉得还是告诉十六比较好。 不管父子俩有什么仇怨，当初感情都是很好的，十六和皇帝之间可不像她与安乐侯那般没什么交集，所以，该怎么做应该由十六自己来判断，而不是她自以为的做决定。 十六诧异，莫名的心口慌乱了一下，预感到或许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现在不是讨论事情的时候，十六只能按耐住躁动的心情。 吃过饭后，皇帝勉励了几句，大家各自聊着，能如何拉拢大臣，全靠各自的本事。 今天是皇子们的主场，皇帝都减弱了存在感，主动回避了。 十六对此没什么想法，还惦记着夜秋澜说的事儿。 真要拉拢官员，也不是今天折腾一下就能忠心不二的，何况，十六对于拉拢的事情不是太热衷。 带着夜秋澜到贵妃偏殿，段贵妃陪驾并没有回来。 十六表情凝重：“你发现了什么？” 夜秋澜洒然，果然十六对亲人还是很关心的：“是皇上，我感觉皇上的身体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好，不如你让师父进宫看几眼？就算不把脉，他也能看出更多的端倪。” 十六表情僵了僵，沉默一会儿才吐出一口浊气，沉沉的说道：“好。” “另外，锦熙王的身体也没他表现的那么差，你小心点。”如今的事情改变良多，天知道十四会不会盯上十六提前发难？ 十六笑了一下：“嗯，我知道了，不过十四哥，你不用太过担心，十四哥是个聪明人，别人不信我对皇位没兴趣，他是信的，我们就算没有关系好，可也有默契，他知道他的敌人不在我。” “是吗？”夜秋澜诧异，原来皇子之间的关系这么复杂？不过锦熙王的确是个聪明人，前世的最后他会失败，主要是仓促，而且对十二不够完全了解。 皇帝对十二潜在的关心和看重，居然没人看出来。 还有十二将她使毒本事的掩藏，这些都是暗牌，面对十四的政变，十二全靠这些逆转。 “你放在心上就好。”夜秋澜不太了解十六跟其他皇子都怎么相处的。 正聊着，阿金走了进来：“王爷，瑾侧妃，含筵宫的那位闹起来了，皇上和贵妃娘娘都赶了过去，太后娘娘累了，不想过去，回了慈宁宫。” 含筵宫是淑妃的宫殿，目前淑妃还没有被解禁制，这还闹什么？作死吗？ 十六呵呵一笑，不知道淑妃的脑子去哪里了？年轻时候的谨慎小心，步步为营似乎都被狗吃了，在淑妃身上再也看不到。 “年纪大了，有些想法就不一样了，在这方面皇上不也是？”夜秋澜淡淡的说道，就差直接吐槽皇帝也越老越糊涂，连众多了解皇帝的大臣，都开始猜不到皇帝那越来越诡异的想法。 别看她现在是受益者，夜秋澜内心一点不踏实。 252第252章为君者如何能忍 当今圣上这心情是说变就变，对人以前有多好，出事后就会加倍的踩，看十皇子就知道了。 十皇子好歹还是皇帝的亲生骨肉，说翻脸就翻脸，连王都不封了。 本来的话，十皇子是可以借着封王的机会解禁的，现在却没成，那还不知道被幽禁到什么时候了，遥遥无期。 因为曾经的期待，发现被骗之后，皇帝怒火难平。 现在的夜秋澜就是这种感觉，有些事情她觉得是对的，可不代表不会惹到皇帝，到时候还指不定怎么样。 “要不要去看看？”十六偏头看了看夜秋澜，见她脸色平静，丝毫不意外的样子，脑中灵光一闪：“该不会那女人闹起来，是你的手笔吧！” 夜秋澜抵唇轻笑：“这就看出来了啊！我说过，我会回敬她的，而且，阿辰让人查出来的消息，不能白费了。” 淑妃再闹，肯定被一撸到底，落井下石再踩一踩，夜秋澜自觉没那么有空，而且，到时候她未必能见到淑妃。 只有趁现在落难的时候踩上一脚，才能回敬淑妃娘娘的厚爱。 拉着夜秋澜往外走，十六也忍不住有些期待，既然如此，那肯定要去检验一下结果。 淑妃一闹起来，大家都得到了消息，只不过后宫里，大臣不好过来，所以来围观的都是后宫女人和皇子。 “你似乎选了个好时候。”十六夸奖了一句。 “还好……”夜秋澜谦虚的说道。 这是个大好的日子，一般在皇帝高兴的时候闹事，那怒气都会加倍。 而今天这么多人封王，注定会是一个被历史记载的日子，到时候史书还会记一笔，真宗末年，淑妃因为不满自己儿子没有封王，触怒真宗帝，被打入冷宫之类的话，想来也可以“流芳百世”。 阿金和阿木跟在后面，阿金不断瞄着阿木的脸色，虽然那从头到尾都一个表情。 最终，阿金忍不住了：“阿木，你好歹温和一点，你这样吓着了未来的王妃怎么办？” 阿木面无表情，扭头看了看阿金：“王妃非一般人，没有被吓着。” 听到这么平板直述的事实，阿金有点淡淡的忧伤，他们这一批十个人，王爷怎么就挑了阿木过去？这不是还有三个女的么？谁都不像阿木这么面部神经瘫痪啊！ 等夜秋澜和十六到了含筵宫，正好赶上最精彩的部分。 淑妃全然没了以往的光鲜亮丽，同样的华服，却显得皱巴巴的失去了光泽，头发半散，珠钗凌乱，还有些掉在了地上，看起来这已经有过一番“挣扎”了。 这会儿，淑妃脸上的妆容都有些花，看起来是楚楚可怜，可又有点惨不忍睹。 只见淑妃抱着皇帝的腿，仰着头泪眼婆娑：“皇上，那可是林儿啊，你最喜欢的林儿啊，也是最像你的林儿啊，我们的孩子，你怎么舍得这么对待？你居然将林儿幽禁至此，赐给他那样一个王妃就算了，竟然连封王都没他的份儿，皇上……你于心何忍？” 闻言，皇帝的脸色特青，其他宫妃都忍不住偷笑。 淑妃真是老了，在众人面前居然用这样的手段，只会让皇帝觉得更加难堪。 “淑妃疯魔了。”十六冷笑一声。 “的确，虽然我推了一把，但这是自己作死。”夜秋澜挑眉，有些感慨。 或许淑妃平日里这样跟皇帝相处惯了，数落，质问，打感情牌。 皇帝被捧惯了，对于淑妃的不同指不定还觉得新鲜，无形之中也是吃这一套的。 不过，那是私底下，没有旁人看到的时候，现在这里这么多人，淑妃还用这一套，纯粹就是打皇帝的脸。 即便是淑妃再楚楚可怜，也经不住皇帝脸上火辣辣的，肯定怜香惜玉不起来。 什么叫他最喜欢的？这里这么多儿子，皇帝自认还是一碗水端得比较平的，淑妃这是要他自打嘴巴，让更多的儿子心寒？ 什么叫最像他的孩子，以前皇帝就算这么想，谁也不敢戳破，现在谁不知道云沐林是个蠢的，以前看到的都是安排好的，皇帝能承认自己蠢？ 最重要的是，不提这个还好，一提皇帝就想到淑妃可以将云沐林刻意培养得像他，如此险恶用心岂能姑息？ 何况，这代表着自己被淑妃研究透了，皇帝每次想起都心惊胆战，若是淑妃有个什么歹心，他还能逃得了吗？ 然而，他现在这么对云沐林，淑妃会不会生出歹心？ 皇帝越想越可怕，看淑妃的眼神都不对了，尤其淑妃还抱着他的腿哭诉，眼泪鼻涕都抹到了他的龙袍上，更加让他没脸。 所以，皇帝的怒气是一截一截的往上冒，看到谁的眼神都仿佛是嘲笑和意味深长。 看到十六就在旁边听到了这话，皇帝这气不打一出来，抬脚就将淑妃踹到了一边：“胡言乱语也要有个限度，看来你是没法端庄为妃，来人啊，将阮氏打入冷宫，让人好生看守。” 众所知周，十六才是他喜欢的儿子，淑妃一句话当面说，等于是让皇帝当着天下人的面打自己的脸。 为君者如何能忍？ 众人虽然已经料到淑妃的下场，可真正听到还是惊了惊，对于后宫的女人来说，这种场面都有一种兔死狐悲的感觉，虽然有所警惕，偶尔却也会想一想，指不定哪天就轮到自己了？ 皇帝最后说的阮氏，代表着直接剥夺了妃位。 众妃突的又开心起来，一入宫门深似海，这已经无法改变，那就只能在没失败前好好享受，尽力往上爬，得到更多才能对得起自己。 淑妃的位置被空下来了，岂不是代表大家多了机会？ 进入后宫的妃子，自我调节能力一定会很强的。 淑妃直接傻眼，她虽然在闹，但是没想过会这么严重啊，以前不都好好的吗？ “皇上，皇上，臣妾错了，臣妾什么都没有说，臣妾……”淑妃终于发现自己做得不对，脑子一阵发昏竟然没有看场合。 这人一怒就容易看不清形势，淑妃被打入冷宫彻底惊醒，理智瞬间跑了回来，可已经晚了。 253第253章挑拨离间玩得真差 皇帝的话已经说出去，淑妃刚才的话也让大家听到，现在才讲自己没说过，岂不是掩耳盗铃？ 皇帝若是敢改口，只能证明他的昏庸。 “还愣着干什么？找人拖下去，好好看管。”皇帝也是气冲脑门，现在知道错了，早干嘛去了？ 以前怎么没发现淑妃都这么蠢呢？ 围观的妃嫔们都安安静静的看着，这个时候她们只需要看着就能让皇帝不会随便被改变，事到这地步，根本不用落井下石，否则，指不定还得承受皇帝的迁怒。 这些妃子，一个比一个聪明，这会儿都发挥了最佳状态。 所以，淑妃承受了皇帝的全部怒火，以往依附她的那些妃嫔，早在她被幽禁的时候就散了，现在自然不会帮忙。 夜秋澜看着淑妃挣扎到更加狼狈，嘴里连炮式的说些难听的，最后逼得皇帝不得不让人将她嘴堵上，就止不住冷笑：“上次虽然是偷窥，但是淑妃也是这样的吧！真是意外，原来淑妃和皇上私下里是这样相处的，还期待她有些战斗力，没想到死得这么快。” 有些习惯，当皇帝不能容忍的时候，那怎样都是错的。 原本淑妃可以这样求得皇帝心软，现在则是越说越让皇帝生气。 同一招不是什么时候都适用的，有时还会适得其反。 “你做了什么？”十六好奇的问道：“淑妃就算再蠢，还是分得清场合的，要不然也不会爬到这个位置，今天这样似乎有点异常。” 虽然不是很明显，但是总觉得淑妃已经晕了，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甚？ 夜秋澜看着十六，嘴角缓缓勾起一抹笑：“淑妃娘娘对自己的孩子还是掏心掏肺的，这不是十皇子没被封王，觉得心里不平衡，也顾不得什么了。” 十六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秋澜，突然觉得手痒，隐晦的一巴掌拍在夜秋澜****上。 这动作将夜秋澜吓了一大跳，又不敢伸手去捂，脸色瞬间充血，整个人都快呆滞了。 十六对她的反应很满意，喜欢的看着她耳朵已经红得跟她头上的红曜石有得一拼：“爷问你话，说话还不老实，想要被惩罚吗？” 夜秋澜生生的忍着，抬头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俩，都在看淑妃被拖出去的狼狈，这才狠狠松了一口气。 夜秋澜整个人是崩溃的，十六这脾气果然没有规律可言，居然会这么对她？ 不仅仅是夜秋澜回不过神来，站在他们俩身后的阿木和阿金也快崩溃了。 因为站的位置对了，他们俩看到了事情的全过程。 阿木那面无表情的脸都差点破功，嘴角抽了抽，终于带了点人气。 阿金呆了呆过后，抬手捂脸，自家主子跟着齐钰那花花公子，学坏了好么？ 以前没有试验对象那就算了，如今有了瑾侧妃，“本性”就露出来了，这让人家女儿家怎么过？ 夜秋澜咬着唇，瞪着十六，眉目之间含着怒，更多的却是娇嗔，实在是……不知道作何感想才好。 这表情落在十六眼里，简直挠得心口直发痒，伸手去挠好像又落不到实处，不管吧又痒得人想要发疯。 这感觉，似乎不做点什么对不起夜秋澜现在含羞待放的表情。 十六完全没觉得自己动作哪里不对了，挑了挑眉，带着没什么力度的威胁：“还不说实话？想要再讨打吗？” 十六捏了捏手，仿佛还残留着某种奇异的感觉，突然觉得再来一次也不错。 闻言，夜秋澜大惊，连忙后退了两步，想要远离这个古怪的男人。 “十六弟，你该不会是把你侧妃吓着了吧，看那惊恐的表情……”皇帝已经气呼呼的走了，岳王也不想呆下去，路过两人的时候，正好看到了这一幕。 不知道为什么，岳王觉得这一刻让他很舒心，他就想让夜秋澜悔悟，她的选择有多么的错误。 此刻的岳王完全已经忘记了，夜秋澜这辈子跟他之间根本就没什么，只不过说过几句话而已。也忘记了从头到尾，圣旨那玩意儿不是夜秋澜所能左右的，还谈什么选择？ 闻言，十六和夜秋澜之间突然升起的那点旖旎消散得无影无踪。 夜秋澜充血的脸色和耳朵都慢慢恢复正常。 阿木和阿金正瞧得高兴，此时恨不能糊岳王一脸，打扰人家增进感情是要遭报应的好不好？ 他们家主子对男女感情一直很冷淡，本来以为是年纪不大的缘故，现在好不容易替他们找了个女主子都容易么？岳王怎么老是上门来找茬啊！ 十六最近逗夜秋澜有点上瘾，难得发现一个夜秋澜反应大的，岳王又来打岔，换成是谁都高兴不起来。 什么惊恐的表情，那是惊恐吗？眼神有问题吧！ “十二哥真的那么闲，不如多陪你王妃说说话，青濡王府的事情，你就别管了。”十六忍了忍，没忍住：“皇兄今天管得特别宽，莫不是吃着碗里还看到别人碗里的了？” 十六的毒舌再次被激发出来，让岳王呆了呆，也只有十六敢这么没脸没皮的说话。 换成别人，多多少少还得顾忌一下面子，不管是岳王的，还是自己的，毕竟自己女人被窥视这种事情，拿出来说也不嫌丢脸。 “哥哥不过是开了一句玩笑，十六弟的反应真是大。”岳王真是随口一句，还不像前两次恶意找茬的，没想到十六反应这么大。 “皇兄的玩笑，皇弟可受不起，皇兄请便，家务事而已，皇兄就别参合了。”十六越说越直白，懒得再掩饰。 谁让岳王这次开玩笑的时机不对？再加上前两次，十六自觉已经忍他很久了，既然给脸不要，他还就不给了。 夜秋澜站在一边装乖巧，从头到尾没有多说一句，这个时候，不是她开口的好时机。 不过，看岳王被十六杵得一脸懵然的表情，夜秋澜觉得很幸灾乐祸。 本来嘛，她不过是惊讶，到岳王嘴里就成了惊恐，挑拨离间玩得真差。 254第254章我表示很欣慰 所以说，岳王就算开口说好话都不被待见，为啥非要凑上来找虐？ 他想看夜秋澜后悔的样子，夜秋澜还等着看他的笑话呢！ 岳王被十六噎得说不出话来，只能黑着脸离开。 十六冷着脸，觉得莫名其妙：“不找骂就不高兴是不是？” “噗……”夜秋澜觉得十六说得真对。 岳王可不就是自己凑上来的？ 不过，岳王离开的时候，夜秋澜看到了徐诗维意味深长的打量，还有褚芝萍若有所思的瞅她。 看起来，岳王的行为很成功的引起了两人的注意，怕是还真要把她当情敌了。 十六看着夜秋澜，“狠狠”的说道：“刚才的问，你要不要老实交代？” 夜秋澜条件反射的后退了一步，等大家都走得差不多了，才老实的说着：“不过是买通了人教唆淑妃之后，给她闻了好几天夜迷迭花的花香。” “她被关在含筵宫，心情郁闷，听到十皇子的事情会变得焦躁不安，夜迷迭花晚上开放，睡梦中不知不觉吸入，会让人更加焦躁，难以平静，今天大家都封王，淑妃的焦躁就会累积到一定程度爆发，脾气不受控制，脑子静不下来多想，所以……”就成现在这样子了。 的确，淑妃本来没有这么蠢，这么脑残的，可人在焦虑的时候，得失心很重的时候，一切就那么顺理成章的惹祸。 这一点，夜秋澜还是跟岳王的女人学到的，加上她有夜幻这个高手。 只需要找一盆正在盛开的夜迷迭花，每天晚上无声无息的放入淑妃寝殿，早上再无声无息的拿走，根本不会有人知道淑妃闻了夜迷迭。 前世的时候，岳王那个妃子用这一招还没有高手使用，最终被太医发现了屋内的夜迷迭，提到被算计者的情绪不稳定，最后以此为借口，还算逃过了一截。 而现在，没人给淑妃请太医，被打入冷宫后已经事成定局。 “夜迷迭？”十六诧异，原来夜秋澜算计的是人的情绪，在这种情况下，的确很容易让人“实话实说”，脱口而出什么根本不会多考虑。 “夜迷迭在京城不常见，是南方的植物，晚上开花，不能放在屋内不通风的地方，长期吸食花香，人会变得很焦躁，但是没有毒。”夜秋澜轻笑：“这是个小窍门，大多数人不知道的，很少有人将夜迷迭当成观赏性的花种在屋内。” “不过是后宫妃子喜欢一些偏门的花，以此来彰显自己的与众不同，这才会选这类小众的花卉。” 前世那个被算计的妃子就是如此，都知道她喜欢夜迷迭，最后被谁算计了还不清楚，总之，后宫里的事儿也不可能是巧合。 “呵呵，看来想要与众不同一点也得小心。”十六对后宫女人的小心思很清楚，还真就像夜秋澜说的那样。 特别是高位妃子的喜好，后面的人就算真的喜欢，也会装着不喜欢的。 都希望自己是独一无二的那位，同样的喜好肯定拉仇恨。 就比如淑妃本身不喜欢茶道，外人却都知道她喜欢这个。张妃实际是打心底的喜欢，却不能表现出来。 “算你聪明，下次动手前给我说一声，皇宫这里面水深，不能莽撞。”十六是担心夜秋澜万一留了蛛丝马迹，容易被查到，会造成他补救的措手不及。 被十六敲打了一下额头，夜秋澜抬手捂住，还是有点痛的。 小心的观察了一下十六表情，夜秋澜禁不住问道：“阿辰不会觉得这样的手段上不得台面，蛇蝎心肠吗？” 十六认真思考了一下，拉起夜秋澜的手往外走，其他人可都走光了，含筵宫往日的繁华，只剩下一阵风吹过的萧条：“身处这样的位置，有本事的往上爬，没本事的被人踩，谁又不希望自己干干净净的？其实，你能有自保的能力，我很欣慰。” 十六的话听在耳里，烫在心里，夜秋澜无意识的跟着他走，心下忐忑，起伏不定。 虽然她早已经知道十六的答案，可还是忍不住猜测他到底是怎样想的？ 在皇宫的时候，他们交易了那么多次，她从来都没有掩饰过自己的坏心，她是什么样的人十六应该很清楚了。 可算计人的事情，不是每个人都能觉得痛快和幸灾乐祸的。 看到淑妃的下场，明知道这后果就会牵连到十皇子以及阮家一家，夜秋澜也会觉得自己这双手好脏。 带着一种自我否定和彷徨，无形之中就会寻找安慰。 十六虽然偶尔会抽风，让她看不懂，可总体来说给她感觉是好的。 加上夜秋澜本来没有倾述的想法，是十六逼着她说的，她几乎是条件反射的在十六这里寻找安慰。 幸好，十六没有让她失望，确实安慰到她了。 的确，如果可以，谁不想干干净净的？环境所迫，没有人生来就是恶人。 最可笑的就是男人啊，哪怕岳王也一样，一边喜欢纯洁干净的女人，一边又不希望这样的女人受到伤害就来哭诉求助。最后逼得纯白的女人染黑吧，又觉得这样的人变了，变得心狠手辣不够白了。 所以说，刚进宫的女人还能白，后来变得两面三刀也是形势所迫，否则根本没法活下去。 “谢谢……”夜秋澜真心实意的感谢十六能理解。 十六回头看她一眼：“你不用担心，我从小见得多了，有时候我母妃也会内疚，我不会觉得女人和女人之间能够和平共处，你不动，就是人家算计你了。” “看到你的表现，我反而放心，不久我就要去巡察，倒是想带上你，可是南方有洪涝的话，不知道会不会遇见，到时候肯定危险，日子也不会好过，什么时候能回来也不清楚。” “你能自保，又有阿木和叶嬷嬷在，我才能放心。你现在的仇恨值这么高，估计随时都有危险。” 十六很认真的说着，夜秋澜静静的听在耳里，的确如此，不仅仅是来自侯府的算计，现在是连众王妃都在嫉妒。 255第255章还能怎么狠 这只大名鼎鼎的步摇，文武百官都看见了，事情很快就传遍满朝，到时候记恨的人更多。 “你不用太担心我，我又不是小孩子，现在看来，侯府至少也锻炼了我，不是全然没好处的。”夜秋澜讽笑了一声，这倒是事实。 十六忍不住弹了一下夜秋澜脑门，不想看到她这么伤感：“不过说起来，女人动起手来确实挺狠的。以前在宫里，经常死人，很多时候就算是主子也不例外。” 只要地位不达到一定高度，死了也是白死。 所以说，宫里的女人都力求上游，努力的往上爬。 别的不说，好歹死后能不那么惨。 夜秋澜瞥他一眼：“你那是没见过更狠的。” 前世常乃音嫁给十二，最后被查出来的控制十二子嗣的那些手段，简直闻所未闻，也有些骇人听闻。 夜秋澜从那时起才知道，没有做不到的，只有想不到的。 亏得她跟白夜学了几手，总是能发现屋子里一些不对的东西，每次发现就清理，不如一次性发现一堆来得震撼。 霍思雨为什么一直到最后都没能怀孕？那是中招最深的，属于常乃音重点照顾对象。 夜秋澜有本事倒是中招最少的，可是身体在侯府的时候被郁姨娘算计败坏了，幸得白夜出手调理，才慢慢养回来，可始终不能恢复如初。 “更狠的？”十六愣了愣：“还能怎么狠？” 夜秋澜嘴角一勾：“只有你想不到的，没有人家做不到的。” 所以，十六不让常乃音进门，那是对了。 两人不知不觉就到了慈宁宫，这里此时是热闹的。 太后看到夜秋澜，笑着开口说道：“后日哀家要去国寺小住一阵，为大泽祈福，澜儿就陪哀家去吧！” 夜秋澜脸上挂着笑，福了福身：“臣女遵命。” 众女看着夜秋澜的眼神变得有些复杂起来，这样的恩宠看起来也不全是好事儿啊！ 不过，她们可以松一口气了。 接下来的时间，终于没再出什么幺蛾子，顺顺利利到了傍晚，太后没有留饭就放大家出宫了。 虽然所有人都默契的没有提淑妃的事情，可太后显然是知道的，兴致不是太高。 淑妃这样的下场，在后宫中实在是太多了，对于太后来说，不算什么美好的回忆。 夜秋澜回到夜府，不出意外的被夜老夫人数落了一阵，似乎很不满她没有拒绝太后的提议。 夜秋澜困顿得很，最后忍不住说道：“那祖母你教教澜儿，该怎么去回拒太后娘娘的话？” 说得倒是轻巧，太后发话，谁家不是只能应下的？哪怕不愿意也得愿意吧！ 老夫人一噎，顿时有些说不出话来。 正在这气氛凝重的时候，夜博云有点醉醺醺的回来了，好歹没有不省人事，听了夜老夫人的话，有些不耐烦：“娘，你就是瞎操心，太后娘娘让澜儿跟着那是恩宠，你不知道今天澜儿有多风光……” 夜博云带着酒意，意气风华的说着夜秋澜跟太后出场时的惊艳，还有为此众多大臣对他的温和态度。 若是以前，那些大臣看他都是爱理不理的，今儿个的态度就变了。 夜秋澜淡淡的看着夜博云的激昂澎湃，口沫横飞的样子，真是意外文弱书生的安乐侯也有这么厉害的时候。 难怪在朝堂上，武官一直处于弱势，书生在嘴皮子上的功夫真的非同凡响。 老夫人倒是听得认真又惊奇，刚刚被夜秋澜一句话给噎着的糟糕心情终于得到一定的缓解。 一直想着夜秋澜的事情，老夫人显得极为焦躁，这种情况即使没有夜迷迭花香也跟淑妃差不多了。 夜博云的消息就是及时雨，将老夫人的焦躁慢慢抚平，特别是夜博云在后来提到十六对夜秋澜的关注和态度，立刻让老夫人放下了半颗心。 在老夫人看来，其他的都还好，唯独十六的态度最重要。 “既然是这样，我就放心了。”老夫人松了一口气的说道。 主要是他不这样想也没有办法，太后娘娘那边的事情是不会再改变的。 “娘，你就放宽心，青濡王对澜儿应该没有什么不满意，对她的态度也挺好的。”夜博云舒服的说道，真是好久没过得这么痛快了。 夜博云是四品侯，平日里不需要商超，今天这种场合则要到场，可是很难得的。 “那澜儿后日好好跟着太后娘娘，可不许……欸？澜儿？澜儿！”老夫人最后一句的语气变得有些重，错愕的看到夜秋澜就那么坐着，小脑袋一点一点的，明显在打瞌睡。 夜博云心情很好，立刻帮夜秋澜说起话来：“娘，你让澜儿回去休息，今儿个淑妃还闹了一阵，澜儿应付这些人也累了。” 夜秋澜原本迷糊的眼神，离开自在轩后变得清明了许多，嘴角掩饰不住那抹讽刺。 她的确是装的，不想应付了老夫人的担心怀疑，还要应付她的开心惊喜。 至于夜博云，说得也太夸张了。 青濡王对她怎么样，在表面上看来可没夜博云说得那么好。 否则也不至于让岳王那么幸灾乐祸。 不知道夜博云是真想让老夫人放心呢？还是喝了酒，今天被人捧高兴了，总之，绝对不会是刻意给她解围来的。 阿木看着夜秋澜的背影，表情木，不代表她心也木，否则青濡王根本不会派她过来。 对于侯府的几位主子，她有了很深刻的认识，本来这几天没发现不妥，以为就那样了，结果还真是事情没有来啊！ 阿木暗自决定，等回去后得好好跟叶嬷嬷商量一下。 舒服的睡了个好觉，夜秋澜第二日起来神清气爽的，让奚春给挽个清爽简单的发髻，从镜子中看到念夏和董嬷嬷在忙活，不由得疑惑：“董嬷嬷，念夏，你们在做什么呢？” “小姐明儿个要陪太后娘娘去国寺小住，收拾行李啊！”念夏理所当然的回答道。 夜秋澜回头，看到两人收拾出来的两只大箱子，现在正装填着第三只，有些哭笑不得：“你们这是要搬家啊！” 256第256章好大一个下马威 “我问过了，太后娘娘都是简装出行，虽然那也不可能多简，可我若是带几个大箱子，那像什么话？” 董嬷嬷和念夏的动作顿住，对视了一眼。 “可是，有些东西是必须要带的啊！”念夏有些不确定的说道。 正好奚春挽好了发，用簪子固定了发髻，别上了珠花，夜秋澜走到箱子前看了看：“我是去国寺，颜色过鲜的衣服不要带了，繁复的首饰等等都类似，多带两套里衣，拾掇拾掇一个大箱子都不用装满。” “何况，国寺离京城这么近，一天能跑好几个来回，若是有需要，跑一趟回府拿就是。”夜秋澜前世出过好几次远门，早已经学会了精简，也习惯了带适用的，而不是好看的。 叶嬷嬷提了食盒过来，见状笑呵呵的说道：“老姐姐怕是很久没有出门了，小姐带太多东西，太后看了怕是不喜，觉得小姐娇气，不如老姐姐伺候着小姐用膳，这收拾的东西换奴婢来？” 夜秋澜到底还没有出嫁，叶嬷嬷跟着院子里的老人一起叫夜秋澜小姐。 董嬷嬷毕竟是夜秋澜的奶娘，当年又是侯夫人跟前的，叶嬷嬷一直非常的客气。 董嬷嬷到时候肯定会被夜秋澜带去王府，需要长期共事。 闻言，董嬷嬷松了一大口气：“老姐姐赶紧的，奴婢正头疼着呢，真是太好了。” “老姐姐”只是一个敬称，所以互相都可以如此称呼。 叶嬷嬷放下食盒，立刻走上前，腾出一个空箱子来，准备像夜秋澜说的，一个箱子足矣。 夜秋澜边吃早饭，边看叶嬷嬷收拾：“叶嬷嬷，董嬷嬷，我就带阿木去了，人多了不好，屋里你们看着点。” “最近，郁姨娘和庶姐都太安静，我怕她们在计划着什么，院子里还有不少钉子，小心别让人钻了空子。” 虽然嫁妆不在这里，可以放心很多，可陷害人的办法有很多种，不仅仅是东西的损失。 夜秋澜可不希望她还没有回来，院子里就多了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然后在她回府的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 众人点头，心下也有些凝重。 的确，郁姨娘和夜姿纤都太安分了，连荷叶都得不到什么消息，可见心里的打算是怎样的？要说她们什么都不想，估计连院子的钉子都不信。 阿木抬头看了看念夏和奚春，见两人没有嫉妒和不忿才重新低头，安静的站着。 叶嬷嬷手脚很快，在夜秋澜将早饭吃完的时候，差不多已经收拾好了，还让夜秋澜过目了才将箱子锁上。 拿着书窝在美人榻上，夜秋澜看了看叶嬷嬷，发现她已经第无数次欲言又止了：“叶嬷嬷，在我这里没那么多规矩，有什么就直说，相信你也是为我好。” 叶意和阿木才过来没几天，明显还带着陌生，做事行动都有点束手束脚的。 叶嬷嬷笑了一下：“是这样的，奴婢听说前阵子小姐接圣旨后收的礼都被老夫人收着了，确切的说，是被郁姨娘收到了库房，小姐或许是碍于情面不好去拿，奴婢则可以用王爷的身份将东西给拿回来，何必便宜了姨娘？” 夜秋澜忍不住笑了，看来很多人确实是心知肚明的：“郁姨娘做了什么吗？” “听说郁姨娘最近戴的一只流月簪，是当时送的礼物之一，奴婢查了一下，那可是太师府送来的，不管常小姐是怎么想的，礼物送了，若是被别人拿去，只怕对小姐的名声有碍。”叶嬷嬷真心实意的说道。 虽然她也知道青濡王的想法，可常乃音毕竟还占着王妃的位置，前脚刚送了礼物来，夜秋澜后脚就“赐”给了姨娘，明显是对这王妃不满，矛盾升华太明显对夜秋澜不利。 闻言，夜秋澜的笑容慢慢隐去：“太师府有送礼物过来？” 不管常乃音是为了彰显她自己的身份，给她一个下马威也好，警告也罢，这太师府送的礼物，居然没人告诉她？ 不仅如此，郁姨娘还敢拿出来戴？分明就是故意的。 再放任下去，估计很快就会传出她恃宠而骄，不把王妃看在眼里的嚣张了。 “有，而且礼物不轻，流月首饰一套，总共四对八件，是珍宝阁六月才出的新品。”叶嬷嬷对这些显然很了解。 夜秋澜愣了愣，珍宝阁是专门卖女儿家首饰的，走精品路线，比她的天巧都不多让，算是京城名列前茅的首饰店铺之一，家里资产弱一点的都消费不起。 而珍宝阁每个月出的特色新品，更是千金难求，每次只出三套。 可以想象，那天送的礼物中，只怕这套流月首饰是最珍贵的了。 郁姨娘只怕是贪婪病犯了，不仅仅是为了坏她的名声，给她添堵。 夜秋澜表情严肃：“流月首饰？真是好大一个下马威。” 如果常乃音知道她花了银子给的下马威，结果被一个小妾破坏了，不知道会是什么心情？ “嬷嬷想要怎么做？”夜秋澜顿了一下：“我也确实碍于情面。” 看来她一时的退让，让某些人不知道姓什么了。 叶嬷嬷知道夜秋澜是同意了，嘴角勾起：“其实这也简单，老夫人现在最关心小姐的名声，更在乎王爷的看法，而奴婢可以代表王爷在侯府发话，明日小姐离开后，奴婢找个机会说明，借此将所有东西拿回静秋轩即可。” 夜秋澜额首：“叶嬷嬷可知道王爷让你过来的用意？” 叶嬷嬷点头：“帮小姐应付一些小姐不好做的事情。” 确定的愿意，十六自然提过，可叶嬷嬷觉得太难以启齿。 虽然大户人家都会给出嫁女准备陪嫁，可那一般是母亲的事情，哪怕夜秋澜没有母亲了，也是后院主事的工作，夜老夫人作为祖母，未免也太有点越俎代庖了。 最重要的是，这婚期都还没有定呢，夜老夫人就如此迫不及待，简直闻所未闻，当真小户出身，没见过什么世面。 “所以，你怎么想的就怎么做，特别是我离开这段时间，还请叶嬷嬷多担待，我房里的这几个，手还挺软的，就怕她们被算计了去。”夜秋澜轻叹，想她刚重生回来的时候多急啊！ 257第257章一张老脸挂不住 了解过事情的叶嬷嬷瞬间明悟，轻笑着道：“小姐就放心吧，奴婢别的不行，有王爷在背后撑着，保几个人的安全还是能做到的。” 董嬷嬷，奚春和念夏三人面面相窥，其实有点羞愧。 在侯府大本营，她们还需要被人保护？这真是丢小姐的脸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所以，你放手去做，侯府怎么样都没有关系，董嬷嬷，你们几个也学着点，别那么软，让你们主子我总是担心哪天不在家，一转眼你们就被算计得没了。” 侯府怎么样都没关系？叶嬷嬷微微有些吃惊，这话是交底了，但是很严重啊！ 等于是什么都可以不管，名声，还有其他等等，对于办事的人来说，完全可以自由发挥。 虽然很高兴这种授权，可让叶嬷嬷重新审视了一下夜秋澜和夜家的关系，简直有些水火不容的有没有？ 难得闲适了一天，夜老夫人估计心情好了，并没有来打扰夜秋澜，就是第二天让金嬷嬷来催促夜秋澜赶紧去跟太后汇合。 夜秋澜迷迷糊糊被叫醒，看了看完全没有亮起来的天，顿时无语。 突然有种仰天叹气的感觉，这夜老夫人年纪都大了，什么时候才能懂事一点？ 这还不让人睡觉了？太后做事明确，早说好了时间的，她又不需要盛装打扮，这么早起来玩吗？ 直接让叶嬷嬷将金嬷嬷打发掉了，夜秋澜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真想回去睡个回笼觉。 其他人也无语，不过现在回去睡也不算好事儿，怕是还没睡着又该走了。 慢悠悠的洗漱完毕，夜秋澜等着奚春给她弄一个素点的打扮，换了一身浅蓝的常服，整个人清爽多了。 吃了一点东西，夜秋澜磨蹭着出门的时间，实际上已经两个时辰之后。 太后去国寺又不赶时间，压根儿不会太早。 夜秋澜叮嘱了几句，有叶嬷嬷在是要放心很多，这才坐着马车去宫门口。 夜博云不在，他出门比夜秋澜还早。 夜老夫人身体不便，郁姨娘和夜姿纤故意不出现，别的姨娘又没有资格，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来送夜秋澜。 不过，夜秋澜自个儿也乐得自在，走得干净利落。 叶嬷嬷回转的时候看到了郁姨娘，不经意的走过去撞了一下，正好将郁姨娘的流月簪撞歪了。 郁姨娘一个踉跄，赶紧扶着身边的人才站稳，脸色一黑，抬头就准备开骂，却发现是自己不能招惹的人，一嘴的口水噎在了喉咙管，差点呛着。 叶嬷嬷笑眯眯的：“郁姨娘，你头上的簪子歪了。” 伸手不打笑脸人，郁姨娘干笑了一声，连忙伸手扶了扶：“谢谢叶嬷嬷提醒，二小姐这是走了吗？” 叶嬷嬷笑中带着一声冷，现在才关心真是不嫌晚：“姨娘这是要去老夫人院子里？正好，奴婢也有事儿找老夫人，希望不会打扰到姨娘办事。” 说着，叶嬷嬷冲董嬷嬷三人使了个眼神，让她们先回静秋轩。 郁姨娘觉得宫里出来的奴才就是会说话，瞧瞧这多熨帖？ 一时之间，两人气氛正好，很快就到了自在轩见到了老夫人。 叶嬷嬷也没有废话，直接就开口说道：“郁姨娘今儿个那簪子真好看，若是奴婢没有眼拙，是珍宝阁的流月首饰，一共才三套呢！” 郁姨娘被夸得面露红光，还特意晃了晃，让那短短的流苏不断颤动，折射出绚烂的光芒。 闻言，老夫人抬头看了看，脸色一沉。 叶嬷嬷可没给老夫人说话的机会：“说起来也巧了，流月首饰一共才三套，安乐侯府却有两套，别人羡慕都羡慕不过来。” 郁姨娘表情一僵，顿时也有了不好的预感。 “青濡王妃可是送了一套给瑾侧妃的，王爷都是知道这事儿的，还夸王妃大度，会做事儿。”叶嬷嬷浅笑：“咱们瑾侧妃可不能落人话柄，既然是王妃赏的，就要好好收着，可侧妃受召陪太后娘娘祈福，就忘记了这事儿，今儿个想起，就让奴婢来跟老夫人说一声。” 夜老夫人和郁姨娘心下同时一咯嗒。 叶嬷嬷继续说道：“前阵子那些礼，可否搬到静秋轩去？侧妃想要亲自过目一下，以便将来的回礼，免得有些什么重礼漏掉了，平白无故的得罪了人，还让侧妃落了个恃宠而骄，不把别人放在眼里的不好名声。” “而且，前阵子侧妃送出去的礼，指不定还有回来的，侧妃想知道对方是否满意……” 叶嬷嬷说得极有技巧，句句在为夜秋澜考量，实际上不动声色的打老夫人脸，只差指着鼻子说她为老不尊，送礼的时候孙女自己拿，收礼的时候她让放库房，分明是想扣下来。 若不然，那流月首饰怎么会在郁姨娘头上？ 老夫人脸皮火辣辣的，看着郁姨娘开始冒火了。 流月首饰一看就是适合少女的，郁姨娘一把年纪了，也不害臊。 郁姨娘低着头，缩了缩脖子，现在恨不能将脑袋给藏起来。 郁姨娘一开始其实根本没在意这是谁送来的，只是看着漂亮，见猎心喜。 后来问了一下，知道是常乃音送的，立刻就想戴出来给夜秋澜添堵，郁姨娘完全忘了，她根本就没将这件事情告诉夜秋澜，人家根本不知道青濡王妃有送礼物来。 郁姨娘根本就不知道这涉及到王府后院争宠，事情会有多么严重，真以为是侯府，让她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偶尔犯了错，只要搞定了夜博云就可以大事化了，小事化无么？ 夜老夫人多少了解一些，现在正有些惊吓。 一听叶嬷嬷说涉及到夜秋澜的名声，夜老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她在这心力交瘁都是为了什么？家里老是有人在拖后腿还不让人心寒？ 果然不是自己生的孩子，以前装得再像也是假的。 老夫人顿时有些无力，很铁不成钢的看了郁姨娘两眼，心烦意乱，一张老脸更是有些挂不住。 老夫人是想到，叶嬷嬷能这么说，是不是青濡王知道了什么？会不会因此对侯府不满，对夜秋澜不满？ 258第258章这么快就下手了 其实夜老夫人一开始的想法真的是留着给夜秋澜做嫁妆，从库房里出来的话，夜府自己贴的就少了。 毕竟，夜秋澜出嫁，夜府好歹要拿点东西出来。 夜老夫人这也是打算得好，到时候就能算公中出的。 随后，夜老夫人也想过，挪一部分给夜姿纤压箱底，毕竟是疼了这么多年的孙女，有什么好处都会第一时间想到。 何况杨嫒的嫁妆还在夜秋澜手里，老夫人心里有数，所以会觉得夜秋澜的嫁妆足够了，不如多补贴一下夜姿纤，都是两姐妹，自然要互相帮助。 谁知郁姨娘这么不经事，连王妃送给侧妃的东西都敢私拿，让别人看见还能不要回去？ 夜老夫人的打算落空，到时候侯府为了好看还得补贴一大笔给夜秋澜，老夫人光是想就心疼了。 侯府连续支出了好几笔大的，如今已经亏空，这一大笔钱上哪儿找去？ 老夫人越想越气，最终是破罐子破摔，不想管郁姨娘和夜姿纤了。 叶嬷嬷已经将话说到了这份儿上，她还能不同意么？难不成还要青濡王亲自来提这事儿？ “既然如此，就劳烦嬷嬷了，让郁姨娘清点了之后，送去静秋轩吧！”夜老夫人好歹还给郁姨娘留了点面子。 可叶嬷嬷不吃这一套，这面子若是给了，就等于是银子，郁姨娘受得起么？ 于是，叶嬷嬷从怀里掏出一张长长的单子：“东西似乎有点多，那就麻烦郁姨娘了，奴婢得空，就帮忙点一点吧，这样快一些。” 看到那份单子，夜老夫人就明白叶嬷嬷是有备而来，最后的那丝侥幸也没了。 老夫人现在只希望，这才没几天，郁姨娘不要败得太多。 郁姨娘脸色灰白，眼神都失去了光泽，仿佛挖了她的肉一样，心疼得不行。 叶嬷嬷知道夜老夫人和郁姨娘应该有话说，便主动告辞：“奴婢很空的，姨娘慢慢来，不急啊！” 这句话，差不多把郁姨娘想到的一些借口也给堵死了，刚开始还觉得这奴才的嘴甜，现在才知道是绵里藏针，笑里藏刀，怎么看怎么可恶。 等叶嬷嬷出了门，老夫人冷哼一声，毫无预警的抬起拐杖就给郁姨娘打了下去。 郁姨娘还在发懵，沉浸在破财的思绪里完全没有防备，被拐杖打了个正着，坐在椅子上也跪地了：“老……老夫人？” “眼皮子浅的，看你做的好事儿？现在可好，你用了人家的，就自己想办法填吧！”夜老夫人冷峻的说道，已经气到了极致，反而显得很淡漠。 郁姨娘惊吓：“老夫人，那纤儿的嫁妆怎么办？” 老夫人讽刺的笑：“不过是个侍妾，还能拿什么嫁妆，连人都是偷偷摸摸的一顶青轿送进去了，还能期待什么迎娶之礼不成？这些年你不是很富有吗？连珍宝阁那仅有三套的流月首饰都戴得起，自己女儿的嫁妆，自己想办法。” 被一个奴才打脸这么疼，夜老夫人真有点心灰意冷，最重要的是，那是青濡王的奴才，她不能动。 这天夜秋澜虽然离开了，可静秋轩比往常还热闹。 董嬷嬷，奚春，还有念夏，再加上叶嬷嬷，算是迟来的忙碌。 这个时候，夜秋澜已经到了宫门口，太后的队伍也整装待发。 太后虽然说是要简装而行，那是相对的。 精简过后也有一大批人，好几辆马车，夜秋澜汇入其中甚至都不显眼。 刚出发没一会儿，夜秋澜马车里吹来一阵风，就多了一个人。 阿木反应比较大，直接就要出手，幸好夜秋澜早有所预料，眼疾手快的按住了她：“阿木，别动，是自己人。” 夜幻坐了下来，将手中的一个锦盒扔给夜秋澜，较有兴趣的看着阿木，两人互相瞪眼打量。 夜秋澜皱着眉头：“幻儿太闹了，这大白天，周围还有御林军，万一被发现当成刺客了怎么办？” 夜幻嘿嘿一笑：“这不是没有被发现吗？这东西你不是要得很急？” 夜秋澜将锦盒放到腿上：“急什么？到了国寺你再给我是一样的，下次不许胡闹。” 夜幻嘟了嘟嘴：“知道了啦！小老太婆式的，那么唠叨。” “……”夜秋澜感觉胸口中了一箭，什么老太婆，她真的唠叨了？ 安静了一下，三人都将目光聚集在了锦盒上，盒盖还有珍宝阁的徽章印。 夜秋澜轻轻打开，看到了那流月首饰八件。 一对簪子，一对步摇，一对压鬓的珠花，一对耳环。 金子打底，白玉为辅，特别是那流苏和花珠耳坠，有着很精巧细腻的雕工，迎光微闪，会有一种月光影绰的感觉。 难怪会叫流月！ 是挺漂亮的，难怪郁姨娘会经不住诱惑，夜秋澜轻笑一声：“郁姨娘该感谢我，她真要是戴得久了，指不定早死好几年，而且，若是传给了庶姐，呵呵……” 若是夜姿纤拿了，可以向前世常乃音祸害过的女人看齐，估计要怀孕就难了啊！ 说起来，夜姿纤能不能怀孩子，夜秋澜还真不知道，前世夜姿纤没有嫁，她好歹是自爱的。 不，准备的说，是把自己的第一次待价而沽，总想能讨得岳王喜欢罢了。 不过，想来夜姿纤身体是没问题的，郁姨娘肯定会替她养得很好。 夜幻眨了眨眼：“什么意思啊？” 阿木倒是心领神会，诧异的看了夜幻一眼，似乎很意外夜秋澜身边居然有如此“纯”的高手：“这东西有问题？小姐就不要带在身边了，交给王爷处理吧！” 夜秋澜摇了摇头：“暂时先放着，说不定到时候有用，你们几个，没事儿也别碰，小心放着便是。” 没想到，常乃音一边大度，一边这么快就对她下手了。 所以说，常乃音的打算，也是要在自己没生下嫡子之前，控制住青濡王的子嗣？ 看她这么受皇帝看重，太后恩宠就坐不住了？ 这点倒是出乎夜秋澜的意外，不过，那珍宝阁跟常乃音有什么关系吗？ 夜秋澜摸着下巴思索，毕竟这首饰是珍宝阁每月三套之一，怎么可能动手脚？ 259第259章你做还是不做 前世就是这样，常乃音最喜欢送珍宝阁的首饰。 反而是内务府定制的东西她不喜欢送。 其实不少人也喜欢收到外面的首饰，因为那代表着不用考虑品级，什么人都能戴的，而且变卖更加容易。 比如这流月一套，若非如此，郁姨娘就算胆儿再肥，也不敢戴在头上走出来晃。 夜秋澜不止一次怀疑过常乃音和珍宝阁的关系，毕竟在精美首饰中下料，还要让人看不出来，并非短时间能办到的。 而且，这种手段无法在成品上金星，只能在制作过程中精心的处理，否则，世家大族培养出来的姑娘又怎么会察觉不到异样？ 若非听到过常乃音死前亲自爆料，夜秋澜也不会这么快看出破绽。 最重要的是珍宝阁，它是皇后的产业。 哪怕皇后殡天，产业也是由皇后的母族收回去，或者让皇家内务府接手。 这怎么看都跟常乃音是没有关系的，可她能一直用这一招啊！ 常乃音跟皇后没有任何的交集，所以说，没有人能明白，常乃音是怎么办到的？ 毕竟在一套首饰的制作过程中，要经历那么多人，同一项工作不止一人，常乃音不可能收买一整条线。 就在夜秋澜一直疑惑不解的时候，皇宫里的冷宫清凉宫，还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趁着大家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太后离宫事情上，七月低着头，给了那守门的禁卫军几两银子便成功的出了锦忆楼。 毕竟七月不在幽禁的名单上，又只是一个小丫头，只要不把十皇子带出去，什么都可以商量。 当初的那件事，大家记得张清，也不一定记得七月。 好歹张清也是张妃的贴身心腹宫女，虽然也不一定禁足，但是她一出去，保证会有无数双眼睛盯着。 七月回头看了看戒严的锦忆楼，暗自吐了一口气，眼睛带着灰白，精神气和当初跟在易蓉蓉身边完全不能比。 她知道自己这辈子很难有出头之日了，前阵子还雄心勃勃，以为能嫁个好的，飞上枝头变凤凰。 可所有一切都被十皇子的“不经意”给毁了。 对啊，十皇子只是一个不经意做错了事，她却硬生生被毁掉了一辈子。 所以，她听取了某个老宫女的意见，不断在淑妃耳边说十皇子的悲剧，其他皇子的风光，终于让淑妃去闹了，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结果。 淑妃被打入冷宫，十皇子差不多就等于是废了，七月多少有点后悔，虽然对那个老宫女有点怨怼，但是她也没有其他办法的。 张清好歹还捞了个侍妾的位置，她却连通房丫鬟都不是。 而且，十皇子最近的脾气变得越来越古怪，动不动就打骂下人，七月通常都会被当成发泄的对象。 七月觉得，这样的日子没法过了，指不定什么时候她就无声无息的死在这宫里。 蝼蚁尚苟且，何况是人？ 七月不想死，一想到老家病重的母亲，成年的哥哥，还幼小的弟妹，处处都需要银子。 若非如此，七月也不会成为淑妃的人，从而帮她算计易蓉蓉。 七月低着头在宫里走着，眼睛里满满都是仇恨，对淑妃的恨，对十皇子的恨，若他们的计划能严谨一点，何至于这样？ 她是不起眼，可是这么毫无价值的牺牲，她不甘心。 没有价值就没有好处，她什么都没有了，淑妃答应的好处却丝毫没有兑现。 “你是不是觉得，很怨恨老天爷的不公平？” 正当七月恨意满天的时候，突然听到这么一句话，条件反射的回答了一声：“是”，然后才惊恐的醒悟过来，抬头一看，瞧见对面石头上蹲着一个蒙面太监。 “你……”七月惊骇，左右一看，发现她不知不觉已经走到了偏僻处，离清凉宫已经很近了。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本公子可没那么空，你想不想报仇？你的哥哥要娶妻了，你的娘需要钱买好药，你的弟弟听说是个聪明的，若是有钱读书应该有个好出路，至于你的妹妹，瘦得跟竹竿似的，不知道能不能养大？” 那太监话音一柔，带着极尽的蛊惑和引诱：“说到底，这一切都是因为钱，因为缺钱，你那一家子快饿死了。” 七月听得无比惊骇，对方对她一家人知道得这么清楚，除了引诱，还有一种无声的威胁。 经历了人生的大起大落，七月可以不被诱惑，但是她会被威胁，因为一切都是事实。 “你……要我做什么？”七月抿了抿唇，低低的说道。 七月总觉得面前的人不像个太监，那一双狭长的眸子分明是女人的感觉，声音雌雄莫辨，听起来不知道男女。 虽然这人自称本公子，可七月直觉怪怪的。 太监呵呵一笑：“人倒是挺聪明的，就是眼光不怎么行，换个主子也比淑妃好啊！” 七月沉默，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实际上她根本就得选择。 最开始就是淑妃找上她，并且许以重利，她妥协了。 就连进入储秀宫都是淑妃安排的，否则哪能刚好伺候到易蓉蓉？ “既然如此，你办事，本公子事后给你一千两，并且保你出宫回家过自己的日子如何？”太监尾音一扬，让七月心口颤了颤，心跳加快，真是完全拒绝不了。 “真的可以保我出宫？”原本有些心灰意冷的七月，在那刹那又活了，而且还能有一千两，加上她得易蓉蓉的打赏，还有这些年攒下的积蓄，回到老家她可以舒舒服服过一辈子。 离开暴虐的十皇子，再也不用担心自己某天会无声无息的去了。 “本公子向来说话算话，莫不是你还有别的选择？只回答，你做，还是不做？”太监懒懒的说道，根本就不急。 “我做。”七月斩钉截铁，她确实没有别的选择，一如当初淑妃的人找上门一样。 七月看到那太监本就狭长的眼睛变成弯月，像是在笑：“很好，你会得到你想要的。” 一直走到清凉宫门口，七月的心情都还难以平复，可现在的精神头跟刚出锦忆楼时已经不一样了。 260第260章第二六〇章好好享受仅剩的时光 七月虽然是被威胁的，可有了希望。 不管那人最后会不会兑现诺言，她都没有其他选择。 给了清凉宫守宫门婆子几两银子，七月陪着笑脸：“奴婢是代十皇子来看看淑妃娘娘的，还望嬷嬷通融一下。” 那婆子长相有些尖酸刻薄，肌肉横飞，瞧着就吓人，看来这清凉宫的日子还过得很不错。 掂了掂手中的银子，那婆子表情也不是很满意：“真是有心了，进来两天，好歹有个看望的人。” 说着，那婆子还是把宫门打开，将七月放了进去。 淑妃虽然进了冷宫，可毕竟是高位妃子，暂时的那婆子还不敢怎么样。 而且，十皇子虽然被幽禁，可到底还是皇子，那婆子还不敢太过分。 可清凉宫是冷宫，里面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这婆子是清凉宫的管事，自然她最大。 七月不敢随便看，低着头跟在婆子后面，一直拐角到最里面，那婆子才回头：“就是这里了，你进去看，别惹事，还有，早点出来。” 七月只管点头，等那婆子离开了，才抬起头打量起来。 清凉宫虽然冷清，但是也不算太坏，至少没有破破烂烂，蜘蛛网到处挂的那种。 只是说，瞧着没什么人气，所有的东西都是旧的，但好歹没有破烂。 尤其是淑妃住的房间，还有不少装饰，看起来比寻常人家都好得多。 七月进屋后打量了一阵，心下松了一口气，似乎清凉宫也没有别人形容的那么恐怖。 “你过来做什么？谁让你过来的？”淑妃坐在床边，犹如一尊雕塑，突然开口说话，还吓了七月一大跳。 “是殿下让奴婢过来的，想知道娘娘怎么样了？”七月平复了一下心情，小声的说道。 “是林儿？”淑妃表情软了下来：“难为他还记得，本宫现在虎落平阳，哪里还是什么娘娘？” 七月讽刺的笑了一下，瞬间收起，将手中的食盒摆在桌上：“娘娘不用担心，等风头过了，不是没有复起的机会，殿下还等着你呢！阮家传承这么多年，哪能没有点人脉？” 七月顿了顿，将食盒里的菜给摆出来：“这冷宫里怕是没什么好吃的，这些娘娘爱吃的菜，是殿下专门吩咐御膳房做的，娘娘快来尝尝。” 闻言，淑妃不由得开心的笑了，虽然衣服还是那天那一身，显得有几分狼狈，可这笑容是打心底的。 七月将筷子递到淑妃手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淑妃挑着东西吃。 估计真是有两天没吃了，慢慢的就不顾优雅，大口大口的往嘴里塞。 七月站在淑妃后面，冷笑着打了个寒颤，想到那个太监真是神通广大，连淑妃喜欢的菜式都知道，并且还能从御膳房弄到。 味道若是不太一样，淑妃肯定会警觉的。 云沐林会想到给淑妃准备她爱吃的？真是笑话，七月出来的时候，连通融的银子都是自己掏的。 食盒是那个太监给的，说是十皇子准备的，不过是个借口。 满意的看着淑妃吃了个精光，七月将桌上的碗筷收拾干净，准备提着食盒离开。 淑妃吃饱喝足了之后，脑子突然灵光了，拉着七月说道：“我被人算计了。” 居然没有用本宫，七月听得有些惊吓。 不仅如此，一直跟踪事情发展，穿着一身太监衣服的阿风也心下一惊，侧妃安排那么缜密也被淑妃发现了？ “娘娘，你说什么？”七月被关在锦忆楼，其实不太清楚那天发生的事情。 淑妃没有理会七月的惊讶，慎重的说道：“我后来想想，当时我怎么会说那样的话？总觉得脑子里是一片空白的，稀里糊涂的就说了，我觉得，我被人下药了，如果可以，让林儿召一个太医来给我看看，还有，让林儿自己也小心一点。” 淑妃愤然无比：“若是让本宫知道是谁在算计本宫，一定让她好看。” 七月听得糊涂，却只能点头。 不过七月却知道，十皇子自身都难保了，还能怎么召太医？淑妃还以为自己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四妃之一么？自顾不暇，还怎么给人好看？ 闻言，阿风反而松了一口气，就说嘛，淑妃当时都中招了，事后怎么能明白？ 原来是猜测，估计淑妃已经找不到理由来给自己开脱。 轻笑了一声，阿风看到七月出门，就一阵风消失了。 瑾侧妃做了初一，他们家王爷接着做十五，淑妃就好好享受仅剩的时光吧！可怜见的，最后连敌人是谁都没弄清楚…… 此时，夜秋澜跟着大部队已经到国寺大门台阶下。 下了马车后，到国寺大门，还有九九八十一梯台阶，每个人都需要自己走上去。 “澜儿见过太后娘娘。”夜秋澜行了个礼，站到了太后身边。 国寺的方丈已经带领了一批僧人等候着，大门附近暂时清场，等太后进入，又会恢复通行。 寒暄了几句，太后也不想妨碍大家太久，立刻登上了台阶，进入了寺内。 等一切安顿好了之后，太后这才有空跟夜秋澜说话：“让你过来，是让你来躲清静的，不是真让你陪哀家吃斋念佛，平日里你也不用在哀家面前伺候着，随意就好。” 夜秋澜虽然猜到是这样，可真当如此听到还是很感动：“太后……” “叫皇祖母。”太后娘娘拉下了脸。 “皇祖母，澜儿会不会打扰到你？”夜秋澜不知道该怎么做了，要陪着太后吧，看都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太后每天是有事情的，多她一个怕是会打扰。 可真要随心所欲的在国寺住着，夜秋澜又觉得有些忐忑。 国寺来往的人很多，官家女眷，商人学子等等，若是被人看到，只怕又要传出一些难听的，这就辜负了太后的一番美意。 “你随意就好，过几天辰儿不忙了，回来看你的。”太后拍了拍夜秋澜的手，安慰的说道。 闻言，夜秋澜哭笑不得，她不是这个意思好不好？ 难道说，还能以太后为幌子，拿国寺做地盘，只是为了跟十六见面？ 261第261章居然在你手里 太后做保，在国寺做这样的事情，难道不会亵渎了神灵？ 这排场真的好大啊！ 夜秋澜囧然，本来还没有想太多的，却被太后一席话给震住了。 难得太后说话这么直白，就是需要点承受力。 太后直接跟方丈说了，她有一尊佛像需要开光，明天就开始斋戒。 方丈看了那佛像之后点了点头，也挺慎重的，还打算亲自来主持这种私人的开光仪式。 夜秋澜这才了解到，空云大师得道高僧的说法不是虚的，那方丈分明是看出了佛像的来历。 太后对开光的事情很慎重，需要斋戒七天，真是连夜秋澜都顾不上了。 夜秋澜一开始有些踌躇，第二天就好很多了，自己抄抄经书，偶尔出门走走，难得闲适。 前世在皇宫是被迫的闲适，现在这样才是真的静心，这种感觉是不一样的。 听到夜幻复述了一下叶嬷嬷的功绩，夜秋澜津津有味的砸吧了一下嘴，觉得国寺的斋菜异常美味。 夜老夫人的考虑她不是不知道，本来还想着那批礼物拿不回来了，以后回礼就当是自己亏了，没想到叶嬷嬷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拿回来，只能说，郁姨娘自己作。 夜秋澜可以不在乎名誉，可在大事方面还是知道避讳，当年她母亲吃够了流言蜚语的苦头，她不会让别人抓住把柄。 所以，夜秋澜宁愿等夜府垮台了之后再拿回来，也不能让人说不孝。 可叶嬷嬷就不同了，她代表的是青濡王，加上郁姨娘的事件为引子，一切都显得那么顺理成章，理直气壮。 这事情办得，让夜秋澜无比心情舒畅。 午睡过后，夜秋澜去附近逛了一下，没有走太远，等再次回来，就看到屋里多了个不速之客。 夜秋澜正想开口，却发现十六的情绪似乎不太对劲，有种浓浓的伤感和悲哀。 整个人沉浸在负面情绪里，看着她抄写的佛经，有种拔不出来的感觉。 夜秋澜缓缓的走到了桌边，轻轻是开口：“阿辰？” 十六抬起头，眸色黝黑，那里面盛满的伤心把夜秋澜都吓了一跳。 坐到了身后的椅子上，十六冲夜秋澜招了招手，在她靠近的时候突然伸手一揽，将人紧紧的抱在怀里，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身体，真的那么坏！” 夜秋澜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十六说的是皇帝。 “阿辰……”夜秋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会儿似乎说什么都是苍白的：“你让师父去看了么？” 十六将头埋在夜秋澜怀里点了点头：“嗯！让师父化妆成太监，不经意接触的时候把了把脉，还得谢谢师父。” 夜秋澜轻笑了一声，不仅仅十六意外，就算是她也没想到，白夜会答应十六这种要求。 “师父对丹药有很多想法，可有些草药很难得到，阿辰有能力可以帮师父找一找。”夜秋澜知道十六会觉得这人情欠大了，便提供了一个还人情的途径。 白夜会答应扮成太监，去给一个他不太看得上眼的人诊脉，只能说，他是真把十六当自己人了。 前世别说岳王的要求，就是让白夜给岳王诊脉，他都是说不愿意就不愿意，管你那么多？ 正因为知道白夜的性格，夜秋澜才懂白夜对十六的看重和认可。 “嗯，我知道。”十六抬起头来，软香温玉入怀，心情莫名好了一些。 夜秋澜叹了一声：“皇上瞒得紧，是不想让你们知道，皇上为了江山社稷鞠躬尽瘁，一定会成为一位流芳百世的明君，阿辰该宽慰。” 事关生死，这说什么都是废话。 夜秋澜这话其实已经夸张了，当今圣上虽然还算明君，那是前半辈子，而且没什么拿得出手的功绩。 最近几年，皇帝越来越昏庸，是大家看得到的。 尤其是杨家的事情，大的昏招倒是出了不少。 史官只要认真记载，后世的评价就不会太高。 别的不说，就冲灭了杨家满门这一条，皇帝的过绝对大于功。 十六也不是不知道，所以听夜秋澜这么一说，反而笑了：“我就是很意外，突然得知这个消息有点郁闷，你倒是不用说这种好听的来安慰我，父皇到底什么情况我知道，父皇自己也知道，所以一直在找机会弥补。” “若不然，当初不会那么急着给杨家平反，杨凌那么颓废，倒是没什么机会复起，若不然，父皇当时就会将杨家的一些东西还给他，现在时过境迁，只怕要他从头开始了。” 说起其他的，十六感觉好受了许多，当时为这事，他找过杨凌，只可惜杨凌不知道怎么想的，并不愿意在那时出面接受皇帝的册封。 “能还什么？被抄掉的家产是拿不回来了吧，兵权也已经分散，就算接受册封不过是明面上好看的闲职，表哥肯定不愿意的，他还不如自己重新打拼。”夜秋澜看得透彻，就像现在的齐王，兵权没了之后还过得如履薄冰，那日子要舒服了才怪。 最重要的是，杨凌没有找到杨家留下的那支兵，自己再培养需要的时间太长，等自己培养出人再站起来，那才叫时过境迁，指不定皇帝都换了，杨家再恢复荣光，又要经过好几代人的打拼。 “是啊，现在可以找机会。”十六也明白，但是现在的杨凌，似乎有了不一样的依仗：“传说，杨家给自己的后人留了一支奇兵，你表哥是得到了吗？” 闻言，夜秋澜忍不住笑了，这个传说很早以前就有了，不少人都听说了。可真正相信的没几个。 毕竟按照杨家的发展，这支奇兵都传承好多代了，要怎样才能保证这奇兵的战斗力不削弱？ 以前就连夜秋澜都认为那只是传说，没想到十六会联想到这里。 夜秋澜只是笑，没有正面回答，十六看得了悟，他也没有想到这竟然是真的。 “难不成，这支奇兵还在你手里？杨家都是怎么想的？”十六想到了他一直想不通的事情，疑惑夜秋澜到底是怎样劝服杨凌出山的。 262第262章做坏事总会有风险 要知道，为了刺激杨凌，十六什么方法都用尽了也不见有效果。 夜秋澜一出便行，除了亲情之外，很明显还有一些他不知道的情况存在。 “阿辰这也能猜到？”夜秋澜感叹着，十六这脑子可不是白长的。 “原本也猜不到，可是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了。”十六轻笑一声，原本的轻笑和阴郁慢慢被驱散，其实他也知道是人就固有一死，只不过到底是他父亲，一时半会儿的难过肯定是有的。 “杨家居然将奇兵传给你了？难不成早已经预料到这后果，至少保证你的东西不被抄？”十六捉摸着，只觉得杨大将军深谋远虑。 夜秋澜摇了摇头：“具体怎么回事，我不是太清楚，令牌在母亲留给我的嫁妆里，我并不知道那是一开始就给母亲的，还是发现事情不对后再给母亲藏着的，总之，我无意中发现的时候也挺惊讶。” “原来，这支传说中的奇兵真的存在啊！”十六感慨。 见十六情绪好了起来，夜秋澜扭了扭身体：“阿辰，你先放开我。” 被这么抱着坐腿上，夜秋澜感觉臀部下面是烫的，特别不习惯。 十六紧了紧手臂不撒手，还调整了一下双脚：“坐着不舒服吗？” “……”夜秋澜哑然，怎么又被调·戏上了？ 看着夜秋澜的耳朵一点点染上血色，十六心情舒畅了许多，突然觉得这感觉确实不耐。 不过，最终十六赖皮了一阵还是将夜秋澜放开了，怕玩得太过火，让夜秋澜恼羞成怒。 拉着凳子让夜秋澜坐在一旁，十六让门外的阿木泡一壶茶过来：“皇祖母在念经，呆会儿再去看她吧！” “都说国寺有不少高手，阿辰也是悄悄来，然后悄悄去的？不会被发现吗？”夜秋澜疑惑，十六的功夫到底高到了何种程度？ “看见我，也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我又不是什么犯罪分子。”十六显然对此很熟稔。 等茶端上来，两人不紧不慢的喝开了：“对了，淑妃的事情，我替你做了后面的。” 夜秋澜挑了挑眉，满目疑惑，这几个意思？ “阮家很聪明，近几年知道父皇忌惮强大的外戚，就龟缩了，看起来在朝堂上不显，甚至没有特别高的官位等等，可只要入仕的弟子都握有很重的实权，只不过他们懂得低调。”十六手指轻轻敲了敲茶盏，娓娓道来。 “所以，你的意思是，淑妃即便被打入冷宫，还一样有可能复起。”夜秋澜明悟了，她的确不太了解阮家的情况，现在想来，前世能够在淑妃被撸掉后依旧保证十皇子去封地过得如鱼得水，这的确是一种实力。 “可能性很大。”十六点头：“阮家就算可以不顾忌淑妃，也一定会保十哥，所以，很可能阮家会选择牺牲淑妃来让十哥解禁。”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仔细一想又不无可能。 淑妃不仅仅是被打入了冷宫，连妃位都没了，就算复起，再重新得宠的几率很小。 因为淑妃所做的蠢事，是无法磨灭的错误，将十皇子故意教成那样，不是说事情过后就可以当不存在的。 皇帝见一次就会想起一次，淑妃重新成为四妃之一简直比登天还难。 然而十皇子就不同了，不管他的真性情如何，到底是皇帝的亲儿子，只要将一切过错推给淑妃，十皇子这样还是被母亲控制的可怜孩子，指不定还能引起皇帝的父爱。 “确实如此。”夜秋澜想通了，恍然的点了点头：“与其将淑妃留着给阮家做筏子，还不如不给对手机会，阿辰都做了什么？” 虽然现在淑妃和十皇子，甚至是阮家都不知道是谁在算计，可是十皇子一旦出来，就是搅屎棍，很容易将这池水搅得更混，无意中被波及到也是一种内伤。 十六将事情说了一遍，笑着说道：“你等着看吧，你能让人唆使七月去刺激淑妃，我也能让她为我所用，她有野心，就不会甘愿跟着十哥还饱受虐待。我让人查了一下，她的家境似乎不好，便让阿风许诺了她一个安稳的未来。” 夜秋澜呵呵一笑：“家境不好，不是她算计别人的理由，易蓉蓉若是被她算计成功，现在指不定多惨呢！” 想想前世，因为七月的一次算计，悲剧的不仅仅是易家全族，还有一个翼安侯。 所以，七月就算再可怜，夜秋澜也不同情，哪怕她当初也是被淑妃胁迫。 每个人都得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做坏事总会有风险。 “总之，我承诺的不会少她的，只要她能做得好。”十六淡淡的说道。 “那倒是比淑妃好多了，我猜，淑妃当初承诺给七月的，一点都没来得及兑现。”夜秋澜轻笑，这只会增加七月心底的怨恨。 前世的七月，最后泯灭在岳王的后院，却并没有死去，顺顺利利的混到了岳王成为皇帝，她也不显山不露水的被封了个不高不低的身份。 现在想来，十皇子若是在封地潜龙在渊，那很可能七月也是在潜伏，只等她为十皇子发光发热的那天。 前世七月的事情办好了，自然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对淑妃和十皇子还有感激，不会有怨。 “的确如此，而且，十哥最近变得有些爆虐，七月和张清的日子都不好过。”十六将一切冷冷看在眼里，一般不会插手。 夜秋澜额首，美美的呷了一口茶水，很期待淑妃的下场。 至于张清，现在张妃以为这颗棋已经废了，因为淑妃和十皇子，很难再对她儿子造成威胁。 “还有一件事情，关于你母亲的，我在皇祖母嘴里听说的，后来一直忘记告诉你，不知道你清不清楚？”十六这才想起这茬，缓缓将当时从太后口中知道的一些消息道出。 夜秋澜很平静的听着，没有太大的波澜，有些事情她虽然不明白具体的，可是也猜测到一些。 十六说得如此仔细，倒是证实了她的想法。 263第263章奉命打牙祭 这些真相，不过是更加证明了夜老夫人和夜博云到底有多无耻。 利用流言蜚语来算计杨嫒嫁入杨家，连太后都利用了一把，夜秋澜很想直接问问，这母子俩都是向天借的胆子吗？ 夜秋澜终于知道夜老夫人为什么每次提及太后都带着一种惊惧，原来是害怕太后秋后算账，降罪于夜家。 当初有胆子算计，现在却没胆子承受，老夫人那胆子倒是越来越小。 太后当时既然没出手，现在也就不会专门去翻旧账，这点子道理居然看不透？果然是不懂事的夜老夫人。 “难怪皇祖母会对我另眼相看，原来是对母亲有愧。”夜秋澜想得通皇帝看重她的道理，却不明白太后。 接触了才发现，皇帝和太后之间其实有矛盾的，并没有表面看起来那么和谐，比如在十六的事情上，两人几乎是对立的。 所以，夜秋澜不认为太后会因为皇帝愧对杨家，也跟着对她好。 “那是最开始，现在的皇祖母是真心疼你的。”十六忍不住为太后辩解了一句。 “这个我自然知道，对了，你刚刚说镇国公的夫人也参与了此事？霍思雨的母亲？”夜秋澜挑眉，原来这是宿命啊！ 难怪前世她被封为皇后，镇国公夫人那么忿忿不平，每次有什么命妇活动，都老爱给她找茬。 一直到后来，十二将镇国公干净利落的除了，夜秋澜才觉得没有这根搅屎棍真好。 原本夜秋澜还以为是霍思雨没当上皇后的关系，现在看来还有镇国公夫人和母亲的那点事儿。 好不容易才用背叛的方式将手帕交给打压下去，过了很不好的半辈子，她则得意半生，谁知道手帕交的女儿最后还压了自己女儿一头，镇国公夫人整颗心都扭曲了。 “是啊，若非如此，她那身份也不能嫁给镇国公，据说，当初镇国公其实是想求娶你母亲的。”十六好笑，这里面的事情竟然还如此复杂。 “那镇国公还会娶她做正妻？”夜秋澜不能理解，就算没有成仇，也不该这么一步到位吧！ “这里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估计还有什么是我们不清楚的。”十六挑眉，表示他也不理解。 这时，阿木敲了敲门，轻声在外面说道：“小姐，王爷，太后娘娘念经结束了，问你们要不要过去吃晚饭？” 夜秋澜和十六对视了一眼，就听到十六说道：“我们这就过去。” 阿木应诺后就去回话了，夜秋澜扭头看了看窗外，发现天色快黑了：“原来已经这么晚了。” 这么聊着聊着，时间过得倒是快。 十六也看了看天色，拉起夜秋澜：“走吧，去陪皇祖母吃晚饭。” 等两人来到太后的屋子，迎接他们的便是太后戏谑的目光。 十六是习惯了，夜秋澜也有了抗体，两人坦然无比的坐在太后身边，等待太后特意吩咐的一桌素斋，肯定跟平时吃的不一样。 “国寺的素斋的确不错，吃了几顿之后，总感觉身体反而松快了许多。”太后说的是大实话。 “慈宁宫不是有掌厨？该让他来学学，皇祖母吃这些对身体才好。”十六轻声说道。 国寺的素斋又不是什么不传之秘，学习一般的菜式还是可以的。 “倒是可以试试，不过，小澜儿还在长身体，不要总跟着哀家吃素，不利于身体，辰儿就带着去打打牙祭，多沾点油荤。”太后笑呵呵的打趣，说的是真心话。 夜秋澜微囧，太后真是不遗余力给他们创造机会吗？不过，不得不说这提议是心动的。 夜秋澜食量本来就不小，素斋对她来说吃一两顿还行，天天吃的话，眼睛很快就会冒绿光了。 “皇祖母不用担心，孙儿会安排好的。”十六冲夜秋澜笑了笑，就知道她肯定在心里口水横飞。 “自然不担心，你们玩去。”太后开明得让人意外。 十六见夜秋澜很想落荒而逃的样子，连忙转移了话题：“皇祖母想好了要去行宫吗？” 太后笑容收了收：“去看看吧，人老了，也没几次机会了，你那父皇越发的不着调，去瞅瞅能热闹到什么程度。” 闻言，夜秋澜若有所思，的确是不着调，如果没记错，皇帝不仅仅会遇难，还会遇见一位美女。 一位跟她大姨，杨贵妃有九成相似的美女，可想而知，这美女最后被带回了宫。 但凡有脑子的用脚趾头都能想到，这美女那张脸太刻意的像了，出现得也太巧合了，分明是有人安排好的，可是皇帝充耳不闻，视而不见，只一心宠着这位。 前世太后生病卧床，就没人能管着皇帝的我行我素。 现在太后真的要去，夜秋澜还有一丝期待，对于那个像杨贵妃的女人，她自然是没有好感的。 “孙儿要去巡察，就不能陪皇祖母了，让澜儿陪你去……”十六笑呵呵的打岔，不喜欢太后说这样的话。 今天才知道父皇的身体问题，十六多少有点脆弱，便听不得太后说不吉利的。 “那敢情好，你若是去了，肯定不知道野到了哪里去，还说什么陪哀家？小澜儿去的话，那陪哀家的时间就多了。”太后嫌弃的说道。 夜秋澜偷偷一笑，去行宫的话，除非皇帝开恩，否则她也不算有资格，毕竟还没有嫁。 太后一句话倒是给了她机会。 夜秋澜本来还想着想办法自己去的，她需要保证杨凌的行动不容有失，同时，也想见见那个“杨贵妃”都是怎么吸引皇帝的？ 如果可以，夜秋澜想将这人扼杀在摇篮里，才不管到底是破坏了谁的计划。 这个女人出现得惊奇，死得也够快，夜秋澜到最后都不知道她到底是谁的人？ 反正，只要不是十六的人就行了，看起来十六还不至于干这种蠢事。 晚饭过后，十六又掏出了上次那两张人皮面具，带着夜秋澜去夜市一游，“奉命”打牙祭。 “这张人皮面具你拿着，我离开京城后，你若是有什么事情，记得伪装好。”十六看夜秋澜吃得开心，突然说道。 264第264章说说查到的 夜秋澜点了点头，安慰的说道：“你别担心，我又不是小孩子，你在外面才要多加小心，师父给你的药记得贴身带着，关键时刻是可以救命的。” “嗯，师父真的挺厉害的。”十六很自觉地套上称呼，真是一点不客气。 夜秋澜白了一眼：“走之前，你好好请师父吃顿饭，说不定能得到意外的惊喜，另外，你手里有什么珍贵的草药，若是用不着可以送给他，指不定能拿到一些对你有帮助的丹药。” 夜秋澜唠叨着，完全没有意识到她已经将白夜“出卖”，然后尽可能的给十六划拉好处。 “噗，好，这话你可不能让你师父听见。”十六忍俊不禁，对于夜秋澜的关心是很受用的。 “那是自然，你可得保密。”夜秋澜吐了吐舌头，终于意识到不对。 之后的每一天，十六即使相当忙碌，也都会抽空来夜秋澜这边坐坐。 有时候纯粹就是看一眼就走，会给夜秋澜带一些“打牙祭”的吃食。 有时候能坐上一会儿，再带夜秋澜逛一圈夜市。 如此好几次下来，夜秋澜对夜市也相当熟悉了，感觉这倒是成为她充满了不少回忆和欢声笑语的地方。 第三批圣旨下来的时候，京城又是一番热闹。 这次的圣旨是最多的，还剩下的人个个有份，自然也包括了夜姿纤。 在此之前，夜姿纤已经忐忑到不敢听圣旨了，等太监念完之后，她犹如虚脱一样，整个人都没了力气，脑子一片空白。 最终她还是成功了，被正儿八经的赐给了岳王做侍妾。 虽然身份低得可怜，像是被皇帝用圣旨打批发的其中之一。 可实实在在的让她狠狠松了一口气。 只要进了府，那一切都好说，她谋划那么多，为的就是这临门一脚。 同时松口气的还有镇国公一家，因为有圣旨来就好，至于赐给谁已经不那么重要了。 历届选秀都有这种中选了却没有得到圣旨的，那就是留了自己婚配。 这对别人家来说或许是好事，可对镇国公来说，对大泽第一美人来说，是全天下的笑话。 镇国公从来没有觉得自家女儿的名声如此刺耳过，似乎从别人口中说什么大泽第一美人，那就是满满的讽刺。 正妃都不用想了，位置满了，听完圣旨还能有个侧妃，镇国公不由得松了口气。 至少比想象的还要好一些，虽然被浓浓的警告了，可镇国公真怕皇帝一个不高兴，直接让霍思雨进后宫。 或者说，赐给十皇子，那真是没有了希望。 听到被赐给岳王，霍思雨没有丝毫的惊讶，表情木然，眼中还划过一丝恨意。 叩头谢恩的时候，她的动作都比别人迟两个呼吸，被传旨太监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你说，霍思雨接到圣旨后是什么反应？”夜秋澜坐得端正，一笔一划，速度不快的抄着面前经书，随口的问道。 再次出现的夜幻站在一边不打扰，看到那梵文的经文犹如天书，头疼得不行：“继续关在了自己房里，不过，噼里啪啦的一通砸，那杀伤力比你庶姐也不弱，估计屋里的东西能毁的都毁了，哭得很悲呛。” “悲呛？”夜秋澜对夜幻的用词有些啼笑皆非：“那镇国公府要损失好大一笔银子了。” 夜姿纤是惯会这样发泄，郁姨娘很清楚，所以不敢在她房间里放太好的。 霍思雨以前肯定不会这么玩，闺阁里的摆件那是怎么好怎么来，这一通砸下去，已经不知道能养活多少人。 “可不是嘛！国库老说空虚，人家一砸就是用万字计算银子的，真是不知所谓。”夜幻忍不住吐槽。 夜秋澜闷声一笑，手中的笔却没有乱分毫，持续的抄写了下去：“对了，阿木，那天晚上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 阿木正儿八经的磨墨，仿佛压根儿没有笑点，并不觉得两人的对话有好笑：“还有一点没查清楚。” 夜秋澜“哦”了一声：“说说查到的？” “岳王在倚月楼设宴请客，霍思雨无意中闯了进去，突然之间，霍思雨中了药，就顺理成章的和岳王成了好事。”阿木简洁的将一件事情给概括了，让本来还有所期待的夜幻顿感无趣。 若是真的就这么简单，那也不用十六的人查这么久了。 夜秋澜抬头看了阿木一眼，心下忍不住叹息，真是一点不意外啊！ 不是说岳王和霍思雨的事情，而是阿木的陈述，会将一件跌拓起伏的事情变得平淡如水，没有丝毫激情。 “突然之间是什么意思？”夜秋澜觉得虽然少了点乐趣，可表达是十分清楚的，这就足够了。 “在门外人还清醒着，可是一进屋，就变得不清醒了，感觉是中了药。”阿木表达简洁直接。 “还有什么没查到？”夜秋澜迷惑，有这么个结果就成，过程不一定要全部清楚。 原来，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居然这么严重？ 岳王直接将霍思雨给办了？怪不得霍思雨把自己关在家里，还哭得那么悲呛。 突然觉得，这个词语也没有夸张。 “岳王那天晚上到底要见什么人？”阿木评述：“因为那人似乎没有来，所以不好查。” 夜秋澜刚好写完一张，放下笔等着墨干，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倚月楼？” 倚月楼并非完全的烟花场所，但在京城很有名，属于男女皆可进入的玩耍之地。 因为若是有特殊要求，那也可以成为烟花之地，所以，只能说不完全。 里面有一些玩耍的东西，对于女人来说都有兴趣，因此，不少女子妇人都会出入。 若说男女约见，的确是个好地方，而且环境也不错。 据说这是前朝有一位农女王妃发明的经营模式，后来被其他人学了去，慢慢的发展成了城市必不可少的设施。 倚月楼是其中之一，在京城是最大的，所以倍受上流社会的男男女女追捧，里面的消费也不低。 呢喃了两句，夜秋澜莫名的想到那天，其实夜姿纤来找过她，又说要一起去倚月楼玩的。 265第265章原本不会是她吧 只不过，夜秋澜不以为夜姿纤会有什么好心，她便以脚伤为由推辞了。 她脚伤的事情是真的，夜姿纤便没有再说什么，夜秋澜转身便忘得一干二净。 不是她自恋，夜秋澜突然之间就冒出一个念头，那天晚上，岳王约见的不会是她吧？ 因为平日里有些线索，比如夜姿纤的白月草，到底是岳王让她干什么的？ “霍思雨中了什么药？是春·药？”夜秋澜淡淡的问道，将那抄好的经文放到一边，拿起笔沾了墨汁继续写。 “据说不是，应该是迷幻剂之类的，所以，事后霍思雨不敢闹，看起来就是她自愿的。”阿木淡淡的说着。 一般的那种药，事后及时查证都还有残留，霍思雨要闹的话，完全可以给自己争取到更多的好处。 以霍思雨的性格，吃亏之后应该不会这么忍气吞声。 夜秋澜动作一顿，似笑非笑的看阿木一眼：“迷幻药剂之类的东西，会让人看到自己最期待的一面，当时那种情况，霍思雨会以为是谁？” 阿木淡定低下头，继续磨墨：“当时屋里只有霍思雨和岳王两人，具体情况不清楚。”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真是好强大好完美的理由。 不用想也知道霍思雨把岳王当成十六了，否则，怎么可能主动献身还不反抗。 阿木真是会为十六开脱，以为她想不到吗？ 刚这么想完，夜幻就疑惑的问道：“你们在说什么？能不能别打什么哑谜了，直白点不是很好吗？” 夜秋澜和阿木都看了夜幻一眼，不由得哑然，说的也是，有人就真的想不到啊！ “说什么打哑谜？”十六从外面走进来，一脸茫然。 夜秋澜轻笑，放下手中的笔，站了起来：“正在说霍思雨和岳王那天晚上的事情，如果是迷幻剂，那霍思雨当时看到的人，是你吧！” 十六脸色一黑：“别人的想法我哪能知道？千万别往我身上套。” 看到是他就扑上来？十六忍不住一个激灵，他怎么会干这种蠢事？ 若是真要娶，那也是很快的事情，还不至于这么迫不及待。 阿木和夜幻见十六来，很自觉的退了出去，两人说话更无所顾忌。 “好，咱们不说这个，霍思雨会中招是意外，岳王应该早就布置好了场子，他要算计谁？”夜秋澜其实对霍思雨也是无语的，中了迷幻剂就能轻易把自己交出去？这平日到底想了多少回？ “暂时还不知道，这种布置，看起来是女人。”十六不是没有猜测，但是不能肯定。 夜秋澜将自己的猜测和那天夜姿纤的异常说了一遍，最后总结道：“所以，我觉得是我……连续服用白月草，若是再嗅到红叶草，就能瞬间产生很强烈的幻觉。可红月草比白月草更加难得，在南疆都是稀罕的东西，或许岳王手里有。” “若是单独的红月草，也有致幻效果，意志力强的话可以抵御，霍思雨显然是没有防备。” 这样就能解释夜姿纤手里为什么会有白月草粉末了，而是数量不菲，其实目的是给夜秋澜服用一段时间。 谁知道，夜姿纤竟然知道了白月草和圣蕊花茶的相克，直接就想借此弄死夜秋澜。 十六表情凝重，拉着夜秋澜坐下：“这次去巡察，岳王肯定比我早回京，你要小心他。” “我知道他不怀好意，肯定会警惕。”夜秋澜点头，十六这出门一趟，快变成老妈子了。 想了想，十六还是有些不放心：“岳王去了一趟南疆，手里还不知道有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你多跟你师父学学南疆的草药，另外，我将阿土和阿雪留在王府，若是需要帮手，你不用客气。” 夜秋澜点了点头，忍不住笑：“还真有阿土？这名字听起来怪怪的。” “谁让他没多少选择了？没得改了。”十六挑眉，其本人不知道抗议了多少次皆无效。 “阿雪也是女孩儿吗？”夜秋澜很好奇，十个人里她才见到三个。 “很不巧，是个男的。”十六嘿嘿一笑，明显带着恶趣味。 “你是故意的？”不过取个名字，怎么就被十六玩出了花样来？ “那倒不是故意的，阿雪是最后一个，前面都占完了，只剩下这个，原本有四个丫鬟，可最后进来的丫鬟不喜欢阿雪，就选了其他的，这也没办法。”十六摊了摊手：“先到先选，我一开始就没有固定分配。” “……”夜秋澜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运气也是人生历练的一种。 听十六这么一说，夜秋澜倒是很想见见这位男版阿雪了，就冲他的运气。 秀女的归宿尘埃落定，有人欢喜有人忧，可这都没法再改变。 很快，王爷们就纷纷开始入住王府，第一个还真是十六，好几天忙得脚不沾地的，终于将王府弄好。 王爷入住王府是大事儿，自然要摆一摆宴席，哪怕十六没有准备，也会有人替他好好准备的，比如说，段家。 皇帝有吩咐，内务府还是主要负责人。 十六懒得理会这种事情，任由内务府和段家的人折腾。 段贵妃不能出宫，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也就没有参合。 不过是皇帝还有段家，用这个机会，在青濡王府聚集官员，查看一些自己想看的东西而已。 反而没有主人多少事儿，左右不过是提供了个地方。 十六王府的管家陈伯重点也不在宴客上，只是让人看着内务府和段家的人不能越界，没得莫名其妙祸害了王府。 自家主子好不容易有了自己的地盘，岂能容许别人插足？ 陈伯专门列了一张单子给自己儿子：“这上面的东西，若是明天有人送礼送了，就单独留起来，指不定瑾侧妃的秋瑾院需要摆放，有些东西现在还没收集齐呢！” 陈骁嘴角抽了抽，依旧乐呵呵的好好将单子收了。 陈骁是觉得，自家爹对秋瑾院的重视程度都比这场宴客更加大。 当然，不仅仅是自家爹，还有王府很多人皆是如此，说到底他自己也差不多。 整个青濡王府，秋瑾院和王爷的清湫院是同等级别的重视程度。 266第266章岳王霍侧妃到 瞧瞧王爷给自己院子取的名字，真是司马昭之心……哦，不对，是大家心照不宣。 陈骁暗中给自己一巴掌，让你乱用词语，怎么可以错？ 虽然心里在吐槽，可陈骁还是忍不住乐颠颠的去办事。 自从十六知道夜秋澜在侯府的静秋轩是杨嫒亲手布置的，夜秋澜住习惯了，也很怀念之后，就打算着在王府也还原一个。 不过，夜秋澜房里的东西，真品都收起来了，仿制品才留着应付侯府的。 当初为了仿制，夜秋澜也花了一些功夫，当然无法以假乱真，只不过侯府里没人认得出来罢了。 不少东西可都是独一无二的，若非如此，夜秋澜也不会如此防着侯府之人，一旦被波及得弄坏了，她可没处心疼去。 青濡王府可不会用什么仿制品，因为想要给夜秋澜一个惊喜，所以不少东西只能寻找代替的，这样一来就麻烦了。 所以，陈伯一直揪心，好多东西都没找到呢！ 正好，明天青濡王府设宴，肯定会有很多礼物收，从中寻找一下，说不定能凑几件出来。 青濡王府第一次设宴，众人送礼可不敢怠慢，纷纷挑了一些好东西，还得上档次的，喜气洋洋的赶了个早。 到了王府门口，众人毫不意外的看到陈伯，还有段家的大老爷在接待客人，青濡王一如既往的不见踪影。 果然，十六皇子做了王爷还是这么的任性，客人都到家门口了，也不要期待他态度能好一点。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青濡王嫌弃他们又吵又麻烦，可能够巴结青濡王的机会难得，一个个自然巴巴的凑上来了。 都知道过了今天，要等青濡王府设宴待客，只怕不容易。 这种捧着礼物上门，还被主人各种嫌弃的体验真是新鲜又难得。 此刻的十六，正在小太监小鸽子的伺候下穿戴整齐，四爪金蟒的锦袍，白玉簪青玉冠扣着乌黑的长发，显得他越发挺拔贵气，芝兰玉树，器宇轩昂。 小鸽子将最后的压袍玉佩给戴在十六的腰上，退了两步瞧了瞧：“王爷，你一向不是不喜欢这种场合的吗？今天怎么打扮得如此隆重？” 十六对着面前的镜子照了照，嘴角一勾，眉眼熠熠生辉，精致的五官，流转的眸色，无形之中就溢出一丝丝夺目光华，让天地失色，摄人心魂。 那一瞬间，天天对着这么一张妖孽脸的小鸽子都禁不住有些看呆了。 十六没有回答小鸽子的话，只是上下看了看，自觉很满意的点了点头：“爷今天可好看？” 小鸽子傻愣愣的点头：“可是为什么啊？”很难看到十六这么隆重的打扮，他完全想不透。 一个丫鬟从外面进来，看到十六这样也愣了愣，随即好笑的白了小鸽子一眼：“就你这蠢样，难怪王爷每次都将你留在宫里，今儿个瑾侧妃第一次上门，王爷这是开心着呢！” 十六瞥了小鸽子一眼，冷笑了声，这奴才的脑子果然跟不上。 小鸽子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泪流满面，瑾侧妃第一次上门，又不是直接嫁过来，要不要这么反常？搞得他还以为有什么大事发生。 阿水给十六端了漱口水，一眼看出小鸽子的想法，立刻鄙视的说道：“傻，瑾侧妃可就是以后的王妃，你难道还认为不重要？” 小鸽子也是真的傻了，王妃不是常太师的嫡女吗？怎么就变成瑾侧妃了？这么无视人家真的好吗？ 十六漱完口，看了看小鸽子，微微的摇了摇头，对阿水说道：“你们是不是又忘了告诉他什么消息了？” 小鸽子瞬间来了精神，他是不知道，又不是真的傻啊！ 阿水满脸狐疑：“忘了吗？” 小鸽子肯定的猛点头，表情很委屈，这么重要的消息，他怎么不知道？ “哦，王爷，奴婢以为阿金说了，那大嘴巴怎么会忍得住不跟别人说？”阿水立刻补了一刀：“不过，小鸽子知不知道也不影响什么，晚一点知道也没关系，这么久居然没发现不妥，也有够迟钝的。” 十六看小鸽子被打击得全身垮了下来，直接笑出了声，不过，却没有任何安慰：“澜儿什么时候能到？” 在十六看来，小鸽子是被打击惯了的，这点事情小意思。 被晾在一边的小鸽子顿时觉得凉飕飕的，心都快碎了。 “阿木传来消息，已经离开国寺，算算路程，不出意外的话，半个时辰就能到王府了。”阿水笑眯眯的说着，眼睛里满是期待。 不仅仅是她，其实全王府的人，都对目前人声鼎沸的热闹不感兴趣，对夜秋澜的上门最是期待。 作为十六的得力属下们，目前见过夜秋澜的只有几个，对于谁才是王府以后的女主人，众人心里是有数的。 如果夜秋澜知道十六的消息渠道居然是这么用的，一定会很醉。 大官小官一个接一个的进入青濡王府，陈骁收礼收到手软，却非常乐呵。 不管怎么说，收礼总是开心的事情。 “镇国公霍越世子到。” 闻言，陈骁第一时间抬头，果然看见霍越身边还有一个王府不是那么欢迎的女人霍思雨。 那个唱名的也是人精，跟着就是另外一句：“岳王霍侧妃到。” 听到这话，不少人都在张望，走在前面的回头，走在后面的伸长了脖子。 严格说来这样也没错，可人家还没有嫁呢，多半会说“镇国公嫡女霍思雨”或者“思雨县主”这样的话。 而且，众人都知道镇国公因为圣旨的事情闹了笑话，没见镇国公都龟缩在家里不敢来，指使儿子上么？ 而霍思雨被赐岳王，多少双眼珠子都快跌出来了。 明知道霍思雨心里都快呕死了，也只有青濡王的人才敢这么玩。 众人一看，果不其然的，霍思雨的脸色非常难看，那隐忍的表情看得不少男人都是心揪。 大家都知道，这里若不是青濡王府，只怕霍思雨脾气再好也会当场翻脸，直接走人了。 陈骁冲那唱名的使了个赞赏的眼神，心下也是在偷笑。 267第267章亲手迎进门的 “切，这女人怎么还跟来了？”旁边正在整理礼物的小厮夏乙啐了一口，表情明显不是那么待见。 只要有眼睛的，皆知道霍思雨今天出现在青濡王府都是为了什么？ 除了见青濡王不作他想。 此刻的霍思雨，最应该的是躲在镇国公府不要冒头，更或者去讨好和巴结岳王。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精心打扮，穿戴华丽，一身隆重的来见青濡王，分明是本末倒置。 “让人去通知王爷一声，千万别被缠上了，这里可是青濡王府，没地方躲。”陈骁忧心忡忡。 作为十六的属下，对于霍思雨堵人和缠人的功力是见识过的。 其他地方还可以说是回避，这青濡王府能避到哪里去？ 霍思雨好歹有个县主的身份，属下们不好做得太过啊！ 霍越脸色也不算太好，毕竟他是被拉壮丁的，因为镇国公没脸来这样的场合，他才十三岁都容易么？ 本来霍越出门的时候已经将自己脸皮叠得厚厚的，没想到自家姐姐还来参一脚，事情就更加糟糕了。 可是在镇国公府，霍越管不了霍思雨，只能硬着头皮过来，早已经预料到此刻的脸皮受不住，真是火辣辣的烧着。 顶着岳王侧妃的名头，霍思雨却盛装打扮的来见青濡王，其实大家心照不宣。 深吸了一口气，霍越将两份厚礼放到了陈骁面前，本来只准备了一份，可霍思雨非要跟着来，他就多加了一份，只为安抚青濡王的怒气，也让霍家的脸能够撑得住。 看了看礼物，陈骁眼睛一亮，有一对青花缠枝的花瓶是极品，正好可以用来摆在秋瑾院。 正琢磨着，陈骁就听见耳边传来一个趾高气扬的问话：“你们家王爷呢？这个时候怎么不出来待客？” 霍越狠狠的瞪了霍思雨一眼，在外人面前又不好训斥，一口气憋在胸口闷得慌。 镇国公夫妻俩平日里对女儿宠爱有加，几乎是要什么有什么，完全不会换东西代替。 对于儿子，镇国公的教育很严格。 所以，霍越对这个姐姐几乎没办法，现在是止不住的冷笑，很想看看等父亲知道霍思雨做的一切，会是怎样的反应？会不会后悔这些年来毫无原则的溺爱？ 陈骁呵呵的笑了一声，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扭头一看，心下一咯嗒：“那不是咱们家的王爷？思雨县主管得太宽了。” 顾不上理会陈骁的讽刺，一听十六过来了，霍思雨立刻回头。 陈骁脸色有些青，知道去通知的人晚了，忍不住捂住心口：哎哟，王爷呢，你来得太不是时候了，这里有个大麻烦的好么？ 事实证明，十六看到霍思雨出现在眼前，本来美好的心情确实污染了一部分。 十六横了陈骁一眼，快让陈骁缩到了桌子底下去，不是他的错，真的啊！ 正在这个时候，唱名的声音一抬，带着无限的热情：“安乐侯嫡女夜秋澜到。” 闻言，众人都是一惊，立刻回头，还没有离开的人都起了看好戏的心理。 先不说有个思雨县主都在这打着怎样的主意，作为青濡王的侧妃，夜秋澜怎么会来？现在的女人都这么不害臊了吗？ 就连王妃常乃音都是回避的，只是说常太师带了重礼过来而已。 很快，夜秋澜就用实际行动告诉了所有人理由，并且表示她来得光明正大。 因为姜嬷嬷走到大门前，提起气喊道：“太后懿旨。” 众人面面相窥，只得乖乖跪下，心下已经无力吐槽了，原来人家是携带者太后懿旨来的，得，这位瑾侧妃的恩宠快上天了，也别惦记着看什么好戏。 夜秋澜从软轿里出来，一身清爽，灼灼其华，明明没有很耀眼的打扮，却能恰到好处的吸引人眼光。 不少人看霍思雨的盛装贵气打扮有些腻味了，突然就觉得夜秋澜这样的爽利也不输阵。 十六直接从霍思雨身边绕了过去，到了门口单膝跪地接懿旨。 夜秋澜走到十六面前，浅浅一笑，将一本红色单子放到十六手里：“王爷大喜，太后娘娘赏赐了一些宝贝给王爷镇宅子，不过臣女嘴笨，就不念了，王爷都自个儿看吧！” 这么一句不过两个呼吸，感觉十六才刚跪下。 若是照着单子念一遍，起码也得半炷香的时间，这么多人跪着，估计都得腿麻。 众人一听，顿时了悟，分明就是夜秋澜在心疼青濡王，直接用了最简单的方式，而且将赏赐隐藏了不让人窥视。 毕竟接下来，太后可有好几个孙儿要建府，就算有亲疏，表面上的一碗水还得端平了。 十六轻轻一笑，接了单子说道：“太后万福金安。” 对单子没那么感兴趣，十六很清楚这表面上皇祖母会做得很好，私底下，太后早已经赏了他许多好东西了。 陈骁机灵的上前拿了单子，指挥着送赏赐的太监和宫女将东西放在指定位置，并且让夏乙轻点一番。 至于陈骁，眼神使劲往夜秋澜身上瞄，心情有些小兴奋。 其他人搭着不用跪那么久，禁不住感叹夜秋澜会做人，这还叫嘴笨不会说话，那很多人都是哑巴了。 不过，众人对十六和夜秋澜还是很好奇的，眼珠子一错不错的看着这里，期待着后续。 哪成想，青濡王根本没有考虑过他们的承受力，竟然直接伸手拉起了夜秋澜，亲自将人请进了王府大门。 十六压根儿没有多想：“太后这些日子的食欲可好？” 十六天天到国寺报道，对于太后的情况很清楚，这话自然是说给大家听的。 殊不知众人的注意力已经放在了他手上。 瑾侧妃第一次上门，是被十六亲自请进门的，这等待遇，即便是王妃来也超越不了了。 而且，看青濡王对夜秋澜的态度，不少人有点将眼珠子掉出来。 青濡王对女人什么时候这么温和过？ 众人再一次发现，原本想要看夜秋澜笑话的心思已经没有了，深深的体会到这位侯府嫡女的笑话似乎不好看啊！ 268第268章且行且珍惜 夜秋澜牵得也很自然，她以为这是十六故意在抬高她的身份。 大户人家的奴才都是看碟下菜的，夜秋澜可不想被王府的下人看弱了，不然到时候嫁过来有好果子吃。 “太后娘娘的胃口还不错，有劳王爷关怀了。”夜秋澜跨进门，眼神在围观众划过，最后落到了呆滞的霍思雨身上。 眸色一闪，就在大家以为要爆发点什么的时候，夜秋澜将眼神淡淡的移开了。 进门之后，夜秋澜将手收了回来，守礼的冲十六低了低头：“王爷，你忙你的，臣女虽然是代表太后过来祝贺，可担不起王爷如此慎重的接待。” 十六笑了一下，根本不理会旁人，伸出手臂继续拉过夜秋澜的手，大踏步的往前：“别那么客气，用不了多久你就要住这里了，本王带你去看看，提前熟悉熟悉。” 夜秋澜一愣，被动的被拉着往前，小跑了几步才能跟上。 围观众洒然，禁不住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也只有青濡王能够当众说这样的话了，换成其他人多少还是有点矜持顾忌的。 不对，应该说，青濡王竟然会说这样的话？真是难得啊！ 上一刻还想着夜秋澜遇上不解风情的青濡王，这日子该过得怎样的虐？下一刻就集体被打脸了，难道说，就上次封王的时候，青濡王便对夜秋澜看对了眼？这么夸张？ 搞了半天，他们傻愣愣的猜测一阵才像个笑话。 众人对视一眼，纷纷散去，临走时都禁不住瞧了瞧已经傻掉的霍思雨，还好，最大的笑话在这儿呢！ 霍越脸色已经不能再黑，很想就这么一走了之，扔下霍思雨继续在这里发呆。 可是不行啊，姐弟俩都姓霍，他根本就无法避开。 霍越一个手肘戳在霍思雨腰上，那种力度，瞬间将霍思雨疼醒，还差点惊呼出来：“你干什么？” 霍越冷笑了一声：“是我问你要干什么才对，顶着岳王侧妃的名头这样打扮来青濡王府就算了，你还为青濡王黯然神伤，你这是要表现对皇上赐婚的不满吗？你不要命了，我还要呢，国公府上上下下几百号人都还要命。” 霍思雨一双漂亮的眼睛中溢出了泪水，心下满是不甘心和愤恨：“你看见了么？你看见了么？他会主动牵女人的手，他是会做的，表情还那么温柔，为什么对我就从来没有这么温和过？为什么？” 霍思雨呢喃着，似乎又要陷入自己的悲伤思绪里。 其实那天晚上过后，霍思雨就知道她跟十六不可能了，可是自己不要脸的追着一个男人跑了这么些年，瞬间让她放弃，如何能接受？ 霍思雨想得真的快肝肠寸断，好不容易趁这个机会，鼓起勇气来见一见十六，想要断了自己的念想，却不想一句话没能说，却看到她更加执念的一幕。 霍越气得七窍生烟：“行啊，你就继续这么玩，到时候惹怒了皇上，让皇上直接降罪于你，把国公府全家抄斩，连岳王的侧妃位置都能再空出来一个。” 说罢，霍越也不再理会霍思雨的神神叨叨，转身走向了待客的大厅。 被十六拉着走，夜秋澜脚步也快了许多，只能尽量保持礼仪。 所幸没过多久，十六就发现了不对，特意放缓了步伐。 到了三岔路口，夜秋澜听到了不远处的热闹，十六却一拐，带着她走上了另外一条路。 夜秋澜前世来过青濡王府，对王府的布局多少有些印象，这条路分明是去内院的。 “阿辰，姜嬷嬷还在大门口呢！”夜秋澜忍不住开口说道，这附近已经没有其他人了，说话就要随意得多。 姜嬷嬷可是太后的心腹，她这样也太怠慢了。 “放心，阿水会好好招待她的。”十六表示已经考虑到了。 十六再次放慢了步子，将夜秋澜拉上来并肩而行。 夜秋澜吐出一口浊气：“没想到思雨县主还来了。”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还被禁足在侯府呢，后来只是听说过霍思雨的行为，并不知道具体的。 没想到，霍思雨真的敢这么做…… 更没有想到，霍思雨这么做了，岳王对她还能有种征服感，所以一直宠着。 夜秋澜是不理解男人的想法，在她看来，霍思雨跟常乃音其实没什么不同。 只不过一个是身体给岳王戴了一顶绿帽子，一个是心里装着别人，可是前者死得很惨，后者居然可以得宠，对于男人来说，身体的干净真就那么重要吗？ 说实话，常乃音和霍思雨相比，常乃音好歹尽了主母的责任，除了子嗣的事情相对自私以外，处处还是为岳王着想的。 至于霍思雨，真不愧是侧妃人选，享受着岳王的宠爱想着别的男人，一直都是岳王在对她好啊！ “所以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吗？”思及此，夜秋澜不由得将心里话给说了出来。 本来准备接夜秋澜的话，十六突然听到后面一句，脚步停了下来，转身看着她：“不可否认，这是人之本性，不过，还有一句话叫‘且行且珍惜’，自己想通了就好，一味的去追求自己得不到的，反而会错过更多的风景。” 夜秋澜噗的一笑，驱散了内心的那丝伤感：“阿辰真是跑寺庙跑得多了，说话都带着一股禅味儿。” 十六眉头一舒，两人继续往前：“你啊，有时候想得太多，霍思雨已经是岳王侧妃，跟我们关系不大。” 夜秋澜摇了摇头：“有人非要凑上来，那是没办法的事情，我觉得，霍思雨不会轻易放弃的。如果……” 夜秋澜顿了一下，脑海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些关于十六的事情。 “什么？”十六顺着话问道。 “如果这次赐婚没有阿辰，大家都进不了十六王府，霍思雨还能自我安慰，至少也没有人得到。”夜秋澜轻笑：“可现在有王妃，又看到你这样对我，霍思雨的执念只会更强烈，指不定还会做出什么意外的事情来。” 269第269章只是代表么 因为都得不到，十六就是被供起来的，哪怕霍思雨自己也只能看着，至少心里平衡。 远远的看着，时间一长，感情就会沉淀，最初的执念会变成缅怀。 现在，肯定是倍受刺激，让执念越来越深。 很不巧的，岳王府就在对面，抬头不见低头见，彼此之间要有个什么，消息传递最快。 时时能听到消息，夜秋澜就不信霍思雨还能沉淀，还能忍得住。 “意外？”十六抬手磨蹭着下巴若有所思，其他的都好说，意外肯定不允许，嘴上还安慰着夜秋澜：“不用在意，十二哥对女人是很有自信的，那天晚上虽然是意外，可到底也有将计就计，十二哥打霍思雨的主意很久了。” 夜秋澜也不再烦恼，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还没怕过谁：“那天晚上，霍思雨怎么会在倚月楼？” 按理说，等待圣旨的秀女都会尽量呆在家里，免得被人算计了去。 何况还是倚月楼这种地方，简直就是事故频发的地方，霍思雨也真是心大。 闻言，十六犹豫了一下，眼里还带着愤恨。 见状，夜秋澜立刻懂了：“不会是有人用了你的名义约霍思雨出来的吧！” 十六不忿的看了夜秋澜一眼：“这种时候，你可以不那么聪明。” 夜秋澜捂嘴偷笑：“抱歉，这是天生的。” 难怪霍思雨一进屋就将岳王当成了十六，迷幻剂也没那么快勾出心中所想，还速度的滚床单了。 迷幻剂到底不是春·药，没有足够的心理想法是不会出现异常的。 原来，这是事前就有了暗示，霍思雨中招就不稀奇了。 不过，一想到岳王居然是用迷幻剂来对付她的，夜秋澜暗中冷笑了一阵，岳王这是不怕死。 若是夜秋澜真的被勾出心中所想，估计会恨不得杀了岳王，要想借此占她的便宜？没门。 “你以为夜姿纤将白月草用作他处，是怎么在十二哥面前过关的？甚至还让十二哥答应娶她为妾？”十六哼唧了一声，这才和盘托出。 “哦，原来是有霍思雨做筹码？”夜秋澜懂了。 那天她用脚伤的理由拒绝了夜姿纤，夜姿纤就将霍思雨塞了过去，因为她知道岳王对霍思雨的窥视，以及镇国公对岳王夺位的帮助。 前世这一局就是专门针对霍思雨设的，很巧的是，岳王虽然不甘不愿，却也是利用了十六的名头才将霍思雨约出来。 这一世，岳王竟然用这一局来对付夜秋澜，却被夜姿纤横插一杠子，搅乱了原本布好的局，阴差阳错的依旧让霍思雨进入了陷阱。 只能说，夜姿纤不想让岳王娶夜秋澜，这一把后腿扯得不错，偏偏还能让岳王满意。 唯一的意外就是夜秋澜圣旨下得太早，让岳王措手不及，那些针对夜秋澜的后续直接搁浅。 “是啊，这投名状真是选得好，不过，居然敢利用我的名头，本王的名字可是那么好用的么？”十六一想到自己名字在其中所起的作用就有点咬牙切齿。 夜秋澜点了点头，夜姿纤的确是太胆儿肥了，以为自己做得隐秘就没人查得到？ 实际上众皇子暗中的势力，真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她前世因为有用，接触过一些岳王的势力，那还未窥得全貌，也明白了自己原本的想法多么天真。 这件事情的前因后果，不仅十六能查到，岳王也照样能查到，夜姿纤有些太过自作聪明。 岳王之所以隐忍不发，还能让夜姿纤如愿以偿的进入岳王府，不过是因为得到的好处足够。 “不施加一点教训，还真以为老虎的虎须是随便摸的？”十六冷笑一声，没打算就此放过夜姿纤。 这都踩着他得好处了，十六不以为自己还能原谅，他从来都没有那么好心。 “阿辰，老虎的虎须是用来拔的，老虎的臀部才是用来摸的。”夜秋澜实在不忍心说“屁股”两个字，只能转换一下。 十六脸色一黑：“矜持矜持，大家闺秀的礼仪呢？” “我又没有哪里说错？”夜秋澜嘀咕，十六这是恼羞成怒。 说笑间，两人来到了王府主院，十六所住的地方。 青濡王府不是现修的，而是曾经的一座大宅子改建的。 基本格局没有动，修整的是细节方面。 一进院子，两边便是曲折游廊，阶下青石路干干净净，圆滑清冽。 鼻尖萦绕着一股异象，但见视野范围内佳木葱郁，奇花闪烁，花团锦簇，剔透玲珑。 不远处还有一池荷塘，波光粼粼，莲花浮水，假山上的那一带清流，轻轻浅浅的洒下，声音不大，却吸引人留足。 七月，正是荷花盛开的时候，夜秋澜站在白玉石栏外，眯着眼欣赏着这巧夺天工的设计，不由得有些惊叹。 前世虽然来过青濡王府，可肯定不可能进十六住的院子，无论是谁的府邸，主院都是最秘密的地方，不容别人插足。 所以，这样的景色，夜秋澜也第一次看到。 白玉石栏外的平台上摆放了一张八仙桌，上面放着几碟精致的点心，真是一个让人心旷神怡的好地方。 十六拉着夜秋澜坐下：“让厨子试做了几样点心，你尝尝看？有没有特别喜欢哪一种点心的？” 被一种安静的大自然气息包围着，虽然知道这是工人建出来的，可夜秋澜依旧觉得心情很好，目不暇接的四下打量，从善如流的捻起一块糕点，嘴角的笑意怎么也收不住。 “糯米做的糕点总觉得不错，可惜不能多吃，容易顶胃。”在这种环境下一放松，夜秋澜不由自主的将心理话给说了出来。 “是吗？”十六撑着下巴，看着夜秋澜两颊鼓鼓的，像只松鼠：“你今天只是代表皇祖母过来祝贺我的？” 夜秋澜眼神从风景中移到了十六脸上，领悟的笑了笑：“不然呢？我还能个人来吗？霍思雨都还知道拿自己弟弟做挡箭牌。” 十六不太高兴：“又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这里指不定就是我这一生要住的地方了，还有你的下半辈子……” 270第270章第二七〇章男人都爱的 知道十六的意思，夜秋澜忍不住偷笑：“所以呢？” 十六带着希翼的眼神一寸寸的暗下去：“所以，你就没有祝贺我吗？” 夜秋澜忍耐着翻腾的笑意，这会儿的十六，完全像个要糖吃的孩子：“我有祝贺你啊，刚进门的时候就说了的。” “……”十六有些心塞塞的，这么多人送礼物他看都不想看一眼，可最期待的居然没有。 一想到夜秋澜最近住在国寺，似乎没准备也正常，太后那些东西可是早准备好的。 十六不断安慰着自己，也给夜秋澜找好了理由。 一个无心一个有意，两人倒是默契的避开了这个话题，没有继续。 夜秋澜寻找着话题，却发现十六恹恹的，与他这日的精神打扮有些违和。 暗笑了一下，夜秋澜便说要出恭，十六叫来了小鸽子过来带她去。 等夜秋澜一离开，十六幽幽的一叹，没注意到阿木走进了，将一个长长的匣子放在他面前。 “什么？”十六眸子微眯，有些意兴阑珊。 阿木嘴角可疑的抽动了一下：“是小姐送给王爷的，说是要送到王爷手中，所以没有经过大门的登记入册。” 闻言，十六动作没有变，眼睛却亮了，熠熠生辉之处仿佛洒下点点碎光，潋滟卓越，整个人突然之间就变得璀璨夺目起来。 十六修长的手指敲了敲木匣子，明明迫不及待又仿佛有点踌躇，稳了稳心神才缓缓打开。 这么长的木匣子，多半就是刀剑之类的东西。 十六定睛一看，里面躺着一把古朴黑鞘的剑。 剑鞘上几乎没有装饰，只有细细的不起眼的不规则花纹，粗粗一瞧就有一种历史的厚重感迎面扑来。 十六手指拂过花纹，凹凸不平的触感划过指腹，掠起一丝沧桑感。 剑没有出鞘，却能让人感觉到一分凌厉，越盯得久，越能心寒。 手指拂过剑柄处的“辰光”两个字，十六眼神波动，心境不平，面色带着丝丝异样，薄唇轻吐：“辰光？十大名剑？” 阿木难得的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谁也没有想到，传说中的十大名剑第三——辰光剑居然在杨家手里，并且用作了嫡小姐的陪嫁，如今就在小姐的嫁妆里，为了送给王爷做贺礼，小姐特意去取出来的。” 要说杨家的确是奇怪，谁会拿剑做嫁妆？真不怕会有血光之灾吗？ 不过，辰光之名的确非同凡响，就这一件，抵得上百抬嫁妆了。 难怪抄了杨家就能让国库变得充盈，瞧这，就是壕啊！ 正当十六惊喜无边的时候，夜秋澜已经在暗自偷乐了，速度从茅房出来，净手时看了看那端着盆的小鸽子：“你一直盯着我做甚？” 夜秋澜知道面前这人就是十六的贴身太监小鸽子。 岁数不大，貌似单纯，在某些方面实则机灵得很。 一般王爷出宫建府都不喜欢再带太监，十六似乎只带了小鸽子一人。 被点破，小鸽子脸一红，低头呐呐：“奴才不敢，瑾侧妃恕罪。” 闻言，夜秋澜哭笑不得，原来小鸽子还是宫里那一套，没适应过来啊！ 夜秋澜擦干手往回走，突然问道：“你在好奇我哪一点？” 小鸽子果然中招，立刻回答：“就想知道瑾侧妃长什么样？” 夜秋澜也不恼，反而有些好笑：“哦，是这样啊！”原来小鸽子在某些方面是真的单纯，一个人的性格怎么会同时存在这么极端的两面？ 前世她跟十六打过的几次交道，小鸽子都在的，精明得让人完全不想跟他说话。 小鸽子终于发现自己不小心就说漏嘴，连忙抬手捂住，眼睛带着忐忑和懊恼。 夜秋澜轻笑一声，回到了荷塘边，远远的就看见十六在舞剑。 凌厉的招式，生生被十六舞出了一种翩若惊鸿的感觉，衣魅翩翩，墨发飞扬，贵气卓越，身挺如松，手中的辰光剑在内力的加持下，不断闪过一些细碎的光点，所过之处便是强大的杀伤力。 这就是辰光剑？夜秋澜有些意外，没想到古朴到有些不起眼的剑身在具有杀伤力的时候，竟然还可以如此美丽。 当真是不出则已，一出惊人，还相当惊艳。 夜秋澜现在知道自己嫁妆里有一柄辰光剑，前世真是傻到家了，嫁妆搬到岳王府都没有发现，反而被岳王瞧见了拿去。 最后，岳王用此剑招揽了江湖上有名的慕容世家，简直如虎添翼。 夜秋澜对于江湖的事情知之甚少，后来在一次杨凌的数落中才知道，辰光剑是传说中的十大名剑之一，没等她想办法要回来，考虑给杨凌用的时候，岳王已经拿去招揽了慕容世家。 即便是不闯荡江湖的夜秋澜都听过慕容世家的名号，何况是男人？ 直到那个时候，夜秋澜才深刻体会到辰光剑的价值。 正想着，那厢的十六已经长身而立，长剑倒提一背，轻吐一口浊气收功了。 “阿辰？如何？”夜秋澜知道男人都爱名·器，不管是会武的，还是不会的，都有一种潜在的渴望，这就像女人天生爱首饰珠宝。 十六眸含星光，伸手将夜秋澜拉到桌边：“谢谢，入手轻若鸿毛，用时触感随心，辰光剑果然名不虚传。” 十六眼睛出奇的亮：“这是我从出生以来，收到的最昂贵的礼物。”不是说价值，而是心意。 巧合的是，此剑和他的名字都有个“辰”字，让人有种天生拥有的错觉，更添了几分欢喜。 夜秋澜注意到十六的惊喜，心情也忍不住飞扬起来，这种讨得别人欢喜自己也开心的情绪她很少有体会：“你懂剑就好，放我那里是明珠蒙尘，可惜了一柄名剑。” “铮”的一声还剑入鞘，十六嘴角勾起完美的弧度，真是压都压不住。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就离开了主院，夜秋澜都来不及好好逛一下。 好歹有那么多客人在府上，十六就算再任性，也不能消失太久的。 多少也得给皇帝一个面子，也不好让段家难做。 271第271章小叶嬷嬷的厉害 最重要的是，皇帝的赏赐已经出宫了，十六这个主人得去接旨。 伴随着皇帝的圣旨和赏赐，还来了一大堆宫里的贺礼。 皇后的，段贵妃的，还有其他妃嫔，这个时候就算对十六再不喜，也会跟着皇帝走。 前面的需要跪拜行礼，后面的十六都懒得看一眼。 夜秋澜已经汇入宾客里，跟白思涵成功会晤。 白思涵上上下下的打量夜秋澜，心下是有些惊奇的，大门口的事情已经传开了，这会儿看夜秋澜笑话的减少了，纷纷谨慎起来，不愿意得罪了夜秋澜。 “原本我还在担心你的，没想到你不知不觉竟然将青濡王收服了？怎么做到的？”白思涵有些好奇。 夜秋澜哑然：“这话可不能随便说，王爷的想法我哪敢揣度，什么收服不收服的？你给我留条后路走。” 白思涵轻笑不语：“不过，你这样我反倒是放心了。” “你家那位……你也可以放心。”夜秋澜还不算了解，不敢随便说，只能不着痕迹的安慰。 白思涵笑了笑：“你不用安慰我，某些人天天在女人房里醉生梦死还能让人放心？我只希望不要在我嫁过去之前就成了寡妇。” 夜秋澜被逗笑出了声：“你想太多了，用不着这么咒自己的夫君吧！” 看得出来，齐钰的形象真是深入人心，若非跟着十六她也不会了解真相。 “我不是咒他，我是真希望他能好好的，若不然我直接冥婚？还是皇上重新给我赐婚，都是折腾，其实这样最好。”白思涵说得极淡，真没有放在心上。 见状，夜秋澜也不知道怎么劝了，白思涵嫁过去肯定就会发现真相，说不定是人家小两口的乐趣，她点破了就是破坏，似乎有点不好。 “不会发生你想的那些事情。”夜秋澜说得肯定，可惜没什么说服力。 有人走了过来，熟悉的说道：“秋澜，王府就这么办一次便发了啊！” 看见易蓉蓉那精灵古怪的样子，夜秋澜和白思涵都笑了，默契的不再提夫君的事情。 “易家还能缺了你银子？值得你大惊小怪的？”白思涵白了易蓉蓉一眼。 虽然很多人都在惊叹，在羡慕，可没几个能有易蓉蓉那家底的。 “我不缺银子，但是不等于眼瞎到看不见好东西，对了，秋澜，上次你接到圣旨，我让人送你府上的东西，真没有到你手里？”易蓉蓉突然说起了这茬。 夜秋澜因为身份原因，最近都是上流社会的重点关注对象。 安乐侯府有什么动静，很快就会传遍耳朵。 夜秋澜去国寺那天，叶嬷嬷的动作自然也被大家看在眼里。 抱歉的一笑，夜秋澜就知道会这样：“当时祖母说要归入库房，等我出嫁再拿出来给我做嫁妆，我不好反驳，收礼的时候我又不在就没有看到，不过现在在我手里了，谢谢。” 易蓉蓉动作稍微有点豪迈的喝了一口茶：“谢什么？我只是怕好东西落到了别人手中，你那家也真是的，小妾当家就不说了，居然还这么算计。” 白思涵给易蓉蓉使了个眼色，让她说话别那么直，安乐侯府毕竟是夜秋澜的娘家。 不是说夜秋澜会因此不高兴，而是不能让夜秋澜被人说不孝。 易蓉蓉猛然醒悟，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是那个意思……” 夜秋澜摇了摇头：“没关系，有些事情大家心知肚明就好，我是不好说，放心，我没有吃亏的。” “有小叶嬷嬷在，你的确可以放心很多。”白思涵岔开了话题，以防被人听到。 夜秋澜挑了挑眉：“小叶嬷嬷？你知道我家那叶嬷嬷的来历？”说起这个，她倒是一直忘了问十六，总觉得叶嬷嬷有点眼熟。 白思涵抿了一口茶：“听说了一点，青濡王有个奶娘姓叶，你家那位是这位的亲妹妹。” 夜秋澜诧异，原来如此，她就说怎么看到叶嬷嬷有点眼熟，原来不是见过她本人，而是看到过叶嬷嬷的姐姐，十六的奶娘。 白思涵声音更小了一点：“小叶嬷嬷很厉害，正是你需要的，看来青濡王真的有把你放心上。” 夜秋澜惊奇：“很多人知道这件事情？”那十六隐藏的一些东西岂不是被很多人看在眼里？ 白思涵摇了摇头：“绝对没多少人知道，我不过是小时候偶然听说的，我爹娘都不清楚，不过是十六殿下身边一个不起眼的奴婢，还转了奶娘一道弯，哪能都去查清楚？” 夜秋澜松了一口气：“这还差不多，怎么个厉害法？” 小叶嬷嬷的本事，在要回礼物的事情上初见端倪，具体的夜秋澜还真不了解。 白思涵一脸佩服的说道：“这件事情说起来稍微有点话长，当年叶嬷嬷的家受灾比较严重，而且父母双亡。” “叶嬷嬷是老大，看到需要银钱生活的弟弟妹妹，自愿卖身为奴，后来辗转到了段家，过上了不错的日子。” “老二虽然是个弟弟，可念旧情，面对一屋子来打秋风的亲戚，竟然有些撑不住，小叶嬷嬷为了保住这个家，吃了不少苦头，满满变得彪悍起来，在当地的名声也不好听，泼辣到最后没人敢上门，也包括提亲的。” “后来叶嬷嬷被选中成为十六皇子的奶娘，这才将弟弟妹妹接到了京城，过上了好日子。小叶嬷嬷因为姐姐的关系，接触到不少宫里的规矩，大户人家的习惯，表面的脾气是改了，可本质一样，甚至比她姐姐更能适应宅门内院，手段还厉害。” 夜秋澜和易蓉蓉听得一愣一愣的，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这样的人生经历也的确够跌拓起伏的。 白思涵会说小叶嬷嬷比她姐姐更厉害，那是因为她从小经历得太多，为了一个不经事的哥哥，还有弟弟妹妹也算不管不顾了。 而叶嬷嬷在段家当丫鬟，后来当了十六的奶娘，虽然见多了宫里和大宅门的隐私，可日子过得还是不错的。 尤其是十六成长起来之后，把自己人还算保护得很好。 “原来我家那位小叶嬷嬷这么厉害？”夜秋澜有些意外，看来十六也不是随便送人过来的。 272第272章该不会是觉得好玩 这么说，这位小叶嬷嬷的确很适合她，有很多对付极品亲戚的经验，加上有青濡王的身份压着，夜秋澜可以省心很多。 “这些你都知道，挺厉害的啊！”夜秋澜夸奖了白思涵一句，她多活一世都不知道呢！ “年少不更事，听什么都觉得稀奇。”白思涵洒然：“那时候听说了十六皇子的奶娘，就多了解了一点，嬷嬷的事情不是什么秘密，只要有心查，前因后果很明确。” 易蓉蓉喝了一口茶：“这么说，秋澜可以轻松一些了。” 闻言，夜秋澜和白思涵点了点头。 夜秋澜没想到叶嬷嬷的来头竟然这么大。 大户人家选奶娘，尤其还是给皇子选，自然要身家清白。 叶嬷嬷这样的是家世复杂，经历忐忑，不代表身家不清白，所以也不用瞒着。 说话里，宫里出来的大头已经完了，剩下的都是妃嫔们搏存在感来的，不需要太过关注。 夜秋澜虽然跟白思涵说着话，可总觉得有几道犀利的眼神如影随形，有探究，也有怨毒。 那怨毒的其中一道，不用多想，肯定是来自于霍思雨，其他的还没空查看。 霍越将霍思雨看得死死的，而且一直有些心惊胆战，生怕霍思雨突然暴起，去找夜秋澜的麻烦。 在这样的大场合，真就是闹天大的笑话了。 霍思雨一开始看到夜秋澜的确有些不理智，幸好霍越死死的掐住她：“霍思雨，你给我清醒一点，你若是敢上去闹，岳王还在呢，你真以为有个大泽第一美女的名头就可以无所顾忌了？你想清楚，你现在闹了对自己有什么好处？岳王侧妃的位置你还坐得稳吗？” 霍思雨的确是被当头棒喝，因为她心里很明白自己赌不起。 十六不会给她好脸色，要是今天闹了更大的笑话，岳王那边恐怕也要吃个挂落。 霍思雨赌不起侧妃的地位也不保，她很明白若是不笼络住岳王，她以后才会是全天下真正的大笑话，可以经常拧出来笑一辈子的那种。 指甲在掌心掐出几个月牙印，霍思雨还是知道什么对自己才是最好最正确的。 那天晚上的事情，霍思雨不是没怀疑过，但是她找京城有名的大夫查过，什么都没有，更没有她怀疑过的某种药的痕迹。 霍思雨最后根本不知道该相信大夫，还是相信自己的感觉，那么真实的幻觉，可能吗？她一个人好好的，怎么就会出现那么严重的幻觉？ 找不到理由，霍思雨就只剩下恍惚和悲伤，特别是想到十六这次被赐婚，虽然是众皇子里最少的，可也有一个王妃一个侧妃。 越想越心疼，霍思雨感觉都快不能承受，今天十六那样对夜秋澜，还给她更深更重的一击。 不提岳王还好，每听一次，霍思雨心中的怨恨更深一分，她总觉得那天晚上应该不是巧合，虽然她找不到证据，也没想通真相。 夜秋澜其实一直防备着，等待霍思雨会忍不住出招，可没想到她生生给忍住了。 诧异的时候，夜秋澜突然想明白，霍思雨其实没有她表现的那么不在乎岳王侧妃的位置，只不过上辈子的岳王越宠她，她就越能任性而已。 甚至最后她越在乎别的男人，岳王越有征服感，说到底，霍思雨对岳王还是很了解的，只是选择了一条相对奇怪的路。 就说单方面的付出怎么可能一直得宠，看得出来，在大家不知道的地方，霍思雨对岳王肯定还是另外一面，这才让岳王欲罢不能。 夜秋澜这才惊觉，霍思雨其实隐藏得也挺深的，果然在深宫混，又能屹立不倒的人都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霍思雨和岳王之间倒是真有意思，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岳王还是挨的那个。 哪成想，霍思雨这边稳住了，快到吃饭的时候，反而有其他人没稳住。 夜秋澜三人刚站起来，突然从旁边窜出来一位粉红小女孩，大约十一二岁的样子，猛的伸手要挽住夜秋澜。 夜秋澜肯定不喜欢被人碰，还是来历不明的女人，真是危险了。 最近勤于练武，又在国寺那种清幽的坏境里，夜秋澜心态很好，再加上前世的经验，竟然很快就赶上自己前世的水准。 所以，脚下还不用动，夜秋澜不经意的一个抬手动作就避开了。 那粉红小女孩捞了个空，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回头就一脸委屈被欺负了的样子。 夜秋澜看得真切，女孩儿根本不会摔倒，她是故意动作那么大的，从而瞬间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然后表现出一副楚楚可怜。 夜秋澜可不是被欺负着长大的，一看这情况，还没来得及打量那女孩子都长什么样，立刻借着刚才抬手的机会优雅的拨了拨耳边的发，让动作看起来无比自然。 同时，脸上布满了疑惑，率先开口说道：“这位小姐是哪家的？你想抢道其实可以明说，大家今儿个来这里是缘分，也都是来给青濡王祝贺的，看在你还小几分的份上自然也不能欺负你，你若是明说，我肯定往旁边让一让，免得你撞到了桌子。” 夜秋澜说着还示意的扬了扬下巴：“这撞疼了是一回事儿，撞伤了可不好，女儿家的身体可得好好爱护了。” 刚才那一下肯定没撞到，夜秋澜故意如此说，是要将大家的注意给拉过来。 就女孩儿目前的站位而言，她不可能是从另外一边过来的，只能从夜秋澜和桌子之间走过。 可问题也来了，平白无故的，干嘛专门从别人和桌子中间插过去？其他地方明明有很大的空隙啊！ 所以，那女孩儿的楚楚可怜和委屈就变得有些心机沉重和可恶了。 白思涵回头看着，这会儿冷笑一声：“咦，这不是段家的嫡小姐，段韵吗？秋澜可能不知道，段韵这小姑娘啊，就是爱玩，每次都能看到什么‘好玩’的就会惹出点什么来，这次该不会是觉得夜秋澜和桌子之间的缝隙好玩，想要穿一下玩玩吧！” 273第273章所有人都在欺负你了 闻言，夜秋澜顿时了悟，段韵，听这姓就知道，是段家的人，青濡王的表妹。 前世，段韵也曾经被赐给十六做王妃，依旧是未过门，她是“任性”的“爱上”了别的男人，从而死活不嫁十六，最后还私奔了。 青濡王一度成为别人的笑料，觉得做男人没有魅力。 所幸，十六自个儿不在乎罢了。 而段韵，也听过的，惯会装纯装不懂事，仗着年纪小就以玩闹为由将事情给揭过，上流圈子内不少女人都吃过她的亏。 这种事情，不是知道就能避开的，就好像刚才，段韵突然从旁边跳出来让人防不胜防，再一幅你欺负我的委屈模样，给人第一感觉就是段韵被欺负了。 不过，夜秋澜反应够快，立刻将破绽摆在众人眼前，加上大家反应过来段韵都什么人，段韵那一套自然不攻自破。 白思涵的话也是犀利，众人再也不觉得段韵可怜了。 尤其是以前被段韵欺负过的，心有戚戚焉，看着段韵的眼神都带着愤然和不屑。 段韵收起了几分委屈，被夜秋澜的反应打了个措手不及：“我不过是心急，超了一下近路而已，哪有你们说的那样？欺负人啊！” 白思涵气笑了：“段小姐选择近路的方法当真是奇特，把人撞了还说别人欺负你了？段小姐，你也不小了，能不能不玩这种把戏了？十二岁，人家秋澜不过比你大一岁而已，谁欺负谁啊？” 段韵动作一僵，夜秋澜打扮相对成熟一点，的确看不出，只比她大一岁的样子。 围观众女轻笑一声，看向段韵的眼神都充满戏谑和不屑，几年前是这样的打扮，现在还这样，段韵就没长大过。 只不过顶着段贵妃侄女的身份，一般人也不敢惹。 当然，段韵似乎不在意这些眼光，我行我素。 若是会在意别人的看法，那之后也不会跟人私奔。 奔者为妾，在段家过着公主般的生活，出去过的日子可想而知，何况，听说还是个穷书生。 段韵被白思涵堵了，而且还被众人明目张胆的笑，倒也觉得脸面有些挂不住，突的又向夜秋澜靠过去：“原来是表嫂，我这不是没注意到么？表嫂不会怪我吧！” 夜秋澜真想笑出声来，有的人就是有这种本事。 你无语的时候她跟你讲歪理，你跟她将道理的时候她就无理，胡搅蛮缠的本事是一流的。 段韵刚开始明显想算计她，这会儿又开始攀交情了。 “段小姐眼睛真该让王爷帮忙请个太医了，表嫂这种称呼该喊谁都不知道，或者说，段小姐认错了人？”夜秋澜笑容可掬，轻言细语的说道，那样子像是在宽抚不懂事的孩子。 众女再次忍不住笑，这说来说去，还不都是眼神不好？ 不少人都豁然发现，夜秋澜真的不简单，这嘴皮子会说话，而且总能抓住别人的痛脚让人无法反驳。言语之间，轻描淡写的就将自己给摘出去了。 段韵一噎，老实说还第一次遇见这种对她不客气的，全身上下都是软刀子。 其他人要不顾着段贵妃的面子，要不顾着十六的面子，总之都不会让段韵下不了台来，以致于段韵自以为是很厉害的。 每次她看不顺眼谁就会去恶作剧，还真当众拆穿了几人的“真面目”，所以让她有些乐此不疲。 可上流圈子真不需要她这样的“正义”，大家都戴了面目，可不希望某一天就轮到自己。 夜秋澜是不需要跟她客气，人已经长大了不说，十六那是碍于情面才生生的受了，实际上段韵的行为一直在给段贵妃和十六的名声抹黑。 所以，段韵找不到反驳的点，顿时真有些委屈了。 突然段韵眼睛一亮：“表哥，瑾侧妃就知道欺负我，也不知道让一让。”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不用回头就知道十六在后面。 “你活该，一个十二岁的人好意思让只比自己大一岁的因为年龄问题让你？”十六走到夜秋澜身边，说话可丝毫没有客气。 “表哥？”段韵跺脚：“你也欺负我，我要跟姑母说。” 夜秋澜好笑的看着段韵的孩子气，只看到任性刁蛮，完全没有丝毫的可爱。 “随便去。”十六有些不耐烦：“给你讲理是欺负你，给你提醒是欺负你，给你说规矩也是欺负你，估计除了顺着你以外，就没有不欺负你的了，若是觉得王府不好，以后都别上门，要不然整个王府的人都在欺负你。” “噗——”无数人都没忍住，直接喷笑出声。 没办法，青濡王的话实在太犀利了有没有？简直一针见血啊，比夜秋澜的话还更打脸。 就差指着段韵的鼻子说她无脑蛮缠，一边玩去，不要给他惹麻烦。 夜秋澜偏头看了看十六，她赌得没错，十六以前不说，只是很少当场逮住段韵，而且，多少给段家一点面子。 现在段韵在王府闹，还是冲夜秋澜这未来侧妃来的，分明是在打十六的脸，毁王府的荣誉。 若是别的事情，十六还不用计较，就当是小孩子玩了，可段韵居然还说什么告状，十六明显不耐烦起来，这是没要到糖吃的小孩子么？ 而且，在别人看来这就是自家人内讧，十六虽然不那么在乎名声，可段家还要呢，皇家还要呢，容不得段韵如此任性。 “你……”段韵有些惊呆了，她从来没有像想过十六会对她如此不客气，一时半会儿没反应过来。 “你不是还小吗？赶紧去找爹，不要到处玩，这里可不是你玩的地方。”十六的毒舌真是闻名天下，这话说得一点没顾忌对方是女儿家。 当然，这也是段韵自找的，一直仗着年龄小为所欲为，十六这口气，其实也就是跟小孩子说的，那还在乎什么脸面？ 转身拉过夜秋澜，十六语气突然就温和了下来：“不用在乎，舅舅都将孩子宠上天了，这规矩也没学好，表嫂这种称呼都分辨不清楚。” 夜秋澜哑然，十六这还在补刀呢？可见平日里的怨念还是很重的。 274第274章冲动不起来了 毕竟段韵是任性得爽了，可有一堆人跟在她后面擦屁股，十六平日里肯定也没少躺枪。 夜秋澜刚才是反应快，直接先发制人，否则她丢脸了，青濡王府也不见得好过。 “吃饭了，你代表太后，坐我旁边。”十六这才说到了重点，完全不顾段韵在那儿如何跳脚。 霍思雨看到了全过程，银牙都快咬破了唇，原本以为段韵的战斗力还是足够的，没想到夜秋澜依旧能应付自如，还有十六，居然会那么帮着夜秋澜。 霍思雨只觉整颗心都被虫子啃了，嫉妒得快要发狂。 霍越惊疑不定的看着霍思雨，真是一点不省心，打算吃完饭就赶紧回府，他看不住了。 夜秋澜有些惊讶，代表太后就可以坐十六旁边，这理由好勉强啊！ 不只她一个人这么认为，其他人也深深的觉得，十六只是找了个理由让夜秋澜坐旁边而已，这待遇也没有谁了，哪怕之后的青濡王妃也不能超越，同样的待遇在夜秋澜之后可就落了下层。 段韵被教训了一顿，吃饭的时候没有出现，也不知道躲哪儿生气去。 夜秋澜看到段大老爷也没有什么异样，不知道是掩藏得太好，还是真觉得自己女儿也该吸取教训，总之，十六任性的不准备招待客人，段大老爷就接过了这活儿，如鱼得水的在众官员里长袖善舞，左右逢源。 十六这一桌全是皇子王妃，夜秋澜发现连“身体不好”的十四皇子都出现，只能说，这王府搬迁的事儿是挺大的样子。 虽然看到十二有些膈应，可夜秋澜无视得很彻底，好在吃饭之间没人再出什么幺蛾子，顺顺利利的吃了一顿还算不错的午膳。 末了，十六低声对夜秋澜说道：“你觉得这厨子怎么样？” “还不错，有宫里御厨的水平。”夜秋澜有些可惜的看了看桌子，有外人在，得顾忌食量问题，挺内伤的。 “喜欢就好，待会儿去我院子吃，单独给你留了。”十六自然有些明白，他对此问过白夜，知道是夜秋澜功法的过，据说特别消耗能量，不吃饱的话，人难受不说，武功也会没有进展。 夜秋澜眼睛一亮，冲十六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晃花也刺痛了不少人的眼。 夜秋澜只觉得，身边有个知情的又有能力办到各种事情的人真是太好了。 岳王就有眼睛突然一疼的感觉，只不过没有脑子一热，自个儿闷闷的喝着酒。 旁边的十四锦熙王无意中看到，来回不断的瞧了瞧三人，若有所思过后，玩味儿的一笑，似乎他的哥哥弟弟弟媳等等，发生了某些好玩的事情啊！ 十五靖渊王一如既往的没有什么存在感，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差点让人直接忽略了过去。 散席之后，从霍越开始，就逐步有人告辞了。 本来还没打算走的，看到这种情况也考虑着离开。 夜秋澜这时一个人走在去内院的路上，准备去享受自己的大餐。 可是在快到岔路口的时候，她看到了前面的霍思雨，正拿一双美丽的眼睛冰冷的看着她。 夜秋澜放慢了脚步，在霍思雨三人远的距离处停下，这么明显来堵人了，她挺好奇的，霍越看得严啊，怎么还被这女人钻了空子。 霍思雨面带讽刺，嘴角满满都是嘲讽不屑：“不敢靠近，你怕我？” 夜秋澜挑眉，差点没忍住笑：“思雨县主真是想太多了，思雨县主有什么吸引我的？能够让我靠近？” 一不是男人，二不是金子，她站这么远是习惯了保持距离，免得有些人总爱用自残来诬陷别人，她可不陪这种人玩。 根据她的了解，霍思雨是个手段不忌的人，什么办法好用就用什么，只要能达到目的，她也不会介意自残。 夜秋澜其实也半斤八两，只不过自残的时候会选择轻的，比如上次的脚踝受伤，被逼无路也没办法。 可霍思雨不同，为了结果，她会选择最重的，怎么厉害怎么来。 霍思雨表情一僵，显然夜秋澜的反应和回答都出乎她的意料，她在玩激将，可也要对方会配合啊！ 很显然，夜秋澜早已经过了那种青春骚动的年纪，激将对她来说并没有什么用，这种沉稳显然不是霍思雨这个年龄能懂的。 曾经在皇宫里，冲动就意味着没命，连皇后都不例外，所以夜秋澜冲动不起来了。 霍思雨看着夜秋澜，眼底的杀意在酝酿，因为她觉得这个女人比想象的难对付多了。 很显然，她的确是有计划的，甚至有点破罐子破摔，她得不到的夜秋澜也别想得到。 明知道自己出手后或许会有很严重的后果，但是霍思雨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将夜秋澜毁了就是胜利，反正十六也不见得给她好脸色。 所以说，敌人，最怕遇见这种毫无顾忌的，霍思雨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做完事还能脱身。 可夜秋澜太过警惕，距离这么远，霍思雨根本无法下手，于是她往前走了一步。 夜秋澜嘴角一勾，第一时间后退了一步，将两人之间的距离维持不变。 前世相处了那么多年，夜秋澜对霍思雨的神情反应太过了解，这种略带疯狂和不顾后果的眼神，她在霍思雨身上看到过几次。 就是那种每次十六回京，霍思雨想要偷偷去见十六时的反应。 那一刻霍思雨根本不会考虑后果，她只想先做了再说，然后做完事情她每每都能找到理由脱身，哪怕最后对她有点影响也不是很大。 夜秋澜印象最深刻的是，岳王要禁足冷淡她三个月，最终不过半个月就解了。 “你……”霍思雨气极，现在这条路随时都可能有人来，她的机会转瞬即逝，可她靠近不了夜秋澜。 霍思雨其实也没遇见过这种，警惕到能够保持这样的距离，还根本不让她靠近，是知道了什么吗？ 霍思雨不信自己有暴露，毕竟这里是青濡王府，按照正常的思维来说，都没人敢做什么的。 275第275章直接来了两口 霍思雨是不知道，夜秋澜太过了解她，而且对女人的疯狂很懂，不顾一切之后哪里还会管什么场合？ 夜秋澜不仅保持了距离，还随时准备逃跑。 她才发现这条路的这一段挺好的，两边都是高木，要跑的话不好从侧面，只能回头走直线。 所以说，霍思雨的脑子明显很清醒，要不然也不能选出这么个好地方。 “霍思雨，你到底在干什么？一转眼你就跑不见了？”霍越的声音从远处急急的过来，气急败坏的说道。 霍思雨恨恨的看夜秋澜一眼，她没有想到，过来破坏她行动的不是别人，而是自家弟弟。 霍越远远的就看到霍思雨手中的东西，有些惊骇，冲上去就将霍思雨的手腕扣住，往对面一看，魂儿都惊飞了一半，还好来得及，看夜秋澜完好无损的样子是没有出事，否则，他很怀疑自己姐弟俩能不能安然走出王府？ 霍越惊魂未定，已经忘了该如何跟夜秋澜打招呼，只能冲她点了点头，硬拉着霍思雨离开了。 大泽武风盛行，即便是霍思雨这种也习过一些体术的，霍越更是有武功在身，所以要把霍思雨拉走其实很容易。 看霍思雨被拉走，夜秋澜松了一口气，在霍越扣住霍思雨手腕的时候，她也看见了，像是什么毒粉之类的东西。 霍思雨下手果然够狠，根本不是什么毁容就能满足的，分明是要她的命。 暗自叹息了一声，夜秋澜觉得刚才也挺惊心动魄的，若非她早有所惊觉，现在还指不定闹成什么样。 虽然发生了一点意外，可夜秋澜没打算改变自己的初衷，依旧慢悠悠的往清湫园走去。 天大地大没有吃饭大，她还饿着呢！ 夜秋澜不知道的是，这条路上发生的事情，很快就传进了十六的耳朵。 十六神色一愣，气息一愣，压迫感十足：“阿木呢？不是让她一直跟在澜儿身边吗？” 阿金一顿：“因为是在王府，阿木放松了警惕，刚好没在侧妃身边。” 十六冷笑一声，气势压得阿金抬不起头来：“这么说，是王府的防卫出了问题，看起来，你们是想回龙绍山深造了？” 闻言，阿金打了个哆嗦，头垂得更低了：“王爷息怒，属下会整顿防卫，保证以后不会出现这种事情。” 十六笑了一声，有点乖戾：“你们该庆幸澜儿本人有足够的警惕，没有造成什么严重的后果，否则，事后弥补这种事情，你们没机会做。” 感觉到自家王爷陡然升起的阴冷气息，阿金额头已经出汗了，知道十六是动了真怒。 “是，王爷。”这么一比，阿金就觉得瑾侧妃简直是活菩萨。 不过，在王爷的地盘，大家的眼皮子底下差点发生这种事情，对象还是瑾侧妃，阿金也觉那帮兔崽子该被操练了，丢尽了青濡王府的脸。 青濡王府可是大家的根据地，哪怕是才过来没多久，那也不是出纰漏的理由。 “该受罚的自觉点，不要本王亲自来督促。”十六眼底有什么在翻滚，明显在努力压抑着，声音很低：“至于阿木，这次就算了，让她戴罪立功。” “是！”阿金闻言有点热泪盈眶，还是有女主子好啊！ 王爷才不是要放过阿木的错误，而是因为阿木跟着夜秋澜，若是去受罚肯定会被夜秋澜发现，而且未来好几天里，就没人能贴身保护瑾侧妃了。 “对付那些胆儿肥的人，不用本王来吩咐吧！”十六冷哼一声：“留条命就行了。” “是，王爷。”阿金立刻领悟，起身就去安排。 于是乎，霍思雨被霍越拉走，好不容易平安到镇国公府，下了马车过后，霍越终于松了一口气，只觉得有些心力交瘁。 冷冷的看霍思雨一眼，霍越都懒得理会，撩袍就率先进了府。 说时迟那时快，还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霍思雨没有注意到，旁边不知道从哪里冲出来一条疯狗，别人都没有理会，直接就向霍思雨奔去。 “啊？”霍思雨对这种情况连想都没有想过，整个人都是懵的。 一瞬间就被疯狗给扑倒了，等周围的奴才反应过来，霍思雨刺耳的尖叫就冲破了天际。 挣扎中，疯狗在霍思雨的肩膀和小腿上分别来了一口。 虽然没有直接将肉给咬下来，可是鲜血入柱，眨眼间就将霍思雨的鹅黄华服给染得鲜红。 不仅如此，霍思雨还因为倒地挣扎，惊恐疼痛之类的，从大门前的台阶上滚到了台阶下，灰头土脸，一身狼狈。 周围的奴才终于反应过来，一拥而上的救人，那疯狗却又突然的跑了。 套马车的车夫追赶了一段距离，惊吓之余忍不住啐了一口：“哪来的疯狗，到处咬人，让老子逮着非得炖狗肉火锅不可。” 外面突然喧闹不已，让没有走远的霍越跑了回来，站在大门口看到霍思雨浑身是血，狼狈的昏迷，不知道为何，他打了个冷战，听到马夫的骂咧咧，脑中电光火石的闪过一个念头，整个人都快窒息了。 难道说，这是青濡王的警告？他在暗示霍思雨就像这条疯狗一样，到处咬人，让镇国公府看好吗？ 霍越额头溢出不少的汗水，第一次感觉到了青濡王的手段和压力。 因为青濡王长这么大，一直都是被皇帝宠着的，平日里性格乖张狂傲，还特别的任性。 又没有入朝担任什么职务，办什么事，所以不少人都以为青濡王还没有什么能力，毕竟年龄也还不大。 可霍越今天深深的体会到了，青濡王乖张的性格下掩藏着怎样的手段？ 他不认为那条疯狗是巧合，镇国公府门口怎么会有乱咬人的狗？门房的眼睛难道是瞎的吗？而且，那狗怎么就对旁人无视，直直的冲霍思雨而去？ 发现了一丝端倪，霍越抹了一把冷汗，他这会儿完全淡定不下来，因为他发现霍思雨以前做的事情分明就是在作死。 只不过十六没有计较，现在霍思雨还想去弄瑾侧妃，肯定是踩到了青濡王的底线。 276第276章还有求罚的 越想越觉得可怕，霍越整颗心都不好了，偏偏他对谁都不能说。 霍越太了解自己父亲，以前对十六看好，那是因为霍思雨的关系，因为皇帝的宠爱，实际上镇国公对十六本人的能力完全没有看重过。 可现在，霍思雨要嫁给岳王，看清了青濡王又如何？只会徒增烦恼，让镇国公在战队的时候左右摇摆不定，这才是大忌。 霍越忍不住揉了揉太阳穴，觉得自己十三岁，快当成三十岁来用，整个家就没有让人省心的。 “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将大小姐送到院子去，来人赶紧去请府医。”霍越用手背敲打了一下额头，真心开始头疼了，怎么下人还不经事？ 远处的角落里，有个欣长玄色锦袍的身影将镇国公府门口的这一幕收在眼底，冰冷的唇上还叼着一直狗笛。 狗笛的声音，人类是听不到的，只有狗可以。 “呵呵，没想到镇国公府的世子还是个妙人儿，猜到了吗？”此人用冰冷的唇吐出一丝玩味的话，让人毛骨悚然：“看起来，镇国公府还是有个聪明人的，对吗？小黑？” 只见刚才还疯狂咬向霍思雨的那只“疯狗”，此刻乖巧无比的蹲在说话人脚下，闻言还低呜了一声，大脑袋在此人的腿上蹭了蹭。 此人轻笑了一声：“做得好，今天赏你一顿肉，让你吃个够。” 全身黑色的“疯狗”立刻欢快的摇起了尾巴，一张狗脸全是兴奋。 很快，霍思雨的“悲惨”遭遇就传遍了整个圈子，没到第二天，平民百姓都知道了，到处都热热闹闹的在讨论。 只不过传言有些失真，把霍思雨说得跟毁容似的，不少人都在感叹大泽第一美人的名头要易主了。 而夜秋澜接到消息最及时，依旧是在那荷塘之前，一边享受美食，一边听着小鸽子口若悬河的说起经过。 不得不说，尺有所长，寸有所短，阿木善于将精彩的故事给说得毫无激情，小鸽子就恰好相反，明明很简单的一件狗咬人之事，却被他说成了两军对垒的感觉，令人激情澎湃。 只不过，阿木是直击重点，小鸽子说了半天，还在渲染。 最终，夜秋澜不得不开口问道：“那思雨县主最后怎么样了？” 小鸽子终于发现自己的话唠病又犯了，主要是现在都没有人听他说，难得夜秋澜那么认真，他不知不觉就说多了。 “大夫说，失血过多，惊吓过度，昏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醒。肩膀和小腿上的伤太大，需要静养，最好是有百花红雪膏，否则，会留下疤痕。”小鸽子终于有了重点。 夜秋澜眼睛一弯，这个倒是不难，岳王是有存货的，好歹是他的女人了，这点关怀还是舍得的。 “真的是疯狗吗？”夜秋澜比较关心这个，都说被疯狗咬了的人，容易被传染上那种咬人的疯病，人也不例外啊！ 小鸽子摸了摸鼻子，讪讪的笑了一下：“应该也不是。” 见状，夜秋澜顿时猜到是谁安排的了，虽然有些可惜不是真的疯狗，可打心底是暖的。 说到底她并没有得到什么伤害，十六却转眼便帮她报了仇。 “王爷呢？”夜秋澜突然有些想见十六，便开口问道。 小鸽子立刻挺直了背脊：“王爷在前面送客，等一下就能过来了。” 夜秋澜眨了眨眼，吃东西的速度慢了不少，貌似十六刚才也没怎么吃，她还是等人一起吧！ 扭头看见阿木一脸严肃的走了过来，夜秋澜禁不住多看了两眼。 虽然阿木平日里也是面无表情的，可这会儿特别凝重。 等阿木走近了，夜秋澜正想开口问两句，不曾想见她直接跪在了地上，一副认错认罚的样子：“奴婢知错，还请小姐惩罚。” 夜秋澜神情顿了一下，猜到了事情的因果，轻轻一笑：“王爷可有罚你？” 阿木垂头：“王爷说，戴罪立功。” 夜秋澜笑了：“这不就好了？你还来领什么罚？” 阿木与其说是派给她的丫头，不如说是护卫，刚才那种事情的确有些失职。 可夜秋澜并没有感觉，说白了，在她心里，阿木还是十六的人，一切都由十六说了算。 阿木自然也是明白的，心里稍微有些难受，王爷没有惩罚她，夜秋澜不会惩罚她，这让她第一次做错事不用受罚，心下却高兴不起来。 “自己去求罚，如果澜儿罚了你，不管轻重，哪怕只是说你两句，那也是把你当自己人了。” “如果只是维持本王的说法，那她依旧只是把你当成本王的属下，你就戴罪立功吧！” “什么时候澜儿把你当自己人，而不仅仅是本王的属下，你今天的错误就可以一笔勾销。” 阿木想到王爷的话，再想了想夜秋澜的意思，心下不由得苦笑。 她也是现在才明白夜秋澜看似温和，实际上，并不见得比王爷更好接近。 而且，想要得到夜秋澜的认可，只怕不容易，更何况她身上本来就有标签。 “奴婢做错了，受罚是应该的，小姐不罚，奴婢心下难安。”阿木倒也没有其他意思，这说的是心里话。 夜秋澜啼笑皆非，这十六训练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这种事情别人唯恐躲之不及，阿木却觉得心难安？ 不太能理解阿木此刻的想法，她既然没事，十六也不罚她就是没怪罪，有什么不安的？ 夜秋澜不好安慰，只能说道：“那就暂且记下，下次再犯，两罪并罚，你可要自己警醒点？” “是，小姐。”阿木站了起来，不再多说，强迫来的惩罚，那也不算承认。 夜秋澜以为十六不会很快过来的，却不想阿木刚刚站定，她就瞧见十六从远处走来，不由得意外看了小鸽子一眼，莫非是他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传递的消息？ 欣赏着十六走近，依旧那么玉树临风，风华万千。 不过，两眼后夜秋澜皱了皱眉，这会儿的十六似乎有些不同，跟这些日子以来相处的感觉有了变化。 277第277章莫名其妙的心情 大家一起吃饭的时候，十六还犹如未出鞘的剑，所有锋利都是隐藏的。 或者说，在此之前的相处，十六一直给夜秋澜这种感觉，有时候会毒舌，有时候脾气还会古怪，甚至有时候莫名其妙抽风，可那都是温润的。 而此刻徐徐走来的十六，仿佛就是出鞘的宝剑，乖戾锋锐，好似一言不合就能大杀四方，一不小心割伤别人，也会伤到自己。 夜秋澜确定自己没看错，眉头不由得舒展，实际上，这样的十六才是她所知道的那个。 乖张任性，狂傲霸气，甚至是睥睨天下，如果他想，一举一动都能压得别人喘不过气来，所以说，十六比岳王更适合当皇帝，就凭这气势便能压制一半以上的大臣心尖儿颤抖。 威压，岳王也有，但是跟十六一比差远了，平日里两人不在一起还看不出来，偶尔站一起，夜秋澜就从来没见岳王赢过。 所以说，在后来的皇帝面前不能提青濡王，不是没有原因的。 最近接触到的十六，老让夜秋澜觉得不太真实，原来就是这种气势被他收敛了。 现在怎么突然爆发出来？夜秋澜觉得疑惑，而且感觉十六在收敛，可有点压不住的趋势。 当十六走进，那气势压了一大半，可还是能感觉非常明显。 夜秋澜一直盯着十六坐在旁边，眼神怪怪的，因为十六一直绷着脸，明显压抑得很辛苦，可她不明白十六为什么要压着？ 十六面色“凝重”，坐在桌前其实有点不敢去看夜秋澜的眼神和表情，他知道她在打量他。 夜秋澜咬了咬筷子，看了看旁边的小鸽子和阿木，似乎都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两步，这是做甚？ “在生气？”感觉气氛有点诡异，夜秋澜开口打破那气氛，踌躇的说道：“刚才有人惹到你了吗？” “嗯！”十六拿起筷子，夹了面前一口菜，死死的咀嚼着，似乎很用力。 霍思雨那蠢女人，简直让人心情不好，十六觉得让狗咬她两口实在太便宜她了。 因为想得太气愤，所以暴脾气被引发了出来，十六本来想等自己平静了再过来的，结果听到夜秋澜问，他不由自主就跑过来了。 等一下夜秋澜就要离开了，两人相处的时间不多，他似乎没时间浪费来整理情绪。 虽然这样有可能吓到夜秋澜，可十六不想耽搁，就想试试。 可事到临头，十六又有点退缩，不敢去看夜秋澜的反应，就怕看到她眼中的恐惧。 夜秋澜的动作一顿，嘴角缓缓勾起：“阿辰，你吃辣椒？而且是干的？” 明显是随意夹了一筷子就吃，这是闹什么？ 十六动作彻底僵住，两眼一突，立刻将嘴里的东西吐了出来，周身的气势狂泻而出，立刻让小鸽子和阿木再次后退了两步。 夜秋澜回头看了一眼，觉得两人的反应太夸张了，不紧不慢的递给十六一杯凉水。 十六灌了下去，终于缓解了一点，泪眼婆娑的看着夜秋澜，他好像是干了什么蠢事？ 夜秋澜抿唇忍笑，携着睥睨气势的十六居然会干这种无脑的事情？真是让人意外啊！ 被十六盯着，夜秋澜不想打击他，忍住没笑，只是嘴角高高的翘起。 掏出一块绢帕，夜秋澜抬手给十六擦了擦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听着他混乱不已的呼吸：“生气就气出来，别憋着，容易伤及五脏六腑，当然，如果能不生气就更好了。” 因为夜秋澜的动作，十六呼吸一窒，前半截的呼吸絮乱是因为辣的，后半截则是因为她的靠近。 仔细看了看夜秋澜的表情，十六吐了一口浊气：“你不怕我了吗？” 夜秋澜茫然，这话的语气怎么那么怪？好像她以前怕过似的？ “为什么要怕你？”夜秋澜不解的问道，貌似前世她都不怕十六的气势，只是有点搞不定他那捉摸不定，特别古怪的脾气，所以不想打交道。 十六眼神一寸一寸的扫着夜秋澜表情，确定她说的没有一点谎言才暗自松了一口气。 从这一刻起，十六不再压抑自己，一点点的将气势释放，嘴角微勾，笑得像一朵花儿似的，目光潋滟，波光粼粼，犹如纳尽了九天银河，满是星空璀璨，芳华万千。 这一抹发自内心的笑意，将那令天地为之失色的绝代容颜彰显得更加魅惑，湛然若神。 夜秋澜眼睛一花，不由看得一阵恍惚，此等妖孽，谁来收了？ 难怪前世的十六即使名声不好也被众女趋之若鹜，后来的十六比现在更成熟，也更加魅力无双。 难得的，夜秋澜也冲十六花了一回痴，可是眼睛里没有痴迷，只有满满的欣赏，这让十六既高兴又失落。 这种机会很难得，可夜秋澜眼中的情绪不是他想要的。 小鸽子暗搓搓的有些佩服这位瑾侧妃了，在自家王爷气势全开的情况下，竟然还“毫无所觉”的坐在那里，难怪王爷能看上啊！ 夜秋澜肯定不可能毫无所觉，只是不怕，不畏惧而已。 这样的十六才是她了解的那个，相处起来更真实。 十六的心情大好，不知不觉就吃了不少食物，看得小鸽子更是热泪盈眶，他快给夜秋澜跪了，贵人啊，赶紧嫁过来吧，那就能天天陪王爷好好吃饭，为了让王爷每顿多吃点，他都快少年白头了有没有？ 感觉小鸽子看她的眼神越来越热切，十六又突然心情飞扬，明明刚才都还在生气，夜秋澜觉得极为莫名其妙，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属下，这主仆俩的情绪简直让她懵了。 这种茫然一直到夜秋澜离开都没能想明白，只能归结于十六的反复无常，连其身边的人都带着一丝诡秘。 十六送夜秋澜离开倒是送得远，直接送到了国寺，还呆了好一会儿才离开。 太后见十六走了，才看着夜秋澜问道：“今天在王府发生了什么好事儿吗？怎么感觉辰儿的心情特别好？” 那是多少年都没感觉到十六有这样的心情了，太后一边叹息，一边也只有狠下心肠扼杀十六的童年。 278第278章真的是疯狗吗 皇家的儿女，不会有童年的，除非想一辈子就只有一个童年。 夜秋澜浅笑：“皇祖母也发现了？其实澜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好像王爷的心情突然之间就很好了，一直持续到现在。” “今日在王府也没有发生什么好事，只不过有一件趣事，皇祖母想不想听？” 夜秋澜让阿木搬了绣凳到太后旁边，坐在太后膝下，玩味的说道。 太后呵呵一笑：“什么趣事，说来听听？” 夜秋澜便将霍思雨的悲剧说了一遍，这个时候几乎都知道了，民间也开始有了传闻笑料。 而镇国公府，自然有些气氛凝重。 国公夫人坐在一边抹泪，镇国公有些傻愣愣的，最后变成了唉声叹气。 国公世子愤然离去，门口还能看到他的背影。 就在刚才，大夫还在给霍思雨治疗，镇国公就将霍越骂开了，数落他没有好好照顾姐姐，竟然让她受伤之类的云云。 本来就有点被自己的猜测吓到，霍越有些惊魂未定，结果还劈头盖脸就挨了一顿骂，霍越脾气再好也忍不住了。 所以，国公世子爆发了：“你就宠着你这女儿吧，你怎么不将国公府一起送给你女儿当嫁妆？当着岳王的面，盛装打扮去青濡王府，还老是往青濡王身边凑，你们还有脸我没脸，指不定都不用等着皇上降罪了，岳王就能将镇国公府给踏平了。” “还有，别以为青濡王的忍耐是无限的，天天去招惹，堂堂岳王侧妃竟然要去对付青濡王的侧妃，用毒想要毁容还是想要杀人？她不想活了，还要拉着国公府一起陪葬，你们就继续惯着吧！” 霍越吼完就气呼呼的离开了，他没有说得太过明白，毕竟有些事情只是他猜测，镇国公总觉得他小，不会相信他的。 说来也神奇，一边觉得他年纪小，一边又要让他照顾姐姐，霍思雨可比他大两岁还多，这是什么逻辑？ 倒不是说霍越不愿意，平日里他也可以做得很好，要不是有个喜欢蹦跶的姐姐，他也不会这么快成熟起来。 但是，这一次爹娘真是太过了，霍越担心再这么下去，镇国公撑不了多久的。 国公府内在闹，府外在看笑话。 特别是徐家，户部侍郎的嫡女徐诗雅被赐给了岳王做侧妃。 此刻的徐诗雅，心情好得不能再好了，对自己丫鬟很高兴的说道：“霍思雨真的被狗咬了？” 丫鬟小白面上也带着兴奋之色，面对主子的再三确认也没有不耐烦：“奴婢确定，思雨县主在镇国公府门口被狗咬了，还被咬了两口，大夫看了后，一直昏迷到现在呢！” 她们的确在幸灾乐祸，没办法，谁让徐诗雅和霍思雨是对手？ 两人都是侧妃，可徐诗雅无论个人还是家世都比不得霍思雨，一直在担心进岳王府后会被霍思雨压着。 敌人遭罪，怎么看都是一件开心的事情。 “呵呵，真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情，要我看见那狗，一定喂它一块肉去。”徐诗雅笑靥如花，整个人的感觉就是开心，无以言表的高兴。 另外一边，御史大夫府上，褚芝萍听到消息后嘴角微勾，依旧规矩矜持的说道：“去查一下，那到底是不是疯狗？该给岳王提个醒。” 疯狗咬人容易传染，这事儿是众所周知的。 而还在宫里的岳王得知消息后眼神一黯：“真是疯狗？” “应该不是，事后属下让人查过，思雨县主身上的香囊里有一味香料是狗特别喜欢的，若是狗刚好服用了韭菜，对这味香料就会特别敏感，而流浪狗附近有不少韭菜馅儿的包子或者其他点心，所以……” 岳王抬了抬眼：“你是想说，思雨县主自作自受？今天在青濡王府。她做了什么？” 听起来合情合理，可岳王总觉得不应该这么巧合，流浪狗怎么就那么恰好跑到国公府外面？ 汇报的属下低了低头：“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国公世子吃过饭就回府了，思雨县主也一起回府。” “是吗？”岳王这语气有些玩味儿，顿了顿才说道：“青濡王府是不是没有我们的人？所以探听不到什么消息？” 属下垂头：“是的王爷，青濡王对王府把持得极严，我们的人渗透不进去。” 岳王呵呵一笑：“本王的这个弟弟，真是越来越厉害了，在皇宫里还能安插几个不起眼的角色，到了王府，连几个不起眼的都安插不进去了。” “属下无能。” “找人盯着，见缝插针。”岳王也没有生气，从这里可以看出十六更多的手段和实力：“五天后的岳王府，你们都给警醒一点，多向青濡王府学学。” “是，王爷。” “另外，送一瓶百花红雪膏去镇国公府上，好歹也是本王的侧妃不是？”岳王欣赏着面前的画，手指蹭了蹭下巴，想起了那天晚上霍思雨的热情，笑得更加灿烂，眼神却渐渐结冰。 感觉自家主子浑身泛起的冷意，属下将身子伏得更低：“是，王爷……” 旁人都不知道霍思雨做了什么，所以联想不到青濡王身上去，何况，岳王查到的这些，便是办事的人故意布出的迷阵，不是那么好看破的。 安乐侯府，夜博云再次喝得醉醺醺的，夜老夫人却极为高兴。 今天在青濡王府，十六对夜秋澜明确表现出来的宠爱，让老夫人感觉到安心。 原本以为太后跟十六不太对付，太后对夜秋澜青睐有加，十六就会对夜秋澜有所芥蒂，现在看来没有这回事儿。 夜博云今儿个在王府被捧了一天，整个人都是飘飘然的，喝得昏天暗地，不知今夕是何夕。 这会儿回了家，完全不知道情况，夜博云被郁姨娘拉走了，可惜还没有到院子，又被其他姨娘截胡，有三个女人在吵，夜博云却被仍在地上，呼呼的睡了过去。 此情况被好几双眼睛看在眼里，均是冷笑而过。 花姨娘看到了这一幕，却并没有上前，只是自嘲了一声：“当初我是有多眼瞎才会看上这么个男人？” 说罢，花姨娘毫不留恋的转身离开，只盼望着二小姐那边能过得好一些，让她早日解脱，这样的日子她快受够了。 279第279章庶姐又闹了 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过来查看的叶嬷嬷也瞧见了，忍不住叹气：“这小姐的家里都是些什么人呢？” 若是极品亲戚还好打发，打痛了就不会再上门，断绝来往就是。 这亲生父亲，打不得骂不得，还有一屋子极品女人，真是绝了。 夜秋澜在国寺过着安生的日子，还真有点不想再回去。 这种没有算计，又不需要考虑其他极品的生活是理想中的，简直不要太美好。 只可惜，这种好日子没有太长，太后将佛像开光，又祈福供养了几日后，宫里就传来了要去行宫避暑的准备消息。 太后在国寺呆得心境平和，也没那么抗拒去行宫了，就拾掇拾掇着准备回宫。 夜秋澜在回去之前，还收到一个惊人的消息：“什么，你说庶姐要成为嫡女了？什么情况？” 顿了顿，夜秋澜忍不住问道：“郁姨娘要被扶正了？” 看来，她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侯府发生了不少事情啊！ 夜姿纤和郁姨娘都做了什么？竟然又让夜老夫人和侯爷改口？ 夜幻摇了摇头：“我不是很清楚，叶嬷嬷给你写了信，你自己看吧！这些弯弯绕绕的，头疼。” 夜幻苦着一张脸，觉得大户人家的生活真是太累了，脑子不太够用。 从腰间拿出一封信递给夜秋澜，夜幻一脸任务完成的舒爽，坐到一边去吃果子。 阿木眼皮子抽了抽，那可是王爷特意给小姐送来的水果啊！小姐还没有吃，夜幻每次来都能消灭一大半。 夜幻的身份在夜秋澜这边是有些奇怪的，奴婢不是奴婢，师姐又不完全，行事随意得很，夜秋澜也不太拘束她。 倒是做事很有能力，连挑剔的叶嬷嬷也不挑她的。 看完叶嬷嬷的汇报，夜秋澜表情古怪了一下，事情倒不是她想的那样，但是发展尤其奇怪。 夜老夫人和夜博云已经看好了继室的人选，已经派人去接触了，自然也没想过要将郁姨娘扶正。 可夜姿纤竟然打她娘的主意？ 夜秋澜万万没想到夜姿纤还会玩这一手，她是哄得夜老夫人和夜博云开始考虑将她记在杨嫒的名下，这样她就能以嫡女的身份嫁给岳王，对夜府来说是件大大的好事。 这理由明显说服了两位大主子，夜老夫人和夜博云还真的在考虑了。 “异想天开。”夜秋澜将信纸拍在桌上，是真有点生气：“我娘虽然不在了，可问过我的意见没有？” 夜秋澜眯着眼，对夜老夫人和夜博云更加不满起来。 其他的事情她都可以忍，唯独这件事情不行，她娘已经去了好几年，能不能让人安息？当年算计着嫁就算了，现在还拧出来做筏子，是可忍孰不可忍。 “我觉得啊，你那父亲和祖母，就是欠揍。不知道痛就不懂好歹。”夜幻凉凉的一边说着，她更加崇尚暴力解决。 既然这么生气，最好是揍一顿来发泄。 夜秋澜啼笑皆非，那股气倒是散了：“如果真的能那么简单就好了，不过，你说的或许也不错。” 夜幻说的是字面上的意思，可她理解的是隐藏含义，这辈子，夜老夫人和夜博云的确还没有感觉到疼啊！看来，她得加一把火才行。 阿木听得有些惊疑不定，自家主子不会真的想要动手吧？ “什么不错？”十六再次听到一个尾巴，进门就开口问道。 一见十六过来，夜幻条件发射的站了起来，掩耳盗铃的将没啃完的水果藏了起来，然后站得远远的，表示她没有吃师妹的东西。 夜秋澜见了好几次，每次都忍不住想笑。 自从上次王府搬迁过后，十六在她面前都不再掩饰自身的气势，经常霸气的来，霸气的去，睨人一眼就能让人心里一哆嗦。 所以，最近夜幻有点怕十六，这种畏惧甚至超过了白夜。 因此每次见十六，夜幻都变得乖乖的，让夜秋澜大开眼界。 真的有人不用怎么说话，也不用什么手段，就能将刺儿头给震服？比如夜幻这种刺儿头，居然会这么乖？ 夜秋澜终于知道十六的属下们为什么那么强大了，有这么个主子，做什么都是很自觉的。 研究的看了十六两眼，夜秋澜实在不能明白，十六年纪还小，这气势都是打哪儿来的？天生的？感觉有点扯谈啊！ 气势气场这玩意儿，多半跟脾气有关系，大部分性格是后天培养的，这都跟经历有关系。 所以说，在段贵妃和太后的保护下，十六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看着夜幻瞬间变成了淑女站一边，夜秋澜忍不住摇了摇头：“有没有那么夸张？” 十六看了夜幻一眼，满意的瞧见她缩了缩脖子：“是他们心虚，不然的话，何必怕我？像你一样。” 发现夜秋澜真的没有怕他，而且不惧他的气势，十六这几天心情都好得不行。 “是吗？心虚才畏惧？”夜秋澜点了点头：“这话有点道理。” “……”夜幻无言以对，明明就是气势太过强大，让人不由自主的防备，跟心虚有个毛关系？ 阿木也是暗自黑线了一把，表情木木的没有反应，分明是主子太过非人，以前被打击得太狠，太过高山仰止不说，还被罚怕了，现在是条件发射的畏惧好么？ 跟心虚有什么关系？若是真的心虚，在见到主子的时候已经站不住了，因为腿早吓软了。 十六和夜秋澜可不知道别人的吐槽，夜秋澜真觉得自己挺坦然的，所以觉得有道理。 “我那庶姐又闹了，也不知道她心不心虚？”夜秋澜冷笑着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其实夜姿纤做得还隐蔽，但是被叶嬷嬷推测出来了。 若是等夜姿纤暴露她才知道，只怕也没时间安排。 这会儿，是连郁姨娘都不知道夜姿纤的算计，因为郁姨娘一直致力于自己扶正的，她对儿女有一颗全心全意的心，从来没想过要将儿女送给别人。 当初夜老夫人为了有个嫡孙儿，也提议将侯府大少爷记在杨嫒的名下，郁姨娘自己想办法搅黄了。 280第280章第二八〇章不要往我身上扯 当然，杨嫒也不愿意，所以顺水推舟的任由郁姨娘闹，这才让侯府大少爷至今都是庶子。 如果郁姨娘知道夜姿纤为了嫡女的身份，主动算计着不做她女儿了，真想知道郁姨娘的心里都什么想法。 这件事情唯一让夜秋澜满意的，就是想看郁姨娘的反应。 “夜老夫人和夜博云的脑子有问题。”十六突然这么评价道。 死者为大，如非必要不会利用名声来做事。 现在将夜姿纤记在侯夫人的名下，是欺负侯夫人现在不能跳出来反对么？ 不得不说，这种事情真的好儿戏。 何况，这是夜姿纤算计的结果，并非夜老夫人的初衷，真是连死人都不放过。 “噗……”夜秋澜嗤笑一声：“你说得对。” 所以，夜秋澜从来没想过夜姿纤会来这一招。 毕竟，死后记名这种事情，大多是死者没有儿子，过继一个传宗接代的意思。 或者说，死者连女儿都没有，那也可以记名一个女儿尽孝，同时也祝福死者来世能多子多女，不要再孤家寡人。 可杨嫒有女儿啊，这再记名一个女儿是什么意思？真亏夜姿纤想得出来。 何况，人已经死去多年，这种记名纯粹就是一个笑话。 出嫁女要抬身份，好歹主母在世，亲口同意吧！ “想要给夜姿纤抬身份？当别人都是傻子？出嫁前说是嫡女就真是嫡女了吗？”十六觉得好笑得紧，而且，王府后院的庶女嫡女根本没那么重要，封号和诰命才是女人看重的。 夜姿纤就算真的成了嫡女，嫁入岳王府后，依旧矮真正的嫡女一头的。 这种先天的差距，除非夜姿纤一出生就被杨嫒记名抱养，否则根本不能弥补。 “呵呵，王府的话，真的没那么重要，阿辰严格说来也是庶子。”夜秋澜感触最深，因为进入后宫的女人，只有品级，指不定庶女比嫡女爬得更高，即便是亲姐妹一起进宫也如此。 这在历朝历代出现得太多了，一点不稀奇，夜姿纤重生一丝居然没看透？ “是啊，所以王爷皇子没那么在乎这个，得意于自己嫡女的身份，难不成你家庶姐是要天天提醒岳王，他其实是庶子吗？”十六轻笑了一声，其实不懂夜姿纤的坚持。 有这空闲时间还不如做点其他的，指不定岳王还能对她另眼相看。 夜秋澜盯着十六看一眼，轻笑了一声，或许就是这种心态。 不说岳王了，大部分皇帝都喜欢抬庶女，压嫡女。 一来是为了压制外戚，二来嘛，大部分皇帝都不是嫡子，有点喜欢抬庶女的小心理。 其实前世的岳王也一样，如果不是夜姿纤太扶不上墙，夜秋澜都怀疑过自己能不能坐那个位置当颗棋子。 这辈子夜姿纤多了几分脑子，加上又会“预言”的话，岳王说不定还真会多看她几眼。 当然，夜姿纤或许会觉得，嫡女的身份是执念，会让她更加完美，所以想方设法都要得到。 “当然，嫡庶都是人为分出来的，重要的还是人。”十六不以为然：“你要回家了，你想怎么做？” 夜秋澜点了点头：“其他的我不管，不过是徒增侯府的笑料而已，唯独夜姿纤不能记在母亲的名下，我娘若是会答应，当年老夫人提议过侯府唯一的儿子就跑不了。” 杨嫒若是出手，郁姨娘闹翻天都没用，夜秋澜对此有自信。 “为什么？你娘当时不是没儿子？”十六不解的问道，一般来说像杨嫒这种情况，都会将侯府唯一的儿子捏在自己手里吧！ 夜秋澜看了十六一眼，顿了顿还是说道：“因为我娘不需要儿子来巩固地位，也不屑给别人养孩子。” 因为不在乎，所以不用计较，别人看重的那些东西，杨嫒根本不需要。 十六哑然，突然觉得最后那句才是真相。 夜秋澜幽幽的说道：“所以，阿辰以后有孩子别让我养，我也不喜欢，会养坏的。” 前世她跟自己母亲的做法是一样的，被抱走孩子的母亲都不会善罢甘休，只要不是害人，算计着把孩子抱回去而已，她都由得人家去，顺水推舟还会帮一把。 十六脸一黑：“我们在说岳王，不要往我身上扯。” 看十六有些炸毛，周身的气势翻滚，挺吓人的样子，夜秋澜莫名觉得有些好笑，不由自主笑出声来。 十六哑然，这一点不怕似乎也不太好啊！都完全没有威慑力了…… 明明他是在唬人，怎么还把人给逗乐了呢？ 晚上将东西收拾好，第二天一早就准备离开国寺了，夜秋澜上了马车之后都还有点恋恋不舍，掀起帘子看了又看。 特意来接人的念夏看到自家主子这样，总感觉有点不忍：“若是小姐喜欢，下次再来便是。” 夜秋澜放下帘子，敛去眼底的留恋，轻笑着说道：“你家小姐我，喜欢的不是国寺，而是这里的平静，离开之后，恐怕很难再有这种日子了。” 阿木忍不住说道：“小姐进了王府，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没人敢打扰。” 夜秋澜但笑不语，不置可否。 夜秋澜突然想到，皇帝这次只给十六赐了两个女人，还是考虑到十六年龄太小吗？ 可是代表着更加灵活了，青濡王府的空位多啊，不少人家肯定会有想法的。 并不是每个到了岁数的少女都会参加选秀，一家人有一个就成了。 像安乐侯府这样连十三岁女儿都迫不及待送去选的人家还是极少的。 所以，没有参加选秀的好闺女也不少，面对众多皇子的封王，未必没有想法。 如此，进入青濡王府有安生日子过？夜秋澜可不觉得啊！ 如今封王尘埃落定，还不用担风险，能不能进王府，可全看各家本事。 思虑之间，车队进入京城，夜秋澜立刻打起了精神，因为太后早有吩咐，她便不需要跟着去皇宫，到了岔路口直接脱离大部队，往侯府驶去。 念夏过来，实际上是为了事无巨细的给夜秋澜交代一下侯府最近发生的重要事情。 281第281章不知所谓的安乐侯 有些事情不好在信上说，而且太细了。 叶嬷嬷发现安乐侯府看起来不大，除了姨娘多一点，人员还相对简单的那种，却每天都有好戏发生。 目前是属于大事儿没有，小事儿不断的阶段。 因为地位的关系，大事儿暂时还整不出来，小事儿就一家子那糟心的。 所以，念夏事先来亲口汇报，让夜秋澜更仔细的了解。 快到家门口的时候，正好说到最近几天发生的事情，当夜秋澜听到说夜博云那天在青濡王府喝高了，回家后被姨娘抢人，结果几位姨娘吵了起来，将人晾到地上睡着，导致安乐侯风寒躺床了好几天，现在都还没好利索就一阵无语。 特别爱面子的老夫人和安乐侯都是怎么看待这一笑话的？ 好不容易霍思雨的笑话能让大家说半个月，安乐侯非要去分摊解围。 “那这么说，最近父亲不能出去喝酒了？”夜秋澜挑眉，最近不是天天有应酬？安乐侯怕是懊恼死了。 “是啊，前两天特别严重，都还躺在床上不能下来，今天才好些，能够下床活动了。”念夏忍住笑：“除了郁姨娘，其他吵架的姨娘都被罚禁足了，这一下子可乐坏了那天没赶上吵的姨娘。” 被禁足就是不能伺候安乐侯的，这代表着其他人的机会更多了。 “为什么郁姨娘要除外？”阿木突然开口问道，对侯府显然没那么了解。 夜秋澜轻笑，对此倒是不意外：“侯府如今是郁姨娘当家，她是不会被罚禁足的，否则后院的事情就没人理了。对了，惩罚是老夫人罚的？还是父亲罚的？” 念夏撇了撇嘴：“是老夫人，侯爷当时发热昏迷，哪有精神理会这些？” “这么说，郁姨娘也不会完全没罚吧！”夜秋澜显然对安乐侯已经不报希望。 “就让郁姨娘抄一本书，十遍。” “什么书？”抄书是一种技能，端看书的厚薄程度。 “女诫。”念夏表情稍微有点古怪的说道。 “……”夜秋澜和阿木都顿时无语，心里不约而同的觉得老夫人是奇葩。 整个世界的发展，经历了好些女皇的一遍遍废除，女诫和女训之类的书籍早已经淹没在历史长河，虽然不能说找不到，但是被世人所不屑。 现在就算最古板的大家闺秀都不学这个了，甚至很多酸儒的书生都不觉得这值得提倡，因为他们要的是妻子，而不是顶着妻子名头的奴才。 老夫人居然还能找到书籍让郁姨娘抄写？真是……好强大的惩罚。 突然有种心里平衡感，郁姨娘就算没有禁足，也没见得好到哪里去。 只不过，老夫人让郁姨娘抄女诫的事情，知道的人应该不多，估计都听着抄书，不会仔细问抄什么，左右不过那几样。 侯府终于到了，夜秋澜下了马车，就被门口这阵势吓了一大跳，除了老夫人，就连病中的夜博云都出现在大门，夜姿纤，郁姨娘，还有其他没禁足的姨娘都在。 夜秋澜眨了眨眼，看了看念夏。 念夏低头：“小姐，奴婢离开的时候没有这事儿，奴婢不知道。” 夜秋澜抬头看了看站位相对偏僻的叶嬷嬷，见到了她眼中的无语和无奈，连叶嬷嬷都来不及通知，那应该是夜博云临时起意的？ 可是，亲生父亲带着妻妾和其他女儿在大门口迎接嫡女，这是要陷她于不义不孝吗？ 安乐侯府又不是什么偏僻的高门大户，门外来往的人可不少的好么？ 夜秋澜若是敢这么大的架子，估计不出半个时辰连皇帝都得听说了。 眼神微沉，这不是排场，是给她惹事儿，安乐侯爷也是什么时候能懂事点？ 这人还没嫁呢，就迫不及待的彰显身份了？夜秋澜觉得自己还要脸，这等下马威真是大啊！ 夜秋澜转眸看到了夜姿纤眼中的幸灾乐祸和戏谑，显然夜姿纤知道这排场是不妥的，只不过她不会提，指不定还就是她教唆的都可能。 夜姿纤巴不得看到夜秋澜名声毁了，反正她已经有了圣旨，几乎不会再影响到她什么。 夜秋澜下马车的短短时间里，已经想过了不少事情，抿了抿唇完全不想看到夜博云那笑得慈祥，实际谄媚欠抽的脸，老给她惹麻烦，还一副父爱的样子都做给谁看？ 拾阶而上，夜秋澜还看到了花姨娘那爱莫能助的眼神，看来知道情况的不少，就是没人劝得了夜博云的脑子犯浑。 不得不说，小时候的教育真得很重要，老安乐侯死得早，老夫人不太懂，这夜博云是越来越不着调的。 仅仅几步路，夜秋澜是想了很多，走到夜博云面前，特意回头看了看，果然瞧见有人在顿足张望。 不等夜博云开口，夜秋澜就朗声说道：“父亲，今天可是有什么贵客？连你都在这里迎接了？既然如此，女儿也在此等一等吧，免得有人说侯府不懂礼数。” 夜秋澜的目的很明确，再怎么也不能让夜博云开口说是在接她。 可是，旁边有扯后腿的，夜秋澜不抱什么希望。 果然，夜博云还没有开口，夜姿纤就忍不住了：“妹妹可不就是咱们侯府的贵客？哪里会有其他人？父亲可是特意在这类迎接你的，妹妹不要太感动哦。” 夜博云听着这话无比熨帖，他精心设计这么一出，就是希望夜秋澜能感动，被老夫人提醒过，他也觉得自己跟女儿之间隔阂太深，需要培养一下感情。 夜秋澜眼睛一湿，看起来就像是感动得不行的样子，可心下已经恨不得将鞋子拍在夜博云脸上。 感动？呵呵，当真是不知所谓。 “庶姐这一家人怎么说的两家话？哪有父亲在门外迎接女儿的道理，这是要让人说女儿不孝吗？”夜秋澜完全不给夜姿纤面子：“真要传出这样的名声，太后娘娘会不高兴的，王爷也会不喜……” 后面这一句说得很慢，夜秋澜给夜博云反应的时间，很明确的表示你确定是来迎接我的？坏了名声，造成太后和王爷不喜，到时候侯府可没好处了啊！ 至于夜姿纤那不把她当侯府人，只当客的说法，她都懒得计较。 282第282章回敬一份大礼 夜姿纤了解夜博云，夜秋澜又岂会不了解？ 曾经为了吸引父亲的注意，她也干过不少蠢事。 所以，夜姿纤能教唆，夜秋澜也能戳到痛脚。 夜博云脸色变来变去，很显然是更加在乎侯府的名声和好处。 不过，现在不是看夜博云好戏的时候，自己还立于危墙之下，夜秋澜便递上了一个梯子：“所以，父亲和庶姐不要跟澜儿开玩笑了，侯府今儿个到底有什么贵客？澜儿越来越好奇……” 夜博云抹了一把冷汗，可不想夜秋澜真遭了太后和青濡王的厌弃，侯府得不到好处。 所以，夜博云瞪了夜姿纤一眼，有些埋怨这个庶女不会说话，本来大家都没说这意思的。 夜姿纤只觉一口血闷在胸口，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她们撕破脸之后，夜秋澜的嘴皮子看涨，她还真说不过这丫的。 “澜儿今儿个回来也累了，赶紧回去休息吧，为父有个多年的朋友说要过来，许久没见了，所以到门口来迎接迎接，你不必理会……”夜博云借着梯子下台，说得像模像样的。 其实有点脑子的都能想到，这到底是怎样的朋友，竟然还要带着自己女人和女儿一起迎接？看起来挺扯的啊！ 不过，一般人不会注意到这点，夜秋澜也不会点破，夜博云竟然都这么说了，一会儿闹起来可不关她的事情。 夜秋澜只需要确认一下：“不用澜儿理会吗？” 有夜博云这句话她就放心了，待会儿她安排的一出好戏就出现得更加名正言顺了。 虽然被夜博云这样的大阵仗给惊了一下，可她也给侯府准备了大礼，亲爱的父亲，接招吧！ 夜秋澜揉了揉太阳穴，一副很头疼很不舒服的样子。 夜博云立刻说道：“自然不用澜儿操心，澜儿赶紧去休息。” 夜博云只想先把夜秋澜支走，然后随便找个理由转身即可。 夜秋澜迟疑了一下：“那澜儿就不陪父亲了，有庶姐陪着，澜儿放心……” “快去快去。”夜博云挥着手，有些迫不及待的让夜秋澜离开，他的风寒本来就没好，在这门口站了好一会儿早累了，最重要的是激动之心被浇了好大一盆冷水，让他只觉拔凉拔凉的，脸上还有点发烧。 夜秋澜得到保证，偏头看了叶嬷嬷一眼，领着自己的人走了。 幸好过来的只有叶嬷嬷，其他人都好好在静秋轩呆着，否则刚才那场面肯定得气着。 叶嬷嬷跟在夜秋澜身后，对于自家小姐的处理方式很欣赏，这应变能力足够她应付大多数的算计了。 能够提前识破，想到对策，先发制人，这就是一种能力。 很多事情不能先识破就相当被动，一旦能够先发制人就会变得很简单。 夜秋澜第一时间自然要去见夜老夫人，表现得很疲惫的样子，应付了几句询问就找借口离开回了静秋轩。 其实夜老夫人还有很多想问的，她想要的是夜秋澜更多的保证，所以无视了夜秋澜的疲惫。 一直到夜秋澜忍无可忍的主动开口告辞，夜老夫人才不好反驳的点头。 离开自在轩的夜秋澜脸色有点冷，对夜老夫人的行为已经很恶心了，她还没过门呢，就想要她保证什么？ 算计这么多，夜老夫人到底有没有考虑过她过门之后的日子？若是被夫君厌弃了，认为是贪得无厌，这下半辈子如何过？ 没有，夜老夫人不会考虑这些，她只会趁着机会给侯府捞足了好处，以后过得不好那是自己不会过日子。 每次对夜老夫人的感觉缓和一点，她都能加深她心中的那丝仇恨，夜秋澜觉得她完全没法对侯府手软。 回到静秋轩，夜秋澜第一时间问夜幻：“我让你带来的人都来了吗？” 夜幻点了点头：“都已经在侯府门口了，这会儿正在上演大好戏呢！” 夜秋澜冷笑了一声：“那就好，这份大礼，希望父亲和祖母会喜欢。” 此时的安乐侯府大门口异常热闹，就在夜秋澜离开之后，夜博云装模作样的继续等着，其他人也面色难看的不敢走。 没一会儿，就在夜博云琢磨着要不要找个借口回去再说之时，远处走来了一群人，大约十来个。 一开始还以为是路过的，可是直直走向了侯府门口，就不能让人误会了。 最前面的人看着上了年纪，有一个老头，一个老婆子，被稍微年轻点的，看着像是儿子儿媳的人搀扶着。 快到侯府门口，一脸老泪横秋，仿佛多么不容易，多么伤心的样子看着夜博云眼睛一亮，立刻扑了过去：“女婿啊，我的女儿啊，你死得好惨啊……” 这么惊天一声吼，将门口的夜博云等人吓了一大跳，同时也吸引了不少路过之人的注意。 只一会儿，就站满了围观党，纷纷带着好奇和看好戏的表情在张望。 夜博云本来还带着风寒，出来接夜秋澜那是在打感情牌。 这突然被人一吼，脑袋瞬间像是要炸了一样，整颗头一嗡：“你说谁啊，怎么逮着人就叫女婿？” 看着那浑身脏兮兮的老头扑过来的时候还夸张的在地上滚了一圈，伸过来的手满是泥垢，夜博云整个人都不好了，往旁边一让，完全不想被抓到。 顿时有些气急败坏，夜博云的口气相当不好。 那老头是个会来事的，仿佛被吓到的缩了缩，随后嚎啕大哭起来：“晶晶啊，你看你什么眼神，当初非要嫁了这么个人，让你死得不明不白不说，你尸骨未寒就不认账了，连亲家都不认了，世风日下，人心不古，这样的人怎么还能做侯爷……” 这一大串数落就出来了，直接将门口的众人听得发懵。 一同的那老太婆终于踉跄到地方，也跟着大哭起来：“女儿啊，你死得好冤啊！” 声音更高了几分，还显得特别尖锐，让人听得极为头疼。 别的不说，夜博云只觉得眼前一黑，差一点就要晕过去的感觉，整个人瞬间虚弱了几分。 283第283章这身体真虚啊 夜博云那快要倒下去的样子让郁姨娘一惊，立刻伸手去扶。 郁姨娘倒不是随时随地对夜博云有这么高的关注关心，而是夜博云是主心骨，现在的情况明显不对劲，夜博云若是晕倒，她可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所以，当家的现在可不能晕，郁姨娘搀扶得很及时。 不等夜博云察觉到郁姨娘的那点小心思，郁姨娘就低声转移了注意力：“侯爷，这是五姨娘的娘家人啊，这可怎么办？” 陈晶，是五姨娘的闺名，郁姨娘也是听到那熟悉的小名称呼才反应过来的。 对这一家子，郁姨娘现在都还犯怵，亏得当初杨嫒能将这极品一家子给压服了。 夜博云脑子一懵，随后才反应过来这一家子都什么人，脸色一白，嘴唇一青，一股气血直冲脑门：“你……你们要干什么？” 这孬种一样的反应，简直给了陈家一剂强心剂，态度立刻就强硬了起来。 那陈老头原本小声下去的声音再次加大了，偷瞄着夜博云的眼神带着放心：“晶晶啊，你死得好惨啊，你死后才多久？还没满月呢，女婿就不认我们了……” 吧啦吧啦的一通说，那有的没的的罪名都往夜博云身上泼。 什么过河拆桥，忘恩负义，卸磨杀驴等等词语张口就来，这感觉，那还是读过书的，一番哭诉不带脏字，还能句句都有道理的样子。 谁让夜博云在五姨娘死后连个消息都没给娘家去？谁让五姨娘确实是夜博云的女人，在不久前还莫名去世了呢？ 至于中毒这种说法，自然不能对外说的，府医拿了封口费，好歹还有一点原则。 所以说，大家听着听着，还真就觉得像那么回事。 “真没有想到，安乐侯居然是这样的？” “是啊，前阵子这侯府嫡女被赐给青濡王做侧妃，我还以为这侯爷是个好的呢！” “兄弟，外地来的吧！” “对啊，你怎么知道？没想到路过一趟还能看到这一出好戏，京城的贵圈真是复杂啊！” “呵呵，还有更复杂的呢，全京城都知道，安乐侯府宠的是庶女，而不是嫡女，看到没有？就是门口站着的那位，才是心头肉啊！” “所以说，这嫡女被赐给青濡王那是好的，好歹人家母亲是杨家嫡小姐，教养都不一样。”旁边有人听闻，立刻也加入了八卦，整个人兴致勃勃的。 “杨家？杨家军那个杨家？”外地人惊异：“怎么可能，听说安乐侯的爵位就只剩下这一代了，怎么能娶到杨家的嫡小姐？” “呵呵，你就不知道了，这里面啊，猫腻大着呢……” 外地人经过知情的这样那样普及之后，立刻恍然：“原来如此，真是可惜了一代才女居然这样香消玉殒了，可恶，看来这些人说的也没错，安乐侯这卑鄙小人是有前科的，活该……” “可不是嘛，这人家女儿莫名其妙死了，还是在花样年华，能不心疼？” “是啊，换成谁做父母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不伤心？” “安乐侯居然连消息都没告诉人家，这能瞒得过去吗？” “……” 陈老头虽然在边哭边说，可明显很清晰有条理，谩骂之间将事情来龙去脉都给说了个清楚，还全是对陈家有利的一面。 不一会儿，围观党就听明白了过程，议论纷纷起来。 等夜博云反应过来之后，事情已经一发不可收拾，旁人的议论灌入耳中，还有那鄙视的眼神，让好面子的他如何受得了。 为此，在众目睽睽之下，夜博云双眼一翻，身子一软，瞬间晕了过去。 “侯爷？侯爷……”郁姨娘惊呼，其他姨娘立刻围了上去，表现出一副很关切的样子。 只有花姨娘为了不显得太特殊，上前了几步，却没有关心夜博云，反正那些女人已经围了个严实。 花姨娘看到陈氏一家，有些触景生情，她与人为妾，若是哪天自己也不明不白的去了，养育自己这么多年的父母该是如何的伤心？ 花姨娘进门晚，还不知道这陈氏一家多么极品，虽然也看出一家子这么闹有故意的成分，可考虑到人家没了女儿，身份又不足，会使点手段很正常。 只不过，想起自己父母的悲伤，花姨娘越发觉得自己当初坚持嫁给夜博云是多么的不孝。 看见夜博云晕了，陈老头嚎啕的声音小了一点，抬头偷偷在打量。 此刻，侯府大门口一片混乱…… 夜姿纤落落大方的站了出来：“姨娘赶紧将父亲扶进府吧，怎么能这样躺着？至于这位老丈，父亲前几日得了风寒还没有好利索，老丈有什么事先进府，等父亲醒来肯定会给你答复的。” 陈老头眼睛一亮，立刻爬了起来，像是颤巍巍的样子，实则很健朗：“怎么我一来就得风寒了？女婿这身子骨好虚，没得站一会儿就晕了过去，要不要找大夫看看？” 陈老头看似关心，实则抹黑，一边说夜博云作为男人身体这么虚，一边说他是心虚故意装的，否则，怎么能那么巧得风寒了，还晕了过去？ 真要这么严重，不好好呆在屋里休息，站在门口作甚？ 这一番话非常合情合理，围观之人听了都禁不住点了点头。 哪怕有人从头看到尾的，也觉得夜博云太假了。 既然一开始不是来等女儿的，还说了要等朋友，可不就是陈家？ 要不是心虚，堂堂安乐侯何必出门来迎一家白身？ 估计安乐侯是没有想到陈家会将事情闹开吧，这一口气没提上来，跟他计划出入太大，就“想”晕过去。 总之，很多人都被陈家误导了，他们的身份太低，肯定抗不过侯府，这样闹开才是最佳选择。 殊不知，陈家的打算绝对没有这么简单。 现在陈家是弱势的一方，所以得到了大家的同情，因为陈老头不断的波脏水，夜博云已经全身都黑了。 可怜堂堂侯爷真被气晕了过去，反而没人相信，说是得了风寒也被认为是装的。 284第284章请神容易送神难 夜姿纤表情一僵，却不能发火。 夜博云的情况她是知道的，好在陈家一群人也没再继续闹腾，纷纷进了侯府。 松了一口气的夜姿纤以为这样就能关上门来说事儿，不让外人看笑话，殊不知，她很快就体会到什么叫引狼入室的苦。 当夜秋澜知道消息的时候，忍俊不禁，夜博云人品不行，说什么做什么都会有错误的解读，加上还有人刻意引导，更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 “陈家进侯府了？”夜秋澜手里捏着一张书页，懒懒的问道。 在国寺就是这点不好，没有打发时间，有时候实在闲得慌，夜秋澜除了抄经还是抄经书。 “是，大小姐说先进府再说。”念夏笑了一下。 五姨娘进侯府的时候比较早，夜秋澜，念夏，还有奚春都不是很清楚具体是怎样的，只是听说了这件事情。 前世五姨娘没有死得这么早，陈家找上门来的时候，夜秋澜已经进宫，所以只模糊听到了一些消息，没有深切感受过。 至于夜姿纤，刚好她赐婚的对象死去，郁姨娘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害怕那家的人会依旧让自己女儿嫁过去守寡，就找了个借口将夜姿纤避去了娘家。 等夜姿纤再被夜老夫人召唤回来的时候，陈家的事情基本被解决了，还是让人进宫来求的夜秋澜。 夜老夫人是一边看不起夜秋澜进宫去做伺候人的事儿，一边没办法了又得找夜秋澜帮忙。 因为夜秋澜好歹可以利用张妃的身份办一些小事儿，处理陈家的事情，算是小事儿。 其实就是一群欺软怕恶的，一听皇帝的妃子，就吓破了胆。 所以夜姿纤前世并没有接触过陈家的极品行为，轻易就将人放进了府内。 董嬷嬷一脸忧心忡忡：“进府了？呵呵，请神容易送神难，夜府怕是更加闹腾了。” 闻言，所有人都看向了董嬷嬷。 阿木和叶嬷嬷是外人，夜秋澜和两丫鬟是一知半解，平日里也不会想到问这种事情。 董嬷嬷反而是最知道真相的了。 “嬷嬷，听说以前五姨娘刚进府没多久，这陈家的人还来闹了一阵，让安乐侯府成为京城的笑柄，当时是怎样的？”夜秋澜开口问道，差点忘了身边还有个知情人。 众人精神一震，很想知道真相。 看这情况，陈家在侯府短时间内怕是走不了了，她们了解清楚才能决定用什么样的态度。 “一群眼皮子浅的，或者说不是眼皮子浅，而是脸皮足够厚，对付大户人家，抹不开面子的人特别有一套。”董嬷嬷啼笑皆非：“总之，有些事情不是不好说，而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不过，念夏，你赶紧将小姐的首饰，还有一些值钱的东西给藏起来，最好是放进库房锁着，需要了再去拿。” “还有叶嬷嬷，阿木，你们的好东西也要藏着，身上也不要戴一些特别显眼的值钱首饰，陈家会厚着脸皮要的，你不给，那就见天的缠着你，直到你答应给为止。” “基本上，就没时间做其他的事情了，你骂也好，损人也罢，她们都受了，只要你给东西，她们就觉得不痛不痒的。”董嬷嬷说着有些哭笑不得：“有时候还会硬着要，只要她们拿到手里，就甭想要回来了，会找各种理由要了，无论你说什么都没用。” 众人听得目瞪口呆，如此说来，还真是没脸没皮，非常不好对付的啊！ 夜秋澜终于知道前世的侯府，最后为什么能拉下脸来求她了，一开始被张妃召为宫女，夜老夫人是一边唾弃，一边恨不得她赶紧离开夜家，免得她一个落选的嫡女给侯府抹黑。 后来求她，就完全想不起这事儿。 估计侯府真是没办法了，再这么下去，恐怕整个侯府都会被陈家给搬空。 前世的侯府可比这一世更有钱，好歹没有败那么几笔大的。 当然，她帮忙解决了陈家，大部分东西应该拿回来了的，以夜老夫人和郁姨娘的脾气，不可能让陈家带着那么多好东西离开。 叶嬷嬷觉得长见识了：“这么不是强抢？”她家以前的极品亲戚也是这种德性，每次来家里看中什么都顺走，以致于最后再没有可拿的才作罢。 叶嬷嬷对这种行为不稀奇，但是对大户人家能遇上，还拿这没办法比较稀奇。 董嬷嬷想了想：“那跟强抢差不多了，以前夫人刚开始也不清楚陈家是这样的，有一套蓝宝石头面差点就被整个要了去，亏得夫人有手段才保住。” 念夏看了看众人，立刻摸到梳妆台边，将夜秋澜的首饰尽数收拾了。 夜秋澜嘴角一勾，感叹的说道：“对付这种不要脸的，就要更加不要脸才行啊！” 董嬷嬷深有感触：“可不是么？” 静秋轩的人对陈家有了防备，等着看他们什么时候原形毕露？ 而其他人有些好了伤疤忘了疼，当初碍于杨嫒的强硬手段，将陈家赶出侯府的时候，是将东西要回来的，倒是让这些人忘记了陈家蝗虫一般的性格。 当然，不排斥陈家当时只有四个人，现在有十来号人，夜老夫人等人就以为陈家自己是要脸了，好歹在后辈面前做个榜样。 而陈家刚进入侯府也是挺乖的，在夜秋澜看来，那是更有心计，更能装了，现在还懂得了先摸清形势。 总之，晚上的时候，夜老夫人居然还给陈家办了一桌接风宴，让夜秋澜拾掇拾掇准备看好戏。 而那厢，太后回到皇宫也不消停，一大群人等着觐见问安，让她很有些心塞，忍不住就开始怀念国寺的安生日子了。 应付了一大堆儿子的女人之后，太后忍不住跟十六吐槽：“真是，还不让人歇一会儿了？哀家这老婆子什么时候这么讨人喜欢的？” 明知道这些女人是为了权势，她还不得不打起精神来应付，也是她越来越不喜欢呆在宫里的原因。 都一把年纪了，不想替自己儿子应付女人的趋炎附势。 285第285章那是佛在心中 十六看着太后但笑不语，在国寺呆了一阵，享受过那种平静，皇祖母反而越来越不耐烦应付这些女人。 “没有女人会喜欢自己男人有一堆女人的，如果可以，辰儿啊，以后让王府少些女人吧！没有几个是真心的，看着都心塞。”太后语重心长。 她是过来人，却很少有长辈那种心理，比如，希望有很多的女人能好好照顾自己看中的小辈。 现在的大户人家，很多当娘的对儿子，和对夫君都是双重标准。 自个儿恨不得将夫君给栓在自己的屋子里，却又希望儿媳妇能够大度贤惠到给儿子纳妾找女人，让自己儿子多子多孙才是福气。 太后已经过了那个年纪，她看得太多，很清楚什么才是最好的。 有人的地方就有纷争，女人太多那戏台子得有多大？整天没个安生的日子过。 十六浅笑：“皇祖母担心了，孙儿自然是懂的。” 太后拍了拍他的手背：“女人太多了，这男人的身子骨都吃不消，你还小，更是要注意一些。” 闻言，十六稍微有点黑线，他看起来像是那么不靠谱的人么？ 太后叹气：“你自己警醒点好，你跟齐钰那小子关系不错，可别学坏了。” 十六洒然，齐钰有时候做挡箭牌很好用，可有时候，就是扯后腿啊！ 如今算来，似乎扯后腿的时候比做挡箭牌更多。 太后这会儿似乎特别感叹，语重心长：“你别看男人们在外面拼家世拼面子，还拼女人，对于女人来说，却是很容易心冷的，依哀家看，小澜儿是个心肠不容易捂热，又很容易心冷的人，你若是做太多不好的事情，你这辈子也别指望她能对你多么热。” 十六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太后看人真是越来越犀利了。 “你对她好，她也能对你好，可是你想要的，还得自己努力。”太后说着说着，倒是多了一丝幸灾乐祸：“你说小澜儿不过十三岁，年纪这么小，在国寺怎么就坐得住抄经书这种事情？她心能静下来，哀家告诉你，你若是不捂着，小澜儿真指不定哪天就皈依佛门了。” 十六听得黑线：“皇祖母以后去国寺祈福，就不要带澜儿了成不？” 这件事情他看得也揪心，每次去国寺，那新增的一摞摞抄写的经书都看得他心塞不已，时间一长，还真有点心惊肉跳的。 太后嗤笑：“你以为不让她去国寺就成了？哀家看，小澜儿的境界挺高的，她是佛在心中，哪怕是在王府，她也可以无欲无求。你若是做太多让她心冷的事情，你就等着面对一个完美的女人吧！” 太后真是将夜秋澜看得透透的，只不过那什么佛在心中就稍微有点夸张了。 夜秋澜是重生之后对神灵有种潜在的敬畏，她前世是不信的，如今打心底的不敢得罪。 十六愣了愣，才将“完美”这个词理解过来，估计是别想看到一个人的真性情，因为世界上不可能有完美的人。 一想到夜秋澜整天给他装，十六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同时把太后的话给记在了心里：“皇祖母你放心，孙儿哪能那么糊涂？不过，澜儿回府也不安生，这一整天的老有人闹事儿。” 太后不过是提醒一下，到底还是希望十六的这日子过得红红火火的。 只不过，她对红红火火的理解和别人不一样，不仅仅是体现在儿孙满堂这方面。 连儿子的后宫都不想管，太后其实不准备插手孙儿的后院，只不过深有感触的时候才会叹息两句，做女人不容易啊，做大户人家后院的女人更不容易。 “哦？又是侯府的哪一位不懂事了？”太后忍俊不禁的问道。 在太后看来，夜府那一家子都是自己作的，其实安乐侯府能够安安分分的过三代，指不定皇帝念在那点情分上还会开恩，再赐三代侯爵什么的。 偏偏夜府总是作，连她这做太后的都算计上了，搞得现在为君者都忒想看他们笑话，这是闹什么？ 十六勾笑：“澜儿选秀回去的时候，不是死了个五姨娘？今天啊……” 十六细细的给太后说起夜府家发生的事情，知道夜秋澜本身就在看戏，甚至那陈家的人就是她给透出消息引来的，这才毫无顾忌的当笑话说给太后听。 太后也清楚，所以听得津津有味，不一会儿倒是将回宫后的糟心事儿给忘在了脑后。 太后跟夜秋澜差不多，在享受过安静日子过后，对这种糟心事儿特别烦躁，适应几天才会好些的。 晚上的时候，太后有皇帝陪着用晚膳，夜秋澜也换了一身更简单的常服赴宴。 她从国寺回来还没有接风宴的待遇，陈家倒是享受了一把，老夫人也是挺心宽的，居然还敢把陈家捧得那么高，不知道那是蹭鼻子上脸的一家子么？ 夜秋澜不解的问了问董嬷嬷，才知道当初陈家的胆儿还算小的，并没有动老夫人的东西，或者说，动了的只是一些不痛不痒。 难怪老夫人还对陈家这么好，纯粹是没有感觉到疼啊！ 殊不知陈家被杨嫒压了这么多年，早已经痛定思痛，好不容易占住了一个强大的理由，完全是重整旗鼓，这一次来也是有计划的。 陈家两老，两个儿子，两个儿媳，同样是两个孙子，两个孙女，整整十口人，那是全家老小都出动。 正好陈家人多，老夫人就让人单独给陈家开了一席，是想着一大家子坐一起不用客气拘束。 夜老夫人可完全没有想过，人家压根儿不会拘束。 对此，夜秋澜松了一口气，从董嬷嬷那边了解到的陈家没脸没皮的情况，她还怕坐一起会吃不下饭呢！ 其实陈家的习惯也没有那么差的，只不过故意来恶心侯府的人，那就不能看了。 夜秋澜来自在轩的时候，郁姨娘刚好领着陈家的人去参观侯府了，据说是想看看侯府跟多年前有什么样的变化？ 这感觉，像是一大家子都光明正大的去踩点？ 286第286章恶人自有恶人磨 夜秋澜无语之际，看到了在自在轩毫无所觉的夜老夫人和夜姿纤。 至于夜博云，经过陈家那么一吓一气，病情更加严重了，让府医看过后，吃了药到现在还迷迷糊糊的，甚至有些呓语。 夜老夫人和夜姿纤的意思很明确，先将陈家拖着，好吃好喝的招待着，不能闹出了什么笑话，一切等安乐侯清醒过来了再处理。 一大一小两个女人都等着家里的顶梁柱，可夜博云撑得住吗？夜秋澜不用多想就知道，到时候这位侯爷一定会以应酬的理由整天在外面混，眼不见心不烦。 最终，还不是得让后院女人给处理了？ 夜秋澜也不多话，就先让老夫人等人疼一疼，才知道好歹。 看着夜老夫人和夜姿纤秀祖孙情，不一会儿，其他姨娘都来了。 多了好几个女人，屋子里瞬间热闹起来，叽叽喳喳的，都在讨老夫人欢心。 老夫人其实有点头疼，而且有些不满：“怎么一个个肚子里还是没有动静，府医开的药都吃了没？” 姨娘们脸色一僵，都讪讪的点了点头，对此她们是无比乖巧的，毕竟就她们自己而言，更想要个孩子。 现在的侯府，不说儿子了，就是女儿也好啊！ 这些姨娘的出身都没有太高，侯府能供应好的药材让她们调理身体，自然会好好的服用。 花姨娘用茶盏遮掩了嘴角的讽笑，她已经没喝那药了，自从在夜秋澜处知道真相后，她就不愿意再作践自己，是药三分毒，她身体好好的，还怕补过头呢！ 夜秋澜也浅浅一笑，夜老夫人只知道在女人身上使劲，从来就没想过会是自己儿子的问题。 眼中闪过一抹若有所思，说起儿子，夜秋澜想到了夜府唯一的大少爷。 马上就要秋闱考试了，大少爷夜旭然该要回府了吧！ 秋闱只是秀才考举人而已，来年的春闱才是举人考状元。 很不巧的，夜旭然目前连举人都不是，今年开春那会儿才刚考上秀才而已。 此番下场，不过是感受一下那考场气氛，摸一摸考题。 思及此，夜秋澜看了看夜老夫人旁边站着的金嬷嬷，发现这奴才表情中带着兴奋和喜意，立刻有些了悟，看来老夫人会突然提及这茬不是没有原因的，因为接到了夜旭然的信，才会越发感觉到侯府的人丁凋零。 夜府大少爷？夜秋澜嘴角微勾，看来夜府的好戏不断，她有得乐了。 开饭的时候，夜博云自然来不了，不过夜秋澜深刻感受到陈家所有人的战斗力。 吃个饭可以稀里哗啦，隔了一桌还能让人没有什么食欲，那也是一种本事。 好在夜秋澜前世是吃过苦的，这点事情完全对她没有影响，而且，没有加料的饭食，哪怕味道差一点也是不错的。 所以，夜秋澜不动声色的填了不少肚子，其他人，包括老夫人在内的脸色都不是很好。 满满的一腔热情，完全被一盆冷水给浇灭了。 夜姿纤带着嫌恶的表情看了看陈家一桌，又看了看老夫人，完全没有吃几口。 “老夫人，这侯府的饭菜就是不一样的，这一桌子大鱼大肉的，怕是够我们平头小老百姓一大家子吃好几天了吧！”陈老婆子边吃便发出感叹，让老夫人皱了皱眉。 虽然夜府的规矩也不是那么严格，大多数时候食不言都没有遵循，可现在老夫人心情很不爽，自然听到边吃边说话更嫌弃，尤其那陈老婆子说得口沫横飞，让本身胃口就不太好的老夫人吃不下去了。 偏偏人家是客，夜老夫人也不好诉斥：“亲家喜欢就好，这是给你们的接风宴，不是每顿都能这样的。” 老夫人这话说得也够直白了，可陈家的人仿佛听不懂似的，直接曲解成另外一层意思。 但见陈老头满意的笑道：“老夫人真是太客气了，咱们就是乡下来的，没见过什么世面，不用更好的，每顿有这等水平就足够了。” 闻言，不少人的动作都是一顿，纷纷疑惑的看着老夫人，难道老夫人刚才话里不是她们理解的那个意思？ 是说接风宴没有太好？下一顿再调整调整？ 姨娘丫鬟们都看了看桌子，分明比平日里丰富嘛！ 夜秋澜差点没笑出声来，话还可以这么说的？理还可以这么辨的？没见过世面什么时候也这么值得骄傲了？ 夹了一块嫩竹笋，夜秋澜咬得脆香，这都夏季了，新鲜的嫩竹笋可不容易得。 夜秋澜就觉得侯府厨子的手艺都涨了不少，今晚上做得特别美味。 一边自我感觉，夜秋澜一边享受，暗搓搓的欣赏着老夫人，夜姿纤，还有郁姨娘那黑压压的脸色。 老夫人明显一噎，感觉相当不好，每顿都来这么一桌，当侯府银子是捡来的啊！ 如今侯府的伙食，可比不上前世这个时候，败了好几大笔银子之后，老夫人也重拾了节约。 所以，看到陈家的人好似一辈子没吃过肉似的狼吞虎咽，老夫人也感觉到了心疼，最重要的是，还让每顿都这么来？ 话不投机半句多，老夫人被陈家的人连堵了好几次，终于有了不详的预感。 夜秋澜除了有点没吃饱之外，这顿饭真是难得的在侯府聚会中吃得身心愉悦的一次。 离开自在轩之后，夜秋澜自个儿想着都会笑出声来。 恶人自有恶人磨，陈家这种不要脸的，正好将老夫人和郁姨娘克得死死的。 “二小姐的心情似乎不错？”花姨娘快走了几步，赶上了夜秋澜说道。 夜秋澜点了点头：“姨娘可有事？” 大家都留在自在轩说话，不喜欢陈家都得憋着，她是看戏看够了，找了个理由离开。 所以，花姨娘这个时候也离开，肯定是特意找她的。 花姨娘笑了一下，很直接的说道：“父亲前阵子传话来，说是在城北开了一家胭脂水粉的铺子，因为生意比较好，背后没人就被人给盯上了，这不就是想找个靠山？二小姐可有兴趣入个份子？” 287第287章这是送银子花啊 夜秋澜懂了，这是花家变着法给她送钱呢！ 花家在京城立足这么多年，还能发展到如此规模，最后更能代替易家成为皇商之一，那是有很深底蕴的。 如此商家会没有人脉？ 花家会缺靠山？ 所以，这不过是花家特意示好，给她送钱的一种方式。 夜秋澜啼笑皆非：“花姨娘说得这么直白，花老爷都知道吗？” 花姨娘简直连个弯都没有拐一下，直接让她空手入份子，不是送钱是什么？ 花姨娘呵呵一笑：“二小姐这么聪明，那不如直白点，还能省点力，左右不就是那意思？” 夜秋澜摇了摇头，人熟了就是这样：“其实姨娘不必如此，花家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找我的，咱们就事论事，我一个侯府嫡女，哪怕将来是青濡王府的侧妃，很多事情也没法做到，花家依靠我，不是很明智的选择。” 花姨娘浅笑：“二小姐此言差矣，做生意的，无外乎就是人脉，明确的说，花家也不算依靠二小姐，只是在发展一条新的人脉，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用上了，这对其他的也不会影响。左右不过是给二小姐送点银子花花，难不成二小姐也会嫌银子太多？” “噗……”夜秋澜轻笑，其实也就是这个理，是她想得太多了。 花家，不过是在为将来铺路，暂时还没有想到要借着她成为皇商。 这么说来，前世的花家，也是借着她的名头跟十二搭上的吧！只不过最后合作愉快，最重要的是，她做了中间人还不知情。 可这一世，十六不准备当皇帝，花家想做皇商的话，青濡王府的帮助就不一定了。 那么，到时候花家还是要去投靠十二吗？夜秋澜琢磨着这个盟友的背叛可能性，这其实是一面双刃剑，哪怕到时候花家真的投靠了十二，跟她闹掰了，她也可以利用花家阴十二一把。 夜秋澜一直在思索，对花家的确不是那么信任，现在的花姨娘跟花家不同，将来就不一定了。 很明显，花家是有野心的，这没有什么不好，是人都想力争上游，区别在于想了有没有做？ 夜秋澜考虑得有些久，让花姨娘不自觉的泛起一丝紧张。 她自然没有那么蠢，跟别人说话都这么直白，主要是她算了解夜秋澜的，跟夜秋澜说事儿，弯弯绕绕一大圈还不如直白点更来得有效果。 “既然如此，的确没人跟银子有仇，不过，花姨娘到时候可不要埋怨我收了银子却不帮忙啊，身份有限，不少事情我是做不到的。”夜秋澜淡淡的说道，丑话都在前面。 “二小姐多虑了，花家从来不做强人所难的事情。”花姨娘洋开一抹笑，暗自松了一口气。 夜秋澜嘴角一勾，没有反驳这么一句话。 不强人所难，那是没有威胁到自己，没有全家落难，若是生命受到威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是不会放的。 两人并肩而行，准备往自己院子走去。 “二小姐若是急需用钱，可以给我说，不用客气。”花姨娘开口说道。 “花家这生意做得还真挺大的啊！”夜秋澜有些哑然，要不然能这么大方？ “作为盟友，我倒是提醒花姨娘，陈家住进了侯府，你那些好东西，值钱的东西可都给锁上才好，别让人看到了，否则……”夜秋澜意味深长的留了半截，让花姨娘瞳孔睁大。 “这么厉害？”花姨娘错愕不已，会是她想的那样吗？这种事情真做得出来？ 夜秋澜嘿笑了一声：“花姨娘进门晚是不知道，陈家当年是来过侯府的，虽然我娘将人给压住了，可不代表这人的行为可以抹杀，祖母和郁姨娘似乎都不记得了啊！” “花姨娘的银子也不是大风刮来的，应该不至于大方到随便送人吧！”夜秋澜自己也乐了，脚步轻快的往静秋轩走去。 花姨娘惊愕的站了半晌，直到坠在后面的丫鬟走了上来才惊醒，看了看夜秋澜离开的背影，犹自回到了自己院落。 这种事情，夜秋澜没必要骗她，花姨娘有过几次被提醒的经历，倒是深信不疑。 所以，花姨娘回到自己屋子就赶紧收拾了起来。 一如夜秋澜预料，陈家的人安分了两天，似乎终于将地皮子给踩热了，立刻开始行动起来。 整天就到别人家的院子窜门，有一大家子一起的，也有三两个人单独行动。 果然是看中了什么就开口要，然后说一堆恭维的话将你砸晕，抹不开面子就自认倒霉。 先是几位姨娘屋子成了重灾区，九姨娘因为夜秋澜的提醒惊醒得快，大部分东西都收了起来，可依旧损失了几枚金簪子和镶嵌了珍珠的珠花。 因为当时九姨娘还戴着，完全没有料到来人竟然如此凶残，简直犹如蝗虫过境。 末了，九姨娘突然醒悟，她对二小姐的话似乎还理解得不够深切。 从九姨娘的院子出来，陈二媳妇手里拿着一对金簪子，脸都笑烂了：“都说九姨娘家里是商人，最是有钱不过的，果然不错，头上随便摘下来的金簪都相当有份量。” 陈老二看着媳妇手里的金簪，完全压不住乐：“快收起来，侯府的好东西多着呢，记得早点让人送出去，要戴以后再慢慢戴，若不然有人学着侯夫人行事，东西可就要没了。” 上次来侯府扫荡，陈老二还小，但是依稀记得最后拿走的并不多。 可即便如此，也让陈府一大家子过上了不错的日子。 陈老二的媳妇，就是家境不错的时候娶的秀才女儿，整个人带着一种书香气，脸蛋也长得美，身材更是好，十里八乡的男人都快羡慕死他了。 “爹娘说的没错，只要舍得下脸皮，东西就能到手，早知道这样简单，我也不用紧张那么久。”陈二媳妇爱不释手的把玩着手里一对金簪，心里已经乐翻天。 说恭维的话有什么难的？陈二媳妇有个秀才爹，从小就是识过字的，经常接触到一些穷酸秀才，对于什么好话那是学得最精。 可以说，只是恭维，她还能做到不着痕迹。 288第288章又让猜啊 陈二媳妇也是穷怕了，当初会相中陈家，未必没有看到这家人发迹的缘故。 “对了，听说侯府可是有个嫡小姐啊，还是青濡王未过门的侧妃，太后都赏赐了东西，我们要不要去看看？”连日来的收获，让陈二媳妇胆儿大了，立刻打上了夜秋澜的主意：“我瞧着，大家都还没去过呢！” 第一个去的总是收获最大的，陈二媳妇是尝到了甜头。 闻言，陈老二的脸色阴了下来，变得有些沉重：“你忘记了？爹娘说过，侯府谁的主意都可以打，包括老夫人，唯独侯府嫡小姐不要去招惹。” 陈二媳妇愣了愣，随后有些不以为然：“哦，倒是说过的，可是为什么？” 陈老二叹了一声：“侯夫人是她的母亲，她肯定知道对付我们的办法，不要去惹她，免得得不偿失。而且宫里赏赐的那些东西不是我们平头百姓能拿的，到时候换不成银子也不能用，没得遇见事儿还得遭殃，不妥不妥。” 陈二媳妇的父亲是秀才，对于宫里东西的说法是知道的，刚才只不过是高兴得忘了。 如此一说，陈二媳妇也醒悟过来，有些讪讪的失落：“那算了，这些日子的收获，也足够我们好好过下半辈子的了，还有两个孩子，可以舒舒服服的去上学，不用被人看成穷酸。” 陈老二两口子畅想着美好未来，真是有了钱就有了全部，完全没有发现他们背后还有人顿足。 夜秋澜不过是路过，不曾想竟然听到了这番话，心下对陈家的人更加改观了一分。 瞧瞧这，根本没有被金钱迷了眼，不是很清楚的认识到轻重吗？ “这陈家，还真是有备而来，似乎是早已经打算好了要怎么做。”夜秋澜失笑，她说怎么没人来静秋轩闹呢？ “故意装得莽撞，实际上很清楚形势。”阿木也评价了一句。 “看来是痛定思痛，居然还知道及时转移东西？”夜秋澜轻笑，那前世侯府到底有没有拿回东西？估计就算拿回，也让陈家卷走了不少吧！ “阿木，你去看看，陈家都将东西藏在哪儿了？如果可行，直接拿回来。”夜秋澜嘴角一勾，可没打算再让陈家占尽了便宜。 每次看似侯府胜利了，可陈家也没有输。 “是，小姐。”阿木立刻去查。 “陈家吗？上一次让你们富了，这一次，那还不如留着给南方的灾民，那可得养活好多人啊！”夜秋澜喃喃自语了一句，皱着眉头想到了这件事情。 东西拿回来，夜秋澜也没打算还给主人，南方已经开始频繁降雨，每次雨量还特别大，虽然偶尔也会晴天，可河水暴涨是事实，田里的庄稼也因为水过多有些遭殃了。 总之，已经有人发现了不妥，开始上书皇帝说这事儿。 可尽管已经预料到有可能洪涝，也没有太多预防的办法，最重要的是，这种下雨的趋势，还不足以让大臣，让皇帝认为一定会发水灾。 所以，再怎么上书，也只能说关注。 可这个时候，岳王对夜姿纤的话却信了几分，整天看着大泽的版图若有所思。 但是，岳王再有想法也无能为力，当初是他自己选择去了北方，那边也有他想要得到的利益。 另外就是十皇子原本要巡察的地盘，刚好分给了临近挨边的七皇子楚王和十六。 岳王这个时候想要分一羹可不容易，可让他如此放弃，又很不甘心。 祖辞领衔岳王的幕僚在紧急磋商，如果真的有大水，也好给岳王谋取最大的利益。 夜秋澜原本是想去花姨娘的院子看看情况的，没想到就碰见了陈老二这一出，那不去也知道了。 想了想，夜秋澜转身准备回院子，却看到一个人影突然出现，惊了一下才吐出一口浊气：“青濡王大白天的玩捉鬼游戏吗？” 十六无奈的笑了笑：“没想到会吓到你，我找你说事儿。” 夜秋澜虽然有些惊吓生气，可也拧得清，见十六的样子就知道有重要的事情，便不再闹：“很急吗？” “还好，这会儿天还没黑，有时间慢慢说。”十六抬头看了看天色，拉起夜秋澜的手：“去你的房里。” 夜秋澜点头，快速的回了院子，进屋关门，发现十六比她还先到。 夜秋澜亲手拿了龙绍雪井出来，准备给十六泡一壶好茶。 当然，她这个龙绍雪井就比不上当初霍思雨进献给太后的那种极品，不过也算上等，寻常也很难喝到的。 十六不打扰，慵慵懒懒的半躺在榻上，看着夜秋澜忙活，心口很暖。 夜秋澜准备好炉子和水，坐到了十六对面等水开，将要泡的茶倒出来，开始挑捻。 很显然，夜秋澜这次泡茶不是那种用水一冲就可以喝的，还准备了工具，准备玩一玩茶道。 “阿辰有什么事？”夜秋澜边做边说，手法明显很娴熟。 十六觉得稀奇，坐到了案几旁，用手撑着脑袋，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夜秋澜动作：“你猜猜看？” 夜秋澜黑线，十六的恶趣味又出来了，平白无故让她猜什么猜？当她是神探啊！ 夜秋澜抬头看了看十六，轻笑一声：“莫不是阿辰要提前去南方了？”想来想去，也没有其他的事情发生，刚才还在考虑将陈家捞走的东西悄悄拿回来换成银子准备救济灾民呢！ 十六眨了眨眼，顿时有些无趣：“这也能猜得到，大理寺卿的位置应该让你去做，也不至于总有那么多悬案堆积了。” 夜秋澜被逗笑了：“王爷真是抬举妾身了，大理寺卿的案子很多不是不知道，而是不能查，只能悬在那里啊！” 十六挑了挑眉，算是认可了这个说法。 十六较有兴趣的看着夜秋澜，突然觉得她的称呼总是那么有意思，一天都有好几变的。 生气了直接就是青濡王，高兴了会叫王爷，自称妾身说着玩，平日里才是很正常的阿辰，女人善变的说法，在夜秋澜这称呼里真是体现得淋漓尽致。 289第289章抽丝剥茧 说实话，夜秋澜对她自己的情绪掌控得很好，可十六能够从她的称呼窥得一丝端倪，也算是一种真实吧！ “所以说，坐在那个位置多糟心？查个案子还得顾虑着要不要查下去，为君者也不能随心所欲。”十六嗤笑了一声，却还是那么多人愿意去争，自己给自己套上那层枷锁。 “阿辰这是喜欢自由多过权势，不是每个人都拒绝得了那种高高在上，睥睨天下的感觉。”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如果没有权势，阿辰想要自由也不可能吧！” 前世的十六，若非让十二不敢下手，又岂能那么逍遥自在？ 所以说，无论处在什么位置，都有自己的烦恼和不得已，非得要处理妥当了才能得到自己想要的。 十六眼神掠过夜秋澜嘴角的讽笑，淡淡的说道：“所以，只要成为当权者不可撼动的存在，就可以了。” 夜秋澜哑然，随即笑开了，十六果然不是无的放矢的，他既然敢这么想，那就计划好了要怎么做，并非纯粹干嚎着只会怨天地不公。 前世可不就是，十二当了皇帝，心口始终哽着一根刺。 这一世，夜秋澜很希望十六能更彻底一点，能给岳王多多添堵，她高兴。 正想着，旁边炉子上的水滚开了，夜秋澜拿起工具就开始泡茶。 那行云流水的优雅动作，有条不絮的步骤，无论是多么挑剔的人在此也说不出不好来。 十六一眨不眨的看着夜秋澜的唯美恬静，一举一动仿佛谱出了一曲蝶恋花的臊动，让人完全移不开眼。 虽然只是简单的茶艺，却看出了夜秋澜深厚的功底，让十六眼睛特别亮，他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将茶艺练成这样的，看过一次，心里就仿佛烙印了一样，再也瞧不见其他。 下次若是看到别人做，只会不期然的冒出眼前这一幕，让人在无形中有了比较。 夜秋澜嘴角一直噙着一抹微笑，在泡茶的过程中，心境越发变得宁静祥和。 她能有这等茶艺，还得感谢前世的张妃。 若非她暗中极为喜欢茶道，又特别的挑刺儿，她也不一定练得出来。 前世刚进宫那会儿，她的茶艺只能说还可以入口，落在行家又特别挑剔的张妃眼里，简直无一是处。 因为在张妃手下讨生活，为了让她满意，夜秋澜也只能下狠了心苦练，当年也是经历过看见茶就想吐的日子。 最后入了宫，倒是成了消遣，没事儿就来上那么两回，才真正体会到那种意境，让技艺飞涨到大成。 重生回来后好久没做，夜秋澜倒是升起几分怀念和欢喜。 在这过程中，夜秋澜和十六都没有说话，十六先瞧稀奇，最后倒是有些忧心了。 因为夜秋澜太平和了，宁静到似乎没有事情能激起她心里的波澜。 不过是十三的少女，这种心境都是怎么来的？十六看着就觉得心塞。 十六需要夜秋澜性格带着冷静不冲动，但不是这种宁静平和，连情绪都没有波澜可真的要出尘了。 夜秋澜将最后的茶放了一杯在十六面前，可不知道他在如何的纠结：“阿辰怎么要提前去了？” 前世可没有这一茬，十六是皇帝和太后去了行宫，才和其他皇子一起出发的。 不过想想也对，前世发大水之前也是这样的，虽然有人上奏，可并没有足够的证据引起重视。 十六没有得到白夜的预言，自然也不会如此上心关注，就更加不会想到提前过去。 “看起来是挺危险的，提前过去部署一下，到时候指不定能多救几个人。”十六觉得这种知道天灾，却只能等待和眼睁睁的看着它发生，是一种焦躁。 无能为力的感觉让人心生不安，十六知道得越多就越是坐不住。 在他眼里，洪水已经成了事实，只可惜具体地点不清楚，无法有针对性的部署。 心一横，十六决定先过去瞧瞧情况，寻访一下当地有经验的人，指不定能摸清楚地形，推测出可能发大水的地方。 最重要的是，有点事情做，总比这样干着急来得强。 夜秋澜欣赏的点了点头，果然做事才是十六的性格：“其实灾难之前也有很多事情可以做的，只不过，没人敢说这大水就一定会发，很多东西准备起来需要消耗大量的金钱，若是最后不发大水的话，没人承担得起这损失。” 十六点了点头：“确实如此，地方财政也负担不起这样的储备，下面的官员更是明哲保身，不求有功但求无过，谁敢这么花钱？” 夜秋澜点了点头，其实当官的这点心理，连皇帝都是明白的，非常时期也没什么办法。 如今皇帝年纪大了，想要改制，也有心无力。 “所以说，阿辰去了就是牵头人，有了主心骨的话，其实事情更好办。官员太多，职位没有上下，都想立功，也都想回避责任，那下面的人就不知道该听谁的吩咐了。” 这其实很正常，和平时代的一些陋习会随着时间会慢慢发展暴露出来。 官场当官的，领功的时候生怕漏了自己，有责任的时候生怕看到了自己，风气如此。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先去看看，尽量筹备一些事情，希望到时候能有用，只可惜，不知道洪水到底在什么地方，地盘太宽了。”十六脑袋快掉了一样，用手撑着没骨头。 夜秋澜又给十六倒了一杯，自己端了小巧精致的杯子抿了一口，沉默了一会儿才说道：“阿辰可知道五年前的乌州贪污案？” 闻言，十六表情更认真的，虽然不知道夜秋澜为什么突然提这个，可总觉得她不会无的放矢。 “当然知道，乌州贪污案牵连了朝廷大大小小三分之一的官员，父皇修身养性多年后还第一次破功，动了真怒，将不少官员撤掉，补充了科考新人。”十六简短的总结：“贪污案之前那届科考中了的人可幸福了，大多都被派了工作，成为历届最羡慕的考生。” “那一次换人，可是父皇上位以来最大的一次清洗，朝廷上下不知道有多少人断了人脉。甚至最后还牵连到……” 290第290章第二九〇章一诈就出来了 说到这里，十六突然顿住，抿了抿唇看着夜秋澜，显然那不是什么好事儿。 夜秋澜悠然的接了话：“最后牵连到杨家一案，最终造成杨家被满门。” 这时间跨度有点长，但是杨家的事情的确因为这贪污案而起。 “你给我提这个，不会是想跟我重翻杨家的案子吧！”虽然这么说，其实十六自己都不信的。 “当然不是，杨家的案子被皇上平反，其实已经很清楚了，还有什么好说的？”夜秋澜不以为然，反正人已经回不来了，何必一直提？ “那你的意思是……”十六禁不住有一丝期待。 “阿辰可知道，当初贪污案里，被贪污的那笔银子是做什么用的？”夜秋澜有种循循善诱的错觉。 十六想了想才说道：“百姓服役，朝廷工事所使用的资金。” 毕竟那件大事众人关注的还是多少人涉案，哪些官员贪了，哪些官员又逃脱了，具体什么银子不会去关心。 十六这是记忆好，才能记得如此清楚。 夜秋澜佩服的看十六一眼，这记忆力真是绝了：“那朝廷工事，百姓服役的项目又是什么？” 感觉有点怪异，这话题是不是越扯越远了？ 十六依旧很有耐心的回答：“还能是什么？修建马路，公家建筑，清理河道……等等，清理河道？你的意思是……” 服役这种事情分为服兵役和服劳役，都是朝廷的一种需要。 这种服劳役并非犯罪了需要劳动改造，而是朝廷有什么大的工事，召集附近民工的办法。 比如说，修建堤坝，清理河道这种事情，召集附近劳动力干活，朝廷是要给工钱的，并非免费服役，而且是自愿的一种行为。 这种事情对很多人来说是好事儿，不仅有不低的工钱，还能在户籍档案上记一笔，若是再立了什么功的话，还真就能平步青云了。 当时乌州贪污案就是有人贪污了这笔工程款，百姓干了活拿不到工钱，有人气极，上京城告了御状，真是轰动了整个大泽皇朝。 看十六醒悟了过来，夜秋澜点了点头：“当时的工程款被贪污了，乌州河道却清理了，还建好了一座堤坝，阿辰想过没有，那些百姓的工钱可以拖欠，那修建堤坝的材料呢？难道所有原料商家都是欠赎的吗？” “若真是如此，皇上后来重新拨款下去，给了谁应该有明确记录。只要跟修建堤坝的资料一对比，就能看出一些问题来。” 夜秋澜的意思很明确，那个乌州堤坝有问题，发大水很容易直接决堤。 “的确，因为贪污案发，后拨下去的款项都记载得非常清楚，父皇一直在关注这件事情，几乎没人在这关头再作假。”十六听懂了，手指敲着案几的桌面，不断思考。 “那就成了，如果没有记错，乌州的那条乌河，源头在龙绍山，水流量一直是很大的，似乎从来没有干枯过，乌州堤坝修建了好多次，以前都是看到有决堤的迹象就赶紧修，现在呢？这才五年，估计没人能想到那是偷工减料的工程吧！”夜秋澜终于明着说堤坝受不住大水了。 前世，洪水肆虐了很多地方，可源头就在乌州堤坝。 夜秋澜可不能明确的说，只能从贪污案这本质慢慢牵引出来，所有理由都站得住脚，十六自己都能想到了。 当初贪污的人虽然受到了惩罚，可牵扯到的很多事情根本没有细查，甚至说解决，所以有不少遗留问题。 案子暴露是堤坝修成之后，所以，根本就没有人去想堤坝建得如何？ “那我回去查一查，乌州的话，正好在我巡查的地盘上啊！”十六皱起了眉头：“当年的贪污案真是害人不浅，这几年不少事情都拿这个做文章，除了杨家，依旧还有人被牵连，真是祸害。” “历史遗留问题而已。”夜秋澜若有所思的回忆着。 十六眉头轻舒：“你有什么想法，就赶紧给我说了吧，不要再藏着掖着，不管对不对，我会去查证。现在就是没有查的方向。” “而且，我打算明天一早就出发了，已经拜别过父皇母妃，还有皇祖母，你赶紧说……” 闻言，夜秋澜哭笑不得：“你就那么肯定我还有未尽之言？” 十六睨着她：“诈一诈你而已，现在看来还真的有，说说看？我真没有头绪，你倒是想得挺多的。” 十六再次对夜秋澜刮目相看，贪污案已经翻来覆去的说过多少回了，她居然依旧能找到蛛丝马迹发现更多的真相，这样的女人若是男儿身，也可为国之栋梁啊！ 突然有种与有荣焉的骄傲感，十六就想听夜秋澜多说一点，完全没有通常男人那种不让女人插手政事的想法。 夜秋澜有些迟疑也是因为这，很多男人就认为女人该缩在后院的，探讨什么政事？ 没想到，十六前世今生都那么狂霸拽，整天看谁都不顺眼的样子，竟然完全没有在乎这个。 心下忍不住有些讪讪的，她本来想着提一下就收的，她并非真的那么聪明，而是根据前世的记忆逆推出的线索，主要是引导十六那么去想，而不是突兀的提到一个地名一件事。 见夜秋澜眼神没有了焦距，已经不知道走神到了哪里去，十六一把抓住她放在案几上的手，用力捏了一下，将人神智惊回来之后才眯着眼，邪魅痞气的笑道：“怎么，爷让你说你还不说？莫非是想讨赏？” 夜秋澜忍俊不禁，玩心大起：“王爷赏什么？好歹小女子也是为了江山社稷，为了大泽百姓在伤脑筋啊！” 十六嘿嘿一笑，眸色潋滟，狂傲揶揄：“既然如此，姑娘功在社稷，本王就将爷赏赐给你好了，再也没有比这更珍贵的……” 夜秋澜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十六都绕得什么圈子，不由哭笑不得：“王爷，别闹。” 自己把自己赏赐给她都什么意思？还有，那么夸自己珍贵真是好要脸啊！ 291第291章这才乖嘛 十六笑意中带着纵容：“好，不闹，你赶紧给我说。” 夜秋澜打量了十六好几眼，发现他是真的不介意才暗自松了一口气，犹豫了一番继续说道：“听说，乌州有个朝廷粮仓？” 十六挑眉：“是有一个，这个并非秘密，平日里逐步存粮，就是等着危难时好用。” 看十六对此很指望的样子，夜秋澜都不想打击他：“我看殿下还是不要指望得好，当年贪污的人查出来可不只贪了工程款，胃口这么大，这明摆着的粮仓怎么会不打主意？” 十六错愕了一下，表情凝重：“他们敢？朝廷建立粮仓都是来做什么？储备粮食，应付战乱天灾，他们也敢贪？” 夜秋澜不以为意：“阿辰这表情不就说明已经认同了？连百姓的工钱都敢贪，何况是粮仓？反正那么大的粮仓，平日里也很少有人去看，里面到底有多少粮食，也没多少人知道。当时乌州贪污案，整个地方的官员可没几个是干净的，沆瀣一气，欺上瞒下很容易。” 十六哑然，的确如此，掉脑袋的事情做得还少吗？也不差这么一件，一大笔粮食的银子可不低。 “如果真是这样，新上任的官员为何不上报？”十六虽然这么问，可自己心底其实有了答案，只是太过惊讶，有点不敢相信。 “阿辰不会不清楚当时的摊子有多烂，新上任的差不多都是新人，对于政务焦头烂额，能够捋顺就不错了。”夜秋澜淡淡的说道，都是前世发生过的事情：“没事儿谁会去查看粮仓？贪污案连堤坝都没有人想到那群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敢偷工减料，何况是八竿子打不着的粮仓？” “等一切事捋顺，只怕事情已经过去了，谁敢再重提旧事，让皇上震怒，倍受牵连？” “不想闹事儿，三年任期一过，当时新上任的官员多多少少有变动，重新再上任的官员更不敢提了，谁也不会想到今年就会发大水，都想将任期熬过，拍拍屁股就走人。” 十六冷笑，眼神锐利：“看来，现任上的那群也不是什么好货。” 夜秋澜浅浅一笑：“明哲保身，但求无过而已，这种历史遗留问题真的很难解决，倒也不一定都是坏官儿。” 十六不由得笑：“你是怕我一生气，就将现役官员给撸了吗？来不及了，没时间了，我不会那么热血迂腐，现在撤掉那些官员，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替代的，临时上任的人什么都不知道才不好办。” “我过去都是两眼一抹黑，一个了解当地情况的官员很重要，哪怕是再蠢，再不干净的官儿在地方呆了两年，也该熟悉一些的，还不如拿着把柄让他们忐忑着做事，有自己脑袋作保，才会尽心尽力。” 夜秋澜想了想，前世的十六的确没有在关键事情罢免谁，倒是事过之后有不少官员落马，看得出来，十六这才是拧得清的，她瞎操心了。 不由得失笑：“官场上的事情我不是很懂，阿辰有想法就看着办吧，现在赶过去的话，至少还有准备的时间。” 十六突然伸手，忍不住捏住了夜秋澜秀挺的鼻子，看着她五官不适的皱一起：“少跟我打官腔，有什么说什么我可曾怪过你，只要有道理，本王不拘一格降人才，也从来没说过你是女人不能参合，左右是青濡王府的人了，你也跑不了，再这么客客气气的，看我回来收拾你。” 鼻子被制住，夜秋澜只能张开嘴巴呼吸，痛得咧嘴：“哎哟，你轻点，我鼻子快被你揪掉了，王爷饶命……” 十六下手实在是重，夜秋澜忍不住把头往前伸，十六却在不断往后缩。 十六突然将头伸前，凑近夜秋澜，表情“恶狠狠”的，手上的力道却不由自主的轻了一分：“说，以后还作不作了？” 感觉脸上拂过十六说话的气流，夜秋澜都能看清十六脸上细密的毛孔，微涩：“不作了，坚决不作死，王爷最体恤，最大度，最心胸宽广……” 为了解脱自己的鼻子，夜秋澜那好话也不要钱的往外掏。 “呵呵，”十六冷笑了一声，不算太满意，也放开了手。 夜秋澜赶紧揉了揉鼻子，心下有些哀嚎，这惩罚可狠了，她鼻子本来就不算挺，这么下去还不得塌？ 十六突的站了起来，夜秋澜一吓。 走到夜秋澜身边坐下，突然伸手将夜秋澜抱在怀里，脸上带着一丝温情。 夜秋澜惊愕，整个人僵在十六的怀里，有些不明所以。 十六也不在意夜秋澜的僵硬，下巴抵在夜秋澜肩膀上：“本来说明天早上离开，今晚上好好陪你，带你去吃顿好的，现在看来，我需要查一些资料，不能陪你太久了，行程已经安排好不适合改变。” 夜秋澜极为不习惯的扯了扯嘴角：“阿辰多虑了，大事儿要紧。” 实在有些不习惯这样的亲密接触，夜秋澜好一阵才慢慢软下来。 沉默了好一会儿没说话，十六感觉夜秋澜的变化，才微微勾起嘴角：“多大个人了，还不好好吃东西？以青濡王的名义开个小厨房，也不难啊！” “说的也是，我让叶嬷嬷找机会张罗一下。”夜秋澜也不想亏待自己的胃，前世就是太在乎别人的看法，没能好好吃饭，结果搞得自己年纪轻轻就有了胃病。 平时光靠外面的东西和点心补充肚子，哪成？ “明天我直接派个厨子给你，意思就很明确了。”十六琢磨这事儿不是一天两天：“反正王府的厨子放着也是放着，我若是去了南方，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堂堂大厨在王府还没什么用武之地了。” 主厨自然是不需要负责下人伙食的，王府主子一走，也没了其他的主子，岂不是没地方施展厨艺？ 夜秋澜点了点头，心尖儿是软的，还是暖的：“好，是阿辰的人，我吃得也放心。” 十六满意了，抬手抚了抚夜秋澜背脊，成功让她再次变得僵硬起来：“这才乖……” 292第292章吓懵了之后 夜秋澜满头黑线，十六这是在逗宠物？还是哄小孩？ 十六抬头，静静的看着夜秋澜，眸色幽深，流光溢彩，勾起的一抹浅浅微笑带起一丝怡然和飘逸，声音低低的，醇醇的说道：“我要走了。” 夜秋澜本来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听到这话，眼神不由自主就落到他脸上，轻柔的启唇：“好。” 趁着夜秋澜有些出神，十六一低头就在夜秋澜唇上留下一抹温柔，随即长身而立：“等我回来，有些事情我已经安排好了，你不用做什么，若是出事，你把自己摘干净最重要。” 夜秋澜被十六的动作给惊住，唇瓣上还残留着那份温度，简直烫到了她的心口。 “噗！”见夜秋澜还没有回神，十六轻笑一声，眉眼温柔，废话也不再多说，他知道夜秋澜比他想的还要更加能干，更加能自我保护。 “哦……知道了，你……”夜秋澜神情恍惚的醒悟过来，张口说了半句才豁然发现人不知何时已经离开了。 脸一红，夜秋澜也知道自己刚才干了一件蠢事，左右看了看，幸好屋内没有别人看到。 “……都什么时候走的？”夜秋澜喃喃了一句，条件反射的端起面前茶杯准备压压慌，才发现茶水已经冰凉，忍不住抬手捂脸，她到底神游了多久？简直是……好蠢。 抬手搓了搓脸，自欺欺人的认为双颊发烫是因为自己太用力，而不是某人，心下终于慢慢平复。 可不多时，夜秋澜自个儿又走神了，心口却有点沉，阿辰那个人是不是忘记了他们的协议？这事情有些过界了啊！ 就在夜秋澜神思恍惚，暗地老觉得有件事情挂心的时候，陈家一群人的魔爪终于突破了姨娘院子，伸向了郁姨娘和夜姿纤。 这两天下来，姨娘不是没抱怨过，可郁姨娘压根儿不想管，只是吩咐夜姿纤将好东西给收起来，自己也越发朴素到看不见什么东西。 然而，夜姿纤并没有理会郁姨娘的意思，她也没有接触过陈家这类人，所以不知道好歹，虽然听了不少姨娘的抱怨，可总认为那是她们为博取同情，太过夸张了。 所以，在陈家的人突袭时，夜姿纤中招了，简直是重灾区。 “哎呀，大姐姐，你看，妹妹这日子正在议亲，正缺一支玉簪子，没得见了媒婆都不好说，别人都知道陈家跟侯府的关系，妹妹这么寒酸那是丢了侯府的脸啊！” “妹妹瞧着这支兰花玉簪就不错，大姐姐就送给妹妹撑撑门面吧，妹妹若是能说一门好亲事，侯府面上也有光的不是？”陈大妹手里拽着夜姿纤梳妆台上的一支玉簪子，笑得像朵花儿。 一通歪理说完之后，就将玉簪子收进了袖子，一身宽袖锦衣虽然是夜姿纤的旧衣服，可比她刚来时的一身补丁装华丽多了。 夜姿纤整个人都是懵的，从陈家的两个孙女进门，一大堆恭维的话砸下来，将她说得无比乐呵。 谁都喜欢被恭维，被捧着说好话，夜姿纤不知不觉就陷入了语言的糖衣炮弹中，然后，陈家两个孙女就开始从夸人到夸物，一副没见过世面的天真无邪土包子样，给了夜姿纤极大的优越感和高高在上的俯视感。 见火候到了，陈家两姐妹对视了一眼，就开始夸首饰，然后对比一下自己和夜姿纤，那就是天鹅和蛤蟆的区别之类的云云，彻底将夜姿纤给灌晕了。 一进屋就看到梳妆台上的精美首饰，陈家两姐妹眼睛都绿了，你一件我一件的开始索要。 陈家两姐妹明显是被教导过经验的，一开始也不要多贵重的，边边角角的，不起眼的珠花什么的，夜姿纤自己也很少戴，大多样式还过时了，听两姐妹夸赞，一脸渴望的表情就大方的送了。 心下还想着，这些过时的送掉了，就有借口让老夫人和姨娘出钱买新的。 这一开口，简直就是涛涛大泽江水，滚滚长河一发不可收拾。 陈家姐妹俩拿到手的东西越来越贵重，一开始还等夜姿纤开口，到了后面见夜姿纤面色难看，不想送了，基本都不等她开口，拽到手里就是自己的，抛去一堆奇怪的理由就收进了兜里。 开始触及到夜姿纤喜欢的首饰，她有口难言，完全不想送了，可不等她拒绝的话说出口，陈家姐妹俩已经自顾自的收走，此等强盗行径让夜姿纤目瞪口呆，一时反应不过来，梳妆台上很快就空了。 最可怕的是，陈家姐妹俩相当不客气，还去翻桌上的首饰盒子，那兰花玉簪就是盒子里放着的，玉质，自然珍贵。 荷叶站得很后面，有荷花在前面顶着，偷偷看了看夜姿纤的反应，心下松了一口气。 夜姿纤和荷花都没有注意到，这几天的荷叶都打扮得朴素，身上几乎没有首饰，那是提前在念夏处得了消息的。 不过，荷叶本身是丫鬟，不戴首饰很正常，不会让人觉得意外。 现在引嫣阁发生的事情，荷叶自然不会多说，只是静静的看着陈家姐妹搜刮，偶尔还会不着痕迹的给一个担忧的眼神让两姐妹“发现”，然后就能找到夜姿纤更多的好东西。 见自家姐姐居然找到一支玉簪，陈二妹微微有些眼红，不过她不会现在窝里反，一早家里人就说定了，东西谁得到归谁的，全看个人能力和运气。 陈二妹加倍盯上了夜姿纤，眼神瞄向夜姿纤身后稍微远一点的丫鬟，果然看到她一脸担心的看着衣柜里，心下一喜，二话不说去打开了衣柜，立刻看到好几个精美的首饰盒子，眼睛瞬间亮了。 拿出一个打开就发现一支宝石步摇，立刻笑逐颜开：“大姐姐，你都给了姐姐一支玉簪子，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家里也在给妹妹相看了，妹妹带上这步摇，肯定给侯府争光。” 夜姿纤真被这阵仗给吓到了，现在还没回神，实在没搞明白，陈家那点子事儿怎么就跟侯府脸面扯上关系了？她就必须得付出这么大的“代价”来维护？ 293第293章无脑亲自动手 还有，见过说自己亲事大方的，夜姿纤还真没有见过陈家两姐妹这么不要脸的，张口闭口就是亲事相看，没有半点羞涩，用此做理由真是张口就来。 夜姿纤前世的最后虽然也过得不要脸，可跟陈家比起来，真是小巫见大巫。 所以说，本来已经脸皮厚的人遇见比自己更不要脸的，第一时间不是反击，而是错愕。 夜姿纤错愕的时间稍微长了点，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她收藏的一些好东西已经尽数落入陈家姐妹之手。 回神一看，夜姿纤正要发火，却看到陈二妹拿出了一块玉佩，立刻脸色大变，突的站了起来，一个箭步冲过去将玉佩抢在了手里。 不妨夜姿纤清醒了过来，陈二妹没有防备，倒是被夜姿纤抢了。 嘴巴一瞥，陈二妹表情立刻变得委屈：“大姐姐好没道理，刚才那一套金头面给姐姐添妆了，不过是块玉佩都舍不得给妹妹添妆？这一碗水可得端平了啊！” 说着，陈二妹还使劲往夜姿纤手里瞧去，一看玉佩就是好东西，指不定不比一套金头面价格低，一定要弄到手。 光是想想，陈二妹已经垂涎三尺。 陈大妹自然是帮着自家妹妹，虽然也有眼红：“是啊，大姐姐，你这么多东西，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你用腻了，对咱们姐妹俩来说，可是丰厚的嫁妆……” 夜姿纤查看了一下玉佩，确定没有磕着碰着才双眼冒火的抬起头来：“闭嘴。” 夜姿纤脾气本来就不好，姐妹俩这么嚣张，她早就已经火大了。 而且，再厚脸皮的事情夜姿纤都干过，现在也能拉得下面子。 全身家当都被陈家姐妹弄走了一半，夜姿纤如何能忍？ 这玉佩可是岳王给她办事时用的信物，平日里她保存得很好，每天都要翻出来看几遍，生怕这一切都是做梦，今儿个却被陈二妹那脏手碰了，还差点要了去，现在还盯着不罢手，夜姿纤的火气已经直破天际。 最重要的是，陈家姐妹不知道，夜姿纤对侯府的脸面声誉绝对没有那么看重，触及到她的逆鳞，侯府算个什么东西？ 一看夜姿纤的脸色，陈家姐妹心里一咯嗒，对视一眼立刻知道不妙，瞬间权衡利弊，不再看着那玉佩。 捏了捏袖口，陈家姐妹立刻打算撤。 “哎呀，唠叨了大姐姐这么久，大姐姐肯定累了，我们姐妹真是该死，乡下来的真没有见过什么世面，看什么都大惊小怪，给大姐姐添麻烦了。天色不早了，外祖母还等着我们用饭呢，我们就不打扰大姐姐休息了，下次再来听大姐姐那些风光的事迹，让人好生羡慕。” 陈大妹这话麻利的吐出来，还配送一脸的崇拜羡慕，悄悄拉着自家妹妹就准备离开。 夜姿纤深呼吸了几口气，明显那气性没下去，反而更上来了一分。 等陈家两姐妹快走到门口，立刻小跑起来准备快速离开时，夜姿纤声音森冷的说道：“荷叶，关门。” 荷叶了解夜姿纤，早已经在门口等着了，立刻伸腿一踢，然后速度拉上了另外一边，将门给关上了。 荷叶的聪明之处就在于，她那个站位，关上门的同时也将她关在了外面，还没有任何的突兀，因为要求速度。 同时，荷叶也把自己给隔离在了危险范围外，屋内再发生什么激烈的事情，都不会波及到她。 夜姿纤没发现不妥，还很赞赏荷叶的眼疾手快，差一点那两姐妹就要跑出去了，离开了这屋，她还真不好办。 陈大妹脸色难看：“大姐姐，你是什么意思？还想跟妹妹们聊天吗？可外祖母那边……” 夜姿纤暴脾气不再掩饰，抄起桌上的一直茶杯就朝陈大妹砸了过去，乡下长大的丫头身手的确灵活，一侧身就让了过去，看到那茶杯砸到门框上，“砰”得一声碎成渣渣。 “闭嘴，外祖母也是你叫的？别给脸不要脸。”夜姿纤面色有些扭曲，显然是脾气完全释放。 陈二妹年纪毕竟小些，看到夜姿纤的表情，还有些惊吓。 陈大妹心下已经叫糟，自然夜姿纤没有她们想的那么好相与，而且，根本没有大家闺秀的通常样子，分明舍得了脸，性格还有些扭曲。 忍不住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去碰那玉佩了，瞧把人给刺激得……不知道先前拿的东西还保得住保不住？ 五姨娘不过是个小妾，夜老夫人会称呼陈家为亲家，那是抬举，那是给脸，谁知道陈家真蹭鼻子上脸了。 在很多人眼里，小妾就是半个奴才，怎么可能说亲家？ 所以，陈大妹叫什么外祖母，就显得尤为可笑。 夜姿纤吸了一口气，脸色黑如锅底，瞪了荷花一眼：“没眼色的东西，还不赶紧将本小姐的东西给抢回来？” 夜姿纤憋着一口气，先前开口送的也不打算送了，还没有要轻易放过这姐妹俩，搞了半天，把她当傻子一样耍呢？ 也是陈家姐妹贪心，发现越来越好的东西就止不住贪婪，若是及时收手，指不定现在已经离开了引嫣阁，将东西彻底送出侯府。 只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荷花一吓，立刻上前去抢，可那瘦弱的身体哪有陈家姐妹的泼辣劲，结果东西没抢回来，脸上还挂了彩。 夜姿纤冷哼一声，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匕首加入了战斗，立刻将陈家姐妹吓住了。 不过，不代表陈家姐妹不反抗，而是小心了很多，原本的泼辣也不再惯用，此消彼长，双方竟然势均力敌起来。 荷叶挑了挑眉，听到屋里打得激烈，心下洒然。 夜姿纤果然被气昏头了，这种事情居然自降身份亲自上？ 侯府由郁姨娘当家，夜姿纤的院子是最干净的，差不多都是自己人，要对付两个小丫头还不容易？再泼辣，能扛得住人多么？ 荷叶不明白夜姿纤为什么非要自己动手？ 荷叶不知道，夜姿纤根本没有想起这茬，只一心要给这两个胆大妄为的乡下丫头一番教训。 294第294章很期待上门来 “喲，自己就打起来了？这么猛？” 荷叶耳边突然响起一个戏谑的声音，还惊了一跳，抬头就看见夜幻正蹲在屋檐梁上。 顿时松了一口气，荷叶自然是认识夜幻的。 小心翼翼的左右看了看，荷叶没瞧见其他人才安心，想来也是，夜姿纤选秀过后回府就不太喜欢下人靠近，平日里无事也自觉不靠近。 现在，倒是方便了陈家姐妹行事。 荷叶小声的将事情经过给夜幻简单说了一遍：“是小姐让你来打听情况的吗？” “要不是师妹吩咐我来看看，我才不来呢！”夜幻不屑的说着，上次看到夜姿纤狂吐，可没把她恶心死，现在看整个引嫣阁都觉得好脏。 正说着，屋里噼里啪啦一阵响过，还有不少瓷器碎裂的声音。 荷叶看不见里面战况，但是听得咋舌，可是才摆上去的东西啊，又要没了？ “啧啧！”夜幻赞叹的摇了摇头：“居然这么激烈？谁赢谁输？” 荷叶贴耳听了听，忍不住摇头：“大小姐不会输的，否则，那两姐妹也别想能出去。” 这到底是夜姿纤的地盘，关上门来整，陈家姐妹根本赢不了。 夜幻给自己弄了个缝隙，往里瞧了瞧。 满地狼藉，夜姿纤和荷花跟陈家姐妹扭打在一起，滚过地上的锋利瓷片都没人理会。 个个披头散发，衣衫凌乱，全然没有礼仪两个字。 夜幻瞧得目瞪口呆，心下发憷，这女人打起架来太要命了，一旦豁出去了也是很恐怖的。 扯头发，戳眼睛，扣鼻子，揪耳朵……夜幻越看越倍受启发，啧啧，可都是要害，都是能让人很痛的点啊！ 这些人未必知道人体弱点，但是这攻击角度分明是本能，太可怕了。 听到夜幻汇报中的吐槽和感慨，夜秋澜忍俊不禁，夜幻自己就是女人，却不知道这些事情？ “什么高贵的侯府大小姐，这打起架来跟乡下姑娘也没两样，最后还不知道谁胜了？”夜幻没有等结果，毕竟那过程看得多了也没有新意，长时间不分胜负，就显得很无聊了。 “不用着急，很快就能知道结果的。”夜秋澜不紧不慢的说道。 前世的夜姿纤没有遭殃，倒不知道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你是说，陈家姐妹动了庶姐的玉佩，才突然发火的？”夜秋澜想起这个，确定的问道。 “荷叶是这么说的，当时她还在屋子里。”夜幻点头。 “是什么样的玉佩？知道吗？”夜秋澜挑了挑眉，有所猜测。 “据说是一块有富贵吉祥花样的玉佩，花簇中有一个‘风’字。”夜幻也问了荷叶，因为在打理夜姿纤的东西，荷叶也见过几次。 “哦。”夜秋澜一副果然之色，那是岳王的，而且是做皇子时的信物，现在的话，应该会直接写“岳”字才对。 “你知道是谁给的？”夜幻问得一针见血。 “岳王。”夜秋澜轻吐了两个字，看来岳王对夜姿纤开始看重了，是因为那个预言吗？果然是好招。 “是夜姿纤要嫁的男人？”夜幻对皇帝的众多儿子有些头疼，太多了，她记不住也分不清。 “是啊。”夜秋澜点头。 夜幻一脸无趣：“那也没什么嘛！” “是没什么，你以为能有什么？”夜秋澜啼笑皆非，她只是通过这么一件事情看到岳王的态度。 “我是以为有什么大事儿，还想看好戏呢！”夜幻在夜府的日子比较无聊，侯府后院的那点子事情就是她的乐趣。 最近郁姨娘和夜姿纤都比较乖，夜幻那点乐趣也少了一大半。 “好戏？这不是才看了回来？放心，很快就有了，不会让你失望的。”夜秋澜轻笑，脸上闪过一丝期待。 正说着，念夏就进来了：“小姐，金嬷嬷过来了，说是让你去一趟。” 夜秋澜笑看着夜幻：“瞧瞧，这不就是来了？而且，打架的也有了结果。” 夜幻眼睛一亮，立刻来了精神。 夜秋澜领着阿木出了静秋轩，夜幻在暗中跟着。 一路到了自在轩，夜秋澜还碰到了其他几位姨娘，一个个都带着一副看好戏的心理，明显在幸灾乐祸。 看起来，大家都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啊！ 不过也对，听夜幻的意思，当时的战况可是很惨烈的，有没有结果，这事情都瞒不住。 哪怕引嫣阁很干净，这种重磅消息也遮掩不了，何况，也没什么好遮的。 夜姿纤气极，本身也想将事情闹大，陈家能做出这种事情来，绝对不能纵容。 夜姿纤现在看陈家，那都跟看仇人差不多了。 几位姨娘簇拥着夜秋澜进了屋子，定睛一看，呵，郁姨娘正抱着夜老夫人的腿哭诉呢！ 夜姿纤也跪在一边抽泣，整个人有些狼狈，还相当弱不禁风的样子。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进来的人都不太相信那跪在中间的是夜姿纤。 头发蓬松凌乱，衣衫不整，妆容也花了，两条泪水在脸上流成了明显的沟，这哪是平日里端庄完美的大小姐？要说街上的乞丐都有人信。 夜秋澜诧异，没想到夜姿纤为了整陈家，竟然这么舍得牺牲。 要知道夜姿纤对她的妆容形象可是很维护的，平日里不化妆都不见人。 夜秋澜也不会现在落井下石，口头上得两句便宜也没什么意思。 所以，夜秋澜不动声色的坐到了一边，打量了一下夜姿纤，对夜幻说的激烈战况有了一种直观的概念。 夜姿纤这会儿瞧着忒可怜了，往日精心呵护的头发散了一半，这其实比全散开更加具有视觉冲击。 漂亮的衣服破了不少洞，刮成了好多布条。 脸上不仅仅是妆容花了，还有青青紫紫的伤，整个就是被欺负的可怜小姑娘，让人怜惜心疼。 夜秋澜嘴角勾了勾，突然很想知道陈家姐妹都是如何的惨状？夜姿纤以为她占了上风么？陈家啊，可不是那么好相与的。 最重要的是，夜姿纤舍得脸去闹，夜老夫人可不一定有脸处置陈家，就看谁争得过谁了？ 思及此，夜秋澜看了看门口，很期待陈家一大家子什么时候找上门来？ 295第295章先说源头 郁姨娘跪在老夫人脚边抹泪，那哭的技能是点满了的，哭得不禁让人心疼，还非常好看。 若是夜博云在这里，肯定怜惜得不行。 这一对比，夜姿纤真是差远了，当然，跟她现在挂彩的一张脸也有关，顶着一张调色盘一样的脸也哭不美。 “老夫人，你要为纤儿做主啊，整件事情根本不是纤儿的错，是那陈家太过分了，连岳王给的聘礼都敢要，纤儿能不急吗？”郁姨娘嘤嘤的说着，说话间还不影响哭，真是厉害。 闻言，夜秋澜有些错愕，岳王聘礼？那是什么东西？ 夜姿纤不过是个侍妾，到时候一顶青轿就抬进王府了，不会有六礼婚宴，还不能走正门。 这聘礼是哪来的？ 何况，真有聘礼这回事儿，岳王都什么时候上门来的？真那么闲吗？ 众王去大泽各地巡查之事还没有公开，可忙得脚不沾地的，还有空说迎亲的事情？ 一时之间，夜秋澜想得有点多，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郁姨娘说的应该就是那枚玉佩。 不过，这么给自己女儿镀金真的好么？ 若是被岳王其他妾知道了，岳王还不得头疼啊！ 看来，为了找回场子，不仅是夜姿纤拼了，郁姨娘也挺拼的。 老夫人皱了皱眉，没有立刻接话，但是也没有反对郁姨娘对聘礼的说法。 夜秋澜不由得一笑，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陈家姐妹真的要了你很多东西？”老夫人突然想起陈家当年的行为，顿时觉得棘手了。 夜姿纤点了点头：“找出来的都拿了，那可是我从小到大所有的首饰，这是要将侯府搬空啊！” 围观的姨娘们均是挑眉，这话说得好啊，引嫣阁发生的事情就是整个侯府发生的了？那前几日她们的损失有谁站出来说过？ 告诉郁姨娘吧，人家说不是主母，管不了那么多。 告诉老夫人吧，被骂一顿不说，还让她们眼皮子不要那么浅，就当是破财免灾了。 现在可好了，侯府大小姐遭殃了，陈家姐妹做得好啊！ 姨娘们冷眼旁观，再没有眼色的现在都不插话，看这祖孙外加一个姨娘都怎么解决。 姨娘们的损失可不轻，这会儿都带着一股怨气。 当初事不关己，现在才来哭，不觉得太晚了吗？ 夜秋澜端起手边的茶盏，吹了吹茶沫子，呷了一口，并不打算插手。 可惜老夫人叫她过来不是看戏的，转眼就盯上了她：“澜儿可有办法？侯府进了小人，怕是请神容易送神难了。” 夜秋澜缓缓将茶盏放在高脚茶几上，早有此预料：“祖母说陈家吗？父亲呢？风寒还没有好？” 闻言，夜老夫人脸色僵了僵，对于夜秋澜没有直接推卸得一干二净也松了一口气。 夜老夫人对夜秋澜始终是不信任的，她完全摸不准夜秋澜如今对侯府的态度。 特别是夜秋澜成了青濡王的侧妃，甚至还说青濡王对她不错，夜老夫人就觉得有点无法掌控了。 所以，夜老夫人一有空就希望听到夜秋澜的保证，将来会尽心尽力的为侯府谋利，偏偏夜秋澜滑不留手，每次绕来绕去，仿佛说了很多，实际又什么都没说。 这让夜老夫人更加担忧。 现在看夜秋澜没有推卸责任，而是认真在考虑，老夫人终于觉得熨帖了一分。 “你父亲……”夜老夫人迟疑了一下：“明儿个是岳王府的乔迁大喜，一大早就挑礼物去了。” 夜秋澜注意到了夜老夫人的迟疑，差点没笑出来，一大早？现在都快天黑了啊！所以说，老夫人看透了夜博云的心思，也会觉得难以启口吗？真是稀奇。 夜秋澜知道，老夫人这是觉得陈家太过头疼，才会恼怒儿子的躲避，整个侯府还得靠她来撑着，多少有点心力交瘁。 明天是岳王建府？夜秋澜愣了一下，十六挑这个时候离京，莫非是故意的？ 不过，夜博云这理由找得真好…… “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初庶姐让人进府是多么容易？”夜秋澜点明了关键，这件事情的源头本来就是夜姿纤自己作的，现在自己吃了亏就来哭，岂不是很可笑？ 不仅是夜姿纤，似乎连众多姨娘都忘了，陈家都是怎么进的门。 闻言，姨娘们看夜姿纤的眼神除了幸灾乐祸以外，还多了一丝愤恨。 是啊，当初若不是大小姐说什么先进府再说，她们至于遭这份罪么？有了损失之后还没人管，现在大小姐遭罪了就哭得稀里哗啦，大家都得替她想主意找回场子，天底下哪有这么多好事儿？好处都全在大小姐那里了？ 夜老夫人神情顿了顿，才想起这茬，淡淡的看了夜姿纤一眼，眸色露出一丝不喜。 夜姿纤愤然的看着夜秋澜：“妹妹说得好没道理，当初那种情况，若是不能先让人进府，难道由着陈家的人在门口胡说，败坏夜家的名声，抹黑父亲吗？” 闻言，众人若有所思，觉得夜姿纤说得也有道理。 当时大家都在门口，亲耳听到夜家人说得有多么难听，再那么下去，整个侯府扔水里都说不清了。 夜秋澜眼中闪过一抹轻蔑：“庶姐想不到，不代表别人也想不到，当时那种情况，让陈家进府，更加代表了侯府心虚，坐实了陈家所说的罪名，这些……庶姐想过没有？这几天庶姐有没有出门去打听外面都说了什么？罪名坐实了，不知道有些什么好听的？” 夜姿纤哑然，夜秋澜这么说她竟然没话反驳。 夜老夫人揪紧了拐杖，手背青筋暴露，原本还觉得夜姿纤机智，对这事处理得不错。 现在听起来，似乎很蠢啊！ 夜秋澜加了一把火：“陈家能够找上门来，不过是因为贪财，觉得侯府是个捞银子的好地方，当时若是庶姐舍得些银子，悄悄塞几块先将其安抚，然后劝服陈家先离开侯府大门，事后悄悄再去接他们，那陈家的指控就会让人摸不着头脑，再多人看到也不知真情，流言蜚语只会真真假假……” 296第296章那家人杀过来了 夜秋澜若是只数落夜姿纤的方法不对，众人心里会不舒服，但是没有什么具体概念。 可夜秋澜提出了一个更加可行的办法，众人对夜姿纤的不满就上升到最高了，包括夜老夫人在内。 可不是么？陈家一进府，就显得夜家多心虚似的，急急忙忙将人拉进来，是在掩饰什么？ 一时之间，夜老夫人都生气了，看夜姿纤的眼神有浓浓的不满。 夜姿纤脸色青了一分，让她那张挂彩的脸更加色彩斑斓，精彩无比。 夜秋澜说了个办法，不管可行不可行，听起来都比她做得要好，那就更显得她当时多么蠢了。 夜姿纤当时会站出来，未必没有挣表现的意思，毕竟侯府两位当家的都特别在乎名声，她这么一维护就能给自己加分。 现在却被夜秋澜三言两语给打掉了，还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恨恨的看着夜秋澜，夜姿纤确定这丫的就是祸害，大好的局面被她几句话就翻盘了：“妹妹现在来说这些话有什么用？当时你怎么不在？如今事已成定局，就该赶紧想办法解决问题，你还来追究问题，让侯府怎么度过难关？” 夜秋澜轻笑：“庶姐的话也好没道理，当时是父亲让我会院子休息的，我哪能在门口等着？当时问父亲在门口等谁，他只是说一个朋友，我哪里知道是陈家？” 夜姿纤顿时一噎，她能说陈家刚好出现是个巧合吗？ 夜博云做的事本身就没有太大的脸，好不容易揭过了，她再拧出来说就是强词夺理。 夜姿纤可以不在乎夜博云面子，但是她在乎自己的利益，拿出来也辨不清楚她就不会说。 夜老夫人剁了剁拐杖：“好了，现在是解决问题的时候，吵什么？澜儿，你有办法就说，别扯那些有的没的。” 夜秋澜瘪了瘪嘴：“我能有什么办法？祖母，郁姨娘还有父亲都没办法，我一个十三岁的小儿还能有办法？” 原本没打算这么直白拒绝的，想着多少引导提醒一下，指不定这群人还能有办法应付。 可话都说到这地步了，夜老夫人还如此偏袒夜姿纤，理直气壮的指使她，夜秋澜觉得不开心，那就完全没办法，一群人自求多福吧！ 夜老夫人一噎，才发现自己刚才的语气不对，惹夜秋澜不高兴了， 本来事情是夜姿纤的错，夜老夫人却两个人一起吼，这任谁心里都有刺。 夜老夫人是习惯性的维护夜姿纤，所以刚才也没有多想，还自觉听取夜秋澜的意见给了她面子，谁知道她会说不管就不管。 看夜秋澜淡漠的喝着茶，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夜老夫人胸口一塞，想要说两句缓解一下，却又抹不开面子。 夜姿纤和郁姨娘也气鼓鼓的看着夜秋澜，将人家的错处挑了出来却又说没办法解决？故意挑事儿的是不是？ 正在这气氛有些凝重，僵持不下的时候，金嬷嬷慌张的跑了进来：“老夫人，陈家的人，杀过来了……” 夜老夫人咻的站了起来，连带其他人都惊慌不已。 最淡定的是夜秋澜，因为陈家有自知之明，轻易不会惹她，不过，就算找她麻烦她也能应付。 不过，什么“杀”过来了？有没有那么夸张？ 不知道夜老夫人是不是怕待会儿会打起来，伤到屋子里的贵重摆件，急冲冲的就跨出了门，站在台阶上看着。 其他人一慌，也跟着走了出去，包括屋中跪着的夜姿纤。 唯有夜秋澜还四平八稳的坐在位置上，用茶盏盖子拨了拨茶沫喝着。 不用出门，夜秋澜就能看见，夜老夫人一群人刚跨出门，陈家的人就进院子了。 一家子十口，一个都没少，两个儿子都气势汹汹的，愤然不已。 两个媳妇都搀扶着自己女儿，泪眼婆娑，伤心得不能自已。 两个老的，一边伤心，一边颤巍巍的冲了过来，那可怜兮兮的样子，仿佛谁敢碰的死给谁看的样子，特别有范儿。 一群人那冲天的气势，裹着浓浓的愤怒，还真有点像杀过来的感觉。 阿木一直站在夜秋澜身后，好像没什么存在感，夜老夫人等人基本都不会特别注意。 “这一家子倒是得理不饶人，揪住这点事怕是要狠狠的闹。”阿木也见过一些极品，陈家这样的还是挺少的。 “闹吧，反正这侯府有的人就是闲。”夜秋澜冷笑一声。 不空闲的话，就没时间算计她的母亲了，也没时间整天盯着她不放，总是想要谋取好处了。 “亲家，亲家……”陈老头走动的速度其实极快，就是那快要摔到有颤巍巍的动作让他瞧起来特别不忍心。 陈老太婆这是哭得很伤心，有种嚎啕的感觉，嗓门特别大。 一家人一进院子就占了上风，夜老夫人再想说什么，这会儿也开不了口。 走到台阶不远处，陈家姐妹瘫软在地，皮青脸肿，满头是包，五官已经完全看不出本来面目，活像两颗浮肿的猪头。 众人都意外的看夜姿纤一眼，这大小姐原来如此之狠？她们可听说了，四个人是关在屋里打架的，并没有让太多的下人帮忙。 夜老夫人心中正有气，被夜秋澜堵住的那口气还塞着呢！ 冷冷的看夜姿纤一眼，夜老夫人整个人都不好了，如此落人话柄和口实，岂不是夜府理亏？ 夜姿纤出神，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气急败坏：“祖母，不是这样的，她们俩的脸明明比我的还好，怎么就成这样了？不过是自己打的，想要讹诈。” 夜秋澜瞧得稀奇，知道夜姿纤在这种事情上没有撒谎。 只能说，陈家对自己人也是挺狠的。 自然不可能是陈家姐妹自己打的，要达到效果，肯定得有旁人针对性的下手。 那是谁下的手？父母，爷奶？啧啧，都不心疼么？ “你给我闭嘴，这里还没你说话的份儿。”夜老夫人跺了跺拐杖，不满的吼道。 夜姿纤还想说什么，被这吼得戛然而止，低头后退了一步，双手握紧了拳头，眼中满是愤恨。 297第297章第二九七要求拿东西还要求赔偿 又是这样，不顺心就吼她来发泄，当她是家里的奴才吗？想骂就骂？ 夜姿纤的恨，不仅仅是针对陈家，还有老夫人和整个侯府。 夜老夫人的态度，勾起了夜姿纤不好的回忆，特别是她前世指婚对象死去之后，被当成货物卖来卖去，那段黑暗虐心的日子。 每天都要面对夜老夫人的各种神经唾骂，简直比市井泼妇都还骂得难听。 夜秋澜坐着，能够看到夜姿纤半脸神情，不由得会心一笑。 夜老夫人这是作死，勾起了夜姿纤前世的恨，完全忘了刚才夜老夫人下意识的维护她，还给了夜秋澜一棒。 打骂自己的孩子来给别人消气？夜老夫人也不看看对象，只会让陈家更加笃定闹腾。 果不其然，陈家哭的哭，气的气，声势更强了。 “亲家，做人不带这样的，你家的姑娘是金枝玉叶，将来要嫁给王爷的，我家姑娘是瓦烁，但也是长辈的心头宝，将人打成这样不说，还反咬一口，难道侯府就是这样的规矩吗？”陈老头刚站稳就嚷嚷开了。 亲自表现了一出什么才叫“反咬一口”。 陈老婆子借着哭诉：“哎哟喂，我那苦命的女儿，当初就不让嫁当官的不听，现在年纪轻轻就死得不明不白，让娘白发人送黑发人，上哪儿说理去？” 陈大儿子出场了，眼若铜铃，瞪着就让人心虚：“我女儿和侄女不过是去看望一下大小姐，回来就变成这样了，我们只是来讨要一个说法，侯府若是不欢迎我们陈家，我们以后不上门就是，何必下这么重的手？” 夜府一众女人有些发愣，是不欢迎啊，可出了门之后，陈家这么多张嘴指不定说得多难听吧！ 陈二懒懒的，更像是个软钉子：“我女儿和侄女都是在议亲，大小姐分明就是故意的，见不得我们陈家好吧，末了还说我女儿是自己打的？呵呵，没见过这么贼喊捉贼的大家小姐，这官家规矩就是这样的不成？” 真是句句将夜府的女人们堵得开不了口，贼喊捉贼都敢提，也不怕自己嘴巴烂掉了。 夜秋澜悠闲的又喝了一口茶：“人才，陈家这一家子，还真是人才。” 感觉肚子里似乎都有点墨水，说话看似撒泼，其实很有条理，不是一家子，不进一家门啊！ “若不是事前交代训练过，那这一家子还真有默契。”阿木也觉得叹为观止。 一个人能嘴皮子利不稀奇，这一家子有十口人都这么利，拧成了一股，还真不一般，很难对付。 “你以为陈家整个就这么点人？”夜秋澜轻笑：“能来的，那都是挑过的，不然能有现在这样的战斗力？” 陈家只有两个孙女，没有孙子？不可能的。 而且，据她所知，陈老婆子都还有别的女儿，并非五姨娘一个。 “这么说来，也真是厉害。”阿木想了想，更加有些惊叹。 夜老夫人明显是自己气短，自觉理亏，所以这会儿是软的，脸上还陪着笑：“亲家，有事儿好好说，只是小孩子之间的打闹……” “什么小孩子之间的打闹，我如花似玉的两个孙女，若是被破了相将来如何嫁人？”陈老头立刻打断夜老夫人的话，真是理直气壮。 夜秋澜冷笑了一下，对夜老夫人想要定性为小孩子之间的摩擦，然后息事宁人的想法嗤之以鼻。 这事儿双方都有错，理亏个什么劲？没见自家的孩子也被欺负了么？没得自己的孩子看着更轻一点，就巴巴的去安抚对方，觉得那是自己的错。 夜老夫人的想法在贵族圈和极品面前是行不通的，冷了自己孩子心，还特定吃亏不小。 不过，夜秋澜冷眼看着，可没打算维护夜姿纤。 虽然她是护短的人，可夜姿纤绝对不在她护的范围。 别说什么一笔写不出两个夜字，前阵子的白月草粉末之事，夜秋澜可没有忘记。 一个已经巴不得你死的人，还将什么家族？扯谈。 “那是你们手脚不干净，为什么要去拿大小姐的东西？”郁姨娘忍不住说道，相比较起来，她的态度还要强硬一些。 女儿被欺负了，郁姨娘是会炸毛的，完全没有夜老夫人那息事宁人的心思。 “什么手脚不干净？谁手脚不干净了？”陈老婆子仿佛被猜到了尾巴：“手脚不干净就直接偷了，还当着你的面儿‘偷’不成？明明就是你们大小姐送的，结果又出尔反尔的不想送了，想拿回去，呸，还要不要脸？撒了尿还能喝回去，这就是大小姐的人品？” 陈老婆子的形容实在难听，气得夜老夫人等人倒吸一口凉气，光想想就觉得恶心了。 正在喝茶的夜秋澜轻笑一声，完全不受影响的继续喝茶，压根儿没在意那茶水和某种物质其实挺相似的。 夜老夫人深呼吸两口，只觉眼前有些眩晕：“你们到底想怎样？” 闻言，陈家的人立刻来劲了，闹了半天，可不就是为了这？ “大小姐送给两闺女的东西，是不是还要舔回去？”陈大冷笑着说道：“再怎么，这些东西说送就送了。” 意思很明确，在夜姿纤哪里找到的东西，归陈家姐妹所有。 “侯府大小姐将两闺女打成这样，总得有个说法吧！相信外面的人若是知道大小姐这么暴力，肯定会很感兴趣，不知道那位王爷听了会有什么感想？”陈二呵呵一笑，不声不响的扔出一颗炸弹。 得，这是要求赔偿了，还附带不满意就说出去的威胁。 夜老夫人气得手抖，终于理会到了这家人的得寸进尺和没脸没皮，这样的要求，他们还真就敢说？ 郁姨娘伸手扶着夜老夫人，给老夫人朝屋内使了个眼色。 夜老夫人这才发现夜秋澜没有跟出来，看样子还很悠闲啊！ 心中那口气顿时哽咽着，夜老夫人扔下一句：“我考虑考虑。”就让郁姨娘扶着进屋了。 陈家的人抬头一看，这才发现侯府嫡小姐还坐在屋子里，心下都一咯嗒，面面相窥一阵，借着查看陈家姐妹伤势的机会，凑到了一起快速商量对策。 298第298章达到目的就上 “澜儿，你就看着侯府遭难，冷眼旁观吗？”夜老夫人站在夜秋澜面前，依旧是那俯视的表情。 夜秋澜眼皮子抬了抬，似笑非笑：“祖母说笑了，这里哪有澜儿说话的份儿？刚才多说了两句就惹祖母生气了，这会儿还轮不到我出头，要不然该挨骂了。” 刚才不是装得很爽，不是要维护夜姿纤么？现在想起她来了？ 夜老夫人一噎，这会儿有点后悔刚才的一时口快了：“刚才是祖母不对，祖母在这里给你道歉，你就不要记恨了，一笔写不出两个夜字，侯府的名声可不能毁了啊！” 郁姨娘立刻帮腔：“是啊，二小姐，一个女人出嫁之后最重要的就是娘家帮衬，若是侯府毁了，对你将来也没有好处的。” 夜秋澜轻笑，郁姨娘这还威胁上了？她怕没有娘家？ 因为有所要求才需要，貌似前世就是夜姿纤都不要娘家了，她还能怕不成？ “祖母说得太严重了，我哪里敢记恨祖母？”夜秋澜呵呵一笑，夜老夫人真是在侯府高高在上惯了，哪怕是道歉也要踩人一下。 她若是因为祖母一句话就记恨，这传出去还要不要做人？ 夜秋澜咻的一下站了起来：“澜儿真是该死，竟然让祖母以为是在记恨，祖母教训澜儿是天经地义的，澜儿哪敢啊？阿木，我们还是回静秋轩吧，祖母，澜儿惶恐，要回去抄抄书，自我禁足才能赎罪，竟然敢冒犯祖母，还记恨？澜儿……不敢想下去……” 夜老夫人一边很没有诚意的道歉，一边还使用激将。 她为了证明自己不记恨，就得站出去将事情给处理了，殊不知夜秋澜还有别的办法四两拨千斤，咱自罚总成了吧！ 夜老夫人听到这话气了个仰倒，终于体会到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有多么疼。 夜秋澜看了郁姨娘一眼，没有答话，这位的娘家似乎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吧！ 夜老夫人急喘了两口气，将那股气强行压了下去：“你到底想要什么？或者说，你要如何才能答应？” 夜老夫人看出来了，夜秋澜就是那泥鳅变的，威逼利诱只会让她更加撒手不管，一看到外面的那家人，夜老夫人不得不示弱。 “祖母差异，澜儿从来不惹事，也想安安分分的呆到嫁去青濡王府，只是希望祖母也不要闹，而且，有的人也不要去打扰我母亲的安息，死者为大，折腾死去的人，会遭天谴的。”夜秋澜冷漠的说道。 夜老夫人闻言心下一咯嗒，立刻知道夜秋澜说的什么事儿了。 本来夜老夫人对夜姿纤的提议还是很看好的，现在肯定是黄了。 可是，她们谁都还没来得及跟夜秋澜提，夜秋澜前阵子还在国寺住着，都是怎么知道她们打算的？ 夜老夫人惊讶之余，越发觉得夜秋澜琢磨不透起来，心下更加不踏实。 郁姨娘可不知道夜秋澜暗指什么，张口就道：“二小姐说哪里话，夫人若是知道二小姐这么孝顺，又嫁得好，肯定是安息的，你是夫人的女儿，谁敢对夫人不敬？” 夜秋澜似笑非笑：“郁姨娘说的对极了，我母亲的事情谁敢动？没得越过我这女儿做事的。” 夜老夫人脸色青青白白，说实话，他们还真想过夜秋澜会反对，所以准备等她不在府中先斩后奏。 一旦事成定局，夜秋澜再来闹，在别人看来就是不懂事儿了。 连祖母和父亲的决定都不满，这是如何的不孝？ “可以，没有人会去打扰你母亲的安息。”夜老夫人被逼做出这样的承诺，心底呕得不行。 这会儿也怕夜秋澜将夜姿纤的打算说出来，郁姨娘若是知道，那还有得闹。 “那就好，有祖母这句话，澜儿就放心了。”夜秋澜也不是非要夜老夫人下不了台，可这事儿真做得不地道。 不让她难堪一阵，夜老夫人永远不痛不痒的，指不定还会经常拿她母亲来说事儿，夜秋澜怎么能允许？ 从十六处知道一些真相后，夜秋澜就觉得夜府的人都没脸提她娘亲，更加别说利用来做什么了。 夜老夫人憋着一口老血，对夜秋澜更加忌惮起来。 夜秋澜是一早就打算利用这件事情来打消夜姿纤的想法么？ 所以说，从陈家的人进入夜府就开始算计了？ 这份儿心思……夜老夫人现在从头想一遍，有点犯怵。 而且，夜老夫人也听说了，陈家的人没有动过静秋院，她却从来没想过站出来说一句。 夜老夫人也不想想，夜秋澜凭什么要站出来说？谁会领她这个情了？现在事儿闹大了才来怪她？真是找不到人担责任了吧！ 一看夜老夫人的表情，夜秋澜就知道她想了些什么，不过懒得理会，反正她目的已经达到了。 本来她让人将陈家监视着，就是想怎么给夜府添堵的，现在用来解决一件事情也不错。 至于事情的真相，夜秋澜其实不怕夜老夫人猜到，现在事情已经成了定居，夜老夫人还能怎么样？ 夜秋澜向来敢作敢当，不怕夜老夫人知道后会撕破脸，指不定到时候她还能更爽快。 郁姨娘看了看夜秋澜，又看了看老夫人，整个人一头雾水，总觉得这话里是有什么她不知道的？ 夜秋澜走出了屋子，看见陈家的人如临大敌，不由得轻笑了声，看起来，她母亲的威慑还是很大的。 “你们陈家，真的要侯府这么做吗？”夜秋澜淡淡的开口，没有一上来就用什么权势压人。 用强的，只是下策。 陈老头气焰明显小了很多：“老夫人不说话，侯爷也不在，你这小娃娃说话算数么？” 夜秋澜冷笑：“我说话算不算数，你可以试试？需要继续讨论这个话题吗？” 陈家所有人都被噎着，心下更觉得不好了。 不讲理的人就最擅长胡扯，可夜秋澜一句话可以让他们没法胡扯，这等本事果然比他们想象的还厉害。 陈家现在敢说试吗？先放下眼前这件事情来试？或者就直接谈判。 不管怎么说，事情都被夜秋澜牵着走了，他们只能跟上。 299第299章说说赔偿问题 先放弃眼下这件事情，不能一鼓作气的追究，过后可不好说了，陈家肯定舍不得。 直接谈判感觉又不是夜秋澜的对手，真是左右为难。 “小娃娃还嫩了点，老夫人如何说？”陈老头有些不甘心，顾左右言他，就算不能改变夜秋澜插手的事实，也要压一压夜秋澜的气焰。 殊不知这根本不是夜秋澜的气势太强，而是陈家自己心虚。 老夫人本来就是人精，这个时候自然也看出了陈家的退缩，这才想起当年还是杨嫒处理的陈家。 别的不说，就冲杨嫒死去这么多年陈家都不敢上门，老夫人对夜秋澜就有了更多的期待：“澜儿是侯府嫡女，自然说话算话，别说我了，侯爷也是认的。” 闻言，陈家所有人的心情都阴郁起来，陈老头更是暗叫不好，他太心急了，反而让老夫人发现了他们怕夜秋澜，这弱点透露出去可是要命的。 陈家可没想过这次闹了之后就收手，侯府还有更多的好处等着他们去拿，所以想要细水长流一些日子。 若非如此，也不会花了这么多天才将姨娘院子刮了好几遍。 他们不怕这些人有警惕，因为最值钱的就是首饰，其他不一定能搬得走，而女人，守着漂亮的首饰就忍不住去戴，何况后院女人还需要争宠。 所以，谋取的机会无数，陈家都不担心。 但是，被人拿捏住弱点，以后的计划就不好进行了。 陈家，应该没有第三次来侯府搜刮的机会，陈老头只想着这次尽可能的多划拉回去。 陈家上上下下几十口人，都等着这些东西过地主般的好日子呢！ 夜秋澜笑了一下，看透了陈老头的想法，无视了夜姿纤的愤恨和嫉妒，因为这种出风头的事情她最想要了，否则当时让陈家进府的时候她就不会站出来。 “怎么样？你们还要不要继续？不想继续就回去洗洗睡吧，我还没空呢！”夜秋澜扫了一眼陈家姐妹，那脸打得颇有技巧，是事前就有准备？还是真的深谙此道？ 眼看事情就要被夜秋澜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陈大硬着头皮说道：“二小姐，这天底下没有这样的理，侯府也不能用权势压榨我们小老百姓的不是？我家两闺女被打成这样了，都怎么出去见人？” 夜秋澜感兴趣的问道：“那不知道你们认为，天底下都是怎样的理？” 陈大在堵她的后路，当初杨嫒就是利用的杨家军来对付陈家，多少也有点权势欺人。 不过，当时陈家已经闹得有些不像话了，比现在要嚣张多了，不下重手根本制不服。这一次明显学乖了不少，还有了一定的计划。 所以，陈大怕夜秋澜又来这一招，事先就给堵上了。 “打伤了人自然就该赔偿，天经地义。”见自家大哥有被夜秋澜压着，陈二立刻帮腔。 夜秋澜竟然点头了，看得陈家的人一阵惊异，侯府的人更是不理解。 陈家并不知道是夜秋澜的人透露了消息给他们，所以一致将夜秋澜当成了最大的敌人。 “说得好啊，陈家能够这么讲理，说实话，我很意外。”夜秋澜好像在扯一些有的没的，跟他们要说的事情基本没关系，听得所有人都一头雾水。 “那是自然，陈家有侯府这么一个亲家，哪能胡搅蛮缠？自然不能说出去丢了脸。”陈老头虽然警惕，可忍不住自我维护。 当然，陈老头自我维护的方式就是恭维侯府，将侯府高高的捧起，捧得高兴了，他们就越有好处，也越安全。 夜秋澜嗤笑一声：“真是有劳陈家了，多的我们就不谈，直接说赔偿问题吧！” 闻言，众人都惊疑不定。 陈家有点恍惚，这嫡小姐出来是答应他们要求了？ 侯府的人这是不解，难道二小姐要破财免灾？这是在喂狼啊！ “呵呵，我还以为你能有什么好办法，不一样是赔偿？没得自己在哪儿说得厉害……”夜姿纤冷嘲的说道，满脸都是讽刺。 夜秋澜面色带笑：“祖母，如果庶姐有更好的办法，自然不用相信我，让庶姐来解决吧！” 夜老夫人虽然也有些恼，可至少还没有出言阻拦，因为换成是她来处理，估计也就只剩下破财消灾了。 虽然有些失望夜秋澜并没有更好的办法，可老夫人不阻拦是因为想到了这样的好处，既然是夜秋澜站出去答应赔偿的，那么这钱就该夜秋澜出。 老夫人算盘拨拉得忒响，夜姿纤却在这扯后腿，立刻让老夫人更恼了：“你若有本事你上，没本事就别叽叽歪歪，惹人心烦。” 夜姿纤眼底闪过浓烈的愤恨，低下了头，恨不得现在手里有一把刀，将面前的人全部三刀六洞了。 郁姨娘伺候了老夫人这么久，好歹是知道些老夫人心思的，立刻拉了拉夜姿纤：“傻女儿，这个时候别闹，夜秋澜出头了，不管怎么赔偿，最后都是她出，你就甭管她怎么解决了。” 闻言，夜姿纤豁然开朗，顿时消散了不少怨，看夜秋澜也多了一丝幸灾乐祸。 夜秋澜正要说话，突然又顿住，偏头看了看夜姿纤，郁姨娘，还有老夫人，眼底藏着深深的恶心和嘲弄。 很不巧，夜秋澜耳朵好，刚才郁姨娘跟夜姿纤说的话她都听见了。 难怪老夫人会这么容易妥协，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 说到底还是在窥视她的财产。 真是吃力不讨好的事情，若非要得到夜老夫人的承诺，不去动自己母亲，任由夜老夫人和侯爷说烂了嘴她都不会插手。 罢了，自己护住了母亲，付出一些代价是值得的，夜秋澜回头看着陈家，嘴角微微一勾。 原本打算直接将陈家给弄出侯府的，一劳永逸，夜秋澜现在却改变主意了，做得太好似乎对不起老夫人的这番心思。 这次帮忙解决了，夜秋澜倒是想知道，下次夜老夫人拿什么来跟她交易？ “二小姐说得对，别的废话我们也不扯，说赔偿的问题。”陈老头醒悟过来，立刻答应的说道。 300第300章第三〇〇章咱们接着算 不管这二小姐要做什么，对他们有利就对了，狗咬狗一嘴毛，侯府内部的问题他们也管不着。 夜秋澜点了点头：“先说最后一个，你们想要赔偿？具体说个数字，我们合计合计。” 陈家等人面面相窥，实际上他们提出这个条件是随便说的，也没指望侯府会答应，不过是增加条件保住前面一个而已。 毕竟两者取其一，就等于砍掉一半，侯府会答应的几率就增大了。 所以，一开始并没有商量这个金额。 突然被夜秋澜这么一问，众人都有点懵。 陈老头沉默了一下，随即说道：“至少要给两闺女请个大夫，加上药钱，别的我们也不多要，一千两。” 听到陈老头的“狮子大开口”，陈家的人都一惊，随即都在暗喜不已。 一千两啊，那是多少银子？可以买多少田地？可以过怎样的日子？ 偷着乐的陈家人没有发现，陈老头这数额一爆出来，侯府所有人都愣了，包括夜秋澜在内。 倒不是侯府的人觉得一千两太少，那其实也相当多了，不少姨娘手里也没这个数，甚至差得远呢！ 可是陈老头这一系列的闹腾，竟然只要一千两？这前后差距似乎有点大，让人特别意外。 毕竟，陈家姐妹在夜姿纤屋里翻出来的首饰，随便拿一件玉质的，指不定都不只一千两，更加别说什么头面了，这要求……突然感觉是降低了不少。 看侯府的人都怔住，陈老头心下一咯嗒，以为是自己要得太多了，连忙改口：“京城的物价到底不比我们那乡下地方，请个大夫只怕不便宜，什么药材的价格也肯定更高，所以，二小姐觉得若是不妥，你看着给，对于请大夫的价格，我们也不懂。” 一番话听着合情合理，不知道前因的人只怕都要以为陈家是多么的通情达理了。 夜秋澜嘴角一勾，倒是明白了，陈家这是真没见过太大的世面，以为一千两都很多了，殊不知她们到手的首饰加起来绝对不只这个数。 尤其是夜姿纤那里的，可都是好东西，陈家根本不知道价值。 “不必，侯府自然是很有诚意的，一千两就一千两。”夜秋澜突然觉得这事儿挺好笑的。 夜秋澜一锤定音，陈家的人立刻暗搓搓的兴奋了，没想到这么容易就有一千两入账？要知道他们那儿的地主，全部家产也不过几百两顶天了。 陈家，就要成为地主了啊！ 夜秋澜特意留了时间给陈家高兴，因为待会儿只怕高兴不起来了，好歹这些人给老夫人添了赌，她多少给点福利以示奖励。 “好，那说第一个条件，你们要庶姐‘送’给你们的那些首饰？”夜秋澜笑容可掬，在陈家的眼里，她就是那活菩萨和活财神的化身。 在引嫣阁关上门来打架，那东西自然被夜姿纤给拿回去了，据荷叶说是有些损伤的，可是大体能修补。 陈家姐妹小脸肿得吓人，可眼中却露出了贪婪，纷纷点头。 “二小姐明鉴，大小姐既然说送，那就该言而有信的不是？否则，外人知道了恐怕有损清誉。”陈大打蛇上棍，眼睛无比晶亮。 想也知道，小姐用的首饰比姨娘更好，而且还听说侯府是极为宠这位庶女的。 夜秋澜点头也算是承认了，这下看得夜姿纤差点暴起，敢情那些首饰不是她夜秋澜出么？ 郁姨娘死死的拉住夜姿纤：“你先等等，有了结果再说，夜秋澜答应了，你可没答应，到时候自然让夜秋澜弥补你的损失，谁让她用你的东西去做人情？” 夜老夫人狠狠的瞪了夜姿纤一眼，似乎她要是再敢闹，就真不客气了。 当然，夜老夫人看夜秋澜也是不满的，她觉得夜秋澜答应得太干脆，有损侯府的威名，至于谁会损失，她一点不关心。 夜秋澜依旧将郁姨娘的话听在耳力，不过她懒得理会。 陈老头没想到事情竟然这么顺利，不可思议，整个人也不颤巍巍的了：“还是嫡小姐懂事，明理。” 夜秋澜失笑：“比不得陈家这么讲理，原本我还以为陈家会胡搅蛮缠，坐地撒泼的，现在看来，还是很好说话的嘛！” 陈老头呵呵一笑：“哪能啊，作为亲家，我们自然也是按照规矩来的。” “既然如此就省事了，那么，你们的账算完了，那就来算算我们的账吧！”夜秋澜话音一转，变得意味深长起来。 闻言，陈家所有人的表情都僵在脸上，吃惊的看着夜秋澜，仿佛没有听懂她的意思。 “二小姐是什么意思？”陈二表情凝重，他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陈二公子不懂吗？刚才可是你们说的啊，打伤了人就该赔偿，天经地义。”夜秋澜缓缓的说着，不紧不慢的，就是要让所有人听到并消化那话里的意思：“庶姐和丫鬟打了你们家两闺女，我们答应赔偿了，刚刚已经说好，一千两。” “对此，我们侯府不会少你一个子儿，那么陈家姐妹打伤了我庶姐和丫鬟，那也该赔吧！这天经地义……”夜秋澜笑得依旧那么完美，可落在陈家人的眼里，却像是择人而噬的恶魔。 “丫鬟的伤听说比较严重，请个大夫也不容易，京城的药材也挺贵的，姑且就算个五百两吧！” 闻言，陈家的人脸色一僵，夜秋澜完全是用他们的话，将他们给堵得严严实实的。 并且还将他们的理由和计算方法全部给沿用了，这让他们能说什么？ 夜秋澜的话明显没有完：“可是我庶姐嘛，全京城都知道，我庶姐有一张花容月貌的脸，现在被打成这样，怎么跟岳王殿下交代？侯府若是没办法，自然只有将事情原委道出，到时候岳王会不会降罪于罪魁祸首，那可不是侯府能左右的了啊！” 陈家十口已经被吓傻了，这个……岳王会降罪？那还能有命在？ “至于庶姐的首饰，说是送你们，我也没有话说，不过，引嫣阁的东西可打碎了不少啊，就算双方都有责任，那就对半承担吧！” 301第301章第三〇让老夫人唱红脸去 夜秋澜还在不断抛出炸弹，可不管陈家能不能承受得了。 棋子太过不听话就得好好打压，陈家虽然好用，可是有点贪得无厌。 “郁姨娘赶紧将引嫣阁的损失计算一下，如果没记错，里面可是有几只绝品的花瓶，” “祖母心疼庶姐，还有御赐的贡品呢，另外，听说里面还有岳王给庶姐的聘礼啊，那些东西若是打坏了，加上御赐的，那可是要获罪的。” 夜秋澜表情忧心忡忡：“郁姨娘快清点一下，这些东西可不能碎啊，不然罪及三族，我们侯府要遭殃，你们陈家怕也是躲不掉了，真是的，打架怎么都不挑一下地方呢？这事儿闹大了吧！” 陈家没有经历过这种事情，顿时吓傻了，十个人都呆呆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唯有侯府的人听出来了，夜秋澜这是在吓唬陈家，夜姿纤爱砸东西的脾气，府内人多多少少知道一点，引嫣阁不让摆太好的东西，也是侯爷和老夫人亲自开过口的。 尤其是侯府最近不富裕，更加容不得夜姿纤浪费。 所以，引嫣阁碎掉的那一批瓷器肯定不会有太好的，更加别说什么御赐的，还有聘礼了。 夜老夫人瞬间笑了起来，赞赏的看夜秋澜一眼，原来刚开始的示弱和赔偿不过是能拿回来更多吗？ 这么一算的话，陈家要赔偿的银子只会更多了，如果拿不出来的话，结果就会双方都不用闹了，各自回房洗洗睡吧！ 夜老夫人占了上风，立刻觉得心情舒爽起来：“亲家，记得年前才给纤儿换了一批瓷瓶，花了整整五万两呢！” “这一人一半，你们陈家出二万五就可以了，至于其他的，让郁姨娘统计了再说，这几个孩子，打架真是会挑地方。” 夜老夫人开口可就狠多了，直接五万两银子，陈家脑子都是懵的，他们就算用想的，也没有想过那个可怕的数啊！ “凭什么要我们赔……”陈大脱口而出，就差捋袖子直接上了。 夜秋澜冷冷一笑：“陈家是讲理的，这可是你们亲口说的，难道费用平摊还不算公平？”难不成现在要耍无赖了？ 陈大被夜秋澜的冷意惊住，张了张嘴语塞。 “这天杀的，怎么……”陈老婆子一屁股坐在地上，拍着地面就开始嚎啕。 夜秋澜的声音具有极强的穿透力，清晰的，冷冷的响彻在众人耳边：“陈家不会胡搅蛮缠，坐地撒泼，陈老爷子可说了，你们都是按照规矩来的。” 陈老婆子的嚎啕立刻戛然而止，犹如被掐住了喉咙，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陈家和侯府的人这才发现，陈家的所有行动都被堵住了，原来夜秋澜一开始每一句话都是有深意的。 二小姐最初竟然想得这么远吗？这走一步何止看了三步？十步都有了吧！ 陈家现在也不敢撒泼，因为有言在先，夜秋澜完全可以用侯府的武力镇压了。 陈家众人这才发现，他们是不知不觉的自己挖了坑，却把自己给埋了啊！ 因为没想将陈家给撵出去，夜秋澜见好就收：“祖母，这接下来的事情，澜儿也不知道该怎么做了，陈家是讲理的，祖母经验丰富，就跟陈家谈谈吧！” “哦，亲家啊，这不过是孩子们之间的事儿，你这是何苦？”夜老夫人笑逐颜开，开始唱红脸，安抚着陈家十口。 完全不出自己所料，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笑，并没有太过在意自己唱了白脸，似乎完全拉了仇恨。 接下来的事情，夜秋澜就不参合了，领着阿木回了静秋轩。 阿木将自在轩发生的事情说给了大家听，董嬷嬷微微皱了皱眉：“老夫人真是……唉！” 奚春眼珠子转了转：“不是很好吗？小姐解决了问题，肯定会让老夫人另眼相看的。” 叶嬷嬷笑了一下：“这丫头倒是挺单纯的，幸好将来小姐去的是青濡王府，要不然你这性格肯定吃亏无数。” 闻言，奚春有点懵：“嬷嬷，我哪里说错了吗？” 叶嬷嬷纵容的摇了摇头，看到这么单纯的孩子，多少也有点感慨：“你不是说错了，而是没有领悟到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有什么意思？”奚春疑惑的问道。 “咱们家小姐做了坏人，遭了陈家的恨，老夫人最后做了好人，给了陈家台阶下，而且获得了感激，你说这是什么意思？”董嬷嬷对老夫人是越来越看不惯了，以前还会劝着夜秋澜打打感情牌，毕竟是祖孙，而且小姐的婚事儿是拿捏在老夫人手中的。 现在，董嬷嬷已经完全没有什么想法了。 小姐的示好只会被压榨，所谓的亲情是小姐单方面的，董嬷嬷又不傻，甚至还有杨家的爽利习性。 若是自己就罢了，当吃亏是福，可换成自家小姐，她怎么也看不过去。 奚春愣了一下表情带着懊恼，随即看到夜秋澜的但笑不语，立刻来了脑子：“老夫人看起来是占了便宜，可小姐肯定早想到了，未必就真的吃了亏，小姐这么做肯定有她的用意。” “噗……”夜秋澜忍不住笑：“我有什么用意？奚春不妨说说看？” 奚春垂头：“奴婢不知道。” 闻言，其他人都忍不住大笑，还说奚春突然长脑子了呢！搞了半天只是经验主义，将事情都推给了主子。 夜秋澜笑了一会儿，夸奖的说道：“其实奚春已经进步很多了，至少看出了我别有用意。” 其他人不由得无奈，小姐真会给奚春面子，难道这不是靠以前的经验猜的？ 叶嬷嬷笑过之后有些疑惑：“奴婢的确有些不明白，小姐明明可以借此机会将陈家全部赶出府的，让陈家过来的目的似乎已经达到了啊！为什么最后手软了呢？” 奚春知道自己笨了点，好多事情她看不到本质，这会儿是听得极为认真，也不随便打扰。 夜秋澜噶了一口茶，表情意味深长：“是啊，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打算的，可是发现一些事情，临时改变主意了。” 302第302章第三〇能办得成啥事儿 叶嬷嬷和董嬷嬷对视了一眼，心下也知道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小姐发现了什么？”董嬷嬷有些心疼的问道。 夜秋澜摇了摇头表示不太在意：“正在解决问题的时候，突然发现老夫人之所以那么支持我，不过是打着赔偿多少让我出的主意。” “然后就觉得，留着陈家再陪她们玩一玩吧！只要不来我的院子，就放任自由了。” 闻言，所有人都错愕不已。 见过无耻的，但是没有见过这么不要脸的。 夜秋澜呵呵一笑：“现在才知道，原来祖母一直没死心的，恐怕还在打我母亲给我留下的嫁妆的主意。若不是没发现放在哪里，不会隐忍到现在。” 董嬷嬷呆呆的：“都是做孙女的，怎么能偏心成这样？” 叶嬷嬷经历过更多极品的人，倒是更能接受这种事情，想了想说道：“那这么说，小姐还得小心了。小姐如今定了人，这出嫁的日子是看得见的，老夫人指不定会借着其他的事情搜刮一些回去。” 夜秋澜点了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这么多年了，我还以为老夫人已经放弃了，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 奚春忿忿不平：“那老夫人还说小姐出嫁要给嫁妆的，侯府说了要按照侧妃品级来准备的，怎么能这样？” 夜秋澜轻笑的摇了摇头：“这些事情就不用多想了，侯府最近穷得很，老夫人和侯爷会这么说，不过是为了侯府的脸面，从我这里拿过去，他们就能少准备好些东西。” 叶嬷嬷叹了一声接话：“到时候侯府有了面子，又少损失，这何乐不为？” 对于老夫人扣钱财的本事，她算是见识了。 “这很正常，侯府不仅仅是有个老夫人会算计，还有个郁姨娘呢！要不然，安乐侯怎么能到处玩得那么潇洒？”夜秋澜嗤之以鼻，夜博云的大手大脚是建立在后院女人给他节约的基础上，刚开始还谋取过杨嫒的嫁妆。 前几次杨嫒不清楚，还给了夜博云几笔银子，后来发现了夜博云的本质，杨嫒立刻就警惕了，不仅不会随便给钱，还将自己嫁妆看得很牢。 若非如此，杨嫒也不会想到将自己嫁妆慢慢转移到净尘寺去。 同时，杨嫒将侯府的财政把持得很严，那几年，夜博云的日子过得不是很好。 结果，杨嫒一死，侯府财政由郁姨娘接受，夜博云手头立刻变得阔绰起来。 仿佛要将那几年的憋屈给找回来似的，夜博云每日的开销都高得吓人。 “呵呵，真是不知所谓的男人。”叶嬷嬷对安乐侯明显看不入眼，因为性格和眼光问题，叶嬷嬷终身未嫁，明显对一般的男人都看不上眼，或者说，有心理阴影。 “是啊，原本我打算利用‘御赐’之物将陈家唬得以后都不敢再上门，并且提醒了老夫人的，可老夫人没有领悟，依旧对陈家选择了怀柔政策，浪费我营造的大好局面。”夜秋澜虽然已经料到老夫人会这么做，可不妨碍她吐槽。 明明她提到了御赐，还有岳王的聘礼，竟然被老夫人轻飘飘的揭过了，或者说就是没想起来。 陈家的人自然也不会蠢得去提及。 如此好的理由，竟然没发挥作用，夜秋澜也只能呵呵笑一声，换成她来肯定要陈家吃不了兜着走，拿了多少，更多的都要吐出来。 “欺软怕恶，奴婢算看出来了，那老夫人其实只会在窝里狠的。”叶嬷嬷冷笑，对这种坑自己后辈的长辈完全看不上。 一群人在屋子里唏嘘，自在轩很快就传来了结果，双方打平了，谁都不要说赔偿。 最重要的是，夜老夫人还给陈家做了一桌堪比那天接风宴的酒席，两家和乐的用了晚饭。 原本夜老夫人是想示威，让陈家看看侯府的底蕴和威慑，以及她本人软硬皆施的手段。 显然，夜老夫人已经忘了，硬的那一块是夜秋澜做的，她似乎一直都很软。 所以，陈家的人越发有些怕夜秋澜，却更觉得夜老夫人好欺负，心下已经计较开了。 夜秋澜听过之后，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夜老夫人当年到底是怎么坐稳侯府主母位置的？能办得成啥事儿？ “奴婢知道小姐的疑惑，在来侯府之前，奴婢有仔细打听过，小姐那时候年纪小，或许不太清楚，老安乐侯是个耳根子软的，当初会看上夜老夫人，也是因为夜老夫人救过他一次，因为这救命之恩，老安乐侯对老夫人敬重了一辈子。” 叶嬷嬷有些唏嘘，她阅人无数，也说不清老安乐侯这样的男人是好还是坏。 “的确，我对祖父的印象已经很模糊了。”夜秋澜点头，前世就不记得了，何况重生？那些记忆对她来说已经相当久远。 “小姐没发现么？老安乐侯只有你爹一个儿子，连庶子庶女都没有啊！”叶嬷嬷轻笑：“据说当时老安乐侯的后院也没几个女人的，大多还是老夫人给开的脸，可以说，在当时的侯府，老夫人是一手遮天。” 夜秋澜点了点头，仔细想来还真是那么回事儿，遇上老安乐侯这样的男人，对于女人来说，的确算是幸福一生了。 “曾经有一个传言，老安乐侯的身体不好，那是憋屈憋出来的，娶了老夫人这么个女人，老安乐侯对内几乎就不能做主了。”叶嬷嬷将打听来的消息尽数说给夜秋澜听，实际上暗自观察着夜秋澜的反应。 主子的性格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摸透的，很多细节得慢慢来。 夜秋澜轻笑，知道叶嬷嬷的意思了：“原来如此，老夫人这是在侯府霸道惯了，遇见外人就硬不起来，自以为自己是以德服人，大方宽和点就能解决问题，在贵圈倒是可以，对付陈家嘛，呵呵，无非是助长了极品的贪婪。” “的确如此，而且，陈家老两口的一共有五子五女，当初也是过得极为清苦的，能将孩子养活就不错了。”叶嬷嬷转而说到了陈家的消息。 夜秋澜对这个期待好久了，立刻露出一些兴趣。 303第303章第三〇这是要上哪儿去 “叶嬷嬷真厉害，连陈家的消息都已经打听到了。”夜秋澜接触过后越发觉得奇怪，以陈家的家境到底是如何跟夜博云搭上线的？ 竟然还让自己女儿成了侯爷的姨娘，这似乎有点不合情理。 “不过是小姐的人已经探听了消息，奴婢仅是整理汇报而已，奴婢可当不得这最大的功劳。”叶嬷嬷失笑：“陈家家境不好，却还供着陈老爷子和二儿子在读书，那日子是一天不如一天。” “最后是连儿媳妇都娶不上了，陈老爷子发现自己三女儿，也就是侯府五姨娘出落得越来越标志，就开始培养五姨娘识字断文，慢慢的有了一丝不同的气质。” 夜秋澜眨了眨眼，也就是说，陈老爷子其实一早就开始有计划的？ 想要将自己女儿送入官家，好谋取更多的利益？ “等时机成熟的时候，陈老爷子虽然不是举人，仅仅是个穷秀才，却砸锅卖铁的带着三女儿，跟随赶考的同窗上京了。” 叶嬷嬷说着，也挺佩服陈老爷子的魄力。 “上京后，一开始事情并不是很顺利，毕竟京城又不是乡下小地方，有气质的美女多的是。陈家三小姐一进来，反倒是显得极为普通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的确如此，五姨娘在侯府后院也是最不出彩的一个。 这些年，夜博云几乎不上她院子去，没本事，没特殊，又缺少一些手段，什么都平庸到普通，压根儿留不住男人。 难怪夜博云送去的圣蕊花茶，五姨娘会迫不及待的享受了，不是因为花茶的珍贵，而是侯爷的这份心。 五姨娘是被冷落得太久了，突然发现侯爷还记得自己，不由得就喜出望外。 “后来，陈老爷子打听了一阵，最后才锁定了安乐侯，没得在你爹面前演了一场戏，以你爹那怜香惜玉的性格，自然就将五姨娘带进了侯府。”叶嬷嬷轻笑：“好歹是青青白白的黄花大闺女，又被陈家精细的养着，还有点城里女人没有的野性，安乐侯倒也新鲜了一阵。” “可这大户后院的女人为了活下去都是会变的，五姨娘过上了从来没有的好日子，倒是慢慢将那野性给磨没了，安乐侯自然就失去了兴致。” “刚进府，五姨娘讨得安乐侯的欢心，也让急于开枝散叶的夜老夫人看重，因为她身体比城里的女人更好一些，所以得了不少银两和精美的首饰，全给陈老爷子带回去了，陈家，几乎可以说是一夜暴富的。” 夜秋澜听得咋舌，这跟卖女儿有什么区别？不过是卖了个特别好的价钱而已。 估计在乡下看来，能给侯爷做妾，简直是逆天的出路。 “嬷嬷估计，陈老爷子拿走了多少？”夜秋澜想到了陈家来府时的样子，要搞到那样的补丁装怕也是不容易的吧！ “现银就有一百两，加上几件首饰，哪怕是折价卖出去，也不会少于两百两，最少陈老爷子也拿回去了三百两。”叶嬷嬷笑了笑：“在乡下的村子里，完全可以做个舒服收租子的地主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加上后来搜刮了一次，虽然大部分已经追回，可陈家拿走的那部分也足够了。 难怪陈家一个个都像是读过书的，那陈家姐妹俩也不例外，分明是有了那样的条件。 而且，夜秋澜有注意到，陈家姐妹的双手非常白皙干净，根本就是没干过活的，瞧着也不像是乡下干活过日子的闺女。 第二天，夜秋澜起了个大早，仔细的打扮了一下，明显是要出门。 阿木和叶嬷嬷看得有些皱眉，因为今天是岳王府的乔迁之喜，夜博云昨晚上就递了话来，让夜秋澜跟着一起去。 夜姿纤是要嫁岳王的，反而不好去，加之脸上的伤还没有好，用妆容遮掩也没法出去见人。 夜秋澜挑了一支蝶恋花的白玉珠步摇让奚春给自己插上，便低头开始挑选手镯。 叶嬷嬷实在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你这样打扮去岳王府，怕是要步了思雨县主的后尘，让人说闲话的。” 虽然不算盛装打扮，可是比当时去青濡王府精细多了，还特意化了个淡妆，明眼人一瞧就有区别。 今天去岳王府，肯定有不少人等着看好戏，夜秋澜这不是非得往枪口上撞么？ 夜秋澜挑了一副蓝玉手镯，跟今天的蓝白色衣裙正好相配。 听到叶嬷嬷的话，夜秋澜将玉镯套进手腕的动作一顿，抬头从镜子中看到叶嬷嬷的表情，发现她说的话已经刻意委婉了。 夜秋澜不由得失笑，戴首饰的动作继续：“谁说我要去岳王府了？” 嗯？屋里的人都懵了，主子这是什么情况？ 正好，奚春的打扮也完毕，夜秋澜站了起来，抚了抚罗裙：“岳王府的乔迁之喜关我什么事儿？我是青濡王的侧妃，就说要避嫌不去，谁也不会说我失礼。” 众人哑然，既然不去，这都出门了，被人知道一样会失礼吧！ “小姐，那昨儿个侯爷的人过来，你听得那么认真？”董嬷嬷已经不能看透自家小姐都在想什么了。 “认真？我根本就没在听，谁知道那人说了什么？”夜秋澜撇了撇嘴，表示根本就没打算照夜博云说的去做。 她已经是青濡王的侧妃了，还让她去岳王府贺喜？这是要拉出去炫耀呢？还是别有用心？ 夜秋澜知道夜博云没那脑子，也没那胆子，但她对岳王不放心。 “……”众人皆有些无语，原来是这样？ “那小姐你这是要上哪儿？你去了别的地方，却回避岳王府的乔迁之喜，怕是不好说。”叶嬷嬷禁不住问道，心下倒是松了一口气。 夜秋澜这么精心打扮不是为了去岳王府，就不会给青濡王府抹黑，其他的事情都好说。 不过，叶嬷嬷显然更希望夜秋澜若是不事儿急，今天能呆在侯府内，免得被人抓住了把柄。 在十六手下做事的，都知道岳王将十六当成了最大的敌人，以前自家主子还能没事儿逗岳王玩玩，最近十六对岳王的仇恨度似乎增加了，自然要同仇敌忾。 304第304章第三〇想去送送 夜秋澜笑了一下，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走到一边的大镜子之前照了照自己。 自从前朝的前朝，有一位天才大商人发明了玻璃之后，镜子这种事物早已经流传到家家户户，此种大镜子也不算贵的，女人必备。 夜秋澜回头：“我这样好看么？” 三个丫鬟，两个嬷嬷都被夜秋澜问茬了，就算阿木和叶嬷嬷才入府没多久也知道夜秋澜不是爱表象的人。 今天这是怎么了？细心打扮就算了，还问她这样好不好看？ 虽然有些发愣，可对上夜秋澜希翼的目光，还是忍不住点头，的确是很美的。 夜秋澜五官虽然还没有长开，可明显显现了几分精致，让人移不开眼。 这略微一打扮，就更加吸引人眼球。 得到肯定，夜秋澜眉头一样：“阿木去准备马车吧，用过早饭后，我要出门。” 夜秋澜感觉自己竟然止不住心情的雀跃，不由得洒然：“王爷今天要离京了，去南方巡查还不知道要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去送送他。” 阿木和叶嬷嬷都一阵错愕，的确十六今天要离京了，正因为如此，才没有想到夜秋澜这样是去见十六。 董嬷嬷不知内情，也没有多问，只是点了点头：“确实该送送，那岳王府知道小姐出门了，也怪罪不过来。” “嗯！”夜秋澜转身拿出了自己的药箱，开始查看里面有些什么。 叶嬷嬷回神后，立刻悄声对阿木说道：“赶紧通知王爷，可别提前出城了。” 叶嬷嬷了解十六的习惯，知道他每次都会选人少的时候出城，不想太过引人注目。 虽然该知道的人不会漏掉，可见此就知道十六不愿意打扰，那么就不会上前招惹。 所以，以前的十六，出远门的话大多会选在天还没亮的时候。 夜秋澜虽然起得早，可吃了饭再过去，只怕天已经大亮，保不齐王爷已经离开了。 阿木的消息传递得十分及时，因为十六收到消息的时候，已经出了王府大门，拉着马的缰绳正准备飞身而上。 “真的？”十六动作顿住，眼睛突然一亮。 “是的，王爷，夜小姐正准备要出门了。”一名属下抱拳汇报。 “哦！”十六眉眼一弯，露出了一个很真心的笑容。 琢磨了一下，十六想着就这么干脆去接夜秋澜好了，到时候他们一起出城，还能早一点见面，于是，十六翻身上马。 众位已经准备出发的属下听到消息，以为自家主子会延后出发，反正也不差这一两个时辰。 谁知道，十六突然上马，顿时让大家看不懂了。 可是，十六上了马后，并没有说走，而是就那么沉思了一会儿，突的又下了马。 “等一会儿出发，有什么没准备的，你们赶紧准备。”十六挥手说道，犹自进了王府，留下一群面面相窥的手下摸不着头脑。 “阿金，主子这是怎么了？是走，还是不走？”有人问起十六的贴身近侍来，想着阿金应该更能揣摩十六的心理。 阿金黑线，纠结的琢磨了一下，不确定的说道：“或许是王府离城门更远一点，王爷等着夜小姐先上门呢！” 等夜小姐来到王府，再出发去城门，相处的时间就能多一点了吧！ 阿金觉得自家王爷的想法真是醉了，这能多多少时间？顶了天一炷香而已，差不多两刻钟。 其他属下则是没太听明白，王府离城门是要更远一点，可这跟夜秋澜先上门有什么逻辑关系？王爷这上马下马是在闹着玩么？ 阿金鄙视的看着其他小伙伴，这群属下，一个个都不懂王爷的心思啊！他突然觉得好寂寞…… 十六的确是上了马后才发现距离情况的，权衡了一下，就宁愿晚一点见面了。 十六也没有走太远，让人搬了桌子放在大门不远处，还特意吩咐厨子赶紧上早饭。 原本是准备了干粮路上吃的，现在既然有时间，自然可以享受到热腾腾的食物。 十六就算没有食欲，可要照顾一下属下们。 所以，原本已经上马准备出发的属下们，又纷纷下马进了王府，都蹲在回廊上等待热乎乎的早餐。 有正常的饭食进肚，谁还愿意啃那干巴巴的干粮呢？ 天色见亮，夜秋澜到了王府门口都还挺早的。 夜秋澜下了马车，立刻看到不少马匹已经停靠在墙角边，很显然已经准备出发了。 “王爷离开了吗？”夜秋澜看着来牵马的门房问道。 “夜小姐，王爷还在府上用早膳呢！” 夜秋澜领会的点了点头，也不再耽搁的进府去。 快进门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传来一阵骚动，夜秋澜回头看了看，瞧见远处的岳王府门口似乎有些忙乱，不由得有些稀奇，岳王御下极严，怎么会乱呢？ 心下嘀咕了一句，夜秋澜正想多看两眼，手上传来一股温度：“不是说吃过早饭才过来？怎么这么快？” 闻言，夜秋澜也顾不上岳王那边的好戏，回头就有一张最近熟悉的脸入眼：“我突然想起，怕你走太早，就赶着过来了。” 夜秋澜收拾了一些药，突然想到十六每次出城的习惯都是天不见亮，便顾不上再吃饭。 十六拉着夜秋澜进入大门，抬手看了一眼岳王府门前的骚动，没心思管那么多：“你猜也知道，阿木和小叶嬷嬷会通知我的，你何必那么赶？” “……”夜秋澜是不好意思说，她怕耽搁了十六的计划，反正一顿早饭她迟一点吃也一样。 十六只是有些关心的责备，并不是真要夜秋澜给个解释，所以没有太在意她的不回答。 一进大门，夜秋澜发现两边的回廊上站了不少人，人群的背后还摆了两桌，都在吃着早饭。 一时之间，夜秋澜也不能判断自己到底有没有打扰到十六等人了。 没走两步，夜秋澜就看见路上也摆了一张八仙桌，上面有些吃食。 十六拉着夜秋澜在桌边坐下，递给她一双筷子：“吃一点填肚子，还没准备走呢！” 305第305章第三〇就早餐那点时间 听到十六说这句话的属下们都不由自主的抽了抽嘴角，王爷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看涨啊！ 夜秋澜拿着筷子四下看了看，有种被围观的感觉：“阿辰就带这么点人去？” 不用数，绝对不会超过二十。 “我身边不带那么多人更好，其他的人会迟一点出发，我到了地方再等。”十六解释了一句。 夜秋澜点了点头，人多目标大，实际上并不可取。 而且，人带马就算不眠不休的奔跑，也没有消息去得快。 只怕十六还没有出京城，这消息倒是飞很远了，属于十六的地盘应该已经准备好等他的。 众王下去，名义上是查各地军政要务，肯定会把表面功夫做得很不错。 幸好十六这次去不是为了这，而且地盘比较宽，暂时别人也不知道十六到底要去哪个府郡？ 看夜秋澜进食的速度比平日快，十六忍不住说道：“你慢点，不差这么点时间，还有两道你喜欢的正在做，不急。” 十六一听说夜秋澜最后没吃饭就出门了，立刻吩咐主厨现做两道夜秋澜喜欢的，不那么费时的早点。 小叶嬷嬷跟董嬷嬷聊得来，多少还是打听到夜秋澜一些真正的喜好，而不是表面上众所周知的那些。 夜秋澜一想就知道个中关键，忍不住轻笑一声，速度确实放缓。 夹了一块小点心放到十六面前的碗里，夜秋澜嘴角噙笑：“不想吃也多吃点，这一路上还不知道要到什么地方才能借宿，总不能饿着肚子赶路吧！” 十六笑了笑，拿起了筷子慢慢吃。 跟十六一起吃过几次饭了，夜秋澜发现一些端倪，这厌食症真有点麻烦，尤其越是人多，十六越不想动筷子。 造成十六厌食症的那次事件到底有多严重？十六明显对外人有很深的戒备。 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时候，夜秋澜若是替十六夹菜，十六会多吃点。 “昨天不是已经告别过了？今天有什么事，需要一大早的跑过来？”十六开口说道：“有空不如多睡一会儿休息。” 十六知道夜秋澜有睡懒觉的习惯，看她这样天不亮就起来，应该不容易。 睡懒觉其实是夜秋澜前世后期才养成的，因为无聊啊！那还不如多睡一会儿美容觉，为此，她将后宫嫔妃来拜见皇后的时辰都给改了。 为此，御史还参了她一本，说她藐视祖宗规矩，目无纪律，不配为后。 若非这样的试探都被十二给纵容了，夜秋澜也不至于犯了通常女人的毛病，以为十二是对她有情，对她不一样的。 结果，依旧是男人心情好的宠爱罢了，心情不好的时候，说收回就收回。 夜秋澜拿起身边的包裹递给十六：“你还能带着不？如果不方便的话，就别带了。” 十六为了速度是骑马去，而不是马车，所以装东西的地方少了许多。 “是些什么？”十六放下碗筷，好奇的拆开这不大的包裹，并没有直接说带，还是不带走。 包裹本身不大，要带着很容易。 十六打开后，发现里面有两个盒子，外面有五个瓷瓶。 夜秋澜也放下碗筷，开始给十六解释里面的东西。 无非就是一些丹药，一些药粉，有些是治疗吃的，有些是对别人使用的。 知道十六的记忆力非常变态，夜秋澜就仔细说了一遍，没有想着要记下来。 十六眼睛晶亮，因为有些药粉的确非常适用。 “你刚刚说什么，真话丹？怎么会有这东西？”十六看着打开的一个盒子中某个颜色特别的瓷瓶，有些咋舌，其他都还正常，这突然出现的真话丹是什么鬼？突然就神话了呢？ “噗，没你想的那么神奇，你忘了，淑妃是什么惹怒皇上的？”夜秋澜轻轻一笑。 “哦，你是说控制人的情绪？”十六恍然大悟，暗中还松了一口气。 失望是有的，不过这样才现实。 “对啊，关于审讯方面，阿辰手下肯定有更专业的人，环境，节奏，再加上这些丹药能让人更加焦躁，心神不定的话，那说真话的几率就大大增加了。”夜秋澜浅笑：“我手里正好有些材料，就配置了一些，阿辰试试看好用不？” 前世她配置这种丹药最多了，岳王的审讯手段显然很依赖此种药，事实证明，效果非常好。 “好。”十六脑子里已经设想出各种使用场景。 十六将盒子关好，很期待最后一个，就冲这些药粉，他就一定得带上啊！何况还是夜秋澜精心准备的。 最后一个盒子有点沉，打开一看，却是一张油纸包裹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将整个盒子塞满了。 正要掀开来看看，一只素手伸了过来，将盒子给关上：“在路上看好了，一点吃的东西，给你路上吃。” 十六眨了眨眼，眸色流转，星辰似海：“你做的吗？” 夜秋澜脸色微红，若有若无的“嗯”了一声：“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就随便做了一点，没厨子那么好的手艺。” 关于十六的厌食症，夜秋澜有问过白夜，白夜只给了她一句话，让她亲手做东西给十六吃，试试看…… 夜秋澜虽然有点不理解这为什么，可她相信白夜的判断。 但一直有事儿不得闲，时间一长又差点忘了，直到昨天晚上睡不着，夜秋澜才爬起来偷偷用了一下小厨房。 虽然静秋轩的小厨房已经荒废，可有些常备东西还是存在的，夜秋澜戴上人皮面具亲自到夜市买了材料回去做。 十六跟她告别之后，夜秋澜一直有点疙瘩，总觉得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心是悬着的。 后来才想到，那是她没有亲口跟十六说告别的话，并且希望他能安全回来。 只要人安全就行了，夜秋澜已经不想他能提前。 貌似前世的时候十六冬天回来，是有伤的，在现场实在太拼。 十六还这么年轻，可不能落了病根。 因此，夜秋澜尽可能的给他准备一些药，想到今天早上来送一送，至少亲口说两句道别的话，免得她总惦记着有什么事情没做。 306第306章第三〇那阵骚动都是干什么的 听到夜秋澜的肯定回答，十六眼神荡出温柔的水，犹如星辰坠落般璀璨：“谢谢。” 十六眼波流转，心情很好的看着夜秋澜耳朵一点点红润，好辛苦才忍住去捏一捏的想法，心情美美的。 心情好，十六周身的气场便变得温和起来，让周围的属下感觉稀奇，强势围观。 一个个还没见过这么温柔的主子，都不由得啧啧称奇，纷纷猜测瑾侧妃，哦不，夜小姐都给了自家王爷什么东西，铁金刚都化为绕指柔了？ 王爷不让他们叫瑾侧妃，说是还没有过门，叫着不好听。 当然，很多人私以为，是王爷觉得“侧妃”两个字不好听，指不定将来进门的时候还是不是侧妃？说不得就没“侧”字了。 夜秋澜埋头吃东西，感觉自己耳朵有些发烫：“不用谢。” 她知道自己耳朵肯定红了，明明是送东西的，很正常的，面前这位是她未来夫君嘛！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莫名就有了一种羞涩感。 十六虽然好奇，可见夜秋澜将碗里的糕点咬了无数口的样子，也不再挑拨她，慢条斯理的将包裹重新栓好，待会儿肯定带走。 早点就在这怪异暧昧的气氛中结束了，夜秋澜看自己确实消耗得太久，便将厨子新做好的两样点心用陶瓷煲装了，反正她有马车。 十六拉着夜秋澜出门，看对面的岳王府已经整装，准备迎接客人。 不过时辰尚早，暂时还没有人这么早赶过来捧臭脚。 跨过王府的门槛，十六顿了顿：“阿金，刚才岳王府门口的骚动是怎么回事儿？” 夜秋澜竖起了耳朵，她表示挺好奇的。 阿金表情有些怪异，接受到十六好奇打量的眼神才纠结的说道：“咳咳，回主子，刚才……岳王府的人以为夜小姐是来贺喜的，他们还没准备好，没想到有人这么早过来，所以速度在准备，结果，夜小姐不是走那边的！” 闻言，十六神色幽远，夜秋澜大囧，她真不是故意误导人的好么？ 她都这么早过来了，岳王府的人还那么自以为是，她真没有办法。 谁家小姐会这么早就跑来岳王府啊？何况她还是青濡王府的侧妃，这么早过来是找事儿么？存心给十六没脸不说，特意要闹话题的不是？ 以为她是霍思雨啊，自己这么作死？ “呵呵……”十六轻笑一声，转身说道：“阿水，将本王准备的贺礼拿出来，不用等待会儿了。” 夜秋澜好奇的看了看阿水，撇了撇嘴说道：“太自以为是了，我连礼物都没有准备，怎么会去对面的？” 前世夜秋澜就觉得皇帝是故意的，将十二和十六的府邸赐成这样，分明是鼓励两个儿子针锋相对，皇帝躲在幕后看好戏。 对门而居，抬头不见低头见，不说主子了，属下可是经常有摩擦的。 现在，夜秋澜越发觉得皇帝的用心险恶，他这样是要考验谁的？ 等阿水取了礼物过来，十六拉着夜秋澜往对面走去：“你不用准备礼物，在侯府也是跟着安乐侯的，在我这里，自然是跟着我的。” 夜秋澜嘴角一勾，她知道，其实无论如何她不能，也不用以自己的名义送礼物。 刚开始制造了一出乌龙，岳王府的官家徐伯这会儿正站在门口，暗中也教训了那守门和唱名的一顿。 徐伯出门就看见了，两府虽然对门，可中间还是相隔很远的，目测也有一百尺的距离，只多不少。 而夜秋澜的马车过来的时候就是贴着青濡王府那边走的，若非下人总想着看青濡王府的笑话，也不会真的错认了夜秋澜是来岳王府的。 人家是青濡王府的侧妃，怎么就不可能去对面了？不过是想看别人的笑话，从而让自个儿闹了笑话而已。 很明显的，夜秋澜也没有有意误导，何况青濡王今儿个出远门，人家来送一程很正常的吧！ 说到底，不过是岳王府的属下被霍思雨闹的笑话憋了一口气，就希望对面王府也有人能给青濡王没脸。 想得太厉害了，才会在夜秋澜出现的时候，认为夜秋澜是来打青濡王脸的。 徐伯知道真相后特别无语，一群属下都出现幻觉了吧！真当霍思雨那样的脑残有多少？整个贵族圈能那么拧不清的也数不出几个好么？ 这会儿看着十六过来，徐伯整张脸有些火辣辣的，暗地里有些尴尬：“老奴见过青濡王爷。” “起来吧，十二哥可在？”十六扫了一眼门口准备接待客人的一群下属，眼睛带着似笑非笑。 被十六意味深长的眼光一扫，岳王府门口的属下纷纷低下了头，同样感觉脸皮有点挂不住。 而十六身后的人个个挤眉弄眼，显然对这群对手发出了嘲笑的目光。 一群属下默默在心里为瑾侧妃点个赞，随便来一趟青濡王府都让岳王府吃瘪，真是厉害啊！ 夜秋澜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徐伯，某些不算美好的回忆纷沓而来。 徐伯是岳王的心腹，实际上跟张妃是有些不对付的，因为张妃老爱给王府塞女人，徐伯觉得那些女人都不省心，也不见得岳王多喜欢，所以偶尔还会跟张妃杠上，算是岳王对付警告张妃的一步棋。 而前世，她也是张妃塞进来的女人之一啊！ 所以，徐伯对她从来没有过好脸色，哪怕是后来她步步高升，做了侧妃，做了皇后，这位也仗着是岳王的心腹总给她脸色看。 现在，徐伯对她的脸色可好了，眼神中甚至带着一分讨好，让夜秋澜总感觉有些不习惯。 真是造化弄人，夜秋澜是真切感受到十六给她的身份所带来的好处，当初答应十六的协议，果然是对的。 所以，夜秋澜会忍不住对十六好一些，以回报这些无形的利益。 夜秋澜向来知恩图报，她感觉到了，就会用心的回报。 前世就是这性格吃了大亏，可是她这辈子也不愿意改掉。 “王爷在府内，青濡王和瑾侧妃请……”徐伯侧身弯腰，双手叠在小腹，恭敬的说道。 307第307章第三〇她有几个脑袋 十六挑了挑眉：“徐伯让人去通知一下吧，本王赶时间，没空去府上坐一坐了。” 徐伯看了一眼十六的身后，也知道情况，立刻让人去通知岳王。 不多时，就看见岳王大踏步从里面走出来，跨过门槛的时候脚步一顿。 岳王于情于理都该出来见一见，而且不能拖延，所以没有问清楚情况，结果一出来就看见夜秋澜也在，最重要的是，十六竟然亲密的牵着她手？ 岳王眼神一扫，眸色幽深的看了那两只十指相扣的手好几眼，心情沉了沉。 “皇弟这是要走了？”岳王也知道情况，并不想多废话。 正好，十六也不想废话，挥手让阿水把礼物送上前：“皇兄大喜，本王马上就要出发了，可惜没空跟皇兄喝两杯，等本王回来，再找皇兄聚一聚。” “那是自然，正事要紧。”岳王看见夜秋澜低着头，不着痕迹的眯了眯眼：“皇弟虽然出京了，这瑾侧妃不是还在？就让侧妃代替青濡王府，到府上吃一顿便饭吧！” 十六呵呵了一声，有点不明意味，紧了紧拉住夜秋澜的手，示意她不用说话：“那皇兄可就要失望了，本王这一走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就盼着澜儿送本王一程呢！这一来一回怕是赶不上午饭了。” 岳王一顿，仔细的打量了十六一眼：“那还真是可惜，不过来日方长，皇弟也不用太过在意。不过，皇弟真是让人意外，以前对任何女人都不假言辞，突然对瑾侧妃这么上心，瑾侧妃真是好福气啊！” 夜秋澜垂头，暗自撇了撇嘴，岳王这又是在挑拨离间吗？ 是说十六对她态度这么“突然”，该想一想有什么猫腻？ 有猫腻又如何？她是女人，如今注定要进青濡王府的，难不成还能闹腾到抗旨不嫁吗？莫不是岳王还以为凭他的魅力，可以让她甘心在青濡王府做他岳王府的棋子？ 只能说，真是想太多了。 她跟十六之间的事情，自己清楚就行。 十六挑眉一笑：“是本王的福气才对，皇兄也不用羡慕，大泽第一美人都被你收入府中，何必去羡慕别人？皇兄这心不要太大啊！” 夜秋澜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十六这是在暗示岳王不要吃着碗里想着别人锅里吗？女人太多，小心亏…… 不得不说，十六这嘴也是绝了。 不过，十六这会儿的心情应该不错，因为只有心情好的时候，他才有空说话弯弯绕绕，不耐烦的时候，这打脸就很直白了。 岳王脸色一僵，暗道自己真是学不乖，貌似耍嘴皮子就没赢过，每次都要去挑拨。 若有所思的看了看一直沉默的夜秋澜，岳王原本美丽的心情已经阴沉了，因为他发现自己以前也是会回避十六嘴皮子的，可最近招惹十六都是因为夜秋澜。 他想挑拨，可现在看起来，人家两人的关系越来越好。 洗涮了岳王一顿，十六心情更飞扬了，拉着夜秋澜上了她的马车，一群人也算浩浩荡荡的出发。 岳王眼神一凝，乌云密布：“徐伯，先前门口发生了什么事情？” 他虽然在府内，可是也听说了，只不过没有打听具体的。 徐伯低着头将事情说了一遍，岳王脸色更黑，阴沉的看了众属下一眼：“不知所谓，哼……” 这纯粹是丢脸丢到了对手的家门口，岳王心情要能好起来才奇怪。 上了马车，遮掩了别人视线，夜秋澜噗嗤一声笑得异常开心。 十六轻笑，抬手捏了捏夜秋澜鼻子，换来一记白眼：“看来，十二哥对你贼心不死啊！” 夜秋澜大囧：“怎么说话的？我是青濡王府的瑾侧妃，他能有什么用？” “有没有用，不是我们说了算的，别忘了，霍思雨是怎么中招的？这种办法一次两次，无数次都有用。”十六拉起夜秋澜的手，好玩的捏来捏去：“没有千日防贼的，一不小心就很可能中了算计。” “放心吧，我身边又不只我一个人。”夜秋澜淡定的说道。 目前在这个世界上，要说谁最了解岳王的手段，非夜秋澜莫属。 “何况，岳王过不久也要去北方巡查，哪能那么空的天天盯着我？”夜秋澜不以为然。 虽然夜秋澜的安慰说得好，可十六就是感觉不到放心，他还真怕自己一回来，夜秋澜就成了别人的那种感觉。 可是，手上的差事又不能撂担子，左右为难啊！ 正想着，偏偏还有不长眼的上门，马车突然停下，让十六不爽：“怎么了？” “王爷，是席太师府上的丫鬟求见。”赶车的阿金有些为难的说道，没敢说什么王妃家的，那丫鬟直接拦住了马车，他也没办法。 十六怔了一下，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席太师府上的人都为什么要找他？ 完全没有威慑的瞪了偷笑的夜秋澜一眼，十六很不耐烦的说道：“什么事？” 丫鬟刚好走到马车前，顿时感觉到了一股冰冷的戾气，不由得缩了缩脖子，声音都带着颤抖：“回王爷，王妃正在赶过来，希望能跟王爷告别。” 夜秋澜挑眉，常乃音这是要十六等她了？ 呵呵，常乃音是不了解十六啊，以十六的脾气，怎么可能专门停下来等谁？只有别人配合十六时间的。 夜秋澜这会儿还不知道，她赶紧赶慢的去了王府，其实已经让十六等了。 十六原本计划的出发时间，可比她预料的早好多。 因为到了王府就看见众属下还在吃早饭，所以夜秋澜没有多想。 “滚，让本王等，她有几个脑袋？”十六暴脾气一出，那丫鬟噗通一声就跪在地上，全身发抖。 阿金极为有眼色，抗住自家主子的气势，立刻驾着马车往前走，瞥了一眼原本侯府的马夫，这会儿大汗淋漓，面色苍白，一只手扣在车厢上才没有让自己摔下去。 阿金不由得感叹，自家主子的气势又强了啊！ 一边感慨，一边竖起耳朵听，内心的八卦之火熊熊在燃烧。 308第308章第三〇她这是有自信 果然，不一会儿阿金就听到夜秋澜极为细小的声音：“阿辰生的哪门子气？不过是个丫鬟，都是照主子命令行事的。” “蠢货，没事儿就跑出来碍眼。”十六虽然这么说，可周围的气势慢慢在收敛。 阿金一副果然之色，侯府的马夫也终于松了一口气。 不过，侯府马夫没有那耳力，自然不清楚车内都发生了什么。 “毕竟是王妃，听到老是传闻你对我有多宠爱，怕是坐不住了，想出来刷刷存在感，谁知道你这么早就离京？”夜秋澜懂得常乃音的想法，毕竟她这个侧妃的存在，已经让正妃没脸好多次了。 常乃音虽然自己发生了不堪的事情有些心虚，但是也不允许夜秋澜骑到了她头上去。 “这女人还真是心大，现在还敢来争宠。”十六倒不是鄙视常乃音不干净，而是她还敢出来蹦跶。 常乃音这行为，分明就是在给夜秋澜示威，在施压。 所以，十六听到那王妃两个字就火气大，这还没进门呢，就迫不及待的要彰显身份了么？ “她这是有自信。”夜秋澜轻笑，想到前世的常乃音，不也骗过了岳王吗？那法子真是绝了，绝非割伤自己，用血侵染元帕那么蠢。 岳王又不是傻的，怎么会被这样的寻常手段骗到？ “自信？”十六表情带着玩味儿：“在我看来，那就是占着茅坑不拉屎，看着别人急还不断挑衅的典型。” “……”夜秋澜深深的醉了，十六这张嘴，若是当着常乃音的面说，只怕都能气死个人。 “难不成她以为有带血的元帕就能蒙混过关？”十六对这是好奇的，常乃音敢蹦跶，的确是有底气。 夜秋澜眨了眨眼：“如果，男人亲眼看到元帕被血侵染呢？相信不？” 十六惊诧：“这怎么可能做得到？” 这样一说，女人的贞洁问题根本查不出来。 “没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的。”夜秋澜表情古怪了一下，前世若非常乃音死之前爆料，她还真就想不到。 对于这类小手段，夜秋澜自叹不如。 “要怎么做到？”十六感兴趣的问道，完全没有发现这话题多么诡异。 阿金在外面听着耳朵都烫了，可是又忍不住好奇，他也惊讶，也想知道啊！ 女人的智慧简直不能小窥，阿金深深的被刺激了。 阿金有预感，夜秋澜说的办法，肯定是不为人知的，都能做到那种程度了，完全无法辨别真假。 夜秋澜扬了杨眉，低头一看：“我的手，快被你捏肿了。” 十六慌忙低头，看夜秋澜白皙的手背上果然有几个红印子，不免有些心疼，用指腹揉了揉，却越揉越红：“这么嫩？”他都没有用力的好么？ 见十六还不放开她的手，夜秋澜也有些无语，她才十三岁，要是不嫩才要哭了。 岔开了话题，缓解了一下尴尬，夜秋澜这才继续说道：“其实也很简单，鸡蛋壳上的那层膜，跟女人那个是很相似的，只要是刚好来月事的时候弄好，还能保存一点血……体内有温度，血是不会凝固的，所以……” 说着，夜秋澜也有点不好意思了，跟男人讨论这么个话题，实在有些挂不住脸。 说起来，这个话题是怎么进行到这地步的？ 十六震惊，还可以这样玩？常乃音的那份心思不可小窥。 “你怎么知道的？”十六错愕，不由自主的问道。 夜秋澜洒然，总不能说前世听常乃音亲口说的吧！ “我是学医的，表哥最近在跟踪常乃音，偶尔听她说起这个办法，我问过经验丰富的嬷嬷，还有师父，都说的确可行。” 夜秋澜撒了一点小谎，她已经很久没见过杨凌了，不知道他找个人都找到哪儿去了？ “原来如此，幸好这办法没有普及……”十六觉得惊悚，那青楼的女人从良，岂不是要逆天？ 一看十六的表情就知道他怎么想的，夜秋澜忍不住解释了一句：“这办法虽然可行，但是要做到做好却不容易，而且这么做的本人，会吃很大的苦头，还特别禁不住折腾。” 一动就坏了，前世常乃音都是在家常练习，进入洞房之前后，趁着岳王敬酒的时候才做的，末了还不敢随便动。 好在岳王喝了酒，合卺酒里面大多又有助兴之物，才会精虫上脑，哪里还能注意到有这么一出？ 正说着，马车出了城门，一路很快到了十里长亭。 送君终有一别，十里长亭是终点。 夜秋澜撩开车帘，发现这里果然有好多分别的人，气氛有些温馨，又有些哀伤。 十六本来是准备下了马车跟夜秋澜说说话的，可夜秋澜看时间已经不早了：“阿辰快启程吧！时辰很晚了，再耽搁下去怕是要错过宿头。” 夜秋澜对去南方的宿头还有印象，很清楚这里赶过去要多少时间。 十六跳下马车，看了看夜秋澜，第一次感觉离京不是那么开心的事情。 “别扭捏，离别只是为了下次更好的相遇，反正你很快就会回来的。”夜秋澜是真没有太大的伤感，最多不过几个月，半年都没有。 “谁扭捏了？”十六黑线，他只觉得夜秋澜太洒脱。 阿金将十六的马牵了过来：“王爷，常家那位赶过来了，若是再不走，怕是要被堵上。” 十六脸都黑了，周身的气势变得冷厉起来。 爽利的翻身上马，十六眉眼舒展的看着马车里的夜秋澜，他其实也该像昨天一样：“还是那句话，自己小心点，去行宫的时候，无论发生什么事情，记得将自己摘干净。” 夜秋澜起身，站在赶车的位置，平静的看着十六：“我知道，你也保重，不要回来让我看到一身的伤。” 十六轻笑出声，扯了扯缰绳：“驾！” 率先跑在前面，十六身后呼啦啦的跟上了一串。 骑马就是速度，几个呼吸之间，就看不到人影了。 夜秋澜挑了挑眉，往后看了看，沉默的继续眺望。 阿木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姐，王爷已经走远了。” 夜秋澜嘴角一勾，眼神并没有收回来：“我知道，我在等人。” 309第309章第三〇谁占了便宜还不知道 阿木有些懵，完全没有想到会听到这么个答案。 夜秋澜就那么静静的看着，觉得城外的风景，怎么都比城内漂亮。 可有不少人还巴巴的想要挤进城里。 每个人的想法和追求真是不同的。 夜秋澜听到后面有一道急促的马车声音传来，在这片道别的气氛中格格不入。 因为不想分离，从城内使过来的马车都比较缓慢，一开始就这么急的都骑马了，马车还少。 阿木回头一看，瞧见了太师府的标志，顿时明白夜秋澜的意思了。 “小姐，常小姐的马车。”阿木也是觉得奇怪才回头，没想到会看见常乃音追了上来。 “嗯，我们回去吧！”夜秋澜回身，弯腰准备进入马车。 阿木一愣，刚才不是在说等人？那到底是等谁？ 夜秋澜动作慢慢的，身体刚进马车一半，就有马车停在了旁边。 因为顺风的关系，鼻尖闻到了一丝浓烈的香风。 “这位可是瑾侧妃？”一个声音柔柔的传来。 夜秋澜重新回头，还没有看清楚人就觉得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一想到常乃音的那些手段就完全放松不下来。 “贵家是……”夜秋澜站在马车上，满脸疑惑。 阿木嘴角一抽，突然间明白了夜秋澜的用意，原来是要装给对方看的。 “常氏乃音。”马车的窗口撩起帘子，常乃音的脸露了出来。 夜秋澜嘴角勾笑，站在马车上福了福身：“原来是常小姐。”这个时候她是没见过常乃音的，不认识很正常。 这还没有进门呢，自然用不着给常乃音行礼，粗略蹲了蹲身子不过是一种礼貌。 常乃音或许是发现了夜秋澜的站位，明显她是需要仰视的，所以原本没打算动的，也悉悉索索走了出来：“妹妹不比多礼。” 夜秋澜眼神一深，并没有多说什么。 阿木在一旁看着忍不住暗地里呵呵，自家那小姐根本不算礼好么？这常乃音也太会给自己长脸了。 其实常乃音也不是这么的，主要还是发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太糟心了。 被信任的人算计，又听到十六对夜秋澜的宠，所以脾气再好也淡定不起来。 所以，常乃音也维持不了她的心境，一见到夜秋澜便无处不想彰显自己的身份，想着打压对方。 小心思是不错，可没用对地方，夜秋澜压根儿就不在意这些小细节，要脸？那还得看自己。 口头上占了一点便宜，就让她沾沾自喜去吧！常乃音一开始叫她瑾侧妃，不就是想对比出自己的正妃身份？ “常小姐这是要上哪儿去？”夜秋澜成全了对方的优越感，率先开口问道。 “自然是来送王爷的……”常乃音抬头四下看了看：“王爷的人呢？” 夜秋澜看见常乃音眼中闪耀的亮光，不动声色的说道：“常小姐来晚了一步，王爷已经走了。” 虽然已经料到，可真正听到这话时，常乃音还是觉得有些失落，对眼前笑容可掬，娇俏美丽的夜秋澜越发不顺眼起来，心底泛起的嫉妒让她有种毁灭的冲动。 深呼吸了两次，将心底升起的那丝暴虐压了下去，常乃音面色都有些僵硬：“瑾侧妃好福气，王爷离京都能赶得这么及时。” 今天已经第二个人说她好福气了？ 好吧，比起前世来，她这辈子的确是福气满满。 “常小姐过奖了，伺候王爷，是臣女应该的。”夜秋澜笑得完美，看得常乃音恨不得将她那张脸给撕碎了。 常乃音讽刺她一天到晚都盯着青濡王府献殷勤，要不然怎么会那么及时？ 夜秋澜则是说未来本就要嫁过去，她乐意，有本事咬过来啊！ 所以，常乃音是碰到了软钉子，扎得满头包。 “难得在此碰上了，瑾侧妃不如一起喝一杯茶？”常乃音提出了邀请。 夜秋澜面色带着为难：“今儿个岳王府的乔迁大喜，王爷离开之前已经送了礼，还让臣女代替青濡王府去祝贺一番，瞧着日子已经不早了，我得赶紧往回赶，否则就错过了晌午。” 闻言，常乃音差点没控制住体内的戾气，最近她的脾气特别暴躁不定，面对这样的刺激全然受不住。 凭什么？一个侧妃竟然还能越过正妃去代表青濡王府参加祝贺宴？ 将她这个正妃置于何地？ 原本没打算去参加岳王府宴席的常乃音突然改变主意了，她不仅要去，还要代表青濡王府去，那是属于她的荣耀。 “是吗？哎，我赶紧赶慢的过来，王爷却已经离开了，很想问几句关于王爷的事情，不知道瑾侧妃可否解答？不会耽搁侧妃太多时间的，就几句话的功夫，不会错过晌午。”常乃音请求的说道，还暗暗的将夜秋澜捧了一把。 面对这样的请求，一般人都会很难拒绝的，毕竟将来要在一个屋檐下过日子，对方的身份还高于自己。 换成谁来，都不会在这个时候撕破脸。 夜秋澜若是真的不愿意，不用撕破脸就能花样拒绝，可她不想，她得成全常乃音的想法和行为。 所以，夜秋澜开口了：“常小姐请说。” 常乃音迟疑了一下：“站在这马车上真是累了，不如去旁边说，免得被旁人听了去。” 夜秋澜轻笑：“常小姐说得是。” 见状，阿木倒是急了，连她都看出来常乃音是别有用心，夜秋澜怎么会答应？ 夜秋澜从马车上下来，在阿木面前低声说了一句：“让人离远一点，待会儿有人要对马车做什么，就当没看见。” 阿木一愣，顿时松了一口气，原来夜秋澜是知道的，甚至猜到对方都要做什么，那应该有防备的吧！ 走到一旁的过程中，常乃音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倒。 夜秋澜看着好笑，适时的伸手去扶了一把。 这一扶还扶出了问题来，常乃音就那么搭着她的手往前走了，远远一看，夜秋澜倒是成了丫鬟。 夜秋澜眼神一闪，倒也没有介意，常乃音自以为占了便宜，殊不知她自己将把柄送到了她的面前。 她在这里等常乃音，可不仅仅是为了刺激常乃音代表青濡王府去岳王府的。 310第310章第三一〇章只是没见到而已 夜秋澜最想的是见一见现在的常乃音。 距离选秀结束已经一个月了，常乃音肚子里应该有了吧！最重要的是，常乃音自己不知道。 前世常乃音打掉孩子，都是岳王去北方之后了，差不多有了两个月才发现，又用了虎狼之药，才会那么伤身。 常乃音自己是从来没想过，也不敢相信，才会忽略这一点。 只能说，身体太好也不见得全是好事。 这怀孕容易，孕期反应也出现得晚。 刚才看常乃音困顿的脸色，夜秋澜心下已经有数了，这事情是真的。 本来还以为自己没机会接触到常乃音，没想到她自己作死的演了这么一出，夜秋澜毫不客气，当仁不让的悄悄给常乃音把了一下脉。 确认了自己的判断，夜秋澜也不计较常乃音找优越感的小心思，不过是搭一把手，难不成像丫鬟就真是丫鬟了不成？ 常乃音想利用身份压她，还早了点，进了门再说…… 站到一边，常乃音也没有说什么特别的，就是询问了一下十六离开时的场景，生怕十六没带够东西，在路上吃了苦。 知道常乃音没出过远门，对收拾东西根本就是外行，夜秋澜懒得计较，知道的就说，不知道就算了，反正两个人的心思其实都不在这话题上。 果然是只说了几句，常乃音见事情做好，立刻说道：“既然如此，就不耽误瑾侧妃去岳王府了，我还是回家了。” 夜秋澜浅笑：“好的，常小姐慢走。” 这做戏也不做全套，看来常乃音很迫不及待啊！ 刚才问的问题她都还没有回答呢，常乃音自己就说既然如此了，呵呵，这多么不走心？ 亏得她是在配合常乃音演戏，要不然这能蒙混过关吗？ 看来，历经变故之后，还没有解决最大的问题，常乃音整个人是浮躁的，根本没有后来镇得住。 得了夜秋澜的吩咐，阿木给了车夫几文钱，让他自个儿去喝茶，自己则是因为“担心”，站得离夜秋澜近一些，背后的马车自然任由别人施为。 十里长亭既然有这么多人逗留，附近可开了好几个茶棚，来往的商旅都可以歇脚。 目送常乃音离开之后，夜秋澜和阿木查看着自家马车，顿时黑线不已。 原本以为常乃音稍微折腾一下就行了，耽搁了她时间便成，不曾想这下手可狠的，直接将马车轱辘给震碎，是要她晚上都回不了城吗？ “下手真是不留余地，明明没有惹到她，是她率先算计于人还这么狠。”阿木对常乃音的印象更差了。 “她这是不想让我去岳王府，连晚上那顿都别想了。”夜秋澜轻笑：“看起来，常乃音身边还有高手啊！” 内力不到一定境界，也不能将轱辘震碎成这样。 闻言，阿木若有所思，决定要将这消息送去青濡王府。 毕竟谁都想不到，一个太师千金身边的马夫，还能是个高手？消息不灵会吃亏的。 “那现在怎么办？”阿木考虑着自己是不是回去重新买一根车轱辘来？ “你以为这几个茶棚都是开着玩的么？这里本身就是车来车往，这类主要配件是有的，我们去喝喝茶，给钱让茶棚的人换吧！” 夜秋澜心情不错，不紧不慢的往茶棚走去。 阿木看着夜秋澜的背影，心下对自家小姐已经服气了，看似意外，其实什么都被小姐考虑到。 将马车内打包的两样早点给拿了出来，阿木放到了夜秋澜桌前，转身便去找茶棚老板。 夜秋澜缓缓的掀开盖子，一股热气冒了出来。 南瓜莲子羹，另外一盅是红枣银耳，里面还有一些五颜六色的小汤圆。 心暖的一笑，夜秋澜自个儿盛了一碗，慢慢的品尝着，越发觉得侯府的厨子手艺不错。 那厢，常乃音坐在马车上频频往外看，一直到城门口都不见夜秋澜的马车上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掀开车帘，常乃音低低的说道：“丁三，她们马车坏得厉害么？” “车轱辘坏了，即便是有得换也需要一两个时辰，若是没得换，只怕天黑都回不来。”丁三眼中划过一丝冷意，带着一种寻常车夫所没有的自信。 可惜，常乃音没有察觉到，只是陷在自己的思绪里，终于发现了一件好事儿。 “哦，那就好，等回去后，重重有赏。”常乃音嘴角噙着笑，正准备放下车帘，视野内突然闯进一道熟悉的身影，一闪而过不太真切。 可常乃音睁大了眼睛，突的将车帘用力甩开，探头看了出去，却什么都没有瞧见？ 丁三正准备继续往前走，不由得顿住：“小姐，怎么了？” 常乃音眼底的情绪在翻滚，压了压心神才说道：“先去岳王府。” 坐回马车，常乃音脸色阴沉，直接扭曲成了恐怕的恶鬼，全俊浩，她确定刚才看到了全俊浩。 那个贱人，化成灰她都认得，虽然只是恍惚一眼，常乃音确定自己没看错。 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常乃音不能肯定也要好好计划一下：“全-俊-浩，没想到你还躲在京城？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哼，你等着瞧……” 常乃音没想到还能看见全俊浩，她觉得这一切都是天注定的。 她昨晚上就知道十六要离京了，今天早上起得也算早，可没有想到十六更早。 临出门前才知道夜秋澜已经在王府陪着青濡王出发了，常乃音那是相当震惊的。 发现自己车程怎么都赶不上十六，常乃音才让丫鬟骑马先行一步，哪怕十六能慢一点，她都能见上一面。 以前不是没见过，但是赐婚后没见过，常乃音心急得不行。 在常乃音看来，男人都是贪新鲜的，青濡王府就被赐了两个女人，她没有出现在青濡王面前，夜秋澜却在十六面前晃了好几次，会被十六看重很正常。 因为没有选择，只要自己见到了青濡王，那就不一样了。 青濡王多一个选择不说，她还是正妃，常乃音觉得没道理她的待遇比夜秋澜还差的。 311第311章真是一点不省心 不知道席乃音到底从哪里来的自信，可她就是这么认为的。 一个安乐侯府，自己都不清楚的地方能养出怎样的女儿来？ 原本以为十六是个冷清的，对女人不假辞色，席乃音还没有太多的想法。 既然十六能够对夜秋澜那么好，席乃音的心思就活跃了，她会做一个好主母好妻子，让夫君敬重敬爱。 侧妃说到底不过是妾，宠就宠了，图个新鲜。 畅想着美好未来的席乃音完全忽略了自己的不洁之身，而且，也忽略了一直以来十六对她的态度。 她只觉得，那是十六没有见到她，所以还不知道她的好而已。 现在去岳王府就是个机会，她会将事情做得妥妥当当的，让十六对她刮目相看。 如此计划着，常乃音的心情渐渐平静下来，刚才因为看见全俊浩的坏情绪都平复了。 “小姐，你为什么要诱导常乃音去岳王府？还是代表青濡王府去？”阿木做完事情，有些不解的问道。 夜秋澜示意了一下旁边：“在外面，没那么多规矩，坐吧！” 阿木也知道情况，点了点头，从善如流的坐下。 倒不是阿木拿大，在外面最重要的不是主仆尊卑，而是听话。 “别担心，常乃音不是霍思雨，她虽然功利心重，可是不会给青濡王府丢脸的。”夜秋澜轻轻一笑。 现在的常乃音，反而是最好对付的，最脆弱的时候，也是破绽最多的时候。 脾气没有沉淀，心思也没有度过难关之后的缜密，总之，夜秋澜就是在试探，常乃音能做到哪一步？ 前世常乃音进府，岳王虽然宠爱霍思雨，可是对她这位正妻也是给足了面子的，所以说，她可以稳坐正妃的位置，一件件事情有条不絮的安排。 可现在，很明显的十六不是岳王。 正说着，夜秋澜看见外面跑进来一个人，直直到了桌边坐下，看见桌上两盅吃的眼睛都亮了。 让茶棚老板拿了一个干净碗，杨凌毫不客气的开吃：“表妹怎么会在这里？哟，这伙食还不错，哪家大厨给做的？” 夜秋澜忍俊不禁：“王爷今天离京，我来送送，这自然是青濡王府的大厨。” 这人还真经不住唠叨，她先前还在想好久没见杨凌了，这会儿就碰上了。 两盅好东西，夜秋澜只来得及每样给自己盛一碗准备尝尝，其他的都进了杨凌的肚子。 稀里哗啦的，像是好几天没吃过东西的感觉。 “殿下走了？去南方了？”杨凌错愕了一下问道。 “连这都不知道？看来你在某个旮旯处蹲了很久啊！”夜秋澜不由得打量：“不过是找个人，你都找到哪里去了？” 杨凌叹了一口气，肚子还没填饱，就让茶棚老板上了一些小吃：“哎，别提了，这全俊浩的前辈子一定是老鼠，藏得可严实了，我觉得我的人应该学习一下。” 夜秋澜轻笑，声音也压低了一些：“那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杨凌埋头猛吃了几口，动作异常的豪迈：“还是表妹说得对，这人一直在农家窝着，根本就不露面。我的人找了大半个月都没有发现任何痕迹，我都以为他没在村子里。” “十天前，偶然一次路过国寺不远处的下河村，听到两个洗衣服的妇人嚼舌根，说是村尾有一家孤儿寡母的人家，前阵子救了一个外地人，得了一些银子，还买了四亩地，日子就好过了。” 杨凌嗤笑一声：“我那是无聊啊，就想着跑过去看看，结果才发现，那人还住在这家里，不是全俊浩又是谁？” 夜秋澜恍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所以，外面传闻他已经离开了，他却蹲在这家里不露面？” 杨凌点了点头：“不过还真坐得住，一天到晚都关在屋子里，每天饭菜有那寡母送过去，应该是给了不少银子。” “是在国寺不远处？”夜秋澜仔细的问道。 “是啊，挺不错的想法，若非运气好碰上了，还真不一定能发现。”杨凌觉得自己长见识了，真的有人能做到这地步，对自己挺狠的。 “孤儿寡母的日子不好过，花不了多少银子就可以想住多久住多久，若是被发现，他一定往国寺跑，国寺那么多武僧，即便是常乃音也不敢动手，除非她敢将真相摊开来说。”夜秋澜点头，也对全俊浩的选择表示了赞赏。 “还有，全俊浩能那么狠，对那孤儿寡母的未必就真的好心，若是惹急了，把那母子俩当人质都可能。”杨凌眯了眯眼：“所以，我发现了人，只是监视，并没有动。” “就说这个人其实算个人才，这躲藏之处也想了好几条退路的。”夜秋澜摇了摇头：“那你怎么会在这里？让手下看着的吗？” “不是，这将近一个月快过去了，全俊浩估计也坐不住了，他今天出来进了城，应该是打听消息的。毕竟，他还等着常乃音退婚后，他能顺利成为常太师的女婿呢！”杨凌轻笑。 “这人倒是挺会做梦的。”夜秋澜轻笑，随即想到了什么，笑容一点点收起，面色凝重：“全俊浩今天进城了？所以刚才呢？在哪里？” 杨凌不解：“刚刚从城门出来，他应该会回去继续躲，要不然我也不能看见你，蹭顿饭吃。” 夜秋澜表情一凝：“遭了，表哥，你赶紧回去，要么将人给逮了，要么救一救，刚才常乃音才从这里回城，若是看到了全俊浩，肯定会穷追不舍的。” 杨凌动作一僵：“常乃音也来送殿下？” 夜秋澜点了点头：“不过她晚了一步，阿辰已经走了。” “虽然不一定就那么凑巧，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好歹你辛苦了这么久，别被常乃音摘了果子。”夜秋澜觉得这种事情最好不要冒险。 “晕……这女人就不能省心点吗？”杨凌着急的将筷子扔下，兜了几块点心就跑了。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希望常乃音急着去岳王府，没那么手快，也希望她没有那么巧合的真看到了全俊浩。 312第312章最重磅的炸弹 事实通常都是跟希望相违背的，杨凌赶紧赶慢的到了村子，发现那孤儿寡母的一家已经有过打斗痕迹了。 只不过现在人去楼空，那寡母正在收拾。 杨凌忍不住骂娘，他蹲点这么久，刚一恍惚就被人摘了桃子，这是何等的憋屈？ 不过，杨凌顺着痕迹追下去，在小树林救下了全俊浩，这次没有再暗中观察什么的，直接将人提走，还是自家的地盘关人比较放心，而且他也不用那么累。 另外一边，夜秋澜的车轱辘修好，已经过了晌午。 夜秋澜依旧不紧不慢的进城，反而去了醉仙楼，见了见白夜。 当然，讨一顿好吃的是免不了的。 “小姐，常乃音去了岳王府，不过，她并没有代表青濡王府去。”阿木觉得自家小姐真是神了，常乃音怎么做，她竟然一开始就料了个大概。 “哦？常太师应该在吧！”夜秋澜轻笑，觉得完全不出意外。 “是啊，常乃音还是以常家的身份进去的。”阿木有些奇怪：“当时，她不是还不想小姐去？” “她是不想我代表青濡王府去，十里长亭这一路到岳王府足够她冷静下来了，只要没有别人代表青濡王府，她也不至于非要用王妃的身份，毕竟还没有过门，又没有阿辰的亲口承认，她多少还是有几分顾忌的。”夜秋澜淡淡的说道。 不是每个人都能像霍思雨那么不管不顾的，霍思雨不过是仗着那份靠山。 “说起来，思雨县主有去岳王府吗？”夜秋澜好奇的问道。 阿木摇了摇头：“没有，思雨县主现在还躺在床上养伤，根本不能下地。” 而且，霍思雨的情绪还不对，现在去岳王府，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样的笑话来。 得，这下更好。 霍思雨盛装打扮的去了青濡王府贺喜，自己未来夫君的大喜之日却不去，不管什么原因造成的，这笑话更大了。 霍思雨给了岳王这么大个没脸，岳王还能那么宠霍思雨？夜秋澜突然间觉得，其实岳王对霍思雨是真爱吧！ “霍思雨的伤到底好了没有？”夜秋澜好奇的问道：“不过是被狗咬了两口，又没有伤到骨头，不至于这么久吧！” “应该是能下地了，只不过本人不愿意而已。”阿木也觉得是该如此。 闻言，夜秋澜不由得失望，还以为伤得真那么重呢，看来等行宫的队伍开拔，霍思雨就会“好”起来。 不过，这样也有意思，到时候肯定热闹非凡。 “说起来，今天岳王府的席面都有些什么？”夜秋澜想要关注的是这个。 阿木怔了一下，可还是如数的将菜名给报了出来，看来十六的人收集信息很有一套，她一开始并没有提这个，阿木依旧可以张口便来。 听到那些菜名，夜秋澜挑了挑眉：“常乃音吃了之后，没有什么感觉吗？” 菜里明显有好几道孕妇禁忌，如果没有记错，那还是常乃音喜欢的。 “没有，似乎挺好的啊！”阿木被问得一头雾水。 夜秋澜只能感叹，身体好就是不一样，今天的马车一路飞奔都没有对常乃音造成影响就不说了，吃了孕妇禁忌的东西还能没事儿。 特别是其中有一道蟹，那可是凉性的。 可以说，有些孕妇一碰就得小产，常乃音因为喜欢喝酒的缘故，是特别喜欢这道菜的。 孕妇禁忌的食物，也不是说一吃就得遭殃，跟个人体质有关，而且，很多食物少吃也没问题，只有大量食用才会出事。 后宫经常会小产，那是因为通常下药很猛，而且是多管齐下，无数人动手的结果。 最重要的是，后妃的身体，大多没有太好。 “啧啧，看起来常乃音真把自己身体养得很好啊！可惜了……”夜秋澜有些感慨，很多女儿家从小是没有这种意识的，专门为了生娃去培养自己的身体。 常乃音辛辛苦苦养了这么多年，却被一个男人毁了，真是时也命也。 阿木懵然：“小姐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夜秋澜闲适的喝着茶：“刚才在城外给常乃音把了把脉，她自己应该都不知道，她有孕了，不到一个月。” 闻言，阿木犹如被一道惊雷给劈了，整个人有点傻。 常乃音那点子事情，十六的人都知道，所以十六不喜常乃音做王妃，属下们也不遗余力的准备给常乃音扯后腿。 这还没赐婚呢，就给自家主子戴绿帽子了，属下们如何能忍？ 可是谁都没有想到，最重磅的那枚炸弹还在这里。 “阿辰离开的时候是不是安排好了？要在行宫动手让常乃音暴露？”夜秋澜想到十六给她说了两次，让她在行宫小心，遇见事情记得把自己摘干净，很显然这不仅仅是一句安慰的话。 “是的，王爷已经安排好，在行宫的时候会让常乃音自食恶果，若是她还有了身子，事情可以更加简单，不过，在这期间，常乃音会不会发现？然后打掉？”阿木觉得这件事情得好好跟阿水说说，行宫之事是阿水在负责的。 “这个可不清楚，倒是可以找一些事情分散她的注意力，她发现的几率就小了。”夜秋澜不敢肯定的说常乃音不会发现，这辈子有了变数，所有事情都是不定的。 前世的行宫一行，常乃音根本就没参加，一心只想逮住全俊浩，这才能在家里做得悄无声息。 现在嘛，因为她的缘故，常乃音指不定要跟去，而且十六已经安排好了，就一定会让常乃音去的，所以，都是变数。 “对了，阿辰不想要这个王妃，暗中动了手脚，太后都知道吗？”夜秋澜比较关心这个。 毕竟到时候常乃音的事情暴露，最没脸的还是十六，她担心太后会气着。 “这种事情，肯定不能跟太后娘娘说的，王爷说，到时候让小姐多担待，多看着点太后身体。”阿木跟王府的人联系很紧密，尤其是王爷不在的时候，夜秋澜的很多吩咐就成了属下们的主心骨。 好歹不能分开做事，让大水冲了龙王庙。 313第313章还在折腾的母子俩 夜秋澜额首，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的确是这样，太后虽然允许十六宠爱她，但是也不至于纵容十六为了她直接掀翻王妃。 虽然常乃音是自己不干净，可到底十六主动动了手脚才会让常乃音暴露的，也有点自己打脸了。 太后毕竟是长辈，考虑更多的是十六的脸面和利益，在不影响这些的前提下，能够允许十六宠爱她已经不错了。 若是十六为了她做一些祸水的事情，太后怕是不喜。 不过，这样也很好了，到时候她果然要顾着点太后身体。 等夜秋澜回府，接待她的又是那种三堂会审的感觉。 夜博云坐在上首，脸色非常的黑，一见夜秋澜就劈头盖脸的一通说：“你到底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让人给你说好了吗？今天一大早就自己出门了，还不去岳王府，为父说话都没用了是不是？” “别以为你现在是青濡王的侧妃就可以上天了，为父依旧是你父亲……” 夜秋澜无语的看着夜博云溜嘴炮，一口气说一大串还不带换气的。 看来，今天在岳王府，夜博云过得没那么爽啊！ 等夜博云骂完了，一进府就跟在夜秋澜身边的叶嬷嬷是不乐意了，冷冷的说道：“安乐侯爷真是好大的面子，小姐是青濡王的侧妃，凭什么非要去岳王府贺喜，你们侯府将青濡王府的面子都搁哪儿了？” 夜博云一愣，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瞬间有些透心凉。 本来是准备继续骂，最好将这不懂规矩的婆子拉出去打板子，夜博云突然才想起，这位是青濡王派过来的，他刚才那些话，的确是在打青濡王的脸。 夜博云脸色一白，蠕了蠕了唇，惊得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夜博云有点惊吓，不知道叶嬷嬷会不会把他刚才的话转述给青濡王听？ 自己人在家里关上门来说说就怕了，说白了，那是利用一个女儿，想要左右逢源呢！ 本来坐上壁观的老夫人发现不妙，立刻开口说道：“叶嬷嬷误会了，澜儿她爹是恼怒澜儿昨晚上答应了，今天却不见人，完全没有其他意思。若是早想到这不妥，也不至于让澜儿去。” 呵呵……夜秋澜除了笑，竟然没其他想法。 当着她的面，就将所有责任推到她身上，老夫人以为这样就能让十六的人消气？这到底是什么逻辑？ 以为她担了责任，将安乐侯摘干净了，十六也不好怪她？ 老夫人怎么就没想过，十六若是因此厌弃了她怎么办？ 在老夫人眼里，只有她自己和儿子，为此谁都可以牺牲，关键时刻就不用管死活。 叶嬷嬷愣了一下，似乎也有点不适应老夫人的奇怪逻辑，然后才鄙视的说道：“老夫人此言差矣，昨儿个侯爷派人来静秋轩，奴婢也在的，小姐根本就没答应，不知道是哪个奴才乱传话？竟然如此挑拨小姐和侯爷之间的父女关系？而且，这是要往王爷脸上打啊！” 老夫人和夜博云一噎，对视一眼就知道，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只能拉那奴才来顶缸了。 而夜博云想要借此压一压夜秋澜气焰的计划也直接破产。 这结果很明显，那奴才估计要废了。 不过，夜秋澜一点不同情，也不觉得那奴才无辜。 那奴才是夜博云的心腹，惯会揣摩夜博云的心思，以前经常给她娘亲脸色看，在她没选秀之前更是没给过好脸。 经常传话故意不到位，就会造成她挨一顿好说，今儿个就当是报仇了。 从自在轩出来，叶嬷嬷还安慰着：“小姐不用在意，打断骨头连着筋，到底是亲人……” 夜秋澜轻叹一声：“叶嬷嬷不用说了，亲人什么的，你觉得还像吗？那都是庶姐的亲人，与我无关。” 叶嬷嬷哑然，虽然是这么回事，可总觉得心疼小姐。 当年她虽然遇见一群极品亲戚，可好歹有个赚钱的大姐，还有不少齐心的兄弟姐妹。 “儿啊，以后去别的王府，就别让澜儿去了，刚才听人说，澜儿是去送青濡王出京了，这的确比去岳王府更重要。”夜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夜博云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气道：“娘既然知道，怎么不早说？看我被一个奴才说一顿很有意思吗？” 夜博云怒火攻心，加上酒喝多了，脑子一热就冲老夫人吼了一通，然后甩袖离开。 老夫人怔了一下，随即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眼看就要背过气去。 金嬷嬷见状吓了一大跳，连忙伸手给老夫人顺气：“老夫人别急别急，侯爷这是醉了，在外面受了气，这才不知道自己说什么。” 夜老夫人缓过那口气，抄起手边的杯子就砸了出去：“我倒是养了个好儿子，在外面受了气就来家里发泄是不是？我可是他老娘，这是什么孝道？他有资格说澜儿不孝顺吗？” 夜老夫人显然也有些口不择言起来，金嬷嬷都没话可说。 虽然她们接到消息的确是晚了，可侯爷要压夜秋澜的时候，也是有时间摊牌的。 偏偏老夫人什么都没说，实则也想给夜秋澜一顿排头吃吃。 现在人没压着，反而自己吃了闷亏，倒是互相责怪起来了，这都是谁作的？ 刚回到院子，夜秋澜就接到夜老夫人和夜博云闹不高兴的消息，忍不住笑了一下，觉得这母子俩真是够了。 不过，看着他们内讧，夜秋澜倒是一夜好眠。 第二日一早，老夫人就让人来叫，让夜秋澜一阵奇怪：“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早？” 今天不是夜老夫人规定的请安日，夜秋澜正想多睡一会儿的。 念夏等人都摇了摇头：“不知道，不仅仅是小姐，其他人也都被请去了，一大家子都没有少。” “咦，有啥大事儿？”夜秋澜回想了一下，不太清楚情况。 前世的这个时候，她已经进宫了，因为每天要学习的东西很多，夜秋澜也没空没人脉来关注侯府，所以不太知道发生了什么大事。 314第314章只有一半的人在高兴 不管如何，夜秋澜的动作还是很快的，侯府最高长辈有召，谁都不敢含糊。 为此，夜秋澜连早饭都没来得及吃。 简单的整理好自己，夜秋澜就领着叶嬷嬷走了，对付侯府那不省心的一大家子，叶嬷嬷最省心。 快到自在轩的门口，夜秋澜碰见了花姨娘，两人心照不宣的对视一眼，并没有多说什么。 进了屋子，夜老夫人还不在，听丫鬟的意思，老夫人还在梳头发。 为此，夜秋澜轻笑一声，难不成夜老夫人刚睁开眼睛就打发了人来叫她们过来了？ 看气氛，有点雀跃的样子，似乎不是什么坏事儿啊！ 夜秋澜放了放心，坐下来让丫鬟倒了一杯水，那什么茶还是不用了，空腹不想喝茶。 不一会儿，夜姿纤走了进来，看见夜秋澜的眼神带着深深的愤恨。 那天她的首饰遭了秧，却被陈家反咬一口，夜秋澜倒是装了一回好人将事情给摆平了，可过后她才发现，她似乎还吃亏了啊！ 陈家好歹捞到一顿大餐吃，她捞到了什么？ 平白无故被打了一顿不说，还耽搁了她去岳王府的机会。 双方居然自己负责，各不相欠？这都是哪门子的解决？ 最重要的是，事后夜姿纤还从夜老夫人处得到了准话，她打算的那事儿不成了，夜秋澜不仅知道，还坚决不同意，甚至当时会出手的条件就是堵了她的路。 这事儿气得夜姿纤又想砸东西，可引嫣阁毁掉的一批瓷器还没有摆上，其他的砸不烂，自然没得砸。 出师未捷身先死，夜姿纤就想不明白了，她连谁都没有告诉，只有祖母和父亲知道，夜秋澜又是怎么发现的？ 难道会是祖母和父亲说的？这念头一冒起来，夜姿纤就否定了。 祖母和父亲都是希望事情能成，在眼里，一个死人不如多做点贡献。 最后想来想去，夜姿纤只能归结为有下人无意中听到了，巴巴的去告诉了夜秋澜既讨赏又捧臭脚。 自从圣旨下了之后，府内的风气为之一变，不少人都想讨好夜秋澜。 恨得牙痒痒，夜姿纤也没有办法，只能另谋出路。 直到这个时候，夜姿纤依旧没有放弃想要恢复嫡女的身份，正因为前世享受过这种好，才会念念不忘。 夜姿纤就算重生一世，跟席乃音的狠比起来也差远了，夜秋澜那是不痛不痒。 不过，夜姿纤进来之后，郁姨娘也从外面进来了，看到自家女儿心一舒，特别高兴：“老夫人还没出来，不过给大家准备了早点，一家人难得一起吃早饭。” 说完，就对夜姿纤嘘寒问暖起来，其他人则面面相窥，有点不明所以。 今儿个都是什么日子？居然还有早饭吃？ 以前就算来得再早，老夫人也不理会的，该饿肚子的依旧饿着。 好在大多数女人对于早饭都是不吃的，或者吃得非常少，就怕多长了二两肉。 老夫人突然来这么一出，让大家都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这会儿在这里，郁姨娘还没有胆子擅自做主，肯定是老夫人吩咐才有的。 叶嬷嬷暗地里松了一口气，早上不吃对胃伤害极大，现在老夫人有饭供应，那是再好不过的。 老夫人还没出来，夜博云倒是过来了，众姨娘立刻改变了精神状态，一个个还有些懊恼，若是早知道侯爷也在，那肯定好好打扮一下啊！ 这么一比较，郁姨娘又是最光鲜亮丽的那个，她们看着都心塞。 同样是姨娘，这位最狡猾了。 夜秋澜有些诧异的看着夜博云春光满面，容光焕发，昨个儿不是跟老夫人闹得不愉快？今天心情还这么好？ 看来老夫人要说的事情，绝对是天大的好事。 而且，老夫人昨晚上气成那样，出来看到夜博云就当没发生过一样，母子俩好得很，仿佛昨晚上压根儿没红过脸。 把玩着胸前的一缕头发，夜秋澜若有所思，随即勾起一抹了然的笑。 果然，吃饭的时候老夫人发话了：“你们回去后，都将自己院子给收拾一下，别有些乱七八糟的，最近言行也注意一点，别让外人看了侯府的笑话。” 不说别人，就连夜姿纤也听得莫名其妙，眨了眨眼稀奇的说道：“祖母，侯府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 老夫人乐呵呵的：“你弟弟要回来了，不是今天就是明天到府。” 闻言，夜姿纤眼睛一亮，立刻雀跃不已：“真的？” 老夫人纵容的一笑：“你这傻孩子，难不成祖母还能拿这种事情来开玩笑？” 夜姿纤讨好的给老夫人夹了一块软糕，撒娇的说道：“哪有，弟弟过年时走了，已经半年没见了，纤儿只是有些意外，以往都是年尾才回来的。” “马上要秋闱了，你弟弟得回来下场试试，指不定就能中了举人，而且，明年春闱也不远了，有些举子已经上京，你弟弟的一些朋友正好来借宿，所以，后院都给顾好了，没得丢了侯府的脸。” 老夫人唱完了红脸，就该轮到夜博云唱白脸了。 “娘，事情说明白就好，她们也都挺听话的。”夜博云给自己的女人们辩驳了几句。 除了郁姨娘，花姨娘是漠不关心，其他姨娘是意兴阑珊。 搞了半天就为了这件事情？这不是还没到？ 若是明天才到，她们聚集在这里都是为了什么？又不是她们的儿子。 夜姿纤眼睛一亮，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弟弟回来了，那她的计划可以跟弟弟一起商量，反正自己单独记名的计划已经夭折，那么跟着弟弟搭光才是正道。 有些事情，只要有侯府这个唯一的儿子在，那夜秋澜也是拦不住的。 如此想着，夜姿纤得意的看夜秋澜一眼，很明显有些炫耀，那可是她同父同母的亲弟弟。 夜秋澜不紧不慢的吃着早饭，没什么特别的反应。 刚才从郁姨娘的神色，老夫人和夜博云的相处中她已经猜到了事情发展，也就这侯府唯一的儿子回来了才有这样的待遇。 315第315章怕是要被笑一辈子 所以，夜姿纤这炫耀得意的眼神是抛给了瞎子看，夜秋澜根本没注意到，将她气得瞪眼睛。 吃完饭后，夜老夫人又交代了一些事情，无非就是到时候侯府有了外人，得多注意一些名声之类的云云。 夜秋澜前世没有经历过，所以对宿客没什么印象。 倒是夜姿纤，似乎雀跃得有些不正常了，只是因为夜旭然要回来了吗？ 不过，前世对夜姿纤从头到尾都好的，也只有郁姨娘和夜旭然了，所以这辈子，夜姿纤才只信任这两人。 正当老夫人训完话，众人正要离去之时，门房却传递了消息：“老夫人，青濡王府来人了。” 闻言，老夫人和夜博云对视一眼，好心情顿时阴了一分，昨晚上的吵闹不是没疙瘩的，只不过今天喜事更大。 虽然母子之间是没有隔夜仇，可老夫人一直觉得自己把夜博云拉扯大不容易，夜博云又觉得老夫人都不体谅他，还让他闹笑话。 谁都憋着一口气不想低头，这疙瘩就存在了。 只不过，亲母子俩的疙瘩也不算事儿，现在是有口气没舒罢了。 “还不快请？”夜博云神色有些纠结，心下打鼓，很是忐忑，莫非昨儿个的事情都传到青濡王的耳朵里了？ 想到这里，夜博云瞄了夜秋澜一眼，也看了看小叶嬷嬷，这奴才不会如此嘴碎吧！ 夜秋澜也是愣了愣，不知道王府的人都这么上门作甚？ 见状，姨娘们也不急着走了，纷纷留下来等着看好戏。 反正这么来一出，不是二小姐的好戏，就是大小姐的好戏，因为青濡王对二小姐宠，大小姐的表情就会非常好看。 等人进来，夜秋澜发现竟然是阿水，身后还跟着一个相对比较胖的男人。 别人不知道阿水的身份，夜秋澜可是清楚的，金木水火土，风雨雷电雪这十人在青濡王府的地位很不一样。 “见过老夫人，见过侯爷……”阿水面带笑容，干净利落的行礼，然后对夜秋澜福了福：“见过二小姐。” 对于其他人，自然是无视了。 明显被跳过的夜姿纤不由得有些七窍生烟，她好歹是大小姐，不看岳王府的面子，也该给侯府一点面子吧！ 姨娘们暗自觉得好笑，她们希望看到的就是这个。 岳王府的侍妾又怎么样？连品级都没有，凭什么让人家看在眼里？ “王爷可是有什么吩咐？昨儿个不是已经离京了吗？”夜博云说得有些小心，不过阿水的态度好，让他暂时放心不少。 “也不是什么大事，是王府离开之前吩咐好的。”阿水浅笑着说道，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王爷听说二小姐的静秋轩原本是有小厨房的，只不过近几年没有用，那也不用多事了，赏了二小姐一个厨子，让二小姐吃得好一些，多长长身体。” 闻言，众人目瞪口呆，这话好打侯府的脸。 是觉得侯府吃得不好，连嫡小姐都不长肉了么？ 夜老夫人和夜博云的脸色微微有些难看，整个人都不好了。 “王爷，这这……只怕不妥吧！”夜博云终于体会到十六皇子性情是如何的喜怒不定，这想一出是一出，完全没考虑过他这岳丈的脸面。 当然，那也是夜博云自己这么想的。 别说夜秋澜只是被封了侧妃，就算是正妃，夜博云敢叫十六女婿吗？ 而且，以十六的身份赐个人来，这还是荣幸。 至少表明了十六对夜秋澜的宠爱，对外是极有面子的。 可老夫人和夜博云只想到自己的不爽。 典型的给脸不要脸，原本没打算追根究底，那就是青濡王给侯府长脸。 偏偏夜博云觉得不妥，阿水就笑得更加温柔了：“有何不妥？王爷可是听说了，侯府是姨娘管的，选秀之前还吃了长时间的素，一点肉荤都不沾。” “王爷体恤二小姐正在长身体，怕侯府伙食不够，这才想让静秋轩的小厨房重开的。” 老夫人和夜博云脸色成了猪肝色，郁姨娘发现这件事情再次成了别人拿出来说事儿的把柄，很想要晕过去。 可阿水明显还没有说完：“老夫人和侯爷不必担心，这小厨房的银子由王府供了，每天也有专人来送食材，不会花侯府一星半点。” 闻言，老夫人和夜博云的那张脸更加精彩，青青白白红红，都快成了唱戏的。 因为当初夜秋澜的小厨房被撤掉，就是当家几个用节约为借口的，若非如此，夜秋澜的身体也不会被守孝三年的吃食给败坏掉。 夜秋澜是真没有想到，郁姨娘的胆儿比任何人想象的都还肥，竟然真敢给她下药。 所以，阿水这么一说，节约的借口也能笑话。 侯府连嫡小姐都养不起吗？ 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老夫人和夜博云竟然想不到理由反驳。 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痛快的答应下来，说出去还能有个受宠的面子，免得阿水将这些旧事拿出来掰扯。 夜秋澜看够了老夫人和安乐侯的笑话，这才站了起来：“多谢王爷厚爱。” 当初母亲没了，夜秋澜一个小辈儿有小厨房的确不好看，连老夫人这里都没有的。 现在被阿水这么一说，就显得侯府多么的抠门。 好些姨娘并不清楚这件事情，如今一听都觉得诧异，侯府的嫡小姐，当真是没了娘就特别不受宠啊！ 最终是夜秋澜领着人走了，一大早被有儿子的刺激到的姨娘们也心满意足的离开，唯独夜老夫人和安乐侯，还有郁姨娘气得胸口发闷。 本来夜旭然要回来了，让三位大家长特别开心，偏偏来了这么一出，再美好的心情也蒙上了一层阴影。 “眼皮子浅的东西，一个小厨房每个月能用多少银子？还就惦记着那点了。”老夫人脸色还是那么黑，明显还没缓过气来。 郁姨娘梨花带雨的瞅着夜博云，心下是很委屈的，当初夜老夫人和侯爷都是应了的，现在一出事，责任就全在她了。 “当初侯府吃素的消息，还不知道有多少人知道，娘，这事儿怕是要被别人笑一辈子。” 316第316章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说到这，夜博云那个悔啊，早知道如此，当初就不该任由郁姨娘折腾。 当初他虽然不在家，可他在外面大鱼大肉，只会让这事儿对比更加明显。 说起这，老夫人也后悔不迭，早知道当初也不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让人拿来当借口，这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最重要的是，那节约下来的银子还不知道落入了谁的口袋。 当初郁姨娘是拿这事儿来磋磨侯府的女人，也给夜秋澜难堪，夜老夫人自然没有被波及，当时不管，现在再后悔也没用。 “娘，这得想想法子，旭然还要带举子进府，到时候有这种传言，若是让举子觉得侯府吃不饱穿不暖的，不在这借宿了，还把理由拿出去一说，侯府这面子里子都不用要了。” 后院女人的争风吃醋，夜博云不想管，但是涉及到自己的切身利益，脑子终于清醒了一回。 可惜，事已成定局，不知道亡羊补牢，都晚了没有？ 举子借宿，在夜博云看来是大事儿，万一有人中了状元三甲，或者只是三榜提名，但会被派什么官儿，谁都不知道。 若是有人将来位及高位，念及当初的借宿之情，侯府就能有很多的好处。 要是同期有多人上位，那侯府继续袭爵的愿望就不难实现了。 不只是侯府考虑赶考举子的未来，就是其他府邸也一样。 这提前投资发展的便是人脉，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 而上京赶考的举子也是同样的，或许是的确需要支助，或许是需要官家的人脉，反正科举考试不仅仅是考试，还有名望。 所以，借宿这种事情，是互惠互利的，有人住在官家府邸，说出去也是一种谈资。 总的来说，这事儿皇帝也管不着，每次科举哪怕是御史府邸也是有一两个亲戚朋友的。 三年前，杨家出事儿，夜旭然也还没有达到相交举子朋友的高度，侯府被杨嫒管着就没参合。 今年，夜博云是迫不及待的打起这主意。 “还能怎么办？小厨房的开销，双倍拨去静秋轩，还有澜丫头的月银，每个月都给补上，不能因为杨嫒给她留了家产就不给了，说出去也不好听。”老夫人想起这茬，嘴角也抽了抽。 当初是想得好，却没有发现这么做的隐患。 一旦夜秋澜嫁得好了，若是要计较起来，侯府什么理由都说不清楚。 “对，还有这三年欠的，都给补上，能有多少点银子？”夜博云看了看郁姨娘，别以为他不知道，夜秋澜的月例没有给，但是都支出了的，被郁姨娘拿去贴补夜姿纤了。 所以说，这三年来，夜姿纤每月所得是一个嫡女加一个庶女的例。 要真论起来，其实也不多。 嫡女一个月不过五两，一年才六十两，三年下来才不到两百两。 现在的问题在于不是夜秋澜要追究，分明是青濡王府在讽刺侯府对嫡女的不重视，夜博云压根儿丢不起这个人。 郁姨娘倒是想反驳来着，可心中一默，就将数字算了出来，想着不到两百两完全可以公中出，以前贴补给夜姿纤的也不用拿回来，所以，为了这两百两就闹一阵不值得。 小厨房的自然不用补，从这个月开始算就成了，依旧是公中出，算不得什么。 以前也不是为了抠门，而是为了彰显她管理侯府的地位，以及压一压嫡女的气焰才做的，现在做不了的，她也失败得习惯。 当初五姨娘死的时候，给府医的封口费就能有五百两，的确不差这一点。 见郁姨娘难得识相的没有争吵，老夫人和夜博云还松了一口气，这家里的人，真是一个个都不省心。 夜秋澜乐滋滋的领着人回静秋轩，阿水也第一次来，让奚春拿了好东西出来招待着。 十六的确跟她说过要拍派个厨子过来，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时间选得这么微妙，夜秋澜真忍不住要笑。 打扰了老夫人和夜博云的好心情，那还真是不好意思了。 “奴才王小大，拜见夜小姐。”厨子虽然有些胖，可动作看起来挺敏捷的。 “王小大？”夜秋澜抬手，让念夏给了一个鼓鼓的荷包，赏银十两：“这名字倒是有点意思。” 美美的接了赏，胖手一掂，暗道夜小姐好大方，王小大呵呵一笑：“王爷也这么说，小的家里兄弟姐妹都是‘小’字辈的，因为小的又是老大，所以就得了这个名。” “不错，挺有意境的。”夜秋澜轻轻一笑，倒也不是调侃讽刺，而是真这么觉得。 王小大也看出来了，笑得眼睛都没了，脸上的肉堆起。 “今儿个时辰还早，王大厨就去采买点食材，中午就将静秋轩的伙开起来，这个月的采买银子给你，若是不够再问我要。”叶嬷嬷领着王小大去看小厨房，一路上细心的交代。 “咦，让我去采买？”王小大有些惊讶。 一般来说，采办是采办，厨子是厨子，就怕厨子从中捞了大好处，主子花了银子却吃不到好东西。 “你放心，小姐没有其他意思，这静秋轩的人能信任的不多，前阵子小姐吃食不干净，王爷才会特意派人过来，而小姐信的是王爷。”叶嬷嬷跟王小大显然是认识熟悉的：“看你这身板，一段时间不见又肥了不少，眼皮子别盯着那点，若是做得好，不仅小姐有赏，王爷回来也会赏的。” “这个自然，我哪是那样拧不清的人？”王小大接过那据说这个月采办的银子，竟然有一百两，夜小姐果然阔绰。 毕竟他负责的只有夜秋澜一个人的吃食，嫡女一个月的月例才多少？又不是顿顿鲍鱼、天天人参的。 “小厨房里的人，你自己挑信得过的，今天下午正好侯府要买点人，若是觉得信不过，就去王府挑，总之，小厨房真要看好了，莫要让小姐的吃食再出问题。”叶嬷嬷对此也揪心。 毕竟夜秋澜是正在长身体的时候，总是吃不饱，或者没得吃也让人内伤。 王小大既然能过来，自然也是被交代过一些事情的，比如，夜秋澜的食量问题，他自然要做得足够，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她吃得太多。 317第317章存的什么心思 王小大收起了笑容，严肃的说道：“那是自然，我管的厨房你放心，再怎么我也不能给王爷丢脸。” 叶嬷嬷笑着点头，的确如此，若非放心的人，王爷也不会派过来了。 王小大本身就是王府的主厨，王爷走了，王府连一个主子都没有，他是闲得慌。 所以十六问起的时候，他主动请缨过来的。 反正夜小姐是要嫁入王府的，他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而且，看自家王爷宠夜家小姐的样子，他也得来抱一抱大腿啊！ 阿水没有急着离开，就是准备问一问夜秋澜，关于席乃音的事情。 阿木传回来的消息真是惊到她了，所以需要确认一下才好进行下一步的计划。 仔细询问过后，阿水发现夜秋澜知道的不比她们少，反而有些东西还是她们不知道的，综合一下能更好布置计划。 “夜小姐在行宫，尽量跟在太后娘娘身边伺候着，一来是帮忙注意着太后的身体，二来也是为了回避，到时候不少女人大杂烩，还不知道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情来。”阿水临走的时候提醒道：“思雨县主会去，各王妃侧妃都不会少，难免会有嫉妒的人。” 夜秋澜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有什么事儿先给我吱一声，我好有所准备。” “奴婢省得。”阿水点头，言简意赅。 下午的时候，老夫人果然让人牙子带了人来，各个年龄段的都有，备选人多不胜数。 这个时候选人，自然是想着给两姐妹选陪嫁。 加上夜旭然回府，还带了不知道多少客人，得多挑一些伺候的人。 另外，老夫人其实也想给夜博云弄两个通房，后院这些女人的肚子依旧不见动静，她也是急啊！ 侯府的人丁太过单薄，儿子身体正值壮年，老夫人是想不通。 这个时候的夜老夫人完全没有想过，她把持侯府后院的时候更厉害，怎么现在就两套标准了？ 当然，老夫人别的想法，夜秋澜也管不着，唯独不想让静秋轩再添人口。 尤其是那些只有脸，却用心不纯的女人。 老夫人选陪嫁，只看脸，这让叶嬷嬷很是无语，这祖母到底是有多不希望孙女好？一看就心思不纯的女人，长得越好越是个祸害，这些都不考虑吗？ 难不成这外人还要比自家孙女更会给侯府谋利？ 难怪自家小姐那么心冷，就叶嬷嬷看来，大小姐怕也是知道情况的，那颗心一点不热乎。 这倒是有意思了，侯府仅有的两个女儿，老夫人千思万想要嫁好的两个女儿，如今都进了王府，在别人看来那是侯府烧了高香的，却不见得对侯府有多少感情。 还不都是老夫人和侯爷自己作的？ 叶嬷嬷冷眼看着老夫人挑人，要选给夜秋澜的两个陪嫁，老夫人就开口问了她。 叶嬷嬷上上下下直打量，看得那两个面容姣好的丫头忍不住打了个冷颤：“这婆子手里就这么些人了？打扮这么妖娆，胭脂俗粉，知道的你们是侯府丫鬟，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勾栏里出来的呢？” 闻言，夜老夫人表情一僵，那牙婆子也有些诧异。 牙婆子一直以为侯府做主的是老夫人，她做这生意好多年了，哪能摸不清夜老夫人的心思？所以，今天带来的人都是符合夜老夫人标准的。 没想到这一开始就坐一边的嬷嬷竟然敢这么质疑夜老夫人？ 牙婆子眼珠子一转，立刻猜到叶嬷嬷是夜府二小姐的人，听说夜二小姐被赐给青濡王做侧妃了，确实有这个底气。 “嬷嬷若是不满意，小的手里还有一批人选，嬷嬷都给看看？”牙婆子暗道自己失算了，早知道就该再带一批符合嬷嬷审美观的人过来。 叶嬷嬷看了那牙婆子一眼，知道是个见风使舵的主：“不用，老夫人就挑自己看上的吧，小姐那里，老夫人就不用管了，前阵子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有意赐两个人来伺候小姐，到时候静秋轩的人都要清一些出来，否则就要人满为患了。” “何况，到时候小姐带人进王府是有定数的，王府自有伺候的人，没得让一些人进去做被伺候的，完全不像个要伺候别人的。” 叶嬷嬷讽刺的说完，冲夜老夫人福了福身：“奴婢就不耽搁老夫人选人了，小姐吩咐的事情，奴婢得赶紧去做了，拖久了可是奴婢能力不行啊！” 夜老夫人脸色一青，知道叶嬷嬷直接将她送陪嫁的心思给堵了，难不成宫里受过培训调·教的宫女还能比不上买来的？ 而且，叶嬷嬷有一句话说得对，出嫁女带进王府的娘家人是有定数的，比如夜姿纤，为侍妾者就能带一个人而已，她给选两个陪嫁，岂不是多余的？ 夜老夫人前阵子想得好，完全忘记了这茬，如今被这么一提，犹如被浇了一盆冷水，顿时有些泄气。 她计划是好的，可变化是快的，夜秋澜身边有经验丰富的嬷嬷，老夫人做什么都能猜到。 本来老夫人还欺负夜秋澜不懂，想要先把人弄进了静秋轩，到时候逼着她带上就行了。 殊不知叶嬷嬷一见她问，就猜到了她的打算，老夫人觉得这种被别人掌控的感觉非常不好。 如此，夜老夫人再一看自己刚才挑中的两个人，浓妆艳抹，妖里妖气的，果然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说是像勾栏里出来的都抬举了，貌似那地方出来的，还要好好装一装的。 这么一来，夜老夫人就没了选人的兴致，连先前选了的也不顺眼了，直接打发了人牙子。 夜老夫人被叶嬷嬷讽刺的清醒了一把，她当年能拿捏住老安乐侯，除了救命之恩以外，也是有一定手段的。 至少，她对男人的心思还是懂的。 这样的丫鬟派去伺候客人，只怕会让举子认为侯府别有用心，传出去也不好听。 夜老夫人终于是醒悟了一次，连带给夜姿纤的陪嫁也不选了，只是让牙婆子换一批人来，显然是想真正选一批好的。 318第318章忽略的糟糕事情 发现夜老夫人这次没作死，夜秋澜忍不住轻笑：“原来祖母也是懂的，我还真以为她不懂呢！” 所以说，以前不过是故意要闹的而已。 叶嬷嬷笑了笑：“不是不懂，而是年纪大了，被捧得久了，就会忽略忘记了一些事情，她享受的是那种操纵别人的快感。” “也是，侯府品级太低，京城的官儿，一砖头砸下来都能有好几个四品以上的，在外面操纵不了，也就只能在侯府作威作福了。”夜秋澜也明白老夫人这德性。 事关侯府声誉，老夫人自然会清醒。 “小姐，其实还有一件事……”叶嬷嬷琢磨着开口：“其实王爷放了人在太后和贵妃身边，只等着适合的时候赐下来，现在就是好时机，等人进门，可以将静秋轩的一些钉子给清理出去，毕竟有了小厨房，钉子留几个就行了，厨子那边也需要帮手，不信任的人很难保证安全。” 夜秋澜点了点头，不由得心暖，十六真的帮她做了好多布置，让她在侯府的日子一天比一天舒心。 “好，让那些人进府吧！”夜秋澜摸了摸下巴，开始琢磨着等十六回来，要怎么回报这一份细心了。 闻言，叶嬷嬷松了一口气，还怕夜秋澜认为王爷在她身边放人，会不高兴呢！ 结果，夜秋澜和王爷之间的相处似乎不是他们所理解的那样。 不得不说，相处得越久，叶嬷嬷对夜秋澜也越认可。 原本还担心王爷一腔关心错付，现在看来，还是王爷有眼光啊！ 于是乎，不到晚上，太后和贵妃赐下来的人就到了，顺便还给老夫人传了一句话，那些不干不净的人就别往自己孙女院子里塞，简直是笑话。 这不干不净的意思就多了，有可能身子，也有可能是背景，总之，直接将老夫人的脸仍在了地上踩，以至于让老夫人关上了门，连晚饭都没吃。 夜老夫人闹的这一出笑话，倒是给了不少人警醒，其实很多人都有这打算的，毕竟是惯例。 可没有谁能像夜老夫人那样迫不及待的，这日子都还没有定就开始选人了。 最重要的是，别人家选陪嫁，都会选知根知底的，家生子，长期在身边伺候着的，或者亲戚之类的云云，基本没有像夜老夫人这样用现买的。 所以，不是笑话是什么？ 不少人都在猜测，夜老夫人是不是很想夜秋澜未进门就失宠？ 这笑话闹得，不仅仅是后院妇人在传了，前朝官员也有不少人用此来调侃夜博云，这让夜博云很没脸，回到家就冲老夫人大发了一顿脾气，母子俩陷入了冷战状态。 夜秋澜可没理会那么多，看着面前站着的四个丫鬟，最大的才十四岁，最小比她还小，才十二呢！ 太后赐下来两个，贵妃也有两个，难怪叶嬷嬷说借此可以清出去一批钉子。 四个丫鬟名字不统一，大家都觉得不好记，强烈要求夜秋澜给改一个稍微统一点的。 夜秋澜无奈，想了想说道：“蜜桃，胡桃，核桃，樱桃，你们自己选？” 闻言，众人一黑线，怎么感觉小姐跟王爷取名一样，都带着一股子诡异感呢？ 奚春笑呵呵的说道：“奇怪了，跟了小姐这么多年，怎么还不知道小姐喜欢各种桃？” 董嬷嬷看了奚春和念夏一眼，叹了一声：“幸好你们俩的名字是夫人取的……” 夜秋澜纠结，她取名有那么差吗？不是说要好记？ 虽然吐槽，可四个丫头还是乐滋滋的自己选了名字，一时之间其乐融融。 静秋轩来了四个人，夜秋澜直接打发了十二个人出去，说是自己喜静，不必那么多人伺候。 这会儿老夫人正自我关禁闭，根本不想管夜秋澜这档子事儿。 郁姨娘虽然不高兴，可也不敢在此时捋夜秋澜的虎须，只能闷闷的受了，不仅如此，还得给静秋轩送银子，整个人呕得不行。 整个侯府，估计最开心的只有静秋轩了，连王小大都因为有了可信任的帮手而高兴。 有了王小大的存在，夜秋澜顿时觉得这日子赛过神仙，找茬的暂时也没蹦跶，整天好吃好喝的，连功力都增长迅速，真是无处不美好。 而且，夜旭然本来说不是当天，就是第二天到的，结果等到第四天才到。 让夜秋澜多享受了几天，也让老夫人自我多关了几日。 大泽皇朝的风气开放，女子可以随意出门，自然也不避讳什么外男。 哪怕知道夜旭然会带客人来，作为侯府的主人也是要迎接的。 夜旭然刚进城门就有人来通知了，夜秋澜挑了挑眉到侯府门口，发现所有人都精神焕发。 其他姨娘没有过来，只有郁姨娘，夜姿纤，还有夜博云在，自然都是期待夜旭然回府的人。 到了门口，夜秋澜还接到了夜姿纤一记挑衅的眼神，顿感莫名其妙，难不成夜姿纤重生一次还认为夜旭然回来了，她就有底气了吗？ 夜旭然比她小月份，今年也是十三，能够考上秀才算相当不错了。 有些人二十三也未必能考上秀才呢！ 可是，夜秋澜觉得夜旭然能考上真心是运气好，在天下第一书院就读，考试之前找了名师辅助猜题等等，花了不少银子的，正好那一次猜题中了的比较多。 貌似夜旭然这一次中秀才的几率都是非常高的，好多人都考上了。 所以，这跟夜旭然的能力关系并不大。 结果，在这之后的几年里，夜旭然一直没有考中举人。 一直到最后安乐侯府落败，夜旭然也没能考上，后期靠夜姿纤支助，也只是个秀才。 夜秋澜看夜姿纤神采飞扬，无比自信的样子，心下一咯嗒，想到了一件事情。 夜姿纤是重生回来的，她一直对自己弟弟的考试很关注，所以每一届有什么考题，她是很清楚的。 所以说，她很可能会提前将考题泄露给夜旭然，让她弟弟一次考中，明年春闱，直接来个十四的状元郎都可能啊！ 糟糕了……夜秋澜皱了皱眉头，这么大的事情她竟然忽略了？ 319第319章第******章来侯府的宿客 考试这种东西，的确靠了一点运气，哪怕夜旭然学问还不高，可最后说是运气好，刚好复习到也不是不可能。 哪怕是殿试，皇帝的问话也是可以猜的，每年靠猜题赚钱的举子贡生多不胜数。 只要不是越级猜题，比如举子自己都没中榜，还去猜三榜题名，考贡生的题，那肯定不能信服。 有些还没有派官的贡生在京城呆着，就会出来靠猜题赚一笔。 有的热门人选，还能因此大赚一笔。 所以说，事后有人说运气好，刚好猜到一些题，不管是别人猜的，还是自己猜的，都是理由。 夜秋澜不经意的皱了皱眉，如果侯府真的出了一个十四岁的状元郎，夜姿纤的确有了强大的靠山。 这做官，其实跟考试真没有太大的关系，只要有幕僚，官场上的事情跟夜旭然实际能力不一定要一致。 何况，夜旭然只需要状元这个名头就够了，能不能做官是其次，还有闲职呢！ “妹妹这气色不错啊，看起来这几日是过得很好吧！”夜姿纤心情一好，就忍不住挑衅，她想看到夜秋澜嫉妒的样子。 夜秋澜心下已经开始各种想办法了，表面却不动声色：“旭然弟弟要回来了，自然是高兴的，庶姐的气色也不错啊！” 夜姿纤也不计较，点头说道：“自然是不错的。” 这两天夜姿纤哪儿都没去，什么也没干，只顾着想夜旭然回来的事情。 为此，连青濡王对夜秋澜表示的宠爱都没来得及嫉妒，这反应让人觉得忒不正常。 夜姿纤在计划着让自己弟弟一飞冲天，不说历史上，但是可以说是大泽最年轻的状元，到时候看父亲和老夫人还不愿意将自己姨娘抬为主母？ 到时候，只怕求着都要给自己母亲扶正吧！ 越想越美好，夜姿纤甚至想到了后来会中举的那些考生，若是能让夜旭然邀请一两个进府，到时候有状元弟弟做靠山，她在岳王府的日子还愁不好过吗？ 夜姿纤暗道自己以前傻，竟然忘记了这么对自己有利的事情，这些都是自己的筹码啊！ 虽然前世她很多事情是不关心，听得也少，可是对自家弟弟的科考是很上心，连带每一届有些什么人才出头都是了解过的。 尽管现在不会直接成为她的筹码，可是培养一下，用不了一年，明年春闱之后，她的靠山就厚实了。 越想越兴奋，夜姿纤晚上睡不着都不影响精神头，敲定了大方向，就开始完善小细节。 夜姿纤写着字，手都在抖，花了很长时间才静心下来。 所以，这份兴奋一直持续到现在，看见夜秋澜之后更是得意。 夜姿纤觉得，这些都是她将来登上皇后位置的筹码，需要步步为营。 结果，她的过于兴奋让夜秋澜产生了警惕，所以突然想到了这茬。 可以说，夜姿纤对考场考生方面的消息，比夜秋澜知道的还仔细。 夜秋澜警惕着这件事情，决定回去好好想一想对策，现在是不动声色的站在门口等着。 夜博云和郁姨娘也非常的和谐，两人都是面带微笑，时不时的低头聊两句，仿佛一对伉俪情深的老夫妻。 不一会儿，几匹马终于出现在街头，哒哒的走进，看到领头的是夜旭然，身后还有五六个年纪稍大一点的人。 大泽的武风盛行，书生在外都是宁愿骑马的，不管有没有身手这一说。 而且，书院学习六艺，其实是包括骑射的。 虽然考科举不考，可这门课也一直没有取缔，相反，因为武风的盛行，骑射一门的发展还一直不错。 所以，若不是情非得已，外出的书生都会骑马，而不是马车。 夜秋澜眼神很利，远远的就看到夜旭然走在最前面，却没有预想中的意气风发，尤其那一张还稚嫩的脸上，有淤青的痕迹。 最然只是在嘴角，瞧不来不起眼，可夜秋澜勾了勾唇。 “爹，娘，大姐……”夜旭然显然还是孩子心境，一见爹娘就高兴了，最后看到夜秋澜，表情顿了顿，笑容也收了九分：“二姐。” 这态度真是明显，夜秋澜不介意，前世夜旭然早就不待见她了，还说她当了皇后就不顾亲人，却从来没有想过，他从小到大，什么时候跟她亲过？ 后来夜旭然郁郁不得志，随便娶了一个女人过日子，不想却遇见了个悍妇，整日把他给管得死死的，最后是彻底磨平了棱角。 最终，还靠夜姿纤暗中支助才能在外过几天舒心的日子。 夜秋澜挂起一丝完美的笑：“回来就好，祖母早已经在等着，日盼夜盼的，大少爷终于回来了呢！” 很不走心的说着，夜秋澜眼神瞄向了夜姿纤，结果发现她正看着借宿客中的一人，眼睛晶亮。 前世，夜姿纤是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夜秋澜此时已经入宫，自然不清楚。 这会儿是下意识的顺着夜姿纤看去，发现她看着的是一青衫长袍的书生，面相有些黑，不像一般书生那么白，而且，身体也较为魁梧，一瞧就是长期干活的那种。 最重要的是，这位看穿着，家境应该是所有人中最差的，长衫上的不起眼处还有补丁。 果然是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夜秋澜虽然还没有认出这位都是谁，可看夜姿纤的眼神就知道不会简单。 或者说，应该是这六人中前途最好的。 夜旭然对夜秋澜的话完全没有在意，转头就去跟父亲介绍朋友，那热情的态度，简直要融化了旁人。 “爹，这两位是清洲的彭华和段西园，这位是舒府郡的郝振生，翼城的金然，还有安庄的蔡家贵和蔡晓风，在书院很是照顾孩儿的，这次都是来参加明年春闱的。”夜旭然介绍了一遍，神情带着骄傲。 夜秋澜诧异，夜旭然居然全带了举人回来？这势利眼的本事倒是跟夜博云学了个十足。 原本还以为，会有其他秀才装装样子的，毕竟秀才考举人虽然是户籍之地进行，可还是有不少地方都归为京城管辖，有些学子依旧得上京赶考。 夜秋澜可不信，天下第一书院就没有这样的秀才，唯一的解释是，夜旭然没有刻意去结交。 320第320章第三二〇章看见有点欺负 夜秋澜不知道的是，夜旭然在天下第一书院连举子都没有刻意结交。 若非过年前回学院之时，夜博云特意找夜旭然说起这件事情，并且展望了不少好处，夜旭然未必能带人回来。 “好好好，既然来了侯府，大家就不要客气，就当自己家一样，好好复习，争取明年春闱都能高中。”夜博云这谱摆得挺大的，竟然会说当成自己家？ 夜秋澜突然想到了陈氏一大家子，呵呵，那个是不用说，都能当自己家的。 就是不知道这六人中，可否有极品？ 一下子见到六个人，夜秋澜记忆有些混乱，因为跟她的认知有点对不上号。 “旭然，你祖母等你很久了，你先去看看，本侯就替你招待几位朋友了。”很显然，夜博云经常出去应酬也不是白给的，在这方面有很深的功底。 一席话听得几位宿客无比熨帖，纷纷拱手说到不敢。 夜秋澜只看见夜姿纤关注的那位蔡晓风，虽然行动跟大家一致，可眼睛里很平静，没有不耐烦，也没有很热切。 就冲这份定力，夜秋澜还真对此人刮目相看了。 听名字和来历，这位蔡晓风跟那个蔡家贵应该是堂兄弟，可蔡家贵的家境就不错，蔡晓风家里应该比较贫困。 那个段西园，一瞧就不是什么好东西，长得人模狗样的，可是眼神带着漂浮和猥琐。 今儿个的夜姿纤打扮依旧飘飘若仙，段西园一靠近，眼睛就亮了，差点就黏了上去，明显有些垂涎。 夜姿纤比夜秋澜大了两岁，身体已经长开了，加上有重生的经历，显得特别有韵味。 这一出惊艳，吸引男人的目光很正常。 其他人还好，惯有的书生气质，暂时还看不出什么来。 夜秋澜初步断定了一下，也将注意力放在了那个蔡晓风身上。 一路回到静秋轩还在想，这位到底是前世的谁？或者说，后来也还没有出头？ 应该不可能，若是没有大作为，夜姿纤的眼神不会那么亮，好像逮住了什么猎物一样，有种势在必得的自信。 倒不是说夜姿纤对这个男人产生了什么想法，而是不管施恩，还是拉线介绍给岳王，这都能得利才对。 夜旭然和老夫人的祖孙情深，夜秋澜自觉不去参合，没见还在冷战的母子俩，都让夜博云给找机会溜掉了吗？以前若是有这种机会，夜博云一定会陪着夜旭然一起去见老夫人的，这次，却让夜旭然一个人去。 “叶嬷嬷，待会儿若是老夫人那边来人传话，让我去吃晚饭，就找个借口回避了，另外，找人仔细的看着，发生了什么事情，说了什么话，给我汇报。” 夜秋澜回到屋子就如此说道，想要借此找找安静。 叶婆婆听到夜秋澜说“仔细”两个字，还真就上心了：“是，小姐，不过，小姐不去是对的。” 奚春不解的问道：“为什么？这还有什么讲究？侯府来了客人，小姐作为嫡女不该出面吗？” “因为小姐的身份不需要出面，否则就自我降低了，能在门口迎接那是因为弟弟回府，给个面子，还可以说不知道大少爷带了客人回来。”叶嬷嬷淡淡的说道，再次觉得自己王爷眼光好，有个明事理的女主子，这多省心啊！ “是啊，他们的宴席，还没资格让我作陪，等三榜题名了再说吧！”夜秋澜自然考虑周到，她可不想给十六丢脸。 十六对她如此细心，她怎么也要好好回报，而不是扯后腿，让别人看了笑话。 哪怕夜秋澜对那个蔡晓风再好奇，也宁愿让人暗中观察，而不是亲自出面。 夜秋澜在美人榻上思考着，其他人见状就悄悄出了屋子，给她留了个安静。 夜幻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师妹，你交代的事情我都做好了，你看见没有？” “我看见了。”夜秋澜轻笑：“夜旭然嘴角的伤还没好呢！” 没错，夜旭然之所以会晚两天回府，是夜秋澜指使夜幻去做的，暗中将夜旭然蒙头打了一顿，脸上带着轻微的伤，所以歇了两天才进京。 夜幻坐到一边，笑嘻嘻的说道：“果然，我做这种事情还是最顺手的。” 说着，发现夜秋澜手边的糕点，眼睛亮了亮。 最近有了小厨房，有了大厨王小大，夜秋澜身边的吃食从来都没有缺过，夜幻也觉得无比美好。 夜幻和夜秋澜修炼的武功都师从白夜，虽然发展方向不同，可本质是一样的。 所以，不用怀疑，夜幻的食量也比夜秋澜还恐怖。 夜秋澜就觉得，白夜师父这功法，没点家底的都练不起啊！夜幻一天到晚都在吃，仿佛从来没饱过。 将手中的糕点端给夜幻，看她美美的吃着，眼睛都享受的眯了起来，夜秋澜突然间觉得，其实也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饱受口福，可以尽情的品尝美食，还不用担心身材身体问题。 “说说看，你都怎么做的？”夜秋澜好奇的问道，她只是让夜幻找个机会揍夜旭然一顿，打击他回府的气焰，不让其那么意气风发，眼睛长头顶上了，就像夜博云经常打击她的那样，她也还一记在侯爷的儿子身上。 现在看来，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至少夜旭然骑马回府的过程中，多少还有点萎靡狼狈，甚至打招呼的时候还能看到她了。 “你那弟弟带回来的人不是六个，而是八个。”夜幻嘿嘿一笑。 “八个？这么厉害？”夜秋澜惊讶，夜旭然都怎么将人骗回来的？应该是许了不少好处的吧！ 侯府在平民百姓眼里，那是高不可攀的，可是在年轻有为，清高自信的举人面前就不算什么了，他们也知道自己的利益在哪里，所以在京城也会待价而沽的。 夜旭然不过是个十三的秀才，未必有那么大的说服力。 “确切的说是七个，走掉的那个姓柳，他是把自己的妻子带上，很漂亮的女人。”夜幻笑得很玩味儿：“我可没有动手打你家弟弟，我不过是让那个姓柳的，看见夜旭然对他妻子有点‘欺负’，然后姓柳的亲手打的。” 321第321章思想如此不纯洁 “这样，不用浪费我的力气，也能达到我的目的，一举两得。”夜幻有些嘚瑟。 最近跟着夜秋澜，夜幻自觉办事能力不断看涨。 若是以前，夜幻肯定直接找机会用一床被子一蒙，就揍得夜旭然不知今夕是何夕。 现在还懂得用迂回了，彻底不用暴露自己。 夜秋澜也发现了夜幻的改变，赞赏的看她一眼，随即有些不敢相信：“不可能的吧，夜旭然才十三岁，还能‘欺负’？那姓柳的这么没脑子？” 原本对姓柳的赶考还能带上妻子有些欣赏，这会儿感觉又多了点奇怪。 夜幻白了夜秋澜一眼：“师妹小孩子家家，怎么思想如此不纯洁？我说的欺负，自然是纯粹的欺负，不是你想的那个什么男女之间的……” “就夜旭然那小身板，那也得他能行啊！” 夜秋澜哑然，顿时囧得不行，夜幻这还学会调侃人了？ 不对，也不是学会调侃，而是学会用词多含义。 貌似她已经习惯了“欺负”这个词是何解，那纯粹的字面意思哪能想到？ 反倒是她心思不纯洁了？好吧，这老实人也有坏的时候，这亏她默默吞了。 不过，说起夜旭然的身体，呵呵，估计是继承了他爹的不孕不育。 好歹安乐侯还有好的时候，只是后来才出问题的，可夜旭然连好的时候都没有，前世直到她重生，夜旭然也没有孩子。 一开始那妻子还被夜旭然因此各种打骂，后来被太医诊断出是夜旭然的问题后，那女人就翻身了，夜旭然也彻底没了地位。 夜幻现在虽然说得无心，可是一语中的。 夜秋澜失笑的摇了摇头：“好，算你说得对，那夜旭然是怎么欺负女人的？长能耐了，不是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男人，不屑跟女人动手么？” “哈哈，那是对外说得好听的，而且没有惹急了，我看下手的时候，大少爷怎么就没迟疑哪怕一下下？”夜幻不屑的说道。 很多男人都爱说，不跟女人动手，自以为这样就很君子，实际上不过是一种藐视的大男人主义。 好像不这样就不能体现他是男人一样，夜幻在江湖上见得太多了，真正到生死关头的时候，也没见说这句话的人不对女人动手？ 有本事就站在那别动，让女人动手一箭穿心，这不是不跟女人动手么？ “噗，你做了什么？让他急成这样？”夜秋澜有些好奇，夜幻是真长脑子了？还是偶然灵光一闪？ “没什么，就是将他的玉佩给放到了那姓柳妻子的包裹里。”夜幻嘿嘿一笑。 夜秋澜愣了一下：“是夜旭然脖子上的那块玉佩？” “是啊，我看他挺宝贝的，就趁他不注意，将玉佩放到了柳氏妻子的包裹里，然后他一看不见了，就到处乱翻，柳氏带着丈夫的家当自然不乐意，而且包裹里有她的小衣之类的东西，岂容别的男人乱看？”夜幻说话间吃完了一盘糕点，继续向下一盘进攻。 “其实别看你家弟弟请了这些举子过来，打心底是有些瞧不起人家的，自然就跟柳氏闹了起来，不仅出手打了柳氏，在言行之间还有些侮辱，说不过是穷酸什么的，最后虽然找到了玉佩，双方都无法证明柳氏偷盗清白，那姓柳的咽不下这口气，就带着妻子走了。” “另外，你别看来到侯府的几位举子很和谐的样子，其实心里都有根刺。” “夜家大少爷损人可口无遮拦，直接非针对性攻击了，原本这几个人也要离开的，是夜旭然见情况不对，后来苦苦哀求道歉，许了不少好处才留下来的。” 夜秋澜诧异，原来只是想给夜旭然一个教训的，没想到还有这么严重的一出？ 难怪总觉得夜旭然跟那几个举子之间有点怪异，似乎是夜旭然一头热，还有点单方面讨好了，举子还没参加考试呢，不至于拿乔成这样。 搞了半天，是心里有疙瘩啊！ “他自然要求爹爹告奶奶留住人，那可是父亲吩咐的，若是带不回来人，有他的好果子吃。”夜秋澜冷笑，这看碟下菜的毛病跟老夫人和侯爷一模一样，这一急就露馅儿了吧！ “至于那玉佩，可是侯府继承人的象征，他能不急吗？”夜秋澜呵呵轻笑，正因为是庶子，老感觉不真实，才会特别在意那象征。 实际上，象征是象征，并不代表有了那玉佩就一定会成为继承人，显然郁姨娘仨是不明白的，对这些外物看得很重。 “那姓柳的叫什么？”夜秋澜好奇，这样的话，明显是跟侯府闹掰了，若是力争上游之后，还指不定怎么给侯府下绊子呢！ “叫什么柳青山？”夜幻想了一下说道，那语气是自己都不确定。 毕竟举子之间称呼都是姓氏加兄，直接叫名字的少，夜幻也是在柳氏的包裹中无意中看到了通关文牒才有此印象。 “柳青山？”夜秋澜惊讶，随即忍不住笑道：“那这戏好玩了。” 如果没有记错，柳青山可是明年春闱的榜眼啊！ 而且，岳王上位之后，还一路往上爬，官拜刑部尚书，断案自有一套。 难怪当初侯府落难，落到柳青山手里显得特别悲催，那是相当铁面无私，她这个皇后说两句都没用。 当然，那个时候她也没心给侯府说情，还当柳青山特别会看眼色，猜到了她心思才那么做的。 搞了半天，人家本身跟侯府有旧怨。 不对……夜秋澜摸了摸下巴思考，这一次的冲突，是她让夜幻去做的，前世可没有这么一出，那夜旭然为什么也没有将柳青山带进府内？ 按理说，前世若是有柳青山进府，哪怕是后来惹上的，夜姿纤也不该不知道。 那么，夜姿纤对柳青山就会特别期待，若是看到人没有到侯府，指不定会暗中询问。 可显然夜姿纤一直在注意蔡晓风，肯定是前世柳青山夫妇也因为什么原因没有到侯府，反而还结了仇的，这才有后来那一出。 夜姿纤也才不知道，原本的榜眼居然差点入住侯府。 322第322章痛快的事情多多益善 若是知道有这么一出，夜姿纤肯定会趁现在去道歉啊，或者其他什么的，不说重新将人请回侯府，至少化解了这段恩怨。 现在是时机最好的，时间一长就成了积怨。 这么说，前世的夜旭然也丢了最大的那个西瓜，还惹到了厉害之人，回家却只字没提。 夜秋澜觉得这件事情好玩，千方百计的想要依靠举子，夜旭然现在是得罪了一个厉害的，跟侯府其他举子还有芥蒂，不知道夜博云知道真相会不会吐血？ 当然，夜旭然应该是没将柳青山放在眼里，甚至这冲突也没放心上，一直都自以为高人一等。 “蔡晓风？原来如此，呵呵……”夜秋澜终于想起蔡晓风是谁了。 因为这人后来改过名字，常年做官后又白皙了许多，不像现在因为干活多被晒得比较黑。 生活好了之后，也没有现在这么壮，显得更加瘦弱一点，夜秋澜前世没怎么接触过，这才一时没想起来。 蔡晓风在春闱的考试上，二榜第十，因为一榜就三个人，所以这个名词很靠前了。 只不过，寻常人等最容易记住的是一榜三甲，最多加一个二榜第一名传胪，其他人要想继续比较难。 但是蔡晓风跟柳青山的关系非常好，两人在官场上联手，还真有点所向披靡，连岳王都是服的。 蔡晓风的家境不如他堂哥，家里有一个身体不好的母亲，瘫痪的爹爹，年纪大了为了供他读书，至今未嫁的姐姐，还有弟弟妹妹，总之一大堆。 要供他上京赶考不容易，原本他是不准备这么早上京的，还有半年时间才春闱，那花销得多大？ 现在过来，不过是因为夜旭然提供免费的食宿，又能摸清楚京城的形式，这才动心的。 蔡晓风跟夜旭然并不认识，主要是他堂哥蔡家贵搭的线，夜旭然想要完成父亲的任务，觉得多一个人也没什么，但是打心底的看不起蔡晓风这穷酸。 蔡晓风其实也知道，穷人家的孩子对某些眼光是很敏感，只是他不在意，要能不花钱的顺利考试，他什么都能承受。 晚饭的时候，面对一桌子的精美菜肴，蔡晓风只是淡定的吃着，并没有太参与众人的追捧话题。 夜博云显然了解到情况，随即将蔡晓风晾到一边。 唯独夜姿纤在席上频频活跃气氛都将蔡晓风带上，似乎不想冷落他一样，让其他人的眼神看她都有点怪异感。 夜秋澜虽然不在，可在这之前还发生了点事情，那就是夜博云亲自来给她借厨子。 夜秋澜意外之余，还是问了王小大自己的意愿，若是王小大真不愿意，她是不会勉强的。 “小姐放心，只要不给小的出幺蛾子，奴才还是愿意的，毕竟作为厨子，做美食给人吃是一种享受，只不过，我需要大厨房的绝对管理权，就一顿饭的功夫，别给奴才整事儿。”王小大不以为然的说道。 实际上，只要不是做给侯府的那些闹腾之人吃，专门给举子接风的，王小大内心没那么抵触。 而且，看小姐的父亲都亲自来说，若是为此拒绝肯定要闹不愉快，不过是做一桌席面，完全不用在意。 夜秋澜也看出王小大的想法，叹了叹：“其实，你若是不愿意，我有办法对付，不必多想。” “小姐，做给那些举人吃，小的没那么内伤。”王小大诚恳的说道，为此小姐还专门来问他意愿，而不是直接吩咐了，他感动得不行。 夜秋澜回去见了夜博云：“父亲，那毕竟是王爷的人，父亲要用的话，就交代那些下人都好好做，别整什么幺蛾子，若是有人算计，王小大说了，他会立刻撂担子。另外，到时候的赏银可不能少，没得让人说侯府小气。” 夜博云见夜秋澜同意了，立刻也答应了这些条件：“那是自然，为父都会安排好的。” 夜秋澜不放心的点头，这夜博云的保证一点可信度都没有。 除了静秋轩，郁姨娘迎上夜博云：“侯爷，都怎么样？二小姐答应了吗？” 夜博云瞥了郁姨娘一眼：“这多大个事儿？大厨房那边都看着点，别整事儿，否则人家随时不干，事后赏人一百两。” 说罢，夜博云乐滋滋的走了，对于夜秋澜这么给他面子，他就好像夏天喝了一杯冰水，舒坦着呢！ 郁姨娘呆滞了半晌，呕得不行。 她会劝夜博云来借厨子，肯定是想占便宜的，另一方面也想将接风宴办得妥妥当当的，给侯府长脸，也让老夫人和侯爷对她的不满少一些。 自家的厨子那水平，郁姨娘多少还是有点概念，裙带关系上位的人，能有几样拿得出手的？ 尤其是选秀之前，侯府给办的那次宴会，评价很低，让夜博云很是没脸了一阵。 所以，郁姨娘也不敢拿乔，毕竟别人可不会照着她的想法来，不好吃肯定就贬低。 谁知道夜博云一张口就赏银一百两？真当侯府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他张口说说倒是简单了，可有想过她多不容易？ 郁姨娘回头去大厨房，眼睛都红了，逮着人就一阵发泄，倒是真没有人敢跟王小大使绊子。 静秋轩附近发生的事情，夜秋澜自然知道得一清二楚，立刻明白夜博云都是谁教唆着来的，好笑之余对离开的王小大说道：“这是出去赚外快的机会，一百两啊，记得事后找郁姨娘要，那可是侯爷开过口的。” 王小大眼睛都笑眯了：“是，小姐。” 他一个月的工钱才三两，平日里有打赏，上十两都是特别阔绰的了，比如自家小姐。 这一出手就是一百两？王小大表示还从来没遇见过，快足够他干三年的工钱了，真是意外的一笔横财啊！ 等王小大回来，夜秋澜看到递面前的一百两银票，有些诧异，拿过来看了看，见王小大是真心上交的，这才笑道：“既然是姨娘赏你的，你就拿着，父亲不懂钱财赚来不易，郁姨娘怕是要肉疼好几天了，这么痛快的事情，多多益善。” 323第323章兹事体大的布置 这么一算，就知道醉仙楼的招牌菜和酒贵得多么离谱了，一般人根本消费不起。 王小大还意外了，这一百两真全给他了？ “你拿着吧，有机会让郁姨娘掏银子，是你的本事。”夜秋澜轻笑：“以后若是有这种机会，不赚白不赚。” 王小大搓了搓手，这才接过银票，想着回去给媳妇儿老娘扯两件好布匹，给儿子多买点好的笔墨纸砚，多存点银子将来娶儿媳妇。 打发了眼睛放光的王小大，夜秋澜忍不住好笑，知足者常乐，意外得来一百两，倒是让王小大乐得眼睛都没了。 “不用说，王小大肯定在想怎么回去给媳妇一个惊喜，买点好东西回去讨媳妇欢心了。”叶嬷嬷忍俊不禁：“小姐不知道，王小大疼媳妇在王府是出了名的，虽然不少人嘴上调侃，可打心底也是羡慕的。女人都羡慕王小大的妻子，男的都羡慕王小大有媳妇疼，好多人连媳妇都没有。” 夜秋澜也羡慕：“疼媳妇不丢人，在女人身上找优越感的男人，未必就是真男人。” 叶嬷嬷点了点头：“可不就是？有些男人自以为得意，不过是在家压榨磋磨女人罢了，这不算什么本事。” “小姐，这去行宫都什么日子？过几日就是七夕了，京城会很热闹的，不知道到时候小姐在不在京城？”奚春正在收拾洗好的衣服，嘀咕的说道。 “应该不在了，七夕会在行宫，没关系，你们不去的，我给点赏银，到时候你们尽管出去玩就是，注意安全。”夜秋澜挑眉，想到宫里应该准备得差不多了，要启程也就是几天的功夫。 想到陈家这几天的安静，夜秋澜不由得若有所思，感觉前世的蔡晓风最后也离开了侯府，不然的话，那成绩肯定会被侯府奉为座上宾，不至于后来也成仇了。 那到底是因为什么离开的？这辈子夜姿纤肯定会想尽办法挽留，她得密切观察着，随时准备横插一杠子。 夜秋澜思考着，不由觉得当初将陈家留下来是个正确的确定，那肯定是一根很好用的搅屎棍。 夜秋澜想得出神，没有注意到叶嬷嬷听到七夕两个字，神情有些发怔。 夜深人静的时候，夜秋澜已经上床睡了，等屋里没人了才睁开眼睛：“幻儿，还在么？” 一个人影从上面跳下来：“怎么了，师妹睡不着想要找我聊天？” 夜秋澜食指抵唇：“嘘，小声点，有些事情不能让别人听到。” 她要做的事情还不能让别人知道，十六也不行，一来无法解释清楚，二来兹事体大。 夜幻立刻放轻了动作，坐到了夜秋澜床边：“有什么事情？” 夜秋澜挑眉：“我的那批暗卫，都训练好了吗？” “可以，要用的话也行了，只是看你没用，就让她们继续练着，武功这种东西，不练手生。”夜幻低声的说道：“不过，这批人的资质真心不错，以前都有点耽误了，最近我受到了启发，有空就自己去寻了一些孤儿，乞丐孩子在训练。” 夜秋澜诧异，没想到夜幻想得那么远，本来还说什么时候提醒一下的：“银子够不够？不够记得找我拿。” 训练自己的人花销可不低，要成气候还不容易。 “那是自然的，你有什么事？”这种气氛，让夜幻不由自主的感觉到紧张。 “抽几个长相普通一点的，儒雅一点的人出来，我有用，就是那种一看就像书生，还特别有学问的感觉。”夜秋澜可不想让夜旭然真的成为大泽最年轻的状元郎。 但是考卷试题这东西，现在已经出好了，而且封存完好。 要想改变皇帝和大臣的主意，夜秋澜自觉没那本事，也没那影响力，那么就只能另辟蹊径了。 夜幻点头：“好，是有的。” 这批暗卫里面可不只是女子，男子占了八成，夜秋澜的要求不难达到。 “给他们银子，最好是易容，以后免得被认出来，去南城桂花巷十八号，伪造一个功名的身份。”夜秋澜淡淡的说道。 “伪造？”夜幻惊讶，伪造功名的罪责可是很严重的。 “放心，只是办事，办完事那身份就不要了，所以易过容最好。这事儿，需要有功名身份才好办，反正又不是真的去当官。”夜秋澜冷笑了一下，既然有人专门干伪造的事儿，那就是有市场需要，她利用一下也无妨。 “然后呢？”夜幻也不多问，虽然她很好奇夜秋澜是怎么知道那地方有人做伪造之事的？ 伪造功名身份的话，只要不是体制内的正事，倒也不容易拆穿。 说白了，拿回去装一装，可以收获一箩筐羡慕的眼神，只要不涉及到免税或者其他跟官家有关的事情，倒也不容易识破。 “然后，让他们分散开了到京城周围的村子去借宿，最好是特意隐蔽点的，不起眼的地方，暂时先住着，等我吩咐。”夜秋澜初步计划已经成形，但是需要完善一下，细节方面再考虑，反正还有点时间。 秋闱考试是在八月初，中秋之前，现在才刚七月出头，还有不少时间布置。 说到底，闹大了是要掉脑袋的事情，夜秋澜需要更加小心，不能让人抓住了把柄。 幸好当时众王都不在京城，这让夜秋澜放心了不少。 前世知道的，今生才发现的，夜秋澜都觉得王爷里面有几个人精，要全部回避实在有些困难。 夜幻点了点头：“好，我这就去安排。” “嗯，京城里也可以放点人，然后还有国寺，总之，你选的人越多越好。”夜秋澜眯了眯眼，从中挑几个最能干的，其他人的任务就是混淆视听。 国寺也是个很好的宿客之地，每次都有不少举子专门住在国寺，环境优雅，还能一出门就碰见权贵，然后顺理成章的结交，所以，国寺那地方的价格不便宜，非得有钱有权的人才住得进去。 据说国寺上任主持因为国寺的宿客出了一届状元，还专门修建了一栋状元楼，只要花钱就能住进去，先来先住。 324第324章一群不安分的 当然，那费用比京城最好的客栈都贵不少。 夜秋澜不得不佩服上任主持的生意头脑，所以，国寺是举子另外一个集中地，她得考虑。 夜幻点头，等了一会儿见夜秋澜没有继续要补充的，这才趁着夜色出了侯府。 夜秋澜想了想，这才重新睡了下去。 侯府靠外院的院落，落花阁里有不少房间，住六位书生那是绰绰有余。 对此，郁姨娘认为是自己儿子的事情，很快就派了丫鬟去伺候。 段西园鼻尖闻言丫鬟身上的熏香，不由得心猿意马，两天前对夜旭然的那点疙瘩也消散了不少。 看着丫鬟正在给自己铺床，段西园心口一热，立刻凑了上去：“这位姐姐，身上好香啊！” 海棠脸色一红，显然是有些招架不住的，不怕人耍流氓，就怕书生端着文化耍流氓，那种风流倜傥的气质，一般大院丫鬟哪里扛得住？ “公子莫要说胡话。”海棠站到床边，有些羞涩。 海棠本是郁姨娘院子里的人，被派过来多少心里有数的。 而且，作为看不见出头之日的丫鬟，也希望能嫁个书生，若是高中就能有个好出路。 更加别说这些人本身就是举子，若是真的嫁了，可就是举人娘子啊，对丫鬟来说，真是盼都盼不到的好出路。 段西园阅女无数，看海棠的样子就知道她心里想法了，内心稍微有点不屑：“我哪有说胡话，是真的很香嘛，说起来，今天酒席上的那位是你们大小姐？” 一想起夜姿纤那圣洁干净的脸，段西园就觉得心痒无比。 “是啊，大小姐被赐给岳王做侍妾了，在侯府只怕也待不了多久的。”海棠没有发现男人的心思，嘟嚷了几句。 一听到说夜姿纤是岳王的侍妾，段西园那感觉瞬间熄灭，顿感无趣。 有圣旨赐婚的人，他还是有自知之明不敢动的，何况对方还是岳王爷。 “那二小姐呢？听说二小姐才是嫡女？”段西园突然想到门口看到的那个小女人，那身板似乎还没长开啊！ 就那五官看起来，长开后甚至比大小姐更美。 段西园自然有些小心思的，他的家境其实不会比蔡晓风好多少，但是他为人好面子，最怕别人骂他穷酸。 所以说，在外段西园都很光鲜，即便是同窗也没人知道他家里很穷，他家本身离得远，而且全村就他一个人中举，并且进了天下第一书院，因此周围没有熟悉他家境情况的人。 这一瞒就是好多年，段西园是迫切的希望改善生活现状。 表面上他答应夜旭然来侯府是因为拉拢，可实际上也是他家里已经卖无可卖了，根本不足以支撑他来京考试，更加不说什么体面着来。 夜旭然的邀请，那简直是瞌睡有人送枕头。 所以，最听不得别人说穷酸的段西园只给了夜旭然两天冷脸，却依旧被同府郡的彭华“劝”了过来。 说白了，段西园从一开始就打了攀高枝的主意，他自认还是有一张好脸皮的。 别说他们村子，他们县城，就是天下第一书院所在的府郡，他这张脸对付女人也无往不利。 第一眼见到夜姿纤的惊艳，段西园的那份悸动还藏在心底，谁知道竟然是个有主的。 随即段西园便想到了嫡小姐，那比庶女更好啊！ 原本段西园也不知道，还以为夜姿纤打扮那么高贵就是嫡女呢，谁知道晚上吃饭的时候才明白，那个不起眼的才是嫡小姐。 一路上夜旭然没有多说侯府的事情，别人也不好问，所以进了府才分清楚。 众人也才知道，夜旭然竟然是庶子，唯一可贵的，侯府只有一个儿子。 对嫡庶看得特别重的举子自然有些不痛快，可事已至此也只能认了。 所幸段西园不关心这些，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庶女对他来说也价值不菲。 海棠没有太多的想法，只以为段西园想要了解侯府的情况：“二小姐就更了不起了，可是青濡王的侧妃，这还没过门呢，王爷可宠二小姐了。” 海棠虽然是郁姨娘院子里的，可是对现在的夜秋澜也不敢惹，无形之中对静秋轩的下人还有点小羡慕。 段西园忍不住失望，这个还更惹不起，侧妃怎么都比侍妾来得好吧，那还是有品级的。 侯府一共就两个小姐，怎么都嫁得那么好？段西园失望过后又有点兴奋，这么说，安乐侯府果然有底气，有人脉，以侯府为跳板，指不定他还能谋取到更好更高的。 王府啊，若是能搭上线，他以后也不用愁了。 段西园如此一想又来了兴致，便耐着性子问海棠：“怎么个宠法？这不是还没过门？” 说话间，段西园看了看海棠头上的金簪子，眼中透出一丝贪婪，侯府比想象中有钱啊！连下人的首饰都这么好？ 殊不知，那是海棠最好的一件家底了，还是两年前给郁姨娘办了事儿得来的赏。 被那股儒雅之气迷惑的海棠完全没有发现段西园的异样，只顾着将自己知道的一股脑儿道出，反正众所周知，不是什么秘密。 蔡晓风从外面回来，看见有个丫鬟在给铺床，皱了皱眉，等丫鬟做完了事情，才缓缓的说道：“我这屋子，没有我的同意不要有别人进来，其他的东西，比如打水什么的，你给我指个路就成了。” 那丫鬟吓了一大跳，还以为自己哪里做得不对，最后发现蔡晓风是认真在说，并没有其他意思才双眼失望的应诺，看来，过来的几个就她运气特别不好啊！ 钉子速度将这些事情汇报给了夜秋澜，让她禁不住无语，郁姨娘派过去的丫鬟，看起来都不太安分啊！ 以为男人都爱红袖添香，温玉入怀吗？ 指不定前世的蔡晓风最后离开，就是因为这个。 这是侯府，又不是青楼烟花巷，怎的那些丫鬟就不省心了？ 郁姨娘好不容易等到夜旭然从老夫人那边出来，立刻有些心疼的拉着儿子好一阵看：“然儿，这都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嘴角的伤，真是不小心摔倒而碰伤的？” 325第325章极力的抹黑 这伤，大家都看见了，可是没有细问，老夫人随口说了一句，夜旭然以摔倒磕伤为由混了过去。 可要怎样的摔伤才能碰到嘴角？再上一点就可能误伤鼻子，那可是很脆弱的。 “是啊，弟弟，我们可不信什么磕伤，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娘亲这房间安全，现在就我们三个，你就跟娘和姐姐说说实话吧！咱们也好帮你出出主意……”夜姿纤关切的问道，生怕夜旭然在外面惹到了什么不该惹的，到时候可就麻烦了。 殊不知，她一猜即中，只不过夜旭然没将柳青山放在眼里而已。 “其实不是什么大事儿，前两天在客栈歇脚，遇上了另外一群上京的学子，发生了一点口角，所以打了起来，后来也没事儿，别看就我受伤，其实大家都一样，只不过我伤在脸上而已。”夜旭然摸了摸嘴角，眼神带着不屑，他并不知道柳青山的学问如何。 只觉得上京赶考还带着女人的男人成不了气候，还敢跟他堂堂侯府大少爷叫板？ 夜姿纤仔细观察着夜旭然的神情，见他只是不屑，心下也放心了，应该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 “都是读书人，怎么还动起手来了？”郁姨娘心痛的看了看夜旭然嘴角，起身翻出了一瓶药膏，非要给儿子擦擦。 “娘，没事儿的，弟弟这次回来一定回高中，再有侯府大少爷的身份，其他人又敢如何？”夜姿纤自信的说道。 夜旭然本来有些不耐烦，结果被夜姿纤的话吸引了过去：“呵呵，夫子说了，我这次只是下场看看考题，虽然我是你亲弟弟，可大姐也不用盲目信任。” 夜姿纤嘴角勾起一抹神秘的微笑：“放心，还有一个月，你好好复习，这心态是好的，姐姐会帮你的，你一定会中，而且，我弟弟一定会成为大泽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状元郎。” 夜姿纤不认为在她知道考题的情况，夜旭然还不能中。 就算夜旭然没有写出状元文章的才能，这不是还有父亲，还有其他学子吗？只要将考题分散了弄出去，汇聚起来取其精华去其糟粕，她不信还折腾不出状元的答案。 当然，先中举就更简单了，她可是奔着状元去的。 郁姨娘忍不住轻笑一声，看着自己的这一对儿女也知足了：“这孩子，越说越离谱了，最年轻的状元郎岂是那么好做的，你说成就成啊！真要成了，我这主母的位置也跑不掉了。” 夜旭然笑呵呵，任由郁姨娘在脸上涂涂抹抹：“大姐这话就是好听，不过，娘，你不是说我这次回来就能成为嫡子吗？你怎么还是姨娘？” 夜姿纤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反正到时候她们就会相信了。 当时是万事俱备，郁姨娘和夜姿纤都以为事情九成九都行了，所以就给夜旭然透露了一点风声，让他好好办父亲交代的事情。 谁知道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夜秋澜突然就不受控制了，事情硬生生拖到了这种地步。 一时之间，郁姨娘和夜姿纤将最近的事情给夜旭然说了一遍，让夜旭然对夜秋澜恨得牙痒痒，简直想提着刀子砍过去了。 可惜，现在的夜秋澜更加动不得，让夜旭然仇恨在心底。 天知道夜旭然多么想成为嫡子，一直是庶子，哪怕是长子也不安全，他知道老夫人和父亲都还盼着有其他的儿子出现，到时候他的地位稳不稳还是个问题。 若成了嫡子，哪怕父亲再有儿子也越不过他去，那才能放心。 夜秋澜可不知道这母子三人已经将她恨到了骨子里，说的那些不好简直让她有点罄竹难书般的罪孽深重。 总之，她没有顺着她们的算计，没有跳坑让他们得到好处就是不对的。 不过，夜秋澜哪怕知道也不在意，他们之间早已经不可调和了，现在只是还没有互相明着对付而已，多少还留了一块遮羞布。 “小姐，昨晚上郁姨娘，大小姐还有大少爷在一起说了很久的话。”奚春早上给夜秋澜梳头，把这事儿当八卦说了。 “是吗？知道说了些什么？”夜秋澜不是很感兴趣，猜也猜到，肯定郁姨娘和夜姿纤会加深夜旭然对自己的恨意。 母女俩都生怕夜旭然跟她亲近了，从小到大都不遗余力的抹黑。 好在夜旭然也不负众望，反正不怎么待见她的。 对此，夜秋澜没所谓，夜旭然那性子，冲动易怒，行事不动脑筋，办事从来不成，还老扯后腿。 前世的夜姿纤最后会变成那样，夜旭然的功劳不可谓不大。 只不过人家姐弟情深可以不计较，她自然是不想参合的。 这样的人，还是离得越来越好啊！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夜旭然绝对是猪队友的典型，偏偏他还总以为自己很厉害。 “也没说什么，大多就是小姐想的那样，就说小姐各种不好，不让郁姨娘成为主母，还让大小姐吃了几次亏。”奚春轻笑，以前为了这种事情她还会生气，可次数一多就麻木了，反而能当笑话看。 “呵呵，意料之中的。”夜秋澜今天不准备出门，梳好头发就别了两朵珠花，多余的首饰全都没带。 “不过，稍微有点奇怪的是，以前的这种事情，大小姐一定会拽着大少爷来找小姐的麻烦，反正出了事情，老夫人和侯爷肯定会维护少爷的。”奚春若有所思：“可这次，其他都一样，唯独大小姐一直劝着大少爷好好读书，以应付秋闱。” 较有兴趣的看了奚春一眼，这丫头也长脑子了不成？知道思考问题了？ 夜秋澜笑了笑：“这不是很好？一个月后就考试了，临时抱佛脚也该准备了吧！” “是吗？”奚春一愣，倒是信了这理由。 夜秋澜失笑，原来是她想多了，奚春还是那个奚春。 她知道原因，但是谁都不能说，只能等着夜姿纤先出招。 夜老夫人被太后和贵妃打脸打痛了，就连最疼爱的孙儿回来都没有缓解，暂时不想看到夜秋澜，让她过了几天安静日子。 326第326章没事儿逗逗乐趣 七月初三，夜秋澜终于接到了随行的圣旨，七月初四开拨。 果然，霍思雨在名单之上，原本的受伤似乎已经好了。 同时，前世没有去的席乃音也在名单之上，连带常太师都一起了。 夜姿纤难免有些嫉妒，却不敢说什么，她知道岳王这次去了行宫要离开至少两个月才会回京。 只可惜，现在看来，岳王依旧没有信她的话，没有去发大水的南方捞功。 夜姿纤并不知道，哪个皇子去哪个地方，那是早就定了的，岳王就算现在信了也没法改变。 不过，转念一想弟弟考状元的事情，夜姿纤又兴奋起来，她还有事情要做，不能去行宫也好。 府内的几个举子听到夜秋澜要陪伴太后娘娘去行宫避暑，都忍不住有些惊异，纷纷重新审视了侯府的底蕴，这跟打听到的消息似乎有些不太一样啊！ 在侯府内，夜秋澜还是有人盯梢的，只不过她暂时不会动，她等着夜姿纤先动，然后后发制人。 尤其是陈家，最近太安静了点，夜秋澜都感觉有些不真实。 不过，出发前一天晚上，夜姿纤没来闹腾夜秋澜，陈家的姐妹俩倒是第一次到访了静秋轩。 夜秋澜意外之余，也似笑非笑的看着。 东拉西扯一阵，陈二妹终于忍不住了，眨巴着纯洁真诚的眼睛说道：“二姐姐诶真是太厉害了，竟然可以陪着太后娘娘，姐姐不是要带丫鬟去？不如让我伪装成丫鬟吧，妹妹没见过世面，远远的看一眼这些高高在上的达官贵人，还有皇上，那是一辈子都知足了。” 闻言，夜秋澜就知道正题来了。 “还有妹妹我，相信二姐姐带两个丫鬟不难吧！姐姐就带妹妹去见一见世面吧！”陈大妹也不甘示弱，紧接着要求道。 闻言，夜秋澜差点笑出声来，求人还这么理直气壮的人真是少见，难怪后院众多女人都不敌陈家，总是被要去不少首饰。 说话间，姐妹俩眼睛不由自主的往梳妆台上瞧去，却什么都没有瞧见，很是失望。 她们不敢谋求夜秋澜的东西，但是习惯成自然，所以，不自觉的就在搜索好东西。 “你们想去？”夜秋澜意味深长的说道。 “是啊，姐姐就成全妹妹们吧，我们就这么一次，知足了，下辈子做牛做马来报答你。”陈二妹这话张口就来。 夜秋澜差点被茶水呛到，这话也可以这么用？请原谅她真无法理解。 两人不过十几岁的年纪，要做牛做马怎么就不可以这辈子了？小心诅咒自己太多，下辈子真投胎成了畜生。 不过，夜秋澜没有纠结这个话题，也不会提醒，只就事论事：“这声姐姐叫得真是甜啊，如果没有记错，陈家妹妹都比我大几个月，啧啧，突然之间我就成姐姐了？我有那么显老？” 嘴巴甜有什么用？夜秋澜见过嘴巴更利索的多了去，那皇宫里的奴才哪个不是见人说人，见鬼说鬼话的？ 恭维好话那是信手拈来，还能让人信服他说的都是真的。 所以，陈家姐妹明显是被训练过的，也差了不止一筹。 见夜秋澜完全不被动摇，陈家姐妹也是急的，所以直接开口说正题，第一次深刻感受到夜秋澜真心不好对付。 上次那是自家理亏，被反驳得哑口无言还算正常，只能说夜秋澜的口才好。 现在才体会到，要打动这位小姐真难，尤其是忽悠什么的，总觉得不可能。 所以，姐妹俩是应着头皮来事，不曾想夜秋澜没有正面回答，只是点出一个事实，就击得她们溃不成军。 真要细论，的确如此。 连称呼都叫错了是有多不走心，这还怎么进行下去？ 陈家姐妹俩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懊恼和泄气。 夜秋澜当什么都不知道，慢条斯理的继续开口：“退一万步说，带你们去，你们会什么？该不要到时候还要本小姐来伺候你们吧！” 陈家眼高手低，倒是打起这主意来了，这性格要是去招惹皇家，呼吸间被拉出去砍头啊！ 真以为上流社会所有人都是讲道理的？有些时候想要命，根本就不给理由。 闻言，陈家姐妹的眼睛都亮了，灼灼的看着夜秋澜，以为她在给机会。 “自然是要去伺候小姐的，哪能去享受？做了丫鬟就要干丫鬟的活儿，难不成还要去做主子不成？”陈大妹立刻说道，态度真是好得不要不要的。 夜秋澜嘴角一勾，打算得不错，攀高枝去的吧！ 不管最后勾·引到的都是谁，哪怕禁军护卫，那也比乡下的人强是么？好歹还是吃官家粮的。 “蜜桃，你过来示范一下，教一教这两位都什么规矩。”夜秋澜正好有空，就逗这两只玩玩，所以，面对陈家姐妹的探寻怀疑，她好心解释了一句：“蜜桃可是太后娘娘赐下来的，都知道太后娘娘最重规矩，那身边的宫女也是一等一的。” 陈家姐妹眼睛一亮，似乎也知道自己短板，找到机会想学。 说实话，这旁门左道走得多了，都忘记了正路怎么走，陈家若是明着求她，夜秋澜还能拒绝不成？找个人教教规矩也够她们受用。 这算计着学的不过是些表象，能有多少？ 陈家虽然是夜秋澜弄过来的，可她没打算提醒。 蜜桃是四个桃里面最大的，今年十四，整张脸都还带着稚气，可心思绝对灵活。 蜜桃走了过来，嘴角勾笑，也不说别的，跟夜秋澜告了个罪坐到椅子上，就让陈家姐妹倒杯茶端过来。 闻言，陈家姐妹对视一眼，心中一喜，这倒个茶能有多难啊？ 陈大妹当先走到大桌边，急吼吼的倒了一杯茶就端了过去，心下已经在幻想未来的美好。 若是能找个男人留在京城，有侯府罩着，还怕没有好日子过吗？ 谁知道，陈大妹还没想完，人还没走进，蜜桃一脚踢在她脚踝，连人带茶的飞了出去：“啊呀。” 核桃站位不错，不着痕迹的将茶杯捞起来，轻舒了一口气：“小姐，这示范用不着这么好的茶杯，打碎一个可赔大了，奴婢去拿点粗杯子来。” 327第327章避暑的日子 大泽武风盛行，但凡有点权利有点钱财，或者还有点路子的主子身边都有几个会武的丫鬟长随。 侯府这样就属于什么都没有的，连看家护院都是三脚猫功夫，也就能骗一骗郁姨娘和安乐侯这样没见识的。 四个桃是十六变着法子送过来的，那身手其实也不弱。 像夜秋澜这样二等丫鬟四个都有不俗的武功配备，还真是奢侈到了一定境界。 夜秋澜额首，同意了核桃的说法，粗杯子是下人用的，一般不值几个钱，碎了就碎了。 陈大妹好悬的扶着高脚茶几才没有摔下去，梨花带雨，瞧着随时都能哭出来的样子：“你干嘛……” 蜜桃眼皮子都不抬一下：“你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丫鬟，主子们高兴使绊子，你只有谢恩的份儿，敢回嘴？还敢哭？你有几个脑袋被拉出去砍的？” 陈大妹哑然，她倒是想反驳自己不是丫鬟来着，可是一想到现在这种情况，她是要伪装丫鬟的，刚才还夸了海口要认真做丫鬟的活儿…… 委屈的站了起来，用粗杯子重新倒了茶，陈大妹小心翼翼的向蜜桃走了过去，因为顾虑甚多，速度慢得可怜，短短几步路好久都没走完。 蜜桃咻的一下站了起来，吓得陈大妹一个后退，杯中的茶水都洒了出来，湿了一手和袖口。 “你这是生孩子啊，慢成这样怎么完成主子吩咐的任务？等你做好事，黄花菜都凉了。”蜜桃劈头盖脸就是一顿：“做丫鬟的可以不聪明伶俐，至少要干净利落，不然主子要你来做什么？” 陈大妹怕蜜桃又给她使绊子，所以顾虑重重，这一下倒是惊吓得不轻。 眼看陈大妹泪水就要脱框，陈二妹赶紧替换了下来，吸取姐姐的教训，手脚倒是稳了一些。 可就算她有防备，蜜桃出手她也躲不过去，步了陈大妹的后尘，挨了好一通骂。 陈二妹因为有心理准备，比陈大妹更加扛得住，咬牙坚持了好几次，就没有一次成功将茶送到蜜桃手中的。 夜秋澜和其他人较有兴趣的看着蜜桃挑刺，其实学习规矩的时候，就是这样不断被挑刺的，陈家姐妹的心态明显不对。 她们就没想过真的要做下人，所以态度软不下来，端着架子肯定怎么都做不好。 陈家姐妹被虐得多了，终于忍不住看向了夜秋澜：“妹妹若是没心带我们去，直接说就是，何必这么磋磨我们？” 这称呼倒是变得很快呢！ 陈二妹也眼泪汪汪：“是啊，妹妹太不地道了，好歹我们也是侯府的客人。” 夜秋澜轻笑一声：“哟，现在又把自己当客人了？那你们到底是要以丫鬟的身份跟我去？还是乖乖在侯府当客人？” 说到一半，夜秋澜面色冷了一下来：“一个端茶的事情都做不好，你们还当什么丫鬟，要不你去大街上问问，谁家当丫鬟不是这么过来的？你以为是蜜桃在刻意为难你们么？也不打听打听，到时候去行宫的都是些什么人？” “你们这样子带出去，我还没脸呢！到时候别人只会说我安乐侯府不会教人，我这嫡小姐也没教养，你们打着坏我名声的主意到底安的什么心？” 蜜桃站了起来，眼神凌厉：“奴婢这手段可是温柔的了，谁家学规矩不是藤条戒尺准备好的？一个不好就往身上招呼，真以为那么容易么？” “皇家主子岂是那么好伺候的？一个不好就被拉出去打板子，还敢哭更是犯了忌讳，直接要命都是可以的。你们这样去，自己的命能不能保住老奴不知道，可别害了我们家小姐。”董嬷嬷冷声说道。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被磋磨得不轻，陈家姐妹一听，突然有点不敢哭了，连哭都能要命？这都是些什么人？ “如果觉得我们在危言耸听，可以自己去问，总不能所有人都是我收买来忽悠你们的吧！”夜秋澜轻笑，虽然有点夸张，可大家说的事实。 女人之间的斗争很恐怖，一个不注意做丫鬟的就成了牺牲品，还死得不明不白。 遇上好一点的主子还能有身后事和赔偿，若是遇上差的就自认倒霉，暴尸荒野，被动物分食到死无全尸也没人记得。 陈家姐妹自然是哭着回去的，给陈家的人将事情一说，一个个皱起了眉头，却想不出别的办法来。 随后真的花银子打听了几家教规矩的，或者经历过训练的人，发现夜秋澜等人竟然丝毫没有说错才讪讪的作罢。 夜秋澜没当回事儿，不过是闲时的调剂品，那姐妹俩可是自己送上门来的。 其实以夜秋澜的身份，暂时还没人敢明着给她难堪，尤其是传言十六对她宠爱有佳，有眼睛的都在观望情况。 第二日一大早，夜秋澜虽然没有懒觉睡了，可也没有起得太早。 一大批人整装出发不可能太快的，主要还是宫内的一批人，其他人只要出示身份就可以悄无声息的汇入大部队了，上面的还没空来细细管每个人的行动。 而都是有身份的人，组织管理的太监和侍卫长不会太过严格的要求，只要不惹事，其他都可以随意。 太后娘娘暂时也顾不上她，夜秋澜坠在后面，甚至单独去行宫都成，又不会耽搁谁的事情…… 临出门，夜秋澜见到了安乐侯，居然还给了她五百两银子用作打点。 老夫人依旧没有出面，只是让金嬷嬷传了几句话，大概意思就是让她好好伺候太后。 然后就是夜旭然，夜秋澜嘴角一勾：“弟弟在家可是要好好复习，你考试的时候二姐怕是回不来，好好考，争取一口气让侯府再出个少年举人。” 夜旭然撇了撇嘴，却不敢当众给夜秋澜脸色看，神情臭臭的：“那是当然，二姐就别瞎操心了。” 不过是比他大几个月，整天端着一副姐姐的样子恶心谁？夜旭然很是不服。 尤其夜旭然才刚被郁姨娘和夜姿纤洗脑没两天，对夜秋澜正是最恨的时候。 夜秋澜自然不会计较，直接将人无视了过去，领着阿木和念夏上了马车。 328第328章纯粹当有趣好玩 夜旭然敏感的发现夜秋澜根本没把他当回事儿，气得直跺脚。 他是侯府唯一的儿子，夜秋澜将来是要嫁的，凭什么无视他？小孩子的傲娇性格当真显露无疑。 可惜，别人的傲娇是可爱单纯，他的这性格却带着阴狠。 夜秋澜感觉马车已经走了很远，这才低头点了点手中银票：“对外人永远大方，上次五姨娘死去，给那府医的封口费就有五百两呢！” 足够那府医赚好几年了，难怪笑得那么开心。 念夏轻轻一笑：“能有得给也不错，以前小姐出门，可什么都没有呢！” 夜秋澜点了点头：“说的也是，不都是这德性么？有五百两打打牙祭也不错。” 醉仙楼这种地方自然不能去的，其他地方也可以开销许久。 夜秋澜到了宫门前，最先的队伍已经开拨了，最后面还在等着，夜秋澜让阿木赶着马车悄悄站在一起，闲了大约半个时辰才动。 皇帝太后这么明目张胆的出行，一路的大街上是安静的，行人全部禁制通行。 两边的店铺虽然开着，却没人敢明目张胆的围观，只有偶尔探头瞄两眼。 夜秋澜从窗帘缝隙能看到二楼的窗户大多是半掩着的，有不少的眼睛在往下看，显然充满了好奇和敬畏。 很快，队伍所有人出了城门，街道才解禁，重新恢复热闹，八卦和话题一直围绕着皇帝一行。 从京城到避暑行宫需要三个时辰，可这么多人行动，速度更慢一些，估计需要四个多时辰，中午自然是自个儿在路上对付了，就休息了半个时辰的样子。 幸好夜秋澜早有所准备，马车上带了不少糕点，还有小炉子温着王小大做的银耳羹。 夜秋澜对燕窝无感，尤其是跟白夜学医之后，她几乎都不吃燕窝的。 一想到那是动物口水，功能效果其实没传闻的那么夸张，夜秋澜就没了食欲。 除非血燕窝之类的特殊品种，其实燕窝的功效都被严重夸大了，根本没那么神。 指不定还不如她一盅银耳羹呢！ 念夏让赶车的阿木进来，拿碗分了正要填肚子，车厢就被人叩了叩。 撩起车帘子一看，是太后身边的悠然。 “夜小姐，太后让奴婢来叫你呢！”悠然福了福身，态度挺恭敬的。 曾经见过，悠然以为是太后的恩典，完全没有想过这位会成为青濡王的侧妃，幸好她没有门缝看人低。 夜秋澜诧异了一下，随即将手里的碗交给念夏：“你们吃，不用给我留了，反正晚饭之前一定会到行宫的。” 跟着悠然来到前面，夜秋澜这才发现皇宫出来的主子都有热腾腾的饭吃，最前面垒了简易的灶，起了锅的，闲适得像郊游。 当然，到行宫去避暑，本身也是皇帝给自己放假啊，虽然政事照样处理，确实像郊游。 天大地大，不如吃饭大，皇帝的伙食虽然简单了些，可也相当不错了。 至少也是八个菜，周围还有随行的嫔妃陪着。 一个拼起来的长桌，皇帝自然在上首，身边有太后段贵妃，德妃，其他嫔妃等等，倒是挺热闹的。 “小澜儿来了？快点，哀家还给你占了个座，赶紧去吃饭。”太后一开口，夜秋澜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嫉妒羡慕恨自然不在话下。 顺着太后的手一指，夜秋澜瞧见了旁边的长桌，全是王爷王妃，还有世子等等…… “太后娘娘说笑了，澜儿哪敢劳你帮忙占位啊，这是要让澜儿不能好好吃饭么？”夜秋澜看见众王，眼皮子跳了跳，她想要回去吃自己的银耳羹可以么？ 太后呵呵一笑：“嘴皮子贫，还不快去，就等你了。” “是，太后，澜儿遵命。”夜秋澜俏皮的说着，将太后逗笑了才小跑过去坐上唯一的空位。 不好意思的冲大家笑笑，夜秋澜哪敢劳驾这些人等她？ 眼神随意一扫，却惊奇的发现十四皇子也在，那脸色红润了一点，似乎没那么“柔弱”了。 才想起十四也是有地盘要巡视的，皇上怎么就没考虑十四的身子骨了？ 长途跋涉，这折腾得起吗？ 太后是真乐，知道夜秋澜在给她耍宝呢！ 皇帝见太后的心情不错了，立刻也觉得开心：“母后，这以前怎么没瞧出来是个猴子？” “可不是吗？这算是被放出来了，高兴着呢，还是只特别能吃的皮猴子，待会儿饭有多就多给瑾侧妃一碗。”太后这是红果果的维护了，看得一众嫔妃嫉妒不已。 亏得夜秋澜是被赐给皇子的，若是在后宫，那还有她们什么事儿？ “可不是吗？能吃是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可不能饿着。”段贵妃也帮腔，越看夜秋澜越喜欢。 虽然段贵妃和夜秋澜还没有单独相处过，可儿子喜欢得不行，她自然要维护。 太后是知道夜秋澜的食量，所以生怕她吃不饱。 而段贵妃则是更清楚一点，夜秋澜在太后面前多少还有点掩饰，毕竟真实的胃口未免也太有点惊世骇俗。 “连爱妃也这么说？”皇帝忍不住笑了：“难不成朕还能让一个小姑娘吃不饱了？传朕口谕，待会儿瑾侧妃就尽管添，吃饱为止。” 夜秋澜大囧，脸色微醺，忍不住扶额，虽然这种形象让她在外人面前不至于吃太大的亏，可到底有点丢人好么？ 就算皇帝这么发话了，她若真敢放开了吃，估计不用第二天，下一个时辰整个京城都该知道她是个地道的饭桶吃货。 而且，肯定会接到不少异样眼光，那不是她想要的。 “臣女谢皇上恩典，贵妃娘娘也打趣澜儿，澜儿只是最近胃口好一点，这吃货的名声真要传出去，澜儿怕是要食不下咽了。”夜秋澜大大方方的承认，反而让人觉得那不会是贬义词。 以后就算有人再提及，只怕也不会是讽刺了，当然，刻意的除外。 夜秋澜觉得自己快醉了，看来吃货这个名头又要跟她一辈子了，皇帝纯粹当有趣好玩。 329第329章惊险万分的时刻 事已至此也改不了了，只能安慰自己，吃货总比其他名声来得好听。 貌似在很多长辈眼里，能吃是福。 夜秋澜讪讪的回头，顿时收获了一桌子人复杂的眼光，好多都兴趣盎然。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然后也不纠结了，说穿了正好光明正大的吃。 好歹吃货看起来比较蠢一点，没那么大的威胁。 这一点，夜秋澜前世是验证过的，就连警惕心那么强的岳王都能放下戒心，何况是其他？ 好在皇帝也知道女儿家脸皮薄，调侃了两句也就放过了，让夜秋澜暗自松了一口气，其他人多少有点顾忌，就不拿此事来说。 动筷子的时候，夜秋澜才发现这一桌都是王爷王妃，还有侧妃的，但是独独没有席乃音和霍思雨。 缺了这两只添堵的自然爽，若是再没有岳王那稍显灼热的眼光，夜秋澜会觉得更加美好。 夜秋澜不知道，现在常乃音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她以前没有随行去过行宫，哪怕有常太师的关系，每年总有点事情耽搁了，总想到以后有的是机会也不急。 所以，常乃音没有什么经验，当皇后派人来叫她去吃饭的时候，她想着十六不在，一个人过去有些不好，就矜持了一下说身体稍微有点不舒服，自己在马车上吃就行了。 结果太后转身就叫了夜秋澜过来，常乃音听到夜秋澜在外逗趣，连皇帝都表示了关注，顿时揉碎了帕子，千金难买早知道，若一开始料到是这情况，她肯定不会拒绝的。 只能说，常乃音太自以为是了点，在这种情况下玩矜持？吃亏了也怪不了谁。 夜秋澜可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只觉得其他人看好戏的戏谑眼神太过明显，让她有点莫名其妙。 “瑾侧妃胃口好可有什么好的法子？最近总觉得胃口不佳，热得慌啊！”岳王身边的徐诗雅眨巴了一下眼睛，提起了话题。 闻言，其他地方的女眷也竖起了耳朵，很多人都想知道的，可大部分小姐的食量跟猫一样，从小到大都这么养的。 当然，不少人也觉得不屑，只不过最近天气热，原本的那点食量都更少了，自然也想知道夜秋澜有没有什么秘方？ 夜秋澜抬头看了一眼徐诗雅，似乎没有恶意，反而有一丝奇怪的讨好：“徐侧妃说笑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胃口就这么好的，估计是个人体质吧！” 大部分小姐的胃都是从小用规矩养小的，生怕长胖了。 大泽皇朝可是以瘦为美的，当然，也不是非得要瘦成竹竿。 徐诗雅是觉得夜秋澜踩了霍思雨一脚是帮她了，没见现在都还不敢直接出现在很多人面前么？ 至于夜秋澜和岳王之间，她感觉是有点微妙，可到底没捋清楚，所以有接近打听的意思。 对于徐思雅，夜秋澜了解不是很深，前世落选之人，后来好像是外嫁了，自然没什么印象。 户部侍郎的嫡女，在没有得到内部消息的时候也不知道怎么想的？ 话题聊开了，大家也开始说起话来，不再围绕着夜秋澜这里。 对此，夜秋澜松了一口气，安心的吃着东西。 别人点名了她才开口，不点名她没空参合。 最终，夜秋澜也只不过是比别人多要了一碗而已，那碗多袖珍啊，也没有比得上男人的食量，这让关注的人都有些失望，这也没多离谱嘛！ 原本以为大家会这么顺顺利利的到达行宫，谁知道在重新启程的一刹那，一匹马突然在人群堆里疯狂乱窜，引起一阵骚动和混乱。 夜秋澜正扶着太后往回走，贵妃和皇帝就在旁边不远，有男声女声尖叫起来，还惊了一下。 皇帝皱眉：“吵吵嚷嚷的，发生了什么事？” 林全这太监总管赶紧让人了解情况，刚刚得到答案，只见非常骚乱那个方向的人群纷纷散开，面带惊恐，仿佛在躲避什么可怕的事情。 还没回神过来，就看到一匹眼睛红了的枣红色马横冲直撞的过来，一路上的人都惊慌的躲开了。 一眨眼的功夫，惊马的前面就只剩下皇帝，眼看就要撞过去。 一开始被人群遮挡了视线，所以皇帝都没反应过来，能回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惊马已经近在眼前。 不仅如此，连旁边的太后和贵妃都一样会被波及，一旦撞上，后果不堪设想。 旁人看清楚马匹所对准的人，纷纷惊了，好像就那么晕过去。 “护驾……” “保护皇上太后。” 一阵忙乱，反而比先前更乱七八糟。 相反，夜秋澜看皇帝倒是最镇定的。 夜秋澜立刻挡在了太后面前，对于皇帝，她是鞭长莫及，中间隔了太后贵妃，还有一定距离，她若是不管太后贵妃，直接去挡皇帝面前，事后肯定会被置喙利益熏心。 奔着皇帝去，却不管太后和贵妃。 一个是长辈，一个是她未来婆婆，未免也太过不孝了。 所以，夜秋澜没有管那么多。 而且，在她行动的时候，段贵妃也动了，直接扑在了皇帝身上，用背去挡马可能会来的攻击。 就在那千钧一发的时刻，旁边冲出来一个人影，咻的飘到了马背上，抓紧了缰绳大力一扯。 惊马嘶鸣了一声，在高速中硬生生的改变了方向，身子和马蹄擦着段贵妃的衣襟而过，掠起衣袂飘飞，尘土飞扬，惊险万分。 “呵……” 惊马一改变方向，面前就多了缓和之地，马背上的人爆喝一声，一掌打在马背上，惊马哀鸣一声，翻倒在地，颤抖了两下就没了呼吸。 同时，马背上的人跳了下来，冲皇帝一跪：“父皇，你没事儿吧！” 夜秋澜眼睛一眯，打马的居然是岳王。 段贵妃原本已经闭着眼睛等悲剧和痛感降临了，反而没有听到岳王的话。 皇帝心一暖，抱着贵妃细声说道：“珊儿，没事了。” 段贵妃眼皮子抖了抖，睁开眼睛的刹那还能看见里面盛满的惊慌，扭头看了看，吞了吞口水才讪讪的道：“皇上，臣妾没注意到。” 330第330章第三三〇章需要学习的好多 皇帝拍了拍段贵妃的背脊，安慰的说道：“朕知道，现在没事儿了，不用怕。” 夜秋澜还维持着那个护着太后的姿势，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贵妃，突然间觉得，她需要学习的真的好多。 难怪前世霍思雨说她不懂得撒娇，看看贵妃，她真的差了不止十万八千里。 女人恰到好处的刚强和柔弱，是能融化男人的心。 段贵妃刚才以身挡马的勇气，能够让皇帝无限感动，事后只字不提。 事情处理好了，还能表现出心里的惊惧和恐慌，立刻就将皇帝心软，晾着大功臣在一边，只顾温柔细语的安慰她，如此将自己“放在心里”的女人，好似自己的命比她的还重要，让皇帝怎能不爱？ “有皇上在，臣妾不怕。”段贵妃眼中掠过心有余悸，站了起来，掩饰的理了理衣服，站到了旁边，似乎刚才的惊天一扑不足以挂齿。 如此撒娇到最高境界，无声的将皇帝感情刺激到最高，夜秋澜一个激灵，感觉还是姜老的辣啊！ 这短短两三句话的功夫，真正看透了其中互动的没几个，真以为段贵妃的宠爱是天上掉下来的么？当皇帝的有几个能做到如此长情？ 就是不少随行的妃子也只是嫉妒的看到了段贵妃的一次救驾行为，对于其中的关键和隐藏含义不是那么透彻的。 夜秋澜终于发现了段贵妃的深不可测，不管她刚才是真心实意，还是身在高位的不由己，可尺寸拿捏得太好了，进退有度，轻重适宜。 人类，能够克服惊恐的勇气才是最心颤的。 原本皇帝还没太深的想法，此刻也被贵妃的举动给烙印了。 退一万步说，她刚才真的出事了，所有的好处也留给了自己的儿子，她也不算亏的。 何况，皇帝身边有暗卫，还有其他护卫，马匹虽然重要，可危急时刻还是会直接出手击杀。 刚才若不是岳王出手，暗卫其实已经动在了半路上。 连夜秋澜都能想到的事情，在皇宫浸淫这么多年的段贵妃不可能猜不到，也就是说，刚才情况虽然危机，可皇帝九成九不会出事的。 看似救驾的行为，扑在皇帝怀里反而是最安全的。 至于段贵妃究竟是哪一条，只有她自己最清楚。 “澜丫头，好了，不用挡在哀家前面了。”太后的声音从夜秋澜身后响起，惊醒了她的沉思，同时也将其他人的眼光吸引了过来，这才看到夜秋澜还护着了太后。 皇帝眼神暖暖的看了夜秋澜一眼，这才瞧向了跪了一地的臣子儿子：“刚才都怎么回事？” 林全跪过来说道：“皇上，那匹马不知道怎么的就惊了，到处乱撞人，不少宫女太监都有受伤，还有白相有擦伤。” “白相伤着了？严不严重？”皇帝也没有仔细问，悄无声息的转移了一点话题。 “回皇上，老臣只是轻伤，不碍事的。”白丞相在远处开口，看样子是并无大碍。 皇帝额首：“其他人呢？有没有受伤的？” 林全低头：“有几家女眷有摔倒擦伤，其他并没有了。” 林全的能力果然强悍，就刚才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他连伤情都给统计好了。当然，从侧面也体现了他手下的太监会做事。 皇帝轻松了一口气：“众卿平身吧！既然没什么事情就出发，受伤的都赐一些膏药，擦擦就好了，大泽的儿郎，不是什么磕碰不得的。” “谢皇上恩典。” “皇上万岁。” 这次的人群里有两种不同的声音，得了关心赏赐的自然要谢恩典。 皇帝对岳王点了点头：“十二做得好，这马不会做事，拖回行宫去，晚上宰了炖马肉，大家受惊了，都尝一尝。” 一场风波就这么揭开了过去，看皇帝不提，众人再疑惑也只能放在心里。 好好的，马匹怎么会惊了？还是在人群中惊的？明显感觉不是意外啊！ 可现在不是调查的时候，而且，皇帝也没有说就此放过。 夜秋澜扶着太后上了车辇，正准备回自己的马车，太后就发话了：“澜丫头也上来吧，陪哀家说说话。” “是，太后。”夜秋澜也不管身后各种羡慕嫉妒恨的眼光，提起裙子上了马车。 大部队再次出发，原本和谐欢快的气氛稍微有点怪异。 这次看似意外的惊马事件，得到好处的竟然是段贵妃和夜秋澜，就算及时拉住马匹的岳王都只能排第三。 细论起来，青濡王不在这里也揽了好处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青濡王应该不至于自导了一出好戏，还让自己人演吧，当时岳王的手脚稍微慢一点，那段贵妃的情况就危险了。 真要被马蹄踢到，以段贵妃养尊处优的身子骨，只怕凶多吉少。 不管众人是怎么想的，一众人在天黑之前终于到了行宫。 红墙绿瓦，斗拱交错，雕梁画栋，精雕细刻的巍峨行宫宫殿矗立在落日的晚霞中，显得极为宏伟壮观，富丽堂皇，美轮美奂。 夜秋澜扶着太后进了预备的院子，自己的房间被安排在了隔壁院落。 这次来避暑的人可不少，哪怕是太后都不能单独一个院子，何况是其他。 夜秋澜所在的这个院子，几乎囊括了所有未来的王妃和侧妃，居然安排住在一起，这管理的人是有多居心不良啊？真是要热闹了。 夜秋澜回来的时候，阿木和念夏已经在收拾带来的行李。 屋内被屏风划分了内外，准备了两张床，都还算比较大。 显然外面那张床是准备给主子带来的人歇息的，睡两个人没问题。 “小姐，你坐，这屋子原本就被收拾好了，就是我们打来的东西整理一下便成。”念夏将衣服放好，嘟嚷着说了两句。 夜秋澜刚坐下就有人到访了，让她眼睛一亮。 “蓉蓉也来了么？”夜秋澜看着白思涵和易蓉蓉，轻轻一笑。 “我本来就在名单上，你也太不关心我了吧！”易蓉蓉笑了一声，打趣的说道。 夜秋澜扶额：“你知道我家那情况，乱糟糟的，根本就没注意名单上有哪些人。” 易蓉蓉同情的看夜秋澜一眼：“你也是糟心事儿挺多的。” 331第331章不能太炫耀显摆 白思涵叹了一口气：“听说你家死了一个姨娘，却招惹了一家子极品？” 夜秋澜无奈的一笑：“可不是？” 夜秋澜并没有避讳，相对来说，白思涵和易蓉蓉跟她的感情还深厚一点，侯府那点子事情其实也没有什么好隐瞒的，真想知道的一打听也错不了。 侯府的脸早就丢尽了，夜秋澜也没想过要维护。 虽然说家丑不外传，可侯府对她来说，未必算得上家。 所以，夜秋澜吐槽起来也不含糊，听得白思涵和易蓉蓉一愣一愣的。 “不会吧，原来还可以这么不要脸？”易蓉蓉吃惊，觉得很不可思议。 白思涵咋舌了一下：“这么说，安乐侯当初都是怎么跟五姨娘瞧上眼的？尽招极品么？” 夜秋澜叹了一声：“谁知道呢？不是一家人，一进一个门吧！”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像花姨娘这样的也不会闹事，自然不会拿来说。 正聊着，天已经黑了下去，虽然晚了一点，可太监宫女们有条不絮的派饭。 有三个太监提了食盒过来，为首的那位说道：“皇上有口谕，今儿个大家都累了，就各自在屋里用膳，正好白小姐和易小姐在这边，奴才们就将饭食提了过来，不知道白小姐和易小姐是否要回屋用？” 白思涵和易蓉蓉对视一眼，达成了共识。 “都放桌上吧，就在这里用了，劳你们多跑了一趟。”白思涵开口说道。 肯定是去住的地方看过，才知道在这里。 “白小姐说笑了，这是奴才们该做的。”那太监招呼着小伙伴将菜放旁边的大圆桌上。 临走，易蓉蓉给了三个鼓鼓的荷包：“连她们俩的份儿一起赏了，可别埋怨两位小姐小气啊！” 领头的太监连道不敢，这才领着小伙伴出门，暂时没有走远，因为要收拾碗筷回去。 见周围没人后，三个太监对视一笑，打开荷包一看，均有一个大大的十两银锭。 这一份，可是其他人走三家都比不上的，总的来说还算赚了。 刚才一直在说话的太监掂了掂银锭：“都说易家富裕，易小姐出手更是大方，还真是没错。” “这次，咱们俩是跟着公公沾光了，白小姐单独打赏，岂能有这么多？”其中一个太监笑迷了眼。 他们是行宫本来留存的太监，平日里无聊又无事，整天清冷得很，也没有什么油水可捞，一年到头就盼着皇帝来行宫避暑这两个月了。 若是有事皇帝还不来，那真是一年到头都没有油水，那点俸银哪里够看？ 夜秋澜一直在注意那个说话的太监，有点面熟，上辈子应该是见过的才对。 “你倒是大方，看那荷包，哪怕怎么也有十两吧！”白思涵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若是单独打赏，三个人加起来都不一定有十两，这相当于每个太监都得了三人份的赏钱。 易蓉蓉不以为然：“几两银子的事情，计较那么多作甚？” 夜秋澜摇了摇头：“那是几十两。”易家真这么壕？ “知道你们家有钱，可现在非常时期，皇子夺嫡没有太明朗，你不要太过显眼，免得那些需要钱啊权的都盯上你们了。”白思涵是真当朋友才会这么说，否则她提都不会提。 易蓉蓉惊讶，然后看了看夜秋澜，见她也点了点头才突升一丝危机感。 “并没有说你家银子多就得多打赏，有些人会觉得你是在炫耀，或者说破坏规矩。尽管你的改变会被人说一阵，可时间一长就好了，跟大家打赏的都一样，或者只多一点点，这其实不算差。”夜秋澜也语重心长的说道。 “那些人只不过心里不平衡罢了，因为你以前都打赏挺多的，把胃口给养叼了。”白思涵补充了一句。 她以前跟易蓉蓉不熟，倒是经常听到别人说易蓉蓉显摆，打赏那么多银子，让她们都不好做。 易蓉蓉若有所思，突然觉得自己真是过于大方。 “若是钱真的太多花不出去，不如送我们帮你花？我什么都不嫌弃，就是嫌弃没钱花。”夜秋澜调侃的说道。 笑闹着，三女坐到了大桌子边，看桌上摆满了菜，可大多是三份同样的。 每个人的标准是四菜一汤。 夜秋澜的那份多了一个菜，估计跟身份有关。 将那份多出来的，只有一份的菜放中间，夜秋澜笑了一下：“这红辣椒如此多的，该不会就是马肉吧！” 显然那一匹马不能分给太多的人，皇子，王妃，位高的大臣等等能得一份就不错了。 夜秋澜是侧妃，还护太后有功，这多出来的一份马肉份量还不少。 易蓉蓉看了一眼：“我什么肉都吃过，还真没有吃过马肉。” 白思涵摇了摇头：“我也没有，平白无故的，谁家会杀马来吃？” 马匹是贵重的东西，若非真的遇上意外，一般不会只为了吃马肉就杀马的。 “那正好，大家都尝尝吧！”夜秋澜挑眉，她前世在外倒是吃过的。 因为路上有那么一出，众人到了行宫更加其乐融融，再有想法的人都不敢随便蹦跶。 而另外一边，十六和阿金已经到了乌州地界。 没错，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应付检查的那些事儿，十六清楚得很，虽然出城带了那么多人，可前几天一直在不停赶路。 为了迷惑别人，十六带着阿金脱离了大部队，饶了一个小圈冲向了乌州。 分给十六的巡查府郡可不少，乌州只是其中不起眼的一个，唯一出名的就是几年前的贪污案。 所以，不少人都在关注十六的去向，却绝对想不到他直奔乌州。 其他东西带得不多，十六就背上了夜秋澜给予的那个包裹。 “主子，前面就是乌州了，不如歇一会儿？马也要歇脚。”阿金指了指前面分叉的两条道。 “嗯，先休息。” 十六下了马，看了一眼两条路：“都是通往哪里的？” “一条通往乌州城，一条河边码头。”阿金万事通的回道。 “本王记得，那粮仓为了方便运输，是修建在离码头更近的方向。” 332第332章大材小用的目的 十六拍了拍马背，让马儿自顾自的去吃路边草。 “是的主子，就在通往码头那条路上，一座地势相对比较高的山谷里。”阿金显然是摸清楚了情况的。 “那待会儿直接去粮仓看看。”十六提着包裹，坐到了一遍。 这阵子赶路真是非常快的，日夜星辰，除了给马匹休息的时间，人几乎没休息。 原本骑马也要走半个月的路，被两人生生压缩在了五天，亏得两匹马都是千里之驹，否则根本不可能。 阿金正在掏包裹里的干粮，结果就看见十六捧着夜秋澜给的盒子发呆，忍不住无奈：“主子，这几天你都没有吃过，夜小姐亲手给做的，天气这么热，再放下去就坏了。” “坏掉了可就浪费了夜小姐一番心意和辛苦啊！” 得，以前是厌食症不想吃，这会儿是舍不得吃，阿金算是看出来了。 所以，谁说阿金木讷到有点傻的？都出来，保证不打死。 十六给了阿金一个白眼，却知道阿金说得对，便打开了盒子，揭开了油纸，第无数次看着里面那密密麻麻的糕点。 这一次，十六终于捻了一块吃了，果然已经不够新鲜，便有些心疼的一口一口吃着，心下已经在想着夜秋澜都在干什么？ 见状，阿金松了一口气，留着都做什么？坏掉了更心疼好么？ 最重要的是，连日来的赶路让人吃不消，十六进食却很少，所以，这盒子点心简直就是救命的东西。 阿金担心得不行，恨不得夜秋澜天天做食物送过来，味道什么的不重要，只要自家主子啃吃。 有情饮水饱嘛，他倒是想尝尝夜秋澜的手艺，可提都不敢提。 等马休息好，已经不早了，十六不知不觉就吃掉一半，终于觉得肚子有了饱腹感。 两人重新上路，直奔粮仓所在地，却没有惊动任何人。 粮仓所在地，肯定有军队守护的，这里驻扎着一支五百人编制的兵。 远远的下了马，十六和阿金趁着夜色上了山，从上而下看着山谷里的兵营和大大的几座粮仓，在夜色下像是萤火虫的光，以及高耸的黑影。 “记住，别惊动任何人，你左边，我右边，看看粮仓里的情况就回来这里汇合。”十六低声说道。 “是，主子。”阿金将面纱蒙上。 两人皆是一身黑色的夜行衣，犹如幽灵一般的闪进了山谷，躲开守卫兵懒懒的巡逻，很快就将十座粮仓看了个遍。 一前一后的回到山顶，两人都没有说话，一路往下奔到马匹旁才松了一口气。 拉下面纱，十六脸色很不好看，虽然不必问都知道情况，可还是想要确认一下：“你那边情况如何？” 阿金叹了一声：“什么都没有，属下查看的五座粮仓，只有其中两座的仓底铺了薄薄的一层，鞋底都淹不过，其他三座都空得很干净。” 十六冷笑：“果然如此，空空如也。” 夜秋澜提起的时候，十六是信的，但是总觉得应该还能剩一点，不至于搬空。 现在才知道，他小瞧了这些人的胆子。 “主子，现在怎么办？”阿金也觉得自己长见识了。 “购买粮食，可需要一大笔钱。”十六皱起了眉头：“休息一下，明天我们进城。” 十六和阿金自然是乔装了暗访的，手下有易容的高手，自然学了几招。 别的不说，应付没见过十六的人绰绰有余。 因为太后在休息，夜秋澜就跟白思涵和易蓉蓉聊天吃饭，很晚了才分开。 正要上床休息，阿木拿着一个竹筒走了进来：“小姐，王爷来信了。” 夜秋澜有些诧异，心下其实也挺在意的，这一走就是好几天过去了。 “怎么来的？”夜秋澜拿过竹筒，这种重量和大小，完全不是鸽子能承担的啊！ 阿木指了指窗外，夜秋澜扭头一看，发现最茂密的那棵树上，站着一只体型不算太大的黑色鹰。 “王爷还真是挺奢侈的啊！”夜秋澜轻笑，竟然用鹰传信？岂不是很大材小用？ 将竹筒里的信倒出来，却发现是不同的两封，一封是十六写的，一封则是来自阿金。 看完之后，夜秋澜有些哭笑不得，难怪会用鹰来传信，原来别有目的，是想让她能亲手做点东西给带回去？ 这种要求自然是阿金上奏的，鹰的爪子承受力相当大，一点吃食的重量简直毛毛雨。 将阿金的纸条给了阿木，阿木扫眼后有些呆滞：“肯定是阿金自作主张，小姐现在根本不方便用厨房。” 夜秋澜轻笑一声：“厨房的事情还好解决。”只是她有些纳闷，真的她亲手做的，十六就吃了？没有厌食症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白夜说的方法真的对了症？ 阿木一怔：“怎么解决？” 夜秋澜看了看十六的信，语句言简意赅，一页纸也说了不少事情。 讲了他兵分两路，自己带着阿金偷偷暗访。 还讲了他们夜谈粮仓的情况，空空荡荡的，连夜秋澜都惊异，当真是狠啊！ “行宫也不拘束大家进出的，在不远处有个热闹的县城，要想借个厨房还不容易？”夜秋澜轻笑。 大家来行宫真是玩耍的，皇帝也不拘束大家，只不过离开了警戒范围，安全自己负责。 “这样？”阿木眨了眨眼，这才想起附近的确有个县城，如此行宫采买才方便：“既然如此，就劳累小姐了，王爷的厌食症真的很严重，若是在外办事，经常整日整夜的不进食，出门一趟，就会瘦一大圈，看得太后娘娘和贵妃娘娘都一阵心疼。” 咬了咬唇，阿木继续说道：“若是王爷肯吃小姐做的东西，还希望小姐能多多上心。” 夜秋澜抬头：“是吗？” 阿木突然跪在夜秋澜脚下：“小姐，王爷既然将奴婢送给了小姐，那奴婢就是小姐的人，王爷是小姐的夫君，奴婢才会如此说，只不过王爷当初到底是奴婢的救命恩人，奴婢做不到无视。” 夜秋澜诧异，虽然阿木说得有点乱，可她听明白了。 阿木这是在告诉她，现在帮王爷说话，不是不愿意做她的人，而是对恩人的一种报答。 333第333章荔城的早市 同时，王爷是夜秋澜未来的夫君，多多关心是应该的。 阿木这是替她考虑。 夜秋澜轻笑：“看你平日里挺木讷，没想到这说话也很舒服的嘛！起来吧，你放心，我没有多想。” “就像你说的，王爷以后会是我夫君，你忠于他，又承认了我，那就是一样的。我没有要你只能做我的人，完全无视王爷。” 阿木苦笑了一下，实在有些不理解夜秋澜的想法了，这到底是好还是坏？ 一般的人有了下人，都会完全希望是属于自己的，即便是夫妻也不例外。 夜秋澜对她要求这么低，这是还没有将她当成自己人啊！ 夜秋澜瞄了阿木一眼，似乎知道她的想法，摊开了干净的纸：“帮我磨墨吧！我要给王爷回信，你也不要想太多，你对我好，我自然把你当自己人，要说偏心，我家两个丫头天天将王爷的好挂在嘴边，我倒是怀疑两个丫头都是王爷的人了，这怎么算？” “既然我们俩都是你的主子，你忠心就成了，至于有一天我和王爷产生分歧，到时候再说，不必为了那还没有发生的事情影响平日里的生活，就算有，那毕竟是少数。” 闻言，阿木想着也对，看王爷和小姐的样子，产生分歧的时候能有多少次？现在什么都还没发生就担心这个，从而影响到生活简直就是愚不可及。 “是，奴婢明白了。”阿木勾了勾唇，有些想法的确是瞎操心。 夜秋澜点了点头，开始思索给十六说些什么，侯府里的事情说一点，有她对那几个学子的看法。 至于夜姿纤的打算，她准备的破坏自然无法解释，否则，前因后果得拉一大串。 今天惊马的事情提了提，顺便嘱咐十六好好吃东西。 洋洋洒洒也写满了两页，夜秋澜怔了怔，这么看来她也挺能唠嗑的。 将信装好，并没有马上送出去。 夜秋澜上床睡了一觉，天不见亮就起来了。 夜秋澜起得这么早，还让念夏和阿木惊了一下。 “念夏，帮我梳个简单的头，我跟阿木去附近的县城。”夜秋澜见两个丫头都醒了，立刻说道。 念夏也没有多问，立刻上前跟夜秋澜挽发。 等夜秋澜带着阿木出了行宫，这天依旧没亮。 这让守卫的队长一阵惊异。 夜秋澜随手给了那守卫队长一个荷包：“护卫的兄弟们都辛苦，这点银子拿去吃茶，我听说荔城的早市不错，想去看看，都热闹吗？” “小姐慢走，的确是很热闹的，可以随便逛逛，早市在南城。”守卫队长嘴角抽了抽，低头说道，却也将荷包收了。 这队守卫的人是行宫原本就驻扎的军队，平日里也没有油水，对荔城了解也挺多的。 不过，他没有想到会有人这么早就去逛城，天都还没亮呢！这位小姐真积极。 “小姐若是需要，属下让人带你过去。”守卫队长提议的说道。 他们是这行宫的守卫，和跟随皇帝来的护卫分属两个不同的阵营，自然也有些井水不犯河水。 可是他们这地头蛇反而不如过来的强龙，自然在任务分配上是吃亏的。 一般来说，他们需要守夜班，遇见的主子进出也不多，要想有赏也非常难。 夜秋澜这是送银子给他们，队长自然尽心尽力。 “会不会太麻烦了？”夜秋澜想了想说道。 对于这些兵之间的争斗也很了解，所以夜秋澜这次出手比较大方，指不定在回京城之前她都会这个时间点出门，结个善缘是好的。 “不会，这一路过去有许多岔路，不熟悉城市的人很容易迷路，若是绕远了，这早市都散了。”队长咧了咧嘴，似乎想让自己表情柔和一点，可他绷得习惯了，这样一来显得更加诡异。 亏得夜秋澜前世还跟岳王行过军，自己一个人失散流浪的时候更是见过各种各样的人，不仅不会觉得恐怖，还会觉得有点可爱。 “那就麻烦了！”夜秋澜就是这意思，其实她对荔城很熟悉，前世来过好几次。 但是她现在不能表现出来，有人领路还能再给这队人一些银子。 光明正大的贿赂，只会方便自己未来一个月好出门，夜秋澜突然也有种自己在送钱，还得想方设法的感觉了。 荔城顾名思义，盛产荔枝。 这里甚至有规模很大的荔枝园，村子家家户户都有荔枝树，甚至有些上了年头的，结出来的荔枝特别甜。 那个叫狗二的兵将夜秋澜两人带到早市，又得了一个荷包，欢天喜地的跑了回去交给队长。 队长打开一看，又是十两，加上刚才的二十两，整队二十个人分，一人能得一两半，都抵得上他们大半个月的俸银了。 “这小姐真是大方啊！兄弟们有福了。”队长又咧了咧嘴。 “头儿，你笑起来特别难看，别吓着了人家小姐，我打听了，那是安乐侯府家的嫡小姐，青濡王的瑾侧妃。”狗二夸张的叫道。 队长表情一僵，一巴掌拍在狗儿的后脑勺：“废话那么多，赶紧站好，快换班了，到时候分银子去。” 其实夜秋澜是算着来的，知道这一队是二十人，所以得让人家够分啊！ 最近荔城的早市特备热闹，因为现在正好是荔枝成熟的季节。 到了大街上，一眼望去全是又红又大的荔枝。 不少商人开始采买，送到京城或者其他地方，闹哄哄的讨价还价声音比比皆是。 夜秋澜皱了皱眉：“找个酒楼吃饭，然后，借用一下小厨房。” 阿木怔了怔，这才知道夜秋澜出来做什么：“小姐，王爷在这里有产业，是一家客栈。” “啊？”夜秋澜错愕，随即笑了：“那岂不是更好？我们赶紧过去。” 这里离京城近，离行宫更近，在这弄一两家产业是很有用的。 只要没有特殊情况，皇帝每年都会来这避暑一两个月，这一年才十二个月的不是？ 夜秋澜跟着阿木走，倒是想起来了，岳王在这里也是有产业的，还是一家青楼，看来都知道这里的重要性。 334第334章不一样的料理 朝廷虽然有官不经商的条例，更加不说皇子了。 可谁家不是偷偷有产业的？连皇帝皇后都一样。 哪怕是皇后，还有铺子做嫁妆，难道这就不是产业？ 光是那点俸银肯定不够开销，为官者容易被诱惑走错路不是没有原因的。 皇子王爷为了夺嫡，肯定开销巨大，不弄点收入怎么成？ 现在是从七皇子算起，前面六个皇子只剩下两个，如今都在封地上呆着，没事儿不会回京，所以当初众皇子封王的场面都看不到人影。 当今皇帝的身体曾经受到过创伤，中间有好长一段时间没有孩子出生，不说皇子，就是连公主都没有。 所以，前面六位皇子和后面的皇子年龄差距有点大。 那两位在封地的王爷只要不自己作死，那也能安安稳稳的过一辈子。 前世若不是他们自己作死跳出来，夜秋澜连人都不一定认识。 那个位置的诱惑里太大了，没几个男人能扛得住。 一时之间想了很多，夜秋澜和阿木来到一家无涯客栈。 夜秋澜眼睛一眯：“这是王爷的产业？” 阿木点了点头：“是的，整个大泽皇朝的无涯客栈，如果不出意外被人占了名字，都是王爷的。” “……”夜秋澜心下有些惊涛骇浪。 这个无涯客栈，对她来说真是意义非凡。 甚至可以说是恩重如山。 前世她跟十二和其他人失散，一路流浪到某个地方，就是无涯客栈的人给了她一口饭吃，一直等到十二等人寻来。 后来她虽然报答了那家无涯客栈，可现在想来，如果那家无涯也是十六的，那前世的某些事情，很可能没她想的那么单纯和简单啊！ 神情一恍惚，人已经进了包间，阿木已经跟掌柜的对完了暗号，回神就看见夜秋澜正在出神：“小姐……小姐？” “哦？都谈好了？”夜秋澜将心情压了压，现在再想前世的事情，就算有古怪她也无法查证了，只能暂时放在心底。 这会儿，夜秋澜不是第一次愤然自己前世的“蠢”，什么事情都看表面，自欺欺人真是够了。 “谈好了，客栈后面有个小院子，是给王爷准备的，里面有小厨房，很干净，若是小姐想用，只管吩咐送些食材过去就成。”阿木有些奇怪，怎么自家小姐突然有点心不在焉的样子。 深吸了一口气，夜秋澜将心底的那抹复杂压下去，因为她想到，皇子之间的产业，只要不是特别隐蔽的那种，彼此都是心照不宣的，只不过通常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岳王也应该知道无涯客栈是十六的吧！ 难怪前世她每次说要照顾无涯客栈，要报答点什么，岳王说话都特别阴阳怪气的，总是不喜就算了，还会连续好几天给她脸色看。 她一直想不透就忽略了，现在想起来却有一点明悟。 “那好，你帮我拿一些材料过来就成了，不必太多。”夜秋澜去了小院子的小厨房，做吃食的时候，整个人的心情都是软的。 跟平时不太一样，当一锅白玉八宝粥做好一掀开，夜秋澜秀巧的鼻子一动，立刻发现了此次的粥不同寻常。 见夜秋澜愣住，阿木以为失败了，立刻安慰道：“小姐，要不要再做一次？” 夜秋澜轻笑一声：“阿木，你是面冷心不冷啊！粥已经做好了，比想象的还好，我只是意外，心情和态度，真的能影响食物的成品，以前还以为厨子说‘用心’，是忽悠人的一种理想状态。” 夜秋澜一开始的厨艺并不算好，应该说，刚刚能拿得出手而已。 因为她每天有很多的东西需要学习，练厨艺的机会不多。 然后母亲去世之后，基本就没碰过，自然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后来是跟白夜学了熬药炼药，练了武功之后对火候的理解更精准了，厨艺才提升上来。 特别是流浪的日子过后，夜秋澜对吃有更深刻的理解和执着。 只不过，她很少有机会出手，也从来不做给岳王吃。 说到底，她手艺再好也缺乏练习，比不上御厨的。 可这一锅白玉八宝粥，突然就感觉可以跟御厨媲美了，让夜秋澜有些意外。 拿了东西将一锅粥给盛了起来，夜秋澜尝了一口，眼睛不由得眯起，回忆起煮粥时的过程。 她一直以为前世的自己跟十六没什么交情，殊不知在她不知道的事情，十六竟然有帮助她。 心软软的，也暖暖的，连煮出来的粥都不一样了。 刚好装了四个陶瓷煲，将最大的那个密封好递给阿木：“将信绑上，把这个放盒子里固定了，最好能绑在鹰脚上，赶紧给王爷送去。” 阿木勾了勾嘴角：“小姐，奴婢省得，这些事情都做过。” “那就好，比我有经验更会做。”夜秋澜点头：“现在出发，什么时候能送到？” 阿木想了一下：“黑鹰在天上飞，速度又快，如果不出意外，指不定中午过后就能到。王爷现在行踪不固定，需要找人的话，最迟天黑之前就行了。” “那还不错，挺快的，一路上，无论发生事情，这装粥的东西都不可以离你的手，离你的视线，知道吗？”夜秋澜严肃的说道。 十六的信任，对她来说也是一种压力，夜秋澜必须要保证食物的干净，真是不省心。 阿木慎重的点了点头，就抱着陶瓷煲出了小厨房。 夜秋澜看了看剩下的材料，就做了些小点心，等阿木回来已经出锅了。 此时天色已经大亮，可时辰依旧尚早。 没有多逛，夜秋澜只是让阿木买了几斤上好的荔枝，就回了行宫。 进门的时候发现守门的已经换了一批，夜秋澜只是出示了牌子就让过了。 进出而已，这种事情不是次次都需要打赏，那得多少钱来撒啊？ 直接来到太后的院子，太后刚起床，正在梳洗。 而贵妃要起得早一些，已经在院子里站着了，似乎在等待太后梳洗完毕就进去请安。 见夜秋澜来得早，段贵妃笑逐颜开：“这么早就来了？” 335第335章不是都来得早 “澜儿第一次来行宫，有些兴奋，听说附近的荔城早市很热闹，就去逛了逛。”夜秋澜福了福身说道。 闻言，段贵妃是真诧异了，夜秋澜已经去过县城了？这是起得有多早？ “做甚那么早起来？像你这个年纪，应该是每天都睡不醒的感觉才对。”段贵妃意外不已，她是从这个年纪过来，有什么不知道？ 夜秋澜笑了一下：“去早市看了看，有很新鲜的荔枝，随即借了个小厨房，多做了一点白玉八宝粥，不知道贵妃娘娘喜不喜欢？” 说着，夜秋澜示意阿木将其中一个陶瓷煲端出来，看段贵妃没有拒绝，便打开来亲手给盛了小半碗。 段贵妃哭笑不得：“你那么早出去就是为了做粥？”这是什么想法？专门要来讨好她的？看起来也不像啊！ 不过，段贵妃是高兴的，她最喜欢喝各种粥，一大早的自然也不想吃得太过油腻。 吹了吹，尝了一口，段贵妃眼睛一亮：“你做的？” 夜秋澜轻笑的点了点头：“不知道合不合贵妃的胃口？” 段贵妃感觉一碗粥吃得唇齿留香，通体舒畅，让人食欲倍增：“真看不出来，澜儿的厨艺竟然这么好？” 这确实是意外的，一般的千金闺秀学琴棋书画女红，厨艺是不碰的。 有人全才，厨艺也未必能达到夜秋澜这种高度。 不是她偏心夸奖，这味道，就算比不上御厨，也不比御膳房的掌厨差。 要知道，御厨只负责皇帝，各宫的吃食负责人才是低一级的掌厨。 “偶尔，这一次比较意外，平日里都做不出这种味道，澜儿也不敢拿出手。”夜秋澜不是谦虚，实话实说。 她不确定自己是真的厨艺突破了？还是出现的偶然…… 段贵妃很快将那半碗给喝了，还让身边的大宫女给添一点：“可惜了，辰儿不在，没法尝尝你的手艺。” 夜秋澜浅笑着没有说话，这粥，本来就是给十六做的。 “贵妃娘娘不用担心，已经让鹰给王爷送去了，小姐特意给王爷做的。”阿木平日里不说话，一开口就直指红心。 连夜秋澜都没来得及阻止，等反应过来，阿木已经说完了：“阿木……不得多嘴。” 段贵妃怔了怔，随即有些了悟，心情顿时更加美好。 夜秋澜这么将十六放在心上，在段贵妃看来比对她讨好孝敬还让她开心：“阿木？辰儿身边的人？” “可不是嘛，王爷借给她的胆儿说话，贵妃娘娘不要听她的。”夜秋澜讪讪的，总觉得这事儿莫名有点羞涩。 “傻孩子，叫母妃。”段贵妃拉着夜秋澜的手拍了拍：“那么早就出去，难为你了，在外一切多加小心，行宫到县城虽然不远，但也有距离。” 夜秋澜浅笑，从善如流的说道：“是，母妃，澜儿记得的，阿木是王爷那边出来的，又不是善茬。” 段贵妃点了点头，不知不觉又用了大半碗，这才有了饱胀感。 结果，一大盅粥还剩一大半，女人的食量果然堪忧。 因为是夜秋澜亲手做的，扔都不能乱扔，就怕有人利用来做些诬陷的事情。 段贵妃觉得味道不错，还有点舍不得扔，可夜秋澜哪敢让贵妃留着下顿吃，立刻说赏给下人吃了，不说贵妃身边的人，她身边也还有两个呢！ 婆媳倆就这么和谐的说着话，段贵妃一直都还没有机会找夜秋澜谈谈，现在倒是有好多话说，回忆十六小时候的点点滴滴，夜秋澜能感觉到段贵妃的母爱是用了心的。 她相信段贵妃在惊马的时候会去救皇帝，就是存了必死的心，要把最好的留给十六。 前世的贵妃最后会选择追随皇帝而死，未必不是这种想法。 死之前被封了皇后，让十六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嫡子，就算十六不愿意当皇帝，也是潇洒快活的有利筹码，尤其，贵妃不想拖了十六的后腿，选择死了更干净。 想通了这些，夜秋澜对段贵妃有了莫大的敬意，说实话，皇宫的女人盼着孩子，大多都是为了筹码和未来，有母爱的也是顺带。 段贵妃最初掉过孩子，然后又赶上皇帝身体出了问题，让后宫多年无所出，所以年纪大了才有十六。 淑妃对十皇子，控制多过母爱。 哪怕是张妃，对十二也是敬畏更多，不管是现在，还是后来做了太后，都扯过十二不少后腿。 总之，像段贵妃这样全心全意为孩子的，不是没有，可在后宫是极少的。 越聊，段贵妃给她的感觉越像娘亲，夜秋澜眼里渐渐多了一丝孺慕。 “音儿见过贵妃娘娘，原来瑾妹妹也在啊，来得真是早。”常乃音突然插足，不着痕迹的声讨夜秋澜这么早赶着抱贵妃的大腿，存的什么心？ 一进院子就看到段贵妃和夜秋澜相谈甚欢，常乃音嫉妒之心压都压不住，无比后悔厌恶自己前阵子太宅，全副心思都放到了追杀全俊浩身上，错过了好多先机。 怎么现在一出来，看见谁对夜秋澜都和颜悦色的？这哪成？她才是正妃，凭什么所有人都看到夜秋澜这侧的？ 段贵妃刚说到十六不懂事之前的软萌和调皮，被人打岔自然不高兴，不着痕迹的看了看常乃音，皱了皱眉：“大家都没有来，常小姐不也挺早的？” 闻言，常乃音表情一僵，不太明白段贵妃为什么不高兴？ 以前段贵妃对她没有特别关注，但是也没有特别厌恶，可以说贵妃对谁都不咸不淡的。 刚才看段贵妃对夜秋澜态度不错，常乃音就以为贵妃对十六的女人都有不一样的态度，现在看来不是那么回事吗？ 夜秋澜有注意到段贵妃扫了常乃音肚子一眼，皱眉之下的美目中闪过一丝憎恶，看来，贵妃知道常乃音的事情。 指不定在十六的计划中，贵妃是要插一脚的，这样才能保证结果的走向。 没有哪个婆婆会喜欢给自己儿子戴绿帽子的女人，常乃音的遭遇或许值得同情，可是她还打算瞒天过海，骗的是自己儿子，贵妃就不能忍了。 336第336章皇上都在做什么 贵妃有底气不跟常乃音虚与委蛇，所以不喜的表情很明显。 常乃音虽然有点懵，可她不以为是自己的事情露了马脚，只认为是夜秋澜在贵妃面前编排了她什么不好的，所以眨眼就给夜秋澜甩着眼刀子。 常乃音觉得夜秋澜太不要脸了，她都没有在外编排夜秋澜的不是，夜秋澜倒是在未来婆婆面前编排起她的不是来，真是会嚼舌根。 敢情在常乃音眼里，贵妃还是那么个耳根子软的，听别人编排几句，就能对她厌恶至此？呵呵，这得多是非不分啊！ 接收到常乃音的眼神，夜秋澜就知道她想什么了，顿时有些无语，这脑补能力不要太强大。 行得正坐得端，还怕别人编排？ “贵妃娘娘说得是，是音儿想茬了。”常乃音低头，面色有些扭曲，却只有硬生生忍了下去。 可惜，常乃音面对的两个女人都是经验丰富的。 贵妃和夜秋澜坐着，常乃音站着，低头也有角度看到一丝表情，凭借那一丝就能窥全貌，立刻知道常乃音都什么反应了。 一想到常乃音内心的暴虐不堪，贵妃心下更不喜，都懒得答话。 夜秋澜则是轻笑，怀孕的女人脾气本来就容易暴躁，加上常乃音心性本来暴虐，这叠加起来让常乃音控制不住脾气真的很正常。 说话间，陆陆续续有不少人进了院子，都等着给太后请安。 以前那是进宫比较麻烦，现在就在隔壁不远处，不来请安说不过去。 有外人过来，段贵妃倒也不再拉着夜秋澜说话，常乃音被晾着的尴尬也被其他人的招呼给化解了。 这次来行宫身份最高的便是贵妃，常乃音是十六正妃，不少人都想着能拉拉关系。 得到众人的追捧，常乃音终于心理平衡了一点，不时拿眼看看夜秋澜，神色炫耀又得意，应付起众人来更加长袖善舞。 昨天常乃音其实在屋子里等了夜秋澜许久，等她来给自己这个正妃请安的，谁知道夜秋澜竟然没上门，这让常乃音心中有不少气。 现在十六不在，常乃音就要帮十六打好关系，这在将来的夺嫡中可就是人脉啊！ 于是乎，常乃音应付起搭话的人都更多了一丝热情。 若是夜秋澜知道常乃音还等着她去请安，一定喷她一脸，这还没过门呢，请什么安？未免也太把自己当王妃了好么？ 院子热闹起来，悠然就从里面出来了，脸色不是好：“都吵什么？不知道太后娘娘喜欢安静吗？” 闻言，正聊得高兴的众女都犹如挤了脖子，不管在说什么都戛然而止。 刚才聊得高兴了，这声音还真没有压抑。 旁边的小太监甩了甩拂尘：“太后驾到。” 随着声音，太后从屋子里出来，这么多人肯定不能进屋的。 “太后娘娘万福金安。”院子里跪了一地，刚才悠然的诉斥，让不少人都有些忐忑。 姜嬷嬷让人搬了凳子放在屋檐，太后坐下后才开口说道：“起来吧！” “谢太后。”众人呼啦啦的起身，瞧着就挺闹心的。 太后眯了眯眼：“从明儿个起，大家就不用特意来请安了，年纪轻轻不比人老了，睡眠好就多睡一会儿，何况来到行宫就是为了散心的，没那么多规矩。随心的好好玩耍，避暑才有意义。” “太后娘娘说得是，大家闹哄哄的，吵着太后休息了。”德妃笑呵呵的接话，将刚才的事情揭过。 德妃本来就是人精，看太后本身不想追究，也就开口卖了所有人一个好。 至于接受不接受，全在自己。 “今儿个大家都来了，那就一起用一顿早膳吧！悠然，看厨房都准备好了没？”太后没什么特别的情绪，跟以往一样，大家也看不出她到底是高兴还是生气。 有太监宫女立刻将桌子铺在院子里，众主子纷纷落座。 很快的，早膳就一样样的端了上来。 段贵妃拉着夜秋澜去跟太后坐了一桌，看得常乃音错愕不已，气得直跺脚。 贵妃带侧妃都不带正妃，这脸打得啪啪响啊！ 不少羡慕嫉妒的女人都幸灾乐祸的看着常乃音笑话，那些刚才捧臭脚的也该掂量一下情况。 看着端上来的菜，段贵妃示意了一下身后的大宫女依心。 依心理会的一笑，拉着姜嬷嬷咬了几句耳朵。 姜嬷嬷神色间闪过一丝诧异，让自己信任的人到旁人看不见的地方向阿木要了陶瓷煲，端到太后的面前，低声说了两句。 太后拨弄佛珠的手一顿，看着面前的陶瓷煲，示意姜嬷嬷给盛一碗出来。 段贵妃一开始看到夜秋澜手里还有两个完整的陶瓷煲就知道有一份是太后的。 当着众人的面不好直接说夜秋澜亲自去做的，只能拐了几道弯才让太后知道。 贵妃相信，太后绝对不想明天一大早起来，有一桌子别人“亲手”做的膳食等着品尝，厨房怕是要遭殃了。 一般人说“亲手”，不过是亲口吩咐了厨子，然后看着成品，再自己端过来而已。 像夜秋澜这样从选材洗米都自己亲自上的几乎没有。 贵妃也不想在这种情况下给夜秋澜拉太多仇恨，而太后现在吃了，夜秋澜做的就没法再吃了，所以暗度陈仓了一次，别人也没有注意到这陶瓷煲都怎么来的。 还以为是太后特有的吃食，这其实很正常。 几个妃子虽然有注意到贵妃吩咐依心什么事，可依心找姜嬷嬷是暗中在别处见的，然后姜嬷嬷又吩咐了自己手下的宫女，本来就是在端菜的，这样一来没人将太后面前的陶瓷煲跟贵妃联系上。 有些意外的尝了尝白玉粥，太后吃得高兴了，就随口问了一句：“姜嬷嬷，皇上在做什么？” 这里只有女人，肯定对皇帝的行程很关心，只不过不好打听，能从太后这里知道情况，真是再好不过了。 “皇上在招待大臣王爷，用了早膳是说要去围场打猎。”姜嬷嬷简洁的说道。 众女眼睛一亮，有的人还从来没有去围场狩过猎，禁不住有些向往。 337第337章那就放王府去吧 太后挑了挑眉梢：“待会儿用过膳，大家就自己玩吧，哀家老了，需要休息，就不招待你们了。” “太后娘娘说笑了，是大家吵到太后了，哪敢劳驾太后娘娘招待。”此话一出，众人纷纷附和。 夜秋澜扭头一看，说话的竟然是丞相夫人，白思涵的母亲。 丞相夫人掐尖要强，爱出风头的性格还真是没有变，这种时候宫妃搭话都比她开口更好。 丞相夫人一说，明明是好话，可拍马屁的感觉太明显了。 好在大家都熟悉丞相夫人的这一面，笑话看得多了也腻了，反而成了常态。 吃完早饭，不少人告辞纷纷离去，夜秋澜暂时没有离开，她对狩猎不是那么好奇的。 常乃音也没有急着离开，她想找机会跟贵妃和太后说说话，不能让夜秋澜专美于人前。 结果，还没有靠近就被太后身边的姜嬷嬷用几句话给打发了，常乃音气得脸都青了，难道她还敢硬闯进去“打扰”太后“休息”吗？ 这里可不是太师府，任由她闹腾。 常乃音走到院子门口，回头就看见夜秋澜被姜嬷嬷请进了屋，一时之间心肝肺更疼了。 其实太后不是故意给常乃音一个没脸，她是真不想应付常乃音的讨好，所以，她让人等常乃音离开了才请夜秋澜进去的，不曾想依旧被常乃音看见了。 太后还不知道真相，所以对十六的正妃多少还有点爱屋及乌，就盼着常乃音能做个好主母。 拉着夜秋澜说了一阵话，太后是很高兴的，早上的白玉八宝粥吃得她心暖，然后就赏赐了夜秋澜不少东西。 被赏赐的夜秋澜反而有些哭笑不得，不过是给十六做吃的，然后顺手多做了点而已，竟然还换了这么多财富？ 那这一顿白玉八宝粥真是太值价了。 段贵妃还插了一脚，赏了几件很值钱的首饰，还说回宫后再赏。 回到自己屋子，夜秋澜将还剩下的那一盅八宝粥给填了肚子，刚吃完就接到皇帝的赏赐。 这一大早赚了好多赏赐，让夜秋澜稍微有点懵，这皇帝又没有吃她的东西怎么还有赏赐？今天是发财日吗？ “林总管，这皇上为什么要赏赐臣女？”夜秋澜给了林全一个荷包，神情是茫然的。 林全轻笑了一声：“有赏赐还不高兴？别人可想都想不到的，昨儿个你护了太后一次，皇上赏你呢！在行宫东西不多，只怕回了宫之后，还有你的……” 第一次给人送赏赐是夜秋澜这表情的，林全觉得这姑娘真够老实，别人就算再不解，那也是高兴多于茫然。 “多谢林总管解惑。”夜秋澜有些无语，搞了半天是因为这，只能说，一大早的赚太多，她心里不踏实。 不过是熬了个粥，比御厨出场子都赚得多了，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全笑呵呵的，等太监们将东西放好就告退离开了。 看着林全离开的背影，夜秋澜茫然褪去，眼神幽深。 虽然她一开始是真不知道皇帝的用意，可茫然是有些夸张的。 林全尽管是忠于皇帝的，可他有个干儿子是岳王的人，从一开始岳王就在算计这太监总管，要不然林全怎么就觉得那小太监非常合眼缘了？ 林全以前从来不收徒弟，不收什么干儿子，偏偏那个林德，还直接让他跟自己姓。 后来才会暴露，林德是岳王特意照着林全喜好培养的，将来就会是新皇的太监总管。 至于林全，虽然被林德养老，不如说是软禁，只为有个好名声。 夜秋澜要迷惑的不是林全，而是一直在林全背后虎视眈眈的林德。 现在林德年纪还小，被林全保护着，知道的人不多，混了个眼熟的也不多。 刚才林德站在林全背后，就好像一个很低级的跟班太监，一不注意就被忽略了，可这人的能力夜秋澜相当清楚，比林全厉害多了。 在林全还享受着有儿子养老的喜悦中时，林德已经悄无声息的收买了不少人，同时，林德还是个武功高手，却伪装得手无缚鸡之力。 后来十二夺嫡最后最关键的一步，就是林德完成的。 前世，夜秋澜的武功还没有现在厉害，感觉不是很深，刚才她却发现了林德的深不可测。 明明才十六岁的年纪，武功竟然这么高？岳王都是上哪儿找的？ 夜秋澜知道很多人都在研究林全，岳王也是观察了很多年，最后跟谋士一合计，才摸透了林全的想法，知道他不好收买，那就送个人让林全心甘情愿的帮他们培养。 很显然，这条路走通了。 直到岳王上位，林全才知道林德一开始就是岳王的人，他不想参与夺嫡，千防万防还是没能防住。 回头见念夏在收拾，夜秋澜挑眉：“让夜幻将东西送去净尘寺，那可是你们小姐我的家当了，放侯府不安全，另外，回夜府一趟，给花姨娘传个信，让花家派个能做主的人来见我。” 阿木有些意外：“净尘寺？为什么？” 夜秋澜轻笑：“我娘给我留的嫁妆放在净尘寺，若是在侯府，早就被偷梁换柱了。” 阿木恍然：“侯夫人真厉害。”似乎好多事情都看透了，否则也做不出这种事情来。 “净尘寺到底是别家的，小姐不放心侯府，可以放到王府去啊！王爷给小姐准备的院子已经好了，也有自己的小库房，还没人敢在王府偷东西。”阿木提议的说道。 夜秋澜想了想也是：“那就让夜幻别麻烦空云大师了，送王府去放着。” 阿木嘴角勾了勾，她就是有个提议，没想过夜秋澜会这么快认同。 这是不是代表着自家小姐真把王爷和王府放心里的？ 皇帝的赏赐肯定瞒不住，为了不拉仇恨，夜秋澜一整天都呆在房里，原本打算去狩猎场散散心的计划也搁浅。 一个人躲清静，晚上白思涵和易蓉蓉回来，一边剥着荔枝，一边给夜秋澜说围场上发生的事儿，这出了门的八卦真是多，一整天的时间，说了两个时辰都没说完。 338第338章你说怎么练出来的 夜秋澜听得津津有味，从中也能得到不少信息，心下有了不少计较。 她前世所知道的消息，大多是表象，谁让她那么一叶障目呢？ 所以，这辈子发现了问题也需要印证，平日里多收集一点信息，关键时刻就更好用。 左右无事，听八卦就是最佳选择了。 在天快要黑的时候，十六和阿金果然在小镇村子里窜，暗访得非常彻底。 不仅仅是为了官员的政绩，还有关于码头堤坝等等的传言，以及其他信息收集，方便推测大水的范围。 黑鹰找了一圈才找过来，跟阿木说的一样，还没有天黑，正好是晚饭时分。 十六和阿金正好在酒楼包厢里听八卦墙角，看到黑鹰从窗口飞入，阿金第一时间注意到了那鹰脚上的盒子，不由得裂开了嘴。 十六则有些意外，将盒子解开后，感觉挺有份量的，心下难免升起一丝期待。 连信都不急着看了，打开盒子后，陶瓷煲里的白玉粥还有点余温。 陶瓷煲的保温效果比较显著，又密封得好，一个白天过去了还没有凉透底。 阿金探头看了看，闻到了一股清香：“主子，让厨房热一下吧！” 十六也不用碗，拿了勺子就那么舀了吃：“不用，还有点温度，这大热天的正好。” 看十六笑眯了眼睛，脸都快笑烂了，阿金暗中鄙视了一眼，别以为他不知道主子是觉得别人加热一下也会破坏了味道，舌头有这么灵敏吗？ 阿金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以前怎么没发现自家主子还有妻奴的潜质呢？ 十六觉得味道真好，心下赞了一句，将信件拿过来仔细看着，脸上的笑容收了收。 阿金也好想尝一口夜秋澜的手艺，可是不敢提，只能愤然的嚼着这酒楼的招牌菜，什么兔肉来着？感觉也不怎么样嘛！ “出了什么事情？”敏锐的感觉到十六表情变化，阿金立刻不再纠结食物问题。 “去行宫的路上，惊马了，差点伤到皇上和母妃，还有太后。”十六若有所思。 夜秋澜说得简单，十六却能想象当时的惊心动魄，特别是段贵妃的危险，他光是想想就心惊肉跳的。 “我们的人有没有传来什么消息？都是谁做的？”十六也不认为是巧合，他虽然不在京城，可对京城的了解不会断。 “原来夜小姐跟主子说了啊，属下还没来得及汇报。”阿金表情严肃了一些：“当时是岳王出手救的人，不过根据线索查看，有点像是皇后，还没找到证据确认。” “皇后？”十六愣了一下，呵呵笑了声。 第二天一大早，夜秋澜依旧那个时间点起来，梳洗的时候拿了信看。 黑鹰半夜就到了，已经在外面休息了很久。 毕竟夜秋澜这里是固定的，不用花时间寻找。 “皇后？”夜秋澜怔了一下，挑了挑眉，也呵呵了一声。 若是阿金在这里，估计会有点抓狂，夜秋澜跟十六的反应一模一样，到底啥意思？ 阿木看着念夏给夜秋澜梳头：“是，所有明面上的线索都指向岳王自导自演了一出，暗地里的线索是皇后，皇上的人也在查，不会漏掉幕后之人。” 夜秋澜轻笑，非常小声的说道：“估计八九不离十了，只不过，皇后无子，她这么做又是为了谁？” 皇后肯定不希望高位妃子，母族强大的皇子上位，儿子不是她的，到最后还有她什么事儿？ 所以，皇后对七皇子反而更好一些，当然，还有年纪比较小的几位皇子，都有母亲身份不高的。 因为别人并不知道皇帝的身体亏空，看表面那样子，还能活好多年呢！ 现在年纪不大的皇子，才更好掌控。 当初七皇子年纪小的时候，皇后也没什么特别的表现，因为她一直认为能自己生的。 毕竟段贵妃生十六的时候已经不小了，杨贵妃怀孕的时候，年纪还更大。 直到这几年，皇后应该已经死心了，所以想要另辟蹊径，暗地里使劲蹦跶。 皇帝的暗卫可不是吃素的，皇后想要弄死段贵妃，嫁祸岳王几乎是不成功的。 当时的情况很危机，稍微错一点就可能造成段贵妃身死。 皇后要一箭双雕，就算这雕射不下来也要恶心人，或者让皇帝心生膈应。 却没有想过，皇帝知道真相后，对她又是怎样的膈应？ 只能说，皇后对自己太自信了，以为没有人能查到吗？ 跟昨天同一时间出行宫，夜秋澜发现那守卫果然是同一班，这次就算不用打赏，双方也有了一定的默契。 不过，夜秋澜又给了二十两：“昨儿个早市买回来的荔枝，太后很喜欢，赏了我不少好东西，这点银子就给兄弟们添两块肉，大家同乐。” 队长本来是不准备收的，听到这话又不好拒绝，每人一两银子的肉？那得是多少啊！ 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一斤好肉才十五文，何止两块肉？足够他们一家人一个月里每天每人添两块了。 夜秋澜已经熟悉了路，自然不需要人带领，走远了后，阿木忍不住说道：“小姐，你用不着每次出门都赏吧！” 夜秋澜嘴角勾笑：“你没有注意到，这一队人其实不简单吗？” 当她傻啊，那肯定不是白赏的，不过是为了拉关系。 “不简单？”阿木回忆了一下，眼睛一亮：“有杀气，有血腥气，那是真正见过血的兵，按理说这样的人应该是精兵，怎么会在行宫闲赋着？” 大泽已经和平好多年了，真正见过血的兵少了，可没有见过血的兵永远成不了精英。 按照常理，这样的一队二十人可是军中宝贝。 “呵呵，你终于发现了？”夜秋澜挑眉：“这队兵应该就是附近的人，被行宫招募的，不过领头的有能力，所以练出来的。” “练出来的？在行宫上哪儿练？”阿木诧异，那杀气和血腥味可不是在家关着就能练出来的，一定要沾血才能出现。 “那不是有个围猎场？一年到头顶了天了皇上就来住两个月，有事儿还都不来，围猎场的猎物多不胜数，需要控制一定数量，自然就要人定期清理，你说怎么练出来的？” 339第339章真该好好查查 夜秋澜好笑的摇了摇头，难道阿木没有发现，这队兵是有血腥气，可没有人命的气息吗？ 杀猎物和杀过人的是两回事儿，杀气和感觉是不同的。 如果没有记错，那个队长可是未来岳王手下的一员大将啊，本身读过一些书，武力也不俗。 带着十九个厉害的兄弟，会成为将来大泽边境的守护神。 没有了杨家军，皇帝身体问题一暴露，大泽立刻就会陷入夺嫡内乱，周边势力肯定趁虚而入。 这位将才是岳王推荐的，立了不少功劳，为岳王夺嫡增加了不少分。 岳王上位之后，就封了他为大将军，常年驻守边境，为世人所传送。 本来夜秋澜也不知道岳王从哪儿找来的将才，昨天早上第一次见面，她还以为自己眼花了，怎么会在行宫这种地方看到未来赫赫有名的大将军？简直暴殄天物啊！ 随即让人查了一下，才确定自己没认错人，自然需要继续交好。 岳王最终能够夺嫡成功，自然也是有能力的，至少识人之明这一点让夜秋澜很佩服。 看来，岳王就是在来行宫的时候发现的这位将才，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 应该不是这次，岳王马上就要启程去北方，还来不及关注一个小小的守卫。 那很可能是明年或者后年，现在嘛，夜秋澜考虑着提前将人给弄走，不给岳王留。 没碰见就算了，如今是碰见了，夜秋澜觉得不动点手脚她心塞。 夜秋澜暗搓搓的打算着，表面不动声色，依旧去小院子的厨房做了些东西，让黑鹰带走了。 知道十六现在不是很方便，夜秋澜尽量做一些方便携带的干粮，一次吃不完，还可以留着不时之需。 谁知道十六一忙起来还有时间坐下来吃东西么？ 这次夜秋澜没有急着回去，而是在县城逛了起来，今天做的东西就没有拿去巴结贵妃和太后了，意图太明显，而且容易被其他人发现。 天亮过后，到县城逛街的小姐夫人多了起来，本地人很快发现多了不少穿着打扮无比富贵的女人。 不过，大家都是经历过的，自然知道是行宫来了贵人，行事说话都多了一丝小心，就怕冲撞了谁。 路过一个茶楼，夜秋澜点了几样东西让阿木去买，自己一个人上了二层包厢，里面已经有人了，还不只一个。 “草民见过瑾侧妃。” “花家主不必客气，现在大家都还称我为夜二小姐。”夜秋澜虚扶了一下，先点名了一下称呼问题。 花家家主花海，二少爷花子均，夜秋澜在楼下就认出来了。 前世作为岳王的银库，夜秋澜可是见过不少次的。 花海拱了拱手，从善如流的改变称呼：“夜二小姐。” 因为不知道夜秋澜到底是怎么想的，自然按照最高的来。 夜秋澜坐到桌边，看着花子均去外面叫茶，有些叹息，花家两位公子都是人才，可偏偏死于非命，还相当惨烈。 否则，也不至于未来让花姨娘当家才撑起整个花家。 大泽的商人地位已经有了很大的提高，经商的人更是多不胜数。 这种经商，可不是一个农家挑点东西去卖就叫商人了，那扯谈的。 真正的商人需要官家的认可，开具证明，及时交税的凭证等等，最初还有一定抵押金，这是一种信誉的保证，所以说，要做个真正的商人也不容易。 最基本的还得有本金。 如今是商人多不胜数，皇商是有限的，易家只是目前最大的皇商，那还有别的家。 与此同时，争取皇家资格的商家也多，花家有两位才华横溢的少爷，那肯定是众矢之的。 最后花家和岳王的条件也很明确，岳王帮花家报仇，花家做岳王的钱袋子。 “没想到，竟然是花家家主亲自过来，还带上了二公子。”夜秋澜也有些意外，看来花家对她这份人脉比想象的更看重。 花海捋虎须的动作顿了顿，有些诧异的看了夜秋澜一眼。 花家两位少爷是双胞胎，长得很相似，夜秋澜不仅知道来的是他儿子，还能辨认出是老二？这就不是一般的了解啊！ 花海越发觉得交好这位瑾侧妃是正确的选择。 等花子均将茶端了上来，单独跟夜秋澜拜了一次，是一种认识和臣服。 夜秋澜有些诧异，花家真就把宝压在她身上了？ “花老爷这是想好了？要知道，你们这样就等于上了青濡王府这条船，可青濡王未必就愿意坐那个位置。”夜秋澜感知全开，声音不算大，有点飘忽，让偷听的很难听清楚。 花海今天真是意外不已，夜秋澜的话已经很明确了，十六不是坐不上那个位置，而是自己不愿意坐，到时候花家未必能获得皇商的资格，毕竟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夜小姐放心，花家可不是眼皮子浅的，皇商的资格树大招风，一样是做生意，那个未必是必须的。”花海没有多考虑，早已经想好了的：“还多谢小姐在侯府对小女的照顾。” “小意思，花老爷能想得明白更好。”夜秋澜看了看花子均，觉得她应该投桃报李一点，至少将花家两个儿子保住才是。 想了想，夜秋澜噶了一口茶说道：“二少爷最近可是跟一位叫鲍福的白面书生走得很近？” 花子均诧异，做生意的交友很广，夜秋澜连这个都知道？岂不是花家的任何事情都在这位的眼皮子底下？ 如此一想，花海都显得更加小心了一点。 “的确如此，鲍兄有大才，来年春闱即便不能位列三甲，也一定能高中，只是家境贫寒，鄙人就想资助一番，免得埋没了人才。”花子均若有所思。 因为他交好的书生有很多，夜秋澜何以单单就提鲍福？ 花子均又不是蠢货，自然会心生警惕，平白无故的，夜秋澜也不至于为难一个书生。 就算夜秋澜只是为了整人，花家也一定会站在她这边的，一个小小书生真不足以挂齿。 “人才？”夜秋澜轻笑：“二少爷真应该仔细调查一下，我相信，家境贫寒又胸有大志的书生一定不会声色犬马，对某些不应该去的场合感兴趣的吧！” 340第340章第三四〇章搞好后勤 花子均满脸疑惑，对夜秋澜的话有些不解，不过仔细的听着。 “离明年春闱还有半年呢，这家境贫寒的书生对自己也太有自信了，他怎么知道自己一上京就一定能碰上二少爷这样的心善之人资助？若是不能的话，现在岂不是只能要饭？还谈什么考试。” 夜秋澜不着痕迹的说道：“至于那些不该进入的场合，比如烟花之地，比如赌坊……” 前世的花子均，就是鲍福进入赌场玩乐，结果欠了不少钱，求了花子均去解决，结果被活生生打死在赌场。 现在看花子均是有功夫的，估计常年在外行走还练得不弱，如此都能被赌坊的打手给弄死，只能说肯定有内幕。 “那的确不是君子该去的地方，子均啊，这样的人就不要再来往了。”花海听得皱眉不已。 花子均想了想，有些奇怪：“鲍兄并没有提过这样的要求啊！” 其他的，夜秋澜说得在理，他会去查证。 夜秋澜摇了摇头：“未雨绸缪而已，当一个君子一样的人突然提起这些不该提的，二少爷就该警惕。” 看来，花子均和鲍福才刚认识没多久，交情应该还不算深。 夜秋澜点到为止：“听说，花家跟吉家一直不对付？如此没有记错，吉家是靠赌坊和青楼起家的……” 说到这份儿上，花海和花子均若是还不明白，就妄自在商场打拼这么多年了。 夜秋澜很明显是在告诉他们，吉家盯上花子均了，鲍福很可能是吉家的人，花费这么多功夫要谋算的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花海额头溢出了汗水，真心实意的冲夜秋澜鞠了一躬：“多谢小姐提醒，累得小姐还替我们操心。” 夜秋澜挥了挥手：“我说的不一定就对，还得靠你们，而且，花家主不忙着谢，我这次找你们来，可能是会让你们大出血的，损失不小。” 花海知道夜秋澜不予多说，也不再提醒，等事情查清楚再谢也不迟。 “能用银子解决的事情都不算事，银子花了可以再赚，小姐请说。”花海已经打定主意，不管夜秋澜说什么，他们花家都竭尽全力的支持，损失些银子不算事儿。 在做生意的过程中，不是每次都能赚的，有时候损失起来也不低。 “花家主也应该知道，青濡王去了南方。”夜秋澜很直接的开了个头：“最近朝堂上有很多种声音，其中有人在说，大雨再这么下，会发大水。” 花海点了点头，表情凝重：“的确如此，民间传闻更多，很多老人看天气都有这经验。王爷去了南方要小心，指不定就遇上了大水。” 夜秋澜深深的看花海一眼：“王爷就是奔着这去的，既然大水不能制止了，那就得做好后期工作，争取能多救一些人。” “王爷能有此胸襟，是大泽之福，百姓之福啊！”花海不由得肃然起敬。 夜秋澜不想说这些虚的，苦笑了一下：“可王爷到了乌州，发现附近的粮仓没有粮食，真有大水，这也有心无力啊！” 花海惊异，这话的信息量有点大。 也就是说，现在外面关注的青濡王其实在乌州？ 都说青濡王对夜秋澜宠爱有佳，现在看来是真的，连这等隐秘的行动都给她说了。 既然夜秋澜透露给了他们知道，自然是对花家的信任，花海不由得有些感动。 “乌州那么大一个府郡，土地又盛产粮食，这么多年更是没有天灾，怎么会没有粮食？”花海有些惊讶，心下也明白夜秋澜说的让花家破财是什么意思了。 花子均灵光一闪：“爹，你忘了，乌州没有天灾，五年前却有人祸，当时的贪污弊案可牵连了好多人。” 花海一惊：“难不成他们连粮食都贪了？真是一群蛀虫。” 那可是灾荒年间，无数人救命的粮食啊！ 夜秋澜喝了一口茶：“现在就算知道原因也来不及了，经过王爷的考察，乌州发大水的可能性比较大，目前缺的就是粮食和药材，花家在这两样都有经营，如果可以，希望花家主能在究竟筹备一批以备己用。” “事后论功行赏自然少不了花家，同时，王爷肯定也会将银子给花家垫上，只希望花家能够现在赎欠着，到时候能看在天下百姓的份儿上，给个成本价。” “小姐说笑了，王爷都能以身作则，不顾贵体安慰，亲自到前线去救人，花家做点后勤的事情难道还要王爷出银子不成？”花海义正言辞。 夜秋澜那么一说，根本就没有让花家吃什么亏，或者有什么银子的损失，分明是送了一个大功劳给花家。 不得不说，这对花家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花家主误会了，我只是说，预测会发大水，这不一定就真的发了，若是可以，谁也不希望发的。”夜秋澜慢条斯理：“所以，花了银子收购粮食和药材，若是没发大水，那肯定积累陈仓。” “如今因为连日下雨，发大水的谣言，粮食一直看涨，现在大量买入是要亏的。” “若是发大水，到时候花家更是一点银子都收不回来。” 全部给征用捐出去，比低价卖出去更亏得慌。 “这点，夜小姐不比担心，不管如何，粮食和药材送给王爷就是。”花海是真不在意这一点：“只不过，花家虽然是商人，可到底不是官家，明面上收购的粮食数量有限得很，有些只能暗中进行，到时候还望王爷能照看一二，毕竟，花家的敌人也不少，就怕有人拿这事儿找茬，从而影响了大事。” 不管大水发不发，都能搭上青濡王这条线，对花家来说，花一笔银子真不算什么。 以前就算想，那都是没有门路的，拿着银子还花不出去。 夜秋澜直接送了一块肥肉到他们嘴边，花海觉得自家闺女看人果然没错。 “送不送，到时候王爷说了算，我跟花家主只是初步意向。”夜秋澜也没有将话给说死了。 341第341章给你们找了个好女主子 夜秋澜其实并没有代替青濡王承诺什么，说的都是最基本的好处。 到时候就算十六不拿钱出来还花家，她来还就是。 钱货两清更好，免得欠了大大一个人情。 “花家主放心，既然是为朝廷办事，王爷是要护着的，只要不嚣张的乱来，王爷的人自会看着点。” 夜秋澜想了想，觉得十六也不是那种过河拆桥的人，很多事情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不是所有商家都能凭着良心不赚国难财，目前看南方的趋势，已经有人迫不及待在动手脚了，否则，粮食的价格不会抄起来。 “小姐放心，花家定当竭尽全力为王爷服务。”花海慎重的承诺道。 见目的达到，夜秋澜也没有多说什么，叮嘱了几句就出了茶楼，阿木买东西都还没有回来。 花海和花子均看着夜秋澜走远，父子俩对视一眼齐齐松了口气。 “这真是侯府家不受宠的女儿吗？这气度，我还以为是面对了皇后。”花子均吐出一口浊气，觉得夜秋澜无形之中的那股气势很有压迫感。 “又说胡话，花家的人什么时候得以面见过皇后了？你知道皇后的气度是什么样儿的？”花海表情一严肃：“你大哥在外面跑，你在京城呆着，什么不好学，我看你就学会了浮夸了，整天都跟了些什么人混一起？” 花子均脸色一变：“得得得，爹，你别教训我，我就说说而已。” 花海冷哼一声：“我看夜小姐提到的鲍福只怕不是空穴来风，你那看人的眼神还不如你妹妹，不要被人算计了还什么都不知道，如今好不容易搭上了青濡王的线，是花家更上一层楼的契机，花家的人都得更加自律才行。你可知？” 花子均表情慎重的点了点头：“父亲放心，以前是不知道对手会来这么一出，现在知道了，孩儿自然会小心，鲍福的事情我会好好查的。” “早点处理了，我会传信你大哥去乌州附近，过几****也去，分别行动，将事情办好了。” 昨天接到消息后，父子俩是连夜赶过来的，原本以为是夜秋澜想要认认人，方便以后的合作。 谁知道夜秋澜连双胞胎都分得清，哪里还需要认？ 结果领到这么个任务，花海觉得很意外，幸好是他亲自过来了。 难怪说要能做主的人过来，夜秋澜对花家真是出乎他们意料的信任。 跟花家商谈好，夜秋澜带着一股子轻松和阿木汇合了，她虽然不在前线，但是还能助王爷一臂之力。 十六带过去的人毕竟有限，暗访和处理其他工作都忙得很，现在甚至还分了一批人打掩护，想来一个人肯定恨不能掰成两个人用。 这样的话，在收购粮食和草药方面不管是人和银子都有点捉襟见肘。 倒不是十六拿不出最初收购的银子，而是拿出来后，就等着被皇帝猜忌和被其他王爷抓把柄吧！ 一个王爷若是陡然拿出太多的银子来，哪怕大家心知肚明，都有得说了。 如今夜秋澜帮忙找了花家做掩护，不管是风险，还是人力都分担节约了起来，方便十六分配人手做更多的事情。 而夜秋澜没有见花家人之前，做完早餐送出去的信就将这事儿提了提，她相信花家只要不蠢，就不会拒绝。 十六那边更是刚需，估计这会儿就盼着天降人手。 所以，十六在山野接到信，不仅美美的吃了一顿，还轻笑了出声。 阿金啃着自己的干粮，默默想着夜秋澜的手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然后就听到自家主子那饱含感情的笑声，不由得侧目，夜小姐都说啥了？ 十六看到花家的事情，是真的心情复杂了。 一声笑中带着感慨，意外，惊叹，庆幸，缱绻等等种种情绪，其实已经不知道说什么了。 幸好他所有事情都没有瞒着夜秋澜，也幸好他不是惯有的认为女人不该插手男人的事情，否则，他就看不到夜秋澜手腕果决，做事不输男儿的英姿一面了。 说真的，查看过粮仓后，他确实在头疼收集粮食的事情。 不仅仅是银子，更头疼的是人手。 或许早已经有所预料，在离京之前，十六就已经在收拢流动资金了，可是那需要时间。 可是收购粮食需要一定的人手，他信得过的人不多，更何况还有急需的药材。 如今有花家接手，真是解决了他两大难问题，他现在就能全心全意的控制官场，到时候尽可能的将救援工作做到位了。 阿金忍不住了：“主子，可是有什么好事？” 昨天还因为有贵妃的遇险事件稍微有点不愉快，今儿个就有好事发生了？ 十六吐了一口浊气，心中绷紧的那跟玄松了松，最重要的是，没先前那么暗自烦躁了。 “是好事，主子我，给你们找了个好女主子。”十六大言不惭的自我夸奖道，听得阿金满头黑线，这莫名其妙的将自己一通夸是怎么回事？ 虽然他承认自家主子是挺厉害的，可这么自恋真的好么？ 不过，等阿金知道内情后就惊了，难怪自家主子那么嘚瑟，夜小姐在家也能办成这样的大事儿，谁敢说不厉害？ 对于十六来说，花家这样的人其实最合适不过了。需要依附，又并不属于任何的势力，还并非皇商。 代表着有要求，又要保护伞，最适合招揽。 当然，最重要的一点，对于花家，他们都是听过的。 不管是上一代还是下一代的能力都不错，钱也不少，需要的就是一个契机，最好互惠互利。 真要无所求的那才麻烦，还不敢用呢！ 于是乎，阿金不知不觉的对夜秋澜就多了一丝崇拜，巾帼不让须眉啊！夜小姐这一举动，可省了他们不少事儿的有没有？ 因为提前跟花家就有了交易，夜秋澜办这事儿也没有太难，所以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只不过再次收到黑鹰送回来的盒子，夜秋澜却发现里面有一支很漂亮的掐丝星辰步摇。 342第342章我自己咬一口 泛着光泽的银色不像通常的银，色彩非常明亮，镶嵌的白玉珠子夺目光华，长长的流苏更是带着夜空繁星的美丽和醉人。 乍一看，在摇晃之间就犹如九天银河倾泻而出，让人移不开眼。 这样的样式是夜秋澜没见过的。 南方在布匹首饰的工艺上是出了名的，这样的步摇一般不会出第二支，或许不够华贵，但是足够灵动精致。 特别是那种别具一格的样式和心思，几乎是别的地方无法比拟的。 每次从一些名匠手里出来的首饰运到京城，都能卖到天价，让无数夫人贵女一掷千金，趋之若鹜。 看了信，夜秋澜才知道，这是十六路过一家有名的首饰店发现的，觉得不错就买下来送给她做七夕的礼物。 “七夕啊！”夜秋澜砸吧了一下嘴，才想起明天是七夕。 或许是黑鹰有了经验，今天带着十六的信和礼物回来还特别早，夜秋澜都还没睡下。 白天在县城逛了许久，夜秋澜回来比较晚了，依旧呆在屋子里没有出去，等七夕一过，那些对她的嫉妒和羡慕就会忘却很多，她能好好松口气。 “是啊，明天是七夕。”阿木回了一句，看了看夜秋澜手中很耀眼的步摇，暗中想着小叶嬷嬷真是瞎操心，她还没来得及提醒王爷呢，王爷可是连礼物都送过来了，这还不够么？ 小叶嬷嬷就担心王爷忘了，让她借机提醒一下，就说女人嘛，在节日的时候收到礼物肯定很高兴。 “难怪今天在街上看到商家都忙里忙外的，明儿个念夏也出去好好玩玩。”夜秋澜轻笑，对这只星辰步摇爱不释手。 她的确是最喜欢步摇的，也不嫌它繁复和太重。 念夏眼睛一亮，随即想了想：“奴婢也走了，这屋子就没人看守了，奴婢就留在行宫吧！小姐和阿木给奴婢带好吃的回来就行。” 夜秋澜失笑：“就这么一间屋子，又没有贵重物品，值钱的都送走了，剩下的那些不足为惧。” “可是，怕有些人居心不良，在屋子里放些什么不该存在的。”念夏皱着眉头，历来在行宫出事的人也不是没有。 “这事你家小姐该考虑的问题，你就别瞎操心了。”夜秋澜哭笑不得，念夏越来越像小老太婆，不过比前世没命的好。 “你就听小姐的吧，小姐肯定是有打算的。”阿木帮腔了一句。 相处了这么久，阿木知道夜秋澜会这么说自然有她自己的道理，念夏太执着，指不定还会破坏了小姐的计划。 念夏被提醒了，这才不再坚持。 看得出来，众女对这七夕的日子都有期待，所有人都安安分分的。 第二天一大早，夜秋澜依旧是那个时辰，依旧是一个荷包，理由还能编得不同：“今天是七夕，拿回去给媳妇孩子买点好东西，可别忘了礼物啊！” 那队长笑得开心又无奈，这小姐怎么每天都能找到让人无法拒绝的理由？这三天打赏，都超过他们一个月的俸银了。 笑呵呵的看着那队长提起媳妇就有点羞涩期待的样子，夜秋澜回忆了一下，记得未来大将军的媳妇可是青梅竹马的秀才女儿，长得文静讨喜，持家有道，是真正的温柔贤淑。 七夕自然要吃七巧果子，说白了就是油面糖蜜的白面食物。 夜秋澜心灵手巧是有的，给捏了不少喜鹊，牛之类的形状，最后还捏了两颗星星，感觉不太形象。 至于牛郎织女的人形她就没本事捏出来了，就弄了几朵花凑数，那花样还是很能拿得出手的。 留了一点给丫头和自己尝尝，其他的全给黑鹰带走，至于贵妃和太后那里，她还是不参合的好。 估计今儿个送到贵妃太后处的吃食会多不胜数，真不差她这点啊！ “小姐，听说以前是没有七夕乞巧节的，不知道从哪一朝开始就有了牛郎织女的传说，慢慢的倒是发展成了大节日。”念夏看了看手里精致的乞巧果子，第一次知道小姐还有这么巧的手，这么高的厨艺。 “说的是，这故事倒是编得潸然泪下，当时那人都怎么想出来的？佩服。”夜秋澜点了点头说道，不管怎么说，对商家来说是好事儿。 没见每次节日，各商家都能赚得盆钵皆溢吗？ 不过，对于百姓来讲，一年到头就为生计所累，能轻松的日子不多，有这么一天节日热闹一下也不错。 而且，心灵手巧的姑娘还能借此赚一笔也不错。 “是啊，现在好多人都愿意花钱祭典牛郎织女的相会，想想也挺高兴的。”念夏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心情特别愉悦。 夜秋澜欣赏够了，终于将手中的乞巧果子放嘴里准备尝尝味道，可还没有咬下去就被旁边伸过来的手给吓了一跳，急忙后腿一步避开了。 定睛一看，夜秋澜原本很高兴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郁：“见过岳王殿下。” 岳王捞了个空，有些怔神，随即才说道：“人在外面，不必多礼，大家都是出来玩的，夜小姐不至于扫兴吧！”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觉得扫兴就别来惹她啊，看到这男人让她胃口都没了。 瞧着岳王还不只一个人，有其他世子王爷一起的，这一大拨人真是好壮观。 岳王也知道夜秋澜一开口指不定就会有些不好听的话，所以没给夜秋澜接话的几乎，直接转移了话题：“看你手上拿着的乞巧果子很特别，好似没怎么见过，也给本王分享一下？” 岳王一群人可不知道是夜秋澜亲手做的，是真觉得有些不一样。 这一路走来看到的形状，就没有星星状的。 夜秋澜哑然，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直接将手中的星星给塞进了嘴巴咬了一口，开玩笑，她一共就做了两个星星，一个给十六送过去了，这个才不要给别人呢！ 看夜秋澜用行动表明的拒绝，众位世子王爷明显有点反应不过来，他们这么多人，连岳王都开口了，换成其他女人谁不是欢天喜地的奉上？就算不奉上也不好拒绝吧！ 只有夜秋澜敢这么直接，虽然她什么都没说。 343第343章那就一起堵 在一群男人目瞪口呆的注目中，夜秋澜优雅又慢条斯理的将星星啃了一大半，这才抬了抬眼皮：“岳王殿下和诸位王爷世子还会缺乞巧果子吃？就别盯着臣女这点上不得台面的了。” 听到夜秋澜开口说话，众人才回神过来，都有些怪怪的瞅着她。 这姑娘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啊！ 刚才岳王都伸手了，现在还不给，这要闹哪样？ 夜秋澜才想吼着这些吃饱了没事儿干的要闹哪样，她亲手做的乞巧果子只能给十六吃好不好？其他男人都来瞎参合什么？ 不管她是什么心里，十六才是她未来夫君，还是订下了的，所以只能给十六。 还好她刚才躲得快，若是被岳王抢了去，估计就拿不回来了。 估计有些人会觉得，不过是一点吃食，人家还有不少手巧的闺女做出来卖呢，何必计较？ 可夜秋澜就是看岳王不顺眼，就是要计较，其他人被波及不关她的事儿，谁让他们跟岳王走一起的。 虽然这里的人分了好几派，可夜秋澜就不高兴给。 “不是吧，夜小姐这么小气？一点乞巧果子就吝啬成这样？”旁边有人讽刺的说道，似乎有点看不惯夜秋澜这样子。 夜秋澜转眸看去，魏国公家的世子爷？很好，岳王的忠实狗腿子，她记住了。 “世子爷还缺乞巧果子吃？不如让臣女回去帮忙问问，相信世子爷很快就有吃不完的乞巧果子了。”夜秋澜表情很淡，一句话将宁远浩给堵得想吐血。 魏国公的“魏”，是封号，并不代表魏国公就姓魏，而是姓宁的。 一想到自己会被某些女人送来的吃食掩埋，宁远浩表情都惊恐了，看着夜秋澜的眼神有些不善：“你可以试试看？” 宁远浩年纪不大，也就十三四的样子，如此发怒的情况看起来就是银枪镴枪头，完全就是小孩子脾气，不具备任何威慑力。 夜秋澜表情依旧那样：“既然如此，世子爷怎么就想吃我的了？” 众人一噎，问题是没错，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就是一些乞巧果子么？用得着护食成这样？ 八皇子瑞王嘴角勾起，脾气很不好的带着一丝不耐烦：“不就是一些果子么？等会儿爷十倍还给你，现在嘛，就看上你手里的了。” 说着，八皇子朝着念夏扑去，装乞巧果子的篮子是被念夏挎着的。 夜秋澜手里那个自然没人想了，被吃过的，还只剩下一点，还不至于去抢。 念夏惊吓，立刻后退。 阿木闪身挡在念夏面前，一脚朝瑞王的腿踹了过去，立刻阻止瑞王的行动。 “咦，夜二小姐身边竟然还有练家子？”瑞王瞬间后退了两步，脸色有些难看。 以为没有防备，刚才差点被阿木踹中，避开的姿势也不够优美，这太有损他的形象了。 夜秋澜显然已经料到会有这么个结果，阿木和念夏只怕比她更加认为这些除了十六，其他男人都不能碰。 她们看着她做的，更知道两颗星星代表着什么，对于想要插足的人肯定深恶痛绝。 不以为然的看了瑞王一眼，夜秋澜可知道这丫的精明得很，根本不是外面表现出来的呆头呆脑，冲动易怒，做事不过脑子的那种。 所以说，这些皇子没多少活得真实，面具带上都脱不下来了。 夜秋澜将星星啃完，拍了拍手，感觉有点噎着，刚才吃太快了，有点心塞。 慢吞吞的看了瑞王一眼，夜秋澜笑容灿烂了一分：“我家王爷说了，这年头坏人挺多的，莫名其妙的人更多，有些人总是仗着身份怕我惹不起，就赐了我一个丫头，免得我一出门老是被人欺负。” 说着，还冲瑞王福了福身：“让瑞王殿下见笑，勿怪，我家王爷的想法和决定不是臣女能左右的，臣女错了，刚才应该提醒一下瑞王殿下的。” 夜秋澜笑眯眯的说着犀利话，再次让一群男人嘴角眉角一起抽了，这指桑骂槐的能力真没几个招架得住，说他们欺负她呢，还要继续么？ 这是青濡王借给她的肥胆儿啊！ 偏偏还真让人反驳不了什么，人家好好的走着，的确是他们先招惹的。 人家不给果子还非要吃，一群娇气少爷们的逆反心理犯了，结果被人指着鼻子骂欺负一个女人，真是不冤啊！ 夜秋澜再次感觉到十六的宠爱给她带来的好处，底气儿就是足啊！虽然也有嫉妒的麻烦，可是好处也显而易见，果然祸之福所依，她以前不该只想到麻烦的。 既然享受了好处，那承担一部分麻烦是应该的。 夜秋澜表情没变，自然也不会让这群人下不了台，从而得罪了所有人，暂时还吃不住。 于是，夜秋澜说完也没有理会众多奇怪的目光，抬头张望了一下，冲一个挎着篮子卖果子的妇人招了招手，喜得那妇人没边了，立刻激动得小跑了过来：“这位小姐，你要买乞巧果子吗？” 夜秋澜随意的看了一下：“这些公子，一人一个，全算我的。” 妇人眼睛一亮，立刻开始分发，生怕夜秋澜后悔似的。 “各位公子不要客气，就算小女请客了，好歹也吃到了不是？”夜秋澜笑眯眯的，看着这一群少爷还没回过神来，傻愣愣的接过妇人派发的果子，吃也不是，扔也不是。 那妇人的衣服看着干净，可明显是装门面的，瞧着指甲污垢很明显，手也油乎乎的，脏兮兮的，说实话，在细节方面真不太干净。 所以说，接果子的时候顿时看到了污垢，这些少爷有那心情吃才怪了。 大街上这么多卖果子的，夜秋澜眼神利索，可是特意挑了一下的，敢给她添堵，那她就让所有人一起赌。 这妇人的生意明显没有太好，一下子卖出去一大半，心下已经乐疯了。 看妇人笑得满口黄牙，还有严重的口臭，一群风光霁月男人拿着果子僵硬着，胃部在翻腾着，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344第344章真的要继续下去吗 直接扔了吧，看夜秋澜那不好相与的样子，又有十六做后盾，会不会闹起来？ 可真让他们吃，也太难为他们了，完全没勇气下口啊！ 这个时候的少爷们终于发现不好招惹的人就不该惹，纯粹骑虎难下。 可瞧她妇人的样子，谁都没有胃口吃下去。 那妇人也不管，分配完了就眼巴巴的瞅着夜秋澜，生怕她不给钱似的。 这种妇人平日里在家肯定就要强得很，人缘不一定好，不过是趁着节日出来捞一笔。 不过，妇人也看出这群人不好惹，并没有闹事，在念夏处拿了钱就急着走了。 “夜小姐不愿意将自己的给我们，不会是自己做的吧！”七皇子楚王悠悠的说道。 闻言，众人齐刷刷的看着夜秋澜，眼神带着探究和惊奇。 夜秋澜笑了笑：“楚王殿下真会说笑，在这里小女子上哪儿做去？何况，小女子只对吃感兴趣。” 这句话也没说错，只不过说了半截而已，她对吃感兴趣不假，可也不代表不会做啊！ 夜秋澜故意误导，也不管这些人都怎么想。 乞巧果子是油炸的，刚做完浑身是那股味，可小院子本来就是给王爷准备的，沐个浴很简单，夜秋澜连头发都洗了，让阿木用内力烘干的。 所以，这会儿她有底气如此说。 楚王也就是随口一提，没有任何线索，夜秋澜还不露一丝破绽，越发觉得这女人不简单。 几位王爷想法各异，但是都觉得十六弟好命啊！ 很多时候，一个能干的女人本身就是帮手，不说其他，能够跟其他女人处理好关系，不用每天闹到面前来就好了。 其他人也没敢说话，现在的夜秋澜气势如虹，分明惹不得。 这么多少爷在此肯定目标巨大，几句话的功夫，已经有其他贵女发现了，似乎是看到夜秋澜给众少爷派发了果子，立刻提了篮子上来刷存在感。 这个时候有人上来，缓解了大家的尴尬，也让夜秋澜功成身退。 终于不用再应付这群脑抽的了，一群居心不良的人，不过就是想看她的笑话而已。 或者说，想通过她来看十六的笑话，别以为她不清楚。 过来刷存在感的女人多了，夜秋澜一步步让过之后，距离那群少爷越来越远，换她在看好戏。 十二的正妃侧妃都来了，还有一些没有订下的贵女，被围得脱不开身，透过人群看向远处悠然自得的夜秋澜，眸色幽深，情绪越发有些复杂。 夜秋澜可不管十二都什么意思，完全就当没看到那眼神。 得不到就是最好的，曾经她为他付出了一切，也没见他多看两眼，现在却能眼神带着嫉妒，真不该是一个王爷应有的情绪。 褚芝萍因为家里的缘故，为人比较严谨，稍显古板，可不代表没有女儿家的心思。 乞巧节本来就是女儿节，再强硬的女人也有柔软的一面，所以这会儿也是来到了十二的身边，面色带着轻微的娇羞。 “小姐，大家都去了，你真的不要去看看吗？” 夜秋澜正在欣赏美女的各种姿态，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个声音带着焦虑。 夜秋澜扭头一看，不是霍思雨是谁？ 哟，这姑娘终于出门了么？ 来行宫这么多天，就是第一天集体给太后请安都告了假，整天宅在屋里就好似没有来一样。 今天这热闹的日子怕是忍不住了吧！ 霍思雨眼神有些空洞灰暗，看着那群人的热闹并没有说话。 原本还只是一些圈子内的人在闹腾，后来竟然发展成荔城路过的女子也在给一群公子哥儿送果子了。 很明显是看见这群公子长得好，穿着也富贵，就多少起了点小心思。 这万一被看上了，可真就飞上了枝头，从此改变命运。 一时之间倒是引起了轰动。 霍思雨自然不甘心，心情还无比复杂：“送什么送？这么多女人，他吃得完吗？” “小姐……”那丫鬟跺脚：“你现在是岳王殿下的侧妃，你真的要这么继续下去吗？若岳王殿下心冷了，你到时候还是要进岳王府的，那日子要怎么过？” 主仆俩说话很小声，很不巧的夜秋澜都听见了，嘴角一勾，这丫鬟都比霍思雨更加明白。 这辈子，似乎霍思雨怎么也想不通啊！ 前世，十六王府没有女主子，霍思雨倒还想得过一些。 霍思雨痛苦的眯了眯眼，她知道丫鬟说得对，这段时间在国公府她被教训了无数次，只是心底还有些执念和执拗罢了。 当然，还有一点重要的，岳王送了她百花红雪膏，她一直都知道岳王对她的心思，所以有恃无恐，就还有闲心去想十六。 丫鬟如何不知道，顿时有些气极，也有点恨铁不成钢：“小姐，岳王明天就要启程去北方了，今天还送了小礼物给王妃和徐侧妃，小姐这里呢？什么都没有，难道这还不能让小姐明白情况吗？” 霍思雨一惊，她刚刚的有恃无恐，被丫鬟一句话给打破了，心下突然有点慌乱：“真的？” 丫鬟重重的点了点头，很希望霍思雨能认清事实：“看见岳王妃手腕上那只碧玉镯子了吗？还有徐侧妃头上的那制喜鹊登梅玉簪，都是王爷今天送的，听说，就连安乐侯府那位侍妾，都是派了人送了一对金簪……” 丫鬟后面半句没有说出来，她是真的很想知道，自家小姐到底哪来的自信，在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一位王爷还能对她一如既往？恐怕当初心有多热，现在就有多冷吧！ 对此，丫鬟都在认真考虑，到时候要不要跟霍思雨一起去王府了，明显没有未来啊！ 闻言，夜秋澜挑了挑眉，知道夜姿纤接了礼物肯定会嘚瑟，岳王真要宠某个女人，其实也可以做得很好，总能让女人把持不住，身心暗许。 要说的话，岳王这么做未必没有警告霍思雨的意思，当初给他丢脸丢大了，这个会记仇的男人肯定不会无视过去。 果不其然，霍思雨的眼神带着慌乱，吸了一口气说道：“你去最好的酒楼买点乞巧果，顺便包一些其他点心，本县主有用。” 345第345章让我很难做 听到霍思雨那斩钉截铁的吩咐，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的微笑。 所以说，这才是霍思雨，她对十六确实有感情，可一旦涉及到自身的利益，和这段没有结果的感情有所冲突时，她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利益。 很明显，岳王的行为让她有了危机感，霍思雨暂时顾不上伤感，怕是要出手收一收岳王的心。 想到这里，夜秋澜准备晚上看好戏去，霍思雨又不蠢，肯定不会现在行动，前阵子会给岳王府闹笑话，是真的对十六执念太深，也太不甘心。 堂堂思雨县主，从小到大就没有失败过，突然栽那么大个跟头，肯定痛死了。 这不代表霍思雨本身的实力弱成那样。 在对付男人的手法上，夜秋澜自觉要跟霍思雨多学习，就连她心里装着别人都能王宠不衰，这难道还不够厉害？ 夜秋澜轻笑了一声，不再看面前的热闹混乱，一群群女人都特别大胆，也快疯狂了，不少有身份的贵女都被挤到了一遍，显得有些狼狈。 明明是自己的夫君，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被众女人揩油献殷勤。 夜秋澜一动，却被霍思雨发现了，这下可捅了马蜂窝。 霍思雨眼神中爆射出仇恨的光芒，三两步走了上来，拦住了夜秋澜的去路：“夜小姐倒是玩得开心啊！” 夜秋澜嘴角一勾：“是挺开心的，荔城很热闹啊，甚至都不属于京城，难道霍侧妃玩得不开心吗？” 现在可不是前世，一开始她身份没霍思雨高，自然没话说。 后来平级了，岳王又经常在她耳边念叨多包涵霍思雨，霍思雨出身高，却只是个侧妃，这委屈她了。 夜秋澜现在想来，自己简直就是脑残，凭什么她就得包涵霍思雨，还得各种容忍霍思雨的小动作和任性？ 都是爹娘生的，出身高做了侧妃就委屈了？那最后干嘛不将皇后位置给她？ 后来做了皇后又要端庄娴熟，对于贵妃的小任性闹腾还得帮忙收拾烂摊子，夜秋澜回忆一下都想抽自己两耳光。 有本事，云沐风自己去宠，去纵容…… 这辈子，夜秋澜自然不伺候了，何况面前这个女人还窥视十六，两人母亲还有过结，这账真得慢慢算。 被这意味深长，又带着一丝调侃的话说得气极，霍思雨仇恨更浓烈，特别是夜秋澜那句霍侧妃，简直戳她心窝。 咬碎了一口银牙，霍思雨瞄眼看到念夏手里的篮子，立刻掏出一张银票扔到念夏身上：“那是乞巧果子吧，现在正好，本县主赏你一百两，果子给本县主就行。” 霍思雨显然是非要从夜秋澜手中抢东西，至于是什么，抢来做什么都不重要。 而且，霍思雨还用这么高高在上的态度，似乎就能彻底压住夜秋澜一样。 夜秋澜见得多了，霍思雨当初比她身份高的时候，没少想办法整她，那完全就是对岳王的发泄，都出在了岳王后院的女人身上。 霍思雨在岳王后院可没消停过，前世的常乃音虽然控制了岳王的子嗣，可霍思雨也不见得干净，她指不定在其中插了多少脚。 只不过霍思雨不知道常乃音的布置，只管自己动手，最后连她自己中招了还不自知而已。 所以，夜秋澜完全不受影响，等进了门，霍思雨是县主也没用，依旧比她这有封号的侧妃低了半级。 眸色流转，夜秋澜一对星眸含着光芒：“霍侧妃真是大方，念夏，还不快谢谢侧妃的赏赐？” 念夏呆了呆，从善如流的冲霍思雨福了福身：“奴婢谢霍侧妃赏。” 霍思雨有点意外，夜秋澜就这么受了赏，将手中的乞巧果子给她了么？岂不是自己弱了气势？ 不过，不管怎么说，她胜利了就好，霍思雨露出一丝笑容，伸手过去：“那就拿来吧！” 夜秋澜眼中闪过一抹幽光：“霍侧妃想要什么？这乞巧果子吗？那可不能给你啊，刚才王爷世子们都想尝尝，我都不敢给，主要是刚拿到手，有一只黑猫突然窜出来，别的路都不走，偏偏就看上篮子了，从篮子上方经过，丫头都看到了果子上的黑毛。” “弄脏了啊，哪敢给王爷世子们吃？现在也不敢送给霍侧妃啊！霍侧妃若是想得紧了，不如我请客？”夜秋澜说着又在人群中寻找了起来，霍思雨敢答应，她就敢给一份大礼。 像先前那妇人邋遢的卖主不少的，只要价格便宜一点，一般人也不会太过计较。 夜秋澜一口一个“霍侧妃”，就知道霍思雨前死今生都最不耐烦这个称呼，明明是身份的象征，对她来说却更像耻辱。 看霍思雨火冒三丈，夜秋澜戳人心窝戳得非常欢快。 “你……你什么意思？”霍思雨脸色发青，收了她银子，不给她东西？这是要强抢吗？ 夜秋澜眨了眨眼，满脸都是无辜：“就是果子弄脏了啊！难为霍侧妃还赏了念夏银子，念夏这丫头又什么都没替霍侧妃做，不该赏的，没得教坏了下人，哎……” 意思很明显，你教坏了我家下人，让我做主子的很难做，你才到底在玩什么？ 至于那什么银子，霍思雨自己说的“赏”给念夏，她自然将前后句分开来理解，可从来没说过得了银子就给东西啊！ 霍思雨自己太高高在上，误解了怪谁？ 其实霍思雨是有些手段和机智，可没有配套的经验和脑子。 从小到大，乃至后来在岳王府，在皇宫，她的都太高了。 不仅有镇国公一家捧着，还有云沐风惯着，霍思雨那是使劲蹦跶，别人就算发现了问题也不敢有异议。 只要不涉及到生命危险，甚至没多少人会去找她语言的漏洞，或者手段的破绽。 说白了，都是被捧出来的，霍思雨自然不知道自己的问题，也就不会思维严谨，思考复杂。 后来做了贵妃变本加厉，霍思雨有时候说话自己都能前后矛盾，把自己给绕进去，根本不用别人反驳。 所以说，霍思雨不是不厉害，而是没机会练，一旦有人像夜秋澜这样不捧她了，不包容她了，霍思雨永远只有吃哑巴亏的份儿。 346第346章蠢货天天有 难怪前世岳王一直让她多包容霍思雨，到底是知道这女人的本质，也是一种捧杀。 现在夜秋澜不想惯着霍思雨的德行，要找反驳的点简直不要太容易。 所以，霍思雨气得想直接将夜秋澜撕碎，也没有更多的办法，完全没有理智多想。 就在霍思雨想着是亲自动手，还是克制的时候，口已经没有遮拦：“青濡王爷不在，你这果子是要给谁吃的？圣旨已下，你就这么不守妇道，都怎么跟青濡王交代？” 夜秋澜眼睛一眯，看霍思雨就像看一个疯子，真是没了平常心的女人：“霍侧妃是不是管得太宽了点？我这果子难道就不能自己吃吗？不守妇道？” 夜秋澜顿了一下，特意放缓了语气：“霍侧妃是在说谁呢？鼻子下面一张口，平白就让你污蔑我吗？不如去皇上太后面前评评理，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不守妇道了？有些话不是你说就成的，正好现在岳王在此，我去让岳王评评理，霍侧妃说这话，我可不能平白担了这罪名。” 说着，夜秋澜转身就往人群走去。 霍思雨一惊，心下忐忑不定，因为她心虚，总觉得夜秋澜是不是知道了什么？刚才那话就是在说她失·身于岳王的事情吗？ “不要……”霍思雨条件反射的去拉夜秋澜，可夜秋澜不喜她接触，手一扬就躲开了。 霍思雨见状立刻跑了几步才将夜秋澜拦下。 夜秋澜冷笑：“霍侧妃拦着我作甚？有些罪名我可不能承认，我没脸，我家王爷也没脸，可不是霍侧妃张口说说那么容易的。” 她一定要将霍思雨打疼了，凭什么她想污蔑谁就污蔑谁？自己都没法行得正坐得端，拿什么说人家？ 有些话真是说得多了就成了事实，夜秋澜表示她不爱听。 霍思雨脸色铁青，她自然不敢让夜秋澜去找岳王，岳王已经对她不满了，还能因为这样的事情去烦恼王爷？ 可是霍思雨不习惯道歉，而且，她也不想跟夜秋澜道歉，她一直觉得以夜秋澜的出身，替她提鞋都不配，凭什么受得住她的道歉？ 因为国公夫人和杨嫒之间的那些事儿，霍思雨可没少听到自己母亲对夜秋澜的诽谤，所以，她最看不起的就是夜秋澜。 偏偏她看不上的人，却被赐给她最想嫁的人，霍思雨都快疯了。 夜秋澜知道霍思雨拉不下那脸的，嘲讽的笑道：“大泽皇朝的律法都有诽谤罪的，霍侧妃可是想清楚了，你那话我听着不高兴，空口白牙的被诬蔑，到时候自然要去找皇上证明清白。” 霍思雨深吸了一口气：“你到底想怎么样？” 若是没有回转的余地，夜秋澜早就过去了，她也拦不住。 夜秋澜眯了眯眼：“霍侧妃敢开口说，那就有承担责任的勇气，你让我名誉损失，自然是要赔的，律法都是这样写的，所以……听说霍侧妃在京城八巷有一家饕香楼？” 霍思雨震惊的看着夜秋澜：“你胃口大成这样？我说了一句话，你就要我一间铺子？” 不仅仅是一间，还是四层的酒楼。 夜秋澜不以为然：“祸从口出，我也没有招惹霍侧妃，侧妃平白就污蔑我不守妇道，若是传了出去，那就是侵猪笼的结果，难不成我一条命还比不上一间铺子？这么一说，我觉得自己的命更值钱一点，赔一间酒楼我真是太亏了。” 说着，夜秋澜还不要那酒楼了，立刻往岳王那边走去，她其实没所谓的。 绕过霍思雨的身边，夜秋澜还啧了一声：“岳王妃的手镯，和徐侧妃的玉簪看起来特别漂亮啊！” 霍思雨心中的那根弦陡然崩断了，几乎是用吼的：“好，给你。” 霍思雨虽然觉得夜秋澜那套理论有点奇怪，可根本不容她多想，夜秋澜纯粹拿捏住了她的痛脚，一下下戳得她好疼。 夜秋澜停住脚步，冷笑一声：“早说不就得了，再迟一点我还不愿意呢，我这一条命霍侧妃看不上，但是还没有那么贱。” “还望霍侧妃下次想好了再说话，若是再有下次，可不会这么简单就算了。” “安乐侯府的嫡小姐你可以随便污蔑，那青濡王的瑾侧妃呢？到时候一定得让皇上评评理了。” 夜秋澜说完，回走了几步，再回头看了看霍思雨：“霍侧妃还是好好反省一下吧，最重要的是，我希望明天能看到房契和转让文书，另外，那酒楼的经营状况一直不错的，我可不希望到时候看到一家破烂货，资产还倒欠，到时候肯定会找霍侧妃再掰扯一下。” 说罢，夜秋澜终于心情舒畅的走了，当她还是以前那任由人欺负，必须得包容她霍思雨的夜秋澜么？ 女人的名声何其重要，一张嘴想说就说啊！ 夜秋澜不乐意了，一句话，非要让霍思雨脱层皮不可。 否则，这次不觉得痛，霍思雨下次就会变本加厉，她懒得听。 最重要的是，真被别人听了去，她解释也没用。 霍思雨看着夜秋澜离开，整个人还是懵的，她根本就没想明白，她刚才找夜秋澜麻烦都是为了什么？损失了一百两不说，还直接丢了一家酒楼？ 这样的事情，以前听都没听说过。 夜秋澜还把她所有想法都堵死了，让霍思雨想动点手脚都没办法，只能将一座完整的，盈利颇丰的酒楼安全交到夜秋澜手里。 这…… 霍思雨好半天都反应不过来，事情怎么就发展成这样了呢？ 其实很简单，因为霍思雨不敢，不敢现在招惹岳王，更不敢闹到皇上太后身边去，相比自己的未来，她宁愿损失一座酒楼。 所以说，毫无顾忌，又有底气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当然，夜秋澜得了便宜还奉送了一个白眼，谁让这丫的上门来找事儿？她就不想惯着霍思雨那脾气。 前世有无数次想这么做的，这一次终于讨回一点利息，简直太爽了。 夜秋澜嘴角一勾，连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蠢货天天有，今天特别蠢，她不使劲捞好处，谁捞？ 347第347章这男人也有结巴的时候 若是霍思雨知道，一栋四层的酒楼在夜秋澜眼里还只是利息，不知道会不会就那么晕过去？ 跟在夜秋澜身后的阿木和念夏整个人都是懵的，行走都全靠本能。 一上来就坑了霍思雨一百两银子，两丫鬟就觉得自家小姐很厉害，差不多是极限了。 谁知道这转眼间，夜秋澜就坑了霍思雨一栋酒楼？这年头来钱真那么容易么？ “秋澜，你上哪儿？”白思涵的声音从旁边传了过来，觉得夜秋澜的心情似乎特别愉快，发生了什么好事儿么？ 夜秋澜笑靥如花：“思涵啊，随便逛逛，那边太混乱了，找个安静的地方。” 白思涵远眺着看了看，也觉得现在的女人都疯了：“我买了乞巧果子，你吃一个？” 夜秋澜拿了一个，却觉得味道还没有自己做的好，完全没想过她做的还有一定的心理原因。 “夜小姐，白小姐，我家姑娘请两位去真味阁。”一个丫鬟冲两人福了福身，额头有点汗珠，看来是寻找好久了。 “你家姑娘？”白思涵啃着果子，却觉得味道不错。 “易蓉蓉？”夜秋澜若有所思，如果没记错，真味楼是易家的产业，京城就有好几家，难不成这荔城还有？ “是。”那丫鬟浅笑。 “这么说，去吃大餐。”白思涵有些期待，今儿个中午回行宫吃东西的人估计不多。 “呵呵，咱们打劫富豪去。”夜秋澜也想找个安静的地方坐坐，刚才应付完王爷世子，又有霍思雨上门找茬，她心累。 来到真味楼天字一号雅间，夜秋澜吐了一口浊气，终于可以歇歇了。 “蓉蓉啊，今天中午就靠你了。”白思涵调侃，对真味楼挺好奇的。 毕竟她能在外面吃的机会不多，这倒是新鲜的体验。 易蓉蓉笑了一下，冲刚才寻找两人的丫鬟说道：“让小二上些好吃的，招待这几位。” 是指夜秋澜和白思涵的丫鬟，好吃好喝招待着，现在还没有晌午，可有糕点零食。 几位丫鬟刚出去，包厢却进来一个男人，让屋内的三个女人面面相窥。 白思涵脸色一黑，回头看了看易蓉蓉，发现她也一脸茫然，不明所以的样子才知道不是事前安排好的。 夜秋澜也意外得很：“齐王世子爷？你……” 夜秋澜瞄眼看了看白思涵，难不成在她不知道的时候，两人已经发展成不一样的局面了？ 不过，白思涵的脸色不是很好，夜秋澜不敢这个时候调侃。 齐钰嘴角依旧是那抹流里流气的笑，虽然在别的女人眼里，或许是风流倜傥：“我是来找你的，刚好看见你进来。” 夜秋澜葱指对准了自己，不明白的问了一句：“你找我？” 齐钰不是来找白思涵的？找她能有什么事儿？ 齐钰点了点头，将手中的盒子放到夜秋澜面前：“就是找你，王爷给你的七夕礼物，呐。” “啊？”夜秋澜惊异，礼物不是昨晚上让黑鹰带过来了么？怎么还有？ 不过有礼物是让人高兴的事情，夜秋澜虽然莫名其妙，却也忍不住打开盒子看了看，是一对碧玉如洗的翡翠镯子。 绿得没有一点杂色，纯得有些妖冶，质地好得连易蓉蓉这等见惯了好东西的都眼睛亮了亮。 不过，易蓉蓉和夜秋澜坐得近，均是只看了一眼，就不由自主的将目光对准了齐钰和白思涵。 齐钰真就是来将东西给夜秋澜，并没有在意夜秋澜的想法，而是看向了白思涵，整个人像个毛头小子，分明有些紧张。 “那……那个……”传说中阅女无数的齐钰竟然结巴了。 见状，夜秋澜和易蓉蓉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兴致盎然和等待好戏，完全没有要回避的自觉。 “这个，这个，送给你。”齐钰从怀里掏出一个细长一点的盒子，放到白思涵的面前。 白思涵脸色依旧那么难看，眼神却闪了闪：“呵呵，这是你今天送出去的第几份礼物？” “没，没有。”齐钰讪讪的，脸色有些暗。 “是吗？”白思涵摆明了不信。 齐钰沉默了一下，夜秋澜都能感觉到他无形之中萦绕的那丝哀伤，不过转瞬即逝。 “本世子就不打扰了，你们玩。”齐钰突然又笑靥如花起来，眸色流转过后看了看夜秋澜：“那可是王爷提前吩咐准备的礼物，他知道今天不在的。” 看着齐钰离开，夜秋澜倒是明白了，这礼物才是青濡王原本准备的，只不过是让齐钰准备的。 昨天晚上那个应该是意外看中，不过是十六亲自选的。 忍不住摇了摇头，夜秋澜轻笑了一下，一天到晚有礼物收，真不错啊！ “思涵，你都怎么想的？我看那齐钰世子对你，似乎不一样啊！”易蓉蓉看出点味道来了，忍不住劝说道。 如今青濡王对夜秋澜也意外的宠，她们仨，也希望白思涵能过好日子。 “有什么不一样的？还不是对付女人那一套，看这手法多娴熟？”白思涵不以为然。 看白思涵明显没有往日的冷静模样，夜秋澜突然笑了。 白思涵和齐钰之间应该发生了一些事，只不过两人有误会，齐钰暂时还无法解释，所以就这么纠结着。 可两人对彼此又都有一丝好感，横在两人中间的阻碍却太多了。 “是吗？齐大公子对别的女人也会结巴？我怎么不知道？”易蓉蓉直指红心。 “风流男人的那些事儿，你不知道的就多了。”白思涵辨白得很急，耳朵有明显的充血。 夜秋澜了悟，看来白思涵不是没感觉，只是放不下齐钰那些风流事儿。 放不下就好啊，没感觉才糟糕，看起来，两人之间不是外人瞧见的那种凑合。 果然，前世有她不知道的“真相”存在吧！ “呵呵……”夜秋澜忍不住笑了，看来她其实不用为白思涵未来担心的。 “笑什么？”白思涵脸都快充血了，睁大眼睛，佯装镇定的看着夜秋澜。 “笑你啊！”夜秋澜眨了眨眼，毫不避讳的说道。 “……”白思涵一时之间还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348第348章这小两口有意思 “笑你，平日里多通透的人儿？还跟我说男人怎么样都无所谓，你自己过日子就成了。”夜秋澜缓缓的说道：“可是，你现在不是有气有在乎？这么说，你不是没感觉。” “这样，你还能怎么自己过自己的？” 白思涵不是没感觉，只是鸵鸟的不愿意承认，她想过要改变齐钰，以前的就不计较了，可是狗改不了****，齐钰不仅没改变，还变本加厉，她还能图什么？ 每次一闻到齐钰身上的各种胭脂味，白思涵就觉得好脏好恶心，完全不想让齐钰靠近自己。 白思涵沉默了，似乎陷入了什么思考。 夜秋澜也不催，两人之间本来就有一些阻碍，若是白思涵还不能认清自己，误会就要成为打不破的墙，对两人将来没好处的。 喝着茶，夜秋澜瞄了一眼门派，她知道齐钰还在，有些事情，或许可以说通一下，让两人距离近一点。 重生一世，夜秋澜特别有感触，人生在世就这么短短几十年，若是浪费好多时间在纠结误会上，是在挥霍生命，既然两个人本来就合拍，那为什么不让幸福更长一点？ 白思涵最终叹息了一声：“我也想啊，可是每次闻到他身上的胭脂味就能想到他去了什么地方，在烟花之地跟别的女人滚床单，那一双手不知道碰过多少女人，我就觉得好恶心，恨不得他离我远一点，我吃不下饭。” 夜秋澜眨了眨眼，白思涵这样的心理似乎很严重啊！ 齐钰在门外听着怔了怔，抬起双手看了看，捏着袖口闻了闻，面色一黑，果然好重的胭脂味，他是习惯了，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 易蓉蓉突然问道：“你是觉得他碰了风月场所的女人脏？还是碰其他女人都脏啊？齐王世子的后院，貌似现在就很热闹了啊！” 闻言，齐钰脸更黑，后院那些女人长什么样他都不记得了好么？可是……现在还不能遣散。 白思涵眼神一黯：“我知道，干净的女人我忍了，外面的女人……不知道该怎么说。” 夜秋澜轻笑，表情跟两人有些不同：“或许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齐钰脸色好了不少，觉得瑾侧妃就是给力。 “那是怎样的？”白思涵越说越觉得心冷，反而是平静了，没有刚才见到齐钰时那样的情绪波动，这样子反而危险。 齐钰见识过不少女人，哪能不明白白思涵的心理，心下着急又无奈，暂时只能希望夜秋澜能帮他多说说好话。 夜秋澜不紧不慢，倒是把门口的齐钰快急死了：“有些事情不能看表面，最近我在学医。” 白思涵眨了眨眼，不明白夜秋澜怎么突然扯到医术上去了？ 易蓉蓉也侧目，不明所以的看着夜秋澜继续往下说。 “我师父告诉我，人的身体与生俱来的一些东西改变了之后，是没法复原的。这女人查看处子，不一定要动手，或者像我们选秀那样。”夜秋澜顿了顿：“一个人的精神气，还有身体细微的变化，都代表着人的一生，从走路的姿势，眉宇之间的改变，周身的气质就能判断一个女人似乎是处子了。” “眼神厉害的，判断结果八·九不离十！” 白思涵和易蓉蓉听得一愣一愣的，不明，但是觉厉。 隔行如隔山，对于医术，她们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判断方式听起来就天方夜谭。 门外的齐钰却是背脊一凉，陡然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果然，夜秋澜再开口，却将内外三个人都震惊了：“其实男人也一样，是不是童子身，看气色是可以判断的，按理说，齐钰名声狼藉，整天把烟花巷当自己家了，身体就该是虚空的，脚步轻浮，面色如菜。” “可是，我观他气色，却还像个童子身。” “就算我眼拙的看错了，可他气息稳重，脚步沉稳，绝对不是一具掏空的身体，完全不像在烟花巷夜夜笙歌的男人。” 夜秋澜淡定无比的说道，当初在净尘寺见第一面，她就发现了这点，十六才告诉她关于齐钰的真相。 夜秋澜的结论，让齐钰整个人犹如被劈了。 店小二端着小吃上来，正好看见齐钰站在门口，一副外焦里嫩，满脸不能接受的样子。 “世子爷，你这是要进去呢？还是要离开了呢？”店小二没想到齐钰站在门口光明正大的听墙角，只是随口一问，毕竟挡住他进屋的路了。 齐钰面无表情的看店小二一眼，整个人僵硬的下楼，还差点自己摔了一跤，完全有损他惯有的潇洒形象。 虽然很想让夜秋澜给他说两句好话，可是不带这么劲爆的，齐钰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作为一个男人，就这么在自己未来妻子面前被掀了老底，他该哭还是该笑呢？ 听到门外店小二的话，白思涵脸色一变，一个箭步冲过去拉开门，却看到齐钰正以奇怪的姿势下楼，不知为何，对于刚才的偷听气愤瞬间消散了。 等店小二将东西几碟小吃摆好了出门，白思涵走了回来坐下，却忍不住好笑。 不得不说，夜秋澜爆料的这个事实，真的安慰到她了。 一切不用再言语，都能明白齐钰很多事情可能真不像外界看到的那样，白思涵忍不住若有所思，将齐钰刚才送给她的盒子拿了起来，打开就看到一支碧玉通透的翡翠流苏簪。 看白思涵嘴角勾笑，夜秋澜和易蓉蓉对视一眼，都觉得心暖。 这一刻没有人去质问夜秋澜的那说法到底对不对，似乎很多东西真和假都不那么重要。 齐钰离开真味楼还撞到了，他条件反射的道歉。 对方看齐钰穿着佩戴都价值不菲，也主动道了歉，便不敢闹，好悬没有出什么事。 夜秋澜就觉得，这小两口有意思，前世没有她爆料，两人的误会都是怎么解开的？ 关键是，齐钰越往后拖，即便是解释了，也得让白思涵会信啊！ 时间证明一切，也能让一些莫须有的事情成为事实，要解释清楚可不容易。 349第349章一出门就来了三拨 现在齐钰和白思涵之间就算没有全通，至少也通了一半。 可看齐钰的样子，似乎需要时间来接受。 夜秋澜浅浅一笑，男人或许还觉得没脸，可这是女人的最爱。 听到这个消息，白思涵估计心都软了，毕竟能伪装到这种程度的，前面十多年过得也不容易。 就好似众多皇子，不管伪装是好是坏，时间一长恐怕连自己都分不清楚真假，已然成了习惯。 齐钰那个能如此坚持，其实更难。 至少，齐钰要让自己永远不能醉，也要让自己时刻处于警惕的状态，哪怕在烟花巷放松，也不是真的能放松。 齐钰后院的那些女人更加不用提了，得集体演戏，还得一个个都骗了，真心不简单啊！ 幸好白思涵和易蓉蓉虽然惊讶，但是都不会透露，夜秋澜也没有说着玩，她是真看出齐钰是童子身。 练武之后，整个人显得无比敏感，夜秋澜这辈子的练功高多了，各方面的增幅都不一样。 若是前世，她最厉害的时候也不一定能看准，可现在，十有八·九都不会错。 因此，十六说齐钰是装的，她才会那么容易就信了。 不是说她还不信任十六，万一齐钰连十六都骗了呢？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淡淡的给白思涵说了几句，让她知道齐钰的辛苦，就要想办法让齐钰能感觉到真正的放松，久而久之，男人的心就在她身上的。 夜秋澜说的这些，白思涵听得很认真，因为她母亲绝对不会跟她说这些，只会说一些浮夸的，什么女人就应该将男人的心把握住，说得简单，具体该怎么做？ 白思涵觉得自己父亲若不是对母亲真的有敬重，只怕早跟其他家也差不多了。 她母亲还有心思处处掐尖要强，对她耳提面命却不能说些实际的么？ 白思涵和易蓉蓉都大感受益，眼神怪怪的瞅着夜秋澜。 貌似三个人中，夜秋澜是最小的吧！ 白思涵轻笑：“难怪青濡王那样的人也对你宠爱有佳，原来不是平白无故的么？” 易蓉蓉也点点头：“明明比我们还小，怎么就懂那么多呢？有些东西，教养嬷嬷也不会说得这么清楚。” 夜秋澜一晒，青濡王跟她的事情，有那么点奇怪。 明明是一种交易，可她能感觉到十六的一分真心，其实她整个人都有点迷糊了。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我的事情也不是三言两句就能说清楚的，只不过，我娘当初自知命不久矣，这才将该有的东西囫囵的教给我，长大了，自然就明白一些。”夜秋澜第一次在两人面前提到她娘。 对于杨嫒的事，很多人都知道的，都觉得可惜，只是不太清楚过程。 感叹红颜薄命是肯定的。 知道夜秋澜跟她母亲的关系很好，现在提及肯定是伤心事，白思涵和易蓉蓉也不多提，转而说起其他的八卦。 众王还没有离开，就是为了等七夕过了，又不是有特殊事情，一般都会过了节日再走。 而这种可以让男女光明正大表白的日子，肯定有很多八卦。 当初选秀赐婚的毕竟是少数，现在众皇子封王了，更得众女的心意。 以前也有很多人看好十皇子，只可惜，没想到一次选秀会出这样的意外。 没有提前战队，没有提前选择的人都拍了拍胸口，可怕啊！ 所以，更多没有赐婚的女人也看上了众王，在这种时候散发了更多的热情，自然也制造了更多的八卦。 “若不是那些女人自己表现出来，还真不知道她们心水谁，平日里一个比一个隐藏得深，也不知道玩的是阴谋还是矜持……”白思涵摇头感叹，觉得上流社会这好戏是一出一出的，难怪酒楼茶楼里的说书先生从来都不缺故事。 “反正，你是可以放心的，齐王世子那德行，应该很少有女人会看上吧！”易蓉蓉调侃的说道。 “……那你干嘛不把你家那位栓在裤腰带上？翼安侯年纪轻轻就袭爵，上没有公婆，左右没有妯娌，简直是完美。”白思涵也不甘示弱，立刻调侃了回去。 夜秋澜看得舒心，这两人在温柔撕逼，真是厉害。 晚饭之前回到行宫，夜秋澜刚进屋子就发现不对劲了，呵呵一笑：“阿木，念夏，将手里的东西放了，赶紧收拾屋子，看有没有不该存在的东西？” 阿木也发现了，第一时间行动起来。 不一会儿，阿木和念夏就脸色难看的找出三个荷包。 这有人偷着进来就算了，竟然还有三个荷包？ 夜秋澜也挺意外的，看这三个荷包的样式和针线，还是出自三拨人之手，她真有那么招恨吗？ 她不过是出个门，就有三拨人同时对她出手，也出乎她的意料。 三个荷包里，明显有个药包，比其他两个也要鼓胀一点，夜秋澜伸手去拿，却被阿木制止了。 阿木伸手去拿了荷包，用白纸将里面的药材给摊了开来，同样没有放到夜秋澜面前，反而挪开了一些，就怕那药材有什么特殊效果。 “打胎的？”夜秋澜远远看了几眼，有些奇怪，给她一份打胎药是要干什么？ 阿木对药材的辨识度没那么快，不过听夜秋澜一说，立刻就惊了，连忙将药材给捂住，准备找个地方扔了。 夜秋澜轻笑：“放心，这虽然是打胎的虎狼之药，可也要煮过喝下去才行，光是闻一闻还没有意义。” “既然闻了没有效果，那为什么会放小姐房间里？”念夏不明白的问道。 “问得对了，我也不明白，想来应该是栽赃陷害那一套戏码。”夜秋澜苦笑了一下。 她一个未过门的侧妃，又不是常乃音那样的，打胎药对她有什么用处？ 阿木和念夏面面相窥，有些无语。 念夏拿起了另外一个荷包，从里面掏出一块手帕来，不过看着像是男式绢帕。 这年头，会用绢帕的不只女人，可男人的样式有明显不同，更大一些，也没有那么多花俏。 念夏也不让夜秋澜碰，就怕上面有什么不能碰的。 350第350章第三五〇章倾盆大雨之势 看了看摊在自己面前的绢帕，夜秋澜注意到不起眼的角落绣了个“禾”字，不仔细还看不见。 这样的字体，明显是要混淆视听，除了关键时刻，其他时候都不要被人注意才好。 顺着夜秋澜的眼神，阿木和念夏都发现了，对视了一眼一头雾水。 “禾？这代表了谁？”念夏不解。 “如果没猜错，是锦熙王。”夜秋澜眯了眯眼，看来有人的手伸得挺长的啊！ 十四锦熙王的名字叫云沐禾，这不仅要陷害她，还拉上了一个王爷垫背，不错，就是不知道这个幕后之人只是觉得病弱王爷好欺负呢？还是发现了锦熙王伪装的秘密。 最后一个荷包被阿木拿出来，惊得夜秋澜咻得站了起来。 里面是个扎着针的小人，不用说，这最严重的。 “这个生辰八字……”阿木眯了眯眼：“不像是王爷的。” 夜秋澜瞄了一眼：“是岳王的，先将这个处理了，荷包留下，念夏洗干净，阿木烘干之后给我，我有用。” “这些害人的玩意儿，小姐何必还留着？”念夏不解，在她看来，要反击也有别的办法，这些就该扔得远远的。 “傻丫头，将计就计，就算不能害到幕后之人，我也要借此看看到底是谁？”夜秋澜眯了眯眼：“暗处的敌人是最可怕的，心中有数，才能不慌乱。” 常乃音算一个，霍思雨算一个，还剩下一个，夜秋澜真想不到了。 这三件东西真要爆发出来可都不轻，很明显也没想要她好过。 阿木点了点头：“念夏也别想那么多了，小姐自有成算，再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可千万别漏掉了。” 于是乎，两个丫头又一阵翻箱倒柜，找得特别仔细。 京城附近的乞巧节过得那是热热闹闹的，十六所在的地方可就遭殃了。 站在农村逼仄的青瓦屋檐下，放眼望去，整个村子里有这样的房屋人家也不多。 一大早开始的倾盆大雨让人无比忧心。 十六眺望了很久，神色幽远，忧心忡忡。 雨势比他想象的还大，这样下去，离发大水真的不远了。 “公子，雨太大了，你还是进屋躲一躲吧！”大堂内的一老汉叼着烟袋，恭敬的说道。 虽然不知道这人的身份，可是看得出十六周身的贵气，摄人的气势，村长不敢怠慢。 “再等一等，天色很晚了，村长若是困倦就去休息吧！”十六淡淡的说道，并没有动。 村长叹了一声，自个儿走出门，也站在屋檐下看着雨：“看这样的雨，哪里睡得着？” 大雨范围内的城市，自然就没有人再举行什么乞巧节了，不少盼着这一天的女儿家都忍不住好失望。 “都说乞巧节下雨，是牛郎织女见面后感动的眼泪，也不至于下这么大吧！”村长的女儿站在门口张望，脸色有些不好。 一大早起来就梳妆打扮，就盼着这雨停了可以去城里热闹一番，结果别说停了，雨势根本就没小过，还越来越大。 说着，村长的女儿看了看屋檐下冷酷俊朗的十六，脸色微微一红，带着羞涩。 倒不是说她就看上了十六，其实十六带着阿金一过来，村长的女儿不是没有心思，可是还没有升起什么旖旎，就被村长夫人给打压下去了。 一看就知道十六的出身不凡，怎么可能让自己女儿起什么心思？ 可村长女儿没见过十六这样的妖孽，哪怕没心思，多看两眼也会觉得羞涩。 十六眼神一冷，扭头淡淡的看小花一眼，这一次再没有顾忌，仿若寒冰，看得小花一个激灵，犹如坠入冰窟，一时之间什么女儿家心思都飞了，只剩下一丝惊惧。 好可怕的眼神！小花抖了抖，原本的什么想法都起不来，不敢再看十六。 村长和村长夫人看在眼里，虽然很心疼女儿，其实松了口气。 这样也好，彻底断了女儿的念想，很明显这样的富贵人不是他们家能攀得上的。 “女儿家的小心思就是奇怪，公子勿怪。”村长吧唧了一口烟袋，苦笑了一声说道。 “嗯！”十六惜字如金，顿了顿才说道：“乌河的情况很不好，村子离乌河这么近，不觉得危险？” “最近一个月，乌河的水位的确上升了不少，不过，那堤坝是新修建的，还没几年呢，应该没有问题。”村长说起堤坝，反而有些骄傲：“修堤坝的时候，全村有劳动力的都上了，虽然……后来也拿到了工钱，整个村子都好过不少。” 村长也是有意提及这件事情，一般像十六这样的人下来还问东问西的，村长也能猜到是有权贵暗访。 怕是要查什么政绩，他有一说一。 每年官员的考查，都有人下来询问，这一届当官的也打过招呼，只不过好歹没有让他们说些违心的事，就是该有的政绩别隐瞒就成了。 换成以前的贪官，那可是威逼利诱，都要照着他们设定好的说，不然，等考察的大官一走，有大家好受的。 十六走了一圈，自然是知道情况的，听在耳里，也没有放在心上。 他问事情，本来就无关政绩，倒是被问到的人大多会给当官的贴金。 村长这么一回答，十六心里就有数了，看来这村长还没有危机意识。 当然，堤坝再偷工减料，材料不合格，也不至于随便下点大雨就决堤，要过些日子才会出情况。 一旦决堤，这个正对堤坝的村子首当其冲，不说财产了，武功高手在这里也很难逃得了。 村长又跟十六唠嗑了半天，想着该说的都说了，这才吆喝着一大家子睡觉去，下雨天，地里的活儿也别想了，家里也没什么活，整天闲得慌。 十六一个人在屋檐下站了一会儿，大雨中急速本来一个人影，让他眼睛亮了亮。 回头将那人影引进屋里，十六接过了阿金手里的盒子：“小黑怎么样？” 这么大的雨，就算是鹰也飞行有些困难，若非特殊情况，会有躲雨的本能。 351第351章枕头风的强大威力 阿金掀掉身上的蓑衣斗篷，全身依旧湿了，内力流转过后，立刻干干爽爽的进屋：“没事儿，就是全身羽毛打湿之后有些沉重，属下在山洞里给它升了一堆火，用内力将它羽毛给烘干了，正歇着。” 十六拿了布将盒子上的水擦干，因为密封得好，盒子里面倒是一点水没有渗透进去。 打开油纸，十六第一眼就看到了最上面那星星，扫了扫其他的乞巧果子，顿时了悟，笑容中划过一抹温柔：“乌河的情况怎么样？” 伸手拿了星星，十六示意阿金可以拿其他的吃，份量不少，阿金晚上吃得不多，又在外面奔袭一路，应该是饿了的。 阿金受宠若惊，主子终于让他动盒子里的食物了。 不过，这次的份量真的好多，夜小姐肯定考虑到他了有木有？ 迫不及待的挑了一块尝，阿金眼睛一亮，原来夜小姐的手艺是真的不错，还以为自家主子吃什么都觉得好呢！ “很不好，水位上升很快，照这样下去，即便是雨停了，不出七天，堤坝可能就受不了了。若是一直下这么大的雨，怕是坚持不住五天。”阿金表情严肃，将自己看到的情况如实汇报：“而且，那堤坝已经出问题了，开始有了细微的裂痕，不仔细看，还看不出来。” 乌河因为连接着龙绍山，所以就算不下雨，从山脉中奔腾而下的泉水也能让河水水位持续上涨。 因为连日来下了这么大的雨，山脉中会有很多的积水排下来。 十六动作一顿，眼神一深，看来事情真被夜秋澜说中了，大水，只怕就是要从乌河决堤开始。 “明天一早，我们分头行动，你去调兵，本王去官府衙门……”十六神情凌厉，看起来事情不能再拖了。 “王爷，皇上的命令虽然是勘察一切军政要务，可私自调兵也是大罪啊！”阿金有些担心。 查归查，可调兵的性质就不一样了。 “事急从权，先做了再说。”十六眯着眼睛，不以为然：“真要将我这王爷的身份摘了，我就带着澜儿来南方隐居，说不定还简单了。” “……”阿金哑然，这的确是个办法。 好吧，因为无所求，皇帝降不降罪都无所谓，哪怕就是要命，也还能偷梁换柱呢！反正他们家主子又不稀罕那身份，照样过得潇洒。 将所有后路都想了个遍，阿金也不操心了。 晚上，夜秋澜在行宫也没有闲着，领着阿木去看好戏。 阿木不太明白夜秋澜说的好戏是什么，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看到八角凉亭中的霍思雨，才恍然明白过来。 霍思雨现在还打扮了一番，精心上了个妆，凉亭内的石桌上摆满了小吃的碟子。 说实话，夜秋澜前世没怎么看过霍思雨跟云沐风的单独相处，所以并不清楚是怎样的，只知道云沐风对霍思雨很宠，哪怕霍思雨老是干一些让人无语的事儿。 夜秋澜和阿木才刚找了个视野不错的位置躲好，就看见岳王径自来了，身后还没有跟着任何人。 霍思雨已经做到这份儿上，又没有外人，倒是没有拿乔，站了起来迎接，面带微笑。 特别是看到岳王并没有带其他下人，霍思雨笑得更加灿烂。 远远走来，岳王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眼神闪了闪，倒是给了霍思雨一个台阶下。 “妾身见过王爷。”霍思雨站在凉亭上，对岳王福了福身。 岳王觉得好笑：“霍小姐这自称倒是有意思，就是不知道想对谁说？十六弟吗？” 夜秋澜看得无比惊讶，霍思雨，竟然出乎意料的拿得起放得下。 在别人面前端着架子，真要讨好男人的时候，的确放得下身段，拉得下面子啊！ 难怪连岳王都抵抗不住这样的温柔小意，真是有一套。 没看见这一幕之前，连夜秋澜都不信霍思雨能做到这种程度。 岳王只是要警告霍思雨，倒也不是真想得罪了，毕竟他还窥视着镇国公的兵权和势力呢！ 所以，霍思雨相邀，岳王只身前来就是要给台阶的。 不过，霍思雨前阵子闹得实在不像样，岳王这会儿也没那么容易和颜悦色。 被如此奚落，霍思雨居然忍住了，低垂的表情中闪过一丝阴霾。 岳王刚好走过她身边，也没有伸手去扶，走到桌边坐下，也错过了那丝表情。 岳王是自以为一切都在掌握中，霍思雨则是第一次妥协，心里的不甘和阴郁特别浓烈。 不过，再仰起头，霍思雨笑靥如花，什么负面表情都没了。 面色带笑，霍思雨走到桌边，优雅唯美的拿起酒壶给岳王倒了一杯：“王爷说笑了，妾身现在是王爷的人，是王爷的侧妃，过往的一切都犹如过眼云烟，以前是妾身魔怔了，青濡王对我既然无情，妾身也不能上赶着找虐啊，哪有王爷对妾身那么好？” 夜秋澜咋舌，原来霍思雨是这么解释的？那后来呢？她不是依旧还惦记着十六，每次又是怎么解释的？ 霍思雨这样说，岳王就信？大泽第一美女果然不是吹的。 夜秋澜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枕头风的强大威力。 岳王似笑非笑，端起那酒喝了。 霍思雨眼睛一亮，就知道岳王不再计较，或者说，给了双方一个台阶下。 霍思雨对于自己背后的兵权还是很有自信的，她自然清楚岳王为什么千方百计要得到她：“王爷，这是妾身买的乞巧果子，你尝尝？今天是特殊日子，明儿个王爷就要启程了，怕是一两个月都见不到王爷，就让妾身今晚上好好伺候王爷。” 霍思雨葱指捻起一块果子，顺势坐到了岳王腿上，亲密的喂食。 岳王眼神深邃，仔细打量着霍思雨半晌，一直到她笑容都有些发僵了，才张口去咬了一下，眸色微闪，伸手就在霍思雨身上暧昧的抚摸起来：“说得好，原来本王的霍侧妃是这么善解人意，那你要怎么伺候本王？” 霍思雨将手中那被咬了一口的乞巧果子扔在地上，双手攀上岳昂的脖颈，媚眼如丝。 352第352章真是太劲爆了 面对一个美人这么近距离的吹气如兰，无声魅惑，岳王全身一紧，顿时有了不一样的反应。 大泽第一美人，哪怕有点虚，仅凭这张脸都能让男人趋之若鹜。 如今这个美人还在勾·引他，岳王又不是圣人。 霍思雨红唇为张，满目含媚：“王爷，这一去就得一两个月，会不会想妾身？” 那声音软得快捏出水来，直直浸透了岳王心里。 夜秋澜和阿木一个激灵，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不想你想谁？如今本王可就只有你一个女人。”岳王轻笑，眼神冒火，低头就含住了那殷红无比的唇瓣。 然后……动作有点激烈。 一桌子的东西全给掀在了地上，岳王直接将美人压在了桌上，很快进入正题。 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发展，夜秋澜目瞪口呆的看着亭内两个人就那么上演妖精打架。 这……好歹提前提个醒啊，要不要跨越度这么大？真是太劲爆了。 阿木拉了拉夜秋澜衣袖，打了个手势后，两人悄悄的退散了，再呆下去也撑不住了啊！ 回到屋内，夜秋澜是有些没有回神，阿木则是止不住脸红。 难道霍思雨说的跟男人撒娇就是这种意思？夜秋澜突然有了一种才知道真相的郁卒感，她还说霍思雨要怎么收拢岳王的心呢，搞了半天就这么回事？ 难怪她前世总比不上，这手段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 不过，霍思雨刚才的那一面，的确是夜秋澜不曾看到的，只有单独面对岳王才会有。 男人嘛，都喜欢这样的独一无二。 真看不出来，霍思雨平日里清高纯洁，私下里竟然这么放得开？难怪会勾得岳王总是舍不得放手，放在宫里也没有谁了。 这还是霍思雨的第二次吧，居然就在四面通风的凉亭里？ “阿木，你怎么了？脸怎么那么红？”念夏不解的问道，不是出去看好戏吗？怎么看得脸红了？ 阿木洒然，将看到的事情说给念夏听了，她倒是不羞涩了，换念夏整张脸像极了煮熟的虾。 “小姐，思雨县主竟然会这样做，整个人还好像……好像那个地方出来的女人，难不成平日里还学这个？”阿木觉得长见识了。 “指不定男人就喜欢这一面呢？毕竟她只在自己男人面前表现。”夜秋澜轻笑，看起来霍思雨得到了国公夫人真传，要不然国公夫人又是怎么抓住镇国公的？据说当初国公夫人嫁入国公府的手段并不光彩，镇国公一开始也是不喜的。 大泽第一美人做一些风尘女人才做的事情，光是想想都能让男人热血沸腾，血脉膨胀。 “谁说男人都一定喜欢的？王爷一定不会。”阿木吐槽的说道。 夜秋澜眼波流转：“你怎么知道？” 阿木讪讪的：“奴婢猜的。” “呵呵……”夜秋澜不以为然，她反而觉得，若是男人有心，那都是拒绝不了的。 第二天，包括病弱十四在内的所有皇子都启程离开了，让一群莺莺燕燕有些失落。 段贵妃见气氛不太活跃，就做主举办了一次赏莲活动，这个时候的荷花，开得正艳。 行宫里虽然也有荷花池，可规模不算大，赏起来也没什么意思。 距离行宫不远处，有一座山庄，是太后的。 山庄里种满了能出藕的荷花，还有观赏性的莲花，成片成片的，规模很大，正适合赏。 每次来行宫，这个庄子都是个好去处。 这次，就连太后和皇帝都较有兴趣，一起跟着来了庄子。 这么一来，行宫的主子差不多都到了山庄，一群人换了个地方热闹。 夜秋澜不是第一次来，对此有些熟悉。 前世这个庄子，太后去了之后就是十六的，只不过距离行宫近，岳王当了皇帝后，来的时间比十六更多，他就自觉是他的了。 “有鱼？”白思涵站在白玉栏杆边，有些惊讶的说道。 “这些池塘都是附近河水引进来的，到头还连通了护城河，所以说活水，自然是有河鱼的。”易蓉蓉走了过来，身后还跟了人。 夜秋澜看了看，好像是翼安侯，她没有见过这么年轻的翼安侯，所以有点没反应过来。 前世她见到的翼安侯，特别显老，犹如枯槁的老人一样，背脊都是佝偻的。 而现在的翼安侯，身挺如松，面容如刻，满身都是青年的意气风华和当家做主的沉稳，跟夜秋澜记忆中的那个简直判若两人。 “不如让厨子捞几条上来做给白小姐吃？这池塘里有特意喂养的。”翼安侯身后突然冒出来个嬉皮笑脸的脑袋，看着白思涵流里流气的说道。 不是齐钰又是谁？这丫的还敢出现？莫非脸皮又捡回来戴上了？ 白思涵忍不住白了齐钰一眼，其实有些不习惯。 虽然知道齐钰是装给别人看的，但是男人这样的一面没多少女人会喜欢，白思涵接触不多，抵触是正常反应。 翼安侯也皱了皱眉，他跟齐钰相处不多，自然看到的东西都是寻常的，既然白思涵是易蓉蓉的好友，他多少觉得齐钰这样的男人有些不争气。 “想吃河里的鱼？那好啊，本宫准了。”又一个声音传了过来，众人一回头就看见段贵妃领着一群人从不远处走过，似乎听到了她们的话，就走了过来。 段贵妃探头看了看：“养了这么久也挺肥的，依心，让厨子捞几条起来中午吃。” 依心得令，立刻去吩咐了。 白思涵有些尴尬：“贵妃娘娘，臣女是说着玩的。” “没事儿，本宫也想尝尝，太后娘娘庄子上的鱼可不容易吃到，这一次就法不责众好了。”段贵妃轻轻一笑，顿时拉进了大家的距离。 太后娘娘吃斋念佛，这庄子上的鱼很少宰杀，现在都很大了。 段贵妃说法不责众，就是待会儿太后娘娘怪罪起来，大家都得担着。 不过，太后还没有那么霸道，她虽然不吃鱼，也不至于管着让别人也不吃，养的时间长了会鱼满为患的。 “走吧，一起去别的地方瞧瞧？山庄的景色似乎有些变化，得去看看。” 353第353章倒是恢复得不错 段贵妃提议的说道，便拉上了夜秋澜几个，难怪这个队伍越来越庞大。 夜秋澜看了一圈，的确跟后世有些不一样，倒也有滋有味。 人多了就笑闹开了，划船的划船，摘荷花的摘荷花，或者是其他玩耍的项目，总之，都玩得比较疯，慢慢就忘记了规矩和拘束。 趁着周围没人，段贵妃拉起夜秋澜的手说起了悄悄话：“今儿个，你呆在我身边，不要离开，或者说，呆在太后身边也行，出了什么事情你尽量不插手，别沾上了。” 闻言，夜秋澜突然就觉得，眼前热闹和谐的一幕，也暗藏杀机。 听段贵妃的意思，要出事的不是常乃音，或者说不仅仅是。 段贵妃不一定插手了，但是肯定坐上壁观，隔岸观火。 “澜儿知道了，母妃放心。”夜秋澜心口沉了沉，倒也不多想，只要不犯到她头上，她也不想管。 段贵妃点了点头：“听说辰儿那边的情况很不好，不知道我能帮忙做什么？距离这么远，真是干着急。” 段贵妃叹气，是真的担心和着急，偏偏没什么办法。 这种无能为力，只会让人更加焦躁，乃至坐立不安。 夜秋澜知道，段贵妃不是要她出主意，不过只有她听段贵妃的心情了，这才述说了几句。 可夜秋澜想了一下，还真有提议：“母妃有事情做的，只不过……” 段贵妃顿时来了精神：“只不过什么？你说说看，咱们合计合计。” “只不过一个不好有可能会造成皇上的猜忌，母妃若是出了事，澜儿可怎么跟王爷交代？”夜秋澜越发觉得自己不该提，分明就是一件蠢事儿。 段贵妃明白了，也不说那些虚的：“我可比你了解皇上，你说说看都是什么事情？如果不可为，我也不勉强。现在这种情况，我可不能倒，否则辰儿日子更加不好过，我清楚得很。” 夜秋澜洒然，果然段贵妃看得透彻。 “王爷那边情况危急，必定会动用兵部力量，可是王爷没有调兵的权利，若是私自调兵，到时候功劳怕是要没了，指不定还会被皇上降罪猜忌，所以……”夜秋澜点明了关键。 段贵妃怔了怔，皱起眉头若有所思：“兵权啊，这可不好办！皇上对兵权看得极重，哪怕是现在别人手里的兵权，他都还想收回来呢！要他给儿子，呵呵……” 说到后面，贵妃都有些冷，连自己儿子都防备，这皇帝当得也心塞。 “何况，段家势力不小，我又是贵妃，皇后无子，可以说辰儿已经占尽了先机，皇上给谁兵权，都不会给辰儿。”段贵妃无比冷静的分析道。 夜秋澜摇了摇头：“我知道，我的意思并不是让皇上直接给王爷兵权，那不现实。但是皇上可以派有兵权的人过去啊！不管是谁在领兵，王爷需要的只是一个名正言顺调兵的理由。事情过后，就没人敢用这事儿来参奏王爷，毕竟私自调兵的罪名太重了，其他人都等着挑王爷的错呢！” 前世可不是，十六在灾区奋斗了那么久，最后还带着一身伤回来，却被人咬死了私自调兵，图谋不轨的说法，最终功过相抵，忙活了小半年，啥都没有得到，还平白被皇帝猜忌。 结果，皇帝把十六晾在了一边，自然就看到了别的儿子，比如本来就有放在心上的岳王。 虽然十六不愿意当皇帝，可夜秋澜就是不爽岳王捡便宜。 被皇帝一宠，呼声就高了，招收人才也就更容易。 夜秋澜是没法左右皇帝的想法，正在伤脑筋，可贵妃却能办得到。 只要贵妃自己小心，就不会让皇帝不喜。 见识过段贵妃的手段后，夜秋澜对她很有信心，事关儿子的安危，贵妃肯定会做得很好。 段贵妃眼睛一亮：“不错，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皇上完全可以派自己信任的人去，那么，到时候就不用辰儿背这么个罪名了。” “就是这样，皇上自己选人，总信得过了吧！”夜秋澜点头：“何况，派个人去，还可以监视王爷的行动，皇上不会拒绝的。” 如果不是碍于名声，皇上早就像这么干了，虽然将儿子们都放了出去，可没有一个放心的，不是安危，而是担心有儿子会借此做些什么不敢做的。 所以，很快的，就有暗中的人跟随众皇子。 可惜因为要保密，又不能暴露身份，所以派去的人不够厉害，依旧让众多儿子做了该做的。 比如岳王跟戎国的交易，比如十四的暗中招兵买马等等，不一样没被皇帝发现？ “事不宜迟，我会尽快去做。”有了事情做，段贵妃眼睛带着锐气和精神，整个人都来劲了，仿佛是她要去打仗一般。 夜秋澜有些哭笑不得，越发觉得十二前世能上位是因为十六不争，有这么一个战斗力高强的母亲做后盾，十六真是比好多皇子都幸福。 不过，现在等着吃午饭。 因为天气不错，皇帝就吩咐将桌子摆在外面，大家可以一边吃一边欣赏荷花，倒是别有一番意境。 夜秋澜坐在贵妃身边，背后一直有一道怨毒的眼神如影随形。 不用回头，夜秋澜就知道是常乃音，怕是嫉妒得快要坐不住了吧！ 昨晚上，霍思雨讨好了岳王，又被滋润了一把，今儿个倒是红光满面的出来见人了。 那气色，那精神头，那打扮…… 无一不彰显着大泽第一美人的出现，其他莺莺燕燕都黯然失色，不仅仅是男人纷纷失神，就是女人也频频侧目。 段贵妃看了一眼，倒是低声不明意味的说了一句：“倒是恢复得不错啊！” 这句话，恐怕是无数女人想讽刺的，霍思雨不是为了青濡王要死要活么？这不是躲在屋子里黯然神伤么？ 这岳王今天刚走就跑出来见人，还打扮这么光鲜亮丽，都是闹什么？ 突然之间，不少人觉得，霍思雨又在给岳王府抹黑。 特别是褚芝萍，作为岳王妃，自然最见不得这种事情。 354第354章把人吐懵了 不是不知道霍思雨的盛名，一出场肯定吸人眼球。 可褚芝萍看不惯的是，今天王爷刚离开，霍思雨就出来这么卖弄风姿，这都将岳王的脸搁在哪儿了？还嫌给岳王府抹黑得不够吗？ 昨晚上霍思雨见了岳王，岳王跟霍思雨在外快活后又留宿的事情，除了夜秋澜和两个丫头以外，没人知道。 岳王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当时夜秋澜两人好悬走得早，要不然还会被关在里面，被迫看全程。 所以，地方偏僻，岳王手下给力，外人是不清楚的。 于是乎，就在霍思雨还享受着众人的眼光追捧时，褚芝萍平淡的声音开口了：“霍侧妃还是赶紧坐这边来吧，不要耽搁了开饭。” 褚芝萍这话好几关，对于那些已经看呆的男人犹如棒头一喝，让人不好意思的低头喝茶。 再漂亮又如何？已经是别人家的了。 同时褚芝萍也在提醒霍思雨，记住自己的身份，已经是侧妃了，就不要再这么招蜂引蝶的。 夜秋澜端起面前的果汁美美喝了一口，果然将褚芝萍赐给岳王才是对的。 若是换成常乃音，表面绝对不会给霍思雨难堪，面对这种情况，估计还巴不得霍思雨多多作死，无形之中推一把，最好是让岳王厌弃了。 然而，常乃音那种无声无视的政策，霍思雨就可以不要脸，她就完全当不知道。 唯有褚芝萍这样开口，已经带着呵斥的感觉，霍思雨才不敢公然违背。 霍思雨表情一僵，还第一次有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敢呵斥她，扭头一看，脸色一沉，却不敢说什么，依旧娉婷婀娜的走了过去坐下，还特意装样了几分。 褚芝萍气得眉毛一抖，倒是没再说什么。 徐诗雅眸色幽深的盯着霍思雨，就知道这丫的不好对付，心下已经有了更多的计较。 太后冷哼了一声：“上菜吧，本来觉得环境不错，依旧让鼻子遭殃了。” 太后最看不惯霍思雨这种魅色，暗说她胭脂粉太重，一点不够端庄。 霍思雨那扭来扭去的动作自然是为了气褚芝萍，对于这个王妃，她还不放在眼里。 太后补过来一把刀，才真让霍思雨尴尬了，让其他女人看了一场笑话。 刚刚不是很能吸引男人眼光吗？现在也继续玩啊，以前怎么没发现思雨县主这么能作？ 现在想想，曾经霍思雨光明正大的追着十六跑就是一种笑话，只不过那个时候大家以为霍思雨必定能嫁给十六的，所以成为了习惯。 皇帝也是不怎么喜欢，只是看了霍思雨一眼，心下顿时想到没让霍思雨成为正妃是正确的，这样不稳重的女人只适合宠着玩。 别人不清楚，皇帝可知道当初倚月楼岳王和霍思雨发生的事情，他从头到尾没想过要将霍思雨赐给岳王，结果两人生米煮成了熟饭，“逼迫”了皇帝一把，皇帝会高兴才怪了。 皇帝不放心镇国公，自然就会想着怎么最大程度的抑制镇国公兵权。 当初会一时脑抽想到赐给十六，不过是被两个人的关系给误导了，后来皇帝一清醒，自然不会愿意将霍思雨赐给权利不小的皇子。 谁知道，皇帝一个不注意就被两人摆了一道，现在看霍思雨怎么都不顺眼。 婚前失·身，还要他这个皇帝帮忙瞒着，这女人竟然还有脸出来招蜂引蝶？真是完全没有可取之处。 霍思雨若是知道她一番行为让两位最高长辈都不满了，一定不会只为气褚芝萍一下就不顾其他。 不管大家心里怎么想的，御厨的手艺是端上了桌，夜秋澜又注意到，那一盘被众人念叨的鱼，竟然放到了常乃音身前，这应该不是巧合吧！ 常乃音那肚子，一个月还多了，看着一整盘鱼，竟然还眼睛亮了亮。 常乃音嗜酒，对于这种下酒菜极为喜欢。 允许动筷子之后，常乃音迫不及待的夹了两块鱼肉，才吃到第三口就觉得不对了。 她竟然没有觉得鱼肉鲜美，反而有一种浓烈的腥味在口腔中蔓延开来，一种恶心感从胃部升起，让她很想呕吐。 常乃音诧异之极，难不成御厨做这道鱼失败了？这也敢端上来，就不怕掉脑袋吗？ 考虑到现在的场合不对，常乃音拿起身边的果汁灌了一口，生生将那股恶心感给压了下去。 可是，就在常乃音刚压了下去，暗自松了一口气时，不远处传来了呕吐声，那种诱导感顿时让她一恶心，刚才的感觉更加汹涌澎湃的翻腾出来。 常乃音压根儿没空回头看情况，恶心感完全压制不住，转身就冲一边呕起来。 一时之间，众人有点懵，原本就黎嫔突然吐就算了，这常乃音还跟着吐？ 难不成这一桌子美食还有问题？ 想想也不可能，可是所有人都听到两人吐，加上天气本来有点闷热，一桌子美食再精致也顿时没了胃口。 太后年纪大了，胃口本来就弱，现在更是不想吃。 皇帝也差不多，连拿筷子的心情都彻底消散。 黎嫔连脚都吓软了，可是她止不住想吐的欲望。 夜秋澜的食欲半点没有影响，眯了眯眼看着黎嫔有些恍然，看来有人要对付黎嫔了。 夜秋澜不由得想到自己那三个药包里的打胎药，难不成跟黎嫔有关系？应该不至于吧，她跟黎嫔八竿子打不着，用得着这么来诬陷她么？皇帝又不是蠢的。 思考间，那个黎嫔终于吐得差不多了，脸色苍白，汗如雨下，出了座位就噗通一声跪地，那膝盖都不要了，看得不少人眼皮子直跳。 “皇上，嫔妾有罪，嫔妾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根本止不住。”黎嫔说话间都快哭了，泪珠挂在睫毛上，楚楚可怜。 黎嫔是皇帝最近比较宠爱的妃子，不然也不会带来行宫，今天居然殿前失仪，自己都想一头撞死了去。 皇帝摸了摸手上的扳指，冷冷的看着黎嫔，没有了往日的温情：“黎嫔往日可不是这么不知道好歹的。” 355第355章一样吐得厉害 “皇上……”黎嫔眼睛一湿，泪水流了下来，眸色带着恐惧。 段贵妃看不下去了，都在这计较什么呢？ “黎妹妹刚才吃了一口什么，就这么吐了，倒像是本宫怀辰儿的时候。”段贵妃一言惊掉了无数人的下巴。 开……开什么玩笑？皇上已经年近六十，还能让妃子怀孕不成？ 如今皇宫中最小的孩子都六岁了，所以连皇帝自己都以为不会再有孩子的，这突然冒出来一个，怕是要震惊朝野啊！ 皇帝愣了愣，有些狐疑的看了看已经发傻的黎嫔：“林扇！” “微臣在。”一个年纪不小的人排众而出。 皇帝额首：“给黎嫔请脉。” 皇帝身体的情况大家都清楚，皇帝自己更是明白，所以一开始谁都没往那方面想。 被段贵妃一提，又想到黎嫔最近的圣宠，似乎也不无可能。 众人都伸长了脖子看林扇的动作，谁都没有心思再吃饭，如果黎嫔真的有喜，那可是大事儿啊！ 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再去注意消声的常乃音，夜秋澜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发现她已经呆住了。 不是黎嫔这样的暗藏惊喜，而是十分的恐惧，面色白得吓人。 比刚才黎嫔以为自己冲撞了皇帝还要恐惧。 看来，常乃音已经意识到了自己身体的问题。 段贵妃也注意到了常乃音的反应，当机立断的说道：“皇上，刚才常太师的孙女可吐得比黎妹妹还厉害，怕是身体不舒服，也让太医把把脉吧！可不能厚此薄彼啊！” 闻言，众人才记起常乃音刚才的反应，齐刷刷的睁大了眼睛看着她，不少人已经风中凌乱了。 黎嫔若是有孕，那是大喜，可常乃音呢？那可是大惊，同时还是青濡王府无法磨灭的污点和笑话。 若不是现在有皇帝和太后坐镇，只怕这讽刺的声音都要出了。 特别是岳王府的人，就盼着青濡王府闹笑话呢！ “不要。”常乃音突然出声，带着一丝尖锐，完全就是在反驳段贵妃的话，所让大家更觉得有问题。 皇帝皱着眉头，眼神冰冷的看着常乃音，龙威迸发，还带着一丝杀意。 常乃音可是他亲自给十六挑选的正妃，若是出了这样的丑事，他还有什么脸面去见十六？如何堵住天底下的悠悠之口？ 常乃音本来处于惊恐中，被段贵妃一说，条件反射的就吼了回去。 吼完之后立刻意识到不对，常乃音佯装镇定，扯出一抹僵硬的笑：“多谢贵妃娘娘抬爱，臣女只是天气太热，有点中暑，胃不好，所以听到黎嫔娘娘的声音就忍不住吐了几下，不妨事儿的。” 黎嫔本是开心不已的等待林扇给她诊脉，结果听到这话顿时黑线了，这常乃音都什么意思？听到她声音就吐了？ 黎嫔是三年前选秀进宫的，一年前有了圣宠，短短时间就能从没有等级的秀女升到从四品嫔的位置，可不是那么简单的。 而且，现在自己肚子里还有可能多了个皇子，黎嫔对常乃音的话就特别不顺耳。 只不过，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黎嫔迫切的需要证实自己是不是真怀上了，关于常乃音这一笔，她算是记下了。 “那好，是本宫多管闲事。”段贵妃冷笑一声，光明正大的给常乃音脸色看。 常乃音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 可林扇终于把脉完毕，冲皇上一抱拳：“启禀皇上，黎嫔娘娘确实是喜脉，而且已经快两个月了。” 皇帝“咻”的一下站了起来，看着黎嫔的神色带着激动，这是不是表示他身体就还好？ “好好好……”皇帝一连说了三个好字，最近很少有这么情绪波动的时候：“有赏，林全，让人好好照顾黎嫔。” 皇帝温情款款的看着黎嫔：“好好养着，朕等着孩子降临的那一天。” 当着众人的面皇帝就如此说，显然对黎嫔肚子很期待，同时，也是警告了一些宵小之辈，这是他重视的，敢动手就试试看？ 黎嫔再也没有恐慌，脸上带着灿烂的笑意和母性的光辉，起身谢恩：“谢皇上恩典。” 夜秋澜看了看段贵妃，发现贵妃眼底尽是漠然，微微有些惊讶。 前世的段贵妃会选择跟皇帝去，很多人都以为贵妃对皇帝算是真爱了，所以说，根本不是那样的么？ 面对皇帝的新欢有了孩子，段贵妃连嫉妒愤恨的情绪都没有，只有漠然和平静？ 而常乃音那样的反应，其实已经不打自招，在座的都是人情，肯定发现了猫腻。 黎嫔的情况得到了证实，一群人看常乃音的眼神就特别意味深长。 夜秋澜一直关注着太后，发现太后先是无比震惊，然后就闭目养神，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只是手背有些青筋毕露，拳头紧握，显得她很是不平静。 就连黎嫔的大喜事儿，太后的反应也不大。 皇帝的儿子女儿多了去，黎嫔这个只是表明皇帝的身体不错，真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也不少。 “悠然，待会儿也将哀家的那份赏赐给黎嫔送去，这胎还没有坐稳，在屋子里多呆着。”太后开口说完，让黎嫔最好别出来乱晃，这也是真心话。 孩子虽然是怀上了，可能不能保住还难说。 太后明显不是关心黎嫔的事情，说完站了起来：“这天气有点大，的确容易中暑，哀家身子乏了，需要休息，大家尽管自用。” 皇帝也站了起来，众人呼啦啦起立：“恭送太后娘娘。” 走了几步，太后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转过头来看着常乃音：“乃音啊，哀家最近腿脚有些不利索，以前你都伺候得好，你刚好也中暑没有胃口，不能坐在外面了，就来给哀家垂垂吧！” 常乃音脸色白如纸，嘴唇都在颤抖：“是……” 很显然，常乃音的一番说辞根本没有骗过太后，其实也没有骗过大多数人，只不过太后可以光明正大的不给她喘气动手脚的机会，暗中准备审问了。 旁人只能凑凑热闹，说说八卦。 356第356章骂够了就说吧 其实不仅仅是太后，看见常乃音，皇帝的喜悦都被冲淡了，挥手说道：“大家不必拘束，自便就是，朕去看看太后。” 说着，段贵妃也告辞了，还拉着夜秋澜一起。 等几位大人物都走远，现场瞬间哗然。 黎嫔也担心有人害她，就想回屋休息，自然也不会缺得了那口吃的。 而众人议论纷纷的，就是常乃音十有八·九是真的有孕了，可孩子到底是不是青濡王的？真看不出来，青濡王平日里不声不响的，倒是很能折腾啊！ 这人命都出了，对外宠爱夜家二小姐，莫非是一个幌子？ 一时之间，众说纷坛，各种阴谋论和猜忌。 白思涵和易蓉蓉则是对视一眼，有些忧心忡忡，不管是真是假，夜秋澜都得被波及啊！ 夜秋澜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跟着段贵妃一进院子就看见常乃音已经跪倒在地，哭得稀里哗啦的。 这人还没有进屋，太后和皇帝都站在屋檐下看着常乃音唱作俱佳，脸色特青。 见状，段贵妃也不走过去，只是拉着夜秋澜站得比较远一点，冷冷的看着这一幕。 太后躲着拐杖：“你还要坚持你只是中暑吗？你真当哀家和皇上的眼睛都是瞎的？行啊，那就宣太医。” 常乃音一惊：“不要，太后娘娘，臣女只是中暑，胃部不舒服而已。” 皇帝冷声说道：“林全，宣林扇进来，你只是中暑怕什么？有太医给你诊脉开方子，不是更好？” 闻言，太后也不再说话，让姜嬷嬷搬来一张椅子坐下，懒得跟常乃音废口舌，等太医一把脉，有了结果再说。 皇帝已经那样开口，常乃音跪在地上有些狼狈，整个人抖如筛子。 汗如雨下，常乃音比刚才黎嫔还惊恐，因为她也知道自己八·九不离十了，自己的身体被养得好，每个月的小日子从来不迟不早的，可她现在才想起，上月的小日子没来。 犹如晴天霹雳，常乃音把全俊浩恨毒了，也想给自己几耳光，她居然只顾着追杀和生气，而忘了事后喝药。 何况，事情还在众目睽睽之下揭露出来，让她处理的时间都没有。 林扇被带了进来，面上带着无奈和郁闷。 这么多太医，皇上今天怎么就盯上他了？ 给黎嫔把脉那是好事儿，他都特别谨慎，这给未过门的青濡王妃把脉，明显就是要命的事儿了。 这种八卦他也想知道，可是并不想参与。 但是皇帝发话了，还能有什么办法？ 林扇一边内心吐槽郁闷，一边给常乃音把脉，眼神意味深长的打量着常乃音的忐忑，心下冷笑不已，常太师也能养出这样的孙女儿来么？ 林扇这次把脉就要简短多了，不管常乃音的期翼和哀求的眼神。 “回皇上，常小姐的确胃部不舒服，所以吃东西有些犯恶心，最近应该胃口不佳。” 闻言，常乃音有些惊喜，整个人的精神气都不一样了。 皇帝和太后都不免有些狐疑，真错怪了常乃音不成？那她自己要不要那么心虚？ “不过，常小姐也是有了身孕，已经一个多月了……” 被林扇这么一折腾，皇帝有些哭笑不得，刚才的气愤反而消散了不少。 本来已经猜到事实，如今成了定局，皇帝反而平静了许多：“行啊，林太医，你这大喘气学得不错。” 林扇呵呵一笑：“多谢皇上夸奖。” 说罢，退到了贵妃不远处，耳观鼻鼻观心的站着，知道了这么大的秘密，现在自然不能离开，还得看皇帝对此事的授意和态度，他出去也不能随便说的。 太后心中有气，面无表情，冷冷的看着常乃音。 常乃音回神之后，全身带出了戾气，整个人带着一丝疯癫和疯狂：“不可能不可能，林太医，我跟你无冤无仇，你作甚要污蔑我？刚才你跟黎嫔把脉那么久，给我把脉一会儿就知道了？你这水平到底害了多少人？” 常乃音直接化身为泼妇，虽然没有爆粗口，可难听的话一堆接一堆的，甚至都还不带喘气。 夜秋澜早已经见过常乃音这样一面，倒是不那么稀奇，前世的常乃音在最后事情暴露时就是这样，犹如困兽的最后挣扎，完全没有理智可言。 皇帝和段贵妃，还有太后没见过啊，一直以来常乃音给他们的印象就是温柔贤淑，大方得体的，行为说话都是再规矩不过的，哪里会这么疯子一样的咆哮？ 所以，三位大家长都震惊了，一时半会儿都没能反应过来。 被针对的林扇反而是习惯了，常乃音指着他鼻子骂医术不行也淡定如斯，她尽管骂，林扇就当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也不是被骂几句，事实就能骂没的。 皇帝回神过来，脸色铁青，这就是他千挑万选给十六选的王妃，竟然是这样的？平日里装得那么好，常家真是好算计啊！ 太后是气极之后反而平静了许多，看常乃音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死人。 原本她还想着常乃音能给十六好好做王妃，将王府给管理好了，结果，脾气竟然这么败坏，还不守妇道。 这样的人，岂能给十六做正妃？ 段贵妃早知道常乃音的一些事情，可这真性情也惊到她了，原来这丫的什么都拿不出手，皇帝真是给自家儿子选了个好王妃。 接收到贵妃意味深长的眼神，皇帝整张脸都感觉火辣辣的，突然就感觉特别对不起这母子倆，幸好还没有成亲。 于是，皇帝看向常乃音的眼神也带着杀意，这样的女人，怎能留？ 一时之间，没人阻止常乃音的骂人，一炷香之后，常乃音终于清醒了，整个人瘫软在地，两眼已经变得空洞。 太后冷厉的一笑，淡淡的说道：“骂够了？够了就说吧，自己都跟谁做了这样的丑事？” 常乃音眼珠子转了转，仿佛被提醒了似的，嘤嘤哭了起来：“太后娘娘，臣女也不想的，是王爷他，那次见面……” 常乃音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可是有刚才的泼妇形象做对比，没有人还怜惜得起来。 357第357章最直接的证据 常乃音这会儿哭得越惨越美，众人只会觉得越恶心，这女人，真是太会装了。 不过，常乃音那话，断断续续，说一半留一半，还真是会作。 太后脸色一变，凌厉无比的盯着她：“你的意思是，孩子是十六的？你可想清楚了，皇上在此，你是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欺君吗？竟然还想给王爷扣个屎盆子，你的九族够不够脑袋砍？” 皇帝脸色也相当不好，常乃音竟然还敢忽悠他们，这是向天借的胆儿？ 常乃音纯粹死猪不怕开水烫，现在就这么一条路了，她敢承认是别人吗？ “太后娘娘，臣女没有撒谎，那次见到王爷，王爷在安慰我，说我到底是王妃，瑾侧妃再有恩宠也越不过我去，臣女被安慰了，王爷还喝了酒，然后……”常乃音再次断句绝佳：“臣女已经被赐给王爷了，想着不差这么几天，王爷若是喜欢，臣女就……” “啪！” “噗！” 常乃音哭哭滴滴的根本没有说完，太后一拐杖就扇在了她脸上，常乃音整个人趴在了地上，喷了一口血，还有一颗白点，是牙齿。 没错，太后是用拐杖扇的耳光，动作简直霸气极了。 比用手扇耳光还霸气，作为大夫，林扇看着那颗牙齿抽了抽眉角。 “太后娘娘，你打我，打我吧，王爷情不自禁，是臣女不知厚颜廉耻，没有劝阻，让皇室蒙羞，都是臣女的错，不关王爷的事儿。”常乃音战斗力果然强大，嘴角含着血还在继续给十六扣屎盆子，是铁了心要将孩子栽在十六头上。 对此，夜秋澜真忍不住对常乃音竖起两个大拇指，即便是现在还不忘往她身上泼脏水，吐槽皇帝过于给她这个侧妃恩宠，彻底压过了王妃。 同时，若她真不知情，还挑拨了她和十六之间的关系。 常乃音，真当自己是三头六臂，不死之身么？ 自己都还没有洗白，还能顾着了别人？心真大…… 看常乃音都这样了还一口咬定，皇帝皱了皱眉，竟然有些犹豫：“一个月前，刚好是选秀之后，圣旨下了的时候吗？” 常乃音和全俊浩的事情就在圣旨下来之前两天，的确是不好判定的，她非要说是十六的，还真有点百口莫辩。 段贵妃眼神一凛：“皇上这话都什么意思？就这女人满口胡言莫不是皇家还认了这不知道打哪儿来的血脉？皇上倒是心善，可臣妾的儿子不替人家养孩子，这顶绿帽子，谁想要谁戴去，皇上莫要跟自己儿子强扣上去。” 说吧，段贵妃甩袖离开了，真是气极。 常乃音一家之言，皇帝居然还会信？果然越老越糊涂，蠢得无可救药了。 被贵妃临走之前的极尽失望眼神看得愧疚感顿生，皇帝哑然：“这这……不是还没有断吗？朕就事论事啊！” 太后冷哼一声站了起来，淡漠的看皇帝一眼：“你不是最宠十六的吗？还就事论事，所以你都忘记了，十六当初身中剧毒，国寺了若大师都是怎么说的了？又教给了十六怎样的功夫，你居然还信这个不要脸的话，欺君罔上，不守妇道，还污蔑王爷，常家都是这么教女儿的？” 太后说着，忍不住回身有给了常乃音一拐杖，重重的打在肩膀，对皇帝说道：“皇儿，你做皇帝这么多年，哀家从来没有插手过你的事情，你倒是越做越糊涂了，这蠢货肚子里的孩子，你想认就自己认，别扣在孩子身上，皇家还丢不起那个脸。” 太后抬脚就往外走，路过跪地上捂肩膀的常乃音还不解气，重重的踩了一脚。 常乃音压抑的痛呼了一声，却不敢惹太后，只用可怜楚楚的眼神看着皇帝，心下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 如今十六不在这里，她只要咬死了是十六的，至少有时间缓和。 可贵妃和太后好像说了什么事情是她不知道的？ 十六身上有秘密，可以证明他的清白吗？那怎么可以？那她岂不是死定了？ 常乃音是真的慌了，连带可怜的眼神都带着一种让人保护的柔弱。 太后身子骨比较虚，这次是气得厉害，踩了常乃音一脚后有些踉跄，夜秋澜立刻去上前扶着，跟着一起离开了。 虽然夜秋澜也好奇十六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可这会儿不能再呆下去，否则很容易被迁怒。 刚好夜秋澜担心太后娘娘的身体，就一起离开了。 看到太后差点摔倒，皇帝惊得站了起来，也知道太后最后是气得有些口不择言，有点哭笑不得，倒是没有生气。 不过，让他认下什么的，也太狠了，他也要皇室脸面的好不好？ 对于太后，皇帝计较不起来，被太后一提醒，他也知道自己就事论事的借口是一个笑话，纯粹自己作的。 于是乎，皇帝看席乃音完全没有怜惜，只有满满的恶心：“既然你不愿意说那个男人是谁，那你就背着不守妇道，淫·乱的罪名去下面忏悔吧，记住了，下辈子别犯口舌，到处乱攀咬人，没的不一小心就咬着了自己。” 皇帝面色带着狠厉：“林全，赐鸠酒。” 这样的女人做了错事，嘴里还没有一句实话，哪能放出去让她败坏十六的名声？ 死了干脆点最好。 席乃音一惊，可没心思想原因了，挣扎着不让周围的人抓住，口依旧没有遮拦：“皇上，这是王爷的孩子，皇家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毒杀我们母子俩，还有没有天理？” “啪！” 皇帝一个杯子摔在被压在地上的席乃音额头前，杯子的碎片划过席乃音的额头，留下好几道血痕。 常乃音一惊，抬头看向了皇帝，一颗心落入谷底。 皇帝脸色有些扭曲，低低的吼道：“冥顽不灵，实话告诉你，十六当初跟了若大师学了万象佛经，需要童子之身到十八岁，若是提前破身，全身经脉尽毁，就算不死也重伤，一个月前要是让你怀上孩子，他现在还能在南方活蹦乱跳的么？你他妈当皇室的人都是蠢货吗？” 358第358章那是属蟑螂命的 皇帝说着说着就忍不住爆粗口，这件事情知道的人有限得很，这么多年过去，若非太后刚才提醒，他都忘了。 常乃音简直就死倔到底，明摆着的证据不说出来，她就不死心。 常乃音听到这消息，长大了嘴巴，眼中的精气一点点黯淡下去。 不可能，不可能，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那她咬死了十六，岂不是成为天大的笑话？ 常乃音面如死灰，原本的那口气顿时卸了。 刚走到院子门口，夜秋澜听到这真相忍不住诧异了，十六身上还有这样的事情？ 难怪前世的十六，要三年后才被皇帝赐婚，这辈子，皇帝是彻底忘了。 因为十六想娶她，知情的人居然谁都没有提醒皇帝。 今天这一出，纯粹是常乃音一个人闹腾的笑话。 太后满脸也是对皇帝的失望，拍了拍夜秋澜扶着她臂上的手：“你现在还小，不急的，前面还有好几个王爷需要成亲，到时候将日子定在两年后，那就恰好了。” 夜秋澜脸颊微汤：“太后娘娘就别生气了，其实王爷知道常乃音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么贤良淑德，只是没料到竟然如此严重，只不过，那是皇上下的圣旨，王爷无法抗旨。” 反正皇帝已经惹得贵妃和太后心冷了，那再多一点罪名也无妨。 何况，这事儿是事实，皇帝赐婚，可从来没问过十六的意见，现在常乃音出了问题，打脸的自然是皇帝自个儿。 太后叹了一口气，也真没有先前那么生气：“以前皇上对常乃音也不错，还不只一次夸奖过她有大家风范，瞧瞧这都是什么眼神？” “就这么赐死也好，否则怎么处理都不好啊！” 太后这话说得有些唏嘘，到底是一条年轻的生命，不说同情，直说世事无常。 太后年纪大了，对生死更加敏感，这种事情不想看到，就留给了皇帝处理。 原本以为，常乃音的事情就这么揭过去了，可谁知道，没多久夜秋澜就接到消息，皇帝居然依旧放过了常乃音，只是将人囚禁了起来，还让人看着她无法自尽，无法将孩子打掉。 夜秋澜错愕，这样都能留命？皇帝果然是糊涂了。 “呵呵，这常家小姐真是个蟑螂命，这样都不死？”夜秋澜皱了皱眉，面色不愉。 换谁碰见这样的情况都高兴不起来吧！ 常乃音，真的就那么难弄死？ “小姐若是不高兴，找个机会直接下杀手好了。”阿木也觉得心塞，很想一把将常乃音的脖子给扭了。 夜秋澜摇了摇头：“不要轻举妄动，这样情况下，皇上还能留常乃音一条命，证明常乃音还有价值，而且非常大的价值，若是杀了，皇上得不到好处，怕是要迁怒王爷。” “真是便宜她了。”阿木眼中带着杀意，给他们家王爷扣屎盆子，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便宜吗？”夜秋澜嘴角勾起，眼神有些幽远：“虽然说好死不如赖活，可有一种活是生不如死，现在常乃音用尽了手段想活，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想死了，偏偏还死不了。” 夜秋澜挑眉，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一杯鸠酒倒是死得太干脆，常乃音会后悔的。 “对了，最后常乃音说了什么，才让皇上改变主意的？”夜秋澜不认为皇帝是突然想通了，打脸痛成那样还放过，皇帝不可能有那么好的脾气。 “别的没有多说，常乃音在最后被灌鸠酒的时候，突然喊了三个字，皇上就放过她了，改成了囚禁。”阿木忿忿不平，这皇帝当得也忒没有原则了。 “哪三个字？”夜秋澜好奇的问道，什么样的三个字才能更有这等威力？既然如此，前世的常乃音为什么没有说过？ 能保命的事情，前世今生应该没有那么大的区别吧！ “潘家园。”阿木皱眉：“小姐可知道是什么意思？” 夜秋澜动作一顿，站起来缓步走到窗边，默默看着对面茂密的大树随风摇曳：“这三个字啊，的确可以救命。” “小姐知道？”阿木眼睛一亮，还准备回去让阿水查一查。 夜秋澜把玩着手腕上的那对碧玉镯子，正是昨天七夕收到的那对：“前朝末年，整个大陆有一个闻名天下的第一富商就姓潘。” 阿木睁大了眼睛：“难道是……” 夜秋澜勾唇：“那姓潘的可是个举世闻名的奸商，只要能赚钱，什么样的手段他都用，欺压百姓，恶意竞争，当时前朝已乱，没有人能够管得住他了，管得了的人都收了银子，自然是只顾自己。” “后来战乱，还发了不少国难财，人人都穷，唯独富了潘家。” “当时有传言，潘家的财富，已经不只是富可敌国，甚至敌两个国，三个国的足矣。” 阿木点了点头，也知道这段历史：“可是，大泽开国先祖抄了潘家，只发现不动产和一点财富，那就是一个小家族的库房存银。” “是啊，当时那坏事做尽的潘家主在死之前就嘲笑开国先祖，永远也别想得到潘家的财富。” 夜秋澜轻笑：“后来，就有传说，潘家的财富被潘家主藏了起来，俗称‘潘家园’，却没有任何线索可以寻找。” “难道说，常乃音说的潘家园就是这个？不是没有线索吗？她怎么知道？”阿木震惊，一想到那富可敌好几个国的财富，难怪皇帝舍不得直接杀了常乃音。 换成谁来都得心动啊！ 尤其是，当初潘家的人虽然死绝了，可潘家园的财富是开国先祖知道却吃不着的肥肉，慢慢的倒是成为了执念。 传承到现在，皇室的人对潘家园都有了一种非同寻常的执念。 最重要的是，如今国库空虚，整个国家穷啊！ 所以，潘家园所代表的肥肉就更香了。 “说没有线索那是没人知道而已，潘家园藏得这么紧，就是潘家主自己活过来，只怕都不一定能找到，所以，肯定有指明的东西。”夜秋澜嘴角一勾：“传说到现在，依旧有不少人在研究潘家园，梦想有一天能一夜暴富。” 359第359章段数很高的 “虽然过去这么多年还没有人能够得到潘家园的财富，可是就不代表真的一点线索都没有。” 夜秋澜淡淡的说道，这等于是一个大家都知道的藏宝地。 别说朝廷了，当初江湖上，村子乡下都有不少人在研究。 特别是刚建国那几年，因为开国皇帝的重视，掀起了一股研究热潮。 不管是得到潘家园财富，还是得到皇帝加官进爵，那都是光宗耀祖的事情，全家都一飞冲天。 所以，当初很多学子连考科举都荒废了，见天的研究潘家留下来的东西，多多少少找到一些线索，可惜均似是而非并没有成型。 不说确定了，就是一个大概的位置都无法锁定，无法派人出去寻找。 久而久之，研究依旧只是研究，从来没有真正行动过，慢慢的，那股热情就降了下来。 直到现在已经很少有人提起潘家园，再去做那无畏研究了。 可夜秋澜知道，每一代皇帝都没有放弃，在翰林院修书的闲职，好多人都暗中接到皇帝的命令，悄悄在研究。 毕竟当初潘家的东西尽数落入皇家手里，要说研究资料，自然是皇家最多最齐全。 “当初那个潘家的家主真会藏东西，这么多年了竟然还没有人找准确的线索，常乃音又怎么知道？”阿木不太相信。 一个人在生死关头，什么都做得出来，常乃音也可能因为想要活命，再次欺君。 “找东西的，肯定比扔东西的更难啊，何况还是整个世界为地盘。”夜秋澜嘴角一勾：“潘家园，可没说过就一定在大泽皇朝内。” 阿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的确如此，那就更难了……” “常乃音不需要知道宝藏具体在哪里，肯定不现实，否则她就自己去拿了。”夜秋澜叹了口气：“只要她知道一点重要线索，就足够皇上暂时让她活。” 很多时候死缓，就多了变数。 常乃音求的就是缓口气这过程，然后想办法自救。 常乃音第一步已经成功了。 被常乃音还活着的消息惊到的，还有太后和贵妃。 她们都以为常乃音必死无疑，没想到还能横生枝节。 太后听了没有说什么，只是呆在屋里休息，不想见任何人。 皇帝在太后处吃了个闭门羹，心情也十分失落，就到了贵妃的屋子。 贵妃也没有闹，该怎么伺候还是怎么伺候，可皇帝就觉得怪异。 明明贵妃的所有礼仪都堪称典范，连笑容都一分不多，一分不少，但皇帝就觉得不自在。一切太完美得无可挑剔，反而失去了他最有感触的家的温馨。 好不容易吃完饭，皇帝食之无味，中午什么都没有吃，感觉饥肠辘辘，却没有半点胃口。 等宫女将桌子收拾了，皇帝挥手让人退下：“珊儿，你在生朕的气吗？” 贵妃笑容可掬：“没有啊，臣妾哪里敢？皇上多想了。” 皇帝叹了一口气，都这样了还是他多想吗？ “珊儿，希望你能理解朕，潘家园是先祖的心结，临终之前还吩咐后辈一定要找到，即便是不为了潘家的财富，也要争一口气。”皇帝说着都有些唏嘘：“可惜了，不孝子孙这么多代都没有完成先祖的遗愿。” 段贵妃转过身去倒茶，掩饰了眉宇间浓浓的不屑，若是真不在意财富，要找到潘家园的宝藏还能送给天下百姓不成？ 皇家就是这样，做什么事情里子面子都要。 明明就是自己贪心，想着那银子呢，却还要说得那么伟大，完成先祖的遗愿。 不知道若是那先祖知道自己临终前说的话还会这么被拿出来做筏子，会不会气得从皇陵中跳出来？ 想归想，转身的时候段贵妃还是维持了礼仪：“是，臣妾理解的，皇上鸿鹄之志，定能将先祖的遗愿给完成了，将来也有功绩说道说道。” 听贵妃的口气终于有些软化，皇上松了口气，虽然外表看起来根本没有变。 皇帝心情舒畅了，又得了关于潘家园的好消息，这晚上倒是舒服。 第二天一早醒来，发现段贵妃早已经起床，站在窗口眺望。 皇帝在宫女的伺候下穿戴整齐，就走了过去：“怎么了？昨儿个你也睡得晚，窗外有什么好看的？” 段贵妃嘴角抽了抽，表情依旧：“天色很暗，今儿个怕是有大雨。” 皇帝脸上的笑容收了收，终于感觉到了一丝忧心忡忡：“听说南方连绵大雨，不知道要下到什么时候。” 段贵妃眼睛一眯，她终于等到这句话了：“皇上，你说，真的会发大水吗？不知道辰儿都在哪里？” 感觉到贵妃的慌乱和担心，皇上觉得心都软了。 “不用担心，辰儿那么聪明，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皇上拍了拍贵妃的背脊，轻声的安慰。 这么一句话差点让段贵妃没忍住吐槽，这是说让十六别去危险的地方？这句话是这么用的吗？天下学子若是知道就该哭了。 段贵妃忍了忍，忧心的说道：“可万一呢？这大水什么时候回来又没人知道，到时候受灾的人肯定会抓住一个能做主的，辰儿一个王爷过去，那些当官的肯定推卸责任……臣妾光是想想都睡不着，若是辰儿出事，臣妾……” 段贵妃语凝噎，要哭不哭，段数极高，剩下的话就让皇帝自己去脑补吧！ “皇上，派几个人去看看好不好？臣妾这整日坐立不安的，心里慌得很，好歹要防着那些灾民暴动。” 要防止暴动，除了派兵还能派什么？皇帝自然而然就想到了这。 也是昨天的事情让皇帝对段贵妃心生愧疚，一想到他们俩的儿子，也有一些对不起。 所以，段贵妃这会儿开口是最佳时机，尤其昨晚上段贵妃那完美的样子，半夜为十六担心的样子，让皇帝深深感觉到了段贵妃对儿子的疼爱。 一切显得那么顺其自然，让皇帝完全没有多想。 若是平时，皇帝指不定就膈应了，会想着段家，还有十六，是不是借机在打兵权的主意？ 360第360章第三六〇章这都什么事儿 这会儿，皇帝智商完全在线上，立刻领悟了段贵妃的意思：“好，派人去看看，顺便看看那边的兵都怎么样了？多年不打仗，朕养的这些兵都生锈了没？还有朝中的武将，也该活动活动了。” 越想越觉得对极，皇帝认为这一趟很有必要。 他得派个信任的人过去，至少保证十六的安全。 “谢皇上恩典，皇上对臣妾真好。”段贵妃依靠在皇帝胸口，嘴角勾起一抹讽刺。 若非昨天的事儿，她要达到目的还不容易。 否则，她不会一开始单独将常乃音给拧出来，后面又故作生气的甩袖离开。 皇帝心底没有愧疚，她要达到目的还要费很多的口舌。 如今的皇帝，总能将一件好事想得偏离轨道，越解释反而越乱。 步步为营，精心算计才有这样的结果，段贵妃也懒得去想皇帝都什么态度了，想着监视就监视吧！ 段贵妃承认夜秋澜有一句话说得对，以辰儿的能力应该会处理好，她这个做娘的，只需要相信就可以了。 夜秋澜以为段贵妃说的尽快是一种说词，没想到真的很快。 因为大雨的关系，黑鹰没有回来，夜秋澜这天早上就没有再出去。 结果刚起来没一会儿，就接到了段贵妃那边传来的消息，说是事情已经办成了。 与此同时，早饭还没有吃完，夜秋澜就收到消息说，皇帝把霍越派了出去。 霍越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次并没有跟着来行宫，收到圣旨的时候还很惊讶。 毕竟霍越才十三岁，皇帝不给他爹派差事，却落到了他手上，让他极为不安。 而镇国公知道事情后虽然有些失落，可也很高兴。 镇国公在官场打拼这么多年，越来越不像个武将，可对皇帝的心思却摸得比较清楚。 原本没有杨家，镇国公就自大了起来，手中有兵权才越发无所顾忌。 选秀那一遭，霍思雨的赐婚等等警告，都将镇国公打醒了，最近闭门不出，就是想要国公府更加低调一些。 让皇帝认为他是乖的，没有任何的异心。 这次派霍越出去，镇国公一眼就看出皇帝是不放心十六了，需要一个监视的人。 可一般能做监视的人，都是皇帝信任的人，是不是代表着镇国公府还在皇帝的信任中？ 如此一想，镇国公立刻放了一部分心，将霍越拧进了书房，好好耳提面命了一晚上，第二天霍越都是顶着黑眼圈，眼带红丝的出了门，心疼得国公夫人不行。 为了低调，镇国公同样也拒绝了去行宫避暑，最近还是不要在皇上面前晃，免得让皇上总想到那些不好的。 可贵妃倒是有些生气，不是想不通，而是气皇帝根本没有替十六考虑过。 本来在前线就不安全了，皇帝还派这么个人去添堵，简直是拖后腿的典型。 霍家，因为霍思雨的事情早已经跟十六闹掰了，明显是有仇的，贵妃实在看不出皇帝此举的善意。 虽然目的也一样达到了，可一边担心十六，一边觉得不太痛快。 这种不痛快还只能在私下进行，不能让皇帝看出破绽，贵妃觉得憋屈，忍不住就跟夜秋澜倾述起来。 夜秋澜早饭没吃完就被贵妃婆婆召见，立刻觉得有些受宠若惊。 自从她被赐给十六，贵妃的表现还比较冷淡，对她也是一种爱屋及乌，当然，那可能是为了回避一些麻烦，减少别人对她的关注。 可明显的，见过面之后贵妃就对她上心起来。 听了贵妃的吐槽之后，夜秋澜这才知道贵妃是缺一个说话的对象，有些事情她自个儿憋在心里难受。 以前没办法，只能憋着，如今有她在，倒是有了倾述的途径。 能被未来婆婆这般信任，夜秋澜心情是舒服的，估计跟她先前提供的那条计策有关，多少对十六有了帮助，而不是在后面干着急。 当然，夜秋澜对皇帝的做法也是醉了，为君者说一不二，被人捧得久了，却忘记有些事情做得多了也是会让人寒心的。 “母妃不用担心，皇上若是不这么做，他会不放心的。”夜秋澜挑眉。 如今皇帝最看重的就是兵权，好不容易才将杨家扳倒，又岂会那么容易交出去？ “哎，皇上这么做，我这个做娘的不放心了。”贵妃虽然知道，可不代表能接受，那是她唯一的孩子，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这贵妃她也不想做了。 夜秋澜也觉得皇帝脑子有问题，会派镇国公就算了，可十三岁的霍越是怎么回事儿？ 一般世家子弟，就算特别有才华的，也不至于十三岁就派了任务和职位。 除非家里已经没有男丁，又必须这家人不可，那才会破例。 镇国公养尊处优这么多年，身体可没见坏啊！别说大病，连伤风感冒都不存在。 皇帝越过镇国公捧霍越，只怕很多人都看不明白。 而且，霍思雨已经是岳王侧妃，皇帝这等于是将岳王的势力派到了十六那边去，这什么意思？ 看到这事儿，估计想要偏向十六的官员都得掂量一下了。 “母妃，你就放宽心吧，霍越这个镇国公世子跟他爹不太一样，皇上安心了，也合王爷的意，皆大欢喜，没有母妃想的那么糟糕。”夜秋澜眼神闪了闪，这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霍越这个国公世子虽然才十三岁，可拧得清，脑子也清醒。 不知道是不是平日里被霍思雨这个姐姐压得太狠，反而长得明事理。 只可惜，前世没有这一出，霍越也没有活太长，很明显，镇国公府不需要太过明事理的男丁，别说国公府的敌人了，就是皇帝都不容。 所以，前世的霍越死得早，十五岁都不到，更是病死的这种荒唐理由。 若是夜秋澜没记错，霍越的武功不俗，家里又没有遭难，无灾无痛的，怎么就病死了？ 贵妃皱了皱眉头，霍越平日里太低调，太没有存在感，所以没怎么关注：“真的？” 经过这几天的相处，贵妃对夜秋澜还是很信服的，就是止不住担心。 361第361章还说有事见你呢 夜秋澜自信肯定的点了点头：“真的，王爷要是连个十三岁的孩子都拿捏不住，那也不用想着做什么事儿了。” 贵妃哑然，做母亲的，总觉得儿子没长大，讪讪的说道：“辰儿也才十六呢！” 也不比这个孩子大多少来着。 好不容易安抚住忧思过重的段贵妃，夜秋澜对十六还是有几分羡慕，曾经她娘对她也是这么毫无保留，可惜已经好多年没有感受过了。 回到屋子，夜秋澜发现送饭菜的小太监收拾了碗筷还没有离开，禁不住有些疑惑：“可有事？” 那小太监贼眉鼠眼的左右看了看，这才说道：“瑾侧妃，这青濡王妃被关在小院子里，说是有事见你呢！” “啪！” 话音刚落，那小太监脸上就挨了一巴掌，整个人都愣了。 他不过是得了好处来传个话，怎么还挨打了？ 小太监眼睛湿了，看着夜秋澜有些委屈和愤恨。 夜秋澜一巴掌甩完，抬手看了看指甲，似乎还不够圆润，重生回来这么久，这身体还没有养好：“如果不知道做太监的本分，趁早调了别处去，本小姐看不得身边的人莫名其妙就没了。” 夜秋澜很明显在警告小太监的小命，不想活了就早说，她还没空理会一个送饭菜的公公。 阿木一张脸冷着：“滚出去。” 那太监完全不知道自己哪里错了，却不敢质疑，佝偻着身子转身离开。 阿木心疼着夜秋澜：“小姐，以后这种事情让奴婢来，没得打疼了小姐的手。” 夜秋澜脸色也有些冷：“以后这种人要么问清楚，要么直接打发了，刚才也是一时气极。” 重生之后她的气性儿可养得不错，这小太监还能让她破功也是一种本事。 “是，小姐，奴婢记住了。”阿木暗道自己失策，这种事情的确不需要等着夜秋澜来处理，否则，事事需要主子亲力亲为，还要她们丫鬟作甚？ 那小太监一进宫就被分派来了行宫，平日里日子过得太清净，根本不懂这主子之间的争斗。 同时，往几年还没有资格来主子面前伺候，被夜秋澜扇了一耳光，整个人委屈得想哭。 刚走回去，就被易蓉蓉的送菜太监小李子给看见了，有些奇怪：“小杜子，你今儿个怎么回来得这么晚？这时间点，待会儿都要准备午饭了。” 因为易蓉蓉的大方，哪怕被夜秋澜和白思涵提醒了有所收敛也比别人多，小李子这赏银比较丰厚，日子也就春光满面的。 因着易蓉蓉跟夜秋澜交好，小李子和小杜子，还有给白思涵送饭菜的小羊子都走得比较近。 如今看小杜子这样子，自然得开口关心一下，看是不是有人欺负了去？ 太监的圈子里，也是各种抱团的。 小杜子眼睛红得像兔子，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李公公，原本以为夜小姐是个好的，没想到脾气这么大，平白无故就给我一巴掌，咱们做奴才的真就这么命贱吗？” 小李子闻言一惊，立刻左右看了看，急上火的拉着小杜子进了屋子，劈头盖脸的就想给小杜子来一下：“你这蠢蛋，不想活了也不要连累杂家，主子可是你随便编排的？这差事你还想不想做了？排队等着做的人海了去了，你不想做趁早说。” 小杜子眼睛又湿了，别说他不像男人，他是太监。 小李子看得心烦，也不好继续吐槽：“行了行了，说说看，这都怎么回事？夜小姐的脾气那是真的好，杂家看过不少主子，不会走眼的，你小子别身在福中不知福，肯定是你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你到底做什么了？” “我什么都没有做，就是帮青濡王妃传递了一句话而已，就挨了一巴掌。”小杜子侧了侧脸，那上面有五指印，看起来夜秋澜下手不轻。 小李子本来还没太在意，结果听到这么一个真相，看小杜子还敢将脸伸过来，抬了抬手。 小杜子一缩，可不想再挨一巴掌。 小李子气不打一处来，最后改成了用手指戳：“说你是蠢蛋，你还真是蠢蛋，你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敢委屈？别说夜小姐了，就是杂家都想给你两巴掌，看能不能让你清醒一点……” “依杂家看，夜小姐给你一巴掌，还是救你命了，免得哪天你就死在这嘴皮子上，蠢货……”小李子越说越不得劲，急得在屋子里转了两圈：“气死杂家了，别说夜小姐只是给了你一巴掌，脾气真是好得不能再好。要换成其他人，你还能好好的站在杂家面前吗？” 小李子现在才知道小杜子脑袋都是这样长得，蠢得无可救药。 小杜子脸一白：“李公公，你教教奴才，奴才这是做错了？” 小杜子有一个优点，那就是知错就改，他一直以为是夜秋澜平白发脾气，现在看来并非如此，立刻就将自个儿摆得很低。 小李子忍不住又戳了小杜子几下：“让杂家说你什么好，常乃音那是被皇上亲自开口禁闭的，那肯定是犯了不得了的错，虽然没有对外公布，可是山庄的传言空穴不来风。” “不管常乃音做了怎样的事情，皇上对她有杀心是事实，若非她最后关头说了什么有用的，只怕现在命都没了。” “不过是暂时还保了命，你还在这王妃王妃的叫，难不成是常乃音那一派的？” “依杂家看，她这王妃的头衔迟早被撸了，人还没有过门呢，连原配的位置都占不了。”小李子显然很通透。 “这样完全不能翻身的人，你还去给夜小姐添堵？你竟然还说王妃？你这不是作死是什么？”小李子顿时觉得小杜子的智商堪忧。 小杜子若有所思：“那……夜小姐气性儿也不用这么大吧！” “杂家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只是扇你一耳光算是便宜你了，青濡王府就赐了两个女人，难道还能和谐相处不成？如今王妃自己作死了，夜小姐暂时就是青濡王府唯一的女人，看起来好处多多，肯定招嫉妒，你还赶上去添堵，真是……” 362第362章她是自己故意的吧 “你这眼皮子浅的，常乃音给了你多少银子？值得你这么为她卖命了……” 小李子恨铁不成钢，给小杜子分析了一大圈，终于让小杜子明白夜秋澜都在气什么，并且真的手下留情了。 而小李子说得也没错，这还没有到午饭时间，皇帝的旨意就下来了。 撤掉了常乃音青濡王妃的名头，因为并没有过门，甚至连六礼都还没有来得及开始，所以常乃音想占个原配的位置都没有。 也就是说，接下来谁要是能成为青濡王妃，那还是青濡王的原配嫡妻，不能说是继室。 皇帝这是一边忌惮着十六，一边又觉得愧疚，所以及时做出了补偿，甚至赐了段贵妃不少东西，大部分要等回宫再给的，东西都不在行宫。 夜秋澜就觉得，皇帝这人真是纠结得让人牙疼。 小杜子的行为虽然让夜秋澜火大，并且将人给轰走了，可倒是给了她一些信息。 常乃音被幽禁了还不安分，还想见她做什么？ 夜秋澜让夜幻去听听墙角，常乃音现在脾气失衡，已经暴露了，破罐子破摔的话应该不会再遮掩，所以见她不去，肯定会发气，就能自言自语的泄露出她的打算。 夜秋澜不准备去见常乃音，却想知道她的打算。 没过多久，夜幻就带回来了消息，让夜秋澜惊讶意外之极。 “你说什么？常乃音原本是想将黎嫔的肚子给弄掉的？”夜秋澜顿时想到了那三个荷包，打胎药那个是常乃音给弄进来的？只不过还没有发挥作用，她自己就先倒了。 “常乃音……跟黎嫔有什么关系？”念夏不解的问道。 看到常乃音失势，念夏最是高兴，这样一来，青濡王府就只有小姐一个人嫁过去了，上面也不会有一座山压着。 阿木眼珠子转了转说道：“小姐别忘了，常乃音比王爷还大，已经到了选秀年龄最高线，黎嫔是三年前参加的选秀，算起来，两人的年岁是差不多的。” 夜幻只说打听来的消息，至于这些分析和幕后的事情，她可不知道：“那女人现在就像个疯婆子，对看管她的嬷嬷不是打就是骂，连送饭菜的都对她不满了，伺候自然不会尽心，何况还是个犯人。” 太监宫女嬷嬷这类人，除非死忠，否则最会捧高踩低的。 如今常乃音落难，还那么大脾气，旁人会给脸色就奇怪了。 而夜秋澜摸了摸下巴，想了想说道：“幻儿，让人查一查常乃音和黎嫔之间的恩怨。”她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 常乃音是个无利不起早的人，不会仅仅因为和黎嫔有仇就现在这个时间点动手，那绝对不聪明。 一旦事情败露，她王妃的身份都该有波及，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常乃音不到迫不得已不会做。 阿木忍不住开口：“小姐，不如传信让阿水那边查吧，幻师姐不是还有其他事情？对于查人，阿水是比较得心应手的，而且，王爷不在，阿水一直很无聊，让她有点事情做，肯定给小姐办得漂漂亮亮的。” 夜秋澜轻笑了一声：“这也行啊！” 不过是查个人，自然没什么关系，而且阿木说得没错，夜幻统领她的那批暗卫办事，这会儿正值关键的时候，手上的事儿的确不少。 阿木觉得自家小姐果然好说话，只要不是特别离谱的要求，夜秋澜都不会拒绝。 说难听了好像没什么主见，可实际上是没太在意。 不过，阿水的确很闲，就想能帮夜秋澜做点事情，刷点好感度。 “对了，在知道常乃音怀孕之前，你们是准备怎么做的？”夜秋澜难免有些好奇，多了解一些，才能多知道十六的这些属下行事习惯。 “其实也不算什么太大的事情，杨公子抓住了全俊浩，打算着将人弄过来，私下找常乃音对质，恰好被太后，或者皇上，或者他们的心腹听见就成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的确如此，对于常乃音来说，全俊浩若是出现在她面前，那就是大杀器，肯定会有所暴露的。 不过，这件事情有漏洞，确实不如直接暴露常乃音有孕来得简单。 全俊浩这个人，夜秋澜总觉得有些奇葩，他有些时候的想法完全是没法预料的。 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见到常乃音的时候，就直接被常乃音收买？毕竟，常乃音虽然有怒气，可到底已经是他的女人了。 在男人看来，自己的女人总比胁迫他出面对质的人更容易把握。 所以说，将事情关键寄托在别人身上，还并非掌控的人，有很大的风险。 估计在整个计划中，段贵妃需要充当的角色就是发现问题，或者引导皇帝和太后发现问题的那位。 “小姐，其实常乃音暴露还是自己作的，我们的计划没那么早，毕竟去山庄是贵妃临时提议的，阿水的人只是灵机一动，悄悄让人将鱼放在了常乃音面前而已，也没想过她一定会有反应。”阿木唏嘘的说道。 有人一直监视着常乃音，可是都没有见过常乃音孕吐，所以并不能保证就成。 “的确是巧合，有些孕妇对其他的东西孕吐，对鱼反而不会。”夜秋澜哭笑不得。 果然谋事在人成事在天，阿水安排的人虽然有了小心动，可结果还是看天意。 不得不说，常乃音自己运气也不是很好。 如此说来，段贵妃当时是故意将常乃音拧出来让大家注意到的吧！ 果然很会抓住时机。 “这么说来，若不是有黎嫔，还不一定能成？”念夏睁大了眼睛，还以为阿水手眼通天，什么都算计到了，原来有时候也会依靠运气吗？ “成事在天，反正那是意外出现的状态，试一试而已，成了还省了后面的功夫，不成再继续。”阿木挑了挑眉，一张木然的脸倒是难得给了念夏一个表情。 “不过，小姐，那黎嫔不简单。”阿木突然话题一转，让念夏听得发愣。 夜秋澜挑眉：“的确不简单，如果我没有看错，今天那孕吐，她是自己故意的吧！” 363第363章还以为你心多大 阿木点了点头：“什么都瞒不过小姐的眼睛，光是看人都知道了？” “因为时机问题。”夜秋澜淡淡的说道：“这个时候在行宫，皇宫之外，暴露有孕不是个好时候。” “已经快两个月了，相信黎嫔自己是知道的，一般来说既然都这么瞒着了，那还不如等三个月后坐稳胎再暴出来。” “如此迫不及待，应该是超出了她的计划，想来是突然发现有人要害她了吧！她自己保不住了，就希望皇上能插手。” “其实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一个小细节，黎嫔吃的也是那道鱼，只不过刚开始宫女上菜，那道鱼在她旁边，她特意示意了一下放她面前的。” “不过是吃顿饭而已，小姐竟然看到这么多事情？”念夏有些咋舌，越发觉得自己得多多学习，努力上进了，否则根本不能帮到小姐什么忙。 夜秋澜轻笑：“黎嫔刚好坐在我对面，恰巧看到了而已。” 其实不是恰巧，而是真的习惯了这样留心。 前辈子在女人太多的地方呆着，不想这么细心都难。 何况她给张妃做了三年大宫女，张妃要求高，皇宫更是风吹草动都能要命，所以谨慎细心是必须的。 谁知道什么时候就有灾难临头？仔细留心，才不会成为别人的替罪羔羊。 后来嘛，纯粹就是无聊看好戏了，细节决定成败，坐在皇后那个位置，一些细节能够提供她很多消息，才能做到公正公平，不引人诟病。 念夏和阿木都不知道这其中的弯弯绕绕，只当夜秋澜本性如此。 夜秋澜和十六的通讯慢了，因为下大雨的缘故，黑鹰不能一天十二个时辰送个来回。 乞巧节那天送去的东西，现在还没有回，夜秋澜也不急，只是有些忧心大水的情况。 前世虽然已经听过不少汇报，可消息上显示的东西，毕竟没有亲身体会来得震撼。 曾经夜秋澜也以为自己了解了，可真正亲眼所见，亲临现场才知道到底有多惨烈。 “小姐，霍侧妃身边的丫头过来了。”念夏打断了夜秋澜的思绪，低声说道。 院子里住了不少人，隔墙有耳，念夏说话越发细声细语。 “来了？”夜秋澜嘴角一勾：“让她进来。” 进来的墨香规矩的给夜秋澜行了一个礼，不敢有丝毫怠慢。 如今青濡王妃已经没了，就凭面前这位得到的宠爱，指不定到时候就被扶正，众人议论纷纷，觉得相当可能。 “这是小姐让奴婢交给夜小姐的，昨儿个不得空，还请小姐原谅则个。”墨香就是乞巧节那天使劲劝霍思雨的那个丫鬟，处事自然得体，行礼之间就将手中的盒子奉上，显得特别恭敬。 夜秋澜额首，似笑非笑：“霍侧妃能够信守承诺，也不差这么一两天，不过，霍侧妃下次说话真的要注意了，本小姐虽然出身不高，可也不是任人欺负的。” 墨香低头听训，说实话，她虽然是霍思雨的贴身丫鬟，可真觉得人家夜小姐没错。 这次损失了一家酒楼，还不是自家小姐上赶着找麻烦？ 她没想到自己不过是转身去买点乞巧果子，霍思雨就作死了一家酒楼。 如此想着，墨香越发不想跟着霍思雨去王府了，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太平的日子过。 何况，墨香已经十八了，若非霍思雨特意要带她，一般来说，镇国公府是不会让她当陪嫁人员过去的。 本以为今天会被训得很惨，可出乎意料的，夜秋澜就说了那么几句，然后就挥手让她离开了，临走还得了二两赏银。 这跟墨香的预料出入太大，等墨香回到霍思雨屋子还有点怔神，怎么这么轻易就放过她了？ 墨香自然不知道，夜秋澜得了好处还懒得训呢，何况正主儿不在，她拿一个丫鬟出什么气？ 夜秋澜又不需要在墨香的身上找优越感，对酒楼还更感兴趣一点。 “送了？”霍思雨脸色阴郁，坐在桌边喝着茶，心情肯定爽不起来。 “送了。”墨香回神，低头说道。夜小姐是让她好过了，可自家小姐就不一定了，还是小心为上。 霍思雨面色扭曲，愤然说道：“她说什么了？” 霍思雨倒是想不信守诺言的，可昨天常乃音突然倒台，让她有了一丝危机感。 虽然常乃音是自己作死，可霍思雨直觉幕后有一只手。 怎么看，最后得到好处的就是夜秋澜，霍思雨总觉得有问题。 不管什么想法，霍思雨自然看不得夜秋澜好，更加不想夜秋澜能做王妃，只可惜她暂时还没有办法。 墨香将夜秋澜的话复述了一遍，一个字没多，一个字也没少。 霍思雨狐疑：“没了？” “没了！”墨香一问一答。 霍思雨皱眉想了半晌：“她什么意思？” 墨香苦笑了一下摇头，人家夜小姐没什么意思，就是让你别再去上赶着送钱，如果非要觉得自己钱多送她一点，她也乐意收下。 当然，这些在心里想想就是，墨香万万不敢在霍思雨面前说明白的，否则，肯定要吃一顿挂落。 霍思雨犹自陷入了思索，让墨香逃过一回。 夜秋澜清点着酒楼的各项手续，心里美美的，平白多了一家酒楼，还是敌人手上抢过来的，怎能不高兴？ “一座酒楼就让你高兴成这样？还以为你心有多大呢！” 背后突然传来这么一句话，夜秋澜汗毛陡竖，不寒而栗。 查看房契的手顿时僵住，夜秋澜笑容一点点收敛，面色有些黑，神情也不好。 有些人总是会坏人好心情，明明是高兴的事儿，突然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 一只骨节分明，瞧着好看的手从旁边伸过来，就要拿夜秋澜捏在指尖的房契。 夜秋澜瞬间从阴郁中反应过来，立刻将房契往盒子里一塞，动作干净利落，无比迅速，还眨眼间就将盒子上锁，双手压着，警惕的看着来人。 那一副生怕被人抢了的守财奴模样明显把来人给逗笑了，一声轻笑在屋中传开，却让夜秋澜全身绷紧，全神戒备。 364第364章小人行径 听到这笑声，夜秋澜更觉得不爽了，手上没有放松，冷冷的看那人一眼：“岳王殿下好兴致，昨儿个早上才远行，现在还能站在这里跟妾身开玩笑，这欺君之罪，你都担得起吗？” 在封地上的王爷，无召不得回京。 外派官员那也不是想回京就回京的。 皇子们出任务，昨天早上在皇帝的相送下离开了，现在还逗留没走，那就相当于欺君。 岳王好笑的看着夜秋澜犹如刺猬一样全身是刺儿，似乎轻轻一碰就会把自己给扎伤，却觉得心情极好。 “是啊，欺君之罪，你要跟皇上告状吗？”岳王后退一步，好整以暇的欣赏着夜秋澜炸毛。 显然他来做客，主人是不欢迎他的，不过早有所预料也不意外。 夜秋澜瞪着岳王，现在她敢告吗？ 外面天都黑了，她都不敢出大声，让别人听了去。 若是被外人看到她跟岳王大晚上的独出一室，作为女人总是吃亏的，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岳王这纯粹是有恃无恐，若是他再说点暧昧的话，别人肯定会认为她红杏出墙。 相对来说，大家就算心照不宣，也会相信岳王的话，而不是她一个女人的。 很讨厌岳王那一副掌控之中的表情，夜秋澜完全没给个好脸色：“岳王自诩君子，也会做这等小人行径？半夜进入女子房间不说，还要强抢财产吗？” 岳王嘴角抽了抽，他不过是想看一下那房契，有些不敢相信夜秋澜空手套白狼就要了霍思雨一座酒楼。 四层的酒楼啊，地段还不错，在京城那地方纯粹有钱都不一定能买到。 霍思雨又不是傻的，为什么会给夜秋澜？ 转让的事实让众人议论纷纷，具体什么情况霍思雨自然不会说，这酒楼给出去就是为了赌嘴巴的。 夜秋澜得了好处，自然会信守诺言，一时之间连岳王的人都无法查探两个女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只是好奇，霍思雨为什么会给夜秋澜服软？ 可现在好奇不成，还被夜秋澜当成登徒子和贼一样防着，真是有些心塞。 “强抢财产？就你这点？”岳王嗤之以鼻。 夜秋澜把玩着手中的盒子，很普通，落入她眼里却很养眼：“臣女这点自然不入岳王的眼，岳王又何必来这里找事儿？臣女可是穷得很，这点东西还得好好看着才行。” 岳王满头黑线，这女人说话还是那么不客气，他这次没得罪她吧！ “你说话就能挑点好听的？怎么就那么多刺儿？大不了你将来出嫁，本王送你几间酒楼玩玩，免得成了皇家的儿媳妇，出去还说是被穷死的。”岳王忍不住吐槽，那嘴也利。 夜秋澜讽笑：“岳王若是喜欢听好的，何必来臣女这里？” 说完，夜秋澜还默默在后面补了两个字——找虐。 现在岳王手里就算有些财产，可也不多，绝对不是随便送人玩的，还“几间”？ 明知道她不会对他说好话，还巴巴的凑上来，真是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前世她虽然一开始不愿意，可嫁了岳王还是全心全意的，甚至连杨家最后的血脉都搭上去，还要怎么样？ 这辈子知道得越多，夜秋澜就越不想跟岳王单独相处，她真怕自己控制不住去恨，去怨怼。 倒不是说她还不想恨，而是怕太浓烈的怨会让她失衡，影响了她好不容易得来的安静人生。 但是岳王若真凑上来，夜秋澜会忍不住出手，就是不想看到岳王过得太好。 岳王一噎，靠近了夜秋澜，看到她明显的戒备和僵硬：“总是这么多刺儿，难不成在十六弟面前，你也这样？” 岳王当然知道不是，十六走的那天，夜秋澜还知道一大早去送人，来岳王府送礼也能看到她的知情知趣和温柔，可为什么一遇见他总是如此防备？ 在选秀之前明明还没有这样的，难不成是十六说了他什么？ 只能说，岳王想太多了，十六才懒得说他呢！ 选秀之前那是夜秋澜接触领悟到的真相还不足够。 夜秋澜深吸了一口气：“臣女跟王爷之间的事情，就不劳岳王费心，不知道岳王这么晚驾到，到底有何事？” 完全没有料到岳王会去而复返，夜秋澜这会儿可心塞得很。 岳王也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说道：“是不是我娶了你姐姐，所以不开心？” 闻言，夜秋澜抱起盒子，直接准备出门。 岳王眼疾手快，立刻扣住夜秋澜的手腕，脸色有些不好看。 夜秋澜重生回来不过半年，功夫进展再快也比不上岳王这样练了十几年的。 所以就算提前发现了也躲不开。 夜秋澜脸色一黑：“岳王若是没事，还请君子一点，坏人清誉并非好人会做的。岳王就算自认不是什么君子，可也不愿意做小人吧！” 岳王面色没有了刚来时的从容，眼光如利的打量着夜秋澜：“你就那么讨厌根本王相处？” 夜秋澜烦躁的一把将岳王之手甩开：“岳王请自重，说到底，岳王还是臣女的姐夫，这天色已黑，不请自来，明显还带着毁人清誉的威胁，换成谁会表示欢迎？如果没有事，请恕臣女不招待了。” 没有谁一定要惯着岳王的脾气，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吗？ 从来只顾自己爽了，想过别人没有？ 岳王自己抗旨返回，肯定不敢声张，夜秋澜也可以以此为依仗，只要她离开这间屋子，就不怕岳王被人发现，所以他也不是那么的有恃无恐。 岳王深呼吸一口气：“如果你愿意，那就不是姐夫，十六能给你的，本王也能给。” 夜秋澜轻蔑的看了岳王一眼：“青濡王能给我王妃的位置，你也能给吗？” 闻言，岳王一噎，他不过是觉得都是王爷，没有什么是谁给得起，谁给不起的。 可夜秋澜总是那么犀利，一言戳到了他的痛处，十六现在没有王妃，他可是有的。 褚芝萍家庭严格，几乎不会有什么错处，加上身体很好，不出意外这王妃的位置可以坐很久。 而且，只要褚芝萍自己不犯大错，哪怕将来无子，也不是说休就能休的，好似当今皇后，并不会因为没有孩子就真的被废。 365第365章好响亮的声音 大家族的女人，很多都关系复杂。 娶回家的时候，就不是因为感情，而是因为利益。 所以，哪怕无子，也不是说休就能休。 一般被休的，只会因为犯错，再以无子当借口而已。 当初淑妃若不是实在不像样，皇帝也不会将人打入冷宫，而闹得太大，皇室宗族，朝堂御史也不敢睁着眼睛说瞎话，从而参皇帝不该贬淑妃。 “你给我时间，本王也可以……”岳王眼神带着神情，说话让人惊吓。 夜秋澜轻蔑的意味更浓了，直接打断的说道：“办不到的事情就不要承诺，岳王觉得我就那么蠢，你随便说一句话我就相信？” 最重要的是，岳王凭什么以为她会为了他抗旨不尊，放弃青濡王这样的优质股，而非他不可？ 想到这里，夜秋澜忍不住讽刺：“还是那句话，在女人方面，岳王自认到底哪里比得上青濡王了？别说会对我宠爱，我不信。” 夜秋澜说得直白得很，将岳王给噎得难受，犀利的话，轻蔑的眼神都让他觉得刺痛。 “为什么不信？”岳王也来了气，在他看来，夜秋澜纯粹就是不知好歹，他都亲自来说喜欢她，会宠爱她了，她就“不信”两个字打发了。 可偏偏这是最让人无法反驳的两个字。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岳王好没道理，明知道我跟霍思雨不对付，跟一大堆女人不对付，你凭什么还以为我会为你抗旨，感觉不要太良好，你已经娶了夜家的一个女儿，还想娥皇女英不成？最重要的是还抢自己弟弟的侧妃，岳王，你这脸到底是有多厚？” 夜秋澜神烦岳王这种说不透的人，只听自己听的，只想自己想的，说了一大通理由还为什么。 难不成她说的理由就不是解释？似乎她除了认同他的想法，其他都是不对的，都得为什么。 真是给脸不要脸，非得要她说得难听，打在脸上才知道不舒服。 以为她不知道吗？岳王的想法很简单，他就给点好处，给点宠爱，就该女人为他飞蛾扑火的时候了。 那什么抗旨，什么不守妇道，名声难听的事情就该女人来背，他那点宠爱就代表和弥补了一切，当她脑子里全塞浆糊了吗？ 前世为了这么个男人，她背负了多少难听的，具有攻击性的流言蜚语？甚至最后做了皇后都如影随形，天天有被参本的罪名，可岳王回报给她的是什么？ 不过是看得见摸不着的宠爱，居然还有后妃羡慕，有人说帝后和睦，可笑之极，她们都知道什么？ 夜秋澜只想说，前世如果一开始她能有选择都不会选岳王这样的男人，何况是今生？ 男女之间，女人本来就处于弱势了，岳王这种想法简直是不想让女人活。 越是活得明白，越觉得岳王有多么不堪，夜秋澜真是懒得跟他掰扯，这男人自恋就不说了，还大男人到了一定境界，凭什么他看上的女人就非得为他付出一切？ 特别是在最后他不需要的时候，最好是女人自己死了更干净。 夜秋澜说得这么直白，岳王终于不能再断章取义下去，双眼通红，带着恼羞成怒和愤恨的看着夜秋澜：“你……” 不得不说，面前这张得理不饶人的嘴，真想撕碎了她。 岳王站在了门口，夜秋澜根本没法出去，她知道自己那样说肯定会惹怒面前这个男人的，可是…… 夜秋澜嘴角挂着一丝讽刺的微笑，睁大了眼睛看着岳王终于发现不对劲，不管是愤怒也好，温情款款的欺骗也好，表情一点点的龟裂，最后全身一软，竟然“噗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岳王大惊，他突然感觉到体内的内力流动不畅，全身开始发软，他知道自己中招了。 想要先离开再说，却根本没有力气行动。 这是什么药？从发现到发作，竟然这么快？ 夜秋澜淡淡的将盒子放在桌上，看着岳王躺在地上，用脚尖踢了踢：“终于发作了，跟你说话就是费劲，稍微婉转一点，你就能觉得是对你有意思，说难听的，你可以不听你不想听的，浪费口水。” “你……是为了激怒本王才说那些话的？”岳王忍不住有些希翼。 “呵呵，看看吧，又来了？我说了那么多都等于白说，反正你也没听在耳朵里。”夜秋澜冷笑：“明确告诉你，所有话都是真的，我心中所想，虽然是为了激怒你让药效尽快发作，可就这么觉得。” “我早就说过了，岳王在我眼里，哪一点都比不上青濡王，你却还能说让我抗旨不尊，背负骂名都要转投你怀抱的话来，其实臣女很多时候都怀疑，岳王殿下是不是耳朵有问题，不然怎么总是听不懂人话呢？” 岳王脸色铁青，眼神恨恨的看着夜秋澜，虽然中招了，可他也能笃定，夜秋澜不敢杀他。 端起水喝了一口，夜秋澜觉得口干舌燥，跟不听人话的人说话就是费劲。 淡淡的扫了一眼岳王的羞怒，夜秋澜已经不想再说那些说过好几遍的话，爱怎么理解就怎么理解。 蹲在岳王身边，夜秋澜一巴掌非常响亮又完全没有留力的抽在岳王脸上，将前世今生的那口郁气都出了。 看着岳王脸上的不可置信，夜秋澜好整以暇，嘴角微勾。 前世早就无数次想扇这男人一耳光，打这男人一顿了，可是不行，也不敢。 现在终于可以如愿以偿，还了她多年的一个夙愿。 “岳王殿下是不是觉得我不敢杀你？所以有恃无恐？”夜秋澜挑眉，完全能看出欲望的那点想法：“可是岳王殿下不要忘了，如今大家知道的岳王殿下已经在去边境的路上，如果快马加鞭，这个时候早已经出了京城的范围。” 说吧，又是“啪”的一声，夜秋澜又赏了一巴掌，让两边对称了。 很有闲心的吹了吹手，夜秋澜觉得今儿个这手挺遭罪的，扇人耳光也挺疼。 可是心情倍儿爽啊！她从来没有想过，也不敢想有这么轻松扇这个男人耳光的时候，太解气了，让她憋了一辈子的气，终于可以找一部分回来。 366第366章不一定要弄死 连续被打了两巴掌，岳王生平第一次遇见。 感觉脸上火辣辣的，不是夜秋澜力量多么不能承受，而是那种红果果的羞辱感。 岳王出生，张妃就被封妃位了，所以，岳王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这么被羞辱过。 “你……”岳王咬牙切齿，连眼眶都红了，也不知道是气的，还是想哭来着：“到底是什么时候知道我要来的？能够无声无息的下药，肯定是我来之前，屋内就这样了。” 如果夜秋澜是在他来之后才下的药，他不可能没感觉。 当然，这也是岳王太自信了，夜秋澜真的要对他下药，只要不是毒药，都能让他不察觉。 主要是越毒越烈的药，都很难无色无味，无声无息。 所以，以岳王的警惕心，下点轻药他也发现不了。 不过，这次岳王也说得没错，这类似软经散之类的药物，是从一开始就存在了。 所以岳王进屋没发现不妥，是因为一直没有改变什么。 为了不被发现，所以药量很轻，才会拉扯了这么久才发作。 “岳王以为，王爷赐给我的阿木为什么不在房内？”夜秋澜讽刺的一笑。 承诺一说一大堆，可实际上岳王并不了解她啊！ 她虽然喜欢安静，但是并不表示连人都不能放身边。 只要丫鬟做事不吵，那还是可以的。 岳王瞳孔缩了缩，就知道他该认栽了，看现在这样子，这个女人惹急了真的不会手软，若是处理得干净，已经在路上的岳王失踪，怎么都跟夜秋澜扯不上关系，谁让他自己作死的要悄悄送上门来？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岳王就不明白了，这个女人哪来那么深的算计？ 他会回转，不过是听到了常乃音出事，然后突然有些想法，进来看夜秋澜是临时起意，因为路过，也因为不甘心。 七夕节那天的乞巧果子，他最后也猜到夜秋澜死活不将手里的给他们，那是因为她亲手做的。 十六明明不在，夜秋澜还能那么为他做想，说真的，岳王自己都没有发现他是在真的嫉妒。 所以，岳王才没有防备夜秋澜屋子里有问题，连自己都是临时起意的想法，怎么会料到对方会有防备？ “我不知道。”夜秋澜轻笑：“自从七夕节那天，我房间里多了三个香囊之后，我就在想，到底是谁在作怪？” “那手帕是岳王殿下的手笔吧！”夜秋澜眼中毫不掩饰的闪过一抹嘲弄，什么时候岳王也会用这类后宅女人的手段了？ 他不是自诩君子和男人的吗？ 岳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那红果果的嘲讽，让他刚刚被抽过的脸更加火辣辣的：“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夜秋澜冷哼：“猜的，锦熙王的贴身之物，绝非一般人能够得到，跟我有仇的那些后院女人跟锦熙王可没有什么交集，也没有那本事拿到。” 所以说，夜秋澜一直在想那到底是谁？ 虽然很有些不敢相信，可排除了所有人，也就只剩下岳王了。 不过，岳王打得一手好算盘，自己占了便宜，最好是能收了她的心，还要嫁祸给锦熙王，挑起十六和十四之前的矛盾。 恼羞成怒太多，又不能动弹，岳王反而慢慢平静了，他知道夜秋澜的威胁是对的，如果惹急了她真的会下杀手，反正不会怀疑到她头上来。 但是，只要不惹急，夜秋澜也不会杀他。 现在这情况不对，若是岳王突然失踪，很可能会将夺嫡白日化，对十六却没有任何好处。 最重要的是，他若是出事，别人第一个会怀疑的就是十六。 虽然很不甘心，可面前这个女人很能审时度势，最重要的是不会给十六惹麻烦，还会尽心尽力的辅佐。 越接触越发现夜秋澜的聪明，岳王虽然已经恼怒得恨不能将夜秋澜直接掐死，可心情是复杂的。 十六为什么就能那么好命？如果一开始他知道夜秋澜是这样的，早就算计她进岳王府了，霍思雨背后的势力虽然强大，可说到底本人很草包。 “所以呢，你现在要怎么做？”岳王也不挣扎了，他发现这药只是让他失去反抗力而已，药效一过应该就能恢复了。 看岳王的样子，夜秋澜就知道他冷静下来了，应该也会想到她其实不会动手。 可是岳王真心不了解女人的狠，他一直觉得女人就是闲玩的时候拉出来逗一逗的调剂品，既然是附属之物，能怎么重视了去？ 夜秋澜的确不会杀他，但是有很多办法让他生不如死，有口难言。 夜秋澜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看得岳王心下一咯嗒，整个人感觉毛毛的，从脊椎升起一股不详的凉意。 很快，岳王就知道这凉意多么渗人了，也第一次领教到女人真发飙起来到底有多疯狂？ 这会儿岳王是一边感觉不好，一边发现夜秋澜笑容的美，神态慵懒，美目流盼，整个人的气质秀雅绝俗，妖冶若花，特别是那双眼睛，有着明亮的星光，明明灭灭，摄人心魄。 明明是那么的毒，却带着致命的诱惑，犹如盛开的曼珠沙华，摄魂，却美得惊心动魄。 不知道为什么，岳王突然想到了有大泽第一美人之称的霍思雨，美则美了，或者有灵动，却不似夜秋澜这般让人心痒，放之不下。 夜秋澜可不知道岳王的那丝沉迷，想到就做到，立刻高声喊道：“阿木？进来吧！” 阿木应声而入，岳王这才知道，人家早就已经时刻准备了，根本就不是没发现。 想来也对，刚才争执的时候声音刻意压低，可并不是听不见，能骗过普通人，又岂能骗过阿木这样的习武者？ 虽然不知道阿木的实力如何，可还不至于跟普通人的听力一样。 岳王眼神复杂的看着夜秋澜，不知道为什么，这会儿他看夜秋澜比任何时候都跟吸引人，心中那丝势在必得反而更深了。 夜秋澜耳语了阿木几句，岳王整个人有点懵，他被自己的感觉和想法给弄懵了，所以什么都没有听见。 367第367章事情的神发展 不过，岳王注意到了阿木的表情，先是一惊，随即有些石化，那一张木然的脸竟然也能表达这么多情绪，现在更是露出了一丝不敢置信。 阿木听完夜秋澜的吩咐，整个人已经凌乱不堪，这样的事情，自家小姐到底是怎样想出来的？ 自家小姐对岳王到底多恨？ 阿木抿了抿唇，看向夜秋澜的眼睛带着一丝无以言表的崇拜，小姐真是太厉害了。 夜秋澜以为阿木是担心，冲她扬了扬下颌：“放心吧，这件事情不会影响到王爷的，反而多一些话题，会多一些发展方向，说得多了，那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就不清楚了。” 混淆视听，也是一种解决流言蜚语的手段。 阿木点了点头，实际不知道该说什么，她知道夜秋澜做事很有分寸，也不是担心会波及到十六，反正现在的事情也不能更坏了。 她是真的很好奇，很佩服，夜秋澜到底是怎么想到这种办法的？要逆天啊！ 看了看地上的岳王，阿木突然很期待结果。 岳王一个激灵，那种不详的预感已经浓烈的掩盖了心中那份旖旎：“你……你想干什么？” 岳王真是这辈子都没这么怂过，却没空去恼怒。 夜秋澜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兴趣浓烈，完全没有给岳王解惑的想法。 阿木就更加不会说了，只是走了过去，一把将岳王拎了起来。 没错，就像拎小鸡那样。 岳王觉得憋屈，却不敢说什么，尤其是阿木拎着他出了夜秋澜的屋子，他更加不敢做声吸引了别人。 不说其他人都不知道他还在行宫，就算不怕皇帝惩罚他抗旨不尊，欺君罔上，他也没脸让别人看到他这样子。 这个时候，岳王也不知道该后悔，还是该庆幸进入行宫时，为了方便行动将护卫都放在了外面，以为自己办完事就走，可以来无影去无踪的。 他终于承认自己是脑子抽了才招惹了那煞星。 “啊！” 行宫的夜色下突然传来一声高亢刺耳的尖叫，划破了天际，也惊到了不少人。 好在这天黑还没多久，大部分人都还没有入睡，否则，肯定还得做恶梦。 正准备梳洗休息的太后手抖了抖，突的站了起来：“发生了什么事？” 姜嬷嬷扶着太后：“悠然已经去查看了，太后放心，没事儿的。” 这也就是安慰之语，太后自然不会当真，皱了皱眉叹气：“这女人多了，就是多事儿，这才来行宫几天？整天都不消停。” 太后是享受过在国寺的平静日子，对这样每天总有事儿发生的生活很不耐烦。 “太后，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后宫本来就如此，何必介怀？”姜嬷嬷也叹气，人都是越老越念情，对于这种不安分的多是不喜。 可后宫的女人又有什么法子？不争不抢哪能过得下去？区别就在于用什么手段去争。 “哎，说的也是，哀家也是这么过来的，没资格说年轻人。”太后神色黯了黯。 当初为了活下去，为了将皇帝抚养成人，她这手也不干净。 原本的烦心反而平静了，太后轻叹：“黎嫔若非自己保不住了，也不会选择暴露出来，看来有人还是盯上了皇家子嗣。” 所以说，就黎嫔那道行还能骗得了太后？ 黎嫔当时是自己故意的，不仅夜秋澜，恐怕太后和贵妃都是知道的。 夜秋澜是从细节推测，太后和贵妃纯粹是经验，不用猜也知道。 正说着，悠然脸色难看，神色匆匆的进了来，低头在太后面前说了几句，就见太后脸色大变，再次猛站了起来，差点没站稳。 “真的？岳王真的做了这等畜生不如的事情？”太后脸色苍白，嘴唇颤抖，明显是气极了。 “太后娘娘，你顺气儿，既然事情发生了，就想着解决的办法，生气伤身体。”姜嬷嬷也急了，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劝慰。 “皇上和贵妃已经过去了，刚好把人给堵上。”悠然低头，倒是不想说的，可是瞒得住吗？ 有些人看热闹特别积极，早已经强势围观。 太后脸色又白了一分：“走，去看看，哀家倒是想知道，这到底要闹成什么样？” 等太后来到关押常乃音的地方，能来的都来了，一个个表情特别吃惊怪异。 原本大家以为，常乃音就那么会被赐死了，结果她依旧活着。 原本大家认为这事儿就该这样落幕了，谁知道高潮竟然还在最后，事情的神发展，显然已经让人无法跟上，后面还有什么，已经无法预料。 没错，本来该离开，大概已经出了京城范围的岳王殿下，竟然在常乃音的床上被发现。 两人衣冠不整，还偷偷摸摸的，大家会怎么想？ 皇帝脸色已经铁青，双眼已经冒火，有人比他还来得早，很明显的想掩盖已经来不及了。 众目睽睽之下不审清楚，只会传得更加难听。 “云沐风，你告诉朕，你怎么会在这里？”皇帝点名道姓了，可见气得多么惨，当初十皇子出事，他就是这反应。 岳王跪在地上，手脚还有点发软，但是不影响行动了。 可这个时候不影响行动，反而不是什么好事儿。 阿木将他仍在了常乃音的床上，岳王心口都淬了毒，心疼得厉害。 那个女人……好狠，她怎么就敢这么做？ 如果岳王还全身不能动，那皇帝让太医一查就能知道他被人陷害，那是明摆着的证据。 可坏就坏在，夜秋澜比他想象的精明多了。 他被仍在常乃音床上没多久，药效就过了，那第一想法肯定是先逃离现场。 可时运不济，岳王刚翻身下床，就遇见送饭菜进来的婆子，以防常乃音逃跑，身后还跟着看管的婆子。 一直都是这样行动的，所以岳王很正常的被好几个人撞了个正着。 又恰好阿木将岳王仍在了里面，常乃音仍在了外面，岳王翻身下床要从常乃音身上过。 也不知道是夜秋澜吩咐的，还是阿木自己的想法，只给岳王留了个裤衩，常乃音剥光，那女人在下，男人在上的姿势真是恰到好处。 368第368章自己给自己戴帽子 众人一进来就看到了这姿势，岳王顿时惊呆了。 夜秋澜的药只是刚失去药效，岳王全身还软着，整个人的五感处于最弱的状态。 岳王一心离开，连外面进来人都没有发现。 这是夜秋澜安排的，还是巧合？ 岳王还没有想明白，常乃音也醒了，睁眼就见到自己上方的岳王，还果着身体，立刻就尖叫出声，接下里意识到的事情更是惊恐无边，常乃音魔音穿耳，彻底将所有人引了过来。 在最后，就是夜秋澜过来看到的情况了，很多人看到这一幕，还以为两人只是衣衫凌乱。 结果一听八卦说，最开始是果着的，顿时就惊了，还能怎么给岳王遮掩？ 至于岳王还留了条小裤衩的事情，一开始看见的所有人都忘记了，后来的也不清楚。 夜秋澜沉默的站在人群中，冷冷的看着岳王，她这次倒是要看看，岳王要怎么保证他的名声。 谋算一个女人，都要女人去承担责任和骂名的男人，就让他尝尝身败名裂的滋味。 夜秋澜看了看头发散乱，眼珠子乱转的常乃音，机会是给了，就看常乃音抓不抓得住？ 很显然，常乃音又不是蠢的，这样的情况明显得抓住救命稻草。 所以，皇帝一开口，常乃音就扑在地上，哭得不能自已：“皇上皇上，这不关岳王的事，是臣女的错，若不是臣女出了事被禁足，王爷也不会急着赶回来，皇上……求你饶恕王爷。” 闻言，无数双眼睛都瞪大了，这信息量好大，他们有点撑，得消化消化才行。 不过，这群人都深得做围观党的经验，眼睛都快脱框了都没有议论，谁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声，万一吸引了皇帝的注意，不死也脱层皮。 常乃音扑倒了皇帝脚边，皇帝脸色黑如锅底，一脚将常乃音踹开：“滚，你再胡说八道，马上拖出去砍了。” 这女人哭得他头疼，皇帝这个时候完全不能分辨是非，只知道常乃音就是个惹祸精，若是早料到还有这么一出，昨天就不该手软。 贵妃诧异的看了看常乃音，这姑娘是抓住救命稻草了啊！ 常乃音那话很明显，当众承认她就是怀孕了，而且孩子是岳王的。 因为她突然出事，岳王才回来看她，一切显得那么合情合理。 不明就里的围观党虽然狐疑，但是现在这情况的确很像啊，完全找不到常乃音说谎的漏洞。 当然，这个时候没人会去考虑岳王怎么将青濡王妃搞到手的，毕竟当时圣旨下来之前，谁都不知道常乃音会赐给谁，指不定人家早已经暗度陈仓，只是皇帝指错了婚呢？ 何况，现在常乃音不是青濡王妃了，很明显现在不是将青濡王扯进来的时候。 又没有过门，最多有点同情青濡王被这么个女人泼墨了一次，纯粹无辜躺枪啊！ 岳王这才发现，夜秋澜的算计不只是让他难堪，常乃音竟然还给他强扣一定绿帽子？这对心高气傲的岳王来说，才是最不能忍的。 抬头看到了人群中的夜秋澜，岳王眼底藏着阴狠毒辣，这个时候他再也想不起对夜秋澜的悸动。 这个女人，是要彻底毁了他吗？ 夜秋澜冷冷的回视，坦然得没有任何波澜，如今岳王只有两个选择，要么保名声，自己认了这顶绿帽子，要么就身败名裂。 而且，夜秋澜这辈子窥得了皇帝一丝心思，知道皇帝对岳王是不同的，所以，岳王只要态度好，他就不会有事。 何况岳王马上就要去北方了，在等几个月才回来，早已经时过境迁，作为皇子，还不是该干嘛就干嘛？ 这事情对岳王是有影响，但是影响绝对不大。 说白了，夜秋澜不怕岳王报复，生死无畏，无欲则刚，岳王有本事就继续，她接着就是。 被夜秋澜眼中的坦然和理直气壮气笑了，岳王深呼吸一口气，这个女人……不死不休。 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样的大亏，岳王现在完全没有想过要放过夜秋澜。 不过，现在的情况更加危机，他暂时没空理会那罪魁祸首。 很可惜，张妃这次没跟着来，岳王只能自己脱身：“父皇，我只是听说音儿出事了，所以回来看看，并没有其他的……” “啪！” 皇帝抬手就给了岳王一巴掌，根本就没让他说完。 皇帝气得心肝肺都疼了，他能不知道常乃音和岳王之间没关系吗？ 可现在的情况容不得岳王辩驳，尽管知道岳王除了承认，先把事情揭过才是关键的，可皇帝咽不下这口气。 要弄死常乃音不过是呼吸之间的事情，那孩子是谁的种完全没关系。 在皇帝心里，常乃音已经是死人了，潘家园的消息都救不了她。 皇帝心疼和气得快吐血的是，岳王竟然被人这么算计。 他宠爱十六，觉得老十最像他，心下却一直觉得十二的能力最强，最适合坐那个位置。 虽然这种概念还是模糊的，可皇帝已经有了想法，但这突然之间，他认为最有能力的儿子却被人算计了，还不得不自己给自己戴绿帽子，皇帝觉得脸痛。 太后过来的时候，刚好看到皇帝一巴掌扇在岳王的脸上，愣了愣之后才走进。 “十二，哀家一直觉得你是个聪明的，你现在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一路上已经知道了确切消息，太后反倒是平静了。 皇帝知道事情不对，太后更能看得出来。 何况，太后其实还不知道霍思雨和岳王的事情，虽然对这赐婚疑惑过，但是没有插手。 所以，在太后心里，岳王不是会干这种蠢事儿的人。 不，应该说，太后潜意识的认为，十二就算这么干了，也会将尾巴给处理好。 不得不说，十二见天的表现还是有效果的，皇帝和太后都觉得他有能力。 岳王脸带愤恨和羞愧，低着头，双手握拳：“皇祖母，孙儿让你失望了。” 这句话说出来，消耗了他莫大的力气，他要极力控制才不会直接去先将常乃音掐死，再将夜秋澜揪出来。 369第369章都自己吞苦果 岳王平日里可以很低调，但是绝对足够稳重。 以岳王高傲的性格来说，让他当众承认自己错了，比杀了他还难受。 太后和皇帝眼中是有真的失望，那浓烈的眼神压得岳王喘不过气来。 为了让太后和皇帝刮目相看，又为了不落于兄弟之后，岳王知道自己付出了怎样的努力。 说实话，他也知道自己不如十六聪明，更没有一个摸准皇帝性格的，像淑妃一样的母亲。 他所得到的一切，都是他从懂事开始，一点点自己努力挣出来的。 外人都知道十皇子早惠，十六皇子最受宠，其实没人知道，十二才是很早就懂了自己的处境，慢慢开始为自己谋划。 所以，十二最怕看到皇帝和太后的失望，这么多年，他也没让两位大家长失望过，偏偏这一次，他对一个女人放松了警惕，不说全部，但是毁掉了他一半的努力。 岳王是真没有想到，夜秋澜真的可以如此狠，竟然想到利用常乃音。 他以为夜秋澜会巴不得常乃音早点死，这样等于是救了她，一个对手怎么会做？ 岳王可不知道，夜秋澜这是太了解他了，知道常乃音敢明目张胆的算计，并且给他戴绿帽子，那么日子就不要想好过。 皇帝看管，夜秋澜就不要想再出手整常乃音了。 不管常乃音犯了怎样的大错，皇帝还不至于对一个女人出手，尤其还是个孕妇。 但是常乃音还不消停啊！ 从她还能让给夜秋澜送饭菜的小太监传话就知道，这女人还会出幺蛾子。 夜秋澜很不爽，总得回敬常乃音一次，刚好岳王凑上来。 常乃音落入岳王的手里，以为是暂保了一条命，可实际上灾难才开始，这日子有她好受的。 就让两人狗咬狗去，都不要来招惹她，夜秋澜就觉得舒畅了。 前世的夜秋澜还会去考虑一下对方的感受，现在才觉得那是蠢。 既然注定了是敌人，那就要让对方感觉到痛，不敢招惹她为止。 太后失望的看着岳王，她跟皇帝是一样的，如何能看不出这事儿跟岳王没关系？ 明显是常乃音为了救命，胡乱攀咬的。 可是岳王没有责任吗？如果他不悄悄跑回来，这些事情都不会发生，不管是谁算计的，至少岳王自个儿跑回来就是一种错误。 不仅抗旨，还蠢得被别人算计到这地步，除了自己担着，真的不知道说啥了。 而且，岳王抗旨回来要做什么？ 皇帝根本就不敢问，甚至围观党也不敢想，就怕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问出什么不该说的了。 所以说，皇帝心中有气有怀疑，也不会在此刻发作。 当面诉斥了岳王一顿后，皇帝甩袖离开了，未必没有做给旁人看的，是给大家一个台阶下。 估计唯一高兴的只有常乃音，她还不知道招惹上岳王是会怎样的悲剧，她只知道自己暂时没事儿了，终于逃离了脖子上的刀，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 常乃音以为这是从天而降的机会，老天爷还是厚爱她的，殊不知要不了多久，她就会怀念这种单纯被囚禁的日子。 虽然行动不自由，可至少有吃有喝，没事儿就睡睡，比什么都好。 很快就知道事情的常太师，直接颓废在了椅子上，整个人都呆住了。 他因为年纪的关系，并没有跟随皇帝去行宫，可是再蠢也知道这怀孕不是几天就能成的，要让他说自己孙女是被人陷害的都不行。 他教养孙女这么多年，知道这个孙女是聪慧的，加上他的身份，皇帝报恩心理，常乃音嫁得绝对不会差，到时候太师府就能得到好处，他再去收养一个男孩，或者从族内包养一个孩子养大，太师府的权势也就不会这么败了。 谁知道，常乃音竟然做出这么严重的不知廉耻之事，将常太师的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早知道，就不让音儿嫁入皇家了，音儿她……”常太师老泪横秋，对管家痛哭，十几年的心血毁于一旦，换成谁来都不会好受的。 老管家只能叹了一口气，对于这样的事情真是没办法了，而且，常家还要想着应付青濡王和岳王的报复。 青濡王就不说，要报复有很多的理由，明摆着的。 而岳王，常太师很清楚，常乃音跟岳王并没有来往，除开意外，孩子是岳王的可能性非常低。 那只能证明岳王有了一顶绿帽子，而且是强扣的。 常太师自己就是男人，虽然老了，可曾经也年轻过，很清楚男人对这种事情的痛恨，何况还是岳王？ 所以，岳王绝对不可能善罢甘休的，太师府，完了啊！ 常乃音可不知道自家爷爷的悲哀想法，只知道自己暂时逃过一劫，心中的喜悦是无以言表的，两日来的暴躁和愤恨都清明了一分，最重要的是，她有时间想其他办法了。 常乃音思维顿时恢复了一部分，眼神灼灼的看着岳王，心中不知道盘算着什么。 因为没有机会，常乃音思维一度是浑噩的，只知道发泄，所以现在还知道想问题解决了。 岳王正陷入这难得的失败中反省，根本没注意到常乃音的眼神。 夜秋澜注意到了，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跟着人群离开了现场。 不一会儿，这里的人就走光了，谁也不敢留下来给岳王当靶子。 虽然很多人还是糊涂的，不太清楚常乃音的肚子到底跟岳王有没有关系？ 可不妨碍他们的直觉，这个时候若是被逮住，纯粹自己蠢啊！ 岳王跪着原地没有任何反应，常乃音也聪明的闭嘴，心下不断的盘算着更多，一时之间，两人陷入了静谧的气氛之中。 夜秋澜回到屋子，嘴角一直上扬，看起来心情就不错。 将小香炉摆在桌上，夜秋澜摊开一张白纸，将里面的灰给尽数倒了出来，再撒了一些其他香灰上去，包了起来递给念夏：“这玩意儿好好处理，别让人发现了。” 虽然香灰都是差不多的，可不妨碍有高手。 夜秋澜可看出来了，上流圈子内是藏龙卧虎的。 370第370章第三七〇章不知道怎么想的 不是所有高手都能看破红尘，不为五斗米而折腰。 权贵家族最不缺的就是银子，只要可以，他们绝对舍得花钱来请高手。 所以说，贵族圈不知道什么人身边就有了不知名高手。 念夏点了点头，将那包香灰塞进了袖子里，不准备在行宫处理，等去外面再说：“小姐，你怎么知道岳王今天会来？” 夜秋澜轻笑，喝了一口白开水润润喉，刚开始为了麻痹岳王，说太多话了。 但凡岳王对她有一丁点了解就该知道，这是不正常的。 她夜秋澜说话，从来不废，像那种已经说过的话她很少重复第二次，除非迫不得己：“其实，我也不知道。” 不说第二次，一般一次不听，下次就直接动手了，懒得费口舌。 所以说，岳王不了解对手就敢往前凑，这遭得也不冤枉。 念夏张大了眼睛：“小姐不知道？” 是不知道来的会是岳王呢？还是不知道会有人来？ 夜秋澜好笑的看了看念夏，调侃的说道：“蚊子飞进你嘴巴了。” 念夏自然知道是假的，不过刚才的动作的确不雅观，连忙闭好了：“小姐是什么意思？” 夜秋澜眯了眯眼：“我是不能肯定来的人会是岳王。” 虽然她有推测，可是不敢肯定，所以提前在屋子里放了这种让人全身发软的熏香也是以防万一。 不管来的是何人，中招了算自己倒霉。 当然，夜秋澜肯定会想办法让对方中招的。 前世太了解岳王了，知道岳王的这个年龄最不能抗拒怎样的人，若是当了皇帝的岳王，几年后的岳王，夜秋澜这手段就瞒不过去了。 “所以说，我昨天就点了这熏香，今天一整天都没有放松，岳王会中招无可厚非。”夜秋澜低低的说道，犹自若有所思。 “小姐，那帕子真是岳王给做的？”阿木突然问道，这种小手段，应该不至于让岳王亲自出手吧！ 夜秋澜摇了摇头：“是岳王吩咐的，但是女人的思维。我想，岳王离开之前，应该只是让人给我一点教训，或者让我吃点苦头，所以，岳王的人就用了这个办法，不管我最后能不能脱身，都得惹了一身骚。” “奴婢就说，这手段看起来像是女人才做的。”阿木松了一口气，还以为自己了解的岳王是错的呢，搞了半天还可以这样。 “不管怎么说，跟他脱不了干系，我不后悔算计了他。”夜秋澜嘴角微勾。 “那小姐可要防着岳王报复，虽然奴婢不了解岳王，可总觉得那不是一个好相与的人。”念夏忧心忡忡。 “你啊，咸吃萝卜淡操心，就算我什么都不做，岳王跟阿辰也不会和平相处的，迟早都是撕破脸，干嘛要让自己委屈？”夜秋澜不以为然，她打击的就是岳王。 岳王一直以来经营的好名声，是他拉拢朝臣的筹码。 如今有了这么个污点，有些清高的学子就会觉得不屑，只要有另外的皇子抛出橄榄枝，十有八·九选别人，而放弃岳王。 所以说，有些东西是无形的，岳王有得亏吃。 今天的事情可是岳王亲口应下的，以后再想反驳翻案，就会自己打脸。 这种左右前后都不是的憋屈，也该让岳王尝尝了。 当时霍思雨，褚芝萍几个也在，但是一句话也不敢说，大气都不敢出，再蠢也知道那情况不是她们能插手的，否则偷鸡不成蚀把米，指不定还得更加惹了皇帝大怒。 “那打胎药是常乃音送的，如今人已经被关起来了，暂时还出不来。那帕子是岳王的人做的，剩下那个最厉害的呢？”念夏掰着指头数。 “如果没猜错，应该是霍思雨。”夜秋澜冷笑，当时她为什么会那么敲诈霍思雨？跟这也有关系，她料到当天自己不在，霍思雨会在屋子里动手。 霍思雨低调了这么久，除了被迫的原因，也未必不是想降低人的警戒，以方便她出手。 所以，七夕那天任性的敲诈还真做对了，这种人就是要让她痛啊！ 痛过之后就算不能就此安分一辈子，也能让霍思雨安静好长一段时间了。 “这女人……”念夏哑然，有点不知道说什么好，真就那么喜欢她们家王爷，这样了还不消停？ “别管她，想得真是简单，巫蛊之术害人，真要皇帝和太后知道了肯定会彻查的，到时候指不定遭殃的是谁。”夜秋澜冷笑了一声，这事儿可大可小，可是皇帝最怕，碰见一个肯定彻查到底，而不是有个理由就姑息养奸。 一旦皇帝出手，霍思雨以为自己逃得了吗？ 所以说，陷害人也要看是什么东西，霍思雨想要一下子让她罪不可赦，直接被弄死了，显然高估了自己。 夜秋澜想了一下，忍不住笑：“不过那小人也有意思，生辰八字不是阿辰的，而是岳王的，若是巫蛊之术真的有诅咒，你们说，霍思雨到底在想什么？” 难道说，霍思雨内心深处还是想岳王能死掉，或者说，能因此落个不好？ 呵呵，这有意思啊！ 霍思雨既然从小就跟十六长大，关系怎么样暂且不论，那对十六的生辰八字应该早熟悉了，这反而刻了岳王的。 另外一边，岳王一直跪着反省，时间似乎有点久，可常乃音不敢动，有些事情她已经想透了，觉得有点百无聊赖。 有身子的人坐在地上是很伤的，可常乃音一直维持着那个姿势，一动不动。 至于肚子里的孩子，常乃音压根儿不在乎，那不是她期待的孩子，恨不得真掉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岳王终于吐出了一口浊气，面色幽静，眼神深邃的抬头看向了常乃音。 暗中安静到古井无波的感觉，让常乃音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有十皇子和十六皇子专美于人前，常乃音对十二还真是不了解。 其实谁都不知道，常乃音看中的是十皇子，十六对她来说，那太小了，根本没长大。 所以，相比之下的十皇子还更能入她的眼。 371第371章一连串的啪啪啪 谁知道选秀还没有结束，十皇子就废了，常乃音也遗憾过运气不济。 可即便如此，常乃音也没有考虑十六，最后圣旨下来，她都觉得好奇怪。 可惜不管怎么想，她现在都没有资格和资本讨价还价。 所以，常乃音将以往的爪子和清高收了起来，无比乖巧和温顺的低头，蚊声说道：“王爷。” 岳王冷笑：“你好得很啊！” 对于夜秋澜，岳王的感情要复杂得多，而且暂时也没法对付夜秋澜，一口气只能憋着。 可是面对常乃音可没有这个顾虑，岳王自然不用给脸。 常乃音身子抖了抖，才发现岳王不是个好相与，内心中也升起一丝惊怕。 岳王突然站了起来，也不顾跪了这么久，有些发麻的身体。 直接将常乃音拎回了屋，明显不是什么好的打算。 常乃音惊恐：“王爷，刚才那是权宜之计，还请王爷原谅，臣女一定会报答王爷的。” 进了屋，岳王毫不留情的将常乃音扔到了床上，那动作没有丝毫轻松。 可常乃音再不喜欢这孩子，也有保护的本能，双手一撑，手臂有些火辣辣的痛，可是卸掉了不少力道，让人安全着陆。 岳王站在远处，环抱着手臂，居高临下，眼神泛冷的看着常乃音，犹如挣扎的猎物：“是啊，你的一个权宜之计，却让本王戴了绿帽子，很厉害是不是？” 常乃音吞了吞口水，完全止不住心底泛起的恐惧。 “没有……”常乃音刚解释了两个字，整个下巴就落入人手，死死的被掐着，两颊两边的骨头仿佛要碎了一般生疼，很快的，那双美目就蕴含了泪水。 “没有什么？”岳王捏着常乃音的下巴，仔细的打量着这胆儿特别肥的女人。 他原本跟常乃音没什么交集，他一开始也不是没考虑过这女人，可不是必须的。 现在看来，这女人毒着呢，还不如霍思雨背后有实权。 如今想来，十六是不是一早就打算不要的？所以说，这次常乃音怀孕的暴露，难道有十六的手笔？ 岳王眯了眯眼想到，却不能肯定，因为他查过，当时的确是巧合，如果不是黎嫔孕吐引发了常乃音的情绪，指不定还不会暴露。 十六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连别人的孕吐都能控制吧！ 不得不说，岳王想得太深了，反而将自己给桎梏住。 事情不一定要计算得很细，有些时候靠一点运气看成败，还能让对手看不透。 常乃音下巴被捏住，有很多话想要解释，可一个字说不出来。 岳王看够了，抬手就是几巴掌，左右一起来：“本王问你话居然敢不回答，敢给本王强扣绿帽子，你胆儿果然够肥，不知道你命够不够肥？” “啪啪啪！” 一连串的巴掌声很清脆的在屋里响起，不知道的还以为在拍打什么物品呢！ 等岳王扇够了，常乃音那原本如花似玉的脸根本不能看。 肿的像个猪头，惨不忍睹。 常乃音双手抓住身下的被子，根本就不敢动，生生的受了，耳朵有了一丝嗡鸣，似乎有点暂时失聪。 岳王终于放开常乃音的下巴，拉过旁边的蚊帐，嫌弃的搽了搽手：“不过是残花败柳，还敢说报答？你有什么资本跟本王谈条件？你死了才叫干净。” 听到岳王最后一句话的阴毒，常乃音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就是不想死，才会这么折腾。 “不是，王爷，我有用，我知道一些秘密，肯定对王爷有用，只求王爷能留条狗命。”常乃音先前还幻想过岳王能够不计前嫌，就算不碰她，也可以将她养在岳王府，只要她不争不抢，就能安心过下班子。 可是，常乃音没有想过，凭什么啊？ 岳王因为她的一句话一次行为，丢了脸丢了名声不说，还要养她下半辈子？ 这说给谁听都是天方夜谭的事情，怎么可能呢？当岳王是信男善女，性格好得没有脾气么？ 而且，一个人总是不会满足的，到时候常乃音在岳王府看到岳王不断宠爱别的女人，她会平衡才怪了。 不过，常乃音一看岳王脾气不好，立刻又降低了要求。 岳王冷笑一声：“潘家园的消息吗？不好意思，你跟父皇说的我已经知道了，你还有什么用？本王现在可是很想杀人啊！” 常乃音一惊，皇帝身边的心腹有岳王的人？ 有些吃惊，常乃音却更加惜命：“王爷难道不明白，臣女若是将消息全部透露，皇上肯定会立刻杀了我的，所以，还有消息是皇上都不知道的，另外，我还有一条关于青濡王的秘密跟岳王说，只求岳王殿下能饶命。” 知道岳王不是皇帝，若是筹码不够，他根本不会容忍。 很可能会宁愿不知道消息也要杀了她，常乃音不敢有所保留，只能掀了底牌。 青濡王那个秘密，还是皇帝不淡定的时候吼给她听的，当时周围都是皇帝心腹，外人也听不到。 反正这辈子跟青濡王已经没关系了，常乃音也不在乎拿别人的秘密来做筹码。 说到底，常乃音对青濡王还有怨恨，但凡青濡王能够多给她脸面，多护着她一点，也不至于落得如此下场。 常乃音的怨恨特别奇葩，她又忘记了，凭什么啊！ 岳王眼神闪了闪，明显是有些心动的，目光看向了常乃音还很平坦的肚子：“好，你说，若是有半点还敢欺瞒本王的，本王一定让你活活痛死。” 常乃音整个人一抖，一只手不由自主的放到小腹上。 只这么一会儿，岳王就抓住了她的软肋，她不怕孩子没了，但是很怕疼。 她知道岳王肯定说得出就做得到，那些小心思一瞬间就飞了。 当夜秋澜知道岳王把常乃音虐得不轻之后才离开，终于满意的一笑，准备安心睡觉了。 就知道会这样，岳王可从来不是个会对女人留手的男人。 “小姐，岳王这人真是太差了，这就是大小姐看上的吗？居然会打女人，那还是个孕妇啊！”念夏愤然的说道，觉得夜姿纤的眼光也不怎么样。 372第372章再不走得发狂了 夜秋澜忍不住笑：“你少说两句，反正那男人跟我们没什么关系。” “前阵子还在说男人不跟女人计较是一种轻蔑，现在又觉得打女人不对了，这不是自相矛盾的吗？” 念夏想了想，表情讪讪的：“是奴婢错了。” 夜秋澜哭笑不得：“你没错，但是要看人和看事情，常乃音这事儿将岳王坑的那么惨，是个男人都受不了的。何况常乃音又不是他什么人，相比较岳王的损失，这揍一顿算好的了……” 人在气极的时候都需要发泄，岳王现在动不了其他人，常乃音就是最好的靶子。 没有人会去同情一个犯人，还怕转眼就被常乃音给赖上呢！ “对了，阿木，常乃音的肚子没事吗？”夜秋澜好奇的问道。 “似乎没事。”阿木表情怪异了一下，这样都能没事，命得多大？ “那还真是……身体好就是舒服。”夜秋澜不由得羡慕，从常乃音怀孕暴露被审开始，这不是跪就是拜，还各种费尽心力折腾，现在甚至被男人揍了一顿都能没事，常乃音在这方面也算得上是人才了。 “水月将常乃音从小到大调养身体的方子和药膳都给杨公子，公子已经送了过来，小姐若是需要，也可以试试。”念夏忍不住说道。 水月是常乃音的贴身丫鬟，经常被虐的那个，后来就被杨凌给收买。 夜秋澜摇了摇头：“我的身体我知道，暂时还不能补，也没法调养，先放着吧，拿回去给师父看看，他一定很感兴趣的。” “咦，小姐的身体有什么问题？”阿木不解的问道。 不仅仅是阿木，念夏也疑惑：“小姐，你身体不舒服吗？什么时候的事情，怎么不告诉奴婢？” 夜秋澜一噎，她好像说漏嘴了，不过，面对两个不会医术的小丫头，她很容易就忽悠了过去，还能让人深信不疑。 反正都被发现了，岳王连夜再次出发，走的是大门口。 这让岳王留在外面的人有些惊讶，他们一直以为自家主子进去办事很顺利，还以为那一阵骚动是因为主子的什么计划得逞了。 岳王在属下面前的威信还是很高的，所以没有人认为那是自家主子暴露，现在这情况，好像跟他们想的有些不一样啊！ 不过，看岳王那极度难看的脸色就知道了，这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没有人敢开口问。 岳王翻身上马，沉默了一会儿，回头复杂的看了看寝宫，沉重的说道：“走。” 岳王正要带着自己的人出发，行宫里却追出一个人来：“殿下，奴才有事禀报。” 岳王扬起的鞭子一顿，俯视的看着过来人，是他不认识的太监，但应该是他的人：“说。” “是夜小姐，她让奴才把这个交给殿下。” 岳王表情一顿，眼中全是诧异，那个女人还会好心送东西给他？信了才怪。 所以，岳王也没有什么期待，拿过那布包摊开一看，里面有一块男式用的帕子，将帕子一打开，惊了一跳，立刻扔了出去：“这女人什么意思？” 就那么巴不得他死吗？居然连小人儿都用上了？ 可这用了就用了吧，好歹藏着掖着点，还敢明目张胆的送给他看？简直比常乃音都胆儿肥。 那太监吓着了，立刻跪在上：“夜小姐说，帕子还给殿下，她用不起，至于另外的，可是殿下的霍侧妃给送过去的，夜小姐不喜欢，就让小的一起给王爷送来，让王爷帮忙给还了。” “……”岳王眯着眼睛：“捡起来给本王。” 那太监连忙爬了过去，捡起东西后跪着给岳王送了过来，完毕之后又跪了回去。 岳王确定自己没有看错，霍思雨还玩这个？ 刚才没仔细查看，岳王这会儿才发现背面刻了自己的生辰八字，手背青筋一突，一个用力，那小人儿就断成了几截。 末了还不解气，岳王阴沉着双手一搓，将那木头小人儿粉碎成末，挥洒在空中，很快消失不见。 这次回来没有一件好事儿，岳王此时的低气压让属下们大气都不敢出，若不是还有最后一丝理智克制着，只怕已经出离了愤怒。 “啪！” 岳王一鞭子甩在马屁股上，引起一阵嘶鸣，“嗖”的一声速度窜了出去，很快就没入夜色中，只留下一句话飘进太监耳朵里：“给本王查清楚，东西是霍侧妃送过去的吗？” 岳王现在想什么都是阴谋论，夜秋澜特意找到这么个太监给他送东西，是知道这人是他的？还是纯粹的巧合？ 若是换成别人，能不能完整的回去都不一定。 越发觉得夜秋澜有点深不可测，岳王心底郁气太浓，他想远离行宫，免得自己稳不住发狂，也需要时间静一静。 第二天一大早，夜秋澜起来的时候就听说岳王这次是真的走了，据说离开之前，岳王还去皇帝屋外跪了一个时辰，结果皇帝依旧没有见他。 虽然岳王有抗旨欺君的嫌疑，可若是皇帝不追究，谁也不敢多说什么。 这个时候皇帝正在气头上，谁敢置喙？ 快到中午的时候，夜秋澜收到了十六的信，比以往要厚许多。 里面写了一些乌州此时的现状，相当不好。 十六发现了堤坝的问题，果然立刻去调兵了，霍越这都还在路上呢，不过应该来得及。 调兵之后，自然是立刻撤离堤坝附近的村子。 一开始还有很多老人不愿意离开，不相信那些官兵说的话，最后是有兵陪着去查看了堤坝，发现已经有很宽的裂缝了，这才积极配合。 然后就是十六表明了身份，立刻统领了军政要务，整个乌州府郡的大小官员都跑了过去，领了任务后才回去工作，有反对的查了一下，没有动刀，直接将人关了起来。 十六要求也不高，只要这些人不给他拖后腿添麻烦就成了。 罢免官职，秋后算账。 到时候自然有皇帝下圣旨，或者派人来管，十六才懒得去费心思。 乌州粮仓虽然空了，可是财政还有一些银子，那都是待用的库银。 十六做主拿了出来，并且出面去其他府郡买粮食。 373第373章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见状，无良的粮商跳了出来，短时间内将粮价给抬了上去。 原本就已经虚高的粮食价格不只是翻了一倍，直接翻了好几倍的，让百姓苦不堪言。 同样是一两银子，能买到的粮食可少了好多，十六就不愿意浪费银子了，暂时不太敢动。 一时之间，乌州的流言蜚语四起。 说十六皇子年龄不大，太急功近利了，这大雨下了这么久，哪来的大水？想要功劳也不是这样的，完全将乌州搅得一团乱。 十六也不理会，只是将自己属下收拢，立刻光明正大的行事。 看到十六用诙谐的语句说起别人流传他的恶语，夜秋澜忍不住笑了，她能想象，如果十六在她面前说，神态肯定是不屑睥睨的，一群跳蚤，就使劲蹦跶吧，看能蹦跶多久。 轻笑了一声，夜秋澜摊开白纸给十六说了一下最近发生的事情，特别是常乃音和霍思雨，还有岳王等等，悄无声息的还了一记，她高兴着呢！ 还让十六若是缺钱了，尽管跟花家说，粗略说了一下花家，估计总家产不比易家弱多少，可以放心先用，反正过后是要还的。 就算不用钱还，也得用名还，花家不会吃亏。 下午的时候，夜秋澜依旧出去做了不少东西给黑鹰带走，份量是一次比一次重。 幸好夜秋澜问过阿木，黑鹰爪子的承重力超乎人类的想象，这点吃食还是毛毛雨。 皇帝因为岳王的事情心情不好，在屋子里关了两天后才出来，段贵妃借此机会去安慰了一阵，增加了皇帝的愧疚感。 对于皇帝的真心？段贵妃从来没想过，只要有愧疚就好了，她和儿子足以立足。 皇帝自己都分不清感情和愧疚，还能怎么去期待？ 然并卵，就在皇帝的心情逐渐好起来，大家都松口气的时候，黎嫔的孩子终究还是出事了。 在晚上下过雨后，黎嫔早上去见皇帝，就在皇帝面前摔了一跤，结果很显然，孩子摔没了。 而当时没有其他人，皇帝眼睁睁的看着黎嫔摔跤，连暗卫出动都没来得及。 于是乎，皇帝顿时更加阴郁，这是他两只眼睛亲眼瞧见的事情，难不成还能扯到别人身上去？ 夜秋澜惊讶，至少她不相信是巧合，只能说幕后之人的手段真是太高明了，居然敢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动手，还没有留下什么线索。 让皇帝亲眼见证了过程，那连证据都不用再找。 随后这事儿还没完呢，太医给黎嫔开方子调养，突然发现黎嫔被人下了堕胎药，虽然是慢性的，可经不住这样的摔。 否则，以黎嫔的身体还不至于一摔就掉了，多少有可能保住。 闻言，皇帝自然龙颜大怒，立刻派人彻查。 一个能证明他身体不错的孩子没了，还是在他当众警告过后，有了保护的情况下，这简直就是挑衅君权，打皇帝脸，如何能忍？ 夜秋澜看着进来搜屋的几个婆子到处乱翻，冷眼瞧见有人眉头紧皱，面带疑惑。 似乎没有发现什么东西，让她们很费解。 刚才在院子里，别的屋子都是很快出来了，可在夜秋澜屋里磨蹭了两倍的时间。 站在夜秋澜身边的白思涵和易蓉蓉都看出了点意味，皱起眉头有些不喜。 白思涵张了张嘴就要说话，夜秋澜伸手捏了捏她的手，示意她稍安勿躁。 回头看了看其他婆子进入的房间，夜秋澜见自己屋子里那三人已经转好几圈了，看来是同一拨人。 不错啊，能够料想到皇帝会派人来搜屋，还将自己的人分在同一队，这绝对不是身份低的人能做到的。 手指蹭了蹭下巴，夜秋澜再次确定了常乃音背后有人，所以想要借此陷害她一把。 “三位嬷嬷辛苦，不知道找出什么没有？”夜秋澜淡淡的说道，实则在提醒，她又不是傻子，能看不出三个人在她房间里呆得特别久吗？ 这个院子里所有房间都是一样的大小布局，就是为了宫里来人居住，谁也不会在这里常住，过客还非常多，所以房间没有太大区别，最多在摆设上下点功夫。 三个嬷嬷对视了一眼，均是有点无奈，这么看来人家早有警觉，根本就提前处理掉了，不是说藏得很隐蔽吗？ 再待下去也没有意思，三位嬷嬷只能结束搜索。 离开的时候，三位嬷嬷冲夜秋澜行了个礼，为首那个还说了一句：“夜小姐的房间真是干净。” 夜秋澜脸上带起一丝嘲弄，难不成她看起来很好欺负？随便一个下人婆子都敢阴阳怪气的，她们仗的都是谁的势？ “嬷嬷这话说得好生奇怪，难不成其他房间都是不干净的？那里面都有什么？而且，本小姐就纳闷了，这干净点莫不是还不对？得不干净才行？” 夜秋澜眯着眼看了看那婆子，扭头给了阿木一个眼色，让她查一查这人都是谁的，相信，就算不是常乃音背后的那个人，也绝对有很大关系。 听到这话，院子里等着的不少小姐都看了过来，瞧见那婆子的眼神有些不善，谁敢说她们屋里不干净？有心挑事儿的是不是？ 那婆子一吓，才惊觉自己祸从口出，慌忙跪下：“还请夜小姐恕罪，奴婢一时口误，这才说错了话，并没有别的意思。” 夜秋澜气笑了：“这嬷嬷到底是谁家的？或者说当初是谁教的规矩，如此不懂事？本小姐有说你错了吗？有说你有罪吗？张口闭口就赎罪，搞得我多厉害，多没有王法似的，嬷嬷……你现在是在坏我名声吗？那才是罪，你觉得呢？” 另外两位伙伴都被这嬷嬷给惊呆了，上赶着找死也别连累她们啊！ “还请小姐宽恕周嬷嬷的无心之失，她常年呆在行宫，似乎就随意了一些，说话不经过脑子，夜小姐大人大量……”旁边的婆子很无奈，不得不求情。 不管怎么说，她们暂时是一伙的，夜秋澜若是真要追究，她们估计也会被波及。 这猪队友可把小伙伴坑惨了，事情没办好还得吃罚，都算什么事儿？ 374第374章关系很铁的样子 就是因为事情没办好，那周嬷嬷有些不甘心，面对那么大一笔赏银，还能调回皇宫，这等好事下次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碰上了。 偏偏夜秋澜不配合，周嬷嬷自然有些恨。 忍不住出言讽刺了两句，才发现夜秋澜根本不是个软的，心里后悔已经来不及了。 只得径自给夜秋澜磕头，砰砰砰，倒是没有留力，以此胁迫。 夜秋澜眼神更加泛冷，直接退了几步，由着她磕头，胁迫？她最讨厌也最不怕胁迫。 正想开口说两句，院子门口已经有声了：“哪来不懂规矩的婆子？拖出去学好规矩再放出来……” 那周嬷嬷一吓，顶着红润的额头，脸色苍白。 姜嬷嬷走了进来，目光凌厉：“你这是要坏夜小姐名声？老奴还没见过这么胆儿肥的奴才，来人，拖下去，你们两个，还不赶紧查看？耽搁了皇上的事儿，有你们好受的。” 被猪队友坑到的两位嬷嬷立刻站了起来，根本就不管周嬷嬷的下场。 姜嬷嬷一句话显然分化了她们阵营，已经表示不牵连到她们了，还去求情就是蠢。 所以，众人就看到周嬷嬷嘴巴被塞了帕子拖出去，呜呜的想说什么已经晚了。 夜秋澜看也没看被拖出去的周嬷嬷，众人心下有点胆寒，也不敢说什么。 这前因后果很多人都看见了，虽然嫉妒夜秋澜，可到底怎么回事大家还是明白。 胆敢用名声来要挟主子，胆儿是挺肥的，而且，做主子的大多讨厌这类刁奴，有时候真的有苦说不出。 后面的搜查没有再发生什么波澜，可也没有搜到什么有用的东西，皇帝那边没有任何证据也沉寂了。 一个大家都不认识的奴才被姜嬷嬷拖了下去，谁也不会放在心上。 夜秋澜则是皱了皱眉，倒是想关照一下，可这轮不到她去提审。 至于其他人提审，自然不会有什么用。 “小姐，那周婆子没了。”念夏从外面进来，觉得这一整天都不让人安生。 夜秋澜挑了挑眉，似乎并不意外：“哦！怎么没了的？” “寻了个罪名，被打了板子，很快发了高烧，没来得及医治就没了。”念夏冷笑了一声，也知道这里面有猫腻，肯定不是姜嬷嬷要这人的命，而是下面的人自己理解，然后又有人暗中动手脚。 “那也不用管了，阿木那边呢？”夜秋澜扭头，看着一旁的阿木。 宫里的下人惯会看碟下菜，姜嬷嬷是太后身边的红人，她吩咐逮了周嬷嬷，下面的人自然会下狠手，不过是想讨姜嬷嬷欢心。 “赶得急，倒是发现了一点尾巴，死了一个不起眼的宫女，皇上悄无声息的让人处理了。”阿木汇报着自己知道的消息。 “然后呢？那个宫女是什么身份？”夜秋澜大概能想到过程，具体的不清楚，黎嫔会摔到肯定不是意外。 晚上下过雨，皇帝要经过的路都是事先打扫过的，不会有积水，而且，事先也会处理防滑。 让黎嫔在皇帝面前摔倒，幕后之人真是胆大。 “是皇上宫里带来的粗使宫女。”阿木表情有了一丝变化，显然是心情并不平静。 “幕后之人是谁？”夜秋澜顿了顿：“或者说，怀疑指向是谁？” 夜秋澜又不是断案，根本不需要太多明确的证据，只要是指向性明确，她心中就有数了。 “皇后。”阿木叹了一口气。 “呵呵，有点作死。”夜秋澜松了口气，也不觉得意外。 如果皇后真的将手伸到了皇帝身边，皇帝对她可就不仅仅是厌恶了，还有忌惮。 虽然说，皇帝的确不会因为一个嫔的孩子就把皇后怎么样，尤其还没有确定的证据，可是皇后在一步步消磨皇帝对她的感情。 不管这感情是对嫡妻的敬重也好，患难与共也罢，总之，皇帝如今脾气再温和，忍耐力也是有限度的。 倒不是说皇后算计有孕嫔妃就是不应该的，而是手段太过激进，选择的时机也不对。 皇帝刚经历了岳王的事情，面对这事儿只会加倍愤恨，所以，皇后要悲剧。 难怪到了晚年还会被废，行事足够嚣张的啊！ 其实夜秋澜有些不明白的，皇后自己生不出来孩子，老揪着后宫做什么？ 前些年嫉妒，又怕有儿子的嫔妃太过爬得高还好说，现在皇帝已经老了，皇后年纪也不小了，何必再行这种事让皇帝忌讳？ “真是，没有哪个女人能够心甘情愿面对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生的孩子，除非……”夜秋澜后面半句放在了心里，除非无情不爱啊！ “除非什么？”阿木怔了怔。 夜秋澜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代表她是不会再说的。 摸了摸下巴，常乃音果然很早就投靠了皇后吗？夜秋澜意识到这个问题。 就说常乃音经常送人的珍宝阁首饰，都能拿到有问题的，证明跟皇后的关系不浅。 两人的关系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别人可不知道。 而且，这关系看起来很铁，是不是皇帝将常乃音赐给十六，其实也有皇后的手笔？ 以前不知道就算了，现在知道十六修炼了需要保童子身到十八岁的真相，皇帝就算忘记了这茬，可也不用急着给十六赐个正妃。 当然，夜秋澜也知道，皇帝一边抬举她，给她恩宠，一边赐个正妃，就是为了抑制她的。 想要平衡，却做得奇怪。 常乃音比******了两岁，倒不是说不可以，世家大族娶妻都会大一点也正常，这样才能更好的关心夫君，管理后院。 可十六的情况，婚期明显要定在两年后了，到时候常乃音已经二十，看得出来皇帝真是忘了。 常乃音的想法其实也正常，常太师到底是朝臣，对于后院的事情很多不便插手，常乃音就想要一个强大的盟友。 太后不管事儿，其他妃子要接近只怕就有人猜到她目的了，唯独皇后本身无子，又有权利，不管将来被赐给哪个皇子，常乃音暗中都有了靠山。 皇后肯定希望在皇子身边放眼线，常乃音这是凑上门来的棋子，两人一拍即合。 375第375章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至于前世，皇后被废，可皇后的母族只是伤筋动骨了一些，实则还保了下来。 皇宫里已经没有族内女子了，自然就更愿意巴着十二皇子妃，所以才能继续合作，让常乃音不断从珍宝阁拿到有问题的首饰。 说到底，不过是利益关系。 不怪常乃音会给皇后办事，顺便利用皇后的计谋，想要陷害夜秋澜一把。 “你说什么，什么都没有搜到？”常乃音死死的盯着贴身丫鬟水月，本来还等着夜秋澜遭殃的，结果什么消息都没有。 皇后只是想弄掉黎嫔的孩子，她灵机一动才想栽赃嫁祸一回。 也没想过就这样能把夜秋澜扳倒，她的目的在于让皇帝厌恶了夜秋澜。 除掉皇帝的宠爱，就等于废掉了夜秋澜的一只臂膀，有些事情慢慢来，总有一天会让夜秋澜孤立无援，再没有强大的依靠可凌驾于她这王妃之上。 可常乃音打算得好，一切都布置了，只等黎嫔发作，却没有想到率先把自己给赔进去了。 自己被囚禁之后，常乃音的心里就扭曲了，再也不是算计夜秋澜的以后，而是满心的等待看夜秋澜倒霉。 以后会有什么，常乃音已经不愿意去想了，她也不是青濡王的王妃了，只是心里不平衡的想看到夜秋澜倒霉而已。 谁知道，事情是如计划那般发作了，可到了夜秋澜那里却失败了。 这让常乃音如何甘心？她以后再想针对夜秋澜，几乎没什么机会，所以她对这次的计划抱有很大的希望。 水月很怕常乃音再度发狂，往后退了两步：“小姐，奴婢问过周嬷嬷了，她的人确实放了进去，而且很隐蔽，都是平常不会翻到地方，又不是每天大清扫，很难发现的。” “而且，夜小姐身边没有带经验丰富的婆子，更没有请大夫，出门也没有去医馆，她不可能知道那是堕胎药的。” 常乃音一把将手中的杯子摔了出去，砸到了水月脚边：“什么都对了，那药呢？不翼而飞了么？周婆子在哪里？让她来见本小姐。” 水月犹如惊弓之鸟的往后缩了缩，困难的吞了吞口水：“周嬷嬷挨了二十大板，直接发烧没了。” 常乃音眼睛一红，纯粹是怒火攻心，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给拨在了地上，全部摔成了碎片。 门外的婆子听到响动就走了进来，看了一眼撑着桌子大喘气的常乃音，以及惊吓无比的水月，冷笑着说道：“打碎了好，就不用喝水了，明着告诉你，再没有茶杯茶壶提供给你了。” 常乃音愣了一下，眼睛通红的看着那婆子：“奴大其主的东西，给我滚出去，等岳王回来有你们好受的。” 那婆子没有出去，反而撸起袖子走过去，抬手就给了常乃音一巴掌，那感觉暗爽无比。 常乃音被打懵了，原本一张脸才刚消肿没多久，立刻又肿起来，再度变回半个猪头的样子。 “你敢打我？”常乃音全身戾气狂飙，若是手中有鞭子，估计都给面前这婆子抽过去了。 还从来没有见过戾气这么重的千金闺秀，那婆子也退了一步，随后冲上前又给常乃音另外一半脸再来了一巴掌，狠厉的说道：“打的就是你，你现在是个什么东西？装什么装？搬出岳王来老奴好怕啊！” 在常乃音发愣之极，那婆子左右开弓，比昨晚上的岳王打得还狠，常乃音倒是想避开，可怎么都动不了：“明着告诉你，岳王走的时候已经替你打点过了，只要不死，怎么都可以，你觉得是什么意思？” 常乃音全身的戾气一点点被扇没了，当她无法反抗的时候，戾气再多也没有用，她那体型和身材，根本不是看守她的几个粗使婆子的对手。 而听到岳王那吩咐，常乃音整个人都傻了，她有预感，自己的日子只怕不好过了…… 都知道常乃音要继续活下去是很难的，所以，没有人去关注她过得好不好，皇帝恨不得掐死她，更加不可能发话。 所以，常乃音整日都在被虐待中度过，就像她经常虐待身边丫鬟一样，她终于也尝到那是什么感觉。 一开始常乃音还反抗，还敢闹腾，可没有人理她，将屋里的东西都砸完了，到最后连自己想喝口水都没有容器，才知道日子的艰难。 皇宫里流传下来的虐人办法千百种，甚至还能让人表面上看不出什么来。 没过几天，常乃音身体再好也撑不住，肚子里的孩子终于是没保住的。 不过，消息虽然传了出来，可谁都没有多余的心思去同情。 黎嫔的事，皇帝雷声大雨点小，搜了一阵什么都没搜到，那所谓的被下了堕胎药也没法处理。 这天，不仅仅是南方，就是行宫京城都下起了好大的雨。 这自然没法出去玩，大家都待在屋里，夜秋澜站在窗边，看着雨势，却见到了一个意外的人。 “阿风？”夜秋澜看到了那张纯粹女相的脸，多少还有点不适应：“你没有跟着王爷去南方吗？” 阿风将蓑衣斗篷放在外面，这才跳进了窗户，嘻嘻一笑：“见过夜小姐。” “属下最近有任务，没有跟着王爷过去。” 夜秋澜挑眉：“那现在呢？”突然来见她是什么意思？ “淑妃死了。”阿风爆出一个猛料：“相信皇宫来报信的人很快就会到行宫。” “哦，终于死了吗？”夜秋澜从选秀完毕就在等这天，也是够久的：“那个七月办事真够谨慎。” 阿风深以为然：“不过时机也抓得好，十皇子刚刚给淑妃送了吃食，淑妃吃完后就死了。” 夜秋澜眯了眯眼：“嗯，预想之中的事情。” 十皇子那么嚣张，那么高高在上，从来不怕别人的命当命，不知道这弑母的罪名他担不担得起？ “王爷还让你做什么？”夜秋澜问完之后才惊觉阿风不是她的人：“如果不好说可以不说。” 阿风笑了一下：“暗中查看十皇子藏匿的那位谋士，前阵子终于有了眉目，正在想办法营救。” 376第376章不会像所想的那样 夜秋澜挑眉：“这么说，十皇子藏得够隐蔽的啊！” “是，因为被禁足，所以没有什么事情需要谋士，十皇子整日在锦忆楼吃喝玩乐，所以，他不动身去见那谋士，我们也不知道在哪里。”阿风心有戚戚焉，监视了这么久才得到消息，真是不容易。 “估计十皇子是自我放弃了，不过，最近十皇子是不是去见了那谋士很多次？这才让你们确定位置的？”夜秋澜较有兴趣的说道。 “确实如此。”阿风疑惑：“我还挺意外的，毕竟十皇子又没有做什么。” “那谋士果然非同寻常。”夜秋澜点头，若是十六有大志，绝对要收拢这么个人才。 “小姐为什么会这么说？”阿风不解的问道。 夜秋澜低头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如果没有猜错，那谋士是发现了十皇子的处境，正在自救，若是十皇子死了，又没有别人知道他在哪里，饿也饿死了。” “他肯定利用了一些事情，让十皇子对自己未来还有期待，这才频繁去见他，他是想吸引旁人的注意，最好是能发现十皇子的异常。” “这么说，我们能发现那个地方，还是托了这位谋士的福。”阿风忍不住有些佩服那谋士了。 夜秋澜不置可否：“若是换成十皇子自己，现在肯定自暴自弃，只管享受，什么都不干。” 因为有希望，才会努力去争取。 就怕淑妃的死，反而成为十皇子脱困的契机，所以，有了弑母这个疑点，十皇子还如何翻身？ 就如阿风说的，报丧的人很快到了行宫，皇帝听到直接呆了。 “真的殡天了？”皇帝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确认的问了一句。 “是的，皇上。” 皇帝无力的挥了挥手，神情有些怔松：“郭太医，这报丧的事情还轮不到你来跑路吧，你过来作甚？” 等其他人都出了屋子，郭太医给皇帝跪下了：“微臣有事要禀。” “说……”皇帝感觉四肢有些冰凉，从内心深处涌出来一丝恐惧，他不想听郭太医说，但是不得不听。 “淑妃……不，阮氏不舒服，微臣去看病的时候，阮氏已经断气了，不过微臣发现，阮氏是中毒而死，而且，是吃了十皇子刚送去的饭菜。”郭太医伏在地上，心下其实有些害怕的。 知道了这么大一条信息，纯粹就是将脑袋别在了裤腰带上。 郭太医也不想来的，谁让当时就他过去了呢？若是不亲自跟皇帝说清楚，让皇帝对淑妃之死起了疑心，彻查的话，他这样玩忽职守只会更惨。 “啪！” 一个砚台摔在了地上，碎成了好几块。 郭太医瞄了一眼，身子伏得更低了。 “胡说八道。”皇帝蕴含着戾气，龙威铺天盖地的压了过来，让郭太医满头大汗。 “云沐林就算不聪明，但是也没有蠢得去弑母，他不想活了？”皇帝直呼名字，很明显心里有了计较。 郭太医伏低了身子，声音闷闷的传出：“回皇上，饭菜里没有直接下毒，而是阮氏服用了一个月的其他药物，身子已经被掏空了，今天的饭菜有相克的药物，这才中毒而亡。” 也就是说，凶手很早就在计划这事儿了，还为此让阮氏连续服用了一个月的指定药物。 皇帝突然之间老了好几岁，眼睛微湿，扶额让郭太医下去。 林全看到郭太医爬起来的腿都是软的，走出门的短短距离崴了好几下。 “龙一？”皇帝沉默了一会儿开口，屋里无声无息的就跪了个人：“怎么回事？阮氏平时的饭菜都是谁送的？” 龙一并没有抬头：“十皇子吩咐御膳房送的，很多时候还会从十皇子的小厨房做些阮氏喜欢的送去。” 皇帝默然，这么说，那就不是别人在算计？否则，两方的饭菜交替，也不至于让阮氏连续服用一个月的药物。 可是，要让皇帝相信是云沐林弑母，这又有点难。 “真是云沐林那个畜生做的？”皇帝说这话微微有些磨牙。 以前还觉得这个老十最像自己，可他再白痴也不至于弑母。 或者说，被人算计着弑母，蠢得无可救药了。 “属下不知。”龙一肯定没法回答，完全没有证明是十皇子，也没有证据表明是其他人。 阿风亲自出马，显然将这些暗卫给弄成了睁眼瞎。 皇帝挥手，龙一再度消失，他也知道这事儿不怪暗卫。 怔松了好久，皇帝似乎已经没力生气了，佝偻的身子老了十岁都不止，看得林全一阵心酸：“皇上……” 皇帝叹息：“林全啊，你说，朕的这些个儿子，怎么就能这么不省心呢？” 知道皇帝只是发泄，不需要他的回答，林全保持了沉默。 皇帝怕是忘记了，自己当初的夺嫡更残酷，几乎可以说血流成河，先帝的儿子，如今只剩下皇帝了，这又哪里省心了？ 如今众王夺嫡还没有摆在明面上来，已经很好了。 林全在心底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所以说，他不想参与在其中。 站对了位置还好说，若是没站对，那下场可想而知，林全年纪也不小了，只想有个善终。 皇帝收到消息，太后自然也知道了，只是沉默了一会儿，就说了一句：“哀家没有这样的孙子。” 太后念经去了，谁也不见。 段贵妃皱了皱眉，叹了一口气。 虽然淑妃死去这个消息，让行宫蒙上了一层哀伤，不管心下怎么想的，可表面上是哀的。 加上昏暗的天空还下着雨，让人心情压抑。 阮氏已经被剥夺了嫔妃的身份，这死后也不会有什么风光的葬礼，行宫的人也不用回去。 原本以为，这种情况，皇帝好歹会晋升阮氏两级好下葬，毕竟以前还是四妃之一。 可是等来等去，没有任何皇帝的旨意，众人都不禁觉得有些心凉。 “小姐，皇上将十皇子可能弑母的消息压下去了。”阿木低低的说道。 夜秋澜翻了一页书，动作都没有顿一下：“很正常，不过，事情绝对不会像皇上所想的那样。” 377第377章这是不痛快呢 皇帝还是想保这个儿子，哪怕目前再不喜欢。 只不过，林全身边的林德是岳王的人，哪怕岳王现在在路上，也有通讯的手段。 所以，皇帝刚压下来消息还不到第二天，原本不知道真相的也都听说了，纷纷惊疑不定，不知道真假。 “皇上知道了消息泄露，现在是何反应？”段贵妃坐在屋子里，轻声的问着依心。 “没有反应，就关在屋子里，连林全都在外面守着。”依心想了一下说道：“这应该是好事儿吧！” 段贵妃摇了摇头：“再坏不过了，平日里皇上生气发泄一通就气过了，如今怕是郁结在胸，反而危险。” “那娘娘要不要趁机去劝慰一下？”依心觉得这是个机会。 段贵妃摇了摇头：“什么时候都可以，唯独现在不行。” 现在过去不论做什么都会被皇帝认为是别有用心，得不偿失，因为无法解释她是怎么听说的？又为什么要这么窥视帝踪？ 依心有些不懂，所以眼中带着疑惑却没有开口。 夜秋澜也不出门，吃着厨房送来的晚饭：“岳王这次是走了一步臭棋。” 岳王明显是前两天的失利造成了心理失衡，所以脑子进了水才会将得到的消息放出去。 他以为这样能够让十皇子万劫不复，永远没法翻身，可是却忘了自己也在皇帝那里再次留了案底。 皇帝想要保十皇子，岳王这倒是发泄了，却迫使皇帝不得不放弃一个曾经非常宠爱的儿子，再加上前两天的事情，这次皇帝是对岳王有了大大的芥蒂。 不过，正在赶路又带着气的岳王暂时不会想到。 第二天，夜秋澜还没有起床，行宫里突然乱糟糟的一片闹腾，将很多人都吵醒了。 不等夜秋澜开口问，阿木就走了进来：“小姐，天还没有亮，皇上非要出去打猎，好多人都忙得人仰马翻的准备，有人在劝，却没有效果。” “还在下雨吗？”夜秋澜掀开被子，立刻穿衣梳头。 来了，上辈子没有淑妃这一出，皇帝还是任性的非要去打猎。 这辈子，倒是因为淑妃和两个儿子的事情，皇帝想要发泄。 不管什么原因，结果是一样的。 皇帝越是要发泄，只怕越危险。 “没有了，但是才刚停一会儿，从昨天到刚才，下了那么大的雨，青石路都还是湿的呢！别说山上了，肯定滑得很，根本不适合打猎。”阿木一边说着，一边和念夏给夜秋澜宽衣梳头，动作干净利落。 夜秋澜皱了皱眉：“简单点。” 隔壁院子的一众嫔妃已经急慌了。 “太后娘娘，您就去劝劝皇上吧，这个时候去打猎，还不知道会不会下雨，可危险得很。”德妃非常忧心的看了看贵妃，结果贵妃跟太后一样，老僧坐禅，稳得很。 太后掐了几颗手中的佛珠，睁开眼睛：“怎么劝？德妃就会嘴巴上下皮子一磕，你怎么不去劝？” 德妃哑然：“臣妾说的话，皇上都不听。” 太后重新闭上了眼睛：“那是哀家的儿子，这个时候他谁的话都不听，哀家去了也没用。皇上这是不痛快，需要发泄……” 闻言，众嫔妃都闭上了嘴巴，皇帝为什么不痛快？只要长了脑子的都能想到。 皇帝可以不为淑妃的死伤心，但是儿子还是放在心上的。 夜秋澜梳洗完毕也没有出屋子，而是竖起耳朵听外面的动静。 “小姐，皇上带着人上山了。”阿木及时的回馈信息。 “嗯！”夜秋澜坐到一边，拿起书也没有心思看下去，接下来的事情就得看杨凌的了，她恐怕帮不上什么忙。 太后不耐烦看一群女人哭丧的脸，将人轰走了之后，跪在了佛前念经。 出了太后的屋子，德妃看了一眼贵妃：“皇上平日里那么疼爱贵妃娘娘，如今皇上有危险，贵妃娘娘怎么好像一点不着急？” 段贵妃笑得无比得体：“德妃请慎言，你这是在咒皇上吗？还是说皇上平日里就不宠爱德妃？若是皇上知道德妃竟然是这么想的，一定会很伤心……” 德妃眼睛冒火：“臣妾哪里在咒皇上了？” 段贵妃轻笑，脸上的笑容一点点收拢：“那就好好说话，阴阳怪气的说给谁听？皇上身边有护卫，禁卫军，这还没出门呢，你就说皇上有危险都什么意思？你就那么希望皇上出事吗？皇上的安危，不是德妃娘娘这么急切表现才叫关心。” 说完，冷冷看了德妃一眼，段贵妃走过回廊，回到了自己屋子。 德妃气得胸口一堵，她一定要告诉皇上…… 那厢，皇帝骑着马，一马当先的飞奔上山，吓得后面一群护卫的魂儿都掉了。 地上那么滑，皇帝还这么跑马，可是很容易出事的，万一马蹄打滑，伤了马还好说，若是伤了皇帝，他们这一群人都别想好过。 “皇上……” 后面一群人在叫唤，皇帝充耳不闻，面上毫无表情，眼眶却有些发红。 连日来发生的一件一件事情，终于让皇帝有些难以承受了，这次真有被两个儿子伤心到。 可是，他已经无法保住老十，难道还能将十二也给搭进去吗？ 所以，只能憋着。 跑马掠过的速度让人视野有些模糊，皇帝的心情慢慢得到缓解。 因为是在围场内，皇帝将护卫都甩了也不那么担心，他需要一个人好好静静，在外面跟关在屋里的确不一样。 在屋里关着，越想越想不通，郁气反而更多。 现在看到山下的郁郁葱葱，烟雨朦胧，立刻有些心旷神怡。 皇帝一边看风景，一边寻找猎物，也不管准心问题，上弓就射，仿佛不是为了猎物，而仅仅只是发泄。 可偏偏无心插柳柳成荫，皇帝猎杀到的动物，比平日都更多。 每一箭射出都仿佛挥洒了一分戾气，皇帝感觉更轻松，便猎得兴起，不再管身后的人，一路钻进了山脉。 有收获就有激情，皇帝根本不辨方向。 皇帝的马自然是万里挑一的，后面的人马术再厉害也跟不上皇帝坐骑的全力飞奔。 378第378章集体傻眼了 在这过程中，已经有人因为马蹄打滑而坠马了。 好在护卫多少有点功夫，又有心里准备，坠马也没有伤到。 可是跟丢了皇上，护卫们更想哭了，不带这么折腾人的好么？ 皇帝可听不到他们的心声，钻进了林子猎杀得兴起，因为雨停了，天上飞的也出了来，追击着猎物，不知不觉就来到了深处，最重要的是，已经过了围场的边缘警戒线都没有发现。 皇帝正盯着一头将他当成猎物的秃鹰，抬弓瞄准了那在盘旋的秃鹰：“不过是一只秃鹰，竟然敢窥视朕，真是不想活了。” 不得不说，皇帝放松心情的办法有点幼稚，可这地方没有别人，可以任性一点。 一箭冲天而起，看似去势汹汹，可后继无力。 并没有勾着鹰就达到最高点降落，跌进了林中。 “切……”皇帝再次搭剑，准备继续进攻。 谁知道，林中突然传来一阵呼啸，立刻将皇帝手中的箭都吓掉了。 “遭了。”皇帝立刻扯了马的缰绳，马匹带着人立刻往旁边窜去。 一直花纹老虎从林中扑了出来，刚好落到皇帝先前站的位置，屁股上还插了一只箭，这当真是够狗血的。 皇帝也不管后面，骑着马继续狂奔，不断在林间穿梭。 皇帝的马非同凡响，在这林间也速度极快，灵活自如。 加上皇帝的骑术还算不错，紧紧伏在马背上，这才没有被胡乱生长的树枝给拦下马。 皇帝不敢往后看，只敢不断变向的奔走，直到又开始下雨，淋到了他脸上，才将人惊醒，回头一看，老虎早已经被甩掉了。 可是，皇帝也彻底迷路了，根本不知道行宫的方向在哪里…… 根据箭只和猎物来寻找皇帝的众护卫陡然听到一声震山虎啸，集体傻眼了。 “不好，来人，回去多带点人来，皇上只怕已经出了围猎场。”那护卫长立刻吩咐，面色凝重。 围猎场内是没有老虎的，不过倒是有鹿。 都说鹿是江山的象征，不能猎。 别人不能猎，可皇帝能猎啊！所以，围猎场内有鹿群，山脉里的老虎为了食物，偶尔是会过界的。 不过，皇帝要来行宫，早已经派人清理过的，老虎也知道趋利避害，最近应该会很安分的不过界。 所以说，护卫长判断皇帝已经出了围猎场的境界线。 那里面可就宽了，要找个人可是很难的。 而一群人没有寻找多久，更可怕的事来了，又开始下雨了，还有越来越大的趋势。 至于行宫里，得到消息后已经一团乱了，最后还是段贵妃看得头疼，呵斥了人都回自己房间呆着，没事儿不能出来，免得总是添乱。 德妃倒是想讽刺贵妃几句，结果被贵妃一句话给堵在喉咙里：“德妃若是真的担心皇上就陪着太后多念念经吧！若非你刚开始总说皇上有危险，这诅咒能应验吗？” 德妃吓死了，她不过是担心皇上有危险，怎么到贵妃嘴里就成诅咒了？她还要命呢！ 太后看了德妃一眼：“德妃来陪哀家念经，为皇上祈福，其他人都回屋里，贵妃你安排人去寻找。” 众人讪讪的，不管有什么想法都不敢说话。 德妃有满肚子委屈都只能憋着，这个时候谁敢闹，肯定会被群起而攻之，再则，若是皇帝真出了事情，她们这些嫔妃的日子也不要好过了。 夜秋澜回到屋里，白思涵却跟了过来，有些焦急：“皇上不知道上哪儿了，我爹也去找了，这样的路怎么骑马？” 白丞相的骑术只是一般，就是在平坦路和官道上能够飞奔，这在山林里，骑术不好却骑马，那是很危险的。 夜秋澜安慰的说道：“别担心，那么多人一起，不是每个人的骑术都很好的。所以，到了山上肯定需要徒步，你爹跟着大家一起徒步就安全多了。” 白思涵想想也是，正要开口说话，就看见易蓉蓉偷偷摸摸的开门进来，还不断往外张望。 夜秋澜哭笑不得：“你在干什么呢？” 易蓉蓉食指竖在唇边：“嘘……贵妃说了，要大家呆在自己屋子里，我无聊，跑过来怕被人看到。” 夜秋澜和白思涵对视一眼，不由得笑了。 白思涵调侃的说道：“果然你以前没怎么出门，也没怎么进过皇宫，贵妃娘娘的意思就是不要让大家出去添乱，要串门子倒是不为难，你不用这么鬼鬼祟祟的，其实肯定有人看到的。” 易蓉蓉脸一红：“是这样吗？我以前也很难进宫啊，易家不过是四品皇商，没事儿不会给我们家帖子，然后，我觉得那些贵女不好相处，我大多也不会去。” 白思涵和夜秋澜都理解的点了点头，以前好多人给易蓉蓉好脸色，都当她是钱袋子，冤大头的。 白思涵拉着她坐下：“那你现在要多学一点了，将来成了翼安侯夫人，一些应酬是必不可少的。” 易蓉蓉点了点头：“我会的，我有什么地方做错了，你们可要好好说我。” 夜秋澜笑着说道：“八月十五之前，宫里会放一批人出来，你让家里请一个好点的嬷嬷，多学点真本事。我看你选秀之前学的那些规矩，都是表象，你们家请的嬷嬷明显是为了钱，却没有怎么教你有用的。” 不过，易蓉蓉那个嬷嬷比前世兰嬷嬷教她可好多了，没学到实用的就算了，有些还故意曲解，让她在礼仪上没少吃亏。 “这样？”易蓉蓉点头：“那就拜托思涵帮忙打听了，我们家那情况，打听到的都不是什么好的，信息有些偏颇。” 白思涵点头：“这个可以，其实你现在有圣旨婚约在身，板上钉钉的是侯府夫人，那些势利眼也不会像以前那样看不起易家，再加上你们给价高，自然能请到有本事的。” “哎，身份啊！即便还大泽王朝商人地位提高了，还是不如其他。”易蓉蓉叹气的说道，明明所有人都爱钱，却又将商放在了最后一位，难不成这样就显得很高洁？ 379第379章滚落了山坡 白思涵挑眉：“你啊，就别抱怨了，‘士农工商’，商人的地位抬高了，好歹还能排上位置，总比一些贱业来得好，还不是得有人去做。” “是啊，谁敢说自己不要银子？”夜秋澜轻笑，皇子们夺嫡，不也得先找好储备粮了？钱袋子是关键。 “就是吧！”易蓉蓉终于感觉被认同，立刻点头说道。 “算了，有些人就是这样，生怕拉低了自己的身份，假清高。”白思涵也在吐槽，真要不爱钱，那谁敢说出嫁不要嫁妆的？不都说嫁妆越多越好么？ 三女吐槽了一阵，又觉得没什么意思，也就不再提。 整个世界的观念，不是她们三个就能改变的。 易蓉蓉其实也是担心翼安侯，基本上在这里的臣子都上山去找皇帝了，外面就算在下雨也不能不去。 白思涵担心的人有点多，她爹，还有齐王世子。 对于齐王世子，白思涵有点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两人没有机会详细攀谈，白思涵并不清楚齐钰的情况具体是怎样的。 尽管知道他不像外面表现出来的那样渣，可实际如何也没有底，跟在一起的那么多外人，该装的时候依旧得装，以他平日里表现出来的那么废材，肯定会吃很大的亏。 夜秋澜虽然忧心杨凌的举动，可心中有数，并没有这么忐忑，只能陪着两位小姐妹等待。 外面的雨越下越大，段贵妃皱了皱眉，不是不担心。 现在的皇帝可不能出事，否则大泽会很乱。 而皇帝在寻找避雨的地方，此刻被淋成了落汤鸡，心下也是有些后悔的。 终于被雨水给洗刷得清醒了，皇帝像没头苍蝇一样在林中到处乱窜，突然看到了一个山洞，就想进去避雨，便下了马，脚下一滑，摔了个狗啃泥。 此刻皇帝也顾不得了，虽然他已经好多年没有这么狼狈过。 皇帝只觉得全身泛冷，他也清楚，若是再不避雨，他会得风寒的。 终于进入了山洞，皇帝松了口气，立刻脱下厚厚的铠甲，让身子轻松一些。 刚才被老虎追，一直骑在马上，根本没时间减负。 没有登上那个位置之前，皇帝的日子也不算好过，出过几次远门，也懂得一些野外生存知识。 所以，皇帝捡了一些洞里的干柴来准备生火，可没有捡多少，立刻感觉气氛不对了，抬头一看，差点被吓尿。 好多双绿油油的眼睛从洞里看着他，甚至还能听到口水滴在地上的声音。 “啊……”皇帝一惊，立刻抛掉了手中的干柴，一旁的铠甲也顾不上了，连滚带爬的跑出山洞，不辨方向的乱跑，根本没有想到要去找马。 看这就知道，皇帝知道的一些生存知识其实一知半解，一般来说，下大雨的天气碰见山洞，是不能随便进的。 大部分里面不是有狼群就是有熊瞎子，或者其他厉害的动物。 就算这些不知道，那进入山洞也该第一时间查看环境，瞧瞧有没有危险吧？怎么会松一口气，还想着捡树枝？ 常年养尊处优的生活，让皇帝根本没有了警惕心。 狼群虽然也畏惧这样的雷雨天气，特别是打雷，才会躲在这山洞里，可猎物都送上门了，没道理放过。 所以，狼群立刻出了山洞，却什么都没有看到，忍不住有些疑惑，此刻一个惊天雷劈下，又将狼群给劈了回去。 皇帝选了一个方向，并没有走多远，就脚下一滑，滚落了一个山坡。 而那马早已经嗅到危险，在狼群出来之前，就往回跑了。 所以说，狼群刚出洞，就失去了猎物的踪迹。 皇帝滚下一个很高的山坡，竟然没有晕过去，还怕狼群追上来，又被惊天雷吓了一跳，也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爬起来继续往前跑。 如此，不知道过了多久，皇帝已经滚下了第三个很高的山坡，全身伤痕累累，终于撑不住，躺在雨中晕了过去。 殊不知，此刻他的位置已经离行宫有了好远的距离，让一群护卫和大臣冒着风雨找死了都不见人，而且，大雨很快掩盖了所有痕迹，让人追踪都无比困难。 而且，护卫们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在下雨之前，他们还碰见了那只带着皇帝箭只的老虎，群攻之下还恶战了一阵才宰杀掉。 一群人边找边喊，老虎正好跟丢了皇帝，就被吸引了过来，突然扑出，让好几个护卫都挂了彩。 所幸护卫长反应快，立刻抗住了老虎，给了大家宰杀的时间。 然后就是无穷无尽的寻找，所有人都陷入了焦虑中。 如此到了晚上还没有消息，太后也坐不住了，根本没心思念经，便坐到了屋内等着。 瞧着那些哭丧着脸的女人，太后又觉得晦气，便不让别人陪她一起等，只留下了段贵妃，特别是德妃那没把门的，直接命令她在自己屋呆着。 夜秋澜送走了白思涵和易蓉蓉，看天色已经不早了，大雨还没有停，院子里的人都还开着门没有休息，怕也是想第一时间得到消息。 “夜小姐，贵妃娘娘让你过去一趟。”依心悄无声息的走了过来，夜秋澜正要回屋。 夜秋澜也不回屋了，让念夏看着，领着阿木去了隔壁院子。 也就是院子与院子之间需要撑伞，飘了一些雨，院子内都有回廊，下雨天行动也很方便。 贵妃见了夜秋澜，目光柔和：“快换身衣服，这雨也太大了，罗裙都湿了。” 太后也点了点头：“小心着凉，赶紧换吧！” 见贵妃连衣服都准备好了，夜秋澜也不再矫情，撑伞也不能完全遮雨，裙子至少湿了一半。 寒从脚起，女人的确该保护好脚，何况她身体本来就还在养。 只是换衣服并不费事儿，夜秋澜一身干爽觉得舒服多了。 “母妃，皇祖母，那些护卫和朝臣都还没有回来吗？”这里没有外人，夜秋澜就改了亲昵的称呼。 说起正事儿，贵妃和太后都掩饰不住担心。 原本以为用不了多久就能找到了，皇帝却是现在都没消息。 380第380章第三八〇章瞒不住了啊 皇帝没有消息，护卫和朝臣也不敢回来啊，谁敢说不找了？ 时间拖得越久，危险越大，贵妃和太后这会儿也睡不着。 其他人在屋里呆着，那是想睡也不敢睡的。 “一个白天过去了，雨这么大，有点痕迹都给冲没了，你可有什么想法？我们在这等着也是干着急。”贵妃让依心给夜秋澜上了一杯热茶，已经无计可施。 “也就那蠢货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自个儿不痛快就没了脑子，现在倒是搞得大家都不痛快。”这话，也就只有太后敢说了。 别人只能在心里想想。 夜秋澜喝了一口热茶：“这太医那身板怕是不能上山吧，母妃可让太医开了方子，先熬一些药备用才是，这么多人淋了雨，只怕会有不少人得风寒，若是有人回来就先喝两碗，好歹预防一下。” 贵妃拍了一下额头：“说得对，我都全忘了，就在这干着急。” 太后点了点头：“悠然，你和依心一起去办这事儿，顺便看厨房有没有吃的，给澜丫头端一点过来，也让厨房弄一些吃的，一群大老爷们中午都在山上，这会儿肯定是饿着肚子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悠然和依心应诺的出去了，的确应该好好办这事儿。 “谢谢皇祖母。”夜秋澜可不客气，说到吃，她倒是高兴。 太后和贵妃笑呵呵的看她一眼，能吃确实不错。 想了想，夜秋澜再次说道：“皇祖母，母妃，这行宫可还有其他人手？围场外面不远处就是村子，不知道皇上会不会躲进村子里去？万一皇上在村子，一群人却在山里，也都错过了。” 夜秋澜没说的是，围猎场在山上，一般人是不会过来的。 村子都在山下，皇帝若是在村里，那下去的姿势绝对不会太好看，肯定不会全须全尾的进村。 当然，这些不好的事情现在不能提，否则贵妃和太后又要更加担心了。 “此事不宜声张，让人去暗访一下就成，看村子里有没有来陌生人？”太后想了一下说道。 本来这事儿就是皇帝自己非要上山，传出去肯定不好听。 近几年皇帝干了不少蠢事儿，若是再这么传得难听，肯定又要被人质疑了，如今的大泽皇朝形势不容乐观，容不得太折腾。 虽然贵妃和太后都不相信皇帝就这么把自己给折腾了进去，可暗地里不得不做最坏的打算。 皇帝没有立储，到时候肯定就是各凭手段，谁上位都是正统。 夜秋澜倒是不担心，前世皇帝都能没事儿，这辈子还不至于就这样没了。 不过，夜秋澜不知道的是，这辈子的皇帝，比前世更加严重。 前世是仅凭任性，所以并没有跑多远，在天没黑之前就被那猎户给找到并带了回去。 而这辈子是心中有气，所以一口气跑了很远，跌落的时候已经有点晚了。 一般下这么大的雨，农家人只要不是特殊情况都不会出门，自然没空发现皇帝。 这可让杨凌领着一群乞丐一阵好找，已经入夜过后才找到昏迷的皇帝。 杨凌看着狼狈之极，已经不省人事，瞧不出本来面目的皇帝，忍不住冷笑了一声。 面对一句话下令就杀了他全家的人，杨凌自觉没有下手让皇帝就这么醒不过来已经算好的了，至于再跟他谈什么忠君，别跟他扯。 “头儿，怎么办？”一个乞丐看着杨凌满身的煞气，打断的说道。 杨凌眸色阴沉：“先带回破庙去，兄弟们都记住了，等人醒了，可别露出太多的破绽。” “头儿，你放心，这些年兄弟们的命都是你给的，保证不给你扯后腿。” “嗯，等过了这段时间，兄弟们就不用再做乞丐……”杨凌黑眸中燃起两团火焰，杨家这次，算是托表妹的福了。 半夜的时候，大雨终于停了，可护卫和朝臣们没有找到皇帝不敢回来。 贵妃见事情不对，就让人将熬好的药给大家送去。 根据回来之人的消息，已经有大臣开始发热了，明显身体不好。 太后也是半宿没睡：“传哀家懿旨，那些感觉不舒服的大臣都给回来，免得到时候还要多照顾人，这都什么事儿？” 一般的朝臣，身体都很弱，平日里让他们爬山都要老命了，更不用说如此恶劣的环境。 等一群柔弱的大臣被搀扶回来，真是没一个好的，一个个都成了泥人儿，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倒是忙翻了厨房，连烧水都折腾不过来。 见状，一群照顾自家人的小姐和嫔妃忙是让身边丫头使去帮忙，别的不说，热水热饭的准备一遭啊！ 跟着来的几个太医也全体出动，不管轻重都得看一遍。 “齐王世子爷，你这身体还挺棒的，并没有着凉的迹象，到时候喝点姜汤就行了，就是两顿没吃，饿得有点体虚。”林扇有点无奈，其他人都是老弱病残，身体好的根本没回来，这齐王世子都瞎参合什么？ 齐钰脸色苍白，躺在椅子上，看了看站在床边伺候白丞相的白思涵，整个人虚弱不堪：“是吗？可是我感觉不舒服啊，头晕，肚子还有点疼，还有腿软……” 林扇无语，头晕那是饿的，肚子疼不如说是胃疼，里面空空如也肯定不舒服。 腿软那是平日里缺乏运动，突然爬山一天给折腾的好么？ 说起来，林扇也奇怪了，齐钰整日把烟花之地当家，身体竟然没有亏空，所以传闻有误吗？ “行了，既然都回来了，太后和贵妃娘娘也不会再让你这身子弱的人上山，你瞎嚷嚷什么？”白思涵白了齐钰一眼，有些看不惯他这德性。 若不是齐钰将白丞相扶着回来，白思涵还不会给好脸色。 齐钰望了望屋顶，是有些郁闷，他的身体其实没让其他太医把过脉，可这次给他把脉的太医并没有来，他身体的情况怕是瞒不住了啊！ 夜秋澜从屋外走了进来，看到给齐钰把脉的太医是林扇，顿时还松了口气。 这次行宫一行过后，外面就有了传闻，说是齐钰的身体并没有亏空，但是因为似真似假，所以别人也不知道情况。 381第381章我们老大说的 后来慢慢的，传言就有了一些扭曲，说什么齐钰身体好，那功夫好等等，现在想来是有心引导了舆论什么的。 以至于后来齐钰再去烟花之地，一次都不是只叫一个了，那是至少三个伺候的，要想瞒住就增加了难度。 可即便如此，也让皇帝产生了怀疑，让齐王府鸡飞狗跳了一阵，废了好大的劲才瞒住。 而这过程中，齐钰不知道遭了多少回难。 前世是谁给齐钰把脉夜秋澜不清楚，可如果是林扇的话，就有了转机。 林扇妻子同父同母的嫡妹所嫁的丈夫跟段家有些亲戚关系，所以，林扇就算不是十六的人，对十六也是有偏向的。 只要稍微使一点力，齐钰这事儿就可以瞒下来了。 “林太医有劳了，王爷跟世子的关系不错，听到世子没事儿，王爷就放心了。”夜秋澜塞给林扇一个荷包，不经意的透露了一丝消息。 见识夜秋澜过来，林扇倒是没有拒绝，一捏就知道里面是银票，心下还有些疑惑：“世子爷跟王爷关系不错吗？” 夜秋澜眨了眨眼：“对啊，王爷不在，我就代王爷来探望一下。” 林扇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卑职还有其他人需要把脉，就不打扰丞相和世子了。” 白丞相也不留人，挥了挥手，眼神有些怪异的打量着齐钰。 这其中的弯弯绕绕若是他还看不出来，就不配做这个百官之首了。 齐钰则是皱了皱眉：“这个林扇是怎么回事？” 如果没有问题，夜秋澜不会那么说，还给了一个荷包，银票数量肯定不小，明显是在收买。 若是太医真的那么容易收买，齐王府也不用那么费劲了。 夜秋澜给了齐钰一个白眼：“你的信息该整理了。” 将林扇和段家的关系说了一遍，夜秋澜挑眉说道：“贵妃娘娘不知道内情，正有点不爽你带坏了王爷，林扇若是真的出了这个门，还不用等回京城，关于你的一些流言就得出来了。” 前世的流言应该就是段贵妃让林扇放出去的，作为一个母亲，肯定不爽自己孩子跟一个混蛋关系很好。 齐钰一改那虚弱的状态，刷的一下站了起来：“早说啊，我也不用装得那么辛苦了。” 正高兴着自己在太医院又有一个自己人换着用，齐钰面前出现了白思涵那张温柔的笑脸。 白思涵端着一碗黑漆漆的药，很温柔的说道：“来，喝下去。” 齐钰大惊，后退了两步：“不是说喝姜汤就可以了？姜汤是这种颜色？” “姜汤那点效果哪够用？这也是防止风寒的药，赶紧喝了，好多人都喝。”白思涵严肃的说道。 齐钰跌坐在椅子上，整个人是真的虚弱了。 夜秋澜笑呵呵的，没想到白思涵还挺凶的，硬得起来啊！ 夜秋澜轻笑之余，跟白丞相对视了一眼，看到了白丞相眼中的释然和此刻的纵容。 一直以为皇帝的赐婚是毁了自己的这个女儿，现在看来是峰回路转，让白丞相减少了对女儿的愧疚，心情舒畅了许多，对齐钰也看顺眼了几分。 一整晚上都吵吵嚷嚷的，没几个人能真正睡下去。 到了天亮，皇帝还没有消息，太后和贵妃是真的急了，别的不说，就是淋了雨，皇帝那养尊处优的身体也得病了，不能及时吃药，肯定得出问题。 天亮之后没多久，门口守卫的人求见了太后：“太后娘娘，门外有一个乞丐说昨晚上救了个人，身上有这个……” 太后咻的站了起来：“快呈上来。” 太后看了看玉佩，上面还有不少泥，便用手帕擦了擦，在一群女人期翼的眼光中，脸上带上了笑：“是皇上的，那乞丐在哪里？” “还在门外。” 太后终于松了口气：“赶紧的，让人去接皇上，另外通知山上的人都回来。” 屋里的女人们都忍不住松了口气，高兴的笑了笑，担惊受怕，忐忑不安的过了一晚上，只要皇帝没事儿就好。 “太后娘娘，臣妾去接皇帝吧，贵妃娘娘要管理行宫，山上的人回来怕也要忙一阵。”德妃立刻说道，其他嫔妃不由得懊恼，她们怎么就没想到呢？ 贵妃也不计较，德妃想去就去吧！ 太后也懒得说什么，挥手应了。 而此时，破庙里的皇帝昏昏沉沉的醒了过来，首先看到一个破破烂烂的屋顶，顿时松了口气，看来他是被人救了。 不过，皇帝发现自己身体情况明显不好，发热发烫就不说了，还全身无力，喉咙干涉。 环视了一圈，看到旁边横七竖八的躺着一些乞丐，有两三个是醒着的。 皇帝忍不住开口说道：“小兄弟，能给朕……我一口水喝吗？” 那百无聊赖，咬着稻草的乞丐顿时笑了，扔给了皇帝一个葫芦，看他灌了几口才说道：“有意思，皇帝老儿也会说‘我’？” 正在喝水的皇帝顿时呛了好几口，不过没人去给他拍背，反倒是一群睡着的乞丐醒了过来，纷纷就着躺好的姿势扭头看皇帝。 “皇帝喝水也会呛着，那跟普通人没有什么不同嘛！” 皇帝脸色不太好，他不知道这些人的好坏，自然想隐瞒身份，谁知道人家都清楚：“你们……怎么知道的？” “我们老大说的啊！”趴着的乞丐年龄看起来不大。 “你们老大是谁？怎么知道朕的身份？”皇帝严肃的说道，在这一刻，那什么昏昏沉沉的感觉都被惊飞了，连身体的不适都吓没了。 咬着稻草的乞丐用大拇指戳了戳门外，让皇帝自己看。 皇帝眯眼望出去，看到一个穿着破破烂烂，头发披散的少年坐在外面的大石头上，因为角度关系，只能看到一个侧面，似乎有点眼熟，可是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 只是一眼，皇帝就知道这少年不是真正的乞丐，那气质带着傲然凌厉，不是一般人家能养出来的。 那个趴着的乞丐，晃动着腿：“我们老大说你是皇帝，放心吧，老大让人拿了你的玉佩去行宫了，很快就有人来接你了，我们可养不活你。” 382第382章气得咳了两声 “你们老大……”皇帝低头一看，别说玉佩了，身上什么都不见了，还换了一身带着不少补丁的衣服。 “看什么看？我们穷，你身上这件衣服是我们老大最好的了，要嫌弃就待会儿走了再嫌弃。”咬稻草的乞丐明显不待见皇帝老儿，说话老不客气的 “就是，老大不会见你的，你灭了我们老大满门，老大还救你，真是……” 皇帝顿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你们老大姓什么？” “姓杨，你该知道自己干了什么好事儿了吧！” 皇帝心下一咯嗒，忍不住苦笑一下，他自然知道杨凌一直在乞丐堆里混，没想到还有被杨凌救了的一天。 这么一来，这群乞丐知道他身份，还会去行宫报信就很正常了。 杨凌就算不认识他这张脸，也是认识那些玉佩的，猜也能猜到他是谁了。 何况，杨凌从小进宫见过很多次杨贵妃，自然也见过他很多次，又怎么会不认识他这张脸？ 现在的杨凌似乎不再是当初那稚嫩的小娃儿，可他不会有太大的变化，最多就是老了一些。 “这里是村子吧，你们怎么会在村子里？”皇帝觉得有些疑惑，按照消息，杨凌等等一些乞丐都在京城，为什么恰好在这个村子？ 皇帝就是多疑，这种事情不怀疑都不行。 咬稻草的乞丐翻了个白眼，算是领教了皇帝的疑心病是有多重，不过还是他们老大厉害，什么都料到了：“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儿，逼得我们这些要饭的也没活路。” 皇帝不解：“朕？” 他现在虽然有点发烧糊涂，可不记得自己有下过关于什么乞丐的命令啊？ “科举开始，举子进京，京兆尹就在驱赶我们这些要饭的，免得破坏了京城的形象，哼……整天跟那群捕快打游击，连饭都要不到了，老大便带着我们来到村子。” “算你运气，昨儿个要不是没得吃了，大家在山上找吃的，哪能将你救回来？” 闻言，皇帝哑然，其实不只是有大量举子进京的时候，一般很多大事，京兆尹都会清理警告一番乞丐，京城的形象的确不容破坏，这是惯例，并非他特意吩咐。 一般束缚乞丐的行动就成了，却从来没有想过，不让人家外出，那都吃什么？ 乞丐家难不成还能有余粮。 当官的可不管这么多，只管办事儿。 皇帝看着这一群年纪都不算太大的乞丐，一个个面黄肌瘦，瘦弱骨材，哪怕是杨凌的侧面，也是只剩下皮包骨的样子，身子单薄得风都能吹倒，忍不住有些心酸。 说到底，还是他对不起杨家啊！ 皇帝撑了两下，想要站起来，可全身无力，最终只得放弃：“让你们老大进来，让朕跟他说说话。” “老大暂时不想见你，他说他怕忍不住掐死你……” 年纪最小的那个乞丐刚说完，几巴掌就排在他后脑勺。 “小六，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你想害死老大啊！弑君可是大罪，想都不能想。”咬稻草的乞丐气急败坏的吼了一句。 随即对皇帝笑道：“皇上大人大量，别听小孩子胡话，老大绝对没有这么想，杨家一门忠烈，哪能这么想呢？” 皇帝沉默一下，却觉得杨凌有这样的想法才是对的，杨家被他下令杀了个干净，若是杨凌没有恨才可怕呢！ “听你说话像是读过书的，出身应该也不差吧！”皇帝突然发现，这乞丐堆里也不全是刁民，不全是不讲理的。 笑容一点点收起，咬着稻草的乞丐自嘲的一笑：“我啊，比老大好一些，五年前的乌州贪污案，我爹被牵连砍了头，我娘气病了，没撑过一年就随爹去了，其他人也是走的走，死的死，最后就剩下我一个，老大没来之前，我就是这群乞丐的老大，不过，我没老大厉害，这位置自然换人坐了。” 皇帝默然，突然觉得他不该问的，当时杀得爽了，现在都要还债了吗？ 正说着，杨凌从石头上站了起来，皇帝以为他要进来，却见他转身消失不见。 其他乞丐见状，都纷纷站了起来。 那稻草乞丐还抓了一把稻草往天上一抛：“接你的人来了，你还是赶紧走吧，这乞丐破庙可容不得你这尊大佛。” 这人说话从一开始就阴阳怪气的，听了他的遭遇后，皇帝也释然了。 德妃一进破庙，就扑向了躺地上的皇帝，稀里哗啦的就哭开了：“皇上，皇上……终于找到你了……” 皇帝扭头就看见窗口有不少脑袋在看笑话，顿时额头凸凸：“闭嘴，朕还没死呢！” 德妃一噎，到嘴的话硬生生的塞了回去，看皇帝面色不好，还真不敢再哭了。 林全一身有些狼狈，跪在了皇帝面前：“皇上，奴才救驾来迟，还请赎罪。” 皇帝咳了一声：“无妨，扶朕一把，朕全身没力。” 说着，皇帝看了一眼德妃，没眼色的女人，只知道哭有什么用？ 德妃这才反应过来，梨花带雨的帮着林全一起将皇帝给扶起来。 “皇上，你的身体怎么这么烫，林太医呢？赶紧过来瞧瞧。”德妃惊呼的说道，满脸的关心。 这个时候，皇帝的头又开始晕了，听到德妃的咋呼，感觉特别头疼。 林全也着急：“林太医，快看看，幸好贵妃娘娘让带了太医和药过来，皇上就先喝一碗。” 皇帝被扶着离开，刚出了破庙，德妃突然放手，林全一个人差点没扶住，两人差点一起滚地上去。 幸好后面的护卫及时出手，才将皇帝架住。 众人回头一看，见德妃并没有注意皇帝的情况，放开了皇帝，只为提起裙子，看着泥泞的地面皱眉，想着该怎么下脚。 德妃从来没到过这样脏乱的地方，眉头皱得紧紧的，睫毛上还挂着泪水，那样子很让人疼惜，早知道就带个婆子过来了，好背她过去。 皇帝这会儿没有怜惜的心，只觉得有些心肝肺疼，不知道这女人刚才是怎么过来的？ “走！”皇帝感觉自己头晕，气得咳了两声。 383第383章再一次晕过去了 那护卫也没有迟疑，直接蹲下身，将皇帝背上了马车。 临上马车，皇帝没有撑得住，瞬间晕了过去，闭眼的时候刚好看到坐在破庙屋顶看着他们的少年，想看清楚那少年的表情，却无能为力。 看着皇帝一群人离开，小乞丐们都爬上了屋顶：“老大，我们做得还好么？” 杨凌嘴角微勾：“还行，都努力练功，到时候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去。” “嘿嘿……” “哇塞……” 杨凌任由小伙伴对未来无限的期待，看着那继续咬着稻草看天玩的少年：“裴启灵，你不是爷救回来的吗？什么时候你在我之前还是这里的老大了？” 裴启灵轻笑一声：“不那么说，那话不好圆啊，你是不是也想走军功，不想留在京城的？” 不然，何必让大家学武，明显在未雨绸缪。 杨凌浅浅一笑，想到夜秋澜，微微有些犹豫：“到时候再说，还不知道皇帝老儿都怎么想的，指不定救了一命，还没什么好处。” “说的也是，我们考虑这些还太早了，先想想今天中午吃什么比较实际。”裴启灵翘着腿，继续欣赏天上的灰天白云，看样子，还有雨啊！ 皇帝被带回行宫，所有人都在门口迎接，好在皇帝本身是昏过去的，否则，还有得折腾。 夜秋澜注意到皇帝被抬下马车时穿的衣服，就知道杨凌的事儿成了。 不过，夜秋澜原本以为杨凌的人昨晚上就会来报信，没想等到了今早，皇帝都摔哪儿去了？ 皇帝安然回来，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不过整个行宫很快就被疾病环绕。 那天上山的大臣，一半以上的都病倒了，还有护卫，也有不少感染了风寒。 皇帝更是严重，发热到有些呓语。 连段贵妃去伺疾都感染了风寒。 毕竟那天晚上谁都没有合眼，抵抗力瞬间下降，贵妃还管着整个行宫的里里外外，累着了就容易感染。 然后就换了其他妃子伺疾，五个有三个会被感染，最后还剩下德妃，倒是身体好的。 如此一来，避暑活动什么的都别谈了，大半的主子在养病，整个行宫都飘着一股浓烈的药味儿。 夜秋澜给贵妃熬好了药端过来：“母妃，你唇干，多喝水，要喝热水。” 贵妃憔悴了不少，咳了一阵才缓过气来，皱着眉头虽然不喜欢药味儿，却也没有拒绝：“太后娘娘怎么样？” 夜秋澜将药递给贵妃：“母妃就别操心了，行宫内的事情有贤妃呢！太后娘娘一直呆在屋里，没让她出门，皇祖母那身体，可禁不住生病。” “那就好，我还一直觉得身体挺好的，没想到这次也病了。”贵妃叹了一口气：“这事儿，别告诉辰儿，不要让他担心。” 夜秋澜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她已经好几天没收到十六的信了，看来大水应该发了，忙得不可开交吧！ “娘娘，皇上醒了。”依心走了进来，面上带着喜。 皇帝回到行宫已经第三天了，终于是退了热，第一次醒来。 别说其他人，御医太医们都松了一口气。 贵妃一口气将药喝掉：“我们去看看，澜儿别靠我太近，免得也感染上了。” “无妨，母妃好得差不多了，要感染早该感染了。”夜秋澜对自己身体可是很重视的。 虽然她跟十六是有协议，可是不妨碍她对孩子的期待，就算不为孩子，也为了更好的活下去。 出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太后也在前面，一起去皇帝住的地方，进了院子还没有进屋，就听到一声高喊：“报，八百里加急，皇上，乌州乌河决堤，乌河附近的几座县城都被淹了，大水还在肆虐，目测形势危急，整个乌州都将被波及……” “噗通！” 众人只听到一声脆响。 还在屋外院子的人就听到屋里的人一阵惊慌，有林全的，也有德妃的。 “皇上……皇上？” 不用看，刚醒过来的皇帝肯定又一次晕过去了。 夜秋澜有些无语，当皇帝这么几十年，承受力就这点大？现在这么危机的时刻，强撑也得撑着下点命令，为乌州百姓和十六做点实事儿啊！ 现在可好，皇帝这么一晕，肯定又得耽搁一天半天的。 贵妃抚了抚头，显然也有点晕，夜秋澜连忙扶住。 太后愣了一下，一个箭步垮了进去，对那传信兵问道：“青濡王呢？青濡王有没有事情？” 那驿兵愣了愣，面色有些为难。 贵妃见状有些撑不住，声音有些颤抖：“是不是辰儿出事了？” “那倒不是，是卑职不知道王爷的情况，不过，折子是王爷吩咐人写的，想来王爷是没事的。”那驿兵赶紧说道。 夜秋澜连忙给贵妃顺了顺气，悄无声息给贵妃按了几个穴位：“贵妃娘娘别担心，这证明是好事儿，王爷应该无事。” 贵妃和太后都轻吐了一口浊气。 那驿兵有些为难，这么大的事情，皇上晕过去了，没有命令都怎么回？乌州百姓可都还等着呢！ 太后恨铁不成钢的看了床上的皇帝一眼，真是越活越回去了：“林全，将白丞相请过来。” 随即看了看驿兵：“你先下去吃点东西，等有了命令，第一时间带回去。” 驿兵立刻告退，神色间的确难掩疲惫。 夜秋澜给阿木使了个眼色，照看着贵妃走不开。 阿木领会的跟了出去，给了那驿兵十两银子：“这是我家小姐赏你的，我家小姐是青濡王的瑾侧妃，下次送信不知道还是不是你，就请兄弟喝喝酒，不管有没有青濡王的书面信息，下次请多带一点王爷的消息，哪怕是口头的几句话也好。” 闻言，那驿兵瞬间领悟，原来是女人想打听男人的安危，这很正常。 京城的贵女出手就是大方，十两银子，都快赶上他半年的俸禄了。 白丞相第一时间过来，还带着其他的大臣，快速的商议过后，让户部拨出了十万两白银赈灾，还带回了一条是是而非的命令。 暂时的，让十六全权做主乌州的事情，便宜行事。 384第384章姨娘当家真不行 如果真是波及到整个乌州，十万两白银真是扔下去就能冒个泡。 何况，水患一来，各种物价上涨，光是有银子不顶用，十万两银子的购买力已经弱了好几倍。 可是，白丞相等人也没办法，国库本来就空虚了，户部根本变不出钱来。 现在皇帝晕了过去，他们也不敢多说，到时候谁都承担不起那责任。 而青濡王正在乌州，皇帝就算再也不愿意，这点银子还是会拨过去的，众位大臣才能这么商议决定。 不过，后面那条命令就是白丞相对十六的偏向了。 原本白丞相对众皇子的争斗没什么兴趣，形势暂时不明朗，现在站队就是找死。 可白思涵跟夜秋澜的关系不错，前两天也才知道齐钰不是表面看到的那么不堪，跟十六的关系更是铁，白丞相再不站队都会有所偏向。 何况，此刻的白丞相站在道义的层面上，能力范围内给十六方便，再多的也做不了主。 而且，白丞相不能做得太明显，如果被其他皇子认为他已经站队十六，实际上对青濡王并不好。 不仅仅是其他兄弟要嫉妒，估计连皇帝都得更加忌讳了。 其实那个命令最重要的不是十六全权做主，而是便宜行事四个字。 有了这四个字，很多事情都好说了，范围可大可小的。 等皇帝醒来不满意，还可以随时更改。 若是皇帝还要一点脸，都不会直接换命令，那么对十六来说就是最大的好处。 这一条不是白丞相提出来的，但是白丞相没有反对，然后就一致通过。 所以，当十六接到命令的时候，都忍不住奇怪：“便宜行事？父皇会下这样的命令？没有圣旨吗？” 第一眼就看出了这四个字的好处，十六才会觉得奇怪，父皇怎么会给他这么大的权利？ 驿兵显然不是当初在行宫的那位，消息都是接力传送的，一个人不可能不吃不喝的没日没夜赶路。特别急的到了驿站，会有精力充足的驿兵接着送信，这才能保证速度。 “回殿下，据说是皇上听到消息昏了过去，诸位大臣商议决定的。” 十六哑然，听到消息昏迷了过去？这什么情况？ 可那是他父皇，真是不好说，父皇的身体果然越来越差了。 挥手让人好好招待这驿兵，十六轻笑了一声：“今天的雨终于小了，黑鹰放出去没有？” 前几天实在太大，黑鹰的行动受阻，加上事儿太多，这才断了联系。 可就这么几天，似乎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儿啊！ “早放出去了，算算时间，应该都能到了。”阿金其实比十六还急，黑鹰不出去，自家主子这饭食都没有着落，好几顿就喝了一点粥，他心塞得不行，一见雨势小了点，立刻将小黑给放飞。 等众大臣将事情商量妥当，太后就吩咐大家拾掇拾掇准备回京。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皇帝肯定不能在行宫避暑了。 而且，看皇帝的身体情况，也需要回皇宫调养，行宫到底是缺药的。 其他病倒的大臣也肯定要回府养病才能更放心，更好的照顾。 好好的避暑行动，最后成了乱七八糟的一摊子事儿，太后觉得特别头疼。 夜秋澜算算时间，这次回去，似乎比前世更早，一个月都还没有到，才半个月多一点。 不过，这样也好，回到京城，更方便她的计划。 果然一如白丞相所料，皇帝这次昏迷过后，晚上就醒了，对于给十六的命令也没有收回的意思。 其实皇帝还在病中，脑子昏昏沉沉的，根本无暇思考。 对于太后的决定，皇帝也认同，第二天一早就出发回京了。 好在太后提前说了，大家的东西倒是收拾好了。 回京匆匆忙忙的，完全不像来的时候那么悠闲。 皇帝和太后的马车已经率先而行，其他大臣贵女自行行动，各回各家，不急的也可以慢慢来。 夜秋澜就是慢慢来的那种，整个人不疾不徐的，也不像有的人那样怕没有护卫不安全。 临出门时没有看到未来将军那队人，夜秋澜也不急，等杨凌有了职位，这群人就先弄走，说什么也不给岳王留的。 夜秋澜算是最后一批离开的了，路上也不急，等回到侯府都已经过了午饭。 好在她有小厨房，什么时间都可以，率先好好吃一顿，一边听着奚春在叽叽喳喳讲述侯府最近发生的事情。 大事件都有信件汇报，小事情，就靠奚春现在补充了。 夜姿纤最近特别安分，安分得让人觉得不真实，每天还会去看一看夜旭然读书，给提点意见什么的。 原本以为她瞎参合，可夜旭然竟然听了，甚至夜博云都夸奖夜姿纤有才，可惜不是男儿身，否则一个三榜进士少不了的。 不知道都以为夜博云因为宠爱，故意抬举夜姿纤。 唯有夜秋澜知道，恐怕夜博云是真的在可惜。 夜姿纤想要插手夜旭然科举的事情，自然就得有表现，好歹要让夜旭然信服。 夜博云其他虽然不行，这学问还是不错的，当初也是二榜进士出身，只不过碍于身份没有派官。 否则，那道貌岸然的样子也不至于骗了精明的花姨娘。 然后就是小叶嬷嬷吐槽郁姨娘：“这姨娘当家，真的太不会办事了，给宿客举子派的丫鬟没一个安好心的，那些举子也不见得正派，送上门的女人来者不拒，倒是有三个人成了。这真要闹出去，对府内的小姐少爷名声都有损，也不知道这姨娘都怎么想的？” “蔡晓风呢？应该没有吧！”夜秋澜点头，前世她也不知道是这样的，郁姨娘那点小心思真上不得台面。 以老夫人的出身不懂，郁姨娘也不懂，其他姨娘不是同样不懂，就是没权利管，甚至不想多理会。 所以，整个侯府就没个明白人。 “幸好有了赐婚圣旨，侯府就两个姑娘，不然，这名声真是……”夜秋澜啧啧了一声。 叶嬷嬷踌躇了一下：“小姐说的那个举子倒是正派的，被丫头弄得有些烦不胜烦，依奴婢看，若非家境不行，只怕都会离开侯府了。” 385第385章老夫人看中的人 夜秋澜额首，真是一点不意外，若非自己没有路子，蔡晓风肯定离开了。 郁姨娘自以为得计，可不是谁都喜欢她那一套的。 蔡晓风肯定觉得这侯府一点不安静，他想要的是满足生存以外，还能有个安静的读书环境。 侯府明明可以有，却非要搞得这么乌烟瘴气，会喜欢才怪。 “这事儿，我管不了，也不想管，有些人爱这一套。”夜秋澜摇了摇头，夜博云肯定会支持郁姨娘。 “侯府没个女主子，就是有点糟心，听说夜老夫人在给侯爷相看，也不知道看的是哪一家？”奚春终于发现关键了，忍不住嘀咕了一句。 以前还觉得没有主母，对自家小姐来说是件好事儿，现在看来，有利就有弊。 “不管是哪一家，庶姐和那个弟弟都不会允许的。”夜秋澜轻笑，至少暂时不允许。‘ 因为夜姿纤看到了夜旭然的前景，现在应该是依旧想要郁姨娘能够扶正。 只要夜旭然真的成为了大泽历史上最年轻的状元，郁姨娘扶正的事情就没跑了。 “两个孩子不允许有什么用，侯爷真要娶继室，也不会问孩子答不答应。”叶嬷嬷有些疑惑：“奴婢听说，老夫人已经看中了徐家的人，正等着八月十五之前的宫人放出宫呢！” “咦，徐家？”夜秋澜怔了一下：“户部侍郎那个？” “有一点关系，但是已经出了五服，据说是皇后宫里的人，大小是个女官，已经有二十四了，年纪虽然大一点，可其他方面都没有差，身世有点不好，可配侯爷足够了。”叶嬷嬷解释了一下。 不是叶嬷嬷看不起侯府，而是夜博云的身份在这摆着的，一般人家的女儿不会嫁过来当继室。 会同意嫁过来的，只怕都有些问题，不是身份不足，就是本身不好，夜老夫人眼光高，又看不上。 这么挑来挑去，宫里放出的女官反而是最合适的。 这种女官跟朝堂上的女官有些不同，但是能在后宫当个小官，也是有能力的。 “怎么身世不好了？”夜秋澜纳闷的问道。 “父亲和母亲都没了，家里只有一个十四岁的弟弟，十岁的妹妹，这次应该是求了出宫的。”叶嬷嬷叹了一声：“这种家世，在一般人眼里，会有些克父克母，没多少人敢娶的。” “这次虽然放出宫了，只怕不好婚嫁，若是侯爷愿意，对她来说，怕还是个好婚事。” “这么说也是官家女儿进宫当差？”夜秋澜挑眉，跟她前世有些像。 宫女的身份，其实并非都那么差的，特别是有些地位的，好多是官家女子，众妃反而更加愿意用这类。 官家女子，自身修养不同，不用花很多的时间培养，只需要收心就可以了。 而且，做过宫女的，会服侍人，其他的琴棋书画也不是不会，管家御下更是有一手，不得不说，这夜老夫人真是睁大了眼睛挑的。 若是以前，夜博云肯定看不上这类，可现在，也由不得他挑了。 “是啊，据说这位的人品才情都不错，当初会进宫主要是因为家里闹了事。” 看来叶嬷嬷已经打听清楚了，身边有个得力的嬷嬷就是不一样。 “闹了什么事？这位的父亲好酒，似乎是喝醉了闹事儿，这位进宫后有了依仗才摆平，不过他父亲喝酒误事不是一次两次了，三年前终究是肝脏发了病去了。”因为是老夫人看中的，叶嬷嬷打听比较仔细。 就怕侯府有个太过厉害的主母，会对夜秋澜有什么影响。 “肝脏有病还敢喝酒？也是不怕死。”夜秋澜深觉酒这东西太过贪杯是不好的，看看常乃音，也败在了一个“酒”字上。 “奴婢打听过了，这姑娘是拧得清的，若是真的进府，说不定对姑娘是好事儿。姑娘反正是快要出嫁的女儿，只要不蠢就不会为难姑娘，反而会真的备一份丰厚的嫁妆，将来还依仗王府的。”叶嬷嬷考虑得周到。 夜秋澜点了点头：“说的也是，所以我就不参合了，老夫人和父亲怎么想就由着他们。” 不过，她是不参合了，可不代表这姑娘真的能安然进门，夜姿纤不一定会同意。 不仅仅是她，就算是夜姿纤，只要拧得清的都不会为难。 真要嫁也没有多久，王府又是个大大的助力，不过是多赔上一些嫁妆。 虽然侯府现在的账面不好看，可是掏空了也要撑面子。 “不过，老夫人不知道怎么想的，我和庶姐嫁给了两个王府，侯爷还要娶皇后的人？”夜秋澜冷笑一声：“到处都想靠，当心到时候到处都靠不上。” 皇后很快就不行了，夜姿纤就算看着这点，也不会想让侯府沾染上。 “说的也是，虽然那姑娘放出来了，可到底是皇后宫里的，真要出事确实有些掰扯不清。”叶嬷嬷也失笑：“反正小姐就不要管了，让他们头疼去吧！对了，小姐，这些日子，侯爷也带了不少举子进府，府内的食客不只是那几个了。” 夜秋澜挑眉，看起来夜博云的心挺大的。 让叶嬷嬷给她说了这些新进举子的身份和状态，并没有夜秋澜熟悉的人，看来夜博云的眼光不怎么样，真正有才的他也请不进来。 “小姐，听说常家的小姐已经不是王妃了，这从行宫回来，都怎么处理的？”董嬷嬷抽了空问起，不好当着王爷派来的叶嬷嬷和阿木说，免得让人觉得她有点幸灾乐祸。 可是这才多久？自家小姐头上的那座山就没有了，董嬷嬷不幸灾乐祸是假的。 “常乃音不会回常府的，皇上将人带进宫看管了，暂时不必理会，我心中有数。”夜秋澜眯了眯眼。 常乃音这次失去孩子的方式更惨烈，又没有药物好好调养，想要恢复会更难。 当然，那还得常乃音有以后才是。 “那小姐，王妃没了，小姐这个侧妃……”董嬷嬷想法更深一步。 夜秋澜看了董嬷嬷一眼：“我这身份是不可能给青濡王做正妃的，皇上不会允许，否则当初就不会有这么一个王妃在头上。” 386第386章还有麻烦的两年 “可是，只要王爷同意……”董嬷嬷有些不甘心，自家小姐自然怎么看都好。 能够做正室，谁还会高兴做妾？ 夜秋澜皱了皱眉：“嬷嬷，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心也不要太大，小心连侧的都没有，王爷的后院，暂时还轮不到他全权做主。” “若是可以，当初直接就可以了，根本不用来个王妃膈应一次。”夜秋澜语重心长：“在嬷嬷眼里，我自然是千好万好，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若是没有王妃，我这个侧妃也没什么不一样，嬷嬷不用操心这种事情，一旦被皇上知道我贪心不足，只怕人还没有过门，现在的位置都未必能保住。” 董嬷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是奴婢着相了。” “皇家，不必寻常人家，即便是王爷同意也没用，如今的青濡王府，还不是什么事情都王爷说了算的。”夜秋澜眯了眯眼，不是不想，是暂时不能想。 这次是常乃音自己出了问题，可将来若是皇上赐了一个没问题的王妃呢？ 夜秋澜自然也不希望有人压在头上，那日子可不好过。 前世即便是她什么都不管，十二无限偏心霍思雨，霍思雨也无时无刻不想当皇后。 如果可以，是女人就不会不想扶正。 “嬷嬷，不要让王爷太过为难，现在这情况，后院的事情不可牵扯王爷太多的心思。”夜秋澜忍不住劝说了几句。 董嬷嬷点了点头：“奴婢以后都不说了，小姐心里有成算就好。” 夜秋澜点头，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这事儿还得从长计议。 过了这么久，夜老夫人似乎还在记恨太后和贵妃打脸的事情，夜秋澜一回府就去拜见，不过是得了几句好话，人也没见着。 不过也好，反正夜秋澜也不待见老夫人，不见就不见。 至于夜博云，整日“忙”得很，没在府邸。 如此，倒是让夜秋澜过了两天安生的日子，皇宫再暗潮涌动，暂时都跟她没什么关系。 自己有了小厨房，又有王小大这个大厨，夜秋澜能给十六准备的吃食就丰富多了。 不过考虑到别人眼红问题，而且现在正在受难，被有心人看到了不好，夜秋澜也没有做太过异常的东西，倒是专心跟王小大学起厨艺来。 这人啊，总是会回来的嘛！ 十六再次接到东西，那信是异常厚的，没想到短短几天时间，竟然发生了那么多事。 将信放下，十六敲打了桌面若有所思，阿金在旁边不断偷瞄，其实很眼馋那吃的东西，不知道这次有没有他的份儿？ “阿金，多安排几个人，以后若是有不熟悉的女人扑过来，早点处理了。”十六突然来了一个命令，让阿金摸不着头脑。 这是其他女人都不得近身的节奏啊！ “主子，这发生了什么事情？”阿金咋舌，竟然这么严重。 “我修炼万象佛经的事情，只怕不是秘密了。”十六叹了一口气，皇帝当时那样吼了出来，就算当时没有外人，可是别忘了还有个常乃音。 将事情说了一遍，十六皱了皱眉：“你认为，常乃音在给十二哥惹了这么大的事情后，为什么还能留了一条命？只是十二哥不想让她那么轻易的死吗？” “主子的意思是，常乃音会用消息跟岳王交换，肯定就会将主子的秘密说给岳王听？”阿金脸色一黑，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女人果然是大祸害，主子的事情跟她有什么关系？竟然还拿去当筹码？要不要脸？ 十六嘴角一勾：“父皇要杀她，她不也用潘家园的消息让自己活命了么？” 十六可不认为常乃音能够守口如瓶，如今为了活下来，常乃音肯定是无所不用其极。 “万象佛经的事情，当初知道的人少，如今，很快就不会再是秘密，那么，还有两年……”十六冷笑了一声，这两年怕是有些不安生。 既然有这么简单的法子废了他，他的那些兄弟又怎么会放过？ 不管是软的硬的，只要成功了就好。 轻则是废人，重则没命，一旦他真的废了，皇帝也不会为他出头，从而再折损一个儿子进去。 就像这次岳王干的蠢事，皇帝保不住十皇子，也不会让事情牵连到岳王的。 阿金气极，皇上这是给自家主子找麻烦啊！ 皇上会不知道这是十六的秘密么？就那么吼出来，安的什么心？ 不再纠结这事儿，事已成定局，只能他多加小心了，十六叹了一口气，再度拿起信看了一遍，眉眼一舒，还是他家澜儿聪明，居然让母妃促使皇帝出兵了。 他就说，怎么莫名其妙的霍越会带着调令过来？经过上次的狗咬事情，他对霍越有些关注，不过是十三岁的孩子，他有无数种办法拿捏，父皇真是没人可用了吗？ 不过，这样的事情正合他的意思，来者不拒。 正说着，外面进来一个人，乌州知府庞审：“王爷，你看，这前阵子抓了的人是不是放出来？如今正是用人在即，空缺了那么多人，人手完全不够用啊！” 十六轻笑，带着一丝旁人不懂的讽刺：“可以，若是你能保证那些人没有私心，不会误事，你就放出来，若是出了问题，你全权负责。” 庞审一噎，顿时不敢说话了，他不过是为几个人求情，其他人是顺带的，青濡王这么一说，他哪里敢应？ 青濡王漠然的看庞审一眼：“说吧，你要跟谁求情？” 这些当官的就是这样，说话的时候两嘴皮一磕，要担责任了就各种推诿。 庞审摸了一把汗：“王爷说笑了，下官没那意思，不过是觉得人手捉襟见肘，有些急……” 青濡王也不戳穿他：“那就赶紧去办事，人手很快会到位。” 庞审出了屋子，整个背脊都湿了，这才惊觉青濡王看起来年纪不大，威慑却很强，明明什么都没有说，他却有种从鬼门关走了一遭的错觉。 那是一种无声无息的压力，一开始竟然没察觉。 387第387章都什么意思 庞审有些心有余悸，早知道就不替人求情了。 回到知府府邸，庞审的妻子迎了上来：“老爷，王爷都怎么说？我娘家的堂哥……” “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庞审眼神有些复杂的看了看夫人：“王爷不是那么好说话的，若是非要继续下去，我这乌纱帽都不一定能保住。” 庞夫人皱了皱眉，咬唇不敢再提，亲戚再重要，也重要不过夫君。 若是真的因此让自己夫君丢了官，那就得不丧失了。 “老爷，小女儿今年也十五了，我看王爷身边带的人都没有丫头，不如让女儿过去伺候吧！”庞夫人立刻有了打算。 庞审哪能不知道，夫人这是要将女儿送进王府的，可是一想到青濡王那气势，只怕没几个人受得住。 自己的女儿，庞审自己知道，娇生惯养，什么苦都没有吃过，因此这次选秀都没有去京城，错过了一次好机会。 “再说吧，现在乌州形势这么危机，别想一出是一出的。”庞审的心情还没有平复下来就拒绝了。 不过，不久之后庞审才知道，他此刻的害怕，还救了他女儿一次。 有庞夫人这种想法的绝对不少，青濡王年少有为，看中的人多不胜数。 当第一个将女儿送过去，却打残了再送回时，那一个个才安分了。 阿金得了十六的吩咐，对于无关女人接近都非常警惕，就怕自家主子被算计了，所以说，下手特别狠。 这可不能疏忽啊，自家主子只有一条命。 所以，阿金才不管那女人长得是不是如花似玉，完全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只有算计他主子的仇人。 当天晚上，庞审就知道十六说的人手是什么意思了。 一张长长的清单，所有缺口都被人暂代了，不是副职就是下面的人提了上来，那被抓的人真不要以为自己太重要。 庞审嘴角抽了抽，才觉得十六特别狠。 一般说暂代，那么等事情过后，大多会扶正。 也就是说，被抓的那些，要想官复原职简直就是奢望，能够保命就不错了。 手心捏了一把汗，庞审再次觉得青濡王是惹不得的，这张清单让他看到了一种十六要表达的信息，大泽皇朝，最不缺的就是人，而是机会。 你不想干，那想干的人多得是。 从此以后，庞审做事更加小心翼翼起来，压根儿不敢僭越半点。 乌州府郡，不说那些下属，就是有功名却没有派官的举子进士多得是，十六若是想用，会肝脑涂地效劳的人肯定不少。 而且，新人总是有一股冲劲，面对家乡的灾难，肯定早憋了一腔热血，准备全力以赴了。 这类人反而更加符合现状，也更符合十六的要求。 所以，一个小小的知府，庞审感觉头上的乌纱帽一点都不稳。 夜秋澜日子过得清闲，可她的人时刻关注着外面和府内。 现在夜秋澜腾出手来，过段时间又要忙了，所以，就想着怎么将蔡晓风给弄出去。 夜姿纤也知道蔡晓风的潜力，所以说对他一直很关照。 知道他不喜欢丫鬟吵闹，就让郁姨娘派了个不错的丫鬟过去伺候。 然而，蔡晓风心情一直很烦闷，周围的环境已经没法清静了，他也不可能天天呆在屋里。 他的堂哥不是不心动，只不过怕他回去说什么，所以一直按耐着，整天就来劝他随波逐流，实际上就是想拖他下水而已。 蔡晓风最近看书看不进，又进来的几个举子倒是跟其他人达成了一片，纯粹有些臭味相投，只有他觉得有些格格不入。 原本以为侯府还有个清静之地，现在看来，真是糟心。 大家住得近，别人有什么行动，蔡晓风多少能听到一些动静，真是没法让人好好休息。 这天晚上，蔡晓风再次听到隔壁传来耳红面赤的声音，让刚看进书的心思立刻脱离了出来。 蔡晓风皱眉无语，这是安乐侯府，不是青楼妓馆，怎么会有这种事情发生？ 在来之前，蔡晓风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的光景。 看外面天黑，蔡晓风心情烦躁，便出了门去了旁边的花园散心，心下带着忧郁，这样根本不能好好复习，开春要怎么考试？ 蔡晓风毫无目的的走着，心思早已经不在花园风景之上，只想着有什么解决办法。 “蔡公子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这****读书，也不觉得累吗？”夜姿纤从另外一条路走过来，看见蔡晓风就亲切的开口说道。 蔡晓风低头行了个书生礼，退到了一边，眼睛看着鞋面，绝对不乱瞄：“惊扰大小姐了。” 夜姿纤皱了皱眉，觉得这蔡晓风真是古板得可以：“蔡公子可有空？本小姐有事相求。” 蔡晓风本来是要走的，可人家已经讲话说到了这份儿上，还怎么走？ “大小姐请讲。”蔡晓风无奈的说道。 两人一前一后的进了凉亭，夜姿纤让蔡晓风坐下谈，蔡晓风迟疑了一下才坐到了夜姿纤对面。 夜姿纤也不计较，拿了一张纸给蔡晓风：“这是我弟弟马上要考的一些猜测内容，蔡公子给仔细瞧瞧，都有用么？” 蔡晓风摊开看了看，因为光线关系，并不能看得很仔细：“草民要拿回去才能仔细查看，令公子还是要多看书才是。” 对于什么猜测试题，蔡晓风是不喜的，如果是模拟试题那是增加手感。 猜测试题？不过是寄希望于运气，他了解过夜旭然的秀才都怎么考上的，心下自是不屑。 如果是有真本事，那什么试题都不虚。 不过蔡晓风也不迂腐，既然住在侯府管吃管喝，自然也需要尽一份力。 只是对于夜旭然这次下场，蔡晓风一点都不看好。 夜姿纤点了点头：“公子自然好好查看，听说公子在侯府都不出门？这考科举可是有名望一说，一些聚会，公子不妨去参加参加？这是一些银两，公子可去自行置办一些行头。” 蔡晓风脸色一变，一下子站了起来：“大小姐都什么意思？” 388第388章做官哪种好 夜姿纤皱了皱眉，她其实是真心实意的在劝：“我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希望公子能够更好的参加科举，来年一举中榜，光耀门楣，公子何必多心。” 蔡晓风冷冷的看了夜姿纤一眼，瞧也没有瞧那银子，甩袖就出了亭子。 夜姿纤诧异，看着蔡晓风的背影气笑了，都说文人清高，她今天算是涨见识了，她一番好心，怎么还成了驴肝肺？ 夜姿纤自以为将事情说了个清楚，还想着蔡晓风就算不接受，至少也不会拒绝，这对他来说，分明是好事。 殊不知，蔡晓风在侯府管吃管喝已经觉得欠了很大的人情，再要银子，可真就是打脸了。 夜姿纤前世到最后都觉得只有银子才是最可靠的，所以觉得没有人不喜欢银子，没想到她亲自来送银子，还真有人不要。 夜姿纤有些茫然，也有些气蔡晓风的不识时务，错过了现在赚名望的机会，吃亏的可是他自己。 蔡晓风抿着唇，脸色相当不好，若夜姿纤不是侯府大小姐，他肯定直接骂回去了。 “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拒绝。” 闻言，蔡晓风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女子身着浅绿色罗裙，头上只有两朵珠花，戴着一支星辰步摇，仿佛洒下了星光，踏着月色徐徐走来。 蔡晓风脸色更臭了，却不得不继续行了个书生礼：“二小姐。” 蔡晓风感觉今天晚上就不该出门，免得被女人奚落。 “怎么，觉得我说话不好听？”夜秋澜声音很柔，仿佛是朋友之间在谈天说地，并不像夜姿纤那样带着高高在上的命令口吻，一副我是为你好就可以藐视一切。 说到底，夜姿纤就算知道蔡晓风的未来，也是看不起他贫穷出身，无形之中的优越感就会表现出来。 蔡晓风讽笑一声：“蔡某就算家境贫寒，也不至于平白要了别人银子，这点操守都没有，将来为官岂不是要为害一方？” 夜秋澜的态度让蔡晓风好受一些，气愤也消散了一点，也愿意解释一下。 夜秋澜嘴角一勾，半转身看着花园的景色，竟然还觉得挺陌生的：“安庄地势虽然偏南，可去年的雪灾也有所波及，地里的收成只怕不好吧！” 蔡晓风疑惑的看夜秋澜一眼，这话题跳跃度好像有点大：“的确如此，可即便是这样，也不是蔡某能接受银子的理由。” 夜秋澜点了点头：“蔡公子傲骨铮铮，真是让人佩服。可不知家中老母老父，兄弟姐妹还有食物填肚子？” 蔡晓风沉默了，这答案他说不出违心的。 夜秋澜看蔡晓风表情就知道情况，没有直接反驳就是好事。 “所以我刚才说，如果我是你，我就不会拒绝，所谓的文人傲骨，并非是这种事情来体现的。”夜秋澜看了看天，声音变得有些幽远：“只要家人能够好，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什么傲骨，什么清高，什么自尊，那都是能活下来的前提。” “不说要锦衣玉食，至少要能吃饱穿暖，这日子才能过得下去……”夜秋澜目光灼灼的看着蔡晓风：“蔡公子，你说呢？” 蔡晓风抿着唇若有所思，显然夜秋澜这般带着一点无赖的话给他冲击很大。 夜秋澜走了两步：“最近京城都知道，南方乌州发大水了。” 蔡晓风一惊：“真发大水了？”他好久没有出门，大水的消息还是在路上听到的预测。 “是啊，三岁小儿都知道了，蔡公子却还没听说，整日呆在侯府屋子里真的好吗？”夜秋澜似笑非笑：“那银子虽然你会觉得是嗟来之食，可是足够让你在外租个清静的院子，安心复习备考，还能捎点回家，让家人吃饱穿暖，这些，全因为你那可怜的自尊给糟蹋了。” 夜秋澜说话很柔，可是内容很不客气：“你说，那银子若是仍在灾难的地方，有多少人会不抢？他们会觉得没尊严吗？” 蔡晓风看了看夜秋澜，很难想象一个侯府嫡小姐会知道人间疾苦：“二小姐怎么会想这些事情？” 就好像夜姿纤，似乎从来不会想这些问题吧！要不然说话也不会是那种口气。 夜秋澜浅浅一下，眸色深邃：“那是因为，你还没有身处绝境，为了活下去，为了一口吃的，就抛开所有。” 不愿意多说这些，夜秋澜掏出一张银票：“你还要拒绝吗？侯府这么乌烟瘴气的，你如何备考？” 蔡晓风的语气已经软了，明显已经想通，家人，就是他的软肋。 蔡晓风突然一笑，毫不犹豫的接了银票：“听小姐一席话，倒是胜读十年书，蔡某现在只是有点后悔，刚才错过了一大笔银子。” 夜秋澜轻笑：“你若是也想要，做了那卷子，银子依旧会回来。” 蔡晓风呵呵一笑，却打定主意离开侯府了，不管怎么说，自己找点事情做，也比废在这里强。 一开始没法下定决心，就是他身无分文，一旦出了侯府，从一开始就不能立足，那还谈什么以后？ 最近又被侯府的嘈杂给弄得心烦意乱，倒是一直犹豫着。 夜秋澜的话，让蔡晓风心境重新平静清亮起来。 “蔡公子若是想找事情做，我这里也有活儿，另外，银子借你，等你有了，记得还我就是。”夜秋澜这话，已经最大程度的全了蔡晓风自尊，让人倍感熨帖。 蔡晓风低头一看，笑容多了一分舒心：“两百两，蔡某就算考上了，那得多久才能还上？” 夜秋澜轻笑：“那可就不是我要考虑的了，但问蔡公子，一个清官，治下百姓却过得极为清苦，吃了上顿没下顿，而一个贪官，虽然捞足了好处，可治下百姓皆富足，吃饱穿暖，年年有余，你觉得，做官哪种好？” 蔡晓风一呆，真的被问到了，这跟他一直以来的思想完全不符。 夜秋澜也不是要答案，笑了一声转身离开，现在的蔡晓风还耿直得可以，真是有意思。 难怪后来会官拜京兆尹，跟好友柳青山这刑部尚书强强联合，在刑事上执法严明，让京城安静了好一阵，连带整个大泽皇朝都慢慢安分了下来。 389第389章那就先给点甜头 蔡晓风看着夜秋澜离开的简约背影，仿佛带走了满园的香气。 因为心里有了计较，蔡晓风显得无比轻松，原本的烦闷也消散不见，连带回房的步伐都带着轻快。 这人一旦有了目标，精神面貌就是不同的。 连带蔡晓风回房后听到那耳红面赤的声音都完全无视，心静无波。 夜秋澜其实是碰巧了，夜博云从外面回来，终于想起要见她这个女儿，就让她过去问了问话。 回来的时候看见夜姿纤行动有些躲闪，说是散步，可老是往后看，还左右观察，要让人说她没问题都难以置信。 所以，夜秋澜就想看看她到底要做什么。 发现夜姿纤示好蔡晓风不成，夜秋澜临时起意，说服了蔡晓风搬出去，并且提供了后盾。 夜秋澜也算交好未来的京兆尹了，不过她也没太大的想法，只是不想侯府占了便宜而已。 总之，夜姿纤想得到的，她就想破坏，她们在前世就已经水火不容，别说这一世很多事情没有发生就可以当不存在。 当夜姿纤不顾一切往上爬，连她死去的母亲都想着利用时，夜秋澜就不认为可以善了。 夜秋澜从来不是个事到临头才想办法解决的人，除非实在没办法了。 如果可以，夜秋澜很愿意将事情扼杀在萌芽状态。 甚至为此不惜宁可错杀，不可放过，只要别人真犯到她头上，绝对不会手软。 说她狠毒也好，心黑也罢，夜秋澜上辈子是受够了不能自己做主的苦，在有限的范围内让自己过得好一点，不过是一种无奈。 第二日，蔡晓风将卷子做了让丫鬟给大小姐送去，果然得了一百两的赏，正好就是昨晚上夜姿纤给出来的那笔。 蔡晓风看到那十锭银子，轻笑了一声，二小姐说的没错，最初就是过不了心里那道坎而已。 现在看到银子，蔡晓风心境十分平静，哪怕那丫鬟说是大小姐“赏”的，都没有任何憋屈。 “那卷子出得还不错，就当是猜题赚钱了，别人都能做，我怎么就不能做？”蔡晓风最开始觉得侮辱，跟夜姿纤的态度也有关系，被夜秋澜一开解，真是没什么想不开的。 收好银子，蔡晓风决定找人捎二十两回去，这个冬天，这个年，父母兄弟姐妹的日子就好过了，还有父亲的腿，也能抓几幅好药了。 蔡晓风越想越觉得夜秋澜说得很在理，只要供他读书的家人过得好，那什么自尊都是浮云，这又不是作奸犯科得来的。 不是他不想多捎一点回去，而是在他那地方，钱财突然太多反而不妥，何况在京城还有半年，他都不知道外面的物价租房都怎样的，这一出去没有收入，还得紧着点用。 别的不说，天下第一书院的消费就不低，京城肯定更甚。 蔡晓风写了一封信，稍微解释了一些原委，免得家人为他还有银子捎回去而忧心。 蔡晓风揣着银子和信就出门了，那丫鬟立刻去报给了夜姿纤知道。 “你是说，蔡公子不仅没有犹豫的接了银子，还收拾了一下就出了门？”夜姿纤有些意外，她已经做好再次被退回来的准备。 那丫鬟点了点头：“是的，出门的时候看起来还很高兴。” 夜姿纤眼带鄙视，嗤笑了一声：“原来如此，什么文人傲骨，书生气质，呵呵……”不过是没有名义收而已，为她做了一张卷子，一百两倒是收得心安理得了。 不过是乡试的题目，猜题也不值一百两。 要知道，考试一共九天，可不只一科。 夜姿纤让蔡晓风所做的，不过是策论。 蔡晓风此举，浇灭了夜姿纤对他的一些热情，顿时就觉得蔡晓风前世私下肯定一样不堪，根本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高风亮节。 既然能用银子解决，那也不急在这一时了。 殊不知，现在蔡晓风无论收多少银子，那都是“赏”的，当官之后哪怕是一两也是贿赂。 蔡晓风虽然被夜秋澜的话给提醒了，可不代表他已经是非不分，没有了原则。 夜秋澜听到消息只是笑了笑，让夜幻给弄了一张试题过来。 只要是夜姿纤默写下来给夜旭然的，荷叶都记下来说给夜幻听，夜幻抄写下来的。 因为这件事情，夜秋澜才发现荷叶的记性真不一般好，虽然说做丫鬟的在这方面有要求，也会训练，可内容都是荷叶不懂的，绝非平常说话或者信件那么好记。 至于夜幻那字，几乎不敢恭维，龙飞凤舞的草书，夜秋澜表示看不明白，只有夜幻自己能懂。 最终，夜秋澜还不得不抄写一遍，为了避免牵连，特意用了夜姿纤的笔迹。 “可惜了，一个月的时间不够布置，侯府大少爷这个举人怕是没跑了。”夜秋澜抄完之后叹了一声。 夜旭然回来得晚，她也发现得晚，这事儿只能让夜姿纤先得逞一部分。 前世夜旭然到她死都没有考中举人，这辈子有了夜姿纤的卷子，中举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事。 这事儿就算提前想到，夜秋澜也没有太大的办法，上辈子她对科举考题可知道得不是很清楚，夜姿纤不将考题默写下来，她也没辙。 “算了，捧得越高，摔得越狠，庶姐，可爱的弟弟，就先让你们尝一点甜头，希望到时候你们受得住。”夜秋澜呵呵笑了一声，将卷子给了夜幻，让她亲自去办这事。 夜幻知道兹事体大，也没有多说，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侯府，只要她愿意，阿木也不能发现她来过。 因为夜秋澜事前有交代，夜幻每次出入都特别小心。 其他人都还以为她一直在外面办事，并不知道她已经出入了好几次。 夜秋澜躺在床上想了想，却觉得荷叶能力让她刮目相看，放在夜姿纤身边有点可惜。 以后一定要让荷叶回来，就算不做贴身丫鬟，也是非常仔细的管事娘子，这样现成的人上哪儿找去？ 夜秋澜心里想着事情，迷迷糊糊就睡着了，难得不用起太早，想睡个懒觉，天还没亮却被人给吵醒。 390第390章第三九〇章简单粗暴的手段 无端被人吵醒，夜秋澜半抱着被子懵然，起床气非常明显：“奚春，外面发生了什么事？” 一般来说，侯府也不至于这么吵，郁姨娘就算再不管事儿也有个限度。 “是陈家的人，又闹起来了。”奚春走了进来：“小姐若是没事儿，不用理会，继续睡吧！” 夜秋澜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这都闹到门口了，还怎么睡？这都是故意的吧！” 静秋轩在侯府偏僻之地，附近几个院子都比较小，她母亲的院子一直空着，基本没有住什么人，专门在她门口闹，这还不够明显？ 陈家？夜秋澜刚起床的脑子稍微有点迷糊，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她就说回府似乎忘记了什么，可不就是这陈家么？ 她不信去行宫这段日子陈家会一直安安分分的。 陈家从根本上来说，一开始就没想过要安分在侯府过日子。 他们来京城，本就是借着五姨娘的事情打秋风，哪可能安分？ “他们是故意的吧！”都闹成这样了，还怎么睡得着？夜秋澜坐在床上，脑子一点点清醒。 “这已经是好几回了，奴婢觉得，是老夫人故意让人闹过来的。”奚春气愤的说道。 夜秋澜这下是完全清醒了，不由得冷笑：“呵呵，老夫人想得好。” 想着在她门口闹，她若是被闹得烦了，肯定就会出手处理，那陈家的事情不废一兵一卒就搞定了。 夜秋澜从床上站了起来，在梳妆台前坐下来：“阿木，去看看谁闹事儿，将府里的人揍一顿，最好是打折了扔得远远的。” 眼神带着冷意：“他们要怎么闹都不管，闹到我门口？哼，那就得付出代价。” 老夫人果然没安好心，想要她来处理事情，又不想给点好处，静秋轩本来就很少有人能够路过，都这样了还看不出来，那就是蠢。 “是，小姐。”阿木在门口应着，转身走出了院子。 得了吩咐，阿木也不看人是谁，抓住那不是陈家的人一脚踹了过去，只听一声骨头脆响，那人的小腿骨就折了，那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啊……”那人后知后觉也叫得让人胆寒。 不过，声音只叫了一半，阿木抬手就点了哑穴，让对方想叫也叫不出来。 阿木将人直接扔在远处，也不管会不会摔伤，目光冷厉的看着其他人小腿肚打颤：“谁给你们的胆儿在小姐院子面前喧哗？要闹一边去，若是再有下次，别怪我不客气。” 阿木冷哼了一声，这一手是吓住了所有人。 陈家不是不知道老夫人的打算。 可以前夜秋澜没有回来，静秋轩的人也任由他们闹。 而陈家的人虽然有点悚夜秋澜，却也知道夜秋澜手上的好东西特别多，其他人的东西都拿了不少，似乎也少有可拿的了，多少还是想打点夜秋澜的主意。 不管怎么说，陈家的心思是复杂的，一边悚夜秋澜，一边打主意，这胆儿也是壮出来的。 所以，稀里糊涂的，一群人就在静秋轩外闹好几回了。 本以为这次夜秋澜就该出来处理了吧！ 出来处理是没错，就是手段方法有点激烈。 谁都没有想到，夜秋澜会让阿木出来直接用暴力的方式。 阿木冷冷的看众人一眼，转身回了静秋轩，将院子门一关，做势不管了。 剩下的人面面相窥，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给他们看这个？ 一群人也不想想，他们不管闹什么，关夜秋澜什么事儿？夜秋澜凭什么要管？ 尤其是像陈家想的那样，还要陪点东西出来管，那是脑子秀逗了吧！ 夜秋澜听到阿木的汇报，冷笑了一声：“不知所谓，不用管，反正在院子门口闹，不用留手，直接扔到远处去。” 这就是手里有高手的好处，若是以前，她不能暴露夜幻，那也只能想办法解决了。 也的确是出乎其他人的意料，毕竟是内院处理事情，没几个像夜秋澜这样简单粗暴的。 直接用武力值，看着真是爽啊！ “我看了，是陈家那个二爷，还有郁姨娘院子的人，估计又是陈家拿了郁姨娘什么东西，在闹腾呢！”念夏一边给夜秋澜梳头发，一边不屑的说着。 “呵呵，真是搞笑，郁姨娘当初想要离母亲远一点，距离静秋轩最远了，她那院子闹事儿还能闹到我面前来？要说不是故意的，谁都不信。”夜秋澜冷笑。 明知道陈家是那样的，郁姨娘总是忍不住戴一些好东西要吸引夜博云的注意，陈家自然也不会手软，抢来抢去，双方人马倒是闹得厉害。 至于这一次，郁姨娘说不定就是故意被抢的，应该说，双方人马是有了默契，就是要看她怎么处理。 合着都等着她出面来处理陈家？可是有什么好处？ 陈家只要不敢犯到她面前，夜秋澜是吃饱着撑着了吗？ “我不在的时候，闹过几回了？”夜秋澜突然问道。 奚春点了点头：“是啊，隔几天就闹一次，没有过分，大家也没有出门，就怕被老夫人逮着由头找自己人的麻烦。” 夜秋澜才重生回来的时候，念夏和董嬷嬷的事情一直被夜秋澜拿出来教育大家。 说得多了，一群人也非常有警惕，当时那情况，若非夜秋澜撑着病体出现，念夏和董嬷嬷有可能会真的没了。 就是念夏和董嬷嬷自己，也是心有余悸。 当时还没有多想，只是觉得替小姐承担是应该的。 后来被夜秋澜一分析才明白，她们若是没了，夜秋澜身边没有多少自己人，日子会过得更加艰难。 两人便知道自己不能随随便便白死，那根本不能解决问题。 “阿木，下次再闹，下手狠一点。”夜秋澜轻描淡写的说道，恰好被静秋轩的钉子听到。 不说其他人，陈家的人也不敢闹了，没有了对手戏，光是老夫人和郁姨娘安排的人也闹不起来，而且也怕夜秋澜真的下狠手，平白折损了人。 夜秋澜这样的手段，简单直接的震住了人，顿时耳根子清静了。 郁姨娘和老夫人气极，却拿夜秋澜没办法。 下人在院子门口闹事儿，的确有随便处置的权利。 391第391章贪财的奴才 夜秋澜冷眼看着，第二天就出大事了。 陈家的大妹，不知道怎么的就跟段西园滚到了一起。 在一起住了这么久，这些举子都什么脾性大家都多少有点数。 段西园虽然长得最好，可是风流成性，海棠那丫头是最先跟了他的。 就是因为段西园开了头，其他人才陆陆续续被丫鬟给俘虏了。 只是对丫鬟感兴趣而已，书生嘛，红袖添香这种事情，夜博云都表示能够理解的。 如今这世道，女性地位有很大的提高，大户人家的丫鬟一大半都是识字的。 地位越高的人家，识字的几率越大，像是国公府，估计连粗使丫头都能识两个大字。 郁姨娘派过去的人，自然是精挑细选过的，识字是首要考虑，若不然如何红袖添香？ 所以海棠跟段西园还能有点共同语言，这些日子也如胶似漆的，日子过得不错。 这突然之间，陈家大妹跟段西园滚到了一起，这性质就不一样了。 海棠那到底是丫鬟，是奴籍，只要有卖身契，怎么样都可以，任由揉圆搓扁。 可陈家大妹是良民，这下不负责都不行，陈家可不好相与。 段西园还觉得莫名其妙呢，陈大妹长得只是清秀，身份又低，他自诩一表人才如何能看得上？ 段西园经常在外跟举子论学，虽然有点真本事，还能够入圈子，可说到底心思不纯。 他只是想借机攀上身份高的人，从而觅得佳人，一跃成为人上人。 不得不说，同样的家境，段西园和蔡晓风是两个极端，想问题和做法全然不同。 陈家那边也不甘心，他们来侯府只是捞一笔的，可没想过要将女儿折在这里，所以根本不答应只是为妾。 夜秋澜好笑：“这主意是谁出的？” 段西园不愿意，陈家也不愿意，两人会滚在一起，那肯定是有第三方人马在算计。 “是大小姐，昨天早上小姐不接招，晚上老夫人就见了郁姨娘和大小姐，然后今天就发生了这事儿。”叶嬷嬷也是有些无语，要想处理陈家还不简单，干嘛非要搞得这么复杂？ 侯府大小姐这是想看好戏呢？还是想显示一下自己的聪明和手段？ “这是想看两方狗咬狗么？”夜秋澜嘴角抽了抽：“段西园就算再有想法，也从来没有对她不敬，庶姐这是要闹什么？” “怕是也觉得段西园做得太过，有损侯府的名声，而且，段西园能说会道，嘴巴很甜，将大少爷哄得很开心，大小姐应该是怕这人将大少爷给带坏了。”叶嬷嬷经历得多，对于事情看得很透彻。 这府里的事情，她很快就摸了个清楚。 郁姨娘和夜姿纤要做点什么，叶嬷嬷哪能不明白？ “带坏了？呵呵，早干嘛去了？”夜秋澜轻笑一声。 “依奴婢看，那个段西风家境应该不富裕，只不过装得很不错，人品真心有问题。”叶嬷嬷眼睛端是毒辣，见过几次就摸清楚了段西风的本质：“一个人的自卑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他想攀高枝，可惜侯府没有了未婚小姐。亏得住在侯府不缺吃穿，侯爷还提供银子在外花。” “父亲真是大方。”夜秋澜嘴角勾起，对这些人都有点无语，人以类聚，真是没有错的。 段西园和陈家的人果然没有让夜秋澜失望，最终僵持不下，解决不了，还是不得不闹到老夫人那里。 老夫人被吵得头疼不已，两边都劝不了，事情搁浅了。 因为涉及到宿客，夜博云也被叫了回来，可是别指望这侯爷能出点什么好主意，这事儿闹到中午都没能解决。 最终，快要吃午饭的时候，老夫人身边的金嬷嬷来到了静秋轩：“二小姐，老夫人和侯爷让你去一趟。” 金嬷嬷的态度不算好，甚至有些敷衍，她在静秋轩已经好久没有得到赏银了，心情有些不好。 夜秋澜历来出手大方，每次在这边的赏银都很丰厚，那可是金嬷嬷的收入大来源。 “这个时间点了，老夫人是让小姐过去用饭吗？”董嬷嬷不喜的问道，若是要让小姐过去用饭怎么不早说？小厨房可准备了好多东西。 “主子的事情，我们做奴婢的哪能知道？”金嬷嬷看似恭敬，可有点阴阳怪气。 夜秋澜放下手中的书，冷眼瞅了一下这婆子：“说起来，本小姐还没有恭喜金嬷嬷呢，听说金嬷嬷的大孙子二十五岁就中了举人，怕是已经在赶考的路上了，这银子可够花销？若是缺了不要客气，看在金嬷嬷伺候祖母的份儿上，本小姐肯定会给你孙子添点笔墨钱。” 当初夜秋澜让人去查金嬷嬷，消息早就回来了，不过一直隐忍不发。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金嬷嬷的家里就靠她在侯府做工，在乡镇上竟然买了好几个铺子，全家的男人都在读书，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 第三代的大孙子最有出息，已经考上了举人，赶往京城参加春闱了。 由此可见，金嬷嬷在侯府真的没有少捞好处，尤其是她伺候老夫人，别人要打听消息，塞的银子可不少。 原本夜秋澜没打算戳破的，金嬷嬷家里人有出息，那是人家的福气。 老夫人会怎么想，夜秋澜暂时不考虑。 可是刚才看金嬷嬷竟然敢给董嬷嬷没脸，夜秋澜忍不住提了一句。 她如何不知道金嬷嬷是想要好处了？为了给大孙子一个良好的考试环境，金嬷嬷早早就在城里租了个两进院子，还选了几个下人备用，真是要将自家大孙子给当少爷伺候。 所以，这花销肯定不低，金嬷嬷是缺钱了，所以将心思动到了她的身上。 如今京城的客栈，一间上房一天都得五两银子，一座两进院子一个月的租金不会少于一百两，再加上其他开销，金嬷嬷这心挺大的。 听到这话，金嬷嬷果然惊吓莫名，噗通一声就给夜秋澜跪下：“二小姐，段公子和陈家的事情闹得有点不可开交，老夫人和侯府都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了，双方都不想得罪，所以，是请二小姐去解决事情的。” 392第392章都还不愿意呢 事关大孙子，金嬷嬷根本硬气不起来，心下惊骇，家人的事情她瞒得很好，二小姐是怎么知道的？ 或者说，二小姐是什么时候不耐烦她开始调查她的？ 金嬷嬷感觉整个背脊都湿了。 夜秋澜冷笑了一下，站起来往外走，看来也是早有所准备。 董嬷嬷知道真相后愣了愣，看见夜秋澜不怒自威，忍不住有些欣慰：“小姐真是长大了啊！” 念夏叹气：“不长大就没有现在的好日子过了，一群不省心的。” 董嬷嬷也忧心：“什么时候能过上几天安生的日子？哎……” 金嬷嬷亦步亦趋的跟在夜秋澜身后，整颗心七上八下的，现在可一点不敢再打银子的主意。 夜秋澜斜眼看她一眼：“金嬷嬷只要别把小心思动到静秋轩头上来，自然无事。” 金嬷嬷低头鞠躬：“多谢二小姐。”被捏住了软肋，哪敢动什么心思？ 若非金嬷嬷不安分，夜秋澜也不至于拿这事儿来说。 金嬷嬷为表忠心，将段西园和陈家的争吵说了一遍：“老夫人是没办法了，暂时的让双方回去等消息，这才请二小姐过去商议。” 毕竟二小姐先前都能将陈家震住，现在也更好处理。 夜秋澜嗤之以鼻，想得真是美，上次大好的局面都被老夫人无视了，现在想起她来，晚了…… 夜秋澜速度并不快，甚至有些悠闲，走到自在轩才发现人还挺齐的。 “祖母，父亲，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让澜儿过来吃午饭吗？”夜秋澜眨了眨眼，不解的问道。 金嬷嬷嘴角抽了抽，低下了头，这二小姐装得果然够像。 看来以前大家都被骗了，这位根本就不是无害的。 “吃什么吃，你一整天就知道吃了，陈家又闹了起来，你去处理了。”夜博云心烦意乱的说道。 老夫人见状也没有说话，很显然并没有觉得夜博云这态度有什么不妥。 作为父亲，吩咐女儿去做事那是应该的。 夜秋澜笑得更加灿烂了，看到夜姿纤眼中一闪而过的幸灾乐祸，郁姨娘喝茶掩饰的漠不关心，心下在冷笑。 坐到了椅子上，没人给夜秋澜上茶，夜秋澜就看起自己的指甲来，晶莹圆润，自然漂亮。 果然身体得靠养，这指甲可以反应好多身体的健康状况。 夜博云正在耍侯爷父亲的威风，可没人接，顿时僵硬尴尬不已，忍不住气怒：“为父在跟你说话，你都听到没有？” 夜秋澜满目疑惑的抬了抬头，还特意看了看夜姿纤，似乎不敢相信：“父亲在跟澜儿说话吗？” 夜博云手背青筋暴露，敢情他说这一阵话都当放屁了？ “你……” “好了。”老夫人突然打断了夜博云的发气，知道继续这么下去，夜秋澜肯定撒手不管，原本想让夜博云压一压夜秋澜的气焰，没想到弄巧成拙，这嫡女有了圣旨赐婚，整个人都硬了起来。 若是再不交好，只怕将来嫁了出去也不会帮着侯府，老夫人突然之间领悟，他们似乎用错了方法，走错了路。 夜秋澜对夜博云这个父亲根本就没多少孺慕敬仰。 突然发现这个事实，老夫人觉得忧心不已，立刻改变了策略。 老夫人顿了顿，这才对金嬷嬷说道：“去把我那匣子拿来。” 金嬷嬷惊异了一下，也进去了，不多时捧了一个大箱子出来。 老夫人打开一看，夜姿纤眼睛都亮了，里面满满都是首饰，皆是一些价值不低的。 老夫人从中挑了一些出来放托盘上，让金嬷嬷端给了夜秋澜：“这些，就当是祖母给你的嫁妆，先添进去，后面等你出嫁了再说，女人的嫁妆都是慢慢赚的。如今侯府住了外客，陈家这么闹那是毁了名声，虽然有圣旨赐婚，可到底对你们名声有碍，不可不理。” 先是给点好处，再晓之以情动之以理，老夫人这一招玩得真溜。 夜秋澜虽然不吃这一套，可现在不能不给面子，按照十六的情况，她要出嫁还很长远，现在撕破了脸，后面就不好玩了。 看了看托盘那十样首饰，夜秋澜稍微有点意外，不是玉就是宝石，那箱子里还有金子银的，老夫人怎么突然这么大方，尽挑好的送？ 感觉到夜姿纤射过来的隐忍仇恨眼神，夜秋澜忽然有些明白了。 按照前世的轨迹，这些东西最终会是夜姿纤的，老夫人留下来的东西，尽数落入夜姿纤的手里，可没有分夜秋澜一星半点。 现在老夫人却将这些看起来就价值不菲的首饰送给她，还一次就出手十样，夜姿纤这是在心疼了。 这些在夜姿纤眼里，可都是她的所有物。 这么一想，夜秋澜更觉得舒爽，不过表面上没有什么变化。 夜博云从刚才就憋着气，想得也没有老夫人那么深，只觉得夜秋澜是他女儿，怎么能不听他的吩咐？ “侯府的嫡女就是这样孝顺的？你母亲都是怎么教养你的？让你做点事情还得要好处？”夜博云这话吐得很快，老夫人有心阻拦都来不及了。 夜秋澜轻笑一声，不以为然的说道：“祖母，你还是将东西收回去吧，父亲都说了，做孙女的哪能要好处？这事儿孙女也做不了啊！段公子和陈家，住的地方距离那么远，都怎么搅合在一起的，孙女到现在还没有想明白，自然也办法解决。” “另外，父亲怕是忘了，我母亲去世三年了，这侯府也没有主母，说什么教养？”难道要她说养不教父之过吗？ 老夫人吸了一口气，瞪了夜博云一眼，那眼神满满都是警告。 郁姨娘也是躺枪，脸色不好看起来，二小姐那话都什么意思？说她没有将侯府管理好，连嫡小姐都能没教养？ 偏偏这话怎么接都不对，郁姨娘只能憋屈的憋着。 而夜姿纤也不能独善其身，将段西园跟陈家算计了，就是她出的主意。 现在闹成这个样子，夜姿纤也很吐血。 原本祖母和父亲都没有想到这茬，现在被夜秋澜这么一提，大家都想了起来，她难辞其咎。 393第393章再犯蠢就自己挂房梁去 夜秋澜一席话，将所有人都拖下了水，还好整以暇的完全不怕群起而攻之。 这件事情，是侯府要求着她，而不是她上赶着解决问题的，自然稳坐钓鱼台。 老夫人深呼吸一口气，瞪了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儿子一眼，本来可以用几件首饰解决的事情，现在得赔上更多，这一句话的代价真是太大了。 权衡了一下，老夫人淡淡的说道：“城外小莲子村有个庄子，这个月让管事向你汇报，要出嫁了，这管理中馈的事情得学起来。” 小莲子村？夜秋澜怔了怔，随即脸上浮起一丝讽刺。 那个庄子，可是当初杨家给母亲的陪嫁。 嫁妆可以暗中藏起来，店铺也想办法用转让的名义给瞒天过海了，可庄子那么大，事情挺多的，就被侯府给要了去充公。 因为老夫人最先对庄子下手，所以杨嫒没有防备就中招了。 杨家给了杨嫒两个庄子，现在都是侯府的，若非吃了这亏，杨嫒也不会想到赶紧将嫁妆和铺子给转移。 现在老夫人用她母亲的嫁妆来贿赂她？夜秋澜想想都觉得好笑，同时也想到了那套红宝石头面，董嬷嬷就说了，那是她母亲的。 夜秋澜看了看托盘上的十样首饰，顿时有些了悟，还说老夫人什么时候转性了，竟然会紧着好的挑，恐怕这些首饰也是她母亲的吧！ 一想到这些母亲的东西，上辈子却落入夜姿纤的手，她却什么都不知道，夜秋澜心情就好不起来了。 郁姨娘张了张嘴，那庄子全是上等田，每年出产可不低，现在侯府就靠这些入账了，就这么送给夜秋澜，她怎么会甘心？那是她给自己女儿留着的。 可老夫人怎么允许郁姨娘再来破坏，看过去的眼神非常冰冷，带着强烈的不容置疑。 郁姨娘心中一寒，脑子一白，想说什么都忘记了。 “听说桃花村的那个庄子也不错。”夜秋澜狮子大开口，趁机要将自己母亲的陪嫁庄子都要回来。 这两个庄子，夜秋澜一直是知道的，前世等她跟侯府彻底撕破脸，有资本要回来的时候，夜姿纤神速的将两个庄子给卖了。 最终，夜秋澜只买回来小莲子村那个，桃花村那个庄子，人家不卖了。 而且，买回来那个还花了两倍大价钱，就算她后来成了皇后，人家不卖她也不能强买强卖的，一直是她心底的一个遗憾。 何况，两个庄子卖掉，可有好几万两银子，便宜了夜姿纤她憋屈。 夜秋澜如何不知道夜姿纤是故意的？提前卖了还能得几万两，若是被她要回去，可什么都没有。 无论如何，以当时夜秋澜的地位，不可能直接向夜姿纤要银子去。 老夫人震惊的看着夜秋澜，没想到她的胃口竟然这么大，一个庄子还不满足，还要两个？要知道那十样首饰也是值几千两的。 夜博云气得胸口起伏不定，完全说不出话来，否则，肯定劈头盖脸一通骂了。 夜秋澜可不管那么多，桃花村那个庄子才是她的执念：“小时候经常去桃花村那个庄子，母亲还给我说了说农事呢，记忆特别深刻，如今母亲不在了，倒是想常去看看。” 老夫人一噎，真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夜秋澜就差直接说那是她母亲的嫁妆，给她是应该的。 说实话，老夫人还真忘记了这事儿，原本她是准备将小莲子村那个庄子给夜姿纤的，桃花村那个留给夜旭然。 至于夜秋澜，杨氏的嫁妆本来就在她手里，老夫人压根儿没有多加考虑。 夜秋澜一开口就要走了两个庄子，还是有正当理由的，老夫人也是才醒悟过来，那可是杨嫒的嫁妆，照她原本的想法那样分配，夜秋澜若是不满，侯府的声誉也得扫地了。 将媳妇的嫁妆留给继承人还好说，留给出嫁女，就真是个笑话。 以后谁还敢将女儿嫁过来，没得嫁妆一转手就成了别人家的了。 “好……”老夫人有气无力，夜秋澜的理由太强大，站得住脚。 夜秋澜没有立刻大包大揽，而是看向了夜博云，眼神泛着期待，似乎很盼着夜博云继续说点什么。 庄子她暂时可以不要，以后有的是机会拿回来，夜博云多说点，她好处就能多点。 老夫人跺了跺拐杖，根本不给夜博云说话的机会：“你先去将陈家的事情处理了吧，最好是一劳永逸，让陈家不敢上门。” 以前杨嫒就是这么做的，老夫人自然有高要求。 就怕陈家再留下来，夜秋澜下次还能要求更多的好处。 夜秋澜轻轻一笑，站起来准备离开：“知道姨娘身体不好，最近办事都挺拖拉，不过，一个下午的时间，应该足够姨娘把地契个找出来，让人送到静秋轩了吧！” 郁姨娘有些头晕眼花，已经快不省人事了，听到这句话后，两眼一翻，整个人摊在了椅子上。 夜秋澜才不傻呢，老夫人只是说向她汇报而已，没有地契，那庄子就还不是她的，她可不要给别人做嫁衣。 夜秋澜太了解老夫人了，许诺什么好处最喜欢打擦边球，然后事情办好了，后来找个理由说变卦就变卦，所以金嬷嬷总是想捞外快，明显是自在轩的油水不够。 前世夜秋澜吃过不少亏，让她出宫处理陈家的事情，也是许诺了小莲子村庄子的，结果她没有拿到地契，管理了三年，最后还是被夜姿纤给卖了，简直是替人打工，就赚了一些庄子的东西而已。 最重要的是，她当时在宫里，又是伺候人的宫女，庄子上的东西根本送不进多少，剩下的还不是送去了侯府。 当真是做了三年不要钱的管事，这种蠢事她这辈子若是再做，再信侯府，她自己解了腰带挂房梁去。 曾经就是把这些亲情太当回事儿，以为老夫人不至于骗她，才会被卖了还帮着数钱，现在想想，夜秋澜都不知道该说自己什么好。 “娘，你不能再这么纵容了，这个不孝女，让她办一件事情还要这么多好处，侯府有多少家产可以赔给她的……”等夜秋澜离开，夜博云终于缓过气来。 394第394章现在才清醒 老夫人冷冷看侯爷一眼，没有急着说话：“纤儿，扶姨娘回去休息，地契的事情，赶紧办妥了，陈家的事儿，你也不希望继续闹下去吧！” 她的确抱了一点小心思，说什么汇报，但是并没有提地契。 没想到夜秋澜能这么精明，一句话就将她的打算落空了。 夜姿纤眼中也闪过一抹漠然和讽刺，站起来与嬷嬷一起扶起了郁姨娘：“纤儿知道了，会提醒母亲的。” 夜姿纤没有怀疑夜秋澜，因为前世也是夜秋澜从宫中出来处理的陈家，可惜她不知道夜秋澜都是怎么办到的。 不然的话，也没有夜秋澜什么事儿了。 然后就是前世夜秋澜也提了地契的事情，只不过夜秋澜当时没什么空，急着赶回皇宫才被她们忽悠了过去。 现在夜秋澜就在侯府，背后还有青濡王撑腰，更有厉害的嬷嬷出主意，不可能比前世还差的。 所以，夜姿纤觉得会发展成这样是理所当然的。 夜姿纤不是不嫉妒，她也向岳王求了一个嬷嬷，选秀之前那个嬷嬷的本事只是一般。 不过，岳王给她的嬷嬷要等八月宫人放出之后，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 加上岳王在七夕的时候，人不在京城也送了一对金簪给她，夜姿纤没接到圣旨之前虽然饱受打击，可现在对未来也充满了期待。 夜秋澜走在前面，回头看到了夜姿纤扶着郁姨娘的动作：“阿木，你回去告诉叶嬷嬷和董嬷嬷，一起去郁姨娘的院子拿地契，董嬷嬷知道庄子的位置和情况，剩下的就看叶嬷嬷了。” “是，小姐。”阿木转身就走，一个人的脚程是非常快的，语调中都带着一丝雀跃。 夜秋澜回头继续走，速度却很慢，她得等着阿木回来才去见陈家。 屋子里，老夫人不搭夜博云的怒气，夜博云也平静了下来，忍不住还有些讪讪的。 要说不孝，他刚才也冲老夫人吼了，这是忍不住那怒气。 “儿啊，澜丫头的态度，你还看不出来吗？”老夫人被太后和贵妃给了没脸后，反而清明了几分，两个孙女按照计划的确嫁得不低，可身份高所带来的坏事也开始有体现了。 “态度，什么态度？就是没将我这个当爹的放在眼里。”夜博云说着又来气了。 “那你又将澜丫头放在心里么？”老夫人想想都觉得心惊：“杨嫒去世三年，你纵容郁姨娘和夜姿纤不断在她头上踩，你又关心过几次？你觉得澜丫头会不会心寒？” “就刚才的事情来说，澜丫头根本就没想管，你越想耍父亲威风，她越是不理你，你能怎样？”老夫人说着自己也有点后悔，看夜秋澜那样子是心冷的感觉，早知道就不该纵容郁姨娘闹腾。 夜博云愣了一下：“可……可也不能不孝啊！” “她哪里不孝了？我们做长辈的都处理不了事情，她非要说没办法，你能奈何得了？”老夫人冷笑了一声：“我不过是想给她选两个陪嫁帮衬着，就有不少人阻止，别说青濡王府，如今就是静秋轩，也不是你我能随便插手的。” 夜博云哑然，仔细想想还就是那么回事儿。 “那庄子本来就是杨嫒的嫁妆，还有那首饰，澜丫头肯定是知道的，所以借机想要回去，你也不要说她不孝，抹黑了嫡女的名声，对旭然的将来也不利。”夜老夫人心里虽然有怨，可也不敢乱动。 天知道不过是进宫选了一次秀，夜秋澜怎么就让太后和贵妃那么向着她？这样的本事对侯府来说，其实是有利的，等将来到了青濡王府，肯定能站住脚。 “如今青濡王妃没了，被赐给青濡王的女人就澜丫头一个，这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主，你也不要用父亲的身份压，你能将对纤儿的宠爱分一半给她，也不至于让这个女儿对你不亲。”夜老夫人看清楚了症结，以前是觉得无所谓，父女之间哪有隔夜仇的？ 现在看来，症结可比她想象的还严重，肯定不能任由这么下去。 夜博云越强，夜秋澜越反感，夜老夫人觉得趁着夜秋澜还在侯府，应该好好拉关系，现在要说掌控，那性子也不可能。 毕竟前十年，夜秋澜的教育，杨嫒没有让任何人插手。 三年守孝，他们又刻意忽视了，根本就影响不到夜秋澜。 对此，夜老夫人现在想起来也有点后悔，守孝的日子，夜秋澜还没有定性，不该放任自生自灭的。 夜老夫人也不想想，她和侯爷对夜姿纤偏宠得厉害，一直认为夜姿纤比夜秋澜更漂亮更有才，将来肯定也嫁得更好。 现在才觉得夜姿纤的气度跟夜秋澜一比是差远了，而夜秋澜那张脸并没有长开，跟青濡王有着无限的可能，但已经晚了。 前世的夜秋澜没机会让夜老夫人意识到这些问题，所以每次见面就是强压，用长辈的身份理所当然的吩咐，都已经习惯了吧！ 夜博云默然，对于母亲的话还是听得进去的，也意识到了情况。 一想到夜秋澜那张脸，他不是讨厌，而是有点无法面对，所以他总是刻意的忽略这个女儿。 现在出了问题，再要面对就更难了。 夜博云表情怪异，先前的那股气也起不来。 “对了，娘，青濡王妃没了，你说澜儿能不能再进一步？”夜博云对夜秋澜还是寄予厚望的，王爷侧妃，这段时间因为这个身份，他可是倍有面子。 “现在不好说，青濡王还在乌州呢，乌州刚好发大水，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夜老夫人顿了一下：“何况，以澜丫头现在对侯府的感情不深，她爬得太高不是什么好事儿，好处也落不到你头上来，就别浪费人脉和金钱去运作。过段时间再看看吧……” 夜老夫人对夜秋澜完全不放心，这丫头显然还记得她母亲的很多事情，那个董嬷嬷，当初真该给打死了才好。 老夫人觉得，夜秋澜记性哪能那么好？肯定是董嬷嬷这类老人提醒的。 395第395章陈家逃遁 整个静秋轩也就只有董嬷嬷知情，在老夫人看来，这嘴碎的婆子肯定在挑拨侯府嫡小姐跟侯府之间的感情，对董嬷嬷很有些不待见。 只可惜，不知不觉间，夜秋澜已经成了气候，她现在想动董嬷嬷只怕不容易。 说起来，老夫人都觉得奇怪，怎么不知不觉的，夜秋澜的静秋轩就被她自己掌控了？ 王爷派过来的嬷嬷真有那么厉害吗？ 如果这是夜秋澜的手段，老夫人有喜有忧，突然之间觉得太后和贵妃插一脚也是好的，至少让她彻底清醒了，整个侯府，并非所有都在她掌控之中。 夜老夫人虽然对夜秋澜不亲侯府的态度不喜，可暂时也不能表现出来，只觉得夜秋澜太自傲了，到时候撞了南墙自然就知道娘家的人好。 夜秋澜已经没有了外家，除了侯府，还能跟谁家亲？ 夜老夫人的观念有些根深蒂固，根本就不理解夜秋澜的想法，其实夜姿纤对娘家也没有什么概念，前辈子除了拖后腿，要好处，完全没有感觉到任何娘家带来的支柱。 虽然夜姿纤到死都没有嫁人，可侯府真不是她需要的。 哪怕就是现在，夜姿纤看中的也只有郁姨娘和夜旭然，侯府？夜姿纤比夜秋澜感情更漠然。 出嫁女的娘家若真是一个好的，硬气的，的确是一种强大的助力，关键时候能让女人过得更好。 可若是娘家只是拖后腿，索要好处的存在，恐怕还不如没有，就算再艰难，那也一个人撑了。 最怕就是一个人撑了还不算完，还得应付极品一家子，那才是各种伤。 夜秋澜可不知道夜老夫人和夜博云正在商量怎么拉拢她，等阿木回转，立刻去看了陈家。 见陈家是真不愿意跟段西园搅合，哪怕是正妻没看上，便知道陈家还是很能看得清的。 夜秋澜别的也没有多说，直接点了一个有经验的婆子给陈家大妹验明清白，因为她瞧着，陈家大妹似乎并没有被破身。 夜姿纤虽然出的是馊主意，可临时肯定没那么多准备，而执行者并非她的人。 段西园只要没喝酒，一般来说也不可能随便上。 一开始陈家还不愿意，觉得是侮辱，直到夜秋澜不耐烦的说道：“检查是不过确认，如果你还是清白的，那什么事情都没有了，非得要闹，就嫁过去为妾吧！” 陈家一噎，倒是不敢再说什么，很明显夜秋澜随时可能撒手不管。 一个婆子的话不足信，那就两三个，最终都确认陈大妹还是处子之身，陈家所有人都默了。 夜秋澜冷笑一声：“既然如此，你们都在闹什么？名声毁了？你们不闹谁都不知道，何况你们老家远着呢，确定要继续下去？那段公子可不是好相与的，你们想清楚了，逼着他去娶了正妻又能如何？嫁过去的日子能好过？现在还是男人当家做主，不是女人。” 说得这么明白，陈大媳妇立刻醒悟过来，段西园跟海棠本身就搅不清了，正妻未娶，就有了纳妾的打算，能是什么良人：“这事儿在侯府发生的，侯府自然要给我们一个交代。” 夜秋澜笑得更冷了：“交代？谁在侯府闹事儿的？你们捞得还不够多吗？这人啊，就该知足，胃口太大会撑死的，老夫人和侯爷怕家丑外扬，我可不怕，惹急了大家就摊开来说，看谁欺负谁，你们真当所有人都没有眼睛么？” 陈家一滞，说实话，他们就怕夜秋澜来硬的。 “我也不是其他人，据我所知，陈家可不只你们这几个人，原本我也不想管你们，可是太得寸进尺，你们觉得我会跟你们客气？敢在静秋轩外面闹，吃饱了撑着。”夜秋澜似笑非笑。 “你们看着办，杨家虽然不在了，青濡王府可不是吃素的，想要撒泼，还要看你们有没有占理？” 说完，夜秋澜并没有多做停留，转身离开了。 对于陈家，夜秋澜前世就接触过了，知道这一家人欺软怕硬，也害怕真的闹大，虽然总是嚷嚷着要告官评理，可实际不愿意跟官府打交道。 而且，陈家那一大家子人够多，真要闹起来，软肋很明显。 硬碰硬，陈家可是会吃亏的，民不与官斗，这是一句实话。 看着夜秋澜离开，陈家的人面面相窥。 陈大妹才刚从惊喜中反应过来：“爷爷，这怎么办？” 陈老爷叹了一口气：“够了，我们离开侯府吧，以后也不要再来了，这个嫡小姐，不是个善茬，像她说的，她可以不在乎家丑外扬，我们并没有占理。” “也好，侯府的人都精明了，好东西都不拿出来了，再待下去也没意思。”陈老婆子率先同意，她想孙子们了。 于是乎，陈家人悄无声息的收拾了东西，连老夫人都没有见就离开了侯府。 而原本府外有人接应，一接头陈家人才知道，他们让人送出来的东西，竟然遭了贼，除了他们现在带出来的，其他的全没了。 陈家一众顿时跌坐在地，集体傻了，敢情他们忙活了这么久，就便宜了贼？ “爹，我们赶紧离开京城吧，不然我担心连我们手上的都保不住。”陈二是个心思活络的，立刻担心的说道。 “对对对，我们赶紧离开，幸好我们只送了首饰，没送银子，现银也足够我们一家子嚼用了，人没事儿就好。”陈老爷子立刻醒悟过来，这阵子他们太招摇，估计都知道他们得了好处，自然有眼红的，没得别贼给盯上了。 陈家人连口气都没有喘，立刻收拾了租好马车出城。 一口气奔到了下个住宿点，才好好休息了一晚。 不过，一路奔波太劳累了，在客栈里睡得很死，夜秋澜派出的人悄无声息的就将剩下首饰给拿走，顺带的还拿走了一张五百两的银票。 剩下的就留给陈家了，没有赶尽杀绝。 另外，夜秋澜对付段西园只说了一句话，大意就是好的人家疼女儿的都看人品，一个男人娶妻之前若是有了妾，有了其他女人，自然不可能入眼。 396第396章郁姨娘气病了 段西园听了之后，什么热情愤怒都被浇灭了，将自己关在屋里想了又想。 他其实受了陈家的启发，想要借机捞点好处，毕竟他可是很缺钱的。 可夜秋澜出面，那强硬的态度让段西园什么都说不出来，他也有顾忌，真怕侯府将他赶出门，他后面的日子还不知道怎么过下去呢！ 何况，夜秋澜说中了他的心思，段西园也发现了症结，自然要好好考虑以后的路都怎么走。 原本被女色迷花了眼的段西园突然对海棠不感兴趣了，这可让海棠急了，可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完全没有人帮衬着。 夜姿纤知道夜秋澜的处理办法之后，整个人都沉默了。 前世也是这样，夜秋澜只是对陈家说了几句，陈家就退散了，夜姿纤其实是想不明白的。 夜姿纤被郁姨娘教养得目光狭窄，更多的是怎么去算计别人，让自己往上爬，其他的都不是太懂。 陈家的心思她摸不透，那跟大家族是不一样的，陈家本身离京城很远，还在乎什么京城的名声？那些虚的，完全不如实实在在的好处来得重要。 夜姿纤那计谋，不过是大家族的思维，女儿家没了声誉，肯定要死要活，自然跟段西园就会不死不休。 在折损了一个孙女的情况下，陈家肯定就会怕了，自然会离开侯府。 结果呢，她谋算一阵还不如夜秋澜几句话，这是为什么？ 不过，多活一世，夜姿纤眼光到底不一样了，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盼望着有个好的教养嬷嬷。 夜姿纤认为，夜秋澜前世在宫里学到了不少东西，这辈子则是有个厉害的叶嬷嬷，这才能如此无往不利。 叶嬷嬷上门来要庄子地契的时候，夜姿纤就见识了这嬷嬷的厉害，哪怕郁姨娘在昏迷中，也能说得她将地契交出去，根本让人无法动手脚。 不说一天，只要缓个半天，别说郁姨娘了，就是夜姿纤也能先从两个庄子捞了好处再说，偏偏叶嬷嬷丝毫时间都不给她们。 夜姿纤顿时觉得，身边能用的人太少了，禁不住再次对夜秋澜嫉妒起来，她重活一世，怎么还将夜秋澜改变了这么多？ 这辈子的夜秋澜，比前世好过太多了。 夜秋澜可不知道夜姿纤的想法，她做这些事情并没有太出格，前世都是做过的，一切皆有迹象可寻，夜姿纤的想法已经被巫月误导，她暂时还不会发现端倪。 拿了地契，夜秋澜立刻让人去通知庄头，免得郁姨娘还有时间动手脚。 两个庄子的管事都是娘亲的人，郁姨娘在这方面还是有自知之明的，知道她重新派人管理肯定不会有原本那么好，怕少了银子入账，所以没有换管事，只是派了自己的人监管。 夜秋澜派人带话到时，立刻就将郁姨娘的人给弄走了，两个庄子的管事忍不住热泪盈眶。 说实话，被光明正大的监视着做事儿太憋屈了，如今庄子又回到了小姐手里，他们终于熬出头了。 所以，当郁姨娘醒过来的时候，夜秋澜已经用雷霆手段将两个庄子清理了一遍，郁姨娘添加的一些苛刻条件都被废了，一切按照杨嫒当初的规定来做。 给庄子打工的农户也是明白事理的，在庄头的解释下也明白了庄子换了主子，现在条件和福利好了，更是兴奋不已。 两个庄子加起来，上等田有两千亩，中等田有一千五百亩，下等田没有。 还有一些林子山地等等，都种了其他的树木，或者果树。 而属于庄子的奴户并不多，庄子的田地并没有租出去，而是农忙的时候就出钱雇佣附近的劳动力来干活，工钱给得不错。 以前杨嫒管理的时候，各方面福利好，农户劳动力都非常踊跃的来做工，大家都好。 郁姨娘管理就比较抠门，每次农忙，庄头要雇佣人都相对比较难了，有时候还得去城里找短工。 如今又是一换，庄头立刻觉得轻松起来，附近的农户又不是蠢的，若不是日子太过艰难，谁会过来被剥削？那还不如进城做短工。 郁姨娘醒过来后还想动点手脚，结果自己的人已经被遣回侯府，夜秋澜什么都搞定了，她再也没有机会插手，忍不住想吐血。 今年的收成虽然不算好，可大头还没有入账，等于是一个庄子好几千两成了夜秋澜的，郁姨娘怎能不吐血？ 庄子大头就是粮食，如今粮食还没有收呢，哪怕晚一个月，半个月，她都能将粮食抢收了入账。 尤其是今年，郁姨娘让庄子种了新谷种，那米的价格卖出去比寻常的米多一倍的价格，她自己就能捞更多的私房，如今一两银子没回来，她当初谷种投入可不少，虽然那走的公账，可也足够她心疼得要死。 于是乎，当天晚上郁姨娘就病了，这次是真的病了，都给气的。 夜秋澜知道后，让人了解了一下庄子的情况，忍不住好笑，原来是种的碧玉米，难怪郁姨娘气得那么狠。 “郁姨娘竟然有这等魄力？碧玉米成熟比较晚，而且伺候需要非常精细，不然产量会很低，两个庄头怕是辛苦了大半年。”董嬷嬷有些意外。 夜秋澜嘴角一勾：“不是郁姨娘有魄力，而是碧玉米的价格足够高，郁姨娘眼红而已。” 看来她这便宜占得确实够大，难怪郁姨娘气得卧床了。 其实碧玉米也就是今年，因为种的人少，加上南方水灾，粮食上涨，那价格才有些惊人。 明年的话，所有人都在种碧玉米，量多就卖不起价，那投入和收入就不成正比，夜秋澜明年都不打算让庄子种这个，花费的精力太多，有些得不偿失。 “奚春，明儿个让你跑一趟，给两个村子的庄头各赏五十两，就说他们辛苦了，碧玉米成熟期是关键，让他们好好看着，等收成过后，我还有赏。”夜秋澜轻笑，这才知道郁姨娘前世为什么私房那么雄厚。 老夫人和侯爷是不会管庄子事情的，郁姨娘赶上了碧玉米价格最高的一年，入账却是比着往年来的。 397第397章不想做的都回去 老夫人和侯爷只看入账银子没有比往年少，那就觉得没差。 多赚了的，自然就落入了郁姨娘的口袋。 今年的碧玉米价格，可比普通米高了一倍都不止，哪怕产量稍微少一点，可落入郁姨娘口袋的银子，绝对比入公账的还多。 如此一想，郁姨娘不气病才怪了，何况现在的米价还没有上涨，若是后来再涨，更有郁姨娘气的。 “无心插柳柳成荫，这个我喜欢。”夜秋澜庆幸这次将庄子拿回来了，若是再等些日子，还得肥了郁姨娘的口袋。 奚春倒是高兴，这次终于轮到她出门了，还是单独一个人。 念夏从门外走进来，手里拿了一叠纸：“小姐，杨少爷将这些东西给小姐送了来。” 夜秋澜拿过来一看，顿时笑了：“早点休息，我们明天也出门。” 看着那一张张酒方，夜秋澜笑眯了眼。 常乃音其实相当有本事，她不仅好酒，还自己酿酒，在很小的时候就自己酿了，因为外面的酒少有她喜欢的。 所以，常乃音找了不少会酿酒的人，学了不少秘术，然后自己研究酒方。 这么多年下来，有不少成果。 前世的后来，常乃音嫁入岳王府，自己开了一家酒坊，生意好得不行，短时间内就在京城打出了名头，然后经过行脚商人将酒销往大泽各地，赚得盆钵皆溢。 后来这酒坊自然落入了岳王的手里，岳王自己不会打理，就交给了花家，夜秋澜也是偶尔一次听说，才知道那酒坊有不少秘传方子，赚得比想象的还多。 据说，最少的时候，一年都有十万，多的时候更不用说了，那是什么概念？ 如今夜秋澜最赚钱的一个铺子，一年能净赚上万就相当不错了，那酒坊若非是岳王的，早就被一群狼给吞得渣滓都不剩。 夜秋澜也没有想过要那么赚，容易惹人眼红，这不是在霍思雨手里谋了个酒楼？能多赚点，谁都不会嫌钱多。 夜秋澜提了一句，杨凌让水月将方子全部盗了出来，然后还收罗了一些酒方给她，所以这一叠方子真不少。 夜秋澜没有打算开酒坊，想着分给庄子做，然后供应酒楼，若是有需要的，可以从酒楼拿货出去卖，这就减小了目标，赚多赚少旁人就没那么清楚。 毕竟酒楼最重要的还有其他吃食，对于酒的收入，外人就不好计算了。 夜秋澜事无巨细的想着，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这一次，终于没有人再吵她了，舒服的睡了个自然醒，发现奚春已经离开。 “奚春还真是积极。”夜秋澜轻笑，好久没出门了，这就像放出去的笼中鸟。 “小姐，郁姨娘是真的病了，早上请了府医，院子里的药味儿还挺重的。”念夏笑了一下说道。 “那挺好的。”夜秋澜毫不客气的说道，这次郁姨娘损失惨重，气急攻心。 梳洗完毕，夜秋澜就领着念夏和阿木出门了，一副要大战一场的样子。 四层的酒楼，看起来很上档次，而且霍思雨对这应该很上心，布置都是很好的。 不过，三人进了酒楼，这快到中午的饭点，竟然没有任何人，伙计懒散的在桌子边打盹，酒楼里也很多灰尘，仿佛好几天没打扫过了。 账房掌柜不在柜台，让人看着就皱眉。 “小姐？”念夏很惊异，要知道，霍思雨这酒楼生意还不错的，现在连苍蝇小馆子都不如。 夜秋澜嘴角一勾，看见跑过来的伙计，还四下看了看。 她这样子，只要不蠢的就猜到她是新东家了，哪里还敢怠慢？ 账房和掌柜从后面走出来，衣衫不整，满身酒气，面容带菜，一看就是宿醉的症状。 “可是夜二小姐？”掌柜拱手，态度还算不错。 夜秋澜没有理他，将一楼看了一遍，找了个凳子坐：“阿木，将大门关了，酒楼暂时不营业。” 随即看向了有些惊恐的众人：“立刻去账房结账，你们既然不想做，就赶紧回家吧！” 掌柜脸一黑：“夜二小姐，这只怕不妥吧，我们在这坐好几年了，生意不好，大家也没有怠慢……” “阿木，掌嘴。”夜秋澜红唇轻吐，根本不听掌柜说废话。 “啪啪啪！” 掌柜被扇懵了，从来没有想过夜秋澜一言不合就动手，后院的女人不是都很性子软吗？不是都在乎名声吗？ “你当本小姐是眼瞎耳聋的不成？半个月之前还门庭若市，现在就成这样了，地上垃圾铺满，整个酒楼脏的不能再脏，需要本小姐找个专业人士过来说到底有多久没打扫了吗？你这还叫没有怠慢？” 夜秋澜冷笑，看了呆住的众人一眼。 “怎么，镇国公府的嫡小姐不好欺负，我这个侯府嫡小姐就好欺负了么？”夜秋澜眯着眼，气势犹如龙绍山压顶：“你们这样的人本小姐用不起，难不成我还能缺了人用？你们打哪儿来就打哪儿回去，再敢叽叽歪歪，立刻放出话去，做事不认真，还敢给东家下马威吃的用工，本小姐看谁家敢用？” 闻言，众伙计立刻脸色都白了，没有人指使，他们自然不敢的。 若是真要背了这么个名头，那以后还能找到什么活儿做？ 酒楼的工可不好找，工钱不低的，有了那个名声，别说这样的活儿了，就是其他活也别想找到。 那掌柜诧异的看了夜秋澜一眼，打听来的消息，夜秋澜很少出门，端是大家闺秀的典范，脾气怎么会这么硬？ 掌柜知道，他踢到铁板了，心下不由得暗暗叫苦，早知道如此，不就该听霍思雨的挑拨。 想想也是，敢在霍思雨手上将酒楼谋过去的人，怎么会是软的？ 他也是没长脑子，真以为闹一闹就能得到更多的好处，思雨县主可害死他了。 “账房会不会算账？若是不会，念夏你去算。”夜秋澜压根儿就不给这些人机会，就算不来这么一出，她也不会用霍思雨留下来的人，现在更是有正当理由。 账房纯粹被吓到了，整个人瘫软在地抖入筛，哪里还有心算账？ 398第398章本小姐又不是开善堂的 念夏冷笑了一声也不计较，在柜台将账本翻出来，拿着算盘就噼里啪啦开始计算工钱。 夜秋澜看着什么都不敢再说的掌柜：“你是卖身的还是雇佣的？” 掌柜心下一沉，总觉得还有更狠的在后面，早知道夜秋澜手段这么强硬，他就该安安分分的：“雇佣的！” “那很好，能力不行就别蹦跶，我可不会手软。你若是觉得思雨县主是个更好的主子，你就尽管出去乱说，她是岳王侧妃，我也是青濡王侧妃，还是有封号的，蠢得把自己赔进去，愿意给人当枪使，就别怪我下手狠。” 夜秋澜冷笑，这种人向来欺软怕恶，若是她稍微软一点，肯定顺杆往上爬。 掌柜立刻发现不对了，夜秋澜说的是实在话，论品级，夜秋澜可比霍思雨还高一级，他怎么就只看到镇国公比侯府地位高了呢？ 不过是两个女人的博弈，他倒是自愿跳了进去，成为了牺牲品。 掌柜悔得场子都青了，原本的那些想法再也升不起来，这不是自己给自己找抽么？ 他是什么身份？就算是侯府嫡女，那也不是他惹得起的啊，若是真的有个什么事儿，霍思雨哪里还会保他？ 终于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掌柜噗通一声给夜秋澜跪下了：“还请夜小姐饶恕小的，小的也是昏了头了，小姐放心，笑得一定好好管理酒楼，让生意更胜从前。” “呵呵，你还真自信。”做了这样的事情，还想让她用他？ 夜秋澜讽笑：“如果你真知道错了，就好聚好散，名声无碍，若是有真本事，你自然不愁找不到工，何必在本小姐面前讨饶，很不巧，本小姐眼睛里容不得一粒沙子，从一开始就没有回转的余地。” 闻言，阿木都若有所思，容不得一粒沙子？ 那掌柜知道没戏了，夜秋澜根本就一点不心软，而且把话说死了，从来没有遇见一个女人是这样的，掌柜整个人都特别懵。 “小姐，账面上亏空了三千两。”念夏速度也是极快的，短短时间就将那账给捋了个清楚。 掌柜震惊，算得这么快？ 夜秋澜眸色闪过一抹幽光：“很好，半个月前，酒楼易主，思雨县主还支取了盈利，这个本小姐就不计较了。” “支取的是盈利，这采办食材的本钱是不算在内的，掌柜不如跟本小姐解释一下，这是如何亏空的？” 半个月月亏空了三千两？哪怕就是每天买了东西放在那里让其烂了扔掉，也不至于这么多。 “给人打工，监守自盗，很好啊！”夜秋澜慢条斯理的说了一句。 那账房尖叫：“不是我不是我，夜小姐，是思雨县主多支取了两千两，掌柜的陆陆续续的也支取了一千两，不关小的的事啊！” 账面上的亏空没有作假，就是准备让夜秋澜拿银子来填的。 霍思雨，给你提醒过了，你居然还敢动手脚，以为两千两是小数，就可以恶心她么？ 夜秋澜轻笑，真是会给她送钱，她挺喜欢的，谁让镇国公府那么富有呢？真是现实中的散财童子被她遇上了。 “滚，你不也拿了两百两，怎么都是我拿的了？”掌柜气极，这胆小鬼，这么害怕就别拿。 夜秋澜轻笑：“你们的事情自己掰扯，本小姐这里有张清单，酒楼该是什么样儿的就是什么样儿，差了一件，掌柜的，你看着办，明天，我就要看到清单上面所有的东西。” 这清单得多亏十六，知道她无端谋取了霍思雨一座酒楼后，调侃了她几句，就让阿水将酒楼里里外外都调查了一遍。 账面上的东西，酒楼内部的情况，霍思雨就别想作假。 不是不知道包厢里有值钱的摆件，最近都被掌柜拿出去变卖了，可夜秋澜任由他蹦跶，吃了的，总是要吐出来。 阿木将那长长的清单甩在掌柜面前，那掌柜只看了一眼，差点就要晕过去，包厢里的东西他卖掉了至少一半，为了现银，自然都是贱卖的，加起来他就算掏光了家底也赔不起那差价啊！ 掌柜已经悔得想一头撞死在这里，夜秋澜却幽幽的来了一句：“父债子偿，你可想好了，你有没有儿子家人？本小姐又不是开善堂的。” “不……都是思雨县主拿回去了，她说这些都是她置办的……” “行啊，我马上让人去找思雨县主对峙就是。”夜秋澜冷笑：“相信思雨县主肯定会还回来的。” 掌柜一噎，胸口一闷，喉头一甜，一口血已经到了嘴里：“小姐，是小的的错，是小的鬼迷心窍，心生贪婪，旧东家换主，新东家没有出现，小的就迷了眼，以为新东家自己会摆上，就将东西拿出去变卖了……” 夜秋澜抬手看了看指甲，最近挺喜欢查看自己的身体情况：“那敢情好，本小姐也不追究你罪责，你补上来就成了。” 掌柜呼天抢地：“可是，小姐啊，就是把小的全家卖了，也补不回来了啊！” 东西入了贩子手里，再出来可就不是那个价了。 夜秋澜似笑非笑：“所以呢？是我让你心生贪念，将东西拿出去卖的吗？” 掌柜哭都哭不出来了。 “监守自盗，叛卖主家的东西，是个什么罪，你知道吗？”夜秋澜越发看不惯这人，霍思雨都什么眼光？ “我……我……”掌柜的哪能不知道，但是他不敢说。 “不用解释，要么你自己赔上，算是本小姐给你的恩典，要么直接见官，本小姐没空在这跟你磨叽。”夜秋澜呵呵一笑：“想让本小姐来给你填补漏洞，想就这么算了？你是本小姐什么人？连奴才都不是，你凭什么？脑子进水就一边玩去。” 掌柜这次是真的晕了，这么强硬的女人，难怪思雨县主都惹不起啊！ 那账房哆嗦着从怀里掏出一张两百两的银票：“小姐，小的真的没有拿其他的，只有这两百两，小的一直兢兢业业的，算账从来没有出过差错。” 夜秋澜看那账房满头大汗的样子，示意念夏将银票收了：“给账房算工钱，虽然七月还差小半个月才完，算一个月工钱。” 399第399章冤有头债有主 转眼看到其他不敢说话，满眼带着惊恐的伙计，夜秋澜也没计较：“你们也一样，给你们算一个月工钱，都自行离去，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自个儿掂量，本小姐就还没怕过。” 多算了小半个月的工钱，已经是她仁慈了，就冲他们干的这事儿，打出去一文钱不给都没人能说她不对。 虽然酒楼再开肯定改变面貌，可以前被损的名声，多少还是有些影响的。 这些日子客人怎么一个个不来的？夜秋澜清楚得很。 伙计们也清楚，自己心虚，面对夜秋澜的强硬连呼吸都不敢太重，只得默默的领了工钱走人。 包括厨子一起，都被夜秋澜给辞退了，整座酒楼立刻变得空空荡荡的。 掌柜的还晕在地上，没人去理会。 夜秋澜写了一封信给阿木：“你去镇国公府，将这封信交给镇国公，最近思雨县主的日子似乎过得有点美啊！” 阿木眼神一闪，拿了信立刻离开酒楼，脚步是轻快的。 掌柜的刚醒过来就听到夜秋澜这句话，又想晕过去了，他知道夜秋澜说的话都没有忽悠他的，思雨县主那部分，她照样拿回来，那他还能有什么想法？ “你若再晕过去，就出去晕，这个月的工钱要不要了？”夜秋澜不以为然的说道，掌柜的一个月可是十两银子，对于普通人来说，真的很高了。 果然，一听到银子，掌柜自个儿都晕不过去，哭丧着脸爬起来，从念夏手中接过银子。 “别说本小姐不近人情，不义之财，给你三天时间还回来，别想着能离开，这做人啊，还是安安分分得比较好。”夜秋澜意味深长的说道。 掌柜刚刚还在想带着一家子离开京城算了，反正那笔钱已经足够一家人舒服的过一辈子。 谁知道夜秋澜就好像会读心术一般，完全看穿了他的想法。 面对权势，掌柜还真不敢再动半点心思，因为他听得出夜秋澜话中的真假，至少从进门开始，她就没说过假话。 看着掌柜颓废的背影，夜秋澜挑眉提醒了一句：“整件事情到底是谁惹的？你自己清楚，不要怪错了人。” 掌柜听在耳里，却有些糊涂，不过对霍思雨多了一丝恨倒是真的。 等掌柜回到家说明了一切，一家人顿时鸡飞狗跳的，掌柜媳妇快将掌柜的耳朵给揪掉了：“你这蠢蛋，这种事情都做得出来？就怕你得了银子没命花，侯府比不上镇国公，可那也不是我们平民百姓能招惹的……” 掌柜的爹已经气得瘫在了椅子上：“你……你……从小读的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你这是要害死全家啊！” 被骂了一通，掌柜将夜秋澜最后那句话说了出来，因为他一直没想明白，夜秋澜特意这么说都什么意思？ 掌柜媳妇和掌柜爹对视了一眼，眸色闪烁。 “夜小姐的意思，冤有头债有主，谁让你这么干的？自然要担起责任来，而且，那思雨县主果然不是个好东西，让你办事，却也没有说要保你，你拿什么跟侯府嫡小姐斗？” 掌柜媳妇忿忿不平，明显也是看到了一条出路，因为真要他们自己出那个钱，全家人真要没饭吃了。 就说夜秋澜怎么会逼得那么狠，一点后路都不给留，原来是指了一条明路。 不说掌柜家的各种商议，镇国公接到信后本来很疑惑，一个闺阁小姐怎么给他写信？可看完后就气炸了，怒气冲冲的来到霍思雨院子，什么都不说，就先给了霍思雨两巴掌。 国公夫人正在跟女儿聊天，这会儿也懵了：“你做什么，平白无故打女儿出气吗？” 最近国公夫人不敢跟镇国公呛人，可霍思雨挨打，这气也上来了。 “好一个思雨县主，愿赌服输，你暗中动手脚是要明天全京城都知道你说话不说话，只会背地里插刀子吗？蠢货，你若是有了这样的名声，到时候去了岳王府，看谁还能听你的，也谁敢听你的？”镇国公难以相信，自己养出来的女儿，竟然只会为了趁一时之快就做出这样没脑子的事情来。 若是输不起，一开始就不要去招惹。 霍思雨惊异过后，立刻知道镇国公说的什么事情了，原本很火大夜秋澜居然敢告状，却被镇国公分析的吓到了。 霍思雨这才想起夜秋澜警告过她的，她没有当回事儿，而且，只不过两千两，银子也不算多，只想恶心膈应一下夜秋澜而已。 霍思雨以为，夜秋澜不会为了两千两真的做什么。 听了镇国公的话，霍思雨才发现不对劲，若是夜秋澜将事情传了出去，确实是她理亏，将来要收买人，只怕都不会有人愿意投靠她的。 没有信誉的人，许诺什么好处，别人都未必会信啊！ 镇国公冷冷看了霍思雨一眼：“这几年真把你宠得不知所谓，等宫里放人出来，你就好好呆在府内学规矩，岳王不回来，你就不要出门。” 镇国公瞅着国公夫人：“这件事情，多花点银子都能摆平了，你最好别再出什么幺蛾子，你不要忘了，儿子现在还在青濡王手下做事。” 一听可能涉及到儿子，国公夫人也慌了，再也顾不上维护霍思雨。 虽然夫妻俩很宠女儿，可那是女儿要娇养，并不代表女儿比儿子还更重要。 所以，了解了事情过后，国公夫人气得心肝肺痛，也不得不给夜秋澜送银子。 当初她嫉妒杨嫒嫉妒得要死，还参与陷害了一把，现在却要给夜秋澜送银子，好久都没有这么憋屈过，真是冤孽。 夜秋澜还不知道国公府发生的事情，出了酒楼后，散步式的来到一个胡同，这里有很多院子，大多是租户，最近书生来租用的比较多，相对比较安静。 进了胡同，两边隐约传来不少读书声，顿时增添了许多书香之气。 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看能闻到一些墨香。 敲了敲一处院子的门，等了一会儿来开门的却是一个年轻妇人，夜秋澜顿了顿有些疑惑，难道她找错了？ 400第400章第四〇〇章好事一件 “请问……蔡公子是住这里吗？”夜秋澜声音中有些不确定。 那少妇轻笑：“你是侯府二小姐吧，蔡公子在这里，请进。” 夜秋澜狐疑更深，却也跨进了院子。 “夫君来探望蔡公子，听说了你的事儿，蔡公子也没有交好的女子，所以一猜便是小姐了。”那少妇笑容可掬，解释了一番。 打量了一下这少妇，夜秋澜心中一动：“贵家夫君是何人？” “夫君姓柳，名青山，一直是蔡公子的同窗，小姐请进，夫君和蔡公子在屋里商量事情，民妇这就去请来。” 夜秋澜眼中闪过一抹果然之色，没想到蔡晓风一出来，就跟柳青山联系上了，这真是……好事一件啊！ 夜秋澜心情愉悦的进了屋，刚坐下，门口就进来了三人。 夜秋澜看了看那柳青山，倒是跟后世没什么变化，只是稍微稚嫩了点。 “二小姐，这……可是侯府有什么事情？”蔡晓风很意外，完全没想过夜秋澜还会上门。 “没有事情，你离开侯府几天，都没人察觉。”夜秋澜忍不住好笑。 宿客有应酬，一两天不回府也正常，蔡晓风自从得了银子就出来租了院子，只回去拿过一次包裹，竟然没人发现不对劲？ “那就好。”蔡晓风觉得这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对了，这位是蔡某的同窗好友，柳青山，那是青山的妻子魏氏。” 柳青山只是给夜秋澜行了个书生礼，并没有说话，整个人有点别扭。 这下，不只是蔡晓风有点尴尬，魏氏都忍不住尴尬了，伸手拉了拉夫君的袖子。 夜秋澜倒是不意外，前世她为了侯府去见柳青山的时候，那脸色更难看。 “弟弟跟柳公子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弟弟是侯府唯一的少爷，平日里被祖母和父亲宠得无法无天，那玉佩是侯府继承人才能拥有的，弟弟一向很看重，发现失窃肯定慌了，这才冒犯了柳家娘子，柳公子若是觉得不痛快，我替弟弟向你陪个不是。” 夜秋澜也就是说说，并不是真的要代表夜旭然道歉，主要是不想柳青山对她有什么芥蒂。 夜旭然做错了事情，再怎么也轮不到她来代表，所以夜秋澜并没有心理负担。 听到这话，柳青山心下也缓和了，不是对夜旭然，而是对夜秋澜。 他倒不是对夜秋澜有意见，而是对侯府有点别扭。 柳青山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因为蔡晓风在侯府住了一段时间，他对安乐侯府也有些了解。 知道夜秋澜在侯府是个异数，并不受宠，跟那侯府唯一的大少爷也没多大关系。 正因为如此，魏氏对夜秋澜的感觉还相当好，并没有不喜。 “男子汉大丈夫，就该一人做事一人当，这事儿没得让姐姐来道歉的，二小姐不必放在心上。”柳青山自然分得清，夜秋澜跟夜旭然显然不是一路的。 “弟弟出生后就被老夫人带大的，亲生母亲都插不上手，我这个做姐姐的平日里忙，也不知道就这样了。”夜秋澜叹了口气，已经说得很明显了。 侯府大少爷的教育，跟她这个侯府嫡女没什么关系。 夜秋澜这话若是对外，肯定还会被说得不好听，明确表露她跟侯府的关系不好，要强说她不孝都可以。 柳青山和蔡晓风惊异了一下，对视一眼后，默契的不再提这事儿。 因为夜秋澜话已经说到了这份儿上，已经表明了诚意，看起来来意不简单。 蔡晓风拜托魏氏烧了点开水来，有些踌躇：“刚搬进来好多东西没置办，只有白开水润润喉，还请二小姐别介意。” 夜秋澜轻笑：“白开水也好，干净。” 蔡晓风知道夜秋澜不会介意，刚才不过是客气：“这院子一共有五间房，蔡某一个人住有些浪费了，柳兄这些日子正在找活儿，开销比较大，就想搬过来一起住，倒是可以跟蔡某分担一些。” 柳青山家境也不富裕，家里没有父母，只有两个兄长，都不是好相与的，这才咬了咬牙将妻子一起带上京城。 两个人，那花销也增加了，京城的物价真有点伤不起，这阵子两人连个住的地方都没有，呆在了城外一个破庙里，还有不少的乞丐。 蔡晓风有心帮忙也无力，毕竟他也是寄人篱下。 所以，蔡晓风一出来，租了院子后立刻去找了柳青山，将夫妻俩接了过来。 银子的事情再商量，好歹有个遮风避雨，安静读书的地方。 夜秋澜看了看柳青山和魏氏，两人手里应该还有点银子，不过是为了救急舍不得用，这才想着去住破庙。 当初打算是要住侯府，肯定没这方面的预算，否则，也不会提前这么多时间来京城。 这样一个院子，若是平时二十两一个月能租下来，现在非常时期，怎么也得四五十两。 再加上笔墨纸砚，其他生活人情的花销，的确是惊人的。 “这些事情，蔡公子自己觉得舒服就好，若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借你个丫鬟做些琐事，两位公子安心读书就成。”夜秋澜点头，暗想这上京赶考果然花销很大，一般人根本考不起。 难怪很多举子要临近考试才会到京，她给了蔡晓风两百两，再加夜姿纤一百两，光是房租都不一定能坚持到明年春闱。 不过这样也好，夜秋澜来找蔡晓风的事儿更加能成了。 蔡晓风看了看魏氏，觉得柳青山还好，毕竟是人家妻子，可他也让魏氏伺候琐事的确有些不妥，尤其是一日三餐，那都是劳动力。 “既然如此，那多谢二小姐了。”反正人情也欠了，也不差这一点，相信夜秋澜派过来的人，自然不像侯府丫鬟那么不靠谱。 刚见柳青山，蔡晓风可是大倒苦水，亏得柳青山没有进入侯府，否则，还指不定要影响人家夫妻感情。 听了蔡晓风的遭遇，柳青山自然心有戚戚焉，对侯府的感观更加不好。 若非蔡晓风一直在说夜秋澜的不同，柳青山也不会给好脸色。 401第401章第四〇好大一笔意外收入 “不谢，不过是个粗使丫鬟。”夜秋澜喝了一口水，终于说到了自己目的：“我手上有一家酒楼要开张，什么人都还没有，蔡公子可有兴趣来当个账房？” 蔡晓风和柳青山恍然，这才是夜秋澜目的。 一开始夜秋澜说有工作介绍，蔡晓风原本还不想麻烦的。 可现在京城的外来人员多，好的工作都是抢着要，没权没关系要上的话很难。 蔡晓风本想立刻答应的，突然一顿，歉意的说道：“不如让柳兄做吧，柳兄的账算得比我好。” 蔡晓风想得其实也简单，柳青山还有一个妻子要养，更需要一分好的工作，他暂时手上还有点银子，可以缓一缓。 夜秋澜挑了挑眉，倒是不意外，后来的蔡晓风和柳青山是铁杆组合，就连皇帝都想分化一下两人，没想到关系现在就这么铁。 说实话，很难得，一般人很难理解这种友谊。 柳青山回过神来：“蔡兄说的什么话？二小姐不要介意，这样的工作，蔡兄一定可以胜任，一定好好干。” 夜秋澜有那么点哭笑不得：“不用争，我手上也刚刚到了两个庄子，马上要秋收了，也需要账房，你们俩可以商量。” 她知道柳青山是做过账房的，不过两人也就只能做做账房，要论掌柜管事还不行。 柳青山和蔡晓风诧异，那的确没什么好争的。 “你们也就能做到春闱，这半年时间，我还指望你们能帮我带一个独当一面的人出来，我的酒楼和庄子可不是半年后就关门了的。”夜秋澜叹气。 虽然是要给两位一个帮助，可是很明显的，两人中了进士过后要么回乡，要么等着派官，实际上都不会干得太过长久。 蔡晓风和柳青山想了想也对，不过是夜秋澜特意给两人的帮助而已，否则人家现在就可以请一劳永逸的人手，何必半年后再换？ 忍不住心生感激，两个人没有拒绝的理由。 临走时，魏氏将夜秋澜送出门，还悄悄的说道：“小姐的酒楼刚开，可需要更多的人？民妇想要寻个差事，赚点银子补贴一下家里，什么都可以的。” 魏氏想到有粗使丫鬟做家里的活儿，她的时间也空出来了。 现在租的院子也不便宜，夫君和蔡公子赚的银子也未必够给，自己是要贴一部分的，能赚一点是一点。 夜秋澜看了看魏氏，她知道这女人也识字，家境原本还是不错的，只不过性子有点绵软，太过小家碧玉了点，想要管人的话手段不足。 “柳家娘子还是跟柳公子商量一下吧，酒楼的事情不是那么简单的，特别轻松的活儿几乎没有，会很累的。”夜秋澜有些犹豫。 她也不可能养个闲人，那还不如直接给银子了。 柳青山将来官拜刑部尚书，这夫人若是有太多黑历史，她若是自己想不通的话，见她时肯定会尴尬。 短时间内还没什么，时间一长，柳青山若是对她有了芥蒂，就有违她现在的初衷。 记忆中，柳青山是个疼妻子的，官儿做大了也只是守着嫡妻一个人过，可羡慕死了好多贵女千金。 魏氏点了点头：“那我跟夫君商量一下。” 夜秋澜同意，幸好魏氏没什么主见，就怕一根筋的要找活儿干。 这种事情，柳青山劝阻总比她劝来得更好。 暂时没有回府，夜秋澜转而来到另外一个不起眼的院子，见到了另外一个陌生的人。 “属下黑衣拜见主子。”那人穿着儒雅的书生服饰，却行着武将的礼，看起来有些怪异。 “黑一？”夜秋澜纳闷，她这批暗卫都怎么取名的？ “衣服的衣，首领将属下们分为四组，红蓝黑白，属下正好叫黑衣而已。”黑衣轻轻一笑，似乎也觉得取名的过程有点儿戏和奇怪。 “……”夜秋澜纳闷，夜幻都是怎么玩的？ 不过只要方便管理也行，其他的也不计较了。 “你现在是易过容的吧！”夜秋澜瞧了瞧，技术不错，就算她事前知道也瞧不出太多的破绽。 “是的，恢复需要特殊药水，时间比较长，主子若是有时间等，属下也可以去恢复本来面目。” “不用麻烦了，我就是顺道过来问问，考卷卖得如何了？”夜秋澜挑眉说道。 黑衣点了点头：“生意很好，因为出题很不错，帖经，墨义，策论和诗赋，其中策论是卖得最好的，每份二十两银子，目前赚了近万两。” “近万两？”夜秋澜有些吃惊，黑衣等人扮演的学子都不是太过出名的，卷子卖出去，肯定会有人择抄，这样还能卖上万两？ 这买卖如此赚钱？真是太出乎她意料了。 黑衣浅笑：“这还是属下一个人的收益，其他兄弟处应该也差不多。”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这真是一笔好大的意外收入啊！ “按照计划，小心点，我给你们的卷子分开，最好是添加一些别的题目再卖出去。”夜秋澜惊讶得很，难怪这么多人猜题卖，只要题目好，收益那可是相当可观的。 有些人不一定能猜出题目，但是眼光是有的，至少能看出题目接不接近考题。 所以，黑衣等人的生意才会那么好，因为大家都发现，卷子中好多题目都特别接近考题，其他几门也一样。 花银子的都不是傻的，有口碑才会找上门。 “主子放心，属下省得，那些题目也不会原样抄出去，会变一下。”黑衣虽然会惊讶夜秋澜打哪儿来的题目，可是并不会多问。 “还知道变一下？这么说你也可以科考？”夜秋澜意外，这批暗卫都怎么培养的？ “还是算了，读书识字不过是为了更好的替主子办事，那什么科考也太忧心了，官场的事儿也太费心神。”黑衣挑眉，觉得没那个精力。 “这嘴啊，不******也挺可惜的。”夜秋澜忍不住调侃。 在黑衣处知道卖题特别赚之后，夜秋澜就让夜幻将银子收拢了，留下一些赏银和流通银子之后，居然还有五万两。 402第402章第四〇散财童子多多益善 夜秋澜微微有些咋舌，第一次觉得银子来得如此容易。 不过，这批意外之财，夜秋澜也没打算自己用，等到黑鹰过来，直接给十六捎了过去。 银子虽然不多，但是就让她取之于民用之于民吧，毕竟也算不义之财了，她的初衷并不单纯。 倒是镇国公府送来的银子让夜秋澜诧异：“一万两？什么意思？” 霍思雨支取了两千两，夜秋澜却报了五千两，以为自己够狠了，不曾想国公夫人直接让人送来了一万两？ 这是封口费？还是说要炫耀国公府有钱？ 封口费一定是镇国公的意思，炫耀的话，那一定是国公夫人的想法，她当年就嫉妒杨嫒，现在肯定不甘心在她面前示弱。 “国公夫人的意思，她女儿还小，请小姐多多原谅。”阿木嘴角抽了抽，其实她是觉得，人家给银子就好，随便怎么说。 这比预期多了一倍，不要白不要。 比夜秋澜计划多五千两，那可不少，有些地段不太好，生意不太好的铺子一年收益都不一定有五千两，镇国公府果然财大气粗。 夜秋澜表情怪异：“如果没有记错，思雨县主只比王爷小月份，比我大两岁？” 这借口找得，说出去都没人信，国公夫人多么敷衍？ 不过阿木想得也对，夜秋澜根本不计较，她跟霍思雨之间已经不死不休了，不会因为多这几千两银子就有所缓和。 她说什么来着，霍思雨就是她的散财童子，她要拒绝才奇怪了，多多益善。 国公夫人喜欢用银子来买面子，她倒是挺乐意看到的。 叶嬷嬷啧啧了两声：“小姐到手的不仅仅是一家酒楼啊，一万两银子在那个地段，就算不是酒楼的一半，也比三分之一还多了。” 最重要的是，有钱也未必能买到，那种地方宁愿租出去也不会直接卖的。 夜秋澜嘴角一勾：“镇国公府果然有钱。” 难怪前世岳王想方设法都要抄了镇国公府，根本不顾霍思雨这个贵妃的苦苦哀求，罪名什么的都没关系，主要就是看中了镇国公府的家产啊！ 抄了一个国公府，就能肥了国库，像当初的杨家。 “是有钱，却不懂得收敛。”叶嬷嬷不以为然，国公夫人纯粹就是暴发富的心理。 杨家在前都还没有警示，这么挥霍迟早有一天被当权者惦记。 夜秋澜轻笑，叶嬷嬷都看到了问题，国公夫人还不明白，真是被富贵冲昏了头，这些年的日子过得太过安逸。 霍思雨的酒楼易主，皇帝肯定知道的，国公夫人给她这么一大笔银子封口，皇帝肯定看在眼里，至于君王会怎么想，那就不在她的考虑范围了。 其实国公府的损失还不只这点，那个掌柜还得了不少。 能买回来的就买回来了，不能买回来的，掌柜也赔了银子，最后他手里还有几百两的结余，倒算是舒坦。 好歹是没有白忙活一场，唯有霍思雨气得又砸了一批瓷器，零零总总算下来，光是银子损失都又有半家酒楼了。 掌柜的人选，夜秋澜悄悄找了荷叶。 荷叶那个青梅竹马的未婚夫并没有过明路，别人是不知道的，当初也是为了保护家人，不让夜姿纤抓住荷叶的把柄。 夜秋澜知道那是个有能力的人，如今还在乡下不声不响的呆着，有些浪费了人才。 “小姐说的是真的？”荷叶有些激动，不是不想未婚夫来京，就是怕被人抓住把柄。 念夏看了看四周，低声说道：“小姐说了，让他悄悄的来，你们也别联系，别人就不会知道他是你的未婚夫，等时机成熟了，再说其他的。” 荷叶激动完又有些犹豫：“大小姐要嫁入岳王府，到时候只能带一个人，就算有岳王的恩典，最多再加一个，我怕大小姐不会放过我的。” 念夏白了她一眼：“你现在不会布置吗？只要让大小姐觉得有比你更适合带过去的心腹就行了，时间还这么长呢！小姐的意思，让你借此脱离，大小姐那边小姐自有打算，你不用再浪费在大小姐身边，小姐需要你去做更大的事。” 荷叶眼睛一亮：“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不要犹豫，你未婚夫如果来京，还等着跟你过明路呢！”念夏劝着，打心底的有些小羡慕。 一个女人，能够遇见一个知心知情的男人，就是最好的归宿。 荷叶的家其实没有多远，荷叶将信送回去后，第三天她的未婚夫就来了。 夜秋澜在未开张的酒楼见了一次这个叫丁三郎的男人。 体格比较大块头，估计因为常年干农活的关系，肌肉比较结实。 看起来憨厚老实，实则带着一分精明。 前世若非荷叶誓死效忠她，夜姿纤对荷叶又并不好，这丁三郎也不会成为她的人。 丁三郎最大的愿望就是荷叶能够离开夜姿纤身边，跟他过几天舒心的日子，谁也不想看到自己疼着的老婆被别人磋磨得不成样子。 这是丁三郎效忠她所提的唯一条件，可惜荷叶那个死脑筋，她怎么劝都劝不回来。 不过，两个人的不离不弃让她很感动，至少让她相信，人与人之间还是有真情的。 “荷叶说的事情，你都同意了吗？”夜秋澜缓缓的说道，知道丁三郎其实只要认定了主子还是很忠心的，只不过精明的本能让他会选择。 “我同意，小姐能让叶儿不做大小姐的丫鬟吗？”丁三郎眼神一闪，似乎在思量着。 果然是这个条件，夜秋澜嘴角一勾，眼神带上了暖意：“为什么？大小姐的丫鬟也不是没好处的。” 丁三郎认真的看着夜秋澜：“大小姐的事情，我都打听过，除了叶儿跟她最久，大小姐身边的丫鬟换得很勤快，不是残了就是死了，我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小心翼翼和步步为营才能活到现在。” 听这说话，学问倒是不差，而且心有成算。 实际上，历史上出过好几位惊才艳艳的皇帝，或者辅臣，甚至还有女皇，都对平民教育很看重。 几番改革下来，百姓读书的初步教育和意识是不一样的。 403第403章第四〇就这一句最得本王心 不说人人都能科考，但是识字做事都是相对普遍的。 丁三郎的村子离京城比较近，那意识更受影响，据说整个村子八成的男人都是识字的，女人嘛，就得看家庭了。 所以说，丁三郎有这样的谈吐，夜秋澜不稀奇，至于为什么不去科考，只能说人各有志。 科考的花销太高了，跟仅仅只是识字不能比。 笔墨纸砚，考试模拟卷，夫子辅导等等，依旧不是一般人能花销的，所以很多人都以识字为主。 眼中带着一分赞许，夜秋澜点了点头：“等大小姐出嫁，我放她出府和你团聚。” 丁三郎冲夜秋澜行了个跪礼，连称呼都变了：“但凭主子吩咐。” 夜秋澜点头：“你应该没做过掌柜，酒楼还没那么快开张，让你去醉仙楼学习，你自己多看多学。” “是，主子。”丁三郎打定主意要认真办事。 有丁三郎做掌柜，夜秋澜就不打算多管了，给了一笔银子让他边学习边处理人员事情，做主子的就轻松了。 夜秋澜抽了个空还去看了两个庄子，对碧玉米的长势很看好，让两位庄头尽最大努力，顺便又赏了一次收买人心。 “陈家拿走的首饰都在这里了，要怎么处理？另外还有一张五百两的银票，也不知道从谁手里得到的，我也拿了，本来给他们剩了将近三百两，想着回去也足够一大家子好好过了。”夜幻提了一个大包裹放夜秋澜桌上，叹息的说道。 “本来？什么意思？后来发生了什么？”夜秋澜打开包裹看了看，首饰有好有低，加起来至少也有两千两银子。 “你那位庶姐不甘心，也派人去找陈家的麻烦，她的手段可就没我这么温和了，将人打残了不说，将银子抢光了，请的地痞流氓还准备侮辱陈家两姐妹的，我有点看不下去，出手救了两姐妹，会不会耽搁你的事？”夜幻愤然的说道。 将东西拿回就成了，还干这种事情，耿直的江湖人最看不来的。 “你出面了吗？”夜秋澜诧异，夜姿纤都这么狠？ 前世她处理了陈家很快就回宫了，连庄子的地契都来不及谋算，何况是陈家的后续？ 只知道侯府将首饰都拿了回来，应该不是夜姿纤出的手。 因为夜姿纤将首饰拿回去，就不会还给东西的主人了。 “没有，就是射了几颗石子。”夜幻叹气：“不过陈家很惨了，两个老人都残了，银子也没了，回家只怕不好过，被打了一顿，反而不敢再回京闹。” “欺软怕恶的主是这样的，那就没关系。”夜秋澜也叹息，本来还说给陈家留一条后路的，没想到夜姿纤还会出手。 引嫣阁，夜姿纤看到追回来的一些银票碎银，加起来差不多两百两，眼睛都突了：“怎么回事？才这点东西，首饰呢？怎么一件首饰都没有看见？” 荷叶看夜姿纤的表情不对，默默后退了小半步，非常不起眼，就让荷花极力表现去：“小姐，那些人说只有这些，根本没看到什么包裹，陈家的人说，都被贼偷了。” 夜姿纤一拍桌子：“他们说被偷了就被偷了，肯定是藏在哪里了，这些人收了钱不办事么？” 夜姿纤恨恨的，觉得这些人特别不靠谱，果然还是得培养自己人才行。 不过，最近因为夜旭然的事情，夜姿纤心情很好，倒也没有迁怒荷花，只是觉得那一批首饰没拿回来有些可惜，那也是一大笔钱的。 夜姿纤本身没有铺面和庄子，除了月银和母亲补贴，她并没有太多收入来源。 所以，那批首饰她原本还很期待的。 就在夜姿纤还在打算的时候，夜秋澜已经将首饰送去了董氏寄卖行，等回收了银子，她也准备给十六送过去。 十六最近是忙得脚不沾地，大水还没有退，可转移和逃出来的人需要安置，需要吃饭，新上任的官员也有弊端，那就是很多事情不敢自己做主，一件小事就来问。 无法独挡一面就得十六累一点了。 十六每次等到黑鹰来信，就是最放松的时刻。 看到那几万两银子，十六忍不住心暖：“闺阁小姐，能有多少银子？还巴巴的送过来？” 阿金听了望了望屋顶，夜小姐才不穷的好么？ 当初杨家嫡小姐的嫁妆也是十里红妆，虽然所嫁非人。 听说侯夫人的嫁妆全在夜小姐手里，侯府根本没有占到便宜。 还有夜秋澜名下的那几个店铺，别人被骗了，十六的人只要查过后就会明白的，从始至终都在夜秋澜手里。 每年的收益还不错，所以，夜秋澜绝对不穷。 将银票拿在手里，十六想了想后说道：“这些银子，就从王府里拿，澜儿送来的给她留着，到时候置办嫁妆。” 阿金整个人呆了呆，他没听错吧，王爷说的是嫁妆而不是聘礼？ 也就是说，王爷准备用这银子来给夜小姐置办嫁妆？聘礼自然自个儿另外出的。 好么，谁家男人还给未过门的妻子准备嫁妆？这什么奇怪的逻辑？ “嫁……嫁妆？”阿金总觉得是自己的幻觉，这种事情压根儿没听过。 十六斜眼看了眼阿金：“就澜儿那娘家，有等于没有，嫁妆肯定不会给她置办好的，为了省钱，肯定就是侧妃品级，本王替她准备点，到时候让她风风光光的嫁到王府。” 阿金扶额，瞬间醉了，王爷当夜秋澜都是傻的，不会自己准备吗？那不是还有叶嬷嬷在的？赏过去难不成还是摆设？ 另外，王爷这话意味深长啊，看来圣旨上最后的那句话要应验了。 可以正妃的礼迎娶，呵呵，到时候只怕要惊掉无数人的眼球。 “主……主子是，准备要以正妃礼迎娶夜小姐了？”阿金觉得自己从来没这么结巴过。 十六白了阿金一眼：“蠢，父皇发了这么多道圣旨，就这一句话最得本王的心。” 不是准备，而是一开始就这么打算，他也没有想到父皇会下那样的圣旨，倒是可以光明正大的来。 404第404章第四〇这么愁嫁啊 阿金摸了摸鼻子，他的确是蠢，居然到现在才看出来，他其实是没明白，自家主子怎么突然就对夜小姐这么上心了？ 选秀的时候都还不显山不露水，非得太后和贵妃逼着才承认。 怎么承认过后就跟决了堤的水一样，这么汹涌澎湃呢？ 难怪他总是跟不上这节奏…… 看着十六脸带微妙的表情开始回信，阿金深深的叹了口气，他一直以为万象佛经将自家主子练得太过清心寡欲了，现在看来，不过是没有遇见对的人。 自家主子到底在想什么？阿金忧伤的念叨着，不对，应该是自家主子以前到底在想什么？曾经感觉自己挺懂的，现在才发现，其实一直没懂过。 十六回信的空隙抬头看了阿金一眼：“那什么官儿送了个女人来？” “陆通判，是他自己的女儿。”阿金嘴角抽了抽，原来什么都还没记住么？ 十六垂睑：“下手狠一点，不然不知道痛。” 阿金愣了一下，又以为自己幻听了，自家主子刚才说什么了？下手狠一点？ 通判一职，等同于知府，只不过没有什么实权，通常来说是朝廷派来监管知府行事的，有直接上折子的权利。 阿金正在揉耳朵，门外立刻响起了叩门声，让他瞬间汗毛陡竖。 “谁？”阿金看了一眼十六，发现自家主子根本就没理会的意思，专心致志的写信。 “民女陆箐，拜见王爷。” 阿金心下一咯嗒，还没有开口，就见门吱嘎一声，清秀可人的陆菁端着一个托盘进来了，上面还放着一盅汤瓷煲。 阿金脸色一变，脚步一动，就将陆菁拦在了门口。 陆菁在家是习惯了，以为刚才那一通说话就是过了明路，根本就没有想过十六会拒绝她进屋，所以自个儿推门进了来。 因为十六在这里也等着随时有人汇报事情，所以并没有把门锁上。 阿金也没有想到，所以有点惊吓，第一时间拦住人，他怕自己慢一步就不是下手狠一点了，而是血溅当场。 “陆姑娘，王爷在办事，请不要进来打扰。”阿金有些纠结，一开始还觉得十六吩咐挺重的，现在他都想动手了，没见过这么不知规矩的女人。 陆菁眨了眨眼，大方爽利的说道：“就算再办事，也不能不吃饭吧！我问过厨房了，王爷到现在都还没吃饭呢！这是我亲手做的鸡汤，给王爷补一补。” 阿金冷冷的看着陆菁：“姑娘还是回去吧，王爷自有安排。” 十六的吃食都得非常慎重，阿金最警惕别人送吃的。 陆菁眼珠子转了转，面上是放弃了，可一转身冲着阿金靠了过去。 阿金条件反射的避嫌，陆菁看准时机就进了屋。 阿金还第一次被人这么耍，竟然一点不矜持的利用男女大防，心中也来了气：“你……” 陆菁得意的冲阿金使了个鬼脸，眼中带着一分蔑视，不过是个护卫，竟然拿着鸡毛当令箭了。 陆菁过来两天，还一次没有见过十六，她对自己是很有自信的。 陆菁抬头笑脸盈盈：“王……” 刚刚才说了一个字，一股劲风就从耳边掠过，那种犀利的杀气，直接削掉了一缕头发。 陆菁惊神，条件反射扭头一看，瞧见了那缕飘落的头发，还有一支嵌入门框的毫笔。 “滚！” 一道冷酷刺心的声音从面前传来，陆菁手一抖，瞳孔睁大的往前一看，十六还低着头在奋笔疾书，看不清全貌，却能瞧见那棱角分明的俊朗，虽然还带着一分稚嫩，可是她幻想中的完美夫君类型。 但刚才那一下惊魂，冰冷的一个字，让陆菁两条腿都仿佛灌了铅一样，怎么挪都挪不动了。 端着托盘的手一直在抖，陆菁不过是十四岁的小姑娘，脸色苍白，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啊嚏！” 十六觉得这女人很吵，顺手扔了一只笔过去，谁知道开门的气流让他闻到了一股刺鼻的胭脂味，立刻打了好几个喷嚏。 若不是反应够快，快写好的一页信就要被墨汁给毁了。 十六黑脸，面色不善的抬头：“耳朵聋了？让你滚出去。” 几个喷嚏，破坏了十六冷酷的形象，也缓解了陆菁的害怕，一想到自己过来的目的，又鼓起了勇气往前走了两步。 那股味道顿时更浓烈，十六只觉鼻子发痒，抄起手边的镇纸就砸向了陆菁膝盖。 十六出手，别说陆菁没准备，就是有准备也别想躲开，这一下砸了个实在。 “啊？”陆菁只觉膝盖一痛，瞬间倒地，手上托盘和汤煲碎洒了一地。 阿金怔了怔，有些惊惧的看着自家发飙的主子，他耳朵可没问题，刚刚貌似听到了骨折的声音？ “拖出去，直接将人送给陆通判，若是他家女儿愁嫁，本王不介意给他保媒，天灾降临，很多人流离失所，家破人亡，娶不起妻子的多了。”十六极为不耐烦的看着陆菁完全没有形象的趴在地上，似乎还在痛中没反应过来。 “若是非要自己女儿去伺候人，本王就在皇宫给他争取一个名额，算是本王体恤下属，给予恩典。” 阿金一晒，自家主子这嘴越来越毒了，估计陆通判一听这话得晕过去。 低头一看，阿金砸吧了一下嘴，至少陆菁已经晕了。 通判的女儿随便配给人当继室的意思，还要送去当宫女？真的是太可怕了，难怪陆菁没受住。 阿金叫了个婆子进来将陆菁拖了出去，还将地面打扫了，一点没有怜香惜玉的想法。 陆菁被通判送过来，意思非常明确。 而且陆菁的表现也可圈可点，刚才那大方直率的样子，是京城女人没有的类型，分明是有所计较。 可阿金不是看不到陆菁眼中对他的不屑，还自己靠过来算计他，这都算什么事儿？ 地方上的女子，果然比京城大家闺秀的教养更来得开放。 若是换成别人，估计会觉得新鲜，然后对陆菁另眼相看。 可十六就觉得，那脂粉味更难闻，将门窗开了好一会儿，才觉得鼻子舒服了点。 405第405章第四〇回头一起算账 阿金很会办事，让人就那么大摇大摆的将陆菁抬回了通判府，一点不瞒着陆菁的腿骨折了，还一身狼狈的样子，看起来就可怜。 在大门口将十六的话一交代，所有人都听了个明白，顿时有些惊吓，原本有点心思的都不敢再打主意。 虽然有些悚十六的手段，可是陆菁的名声更加糟糕，都知道她去干嘛的。 若是成功了还好说，这没成功还被当众打脸，陆菁的名声也毁了一大半。 陆通判的夫人见到昏迷的女人快哭死了，一边让大夫来给女儿治疗，一边不断怪陆通判非要将女儿送去，最后还忧心女儿的名声，有这么一出就不要想着嫁好。 陆通判默默的承受着，脸色很难看，却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对此，知府庞家是一阵后怕，幸好他们没有第一个这么做，否则，伤的就是他们女儿了。 因为是正在回信的时候发生之事，十六就在信中提了两句，夜秋澜看到的时候皱了皱眉：“陆通判？那个女儿叫什么来着？” 夜秋澜揉了揉额头，总觉得这是个很重要的人物。 前世她这个时候还在受训，张妃去了行宫没回来。 而十六这个时候还在路上，因为是七夕过后才跟众皇子一起启程的。 这辈子，张妃竟然没有去行宫避暑，十六又提前去了乌州，好多事情都改变了。 前世有没有发生过这种事情她不清楚，不过这个陆通判既然没有被十六关起来，后来就一定论功行赏，高升过的。 “小姐说乌州陆通判吗？”阿木听到夜秋澜呢喃，不由得问了一句。 “是啊，他有个女儿，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吗？”夜秋澜顺口问道，也没抱什么希望。 “知道，因为乌州大水，关于乌州的资料奴婢了解过，通判仅次于知府，自然要重点关注。”阿木还真的清楚：“陆通判有两个嫡女，大女儿叫陆菁，今年应该十四岁，小女儿叫陆芹，今年才十岁。小姐，这有什么问题吗？” “陆芹？”夜秋澜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一舒，原来是她啊！ 如今才十岁的陆芹，可是岳王将来登基后的淑妃，而陆通判也会官拜从一品的都察院右都御史。 都察院左右都御史，负责监察、纠劾事务，监管审理重大案件和考核官吏。 每次若是有什么事件跟十六扯上关系，陆姓右都御使就显得特别积极，原来是从现在就结了仇？ 其实后来陆通判升了官儿，换了地方，陆菁也算嫁得不错了，可这梁子也结下了。 说到底，不过是陆通判的心思不正，这次大水分明是捞功绩的好时机，只要安分做事，等大水救灾完毕，自然有论功行赏。 陆通判偏偏还想傍上王爷，走更短的捷径，这怪得了谁？ 摸了摸下巴，夜秋澜回忆了一下前世的事情，其实这陆通判，一开始就是岳王的人。 只不过还有点自己的小心思，将陆菁送给十六，若是成功，就打着墙头草的主意。 毕竟现在形势不明朗，陆菁在十六身边可以说是卧底，也可以是一家人的保障。 只不过十六这么做，肯定让陆家彻底倒向了岳王，难怪前世陆家对岳王那么死忠，还有十六的一份功劳在。 夜秋澜也在回信里提了一下，十六看到后若有所思：“据可靠消息？哪来的可靠消息？” 十六嘀咕了一下，觉得夜秋澜总是有点神秘，这种皇子收买官员的可靠消息都是打哪儿来的？ “啊？主子，你说什么？”阿金没听清楚，有些茫然。 十六看了阿金一眼，抿了抿唇：“赶紧做事，将事情捋顺了，早点回去。” 闻言，阿金侧目，自家主子出京办事，哪次不是磨磨蹭蹭的，非得要不得不回去了才回京？ 这次居然这么早就想到要回去了？果然是不同的。 “哦，是，主子。” 十六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杨家留下来的人，是不是有一部分在澜儿手上？” 以前只是猜测，现在却能肯定了，杨家的兵，不只是留给了杨凌吗？ “听阿木说，是一只专门给女眷培养的暗卫，杨家也没有其他人了。”阿金怔了一下说道：“夜小姐并没有瞒着王爷。” 要不然，阿木肯定不会知道的，何况，暗卫这种事情除非不动用，否则一动就会有端倪。 “嗯！”十六敲了敲桌面，眉头一舒：“这样也好，更加安全。” 十六心情依旧有点沉，因为他还是想不通，夜秋澜为什么对他十二哥能那么了解，有些机密，哪怕是有暗卫也查不到的。 陆通判这颗棋子，应该是很早以前就布置的才对，只不过一直没有启用。 埋藏得这么深，夜秋澜也能知道？ 说白了，十六不是怀疑什么，而是红果果的吃醋，这个时候特别想见到夜秋澜本人，就算不问她的秘密和真相，也要惩罚一下，所有的注意力都该关注他才对，怎么老是岳王那边？ 搓了搓指腹，十六抿唇，手好痒，先记下，回头一起算账…… 夜秋澜可不知道自己好心提醒还会被记了一顿惩罚，正在侯府过安生日子，顺便看戏。 因为她那位庶姐，从来就没有安分过。 陈家的事情让夜姿纤意识到自己无比缺人，更让她意识到自己还缺钱。 前世的这个时候，夜姿纤根本还没领悟到钱财的重要性，后来她又得了母亲和老夫人的财产，给岳王办事还能有赏。 从始至终没有在银钱上短缺过，再不济去夜秋澜处打打秋风也能过锦衣玉食的日子。 所以说，夜姿纤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觉缺钱过。 她想要给自己培养点人手，自然就得用钱，而她手上的那点银子仅够日常花销。 因此夜姿纤迫切的想要赚钱，她手里有人，将来在王府才能更好的办事。 “庶姐可从来没赚过钱啊！”夜秋澜轻笑，这个从来也包括了前世。 郁姨娘并没有做生意，老夫人也不会，夜姿纤想学都没地方学，前世又是一个不需要的。 所以说，发现夜姿纤想自己赚钱，夜秋澜稍微有点惊讶。 406第406章第四〇很快就没有了 大概猜到夜姿纤想要赚钱做什么，也就那么几项，夜旭然的打点还轮不到她来操心。 看起来是有了危机感。 在夜秋澜好奇的观望下，夜姿纤向郁姨娘要了一个位置还不错的铺子。 郁姨娘有私房，买个铺子还是可以的。 郁姨娘和老夫人不会管理，基本都是沿用的以前的人，以前的制度，就像拿到杨嫒的山庄，还有自知之明不会去大改。 郁姨娘更喜欢存银子银票，觉得那才是关键。 所以夜姿纤想要个铺子，郁姨娘是现拿出银子去买的，老实说，这个时候因为举子进京的关系，各方面的物价都有些上涨，买什么都不划算。 尤其是铺子，直接买下来的价格高得离谱。 也不知道郁姨娘有没有打听行情？或者说，为了女儿她真舍得撒银子？ 不得不说，郁姨娘不管怎么算计，对夜姿纤这个女儿还是很掏心掏肺的。 所以，夜姿纤重生后，也就看到郁姨娘和那个弟弟。 “大小姐得了铺子之后，没有怎么改，直接开了文房四宝的店，不过暂时没有什么特色，靠低价薄利维持，那买铺子的价格，至少高了一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本？”叶嬷嬷将打听来的消息给夜秋澜说了说。 夜秋澜沉默的思考了一下，很快知道夜姿纤要搞什么了。 重生一世总还是有很多不同的，夜姿纤只要抓住一些先机，还是能赚的。 夜姿纤前世对夜旭然的考试鞠躬尽瘁，对于相关的事情了解很多。 差不多两年后，会出现一种新的墨条配方，写出来的字浓而不散，又有光泽，看着就唯美，不仅在京城风靡一时，还风靡了整个大泽。 时间一长，那配方自然不是问题。 夜姿纤应该是知道的，所以现在就想捣鼓出来。 文房四宝其他的还不好做，唯独墨的配方不难，材料也简单，所以应该最先被研究出来大赚一笔。 新墨若是出来，那价格肯定好看，独家卖一段时间就算配方被人研究，夜姿纤也能赚一笔了。 不过是铺子的钱，肯定能赚回来。 然后就是其他，后来都有新品种出产，夜姿纤只要花点时间弄，都不算很难的。 “看庶姐这么有自信，应该也不会赔的，我们也不用瞎操心。”夜秋澜叹气，重生的优势是挺大的，她暂时也阻止不了夜姿纤赚钱。 应该说，她也没想阻止，夜秋澜还期待着夜姿纤会自己培养人，看看效果的。 夜秋澜是觉得这种事情没必要参合，只有夜姿纤进入了岳王府，才能有更多的好戏。 她很想看看，夜姿纤会怎么凭借前世的消息帮助岳王上位，确定那真的不会拖后腿吗？ 老实说，夜姿纤对一些真相知道得并不是很清楚，消息来源大多靠传闻，夜秋澜表示很期待她会怎么做？ 倒不是说夜姿纤蠢，而是眼光决定思维，有些事情夜姿纤即便是知道，也未必能知道为什么。 岳王则是恰恰相反，他凡事容易多想，遇见是是而非的消息反而容易被误导。 面对夜姿纤提供的一些“预知”，岳王肯定食之无味弃之可惜，犹如鸡肋一般，那就好玩了。 所以，夜秋澜决定就看着夜姿纤折腾，暂时没准备打扰。 “小姐觉得大小姐能赚钱？”叶嬷嬷有些疑惑，看大小姐本身还不太懂中馈管家，用的都是姨娘那一套，如果没有男人的宠爱和帮衬，那根本就不行。 郁姨娘能够管理侯府，靠的就是侯爷宠爱，本身就会一些争宠的手段，其他的还不够看。 当初侯夫人在的时候都没能让郁姨娘骑到头上，不过是山中无老虎猴子称大王。 “无所谓她赚钱不赚钱，看着就是了。”夜秋澜嘴角一勾，希望郁姨娘选的管理人员能够撑得住，否则，夜姿纤想要赚钱的想法怕是要夭折。 突然想到，夜姿纤好像见过丁三郎，虽然对荷叶和丁三郎的事情有些不清楚，可对这个人应该有印象。 夜秋澜想了一会儿，让人去给丁三郎易了容，不用改变太多，大体遮掩一下就成了。 前世夜姿纤将荷叶留在身边当管事嬷嬷，并没有让她嫁的，直接耽搁了两个人。 “小姐，我们发现那个谋士了。”阿风跑了过来，一副终于找到的模样，真是太不容易了。 淑妃将人藏得太紧了，十皇子所住的锦忆楼就那么大一点，一寸寸的找，还花了这么多的时间。 夜秋澜很有兴趣的问道：“救出来了吗？” “已经救出来了，十皇子，恐怕很快就没有十皇子了。”阿风顿了一下说道。 夜秋澜愣了愣：“什么意思？虎毒还不食子呢，皇上难不成还要杀了十皇子不成？” 阿风咳了一声：“没那么严重，皇上就算有这想法，也不会自己动手的，淑妃死得蹊跷，皇上最近一直在查，那天在行宫，皇上其实就派暗卫回宫查了，最后才摔得那么狠。若不是杨公子救下来了人，现在只怕都要发国丧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她就说，皇帝的暗卫为什么不在？也就是一个疏忽，没想到皇帝会自己跑山上去折腾。 “所以呢？皇上……”夜秋澜想了一下：“是要将十皇子贬为庶民？” 皇帝暗卫能查到的消息，一定是阿风都安排好的，所以，十皇子肯定有弑母的嫌疑。 连母亲都敢杀，那还有什么是十皇子不敢做的？ 所以，皇帝肯定心里发悚。 皇帝的身体目前还在生病中，小小的风寒一直好不断根，据说上朝都咳嗽不停，时不时的还可能反复发热。 御医都是全天侯旨的，完全不敢怠慢。 不过，回宫之后，大臣生病的很多，朝堂上都是病员，看起来都揪心。 阿风诧异的看了看夜秋澜，皇帝的心思都能猜到：“是的，估计最近几天就会找个由头下旨，生病的皇上比较脆弱，他应该很怕十皇子直接反了。” 夜秋澜轻笑：“十皇子就关在皇宫，淑妃落马得太快，根本就是事前没有预料的，要反哪那么容易？关键在于阮家，只要能控制住阮家，十皇子蹦跶不起来的。” 407第407章第四〇属下着相了 夜秋澜站了起来：“回宫这么多天，皇上现在才处理十皇子，应该是跟阮家摊牌了，还控制了阮家才对，放心，十皇子没法翻身了。” 阿风点了点头：“不过，一个皇子被贬为庶民，那也可能被恢复，还是直接将人给处理了比较好。” 毕竟十皇子当初那么受宠，万一皇帝突然想起了这个儿子，要恢复身份不过是一句话的功夫。 阮家还没有倒，其他就皆有可能。 夜秋澜皱了皱眉头：“十皇子的事情，你们不要管了，会有人比你们更急的，十皇子一旦出事，皇上肯定心中有数，你们就代表了王爷，不要参合。” 阿风想了想：“确实如此，属下知道了。” 夜秋澜点头：“淑妃的死，本身就是岳王捅出去的吧，他肯定更急着斩草除根，让他去做，皇上就算病了也不是瞎的。” 就怕岳王装得太好了不行动，只要他行动，苦心经营的一些东西就会崩溃。 冰冷三尺非一日之寒，当初岳王费工夫让皇帝和太后多么看重他，那毁起来更加容易。 等岳王平静下来不是想不到，而是有些事情一旦做了，他就停不下来，否则，危险的就是他了。 阿风明白了，暗搓搓的想到赶紧将布置的人给叫回来，十皇子一旦出宫，是生是死更他们无关，只要有人动手，还算是帮他们扫尾。 “可惜了，那人虽然被救出来了，却不愿意投靠王爷，王爷也说了，他要离开就随意，不用强求。”阿风觉得心塞，忙活了这么久，都得到了什么？ 回头看了阿风一眼，夜秋澜挑眉：“你们家王爷的想法，你应该多少有些清楚吧，如果王爷只是想做个王爷，那谋士可有可无，何必强求？” 阿风很意外，自家王爷将这种事情都跟夜小姐说了？ “可现在的形势不明朗，皇上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若是真的拉开夺嫡序幕，到时候肯定危机重重，我们也不是想让谋士一直呆在王爷身边，度过夺嫡的难关就好了，别的不说，只是能让王爷轻松点。”阿风诚恳的说道。 夜秋澜若有所思，阿风说得也真心，可但凡谋士应该不至于让自己效忠的对象这么没大志。 只是为了保全自己？会不会太没有挑战性了？何况这谋士被关多年，心智和想法应该有所改变，梦想和建功立业不再是主要的。 阿风单膝而跪，冲夜秋澜真诚的说道：“小姐若是有办法，还请教教属下，属下们真是说服不了那老顽固。就说要么杀了他，要么放他走，被关了这么多年，倒是无所畏惧得很。” 夜秋澜思考了一下：“也不是没办法，既然那谋士还想着离开，那就代表有生存意识，看他能够指使十皇子异常行动，想着自救，那就代表他还不想死。” “那我们怎么做？”阿风眼睛晶亮，让一张漂亮得过分的脸更加熠熠生辉。 夜秋澜欣赏了好几眼说道：“梦想和热血都磨灭了，那就只剩下天下苍生，你们也不用多说，让人将他送到乌州吧，哪儿最惨送到哪儿去，给他一点银子就不用管了，乌州现在是王爷的管辖之地，但凡他还有一点心，他会自己去找王爷的。” 阿风一愣：“若是他没有去找王爷呢？” “那此人心已死，不用在他身上浪费时间，强扭的瓜不甜，哪怕强留在王爷身边有害无益，也不用担心他再被其他人收买。”夜秋澜冷声说道，对于这个谋士的态度，跟十六是一样的，没有心就别留比较好。 若非阿风那句能让王爷轻松点的话打动了她，夜秋澜也不会帮忙出这么个主意。 这么简单的计策，那谋士不会看不穿的，挽回的心不一定好用，她和十六未必看得上。 “男人做事，当断则断，一个谋士而已，两个抵不上就三个，三个都还抵不上就四个，这天下不是缺了这么一个人就不行。王爷要的是守，而不是攻，一个不能全心全意的谋士，不值得浪费时间。” “阿风，将人送过去后，不要浪费人力，不如多去帮王爷做点事，那才是确实的减少负担。” 夜秋澜语重心长的劝告，与其浪费人去监视，不如任其自身自灭。 聪明的人最不喜欢别人自作聪明，阿风让人监视，或者迫不及待的做些什么，反而不如不放心上。 或许是为了这个人花了太多精力，阿风太放不下了，这不好。 阿风点了点头：“是，夜小姐，属下着相了，还有更多的事情要做，属下不该执着于某个人。” “你想通就好，确实如此，王爷在乌州肯定忙得脚不沾地，你将人送过去，也等于是带一点人过去，这才是最实在的。”夜秋澜抬头看了看窗外，正好对着皇宫的方向，这段时间，皇宫也真够乱的。 皇帝病情反复，很多事情就没时间理会。 白丞相拖着病体和几位大臣处理朝政，可惜大权不在手，很多事情还是得皇帝拍板。 皇帝忙得几乎没空去后宫，后宫暂时还能被太后压着，时间一长，后宫女人的怨念肯定还得出事。 皇后有自己的心思，巴不得前朝后宫更乱一点，才好更加摸鱼。 所以，此刻很有一种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 段贵妃明显感觉到了不对劲，回宫后就称病在自己宫里养着了，反正行宫这一遭生病的多了，贵妃当时被传染上风寒大家都清楚，装得完全没有破绽。 皇宫外面的京城一如既往的热闹，虽然乌州大水让人偶发忧国忧民的感叹，但是完全不影响生活。 最多就是学子们聚会发表一些诗文祭奠一下，其他该怎么过还是怎么过。 夜姿纤的铺子原本就是杂货店，不需要更多的布置，折腾一下就悄无声息的开了业，比夜秋澜的酒楼还快。 夜秋澜的酒楼选在八月初一开业，丁三郎果然是个聪明的，跟着醉仙楼的掌柜学习，很快就上手。 408第408章第四〇又让去一趟 到最后，醉仙楼的掌柜竟然都舍不得放手，还让白夜来说项，要另外给她介绍一个经验丰富的掌柜，让丁三郎跟在他身边做左膀右臂。 对此，夜秋澜有些哭笑不得，她是没有意见，一个经验丰富的掌柜也行，让丁三郎能多学一点。 不过，丁三郎不愿意，因为他效忠夜秋澜是为了荷叶，跟在醉仙楼掌柜身边未必有自己独当一面有前途，他希望能让夜秋澜看到他的价值。 酒楼改名叫“邀月阁”开业了，为了名副其实，夜秋澜让人将四楼给改造了一下，修建了不少方便赏月的平台，打的就是中秋主意。 邀月阁开业，蔡晓风就走马上任。 柳青山帮忙管理两个庄子的账务，还更早上任，到了八月初一，已经将两个庄子的账捋顺了，让夜秋澜看得极为舒心。 山庄种了好些水果，不少是八月成熟的，秋季是丰收季节真不错。 所以，这个月的账会比较忙乱，柳青山都快住在了庄子上去。 相反，蔡晓风在邀月阁刚开始还比较清闲，因为名声的关系，有点门可罗雀。 不过，这做生意并不急，邀月阁不会亏本的，本来到手就没花钱，还倒赚了一笔，就修葺布置内部花了点银子都不多，急什么？ 何况，邀月阁的厨子也不简单，是王小大介绍的，当初也是宫里的御厨。 因为不小心陷入了后宫嫔妃争斗，成了牺牲品被全家发卖，是王小大求了王爷悄悄将那一家子买下来，还有罪名在身，进入王府有些不好，如今还闲赋着。 夜秋澜就问了阿水，得了这一家子的卖身契，刚好可以在邀月阁做主厨。 “小姐，这是侯爷身边小厮给送过来的，说是今天看到大街上有新鲜的西瓜，就买了大家尝尝鲜。”念夏用托盘端了一个大西瓜过来，表情有些古怪。 夜秋澜趁着眸子看了看：“沉在水井里吧，等想吃的时候再捞起来。” 看念夏端走，夜秋澜嗤笑一声：“我这父亲什么时候出门还会买东西回来了？” 当然，最重要的是，买了东西回来还会给她分一点？真是奇迹。 “这是好事儿啊，侯爷终于能想起小姐了。”董嬷嬷挺乐观的想到。 叶嬷嬷则是不看好，看了看夜秋澜说道：“小姐自有成算，董姐姐不用担心。” 夜秋澜看了叶嬷嬷一眼：“嬷嬷有什么话就直说，你知道的，我跟侯府就那样了，没什么忌讳。” 叶嬷嬷是觉得这种事情不好说，说得多，有挑拨主子和侯府关系的嫌疑，不说吧，董嬷嬷那想法也要不得，容易拖小姐后腿。 “最近侯爷不时会送些小东西过来，小玩意儿，小吃食，不过是想跟小姐交好，培养一下父女感情。”叶嬷嬷想了一下说道。 董嬷嬷茫然：“这不好吗？侯府到底是小姐的娘家，若是能改善关系，更好啊！” 叶嬷嬷默然，就是这种想法，让她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摆明着这是要占便宜的啊！ 现在得了小恩小惠，将来小姐就要付出更多，千百倍的。 “所以，董嬷嬷就忘了以前父亲和祖母都是对我的了？母亲的嫁妆，到底还有多少在他们手里？”夜秋澜冷笑：“现在不过是几文钱的吃食，将来若是要让王府帮这帮那，嬷嬷，一次两次就算了，次数多了王爷会怎么想？” 董嬷嬷哑然，她以为是侯府和老夫人想要跟小姐改善关系，可是没想那么多，现在看来也是有目的的？ 一时之间，董嬷嬷那股热情就被浇灭了，她果然是想得太好。 叶嬷嬷默，王爷不会怎么想，最多就是不应。 一想到夜秋澜捎给王爷的银子，却被王爷拐着弯弄了回来，最后落到叶嬷嬷手上，要拿来给夜秋澜置办嫁妆，叶嬷嬷就风中凌乱。 这还有男方给女方置办嫁妆的？简直就是奇谈。 还没过门就宠成这样了，为了不入流的夜家，王爷还能跟夜秋澜红脸不成？ 反正夜秋澜自己拧得清，又不是无条件向着娘家的主。 忍不住在心里吐槽，叶嬷嬷其实已经开始考虑那几万两银子都能买点什么，还能不被夜秋澜发现。 夜府还是不放嫁妆比较安全，目前静秋轩的库房就放了当初别人送来的货礼，这些都不好转移。 其他东西就不能进这库房，万一东西太多了，到时候侯府肯定以此为借口直接省银子。 叶嬷嬷看不惯侯府这一大家子，怎么能让她们省？ 嫁妆这东西，其实有很多猫腻可以做。 表面给别人看的，以及私下里丰厚的，全看自个儿怎么做。 侯府到时候给夜秋澜的嫁妆，肯定就是表面好看就行，真正握在手中的，还是得夜秋澜自己置办。 叶嬷嬷拿着银子也是操碎了心，王爷真会想一出是一出。 金嬷嬷通报了进来：“二小姐，老夫人让你去一趟。” “这么晚了，还有什么事情？”董嬷嬷对老夫人和侯爷的心情正不满着，每次有事了就让自家小姐去，这侯府又不是小姐当家。 金嬷嬷现在对夜秋澜恭敬得很，一点都不敢怠慢：“老夫人请了成衣铺子的人来量尺寸，说是要给小姐多做几身好衣服，还有珍宝阁的首饰，让小姐过去挑。” 夜秋澜眼睛一眯：“就这？没有其他的事情了？” 这天都快黑了才上门，怎么突然想起了？ 果然最近老夫人和安乐侯对她都特别的好，好到让人觉得奇怪，一点都不真实。 原本在一般人家里，这些事情都是平常的，毕竟这到了秋季，也该考虑冬日的衣服。 可在侯府，倒是成了对她这个嫡女的恩惠。 上次跟天衣，天巧的闹翻，侯府就不在天衣天巧拿东西了，不过夜秋澜也不稀罕赚侯府的钱。 不过，老夫人竟然舍得让珍宝阁上门？真是意外啊！ 就是不知道那成衣铺子都是谁家的？ 想来能跟珍宝阁一起，应该也不差的吧！ 金嬷嬷迟疑了一下：“郁姨娘今儿个将账本给了老夫人，说是侯府嫡小姐该学习中馈掌家，奴婢不知道郁姨娘有什么打算？” 409第409章第四〇烫手的山芋 郁姨娘被气病在床这么久，刚能起来就开始蹦跶了？ 真是一刻不消停的人啊！ 夜秋澜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耽搁，郁姨娘将侯府管事看得比什么还重要，根本就不会将账本拿出来，除非她能感觉到更多的好处。 如今还特意点了她的名，夜秋澜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在算计她的银子了。 看来给夜姿纤买了个铺子，郁姨娘也有危机感啊！ 她对自己儿女掏心掏肺，可总是建立在踩别人的基础上，这点尤为让人恶心。 作为经常被踩的那个，夜秋澜自然会反抗的。 进了屋子，老夫人冲夜秋澜笑得特别慈祥，完全不似以前那般端着姿态爱理不理的。 夜秋澜淡定得很，态度跟以前没什么区别，反正都是恭敬。 “祖母，不知道这有何事？”夜秋澜很直白的开口问道，郁姨娘并不在，更没有其他人，没必要打哈哈。 老夫人其实也不知道要跟夜秋澜说什么，这样直奔主题也挺好的：“那是侯府的账本，你的亲事定下来了，也该学着管家，将来在夫家也能撑得起来。现在侯府就给你练练手吧！” 夜秋澜诧异：“祖母说什么呢？我不过是个侧妃，管家的事情自然有王妃，哪里轮得到我？祖母莫要说这种让人误会的话，要是传了出去，说我窥视王妃的位置，不只是太后贵妃，怕是皇上都要不喜了，没得最后连侧妃位置都保不住。” 夜秋澜知道老夫人怕什么，说的也是事实。 她这位置本来就招了嫉妒，一旦有个风吹草动肯定会被说得很不好听。 如今皇帝最是敏感之时，哪里容得了这类流言蜚语？ 夜老夫人沉默，才发现自己被郁姨娘给忽悠了，现在最该低调的时候，哪能让夜秋澜以此理由管家？ 搞了半天，郁姨娘说得很好听，是挖坑给夜秋澜跳呢，真是巴不得夜秋澜连侧妃位置都没了。 心中忍不住升起了一丝气，夜老夫人却觉得的确不能让郁姨娘管家了，这样的心思压根儿就没想过侯府的情况，一损俱损，她能讨得了什么好？ “以前你母亲也教过你，你就练练手吧，其他的不用多想。”夜老夫人对郁姨娘越发有芥蒂，她知道，一直没让郁姨娘扶正，算是跟她离了心。 以前还觉得自己儿子能娶个娘家的亲戚，老了有人说说话，可现在看来，还不如有个孝顺的媳妇。 这人啊，经历得多了，心也就大了。 夜秋澜肯定是不接的：“以前母亲是教过，不过现在还用不上，孙女要嫁入王府，还有很多的东西要学习呢，整日都没得空闲。祖母若是真没人帮忙管理，不如让庶姐来吧，她才是真该学习的，一直都没有机会。” 夜秋澜脑子进水才会去管账，就算她一眼没看也很清楚，侯府的账本肯定有猫腻。 郁姨娘管账这么多年，每次老夫人和侯爷查看就是能平衡的。 老夫人和侯爷不会细看，里面肯定有不少坑。 多余的都进入了郁姨娘的口袋。 而最近，侯府的日子肯定不好过，账面上都一定是赤字的不解释。 当初天衣天巧所欠的银子好不容易才抹平，现在侯府又有宿客，两座庄子移交到夜秋澜之手。 花销这么大，又没有更多的收入，这账都怎么填？ 老夫人和侯爷不会管这些过程，他们只看结果，若是郁姨娘管账的时候都能抹平不赤字，她一管就出问题了，这赤字的银子都上哪儿找去？除了她拿出来填补，还能怎样？ 安乐侯不过是个光头爵，没有封地没有职位，光凭那点爵位俸禄还不够夜旭然每个月的笔墨纸砚用度。 至于侯府的铺子和庄子也有些，据她了解没有亏本就不错了，才不想耗费精力替这些人管理赚钱。 总之，现在府内开销大，郁姨娘肯定是撑不住了，失去了两个最赚钱的庄子进项，又不想自己拿钱出来填，这才爽利的交出来。 这样的烫手山芋谁敢接？ 夜老夫人皱了皱眉，有些疑惑的看了看账本，又看了看夜秋澜，她不确定夜秋澜是有意推诿？还是真的那么忙着学习？ 因为老夫人觉得，管家的事情那是多少人想都想不到的权利，夜秋澜怎么会拒绝呢？ “祖母，妹妹，你们都在啊！”夜姿纤从门外走进来，打断了老夫人的思考。 “庶姐！”夜秋澜淡淡的说了一声。 金嬷嬷说了，有珍宝阁的人送首饰来，还有成衣铺子来量尺寸，这又是一大笔开支。 夜秋澜现在想来，这好像郁姨娘将管家权一交，就开始努力花钱的征兆。 巧立名目多花钱，不就是谁掌家谁跳坑？反正夜姿纤占了好处就行了。 若是夜秋澜接了这吃力不讨好的，她也享受了，那肯定只能吞了这哑巴亏。 “郁姨娘将账本交了出来，纤儿不是想学管家？不如拿回去练练手，有什么不懂的问姨娘就是了。”老夫人这话是在试探。 夜秋澜这个侧妃都不说掌家，更不要提夜姿纤嫁入岳王府还只是一个妾。 老夫人就想知道，郁姨娘拿了账本出来，是不是有什么猫腻？ 闻言，夜姿纤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 郁姨娘的打算她自然知道的，原本还有些不乐意，后来郁姨娘将账本给她看过，分析了一遍，夜姿纤才知道这一世的侯府掏了两笔大数目银子之后，远远不如前世了。 如今还将两个最赚钱的庄子还给了夜秋澜，更是雪上加霜。 郁姨娘瞧着侯爷还在不断带一些学子进府，那开销可不小的，不想自己掏钱来填漏洞，自然得交出去。 为此，夜姿纤很是懊恼。 天衣天巧两个铺子的欠债，前世是夜秋澜偷偷填了的，这个她很清楚。 当然，也有夜老夫人和侯爷算计夜秋澜这么做的原因。 夜姿纤发现，这辈子的夜秋澜自从选秀之前病好之后，就对老夫人和侯府的感情淡了。 前世的后来也淡了，可这个时候夜秋澜还是很期待父爱和老夫人喜欢的。 410第410章第四一〇章国库是有多缺钱 于是，老夫人和侯爷开口，夜秋澜就去将账抹平了。 可这辈子有了变数，夜秋澜提前冷淡了侯府的感情，就不愿意填补了，让侯府公账白白出了一大笔。 一想到这个，夜姿纤就心塞，倒是没有过多的怀疑，毕竟夜秋澜前世的最后对侯府也这么淡，如今只是提前心冷，也算不得什么奇怪的举动。 在夜姿纤看来，夜秋澜中选被赐给十六，这才最大的变数。 她倒是想怀疑夜秋澜来着，可这件事情她再蠢也清楚，不是夜秋澜所能左右的。 所以，这些小事情，反而极为正常。 还是那句话，若是夜秋澜也重生，夜姿纤觉得她肯定不会甘心嫁给十六的，皇后的尊位，谁会那么轻易放弃？ 以己度人，夜秋澜再有不合时宜的行动，夜姿纤都有足够的理由说服自己那是变数。 “祖母，这种事情肯定要妹妹来做啊，我不过是侯府庶女，哪有管家的？平白让别人看了笑话。”夜姿纤第一次用自己身份来当借口。 老夫人眼神立刻意味深长起来，夜姿纤在她身边呆了这么多年，哪能不知道这个孙女的喜好？ 对庶女的身份最是忌讳和不喜，再艰难也不会用身份来当借口，如今却这么用了，那是真的很不想管家。 老夫人心中有数，也不再说什么，让珍宝阁和成衣铺子的人进了来。 发现没有下文，夜姿纤有些惊疑不定，难道夜秋澜没有接掌家权？为什么？难道她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不过，此刻不适合挑拨，夜姿纤只能暂时按耐住想法。 先是量了身体尺寸，夜秋澜有些好奇：“你们是哪家成衣铺子？” 那正在记录数据的妇人，头戴金钗，身着锦缎，教养不错的开口说道：“回二小姐，我们是新开的锦绣楼，第一次上侯府做生意，还请二小姐多多关照，二小姐若是对衣服有什么特殊要求和喜好，尽管吩咐。” 锦绣楼？夜秋澜扫眼看了看那妇人身上的样式和布匹，档次似乎也不差，可前世怎么没听过呢？ 夜秋澜仔细问了一下锦绣楼所在的地方，忍不住有些吃惊，那地方不是淑妃的嫁妆铺子？ 所以说，皇帝将淑妃给撸了，还准备将十皇子给贬了，连淑妃的东西都没打算还给阮家，直接拿出来卖了么？ 虽然有罪之人的财产的确要充公，连御史都无法说出不对，可从侧面也能了解到，皇帝，国库，那是多缺钱来着？连妃子名下的那点东西都没放过。 前世淑妃就算倒了，十皇子也安然去了封地，淑妃的那些产业自然留在了十皇子的手中。 这些铺子根本就没有变过，不仅赚钱，还能成为十皇子的眼线，若说十皇子没有想法，绝对不可能。 可现在这情况，皇帝是一丁点都不准备给十皇子留。 这锦绣楼，不知道是谁这么大手笔的拿下了？幕后肯定不会简单。 弄好了尺寸，夜秋澜也随意的提了几点要求，状是只对新店有兴趣。 夜姿纤前世则是没了解过，所以并不知道情况。 新店是有折扣的，而且东西还会不错，难怪老夫人会选择这家。 然后就是珍宝阁的人送了首饰过来，想着刚才选的衣服样式和花色，夜秋澜挑了两只掐丝步摇和两只金镶玉的流苏簪。 其他的，并没有多要，这笔钱还不知道坑到谁呢，可不能拉了太多的仇恨。 夜秋澜暗中估计，最后会坑到老夫人，郁姨娘又不是主母，她若是真要撒手不管，还能强按着牛喝水不成？ 夜姿纤则没有那么多想法，反正不是郁姨娘出钱，加上多活一辈子增加了眼光，这些首饰对于她来说，都太过时了，瞧着都不怎么合心意的。 最终，夜姿纤选了好几只样式繁复的钗簪和步摇，都是玉质的，过时会比较慢一点。 夜秋澜眯了眯眼，第一次发现夜姿纤还变得比前世财迷了，因为她所挑的那些，其他不论，都是最贵的。 估计夜姿纤是觉得没喜欢的，那就捞一笔在手才好。 果然环境决定性格，前世的夜姿纤没穷过，从来不会这样的，若是没有喜欢的，那宁愿不要。 老夫人脸色变了变，可最终也没有说什么，记了账之后就让两家的人走了。 夜姿纤和夜秋澜也告退，老夫人脸色才阴沉了下来：“金嬷嬷，你来看看这些账本，到底有什么问题？一个个避如蛇蝎？合着就我不知道么？” 金嬷嬷心下一咯嗒，倒也认真的看起来。 夜姿纤得了一批值钱的首饰，心情自然不错，回到引嫣阁还赏了荷叶和荷花一人一只银钗，也能值个二两银子了。 夜秋澜回去后，让念夏将首饰收了，立刻找来了叶嬷嬷：“淑妃名下的那些产业，都被卖了么？” 那可都是好东西，平日里有钱都买不到的。 都是在皇帝面前过了明路的，那不会有什么问题，虽然价格会高一点，但是安全有保障。 “已经卖掉了三分之一，还剩下三分之二，价格有点高，一般人都得考虑一下，而且，现在南方水灾，朝廷正缺钱，谁家要是表现得太过富裕，还怕皇上惦记呢，都比较谨慎。”叶嬷嬷这消息绝对很快。 “是吗？那锦绣楼是谁家的？”夜秋澜纳罕。 “是易家的，都知道他们家有钱，买个铺子也没什么，那铺子原本就是成衣铺子，换了管事就直接开业了，才能这么快的。”叶嬷嬷突然想到，王爷送回来的那笔银子，她要不要去买一个铺子？ 什么嫁妆都比不上铺子庄子来得细水长流。 夜秋澜心中一动，让奚春去九姨娘院子走一趟，花家要不要买？这也是个好机会。 大家也知道花家有钱，更何况花家没人入仕，只管给钱交易就是，不用顾忌太多。 结果，奚春回来的时候，还将花姨娘给带了过来。 夜秋澜哭笑不得：“不过是让奚春来问你一句，不必亲自跑这一趟的。” 411第411章老夫人吃亏 花姨娘笑了一下：“就当是我来活动活动，整日呆在院子里也闷得慌。” 夜秋澜了然，花姨娘最近低调得很，也不争宠，整天就呆在院子里等待时机。 夜博云整天在外应酬，后院也顾不上了，偶尔有空也是去郁姨娘院子。 侯府后院都开始怨念横生了，有个姨娘这么知情知趣的回避，其他女人也会默契无视的，巴不得这样的人越多越好。 “其实，淑妃被打入冷宫开始，她名下的产业就开始整合了，内务府已经有消息流出要被卖，花家倒是想买的，只不过没什么关系，那条路走不通，只能看着别人买。”花姨娘轻笑：“原本父亲是想走一走姑娘的关系，不过姑娘刚得了圣旨，不适合参合，这才作罢。” “走关系？原来不是有钱就能找上门的啊！”夜秋澜愣了一下，才想到没那么简单。 “一般人要去买，得找关系，塞银子，那卖铺子的官员还要吃回扣，铺子价格本身定价就不低，这么一算下来，要收回成本只怕得花好几年。”花姨娘不以为然：“所以说，地段再好，有时候还不如从私人手中买。” 夜秋澜听了若有所思，如此看来，官员体系果然腐败滋生，岳王上位能下狠手治理，那也是有一番作为的。 怕是只有大官，有背景的人去买才会少了其中的打点费，最多打赏一点。 难怪那些人都不急，根本不怕被人买走，左右都是圈内人。 易家再有钱，也懂得这个度，不敢大包大揽的买下。 夜秋澜琢磨了一下自己手中银子，总觉得留在手上不如开源，价格太高的话她也舍不得。 “那花家想不想买？我可以让人去问一下。”夜秋澜是担心花家能拿银子出来不？貌似南方的那事儿花费不少。 不是说就能将花家给搞穷了，而是流通资金肯定大大减少。 “小姐能帮忙自然好，花家就等着了。”花姨娘浅笑，这事儿她没好意思提，夜秋澜倒是主动提了，自然也不会拒绝。 夜秋澜为了回避侯府，直接让阿水去的。 王爷府的人，自然没人敢怠慢。 夜秋澜想来想去，就自己买了一家，她不知道叶嬷嬷还借机买了一家铺子，一个庄子。 阿水管理着王爷府也买了，剩下的就是花家买了去。 淑妃和十皇子的产业还真不少，若非怕太过引人注目，花家还想多买点。 阿水为了不让别人注意王府，将王府买下的都算在了花家头上，毕竟王爷还在南方拯灾，家里还能拿这么多银子购买产业，似乎有点说不过去。 叶嬷嬷买下的也算在了花家头上，她一个下人购买产业也说不过去。 夜秋澜就只有一个铺子，完全是不起眼的角色，连侯府都可以完全瞒着。 如此一来，就是王府搭线，花家在购买，跟易家一样，得有个度。 虽然担了名声，花家也满足了，若非如此，他们一家都买不到。 这些好地段的铺子庄子，以前撒钱都买不到的，自然合作愉快。 其他人见青濡王府插手，卖出的产业越来越多，顿时也坐不住了，不再观望，纷纷出手，让皇帝想要凑的银子很快到手，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夜秋澜可没空管侯府那摊子事儿，刚到手的铺子得折腾一下，看看情况才开张。 夜老夫人和郁姨娘的关系越发恶劣，因为账本的事儿，金嬷嬷一看，七月末，账面上可亏空了五千多两。 听到这个消息，夜秋澜一点都不意外，只是诧异郁姨娘够狠的，估计一早想好要将账本交出来，就先给自己捞一笔。 原本这账都还能抹平的，一个月就算府内有宿客，也不至于亏空成这样。 肯定是郁姨娘给自己捞了一笔，才会亏空这么多。 夜老夫人发现了这个情况，气急败坏，立刻就要将账本送还给郁姨娘，结果郁姨娘很“恰好”的又病了，还挺严重的，根本没法管账。 于是，这个烫手山芋就落到了夜老夫人手中。 加上那天夜秋澜和夜姿纤选的首饰衣服加起来近一千两，这六千两的亏空，真的是需要人来填。 当时夜姿纤选的首饰全是玉质的，自然价格比较高，夜老夫人事后想起来简直心肝肺都疼。 夜老夫人也是挺狠的，将夜博云叫到房里耳提面命了一顿，这个亏她吃了，可郁姨娘也别想落个好。 只要将事情摊牌在夜博云面前，将他拘着不去郁姨娘院子，时间一长，郁姨娘也得急死。 两人就这么杠上了，看得夜秋澜很好笑。 前世的后来，夜老夫人对夜姿纤的行为也让郁姨娘跟她杠上了，但是并没有这么早这么快。 做媳妇的跟婆婆杠上，吃亏的永远是媳妇，何况那还名不正言不顺，只是一个姨娘而已。 其实，郁姨娘再次“病重”后，夜博云三天没进她院子，她就急了。 不过是夜姿纤很淡定，她将郁姨娘劝了下来，才没有让郁姨娘去服软。 夜姿纤的依仗很简单，等夜旭然乡试完毕再说。 所以，夜老夫人等着郁姨娘来服软呢，知道消息后气了个仰倒，越发觉得夜姿纤也无法掌控，对夜秋澜的忌惮转移了不少在夜姿纤身上。 这一下子换三个人僵持了，让夜秋澜倍感轻松。 夜姿纤重生后本来就没太将夜老夫人放在眼里，以前没有利益关系还好，有利益纠葛，矛盾立刻显露出来了。 夜姿纤可不管那么多，她忙着呢，用最快的速度将新配方墨条研制了出来，让人赶着做。 铺子处则是极力推销这新型墨条，很快就打开了市场。 前世可是能风靡整个大泽的墨，自然有其独到之处，内行人一试就觉得心喜，经不住那诱惑。 所以说，这市场打开很容易，虽然十两银子一条的墨真心不便宜，很多人都消费不起，可有钱人也多啊！ 反正货物本身供不应求，舍得花销的都得用抢的，自然没有人关心那些买不起的怎么想。 412第412章夜姿纤的生意 乡试开考前十天，夜姿纤的铺子火得不能再火，加班加点的墨条制作出来转手就卖光了，连带着其他东西也卖出不少，赚得盆钵皆溢。 叶嬷嬷知道后有些无语，原本还觉得夜姿纤不会做生意，现在看来有新东西出来，哪怕不会做也会赚的。 “小姐说大小姐的铺子不会赔，是因为知道大小姐有新东西出来吗？”叶嬷嬷忍不住问了一句，新东西不代表就一定火，可这墨显然非常成功。 这是几天就研究出来的？叶嬷嬷可不信。 “那倒不是，你看庶姐那么自信，自然是有所依仗的，所以，猜也知道不会就那么赔了。”夜秋澜轻笑：“十两银子一条啊，那得多赚？” 夜姿纤可比前世那个做生意的狠多了，前世那个最开始不过五两银子一条，赚了一大笔之后就将方子公开，这才全身而退。 那只是一个没有背景的商人，有这么个东西肯定捂不住。 夜姿纤不一样，她有侯府的背景，还能背靠岳王，一般人就算再眼红，也轻易不敢动。 所以，这价格直接翻了一倍，夜姿纤也能稳坐钓鱼台。 据说原材料就半两银子的本钱，夜姿纤这十天，就将买铺子的钱赚回来还有多了。 乡试前一天，夜姿纤拿了三万两给郁姨娘，心情是舒畅的。 她不是不知道那铺子买贵了，还贵得有些离谱，一个地段不算好，空间只是可以的铺子就要了两万多两，真是借机宰人的。 不过夜姿纤自信很快能赚回来，这才坚持买了。 郁姨娘不是不担心，可自己女儿的事情她舍不得拒绝，这段时间生病虽然对外称的那么严重，却也是真的。 因为担忧得吃不好睡不着，郁姨娘身体有些垮掉。 如今这一个月还不到，夜姿纤就将多的银子都还给她了，郁姨娘是大大松了口气。 热泪盈眶的数了数银票，郁姨娘最终还是还给了夜姿纤：“纤儿长大了，你有这等本事，做娘的也可以放心了。” 郁姨娘只看到赚钱，却不会去多想，夜姿纤这生意，是不可复制的。 墨条卖得再火，也就这么一段时间了，考试过后应该会沉寂下来，最多生意比一般文房四宝畅销就足以，不可能再有这么赚的。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民间自有高手将配方研究出来。 到时候无论生意还是价格都会被冲击。 不过，夜姿纤的铺子算纯赚了，这没什么不好的。 “娘，这银子你收着，女儿会再赚的。”夜姿纤知道这银子会留给夜旭然，可郁姨娘手里没银子在府里会很难过。 如今跟老夫人闹成这样，自然要捏着银钱。 “你收着吧，你弟弟还小，你多赚点再给是一样的。”郁姨娘叹了一口气：“银钱放在你那里我才放心，如今跟老夫人撕破脸，我怕我手里的东西保不住。” 夜姿纤睁大了眼睛，有些惊讶：“难不成老夫人还能来搜你的院子不成？” “明着不能，暗地里手段多了去。”郁姨娘转身将一个上了锁的小号箱子搬了出来：“东西先放你那儿，你收好一些，到时候暗地里找不到，她也不敢闹。” 夜姿纤表情凝重，突然觉得东西放府里不够安全。 不得不说，夜姿纤这个想法终于跟夜秋澜同调了。 第二天一早，夜秋澜也早早的起床来到自在轩，都在这送夜旭然上考场呢！ 看姨娘们都在送什么平安符，高中荷包什么的，夜秋澜淡定的没有动。 夜姿纤过来的时候脸都黑了：“你们这是做什么？进入考场之前会搜身的，这些跟考试无关的东西还容易被认成作弊，会被取消考试资格，你们……” 夜姿纤就差直接指着鼻子说一群女人不安好心了。 夜博云还没有过来，夜老夫人倒是觉得没什么，听夜姿纤这么一说，立刻觉得不对了：“都不要吵，旭然啊，东西都检查一下，不能带的就别带，下场好好考，别的不要管。” 正不耐烦的夜旭然立刻将那些莫名其妙的东西给仍在桌上，什么平安符，这些人不诅咒他就不错了。 夜秋澜看了一眼老夫人，幸好这次夜旭然下场，除了夜姿纤之外，连他自己都不看好，否则，老夫人这么一说，肯定更加紧张。 “祖母，除了考试的东西，就多带点银子便成了，其他的不能留案底，若是被查到，对弟弟的将来可不好。”夜姿纤是过来人。 前世侯府倒台，夜旭然的考试就她在张罗，自然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夜秋澜也听说过，银子是必须的，需要打点，然后就是饭食。 一共好几科，九天的时间，所有人都只能呆在一个小格子里吃喝拉撒睡。 官方是准备饭食的，一日有三餐，可是那价格真心高得离谱。 同等饭菜是外面的十倍，味道还不保证。 三餐以外的东西可以单点，价格可就不只十倍了，所以说，穷书生真的吃不起，考试几天饿几天出来，人直接晕了比比皆是。 若是银子没带够，最后几天饿出来的也有很多人。 这些都是经验之谈，一般人也不会提，毕竟是朝廷制度的一种弊端，随便议论还吐槽不满的话是找死么？ 所以，只有亲身经历过，亲密伙伴才会告知。 这些不成文的规则，连皇帝都管不了，何况是其他人，日积月累的传承下来，事到如今是越加离谱。 特别是皇帝身体不好，眼看就要换君，底下更是混乱不堪。 谁知道换了人当皇帝，到时候自己还在不在这个位置？所以能捞就使劲捞了。 夜姿纤知道，这一次的考试，里面吃食的价格更是离谱得可以，所以说银子最重要。 心灵手巧的女人会给参考的人带干粮，或者小炉子之类的，总之，能节约一点是一点。 夜姿纤不会想那么多，直接带银子最简单。 老夫人点头：“旭然啊，让郁姨娘给你多准备点银子，这考试是大事儿，可不能马虎。” 闻言，夜旭然不明所以，却也点了点头。 413第413章焦头烂额的皇帝 夜旭然是觉得有些奇怪，若是往常，老夫人就直接给他银子了，怎么这次还让他去向郁姨娘要？ 夜姿纤表情一僵，对老夫人的抠门咬牙不已，这老太婆还是那么精明，逮着机会就让她娘自己出银子。 如今郁姨娘不管账，肯定不可能再拿到侯府的银子了，还不得私房掏？ 这种事情侯府还不出？夜老夫人打算得好。 夜秋澜在一旁看好戏，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啊！ 郁姨娘的事情应该没有跟夜旭然说，所以找郁姨娘拿银子，夜旭然都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而这前前后后的需要，至少也得一千两，否则保不准以夜旭然那大手大脚的花销，最后几天该挨饿了。 夜姿纤自然知道，张了张嘴正要说点什么，却被老夫人冷冷的看着，立刻闭上了嘴。 夜姿纤看见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就知道她若是开口，郁姨娘不出这个钱，那损失只会更多。 所以说，郁姨娘这个暗亏也吃定了，好在是为了自己孩子，郁姨娘心下好受一点。 这姜还是老的辣啊！ 夜姿纤重生一回，也未必算计得过老夫人，好多事情不过是占了先机。 等夜博云来了，就跟夜旭然说起考场的事情来，旁边都是女的也插不上嘴。 夜姿纤这口气只能憋下去，因为郁姨娘亏空侯府的账，夜博云也未必站在她这边的，老夫人占理呢！ 夜秋澜只管喝茶，然后跟着大家将夜旭然送到门口。 只有夜博云跟上了马车，会将夜旭然送到考场外。 夜姿纤回头时看了看夜秋澜，没有跟她说话，终于没有冷嘲热讽了，转身离开当夜秋澜不存在，她正忙着呢！ “大小姐真是越来越有风范了。”十姨娘酸酸的说道，实际上在挑拨大小姐没将二小姐放在眼里，说话时还看了夜秋澜好几眼。 夜秋澜漠然的扫了一眼十姨娘，压根儿就不答话。 夜姿纤以前就没将她放在眼里，说几句话也是讽刺的，还不如现在呢！ 所以说，十姨娘的挑拨完全没有用。 夜秋澜也没理她，直接就回院子了，十姨娘气得跺脚，连丫鬟都没安慰作用。 考试场地，花了半天时间来检查进场，下午才开始考试。 夜旭然拿到卷子一看，立刻惊了，竟然是他姐姐给的那些题目，都是做过的。 最重要的是答案，府内那么多举子给的答案，都比他自己做的更好，这还有什么好考虑的？ 夜旭然顿时有些心情澎湃，难道他姐姐说他能考上，是真的？姐姐上哪儿找来的猜题，这么厉害？ 一想到这个结果，夜旭然立刻热血沸腾了，平复了好一会儿才静下心来。 夜旭然并不知道，看到卷子后不淡定的不只是他一个，只要买了夜秋澜那批人猜题试卷的都鸡血了。 猜中率这么高，简直闻所未闻，下次一定光顾这几家。 一般买猜题卷的都不会只买一家，一些有名的会一网打尽。 夜秋澜那批人的名气是炒起来的，买题的不明就里就跟风，这下看到试题后更是崇拜得不行，深深将那几位给记住了。 一群监考官突然发现，好多人看到试卷都掩饰不住脸上的喜意，难道刚好复习到了？那真是运气不错啊！ 有人更是在旁人还在阅卷时就奋笔疾书，看得考官连连点头，这一届考生的资质似乎不错啊！ 因为夜秋澜的插手，考场内的风气就要转变了，好多人的命运或许就会因此而改变。 考中并非是根据名额来的，而是根据成绩来的，只要是多少成绩以上都算中。 所以说，中举的人多人少这没关系。 夜秋澜插手，不过是让原本一些没中的人或许就中了，但是本来该中的，那也能中，不会因为她的插手而名落孙山。 最多就是排名会有很大的变化。 不少考生都去考试了，整个京城还安静了一些。 可朝堂上依旧有些沉重，皇帝将淑妃的产业变卖后，大概收拢了一百多万两银子。 如今在乌州的好歹是自己看好的儿子，皇帝也不能让十六自个儿奋战，所以又拨了五十万两银子过去。 知道国库新进了一批银子，那要银子的奏折如雪花一样飘向了皇帝龙案。 最大的就是军饷，还有其他的比如研究部门，制造部门，农业，还有其他发现隐患，需要银子填补的工程等等，那真是什么理由都有，都想着能扣点银子过去。 皇帝每天都不想看奏折，否则都是头疼。 如今水患只是乌州发了，附近的府郡都发现了隐患，谁也不敢再当不存在。 以前还可以说是流言蜚语，现在乌州都那么惨了，谁敢保证自己管辖的地方都不会发？ 所以说，一群人也在伸手要银子，美其名未雨绸缪。 理由说得都对，可关键是国库没钱啊！皇帝已经焦头烂额，度日如年。 而就在考试那天，乌州附近的一个府郡也发大水了，虽然不是决堤那么严重，可是山体滑坡，泥石流等等连续爆发，没有了十六事先坐镇，没有提前转移的命令，伤亡特别的惨重。 皇帝真的是听到这消息，病情再度加重不解释。 夜秋澜倒是奇怪了，皇帝这么折腾，身体可比前世败坏得还快多了。 前世也是这些消息，可皇帝撑住了，并没有生病。 前世皇帝从行宫回来，一直都好好的。 国库终于撑不住，皇帝出了皇榜募捐，朝臣纷纷慷慨解囊，带动了一批富商乡绅。 不过，朝臣捐赠比较可笑，他们捐的不是现银，而是未来几个月的俸禄。 听起来很好听，加起来俸禄也不少，可说到底那俸禄还不是要国库给？他们一句话说出来，还得国库拿银子？ 国库若是有银子预支这么多官员好几个月的俸禄，还会没钱救灾吗？ 所以说，这么捐款眼看就要虎头蛇尾的成为了笑话，皇帝开口了，直接捐俸禄的也可以，最少三年以上，不然的话，直接拿现银。 皇帝一句话让户部喜大普奔，这热热闹闹的捐赠，终于不是空头支票了，终于看到现银了。 有了一批官员以身作则，捐赠终于进入了正规，富商乡绅还有民众才慷慨解囊。 414第414章皇帝肝火正旺 作为太监总管，林全最近都小心翼翼的伺候着，生怕皇帝有个突然，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虽然他不想参加夺嫡，但是也没想这么早就能全身而退，很多事情都还没安排。 所以，他是真心希望皇帝能好起来。 “皇上，该喝药了。”林全端了药过来。 皇帝正在看奏折，瞄了一眼药碗，面上闪过一抹厌恶：“端过来吧！” 虽然很讨厌，可药还是得喝，自己身体什么情况他多少有点数。 一口气将那苦得跟放了两斤黄莲的药喝下，皇帝难受得眼睛都湿了，伸手就去摸了一颗蜜枣。 林全连忙阻止：“皇上，御医说了，刚喝完药不能吃甜的，会解了药性，就喝两口白开水漱漱口吧！” 皇帝泄气，漱口继续看奏折，却发气的一推：“要钱要钱要钱……全是要钱的奏折，就连刚给灾区募捐的银子这些人都惦记上了，还能不能干点事儿？” 林全小心的瞄了好几眼那摊开的奏折：“皇上息怒，龙体重要啊！” “一个个不干事儿只知道要钱，朕气都气饱了。”皇帝觉得说多了都是泪：“让人募捐的时候，一个个打的好主意，未来三个月俸禄？呵呵，这俸禄都是谁发的？真亏他们想得出来。以为朕看不出来吗？” 林全心塞，正想说传膳的，皇帝都这么吐槽了，还怎么传膳？肯定没胃口吃啊！ “皇上就别生气了，最后不都捐了银子吗？”林全也没办法，最近的确没有一点顺心的事儿。 原本避暑就是散心，却没有想到还这么多糟心的。 “呵呵，他们那是捐吗？那是打发叫花子呢！”不说还好，皇帝觉得一说更加来气：“看看清单，一百两？呵呵，说未来三个月俸禄，结果捐现银就一个月俸禄都没有，三分之一？朕都替朕的这些大臣害臊。” 林全瞄了一眼那清单，不敢随便评价。 不怪皇帝拿着清单就发气，这帮大臣是一个比一个不省心。 要银子的时候比谁都还积极，要他们出银子的时候，呵呵，一个赛一个的吝啬，作为当权者，国难当头，谁看了都会觉得心酸的。 皇帝明显是有气，喋喋不休：“堂堂一二品大臣，捐款就捐一百两，真是可笑之极，平日里他们女人吃一碗燕窝鲍鱼只怕都不只这个数吧，这真是要逼着朕来理一理他们的俸禄负担得起他们的开销么？” 林全暗自叹了一口气，这些大臣就是作死，平日里的开销大得惊人，皇帝不是不知道。 水至清则无鱼，皇帝那是不好管，否则，满朝文武被牵连的就多了。 皇帝最近几年修身养性，脾气也好了不少，那是不想闹得不好看，更不想血流成河。朝野动荡。 天下之主都这么纵容他们了，那就该警醒一点，国难当头好歹也跑得快一点，被抽了两鞭子才捐出这么一点来，不是摆明着让皇帝找他们的麻烦吗？ 以为法不责众就可以随便玩，没见淑妃和十皇子的产业都被卖了凑钱？ 皇帝真要跟他们较真，这事情就好玩了啊！ 林全默默的在心底给众大臣点了蜡，觉得这事儿要闹大了。 以为皇帝这几年成了纸老虎？很不巧的，那只是打盹的真老虎，不是没有脾气的。 “呵呵……”皇帝又看了几本奏折，依旧是陈述了一大堆理由，最终目的是要钱，还真是换汤不换药，这火气也上来了：“不知所谓，捐款还不如稍微有点钱的百姓，要钱的理由比谁都好听，龙一！” “属下在。”一身黑衣的人出现在大殿上，态度比任何时候都恭敬。 “将你查到的一些证据交上来，朕倒是要看看，哪些人最喜欢蹦跶。”皇帝眼神一冷，明显肝火旺盛，消不下去了。 “是！”龙一立刻去取证据。 林全眉头一挑，耳鼻观心，就知道这些大臣在作死，终于是将皇帝给惹火了，如今是要隔山打牛。 谁会成为直接被打的那座山，自个儿掂量。 就在所有人都还关注着南方大水的情况时，皇帝却突然动了怒，毫无征兆的发难，雷霆风行，证据确凿的抄了几家小吏。 还有几家明目张胆哄抬物价，特别是粮食之类的急需用品，发国难财的小商家。 虽然大的都没有动，可是都看明白了。 皇帝杀鸡儆猴，都给警醒一点，还不乖的话，就等着被抄吧！ 于是乎，官员们还自发的兴起了第二次募捐，各大商家跟着捐不说，还特别乖巧，隐隐上浮的价格瞬间抑制住，就照着现在的标准趋于平缓。 “小姐，那些当官的都第二次捐款了，这么快？我们要不要捐一点？”奚春有些激动，一想到那些受灾的人，觉得银子越多越好。 “不用，再怎么也轮不到我来出头。”夜秋澜挑眉一笑。 这些当官的为什么二次捐款？她看得很清楚，只有不懂政治的人才会觉得那是心善之举，分明是摄于皇帝的怒气，这会儿不敢捋虎须了而已。 “侯府有侯爷，再不济还有老夫人的，轮不到小姐捐款。小姐也还没有嫁入王府，不是王府的当家，不要太过越俎代庖才是，所以，小姐不行动比较好，若是侯爷和老夫人有心，就会有小姐一笔。”叶嬷嬷劝告的说道，真怕奚春等人乱给出主意，影响了主子的判断。 自家小姐不是不心善，几万两银子都送去灾区了，何必去求这个名？有点吃力不讨好啊！ 夜秋澜自然不会在意这点名声，她送了那么多银子给十六，已经尽了自己的力。 最重要的是，若非救灾的是十六，她不一定会那么大方。 近几年，年年有灾，朝廷自己都顾不过来了，还指望个人不成？ “叶嬷嬷，你看着我那些铺子上，可不能涨价，现在皇上都盯着呢！”夜秋澜有些不放心的说道。 “小姐放心吧，你的铺子没有刚需物品，现在受灾没钱，或者不能表现得自己有钱，都顾不上买奢侈品，那些涨不涨价关系不是很大。” 415第415章儿子效仿老子 叶嬷嬷很放心的说道，夜秋澜铺子没有涉及粮食日用品，所以没什么关系。 夜秋澜点了点头，不是不明白，而是说到这个话题顺口提了一句。 前世的国库虽然也缺钱，但是皇帝并没有这么做过。 看来这辈子真是被惹火了，身体不好也容易发气。 不过，这显而易见的好处就在于，凑集到的银子数目很可观，各大皇商等等商家都纷纷捐了不少数目。 所以说，皇商不是那么好当的，除了平日里要小心翼翼之外，国难当头还得主动表忠心，否则就得提心吊胆着皇帝秋后算账。 这么一来，凑集到的银子竟然有好几百万两，真是比平日里的税收都更可观。 不过，这大部分都是掏的商家底子，还有抄了几家小吏，几个小商家，那家底也是有的。 当然，皇帝看到了反而更加生气，不知名的小商家，芝麻官的小吏家底就能有几十万两，他的这些官，当真比国库还富有啊！ 正因为皇帝看到了好处有些蠢蠢欲动，众多大官才怕了。 就怕皇帝因为银子而抄家抄高兴了，毕竟谁的屁股都不干净，这若是被盯上，丢了官不说还抄家的话，那还不如赶紧多交点银子以平龙怒。 若非如此，募捐的银子哪能这么多？ 为此，继续上书要银子的奏折算是减少了，目前皇帝的虎须捋不得，若是还看不清楚形势就等着被抄吧！ 皇帝也不管那么多，这银子是募捐来的，自然要用到灾区去，立刻又拨了十六一百万两，附近受灾的府郡五十万两。 只能说，真不愧是亲儿子，这银子加起来也不少了。 这让附近府郡的知府都盼着十六能赶紧过去了，王爷手里有银子不慌啊！ 十六接到夜秋澜的信后笑了，对于京城发生的事情了然于胸，若有所思的说道：“父皇这种做法，倒是提醒了我，那些哄抬物价的商家，屁股都干净么？” 光是哄抬物价，按照现在的律法还罪不至死，更没有到抄家的程度。 可是但凡会发国难财的，心思都不纯，底子未必是干净的。 阿金眼睛亮了亮，理会了十六的意思。 皇帝那是不知道乌州的大水都恐怖到了什么境界，受灾程度多么厉害，再多银子都不够用的。 何况，除了第一批的十万两，后面的几批银子都还没有到，手头很紧啊！ 于是乎，十六抽出人来调查一些当地比较有名的商家，罪行特别明显特别罄竹难书的都直接抄了，那到手的银子瞬间缓和手头的紧张。 从第一家真的被抄了开始，其他不干净的商家就赶紧捂尾巴。 被哄抬价格的粮食立刻控制住，还有所降低。 可十六不管那么多，到手的银子让他眼睛亮了亮，就很开心高兴的进行下去。 这年头，无良商家多了去，真要调查，一个个都是受不住的。 等十六抄完第三家的时候，众多商家彻底坐不住了，瞬间联合起来倒不是要给十六难堪，而是组织起来给十六送东西。 没有蠢到直接贿赂，而是将囤积的粮食，其他用品捐了出来，还送了一些刚需之物，这才让十六没有继续抄下去。 看到到手的银子，被送来的各种堆积如山的物品，十六突然觉得这是个好方法。 十六抄家跟皇帝可不一样，他最先挑的就是最大最富有的，摆明了是真想要抄，而非给谁警告。 抄家的时候也特别能下得了狠手，藏得多紧的都给搜出来，存在钱庄的也拿了凭证给取了。 总之，雁过拔毛，搜刮得干干净净。 正因为这样，才会把其他人吓尿，这分明不是警告，不识相的排队站，十六又不急，一家家来，总会轮到的。 所以这里的商家比京城的自觉多了。 皇帝那手段看着厉害，可很多人都明白，没有大的情况，皇帝也不会动他们，多少有点有恃无恐。 一看十六是认真在抄家，都悚得不行。 夜秋澜看十六在信上说得起劲，不由得无奈笑了笑。 皇帝和十六真不愧是父子，不过前世十六也做过这种事情，没有人启发，否则在国库没钱的情况下，根本坚持不下去。 为此，十六还担了一定的坏名头，被御史参了好几本。 现在倒是好，皇帝都做过了，十六再做也不显得突兀，御史要参十六也得看会不会影射皇帝。 有钱有粮食，见十六什么都不缺，夜秋澜暗自松了口气，东西都有，那就能按部就班的捋顺救灾，其他的不用多操心。 九天过后，皇帝那气儿终于顺了不少，夜旭然也考完回来了。 不少八卦流传了出来，那谁谁谁晕倒在考场里了，那谁谁谁作弊被发现了，还有那谁谁谁本来成绩不好，可考得不错的样子，八成是中了等等，真是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夜秋澜倒是觉得，晕倒的多半是饿的，里面的吃食价格真的能吃到人肉痛。 作弊什么的，就是自己问题了。 成绩不好的能考上，那跟她将考题分散卖出去有关。 夜姿纤默写下来的一套题，她让人分成了好几部分，每一套卷子添加了其他的猜题卖出去，这样就不会太过引人注目了。 加上做事的人精明，连题目都给变了一下，只是类似，这才不会被发现。 只要买了一套题的，都能有所收获，若是全部买了的，只能说要考得差也不容易。 所以说，这试一考完，那几个卖题的在学子之间的名气飙升到了一个档次， 这些是夜秋澜想要的，为明年春闱的考试做下铺垫。 夜秋澜将考生实力整体拉上了一截，夜旭然能中是必然，但是想要得第一名就难了。 最重要的是，夜秋澜打听到夜旭然居然没有用蔡晓风给予的答案。 整个侯府的宿客，就蔡晓风的答案最好了，指不定还能得第一名。 夜旭然自以为是的弃之不用，那也怪不了别人。 夜姿纤呕心沥血，费心费力的帮夜旭然考试，但是架不住本人太蠢啊！ 416第416章夜旭然中举 所以，夜姿纤知道情况之后，忍不住给了夜旭然一个巴掌。 本来夜旭然还兴致勃勃的跑去给夜姿纤报告，并且有些崇拜自家这个姐姐。 结果，被一巴掌什么都扇没了。 夜姿纤打了夜旭然一巴掌，自己反倒了哭了：“有更好的答案你为什么不用？虽然我不知道蔡晓风的答案能让你得到什么名次，可一定在前面，就因为你的任性，浪费了一次大好的时机。” “你知不知道，你若是考得更好一点，姨娘就能够被扶正？老夫人还能这么给姨娘脸色，不把姨娘当回事儿吗？你知不知道，老夫人已经给父亲看好了新夫人，只怕中秋过后就会迎进门？” “你若是考得好一些，若是能得了第一名的解元，咱们在侯府至于这么艰难吗？” 夜姿纤说着也有些伤心，前世她体会过嫡女的好处，自然知道现在什么都不顺心的。 虽然侯府几年后就会没了，可是现在能多一分好处也好啊！ 她的期待那么高，却没有想到一切都准备好了，却在夜旭然这里掉链子。 原本夜旭然觉得自己一定能中，心情很好的，被打了一巴掌愤怒不已，听到夜姿纤一席话是呆了呆：“爹要娶夫人了？他不把姨娘扶正？” 很多事情，郁姨娘和夜姿纤自然不会对夜旭然说，所以乍一听还很震惊。 “所以说，弟弟，你为什么要任性？你能考得好一点，姨娘也好过很多啊！姨娘现在还在床上病着起不来，老夫人那么给姨娘难看，你都不争气点。”夜姿纤说着也挺伤心的，言语中尽是对老夫人和夜旭然的挑拨。 夜旭然脸上带着羞愧：“姐，你怎么不早说，我是看不上蔡晓风那穷酸，竟然还敢嫌弃侯府住着不舒服，非要出去住，他的答案我不屑要，只要能考上就行了……” “你都能看出蔡晓风的答案比其他人的好，只要能达到目的，你管他什么身份？考上和考好是两回事儿啊！”夜姿纤有些恨铁不成钢，路已经给铺上了，夜旭然还能走偏，是她完全没想到的。 “考上我就能参加春闱了，姐，你上哪儿请的高人猜题？春闱有吗？这次我一定好好考。”夜旭然一脸期待的看着夜姿纤，一点都没有发现夜姿纤拿出来的试卷有什么不对。 夜姿纤好歹是没有蠢到底，自己默写了一遍真题后，还修改了一下给夜旭然的，否则她也无法解释怎么题目跟考试试卷一模一样，真要担了一个科举漏题的罪名，岳王都保不住她。 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夜旭然，夜姿纤心情有些忧伤不确定。 其他人都能那么大的变数，她想要改变一下自己和夜旭然的命运，怎么就那么难呢？ 或者说，夜旭然能考上就是改变了，是她太贪心了么？ 夜姿纤一时之间有些自我否定和不自信，真被夜旭然给伤到了。 春闱是春闱，那时候考得再好，新夫人已经进门，说什么都晚了。 夜旭然被保护得太好了，根本就不懂这些，夜姿纤陡然发现这是不行的，只有她一个人努力，夜旭然不懂事，那也枉然。 知道夜姿纤和夜旭然姐弟两关在房里谈心，夜秋澜轻笑一声没有过多的理会。 三天后成绩就出来了，侯府早已经有人守着看榜，虽然老夫人和侯爷都没有太过期待，但是内心深处也盼望着奇迹。 奇迹终于出现，那看榜的小厮本来就装个样子，扫了一眼就准备回府，不过他运气不错，扫的这一眼，刚好看到夜旭然的名字，立刻惊呆了，睁大了眼睛看了又看，还让旁边的人帮忙确认了一下才能肯定自家少爷真中了。 那小厮边跑回府，边觉得不可思议，少爷刚中了秀才，不是说这次下场只为了适应一下氛围，若是想中还得等好几年呢？ 怎么突然就中了呢？ 意识到这个问题，那小厮有些后怕，幸好他刚才看到了，若是直接回来说没中，结果又是中了的话，一个办事不利的罪名肯定少不了了。 现在嘛，这是喜事儿，还能得点赏钱呢！ 难得的，夜博云都没有出门，等着消息回来再说，不管中没中，他这是表示对儿子的重视。 侯府就夜旭然这么一根独苗，夜博云一直很看重。 “侯爷，侯爷，老夫人，少爷中了，成绩还是中等呢！”小厮气喘吁吁的跑回来汇报。 “你说什么？”老夫人眯了眯眼睛，侧着头问道，显然有些不敢相信。 夜博云也差不多，突的站了起来，确认的问道：“你说什么？” “少爷中了，成绩还是中等。” 自在轩安静了好一会儿，突然听到夜博云爆发了大笑，整个侯府都充满了喜气。 “小姐，侯爷笑了很久呢，看起来是真的高兴。”念夏瞥了一下嘴说道。 “自然高兴，夜旭然这个年纪就能考上举人，全国上下都不多见，何况侯府就这么一个男丁，这么有出息，侯府未来有指望了。”夜秋澜笑了一下，觉得夜博云有这个反应才正常。 这是意外的惊喜，夜博云和老夫人高兴极了，直接上酒楼叫了几桌席面，晚上大家一起乐乐，还有住在侯府的学子，都有功劳。 对外不庆祝，侯府的人乐一乐还是可以的。 这个时候也没有谁敢庆祝，南方水患还正受难着呢，连皇宫的中秋宴都取消了，谁还会顶风作案？ 侯府的人聚一次，也是打着中秋的名义，反正也没有其他客。 夜秋澜不能推辞，只能继续带着礼物前往。 夜秋澜到的时候，人已经来得差不多了，几位举子是初次见面，都多看了她好几眼。 知道这位嫡小姐是青濡王的侧妃，还倍受太后和贵妃的看重，那就是大大的贵人啊！ 平日里不是没人想搭夜秋澜这条线，可夜秋澜在侯府大多呆在自己院子，要不就是出了侯府，一时之间竟然难得一见。 住在前院的学子，不可能专门去后院拜访夜秋澜的，就算不用太过考虑男女大防，也要想一想自己不能做得太明显，否则，那攀附权贵的名声不好听。 417第417章那事儿是挺美的 读书人，最怕的就是安上这些坏名声了。 所以，这会儿见到夜秋澜，一个个都充满了好奇，但是不敢得罪。 在这些学子看来，侯府的侯爷都不算什么，夜秋澜才是最不能得罪的那个。 夜秋澜大方的任由别人看，反正不会少一根头发，走到老夫人面前福了福身：“见过祖母，恭喜弟弟考中举人，来年春闱一举夺魁。” 说着，夜秋澜将礼物递给了夜旭然。 夜旭然拿了一边，有些无聊：“文房四宝我多得是，二姐倒是会打算。” 夜秋澜也不意外：“咦，弟弟不喜欢吗？我这可是在庶姐铺子上买的，这墨条最近很流行，可要十两银子一条呢！” 夜旭然见惯了好东西，要用的都有郁姨娘和夜姿纤给他准备，所以看不上夜秋澜这点东西是真的，也愤恨她那么有钱，却这么抠门，原本还以为能收到点好东西。 “铺子，你说谁的铺子？”老夫人好像听到什么不得了的消息，眼睛都眯了起来。 郁姨娘还“卧”病在床，这个场合就没有出来，一切都是夜姿纤在帮老夫人张罗，这会儿一听顿时觉得不好。 “妹妹说的是母亲陪嫁的铺子，最近给我练练手，孙女捣鼓了一种墨条的新配方，卖得挺不错的。”夜姿纤一边解释，一边恨恨的看着夜秋澜，还瞥了夜旭然一眼。 既然是夜姿纤铺子上的东西，夜旭然还敢说不好？现在当着大家的面闹，岂不是让老夫人知道情况了？ 夜姿纤开铺子的事情根本没跟老夫人说，侯爷那边倒是提了一嘴，因为这种事情瞒不住的。 原本还想拖一拖，没想到夜秋澜就这么给说破了。 夜秋澜就是故意的，夜旭然贪心不足，她送什么他都会觉得太少了，恨不得将她东西全部扒拉过去。 所以，自己亲姐铺子上的东西，你敢说不好？更重要的是，让老夫人知道夜姿纤有这么一个铺子，还挺赚的。 “原来最近那稀罕的墨是大小姐铺子给弄出来的？” “真是不错啊，不用特别研磨太久就浓而不散，随着角度还有一定的光泽，能增加字体的风骨。” “是啊，不论写得好与坏，都能更顺眼，没想到是大小姐弄出来的？” “不过就是太贵了，十两银子一条，上等墨啊！” 夜姿纤一滞，她这个时候真不需要夸奖，这些人都不会看眼色吗？ “十两银子一条？那还真不错。”老夫人看了夜姿纤一眼，自然不会在外人面前发作什么。 夜姿纤那理由可说服不了她，真以为她已经老糊涂到不记得郁姨娘嫁进侯府有些什么嫁妆？都哪来的铺子？ 夜秋澜冲夜姿纤的愤恨轻轻一笑，目的也算达到了。 酒席上还一派和谐，安安分分的吃了一顿饭，夜秋澜也算尝了一下别家的菜。 邀月阁是夜秋澜的，整个侯府还没人知道。 有些消息都是暗中流传的，侯府已经脱离圈子了。 何况，霍思雨吃了亏丢了面子，正不爽着，谁都不敢这个时候传霍思雨不好，被她逮着了好发泄。 所以，很多人知道这个情况，但是不会拿来说，夜博云天天在外应酬也没有听闻。 反倒是夜姿纤的铺子瞒不住，因为当初那个价钱让不少人都惊了，都觉得夜姿纤保不准是个冤大头。 双方是公平交易，没有什么需要八卦忌讳的，这才流传开来。 老夫人是不出门的主，下人都得了吩咐，自然不会跟她说，因此到现在还不知道。 夜姿纤也不是打算一直瞒下去，而是准备选个好时机，老夫人自然就不会怪罪，反而会夸奖。 谁知道夜秋澜没想过要配合她，在这个最不好的时机爆料了出来。 夜旭然也发现了老夫人的眼神不善，沉默着不敢说了，似乎他破坏了自家亲姐的计划，心下也有点发悚。 等酒席散了，夜老夫人才让夜姿纤扶她回自在轩：“说吧，那铺子怎么回事儿？别以为我是老糊涂，若是说不好，那清理一遍大家的嫁妆，反正侯府穷了。” 夜老夫人也是不客气，竟然直接说了拿嫁妆填补侯府的意思来。 夜姿纤掐了掐掌心，已经愤恨得不行，看来老夫人没打算放过她了。 夜秋澜可不知道夜姿纤最后怎么摆平老夫人的，只知道拿了一万两出来填补侯府。 这样的话，原本的欠账不仅抹平了，还多了四千两，足够侯府支撑一段时间了。 知道这点，郁姨娘直接吐血，原本已经好得差不多，是装病的，也真的病情加重了。 她算计了这么久，竟然挖了个坑把自己女儿给埋了。 好不容易在交出掌家权时捞了一笔，结果多的都翻倍赔了回去。 “听说，老夫人将侯府两家铺子交给大小姐管理了，估计就等着盈利呢！”叶嬷嬷笑了一下：“据说，每个月的盈利得入了公账，而且，规定了不能少于多少。” 明显是看到夜姿纤会做生意，老夫人就赶鸭子上架了。 夜秋澜笑了一下：“对庶姐来说，也不见得是坏事，只要盈利高，那她也能赚一点。” 夜姿纤哪里会做生意？她不过是知道一些超前的东西罢了，就是不清楚她还知道多少？够不够铺子发展用？ “哪能啊，账房是老夫人的人，大小姐赚了钱未必能落入她的手，老夫人只想让大小姐赚钱，并没有将两个铺子给她的意思。”叶嬷嬷对这样的祖母也是醉了，还有这么压榨自家孙女的？ 幸好自家主子不会被老夫人这么拿捏，否则这日子没法过了。 夜姿纤就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回到引嫣阁就砸了一通，光是让她管铺子，却不让她插手账务，分明就是要她给侯府赚钱啊！ 夜姿纤气得表情狰狞，手背青筋暴露，当她是夜秋澜那个蠢货吗？ 一想到夜秋澜前辈子帮忙管了庄子三年，侯府只管收银子，还美其名夜秋澜在宫里什么都有，不缺银子，就帮她存着。 最后还不是到了她的手里？那事儿是挺美的。 418第418章中秋之夜月儿圆 可当事情落到自己手里，夜姿纤憋屈得很，可不想干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现在的侯府不是前世那个，赚了钱肯定就拿来用了，这钱存不下来，最后也落不到她手里，夜姿纤如何能甘心？ 幸好这个中秋没有操办什么宴席，就算中秋当天也不平静。 八百里加急，东西北三面的边境都有了打仗的趋势，敌方显然是得到一些消息，不约而同的加大了试探的规模。 也就是说，一个不注意，大战就会爆发。 可怜的皇帝再次气晕了，原本已经渐好的身体又一次虚弱了下去。 可是，这种事情也没有人敢瞒着，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龙颜大怒。 夜秋澜走在大街上，正准备去邀月阁看看，听到消息有些无语，皇帝这身体，很可能会比前世更早驾崩啊！ 坏消息一个接一个，竟然还不淡定。 京城也受到一部分大雨的阴霾影响，很多天都不能看到日月星辰了，今天是中秋，月亮却意外出现，还特别亮，让人感觉到一丝舒心。 邀月阁的生意果然已经起来，夜秋澜过来时已经满满当当，楼上的包间也租了出去，特别是四楼的赏月间，早就被订满了。 幸好夜秋澜事先给自己留了一间，否则这会儿还没位置坐。 吃食就要看质量，有御厨坐镇就没有差的，加上夜秋澜将酒方给了两个庄主，已经开始生产供应了。 有美酒美食，丁三郎稍微使了一点手段宣传，就不愁邀月阁没人。 味道和美酒都不输醉仙楼，价格还能低一些，自然吸引了顾客。 当然，京城的有钱人实在太多了，邀月阁的东西跟醉仙楼又不一样，各有特色，倒也不会影响醉仙楼的生意。 四楼修建了不少伸出去的阳台，顶上和四周都没有建筑，为了隐私，四周挂了不少竹帘和饰品，头上可以舒服的观月，特别有诗情画意。 每个阳台都是独立的，还有一定的距离，所以说话也方便，只要不是武功高手，未必能偷听见。 只要见过一次这环境的都会喜欢上，尤其还是中秋之夜，没有比这更加有气氛的了。 夜秋澜刚坐下，白思涵和易蓉蓉就过来了，仿佛说好的一样，比约定时间更早。 “最近外面不太平，我爹都不让我出门，幸好有秋澜的帖子，不然的话，我还出不来呢！”易蓉蓉狠狠松了一口气，有种被放出来的感觉。 夜秋澜想想也对，一般外面有什么事情，做生意的最受影响，不管是受灾也好，价格战也罢，不怪易家这么草木皆兵。 全副家当就在生意上面了，肯定容不得走错一步。 白思涵叹了一口气：“我爹也是病情一直反复，不能好好休息，这身体是虚弱了不少。” “听说边境又闹了，的确没法休息，只能平时多注意。”夜秋澜也没太大的法子，病去如抽丝，太医给丞相开的药方，肯定不会有差的。 “哎，撑着吧，反正这情况也不只我爹。”白思涵眼带忧郁。 朝堂上年纪大的老臣有不少，上次因为找皇帝淋了雨，一个个都生病了，可是国事一件接一件的，没法养病，都拖到了现在。 “今天就别想那么多忧国忧民的事，反正我们也帮不上什么忙，过得好一些，长辈的还能放心一些。”夜秋澜不由得劝道：“尝尝看，这是厨子新研究出来的月饼馅儿，貌似反响还不错。” 夜秋澜不是不知道将来的一些新鲜吃食，可她现在不能弄出来，她跟夜姿纤之间还需要占一些先机。 所以，夜秋澜只是无意中诱导，御厨本来就是专业的，很快就能发散思维，想到更多的可能性。 比如月饼，夜秋澜只是评价了一下历来的月饼馅儿吃腻了，没有新鲜感，厨子自然就会去研究。 在皇宫要开发一道新菜式并得到认可可不容易，很多事情都得考虑，不是随便能开发的。 可是在邀月阁就自由多了，还有自己人试吃，不行就不推出。 厨子表示最近日子过得很不错，这做出来的东西也挺美味的。 “说的也是，这是什么？”白思涵咬了一口：“有股桂花香。” 易蓉蓉眯着眼享受：“不都是饼子么？馅儿变了倒是新鲜。” 夜秋澜但笑不语，月饼可不就是吃个新鲜？ “对了，听说你弟弟考中举人了？真的还是假的？”白思涵也没有太过关注吃食，好吃就成了。 “你也听说了？”夜秋澜轻笑，她知道夜姿纤有放消息出去给夜旭然造势。 若是夜旭然考得更好就完美了，流言蜚语肯定开得更猛烈一些，可现在，有点不温不火。 “我也听说了，你弟弟不是才十三岁？就中举了？听说在这之前才刚中了秀才，这是一鼓作气要中进士吗？”易蓉蓉啧啧了两声。 如今官场上的大家族子弟都不经事，很少有这么早中举的后辈。 一时之间，京城很多人家都盯上了安乐侯，看中了夜旭然。 虽然侯府摇摇欲坠，可若是夜旭然真的有出息，还是很有未来的。 “我爹也觉得奇怪，这一次的中举之人特别多，你家弟弟平日里成绩很一般，据说考秀才还是运气，怎么会一下子就能中举了？”白思涵轻笑：“我爹啊，就是瞎操心，特意去看了不少人的卷子，发现没有评分错误才作罢。” 夜秋澜眯了眯眼，不经意的说道：“白丞相还不知道吗？” 白思涵坐正了身体：“知道什么？” 易蓉蓉看向了夜秋澜，不知道她提的是哪一出？ “这次的试题，好多都被猜中了，据说京城有几个卖猜题试卷的，猜中率特别高，考试之前，我那庶姐可给侯府大少爷收罗了不少卷子的。”夜秋澜低低的说道。 白思涵张大了眼睛，觉得这事儿不可思议：“猜中了？真的假的？” 猜题试卷是考试前的一大特色，做这个的人太多了，也是一种模拟试卷，官家是不会管的。 可这么多年下来，也没见有人能真正猜中的，最多能搭边，或者猜中立题之意。 419第419章那要判什么罪 现在听夜秋澜这么一说，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呢？ 白思涵不太相信这些是因为从来没有关注，根本就不信有人真正能猜中考题，哪怕只是类似。 如果偶尔只有一道题才好说，三年一次科举，考得多了总有蒙住的时候。 可是都被猜中了，那是怎样一种概念？ 易蓉蓉享受着美食，一边点头：“这个啊，我也听说了，我哥还将那几个人的试卷都给买了回来看看，的确如此，虽然是分散的，可是差不多都被猜中了，最多里面的人物和表达方式不同，可确实猜中了。” “真的吗？那些人还卖考卷？”白思涵有些惊异，真有这么神？ “还卖啊，有钱赚怎么不卖？考完试了生意反而爆发了一次，真是少见。”易蓉蓉那口气是挺佩服的。 白思涵立刻问明了地址，让丫鬟去买。 “五十两一份？这么贵？”白思涵惊讶，每科还有好几套，全科买齐真要花不少银子。 闻言，夜秋澜动作顿了顿，这几个是做生意的料啊！ “考试之前那是二十两一份，估计是因为考完试，都知道猜中了，反而奇货可居。”易蓉蓉解释了一下，所以才佩服的。 夜秋澜暗自挑了挑眉，看来这次收入还有一大笔。 夜秋澜也没有想到，这些人为了亲眼证实一下都会照顾她生意，只能说，人类的好奇心真不一样。 当然，原本买了考卷的也奇货可居，自己拽着不拿出来，害得其他人好奇也只能去买，没得让她不断赚钱，真是不好意思。 白思涵没有看到卷子也不好评价，三人又说起了其他。 聊了一阵都觉得舒服了，这才分散回府。 夜秋澜回到静秋轩，眉头却没有舒展，东西北三面战时将起，这将会持续好几年。 南方靠海，现在又发生大灾难，虽然没有战事，但也是花钱的大地方。 虽然十六自己解决了银子问题，可其他三面也能将国库给拖垮了。 这个时候发大水，南方颗粒无收，未来一年百姓都靠救济，也就别指望什么税收了。 所以，现在皇帝应该很头疼，会气得病情加重也情有可原。 刚进屋就看见奚春很高兴的迎了上来：“小姐，锦绣阁的衣服到了，无论做工和质量都还不错。” 夜秋澜看着奚春一件件抖出来显摆，又一件件折叠收好，比她这个当事人还高兴：“锦绣阁是新开的，自然有折扣的，如果喜欢就去做两套衣服，还有念夏阿木，董嬷嬷叶嬷嬷都去做，账算在我身上。” “得了吧，这些都是小姐穿的，我们穿可不合适。”念夏连忙拒绝，这样的布料她这个做丫鬟的穿出来太过僭越了，到时候被外人看到肯定说得不好听。 “锦绣楼肯定不会只做主子的衣服，不然这么折扣前期就不用赚了。”夜秋澜好笑的说道：“去看看好了，说不定有你们穿的，还有你喜欢的，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过段时间肯定就不折扣了。” 奚春倒是不客气，眼睛亮了亮：“那奴婢不客气了。” 夜秋澜失笑：“客气什么？你们也该做了。” 也就是在侯府，若是在王府，她还能更加坦诚一点。 侯府今年节约得很，对于丫鬟的衣服等等都相对抠门，也就她这个主子自己心疼自己人了。 白思涵将试卷给了白丞相看，白丞相沉默的翻着，突然说了几个字：“都是人才啊！” 考题被猜中，人家又不是原封原样的，虽然有种漏题的感觉，可是说不出什么不好来。 不过，说到底是朝廷的一次没脸。 那么多人因为买了这些试卷从而考中举人，跟朝廷的选人机制相违背，至少，很多人的学问根本不足以中举，这是一种损失。 偏偏这也拿不住什么把柄，让丞相觉得有一丝蛋疼。 叹气的将试卷给收了，白丞相也不想因为这样的事情去让皇帝操心，如今不能解决的事情多着呢，这种事情只会添堵，也没有解决的办法。 难道能让人不卖猜题？ 那影响了好多人的利益不说，也影响了一些考生的模拟效果，左右为难得很，要解决并不能硬来。 白丞相不说，可不代表御史们也视若无睹，他们不会想那么多前后因果关系，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点，自然就开始参奏。 皇帝知道后，就说了几句话：“人家猜题有错吗？” “要将猜题的所有人都抓起来吗？” “那要判什么罪？” 几个问题，彻底将御史给问到了，猜题有错吗？他们敢回答有错，那还得看自己屁股干净不干净。 朝堂上的官员，当年穷困潦倒的时候，可都干过这样的事情。 虽然没有卖过二十两，五十两这么恐怖，可也赚了一笔，让他们度过了一次难关。 说到底，看人家卖得这么好，有点嫉妒发酸而已。 敢说要将人抓起来，那牵扯就广泛了，很多学子的背后都有错综复杂的关系，有些更是靠山强硬。 这根本就无法定罪的事儿敢抓人，那就等着树敌无数吧！ 所以说，此事最后也只能不了了之，皇帝也只是当了一则插曲，痛斥了御史一顿就作罢。 旁人看来，那御史就是找抽的，也不看看现在什么形势什么情况，抓住一点不能判罪的就敢参奏，当皇帝很闲啊！ 过了中秋，这日子似乎就过得很快。 稻谷终于收了，碧玉米若是养得好，成熟会比一般米晚一些，两个庄主因为回到夜秋澜手下做事，又有赏赐，最后伺候得非常尽心，收成算是比较好的。 留下一些自己尝尝，庄主就准备将存粮卖出去。 夜秋澜让人传话说再等一阵，先储存上了。 倒是庄子上秋季成熟的水果卖得不错，每个庄子直接收入超过两千两。 夜秋澜知道后就笑了一声，难怪郁姨娘巴着庄子不放，京城附近这么赚钱的庄子实在比较少。 当初杨家给杨嫒挑的陪嫁庄子，自然非同凡响，否则就不会只有两个庄子了。 那时候也是为了不太惹眼，这才控制了数量，以质量取胜。 420第420章第四二〇章感谢的银子 夜秋澜抽空查看了一下两个庄子，请了庄主来邀月阁吃饭：“秋收过后，将田地都租出去吧！” 两个庄主一惊，对视一眼有些奇怪。 夜秋澜已经如此决定，语气中有些不容置疑：“每年请短工也是差不多的，只留下奴户能耕种的数量，其他的有人愿意租，就租出去，每年收租子，这样的话，你们能轻松点。” 要管理那么大一片田地的确不容易，奴户干活可以，让他们管理不是说笑么？ 所以说，两位庄主没日没夜的，有事儿就得请附近的农民工，这工作其实不容易。 “租子的话，其他人收多少，我们收多少，不能破坏了行规。”夜秋澜嘴角一勾：“现在你们还管着酿酒，田地租出去，只管收租子，不然你们肯定忙不过来。” “若是人不够，可以去买一点。” “要是还有空，自己喂养一些家禽，算你们自己的，不用入公账。” 两个庄主越听越惊讶，也越来越感动，主子这是要他们自己赚家底啊！ 田地里的活儿虽然不要他们做，可是一天到晚都离不得人，尤其是精细的农作物，自从种了碧玉米，没有收成之前他们就没睡安稳过。 只是管理酿酒的话，时间就空出一大把了，自己喂养家禽收入还算自己的？这福利比以前杨嫒在管理时还好，一下子觉得有些像幻觉。 小莲子村庄子的庄主曹大壮忍不住有些结巴：“主……主子，真要……这么做？” 夜秋澜轻笑：“说话算话，留一点地种些自己吃的蔬菜，还有酿酒的原材就行了，果林自然不能动，其他你们可以自己处理。” 桃花村庄主李立本身是从杨家出来的，起身冲夜秋澜行了一礼：“多谢小姐体恤。” “对我来说，收租子也差不了多少，反而希望你们管理好酿酒的事。”夜秋澜坦白了自己的想法，并非仅仅是为了收买人心，给予福利。 酿酒决定了邀月阁一半的生意，赚回来的，可比收租子和请短工那点差价多多了。 又听两庄主汇报了一些事宜，夜秋澜回到家就接到花姨娘来访。 花姨娘进屋后也没有多说什么，直接给了夜秋澜五万两银票，厚厚的一叠，看起来特别舒爽。 夜秋澜怔了一下，诧异的拿起银票看了看：“这是什么？” 最近她收到的银票都是以万计数的，从来没有感觉到银子这么好赚过。 哪怕是将卖考题那部分送给了十六，她的身家也急速丰厚了不少。 “小姐还记得上次说过的那家胭脂铺吗？”花姨娘突然提到当初的交易。 夜秋澜点了点头：“有两个月了，就算分红也不至于这么多吧！那生意得好成什么样儿？” 她最赚钱的铺子，一年净赚一万五，一家胭脂铺子两个月光是份子就有五万两？这怎么算都不可能的。 “两个月的份子是五千两，其他铺子月结份子，多出来的，是花家对小姐的感谢。”花姨娘说得很清楚。 “其他份子？什么其他份子？”夜秋澜觉得莫名其妙，再次感觉花家是找着各种名目给她送钱，不是自己赚来的有点不踏实。 两个月的份子就有五千两？胭脂铺子这么赚钱？确定不是将两个月的所有收入都算给她了？ 花姨娘苦笑了一下，这姑娘真是不好忽悠，拿银子还得问了个清清楚楚：“上次淑妃那批产业铺子，我爹说，也给你算份子。” 夜秋澜哭笑不得：“花家主太客气了，真是不用。另外那感谢是怎么回事？” 花姨娘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小姐提到那个鲍福的人，我二哥去查了，果然跟花家的死敌吉家有关系，虽然举子身份是真的，可才华横溢就不一定了。另外，二哥不动声色的结交了更多举子，那鲍福倒是急了，花了花家的钱，还各种要求。” “跟小姐说的一样，鲍福开始涉猎青楼和赌坊，那都是吉家的产业，二哥以他不思进取，不像读书人为由，彻底断了来往，这人傻眼后倒是像块狗皮膏药的贴上来，甩都甩不掉。” 夜秋澜感兴趣的听着：“既然是对手，对方肯定有心算计，此计不成肯定还有下计，你们可要小心点。” “经过这次，我爹和我两个哥哥一定会小心的，而且，在乌州也是青濡王爷的人救了我大哥一命，我爹觉得无以为报，花家就有点银子了，所以小姐不要拒绝。”花姨娘说着都后怕，居然有厉害的杀手去杀大哥？当时若不是有十六的人刚好在那儿，她大哥肯定不在了。 夜秋澜喝了一口茶，那自然不是巧合。 乌州雨停了之后，她跟十六的通信再次频繁了起来，有时候不知道说什么就会唠唠叙叙，花家和吉家的恩怨也提了一嘴。 夜秋澜特意说了花老二被算计的事情，也表示了担心花老大那边也不会被放过。 如今事情开始捋顺了，阿风又给十六带了不少人过去，十六手里有人就派了个高手在花老大那边接洽，自然也有随身保护的意思，顺手让花家欠了一份人情。 前世差不多就是中秋前后，花老大死得不明不白，花姨娘可是备受打击，自个儿关在院子里，不再跟其他女人争宠，慢慢消失在侯府后院的。 “人是王爷救的，你们感谢的银子却送给我，这说不过去吧！”夜秋澜还是觉得这银子稍微有点烫手。 “王爷那笔，花家也不会少，这是小姐的，我二哥的一条命，难道才值这点？”花姨娘不以为然，大哥遇险，二哥被算计，若是花家没有事先警惕，明显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花姨娘都不敢多想会是个什么结果，两位继承人没了，花家肯定要垮的。 吉家真不愧是青楼赌坊起家，这手段够狠。 “你这么说，我还真是没有理由拒绝了。”夜秋澜无奈，难道她还能说花家二少爷不值这五万两不成？ “不过，那说好的胭脂铺就算了，其他的铺子就不要算我的份子，不过是牵了一条线，当不得这么坐享其成。”夜秋澜也没有多说，不该她的，她也不想拿。 421第421章一下子成了香饽饽 日子很快就到了九九重阳，否极泰来，最坏的消息已经足够多了，慢慢的就有了好消息。 比如十六抄了富商的家，手里的银子足够附近所有府郡赈灾用了。 这样一来，国库还剩下的银子立刻可以投入到军事上去，皇帝瞬间舒心了不少。 边境的将领和士兵也舒心，终于有军饷拿了，他们已经想得泪流满面。 皇帝突然就觉得，还是十六知道变通，做事儿特别省心。 国库总算缓和了，皇帝自然雨过天晴，边境的战事虽然频繁了一些，但是那些将领好歹撑住了。 毕竟是小规模的接触，胜败乃兵家常事，你来我往的，一直在僵持。 皇帝腾出手来，终于想到了当初在行宫时有功的，加上十六办事让人放心，一时高兴就赐了夜秋澜不少东西，看得侯府一群人都眼热不已。 还有杨凌，突然被皇帝召见，让很多人都措手不及。 当时皇帝被人救了，大家都知道，但是被谁救了？连去接人的德妃都不清楚。 这么一召见，大家什么都明白了。 杨家的宅子一直空着，皇帝就还给了杨凌，还准备封赏杨凌一个四品武官，杨凌却没有接。 这一下很多人就看不懂了，杨凌才多大啊？就能做四品武官了？看皇帝这样子就知道，功大不过救驾，加上对杨家的愧疚，杨凌的未来一定不会弱。 家里有适龄未嫁女的高门大户立刻就像饿狼盯上了肥肉，都看中了杨凌的潜力。 上没有公婆，中没有妯娌，下没有其他老小，唯一有个表妹还是未来的青濡王侧妃，皇上要封的武官还是有实权的。 这么完美的家境家世上哪儿找去？虽然现在的官职地位低了一点，可未来太辉煌了，最重要的是嫁过去省心，不趁现在上手，将来只怕攀不上了啊！ 虽然杨凌还没有答应那官位，可板上钉钉的事情，谁会傻得去拒绝？ 所以，一夜之间，杨凌的行情在京城好得不行。 可是杨凌面圣之后又消失了，杨家宅子只是派人打理，根本就没有回去。 无数有想法的人扼腕不已，最终拐着弯向夜秋澜打听起来。 没办法，杨家就只剩这么一个表妹了，其他想拉关系还拉不上。 一听杨凌救了皇帝，直接面圣封官，夜博云和夜老夫人都吓得不行，杨家难不成又要崛起了？ 心中恐慌不已，哪里还敢替杨凌做主？只要问到侯府头上的，都推给了夜秋澜，让夜秋澜最近访客人数急增。 刚刚送走了借着白思涵名义来探口风的丞相夫人，夜秋澜有些哭笑不得：“表哥是不是觉得我太闲了，所以给我找了这么大的事儿做？” 夜秋澜回答也很简单，明面上她跟杨凌是没见过的，自然一问三不知。 都知道她守孝三年在侯府呆着，几乎谁都没见，能了解才怪了。 所以，来探访夜秋澜的人也问不出什么来，只能暂时打好关系。 不过，一般这种探访都不会空手而来，夜秋澜又收到不少礼物。 都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想要巴结她从而接近杨凌，这礼物还都不轻。 “看在这些礼物的份儿上，小姐就原谅少爷吧！”杨家有了复起的希望，最高兴的是董嬷嬷，初步听到消息简直喜极而泣。 董嬷嬷是跟随杨嫒从杨家出来的，自然有不一样的感情。 夜秋澜挑眉：“好，原谅他了，说起来，最近父亲和祖母倒是躲我躲得厉害，不敢见我？” 夜老夫人和夜博云对杨家有心理阴影，好不容易杨家倒台了，如今又出了个杨凌，很显然他们这几年那么对夜秋澜也是心虚的。 “以为杨家没人了就无视了小姐，现在是心虚了。”董嬷嬷冷哼了一声，算是死心了，不再对这两位有什么期待。 “小姐最近小心些，毕竟大家都还在观望，不知道杨家少爷和小姐都什么感情，而且，朝堂上不希望杨家重新崛起的人很多，否则当初皇帝降罪就不会那么墙倒众人推了，冷眼旁观的，现在也担心杨家复起后会不会找他们算账呢！”叶嬷嬷有些担心的说道。 “一群不知所谓的臣子，表哥现在哪里有空来管他们这点算计的小心思？”夜秋澜眼神一闪，已经猜到一些杨凌的想法。 如今朝堂上不太平，杨凌肯定懒得参合，而且，真要恢复杨家的荣光，只凭皇帝的内疚和救驾之功是不容易升职的，作为武官要建功立业，必定要去边境。 “小姐跟杨家少爷见过了？”叶嬷嬷有些疑惑。 “自然是的，这次救驾我也没想到，本来还在想怎么才能让表哥重新进入皇上的视线，没想到契机突然就出现，王爷也是见过表哥的。”夜秋澜半真半假的说道。 她推断了事情之后让杨凌守着救驾这种事情自然不能说，也就是杨凌才会那么毫无保留的相信她说的。 “哦，那倒是，王爷和杨少爷小时候经常在一次玩，感情自然不错。”叶嬷嬷了然。 “小时候经常一起？”夜秋澜突然像是抓住了什么，却又没想明白，总觉得有什么是她刻意遗忘的。 毕竟她经历过一世的，前世的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小时候那点记忆早已经很久远。 “是啊，最初学武的时候，王爷和杨少爷还是同门师兄弟呢！”叶嬷嬷觉得这些事情没什么好隐瞒的，虽然有点久了，可谁都没有掩饰过，刻意去查就会知道。 夜秋澜皱了皱眉头，她都不知道十六和杨凌竟然还有这样的关系？难怪感情那么好。 正要继续想下去，念夏走了进来：“小姐，宫里来人了。” “嗯？是太后还是贵妃？”夜秋澜有点意外，明天是重阳节，白思涵和易蓉蓉约了她去登高赏菊的。 “都不是，是静宜公主身边的大宫女。”念夏也很意外的说道。 “静宜公主？她要做什么？”夜秋澜很诧异。 静宜公主是德妃的女儿，德妃就这么一个女儿，向来溺爱得很。 422第422章一切都是巧合 对于这位公主，夜秋澜在前世也没怎么打过交道，因为静宜公主今年十七了，明年就会嫁出去，她跟在张妃身边没多少机会见面。 尤其在知道德妃当时救皇帝发生的事情，夜秋澜觉得德妃要失宠了，那时候的事情，皇帝肯定有芥蒂的。 只不过最近皇帝忙得不可开交，两个月没进过后宫了，所以还没表现出来。 聪明的都该发现了端倪，因为这次皇帝赏赐，很多人都有，包括落了胎的黎嫔，唯独德妃当时还去接了皇帝回行宫，却什么都没有得到。 接待了那位大宫女，最终只是静宜公主邀她明天一起登高赏菊，其他的都没有说，夜秋澜将人送走后就沉默了。 “小姐在想什么？”叶嬷嬷不解的问道：“若是无事，就该早一点休息，明天才有好精神应付。” 夜秋澜点了点头：“嬷嬷也觉得静宜公主来者不善？她为了什么？” 叶嬷嬷惊讶：“小姐不知道？”她以为以小姐的聪明应该早猜到了啊！怎么突然一下还懵了呢？ 夜秋澜不解：“我该知道什么？” 叶嬷嬷无语：“其他人小姐都能知道为什么，怎么静宜公主派了人来，小姐反倒是不明白了？公主这明显是冲杨家少爷来的。” “什么？”夜秋澜大吃一惊，随即沉默了下来。 她突然一下变蠢了，那是因为她有了前世的惯性思维。 她知道前世的静宜公主是被送去和亲的，还以为这件事情在皇帝心里早就定了的。 而前世杨凌没这么早出现在众人的视野，自然跟静宜公主没什么交集。 夜秋澜顿时有些警惕，她又一次被前世的记忆给误导了，现在这种情况，静宜公主会打杨凌的主意很正常。 德妃肯定在给静宜公主挑驸马，只不过挑了这么多年都还没有定下来。 静宜公主肯定有自己的打算，杨凌突然冒出来的行情这么好，哪能不会盯上？ 就月份来说，杨凌比静宜公主还小一点，可这有什么关系？ 高门大户娶妻比男子大的多了去，何况只是小月份，指不定静宜公主还认为杨凌是目前最配她的。 “原来如此。”夜秋澜皱了皱眉，觉得这事儿还不好办了。 “杨家少爷若是尚公主，杨家就没有希望了，指不定皇上还希望如此。”叶嬷嬷看得很透彻，皇帝虽然对杨家愧疚，可是未必希望还出个杨家。 “公主也不只是一种出嫁方式，她也可以下嫁，只要她舍得那身份。”夜秋澜勾起一抹讽刺，下嫁的公主，对于夫家的官职就没有影响。 当然，公主的权利也没有了，等于是放弃了那层身份。 这对皇家来说，是一种打脸，皇帝肯定不会同意。 静宜公主真是想得太好了，她凭什么认为杨凌会为了她抛弃杨家的一切？ 前世杨凌就算为了她，也不是全部放弃杨家的所有，只不过跟错了主子，才会落得那样的下场，她也是责无旁贷。 “不可能，大泽皇朝下嫁的公主，还只出过两位……”叶嬷嬷无语，觉得自家主子的想法更加惊人。 “那她就不要宵想不属于自己的。”夜秋澜眯了眯眼，准备好好休息之前给杨凌传了消息。 别的人还可以无视，唯独公主有得天独厚的身份，若是皇帝真的愿意下旨，那杨凌也逃不了尚公主。 所以，杨凌得尽快做决定了，不能拖着不放。 夜姿纤知道消息后惊讶得不行，杨凌，前世不是岳王的左膀右臂么？也没有这么快出山啊！ 难道因为夜秋澜没有嫁给岳王，所以连杨凌的命运也改变了？这什么道理？ “救驾？杨凌怎么会刚好就在那个村子救了皇上？”夜姿纤觉得这太巧合了。 不仅仅是夜姿纤这么觉得，其他人也觉得，可是没法解释。 包括皇帝也一样，仔细的调查了一下杨凌的行动，发现当时那些乞丐说得对，因为科举的事情，乞丐都被驱散了。 而杨凌带着那一批乞丐，一个月前就去了那村子。 不，应该说，不只是那个村子，一开始还去了别的村子，最后会留在那个村子，主要还是那个村子的人比较心善，又有破庙可以居住，这才安顿下来。 一切都那么天衣无缝，所有证据都表明杨凌救驾是一种巧合。 因为夜秋澜提醒得早，所以杨凌很有耐心的安排了一切，就连跟着他的人都觉得是巧合，何况别人去查？ 直到这个时候，皇帝对杨凌救驾一事才彻底放下了怀疑。 夜姿纤没有人手去查，心下就装着疑惑，所以原本没打算出门的，第二天一早就在侯府门口等着夜秋澜了。 夜秋澜还没出院子就知道夜姿纤在大门口等她，微微有些心塞，最近两人都各过各的，没事儿不打交道，怎么突然要跟她一起出门？ 摸了摸下巴，夜秋澜知道又是因为杨凌的事儿了，救驾这种事情谁都想要，可能够碰见的人很少。 怀疑杨凌，大多都是在嫉妒，因为没有证据表明那是杨凌一开始就在算计。 对于自家表哥的办事能力，夜秋澜默默夸赞了一番。 不想跟夜姿纤乘坐同一辆，夜秋澜仿佛没看到夜姿纤的马车，自顾自的上了自己的。 见夜秋澜居然不上来，夜姿纤脸色一黑，只得开口说道：“妹妹，都是出门登高，不如一起？” 以前夜姿纤对付夜秋澜能够无往不利，那是夜秋澜自己愿意配合，当夜秋澜无视了夜姿纤的各种暗示时，那些手段就没什么用了。 君子讲理，无赖还能讲理么？ 所以说，夜秋澜前世就醒悟，跟夜姿纤比，只能更加脸皮厚才能屡战屡胜，否则吃亏的永远是要脸的。 夜秋澜踏上马车，回头给了个笑脸：“好啊，庶姐一定也是去万菊山吧，一起吧！” 夜秋澜自认自己的理解，目的同一个，自然是一起的，不是非要同马车。 夜姿纤一噎，看夜秋澜说着就自顾自的进了马车，就知道她不会过来了。 原本还打算在路上试探一番的，夜姿纤恨得不行。 423第423章都在打表哥主意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夜姿纤也知道杨凌是个很有能力的人，若是不能投靠岳王，那肯定是岳王的一大损失。 所以，夜姿纤想搞清楚情况，看有没有机会说服杨凌继续投靠岳王。 现在的杨凌，比前世对岳王帮助更大。 对于杨凌和岳王的那些纠葛，夜姿纤自然不知道，别说她了，夜秋澜都被蒙在鼓里，重生之后才寻了蛛丝马迹推测出来的，两个男人倒是瞒得好紧。 夜秋澜坐在马车里冷了脸，知道夜姿纤一定在打杨凌的主意，倒不是想嫁给他，而是发现杨凌不再投靠岳王，肯定心中有怀疑。 或者说，心中有算计，夜姿纤还真是全心全意在为岳王考虑，发现这么一员大将要失去，肯定急了。 “表哥，你也是祸水啊！人没有出现，只是名声到了，惦记的人倒是一个接一个的。”夜秋澜轻笑了一声，有些无语的呢喃。 到了城门口，夜秋澜先见了白思涵和易蓉蓉，叹气的说道：“静宜公主昨天传话说要我一起登山，待会儿估计人会很多，你们要享清静，就别跟我一起了。” 白思涵愣了愣，随即脸色古怪的说道：“静宜公主不会看上杨凌了吧！” 夜秋澜再次叹了一口气，这么明显的事情，她昨晚上居然没猜到，前世的惯性思维也挺可怕的。 “说起来，你家表哥都长什么样儿？以前听过杨家的事情，却没怎么见过。”易蓉蓉感兴趣的说道。 “夜小姐的表哥长什么样，你真那么好奇？”一个阴测测的男声在旁边响起，让三女转头，立刻囧了。 很不巧的，翼安侯刚好出现，也正好将易蓉蓉的好奇听在耳里。 易蓉蓉一惊，立刻藏到了夜秋澜背后。 夜秋澜和白思涵哭笑不得，易蓉蓉的胆子就这么点大？人这么多，翼安侯还能将她怎么样？ “你过来……”翼安侯脸色有点黑。 “哎呀哎呀，安兄，对女人不要这么凶嘛，温柔一点。”齐钰在旁边调侃。 翼安侯虽然是封号，可姓氏也的确姓安。 白思涵表情有些怪异：“这么说，你的确是对每个女人都温柔，很有经验啊！” 齐钰顿时犹如被掐住了喉咙，给了翼安侯一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抬头看天，仿佛白思涵说的不是他，他什么都不知道一样。 夜秋澜觉得这两对很好玩，果真一物降一物，最终那物被谁降还不知道呢！ 禁不住脑海中闪过十六那张妖孽的脸，突然感觉也有点想念，十六去了两个多月，挺久的。 等到静宜公主带着一堆贵女而来，众人是浩浩荡荡的向万菊山进发。 好在静宜公主也不急，暂时还没有跟夜秋澜接触。 静宜公主估计也不想破坏气愤，并没有带很多人，大家瞧着也松了口气。 若是公主仪仗出行，大家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亏得万菊山地盘够宽，附近好几座山都是万菊山范围，这群少爷贵女虽然多，倒也不会影响别人的气氛。 万菊山顾名思义，那是有很多菊花品种的山。 据说产业是皇家的，具体不太清楚。 但可以说是大泽最汇聚，品种最多的菊花山了。 远远的停了马车，前面已经使不进去。 因为在山脚下已经自发的形成了一个花卉市场，在今天这个特殊日子最是热闹非凡。 虽然摆出来交易的菊花是最多的，但还有其他名贵花草。 夜秋澜下了马车，就感觉比夜市还嘈杂，不过卖的东西比较统一，大多都是花，虽然也有吃食的摊子。 眨眼一看，满目都是婀娜多姿，香气袭人的花朵，含苞待放的，亭亭玉立的，斗艳怒放的，真有点让人目不暇接。 夜秋澜还第一次来万菊山，感觉挺稀奇，以前都是听说，一直无缘看一眼。 心下啧啧称奇，夜秋澜抬眸远眺，果然看见不远处的几座山已经被姹紫嫣红，芳香四溢的各种各样菊花给包围了。 而且，那些菊花明显有被刻意规划，同一个品种几乎都在一起，各种颜色都有，犹如万片彩霞，千重霓锦，好不烂漫。 念夏和奚春倒吸了一口凉气，都被这样的美景给俘虏了。 “小姐，好美啊！”阿木来了之后，奚春难得被夜秋澜带出来，今天也算放风了。 因为是出来游玩，不需要太多规矩，夜秋澜就将三人都带出来了。 夜秋澜笑了一下，看见阿木也有些动容，看来是真的美。 “这话有歧义，你的意思是小姐我美呢？还是这风景美？”夜秋澜调侃着说道。 “风景这边独好，小姐是人比花娇。”奚春是不假思索的说道。 夜秋澜和念夏都没忍住的笑出了声。 “不错啊，最近学问看涨么？”夜秋澜知道奚春和念夏抽空就在努力学习，守孝那三年是没机会。 “小姐，这可是奴婢的肺腑之言，没有经过思考的真话。”奚春笑呵呵的说道。 夜秋澜轻笑：“不得了，奚春这嘴是裹着蜜的，以前怎么就没发现呢？” “奴婢也想知道，奚春今天早上都吃了什么？”念夏忍俊不禁，也跟着调侃起来。 阿木就一直浅笑着站一边，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上扬。 过来的少爷小姐们纷纷下了马车，市场内的人一见都眼睛亮了亮，这是来了一批有钱的贵人啊！ 白思涵和易蓉蓉先后走了过来，自然也带过来两个男人。 夜秋澜很惊讶，翼安侯竟然是从易蓉蓉马车上下来的，看易蓉蓉那娇羞的样子，微微红艳的嘴唇，跟白思涵对视一眼，两人均有所悟。 “就算是圣旨赐的婚，这样也有点过了。”白思涵有些担心，她们能看得出来，那很多人只要注意了都能看出来。 夜秋澜倒是看得开一些：“不要太在乎别人怎么说，反正他们俩很快就会成夫妻，不过是一些酸话。” 夜秋澜有些感叹，难怪前世易蓉蓉另嫁，翼安侯会英年早逝，那身体看起来并没有问题。 两人的感情真的很好啊！ “嗯！”白思涵是关心易蓉蓉，只要没问题就成，她也是羡慕的。 424第424章就是不想坐 白思涵是没有经历过才有这层担忧，她上辈子更加不在乎外人都怎么看。 易蓉蓉走过来，特别有些不好意思。 夜秋澜和白思涵也没有调侃她，相伴走进市场，瞬间犹如坠入花海，满身都带着香气。 “你们确定要跟我一起，我可不知道静宜公主何时来找我？”夜秋澜轻笑，看了看齐钰和安世杰：“不如你们去玩吧，我没事儿的。” 白思涵看了看齐钰，无视了少年眼底的期待，摇了摇头说道：“静宜公主不好对付，我留在这里帮你吧！至少她还不敢把我怎么样的。” 易蓉蓉点了点头：“虽然我帮不上什么忙，不过有人在，她还不至于明目张胆对付你吧！” 夜秋澜失笑：“你们多虑了，她若是真在宵想我表哥，那就不能对我怎么样，我跟表哥的关系没有外人看起来那么淡漠。” 看了看白思涵，夜秋澜低声说道：“德妃的母族也不弱，在朝堂上跟丞相互不相干，没得为了这么一点小事让丞相树敌难做，不用担心，无论她出什么招我都接着，她也未必敢把我怎么样。” 见白思涵还有点犹豫，夜秋澜摇了摇头：“静宜公主真有什么算计，我还希望她这次能说出来，你在这里她反倒是有所顾忌，下次只会更难防御，还不如给个机会，让她自己行动。” 白思涵一想也的确是：“那我们不走远了，你若是遇见什么危险，记得叫我们。” 齐钰嗤了一声：“瞎操心，就冲她是青濡王的侧妃，静宜公主敢把她怎么样？静宜公主连皇上德妃都不怕，就怕青濡王，或者还加一个岳王，这事儿最多就是恶心一把二小姐。” 白思涵白了他一眼：“恶心会让人吃不下饭的。” 夜秋澜失笑：“趁着公主还没有来，我先吃点特色小吃填肚子。” 好不容易将两对四只给送走了，夜秋澜轻舒了一口气，也不亏待自己。 一路走到山脚下，跟丫鬟买了不少吃食，主仆四人是慢悠悠的上山。 上山有不少人，并非都是贵族，万菊山不收费，也没有限制进入人群，所以说，每年这个时候才会如此热闹。 加上今年科举考试，这样的美景最适合观赏和激发诗意，路上很多书生在掉书袋，或者自己作诗。 别的不说，就夜秋澜知道的，侯府那群学子已经集体出动，就是柳青山都向她请了一天假，说是要带妻子来散散心。 蔡晓风孤家寡人一个，倒是没什么特别想法，上万菊山也并非一定要凑在今天人多，忒挤的。 看看柳青山，再看看翼安侯安世杰，夜秋澜突然之间觉得还是有好男人的。 “这菊花糕还不错，不过味道比不上邀月阁。”奚春鼓着腮，还有空评价着。 “你不是废话？市集上自家的手艺，最多就能拿得出手，邀月阁可是御厨，这中间差好几个档次了。”念夏忍不住吐槽，奚春这比得没有意思。 奚春真被噎着，脸都瞥红了，使劲拍着自己胸口。 夜秋澜一惊，还是阿木动作快，伸手在奚春背上来了一下，立刻让奚春把卡在喉咙的糕点吐了出来。 念夏连忙将带的水给奚春喝了一口，忍不住白她一眼：“小姐都没吃，你怕谁抢了不成？吃东西不要说话，噎不死你，若是叶嬷嬷知道了，肯定罚你。” 叶嬷嬷虽然不是宫里出来的，但是规矩真不错，念夏和奚春都在被调·教。 奚春心有余悸：“可千万不能让叶嬷嬷知道啊！” “爬山不要吃东西，肺部和胃部不一定受得住，待会儿再吃，没人跟你抢。”夜秋澜有些哭笑不得，真是会来事儿。 奚春讪讪的脸红，这糗大了，还不忘冲阿木笑了下：“谢谢啊！” 有了这则插曲，四人更加放松心情，继续往山上走。 一路往上都是干干净净的青石路，最多有些鲜艳的菊花花瓣散落在上面，增添了些诗情画意。 上山的路很好走，一直很宽敞，虽然人多，倒也不会太挤。 看到这名副其实的风景，夜秋澜突然觉得传闻也有很多是真的，京城附近有不少美丽的地方，她却一直没有去过。 原本以为是文人墨客的卖弄和夸张，亲眼一看才明白大自然的美丽确实可以超乎想象。 前世她虽然跟岳王跑过很多地方，但真正能欣赏到的美丽风景却是极少的，要么没时间没机会，要么去的就不是什么好地方。 所以说，夜秋澜在这方面的经验也不多，记忆中只有自己偶尔的惊鸿一瞥，没机会细细的欣赏。 这种满山花团锦绣的场面，连绵好几座山，壮观绚烂得每一次见，都能让人心旷神怡，更不用说第一次见的震撼了，都会有的。 好不容易爬上半山腰，有很多平台可供休息，上面有不少石桌石凳，倒是想得挺周到。 一群千金贵女平日里缺乏运动，能够爬上半山腰就不错了，一个个气喘吁吁的，非得休息一阵不可。 夜秋澜几人走得比较慢，倒是没有太大的感觉，看有不少眼熟的人在休息，也就不参合了，准备继续往上。 三个女人就一台戏，这么多女人太容易出事，夜秋澜可不想自己凑上去。 “我说怎么不见你呢，原来你还在后面呢？夜二小姐过来歇歇脚吧！” 有人指名道姓，夜秋澜想要装没听到都不行。 扭头一看，不是静宜公主又是谁？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这静宜公主能用“我”说话真是不容易。 静宜公主出生的时候，德妃就已经是德妃了，所以从小达到没吃过什么亏，自己也是相当骄傲的。 这会儿静宜公主坐在一个角落，附近却空出好几个位置，没人敢打扰靠近。 夜秋澜为难的看了看山上：“公主，听说山上有一家仙子庙，我第一次来万菊山，正想上去看看呢！还有其他山峰也有，这一天不知道能不能看完？” 静宜公主表情一顿，犀利的眼神在夜秋澜脸上扫着。 425第425章变得真离谱 旁边的人都忍不住诧异，夜秋澜这是明目张胆的拒绝？当着众人的面不给公主面子。 虽然理由也说得过去，可公主未必接受啊！ 诚然，静宜公主也第一次遇见敢拒绝她的平民，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冷冷的看着夜秋澜，仿佛在看什么低等动物一般，等着夜秋澜在她的眼神压迫下改口。 老实说，夜秋澜就没觉得静宜公主的眼神有什么压迫感，除了有点轻蔑和高高在上的讨厌。 沐浴过十六的眼神和气势，那才叫压迫。 所以，夜秋澜很淡定的等了一会儿：“若是公主没什么事情，臣女就继续爬山了啊！” 众人一愣，都不可思议的看着夜秋澜，胆敢拒绝公主就算了，还能用这么嚣张的语气说话？这人都是谁啊！ 别说夜秋澜知道德妃的处境，行宫那次做法已经坠入深渊而不自知，就是不清楚德妃的处境，她也不怕静宜公主。 齐钰的话算是提醒她了，十六的名头和身份还是很好用的，说什么她也不能弱了青濡王的声势。 最重要的是，她若是在静宜公主面前示弱，对贵妃来说也不太好做。 若是有王妃在上面顶着还好，可现在没有，被赐给青濡王的就她这么一个女人，怎么也要硬起来。 何况，夜秋澜真心不想给静宜公主太多脸，那就是顺杆往上爬的主。 前世的现在，夜秋澜已经在宫里了，等静宜公主被送去和亲的时候，她已经混得如鱼得水，所以知道静宜公主被送和亲都什么反应。 求了所有能求的人，最终不能改变皇帝的决定，还一哭二闹三上吊。 说实话，那种行为就没见有什么公主礼仪。 享受了公主的待遇，却不想履行公主的义务，只能说夜秋澜从来没看得起这个公主过。 看见夜秋澜真的转身一步步往上，静宜公主表情怪异了一下，被这么当众不给脸，还是平生第一次。 “侯府教出来的好女儿……”有人冷笑讽刺。 夜秋澜没走远，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褚芝萍的声音，顿了顿没有停下。 看样子，褚芝萍看她也不顺眼的，虽然以前没有交集，也没有被发难，但是不代表就会友好。 褚芝萍的想法其实很简单，因为岳王。 褚芝萍发现岳王对夜秋澜超乎寻常的关注，偏偏夜秋澜是青濡王的侧妃，这种行为本身是违背常理，不容于世的。 同时，夜秋澜给霍思雨没脸，等于就是打岳王府的脸，作为岳王妃自然一损俱损，所以同仇敌忾是必须的。 不得不说，褚芝萍的确更适合做主母，虽然有点太过耿直了。 若是换成常乃音，肯定隔岸观火，暗中偷乐。 其他人则以为褚芝萍在讨好公主，纷纷附和，这个时候没人在意夜秋澜是青濡王侧妃，不是没嫁么？连王妃都没过一月就被撸了，这侧妃坐不坐得稳还是个问号。 静宜公主面色沉静，眼神阴狠的看着夜秋澜上山，若非在外面，估计早就发作了。 德妃教会了她作为公主的骄傲和荣耀，却没有教她做人的隐忍和责任。 就着那个速度走远了，夜秋澜回头看了看阿木：“如何？有没有发现什么？” “公主身边的确有高手，还不只一个，明里暗里都存在，小姐要小心了。”阿木脸色沉寂的说道。 “嗯，很好。”夜秋澜轻笑，意料之中的事情。 德妃母族不弱，甚至不比段家弱，会培养出武功高强的暗卫不稀奇。 “好什么好，小姐干嘛不给公主一点面子。”奚春觉得心惊肉跳的，连东西都没心情吃了，总觉得公主不会因此善罢甘休。 夜秋澜眯了眯眼：“我跟白思涵和易蓉蓉说话你都听到了，还想不到她不会善罢甘休就是蠢，就算我给她面子，她未必会给我台阶下。” “当着那么多贵女的面，她若是给我难堪，受影响的可不只是安乐侯府。” 仅仅只是安乐侯府，那奚落了就奚落了，夜秋澜才不在意呢，让公主高兴一次就放过她未尝不可。 夜秋澜从来不是非要争个高下，只有经历过低到尘埃里是什么样子的，才明白人生起伏，刚过易折。 曾经她也以为她的脊梁骨是不容折弯的，可是慢慢的才明白，没有什么是不可妥协。 进退有度，审时度势，才能让自己过得更好。 张妃让她进宫做贴身心腹，除了想要培养自己的人之外，未必没有打压她的意思。 也是到了后来，夜秋澜才知道，一开始就不是张妃看中她，而是岳王说了一句，才让张妃注意到她罢了。 岳王那一句或许是无心的，却让她过了一辈子无法反抗的人生。 奚春若有所思的闭上了嘴，才想到公主又怎么样？凑上来打脸的，的确不用客气。 不一会儿，夜秋澜就看到了山顶的仙子庙，越是往上，菊花的品种越稀有高贵，有些她都没有见过，不由得顿足欣赏。 仙子庙自然供的是菊花仙子，据说大泽皇朝可以找齐十二花仙子的，夜秋澜突然觉得，若是有时间真该去一一拜访。 仙子庙没有专人管理，不像佛寺道观，不过有打下手的平民和卖香蜡钱纸的。 尤其是今天，在这维持秩序的人还不少。 夜秋澜一眼就看出那是太监和宫女，举手投足间有一定的规矩，难道说这万菊山真是皇家的？ 心中有了计较，夜秋澜也不会点破，花银子买了些祭拜的东西，主仆四人跟随人流很诚心的拜了拜。 拜完出了大殿，奚春看见其他人都去了后山：“小姐，我们也去吧，听说后山有个许愿池呢，可以求姻缘。”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真是煞风景，这又不是月老庙，好好的许愿池怎么就变成求姻缘的了？” 今天是什么日子？九九重阳，说到底有点祭典亡人的意思，只不过随着时间过去，倒是变成了菊花会，意义在不断改变。 可再怎么改，也不至于变成求姻缘那么离谱吧！ 426第426章还没资格插手 只能说，现在的女人心里多么愁嫁？ 或者说，不是愁嫁，而是生怕遇见不良之心，对男人的期待太多了，要求就多了。 阿木淡淡的说道：“小姐不需要求姻缘。” 奚春和念夏看了看阿木，才醒悟过来，小姐虽然没有出嫁，可到底是订了的，刚才那话有点没将王爷放在眼里。 “算了，去看看吧！我不求，这不是还有你们么？而且，许愿池还可以求其他的，我的愿望可就多了。”夜秋澜忍不住一笑，跟着人流往后走。 奚春和念夏脸一红，不敢随便乱说话。 扔了一些铜板进许愿池，夜秋澜看了看那长在水中的大树，这品种倒是挺稀有的。 完全浸泡在水中才成长的树，其他地方很少见，难怪会说是许愿池？ 夜秋澜抬头瞧了一眼那参天树冠，轻笑了一下，也闭着眼睛诚心求了求。 不管许愿池都是怎样形成的，她还是信奉心诚则灵。 有时候不是寄希望于虚无缥缈的神灵，而是对自己心灵的一种约束和期待。 一愿娘亲能好好投胎，来世幸福安康。 二愿……夜秋澜想了想，乌州百姓能够度过这次的灾难，最重要的是安分点，这样十六就能早点回来了，还要平平安安的回来才是。 想到这里，夜秋澜皱了皱眉，现在才想起，前世十六回来的一身伤不太正常。 真的是因为救灾而受的伤么？感觉不太像啊！ 十六的武功不弱，不至于救灾会伤成那样，何况，大水已经退了，剩下就是灾后工作，不至于还有危险。 仔细的回忆了一下，夜秋澜才觉得十六的伤像是打斗遇险才留下的。 前世，夜秋澜虽然没有仔细看过十六的伤势，可是听说过，毕竟十六受伤情况，张妃可是很关心的，巴不得十六就能那么病重死了才好。 轻舒了一口气，夜秋澜睁开眼沉思，想得多了，反而更想见到人，依照前世的轨迹，距离十六回来最少还有三个月，临近年关啊！ 回头看三个丫头已经在等着了，眼神都带着好奇，似乎很想知道她到底什么愿望，竟然许了这么长时间？ “走吧，从后山下去，看看别的山？”夜秋澜打量了一下奚春和念夏：“你们若是受不住就慢慢来，或者在山下等我也成。” 奚春和念夏的体力比一般女人好多了，因为练武的关系，可日子尚浅，年纪也不小了，成就有限。 所以，自然比不得夜秋澜和阿木。 念夏迟疑了一下：“小姐真要每座山都爬一次？” 这样的话，她和奚春真要拖后腿了。 上山若非顾忌她们俩，夜秋澜和阿木也不至于那么慢。 “刚才已经对公主说了，别的不提，好歹不能自己先食言。”夜秋澜原本就有这种想法的。 “那奴婢和念夏就在后面吧，小姐和阿木不用管我们，等累了我们就在山下等小姐，不过，那公主真的不会对小姐怎么样吗？”奚春有些担心。 “这么多人，公主的脸还要不要了？”夜秋澜挑眉，没有说的是，这主峰人才是最多的，其他山峰人少，那幽静之地很容易遇见，就是静宜公主出手的时候了，就看她要做什么？ 阿木木然的说道：“公主真要出手，你们俩也不起作用，还会成为小姐的把柄。” “阿木？”夜秋澜哭笑不得，就不能委婉一点吗？ 念夏和奚春一晒，也不再坚持。 夜秋澜和阿木轻装上路，速度就不慢，但是也没有太过离谱，看起来就是别人体力全盛之时的速度 从第二座山峰到第三座，一路平平安安的，夜秋澜都有些意外：“阿木，你说是不是我们速度太快了？公主追不上？” 阿木嘴角抽了抽：“小姐想多了，公主身边有高手。” 这意思就是，公主未必需要自己爬山。 果然，阿木说完这个没多久，专门挑幽静之路走的夜秋澜碰见了拦路的人。 除了坐在竹椅上被人抬着走的静宜公主，还有六个身着白衣，持剑而立的人。 夜秋澜扫了一眼这阵仗，还是挺能唬人的：“没想到公主的速度还这么快，对其他山峰的情况也很有心吗？” 静宜公主冷笑了一声，似乎觉得坐着矮人一等，就站了起来，高傲的看夜秋澜一眼。 “你不是很嚣张？连本公主都敢拒绝？现在不如跑一个给本公主看看？”静宜公主不以为然的说道。 夜秋澜有点无语，她不是嚣张好不好？刚才那是不能妥协，静宜公主脑补过头了。 “走了一大圈，臣女的腿都软了，跑不动了怎么办？”夜秋澜好整以暇，公主要玩她就奉陪，反正没什么事情。 万菊山的这几座山峰都没有什么高大的数目，为了不遮住阳光，除了菊花，就没有更多的遮拦视线之地。 而菊花方便观赏，都修整得不错，最高的也不会超过一人视线，所以说，从远处看的，还是能看到两队人的僵持。 不过，或许人家不觉得是僵持，应该是在花丛中聊天，畅想人生比较妥当。 静宜公主眼神一利：“嘴皮子倒是厉害，别的本公主也不跟你废话，杨凌在哪里？让他出来见本公主。” 之所以要找夜秋澜就是为了这个，静宜公主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来软的。 确切的说，她没有想过要跟夜秋澜示弱。 夜秋澜也看出来了，静宜公主一开始就没准备跟她拉关系，不过是命令而已，所以才没有留什么余地，直接打脸。 “不知道公主找表哥有何事？”夜秋澜云淡风轻的说道，仿佛静宜公主是什么态度都不能影响到她。 静宜愤然的看着夜秋澜，最讨厌的就是这种反应，会让她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杨凌的事情，与你何干？你还没资格插手。” 夜秋澜“哦”了一声，转身准备离开。 静宜愣了一下：“站住，本公主的命令你竟然敢无视？让杨凌来见本公主。” 夜秋澜回头，似笑非笑：“不是公主说表哥的事情臣女没资格插手吗？那我怎么叫表哥过来？最重要的是，我怎么知道表哥在哪里？我这不是没资格知道？” 427第427章果然是好基友 一直都知道静宜是个被宠坏的公主，没想到脾气能坏成这样？ 没有经历被送去和亲的痛苦，就还不知道懂事的主。 静宜一噎，面色很难看，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一声说道：“你知道，通常不听话的人，落到本公主手里是什么下场吗？” 夜秋澜淡定如斯：“臣女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这样的态度彻底将静宜惹火了，再也不维持表面的贤淑，挥手让身边的人上：“很简单，本公主会打到她听话为止。” 静宜说话有些阴沉，第一次遇见这么不驯服的人，看见夜秋澜那挺直的背脊，她内心暴虐的就想压弯了去。 夜秋澜笑了笑，却没有再说话。 六个白衣人，四个上前，两个留守公主身边。 阿木就一个人迎上前，却将四个人给缠住了。 阿木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动作潇洒帅气的迎上四个白衣人，瞬间缠斗在了一起。 路上飘零的花瓣，开放在路边的美丽花朵，被五人的劲气冲击，无数花瓣被卷入天空，再轻轻柔柔的飘下，让肃杀的场面多了一丝唯美。 夜秋澜还有闲心欣赏着，静宜则死死的盯着阿木，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和贪婪。 “本公主改变主意了，你让杨凌来见本公主，这个丫头本公主要了。”静宜倒不是真的这么脑残，而是从小到大没经历过挫折。 她身份让她可以无视一切，可以活得这么傲气。 说实话，夜秋澜还挺羡慕的，谁都想活得这么恣意。 所以说，静宜比夜秋澜大好几岁，看起来反而像个没长大的孩子。 只能说，德妃将这个女儿保护得太好了，别人纵着她，夜秋澜未必会。 “不知道还有什么是公主能看上的？”夜秋澜讽笑了一声，地位决定处事，公主会是这样的，她一点不意外。 静宜黑脸，总觉得夜秋澜在嘲笑她：“这么说你是不同意了？” “臣女可什么都没有说。”夜秋澜笑容中带着一点冷。 “很好，你们两个，将人抓过来。”静宜挥手，剩下的两个白衣人就冲夜秋澜跃过去。 夜秋澜右脚后退了小半步，已经摆出了防御。 不过，不等夜秋澜出手，身后就射来两只羽箭，同时间发出，却从夜秋澜的两边掠过，冲向奔来的两个白衣人。 夜秋澜挑眉，暗中扣住的两枚针没发出去。 她都让夜幻不出手了，就是想测试一下自己的身手，比前世最盛的时候厉害多少？ 谁知道计划没有变化，竟然会出现她意料之外的人物。 那两白衣人拔剑挡住箭只，上面的力道让两人汗颜，虎口一麻，均是后退了两步，才将箭只拨开，射入花丛中不见。 合着飘散的花瓣，一人从天而降，长发飞舞，芝兰玉树，器宇轩昂的挡在了夜秋澜面前，肩上背着一张大弓，背上还有一筒箭只。 夜秋澜看着杨凌的背影，嘴角抽了抽，出场这么帅，是要静宜认定了他，缠着皇帝下旨将他绑定了么？ 意气风发的杨凌没有说话，紧抿着唇瓣，抽出两只箭，搭上弓弦就拉开了，眯眼隔着花瓣雨瞄准了刚站稳的两个白衣人。 静宜眼中果然有了惊艳和痴迷，似乎都忘记了夜秋澜，只看着杨凌柔声说道：“你是谁？” 杨凌面圣时没多少人见过，哪怕就是三年前的杨凌也没多少人知道他长什么样子，更加不说现在了。 当初杨贵妃能够救下他，就是因为杨凌在同辈中是不起眼的。 太过惊才艳艳，当时忌惮杨家的皇帝肯定不同意的。 夜秋澜捂脸，她就知道会知道，杨凌还不如直接乞丐出场呢！ “表哥，看你给我惹的麻烦，这女人你自己解决。”夜秋澜似笑非笑的说道，后退了几步准备看好戏。 静宜从来不是蠢，这会儿眼睛一亮：“你就是杨凌？” 静宜只觉心口砰砰的，快要跳出嗓子眼了，顿时就不再犹豫，这个驸马，她要定了。 之所以想要亲眼见杨凌一次，静宜也怕杨凌长得太不入眼。 如今就算德妃和皇帝让她换，静宜也不愿意了。 杨凌淡淡的扫了那公主一眼，矢在弦上，却没有松手。 似乎被这么一眼给击中，静宜捂住胸口，有点呼吸苦难的错觉：“我不为难夜秋澜，你跟我回宫求赐婚圣旨。” 夜秋澜错愕，都没有说“本公主”了？不过这话听得稀奇，好像抓压寨夫人回去的山大王。 杨凌倒也不动怒：“我不会给澜儿娶个这么高高在上，不知道宠表妹的表嫂回家，公主请自便。” 静宜皱着眉头看了看夜秋澜，突然温柔了下来：“我以后不欺负她就是了。” 夜秋澜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顿生。 杨凌嘴角勾起一抹讽笑，唇瓣轻吐：“狗，是改不了****的，不是真心的话不要随便承诺。” 夜秋澜：“……”她终于相信杨凌和十六是一起长大的好基友了，瞧瞧这嘴，实力不分上下啊！ “你骂我是狗？”静宜公主脸色大变，虽然痴迷杨凌，可是她要的不是这样的驸马。 杨凌轻笑：“公主还长了脑子出门的啊！” 夜秋澜都快忍不住给自家表哥鼓掌了，厉害得不要不要的。 静宜正要发作，就见杨凌突然一松手，两只箭就呼啸着冲向了白衣人。 本来还在说话，突然就出手了，白衣人显然没有想到，仓促应招的结果就是，两只箭都插在了白衣人的手臂上，一个左手，一个右手，白衣瞬间染红。 杨凌没有停歇，“铮”的抽出一把长剑，轻身而出，剑尖直指静宜的眉心。 夜秋澜皱眉，不知道杨凌是在干什么？只是为了吓唬一下公主吗？至少她还不信杨凌会蠢到在这里对静宜公主下杀手。 视野如此开阔之地，难保对面山上没人看到。 何况，一个公主完全不碍事儿，杀了反而麻烦。 “你……你敢……”静宜一惊，后退了好几步，后脚磕在竹椅的竹竿上，身体往后一仰，就一屁股坐了下去。 428第428章这辈子是他没有资格了 杨凌似乎早已经预料到这种情况，在静宜磕到竹竿之前就已经将剑往下倾斜了。 所以，静宜一屁股坐地上，那剑尖依旧直指她眉心。 一股死亡的恐惧瞬间笼上心头，静宜控制不住的尖叫起来。 静宜很清楚杨凌不敢杀她，可真当死亡的阴影临近，她还是止不住惊恐。 杨凌的剑，气势如虹，压根儿没有任何减缓和抑制的打算，眼看利剑就要刺穿脑袋了，远处飞来一颗石子，打在了杨凌剑身上。 杨凌手腕一转，剑锋从静宜的肩膀削过，连衣服都没有割破。 夜秋澜看见了，抬头一看，瞬间囧了。 又一个出场耍帅的来了，甚至还有披风哗啦啦作响，更添了几分霸气声势。 杨凌轻笑，抬起剑看了看剑尖，伸手捻起一直青虫，晃悠给静宜看了看：“公主原来这么怕虫子啊，那卑职就该早一点给公主处理的。” 静宜脸色发白，没有直接晕过去就是好的，明显还陷在那死亡恐惧中没回过神来。 说完，那个出场耍帅的人刚好落到静宜面前，就像杨凌刚才护住夜秋澜一样，面对杨凌，背对静宜。 将手中的青虫扔了，杨凌眼神闪了闪，行了个臣子礼：“见过岳王殿下，殿下从北方回来了？可惜错过了中秋。” 夜秋澜眼神一沉，眯着眼看了看岳王，知道杨凌在胡扯。 中秋到现在的九月九，差几天就能有一个月了，还可惜什么？ 岳王欣赏的看了看杨凌，刚才那四箭，他可是都看到了的。 这个年纪就有这样的臂力，武功不俗。 “杨凌？”岳王也有些意外，他不过离开两个月，竟然就出了一位俊才：“你想杀公主？” “卑职哪敢啊？不过是替公主赶走虫子罢了，误会……”杨凌刚才的帅绝对是错觉，现在十足一个痞子，桀骜不驯，让人牙痒。 岳王失笑，杨凌最后那一下是神来之笔，的确让他不好说。 “既然是误会一场，都是出来游玩的，不如好好欣赏这美景？”岳王抬头看向了夜秋澜，眸色中闪过一抹晶亮。 杨凌离得近，顿时瞧见了，眉头一皱。 犹自转身，杨凌向夜秋澜走去：“多谢岳王放过，表妹，好久不见了，表哥我请你去山顶喝菊花酒。” 夜秋澜浅笑：“好啊！” 看到那面若桃李的笑容，岳王心情又复杂了，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还有点想念。 对此，岳王对自己有些怒气，这个女人对他从来没有好脸色，更不知道客气，他为什么要念着？ 在选秀之前他就看中了夜秋澜，一直以为这个女人无出左右，不会有人跟他抢。 谁知道最后会被赐给十六？ 就算皇帝看中，这又是为什么？ 当初不过是想给她一个侍妾的身份，按理说，皇帝知道他的心思就不会拒绝的。 可结果却没有如他的愿。 每次一想就懊恼遗憾，岳王一步步向夜秋澜走过去。 岳王的身高比现在的杨凌要高一点，透过杨凌的肩膀，他看到了那张开开合合的粉色唇瓣，好想就那么咬下来吞了。 岳王自觉自己有点魔怔，喉头动了动，突然伸手去抓夜秋澜的手。 夜秋澜从来就没对岳王放松过，见他突然发难还惊讶了一阵，及时的退了一步，躲开了岳王伸过来的手。 岳王掌心拂过丝绸的柔软，似乎痒到心口，立刻惊醒：“本王也想尝尝那句话酒，不如一起吧！” 杨凌自然看到了岳王的动作，表情怪异了一下，回头看着那还在过招的五人。 岳王完全当刚才的失礼举动不存在，看了静宜一眼：“还不回去保护公主？” 那四位白衣人这才停手，回到了静宜公主的身边。 阿木松了一口气，站到夜秋澜背后，警惕的看着岳王。 虽然刚才在对敌，可不代表她不知道这边发生了什么。 夜秋澜意味深长的看岳王一眼，垂眸掩饰眼中的那抹厌恶。 岳王刚才想要牵她的手？怎么这辈子就不觉得这丢人，是无聊的行为了？ 牵手是代表着并肩同行，前世就算她封后的简单册封礼，岳王都没有牵过她的手。 从那时起，夜秋澜就知道，她只能站在岳王身后，哪怕她是皇后，在岳王眼里也没有跟他并肩共享山河的资格。 可笑她后来竟然忘了，还想着会改善两人之间的关系，一个字，蠢。 现在什么情况都不是，岳王却想要牵她的手了？很可惜，这辈子是他没有机会，没有资格了。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夜秋澜表情闪过一丝微妙，当初离开时气成那样，现在回来就能和颜悦色的，完全让人放松不下来。 岳王会忘记那次的侮辱？夜秋澜死也不信的。 这个男人，不过是藏得更深罢了。 杨凌眉头皱得更紧，直接将夜秋澜和岳王隔开，这男人都怎么回事儿？女人的手是随便牵的吗？ 可是岳王都那么说，以他的身份真不好拒绝。 三人就那么气氛怪异的往山顶上走，不多时，静宜还坐着竹椅在后面跟着。 静宜脸色虽然不太好，可到底是回过神来了，胆子也大，眼神还敢在杨凌身上打转。 一路上的花景无心观赏，夜秋澜沉默着，有点低气压的到了山顶，寻了个视野不错的石凳石桌坐下。 从山顶往下看，那开阔的视野让风景更美，那种登高的气魄，让夜秋澜阴郁的心情慢慢被平复，重新轻松了起来。 见状，不仅杨凌松了口气，岳王心下的阴郁也散了九成。 拿了浓度最低的菊花酒给夜秋澜倒了一杯，杨凌也不预让她多喝。 夜秋澜也不想，就一杯那么浅浅的品尝着，唇齿留香，犹有余味。 静宜也坐了过来，端起酒杯示意杨凌倒酒，可杨凌只给夜秋澜倒，根本就没有理她。 静宜气不过，在岳王面前却不敢闹，直接将夜秋澜面前的酒给抢了过去，也不用酒杯，直接往嘴里倒。 结果显而易见，本来胸口就有气，这么一灌，静宜立刻咳个不停。 429第429章早干嘛去了 岳王皱了皱：“你没带丫鬟过来？” 静宜觉得咳嗽有损形象，立刻跑到旁边去咳，顾不上回答岳王的话。 夜秋澜和杨凌自顾自的喝着酒，压根儿当静宜不存在，眼皮子都没有抬一下。 岳王见状有些讪讪的，也不再理会静宜了。 杨凌和岳王喝的酒自然浓度要高一些，很快这地方就泛起一丝酒香甜意。 话不投机半句多，夜秋澜自觉跟岳王没什么好谈的，此刻的杨凌跟岳王也完全不熟。 所以说，三个人很安静，只听到静宜在远处不断的咳了好一会儿才止住。 这种平静，直到一抹惊喜的女声过来打破：“岳王殿下，你回来了？” 夜秋澜和杨凌都皱了皱眉，继续无视，其实很想离开的，但是岳王那自动黏上来的行动，估计不会让他们轻易离开。 岳王偏头一看，就瞧见仙气儿十足的夜姿纤俏生生的站在远处看着他，眼带惊喜，情深眼朦胧，似乎整个世界就只看到他一个人一样。 有比较就有差距，在夜秋澜这里吃了个闷亏，岳王被夜姿纤的眼神看得极为舒服。 不由得对夜姿纤和颜悦色：“嗯，过来坐。” 闻言，夜姿纤很惊喜，岳王对她若即若离，一直有些不感冒，没想到离开两个月竟然对她态度好了，果然是距离产生美。 夜姿纤立刻婀娜的走过来，盈盈的坐下：“妹妹……表哥？” 刚才她突然瞥见一抹熟悉的背影，夜姿纤就跟着追了过来，果然是岳王，为此双腿有些发软都认了。 杨凌冷笑：“夜大小姐自重，本公子就一个表妹，不要乱喊。” 夜姿纤一噎，顿时深吸了一口气才压住那丝火气。 她想了很多种场景，唯独没有想到杨凌这么厌烦她，而且还丝毫面子都不给。 前世夜姿纤虽然知道杨凌在给岳王做事，可实际上并没有说过话，更加别说关系了。 现在看来，杨凌对她本身就不待见，肯定是因为夜秋澜。 夜姿纤忍不住恨恨的看夜秋澜一眼，以为是夜秋澜在杨凌面前说了什么坏话。 “杨少爷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都是侯府的小姐，自然是亲的。”岳王皱了皱眉，可不希望夜姿纤和杨凌如此水火不容。 杨凌刚才护着夜秋澜的那几式，让岳王看到了他的潜力，所以还想拉拢。 至于杨凌和十六的关系，还真没多少人知道，两人玩耍都在暗地里，要不然杨凌当初在杨家也不会那么低调。 “很抱歉，若是岳王殿下在这攀亲，恐怕是要失望了，杨某只有一个表妹，杨家也没有侯府的亲。”杨凌真是半点不让，看着夜姿纤冷声说道：“我虽然当了三年乞丐，可眼睛没有瞎，侯府怎么对我表妹的，我还看得见，不要一副我欺负你的样子，自己做过的事情，要我给你数出来吗？” 夜秋澜眼睛亮晶晶的看着杨凌，自家表哥果然好帅。 夜姿纤脸色一白，眸光闪烁，有些难堪。 重生之前，她和郁姨娘的确没将夜秋澜当回事儿，不过是她们往上爬的垫脚石。 夜秋澜没怎么反抗，她们也就越来越肆无忌惮。 反正老夫人和侯爷也没怎么在乎夜秋澜的，若是真要查，还真是瞒不住。 夜姿纤没想到杨凌会直接斯皮脸，将这些事情摆在明面上来说。 岳王有些疑惑的看了看夜姿纤，转眸瞧向夜秋澜的眼神带着一丝探究和怜惜。 夜姿纤暗道不好，立刻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对夜秋澜说道：“妹妹，以前是姐姐不对，那时候不懂事，还请妹妹不要计较。” 说着，自己先喝了一杯，先干为敬，看你喝不喝？ 夜秋澜眼神一闪，看了夜姿纤一眼，一杯酒就想泯灭恩仇？她自己都不会这么想吧！从她想嫁给岳王开始，从她想要当皇后开始，夜姿纤就已经在想怎么把她踩在泥土里了。 这会儿，不过是做给杨凌看的。 夜秋澜压根儿就不接夜姿纤的话，敬酒什么的也当没看到，想下台，还要看她愿不愿意搭梯子。 缓缓的将杯中最后一口酒喝完，夜秋澜似笑非笑：“庶姐若是知道错，何必在今天，在这个时候才来道歉？这杯酒，在侯府难道还敬不出来？” 夜秋澜站了起来：“庶姐慢慢喝，妹妹不胜酒力，就先告辞了。” 走了两步，夜秋澜突然回头，笑靥如花：“姐妹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庶姐好酒呢？不过，岳王府有个好酒的侍妾，到时候跟庶姐肯定有共同语言，到时候岳王可就要忙了，多看着点，别喝高了就什么不知道了。” 闻言，岳王脸色瞬间难看起来，死死的盯着夜秋澜飘然离开，握拳忍耐，才能不跳过去将夜秋澜抓回来揍一顿。 夜秋澜说话才戳心窝子，哪壶不开提哪壶，那话分明就是在提常乃音。 两个月过去了，常乃音的那点子事儿，岳王也查得很清楚，自然知道常乃音是好酒的，还就因为酒才出了问题。 夜秋澜那暗示简直不要太明显，将岳王的伤疤再次揭开，显得血淋淋的。 夜姿纤还不知道常乃音和岳王的事情，毕竟当初皇帝也没说就要将常乃音赐给岳王，让这女人进岳王府，如今还在皇宫某个地方关着呢！ 不过，看岳王的脸色，夜姿纤也心惊肉跳的了，不敢开口再说什么。 岳王低气压非常恐怖，夜姿纤更加感觉腿软，连坐都坐不稳了。 杨凌笑了一声，也不在这儿讨人嫌，转身跟着夜秋澜离开。 岳王气得连续灌了好几杯酒才生生将心底的戾气压下，原本还有些欣赏夜姿纤的落落大方和勇于承担责任，敬夜秋澜一杯也揭过了。 被夜秋澜点破之后，岳王才惊觉那话说得对，真要道歉，何必等到现在？ 大家都在侯府呆着，还能没有道歉的时候？所以，一切都是装的。 瞧这夜姿纤一副委屈的样子，岳王忍不住来气：“你一个庶女，都对嫡妹做了什么？想要求得原谅，早干嘛去了？” 430第430章第四三〇章出乎意料的人 一听岳王的话，夜姿纤是真觉得委屈了，她也想成为嫡女的好不好？并且一直在为此努力着。 很明显，夜姿纤的关注点歪了，岳王的意思根本就不是她庶女嫡女的问题，而是她干嘛欺负妹妹？ 杨凌芥蒂很深，表示夜姿纤欺负夜秋澜很厉害，要不然，用得着做到这地步也不给面子原谅么？ 静宜公主一直在一旁咳，很难受的刚缓过气来，气氛就不对了。 静宜倒是乖觉，躲在一旁没有赶过来，等杨凌离开的时候路过她身边，静宜一把将杨凌拉住：“我有话跟你说。” 杨凌一顿，光天化日之下的确不能对公主出手：“卑职没话跟你说。” 静宜狠狠的看了夜秋澜背影一眼，挑了挑眉，有种无声的威胁，不让她好好说，她就去骚扰夜秋澜，一直到杨凌跟她谈话为止。 杨凌沉默，也觉得自己特别冤枉，这招谁惹谁了？ 夜秋澜心有所感，回头就看到杨凌被静宜强行拉走，忍不住摇了摇头：“是我不懂现在的女人啊，一个比一个厉害。” 当初霍思雨追着十六跑，现在静宜公主似乎不准备放过杨凌。 说好听点是敢爱敢恨，可好歹要两厢情愿吧！ 说难听了就是不要脸，拿女子名声在赌，如果成功了还好说，指不定被流传为一段佳话。 若是不成功，那流言蜚语就难听了。 不管起因是什么，真正吃亏的还是故事中的女人。 “杨少爷没问题的。”阿木安慰的说道。 夜秋澜轻笑一声：“我倒是不担心表哥会吃亏，而是担心表哥被算计，公主的背后毕竟有皇上撑腰。” 而杨凌的背后，可就什么都没有了，如果有圣旨下来，他难道还能抗旨不成？ 能够还债，又能圈养杨家这唯一的血脉，皇帝还迫不及待呢！ “杨少爷肯定心中有数的。” 夜秋澜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杨家好不容易有了一点希望，她也算患得患失了。 夜秋澜独自一个人走在幽静的路上，没有不爽的人在身边，可以好好的欣赏风景。 如此岁月静好也不错，可惜这种日子难得。 夜秋澜站在路边往下看去，依旧有种目不暇接的感觉，耳边突然听到一阵马蹄声音也没有理会，只是让自己站得更边一点，方便马匹在身后路过。 这样的路是可以行马的，不过今天骑马上山的人比较少，特意来登高的，骑马就没有意思了。 不过，很快夜秋澜就发现不对劲了，那行马之人路过背后，有什么冲着她腰部袭过来，夜秋澜一惊，正要反应，只觉腰间一紧，整个人就腾空了。 夜秋澜只感觉屁股一落实，就侧坐到了马背上，条件反射的去攀来人的脖颈，装着怕掉下去的样子。 正准备攻击的手腕一紧，就被握住了，耳边传来一丝轻笑：“怎么，一见面你就要谋杀亲夫啊！” 夜秋澜整个人一僵，诧异的抬头一看，有点怔松的没反应过来：“阿辰？” 十六怎么会在这里？夜秋澜整个人凌乱着，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云沐辰低低一笑，右手握住缰绳，还维持住夜秋澜的身形，让马匹缓下来。 左手将夜秋澜攀在他脖颈的手捏下来，低头垂眸一看，那指间泛着一根发寒的银针。 云沐辰嘴角抽了抽：“玩这么危险的东西，真是不可爱，上面有什么？” 说着，左手往下，环抱在夜秋澜腰际，一点不想去提她刚才本能的反击，只是有点心疼她总是那么没有安全感。 阿木在她身后，夜秋澜第一反应不是抬头看人，而是先反击。 闻言，夜秋澜回神有点讪讪的，将那银针给收了，整个人也不再那么僵硬：“麻醉剂而已，没有毒的。” 想想她的确有些反应过激，阿木就在身后，若非是安全的人，怎么会不出手？ 能够无声无息的瞬间放到阿木，还能对她出手的，估计她师父白夜来了也办不到吧！ 瞥了一眼夜秋澜的手，云沐辰皮肤上还能感觉到那份森冷，那瞬间出来的鸡皮疙瘩现在还没有平复。 若非他反应够快，只怕这会儿已经动弹不得。 夜秋澜反应过来，忍不住抬眼看了云沐辰好几眼：“你怎么就回来了？” 云沐辰现在的形象不算太好，估计赶路赶得急，连头发都有些凌乱，满面风霜全是疲惫的痕迹。 云沐辰抬眼看了看繁花似锦，嘴角微勾，云淡风轻的道：“想你了。” 夜秋澜：“……”脸一红，却找不到回答的话。 突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那种暖暖的感觉在心口流动，都舍不得破坏。 夜秋澜动了动，让自己坐得舒服一点，再看那满山的菊花，似乎又美不胜收了一分。 马蹄踏踏的缓步走着，在这种幽静中述说岁月的美好。 似乎过了很久，云沐辰紧了紧手臂，让夜秋澜更多的靠在他身上，低声说道：“还得多谢你，让阿风将那个谋士给送过来，不然我暂时还没这么快脱身。” 一见有人能够撑得住场子，指不定还比他更加面面俱到，云沐辰立刻就移交了工作，赶路回来了。 若是以往，云沐辰找理由都不回来，这一次却有些迫不及待。 本来是直接回京的，却接到消息夜秋澜在万菊山，甚至岳王还在，云沐辰就想不到其他，直直的冲了过来。 夜秋澜抬头：“那个谋士来找你了？” 原来如此，她就说为什么前世年关才回来的人，居然提前了这么多？是有人可用了？ “是啊，你的计策很好，他就算知道你在算计他，他也没忍住。”云沐辰本来是没抱希望的，毕竟这人被淑妃和十皇子害得很惨。 “哪是我算计他？是你属下舍不得浪费了时间却什么都没得到，我就随便出了个主意罢了。”夜秋澜轻笑：“也没有想到会成功的。” 云沐辰低嗯了一声：“你没有见过人？” “没有，你觉得人怎么样？”夜秋澜摇了摇头，当时也没想到要见，因为没觉得能收服。 431第431章关注点不一样 或者说，是没有在意能不能收服，前世的十六没有这么个谋士依旧逍遥自在，这辈子相信不会太差的。 这是十六的能力，夜秋澜一直相信着。 云沐辰沉吟了一下说道：“有谋士的通病，高傲了点，不过能力是有的，刚好让我解脱了。” 夜秋澜眼神闪过意外：“被淑妃和十皇子磋磨成那样还能高傲得起来？看来除了自由之外，应该也没受什么苦吧！” “应该是，我倒是觉得，他心中还有仇和雄心壮志，我这里庙小，未必容得下他。”云沐辰轻笑，对那谋士的评价不低。 “嗯，只要不被别人收买就成了。”夜秋澜有些担心，还有雄心壮志，在十六这里不能施展的话，就很容易被人收买。 “不容易，很显然的，淑妃和十皇子对他造成的伤害很深，他不是那么容易相信人的，我能脱身，那是他还心系百姓。”云沐辰不以为然，并没有特别在意。 “若非心系天下，我那计策也不一定能成功了。”夜秋澜轻笑，才发现云沐辰已经驱马下山，一路上的风景尽收眼底。 抬眼看了看云沐辰的疲惫，夜秋澜倒是没说什么，知道他现在特别需要休息。 到了山脚，看见阿水已经驾着马车在等了，夜秋澜便让阿木和两个丫鬟自行玩去，跟着云沐辰回到了京城王府。 马车虽然简陋不起眼，可是比较大，内部很宽。 云沐辰进去之后，拉着夜秋澜的手刚躺下，呼吸就均匀起来。 夜秋澜就那么坐着没动，微微有些咋舌，这是多么快的赶路，才能累成这样？ 夜秋澜看着云沐辰的睡颜，没有盯着不放，就怕他防备本能让他无法好好休息。 突然想起仙子庙后院的许愿池，果然是心诚则灵啊！ 悄悄给云沐辰把了把脉，夜秋澜终于放心了许多，早点回来不是没有好处，至少不像前世传闻的那么身受重伤。 不过，有点失血过多？为什么？ 夜秋澜一边皱眉想到，一边对那个谋士的感观好了一点，好歹能办事儿。 马车进入王府，云沐辰就睁开了眼睛，眸色清澈，哪里有一点睡眼朦胧的样子？ 夜秋澜无语的跟着他跳下马车：“你到底睡了还是没睡？” 云沐辰轻笑：“睡了，不然会有现在这么精神？” 夜秋澜哑然，这还叫精神？眼睛都充血了有没有？最重要的是，她从来没有见过刚醒的人有这么清明的。 拉着夜秋澜进屋，让她先自己玩，云沐辰急吼吼的去沐浴了，全身带着尘土的感觉特别不舒服。 夜秋澜看了看云沐辰的屋子，明显就没准备待客的，进门的大厅，左边是书房，右边是休息的地方，布置得很简约，而且越少人气。 想来也对，这王府刚搬进来云沐辰就离开了，还来不及有人气。 夜秋澜在书房拱门处看了看，没准备进去，男人的书房比女人的闺房还重要，不是随便能进的。 寝殿在后面，右边休息的地方没有床，只有一张榻，还有博弈品茗的地方。 夜秋澜刚在窗口的榻上坐下，阿水就端了茶上来，用菊花泡的，正好应了今天的日子。 茶水烫口，夜秋澜端起来刚吹了两口，还没来得及品尝，就看见云沐辰一身清爽，还带着水汽的感觉进来了。 长长的墨发明显是用内力烤干的，披散着随走动飘起，犹如从云端走下来，仿佛在九天之上俯瞰着苍生，眉眼如画，身挺如松，丝毫不掩饰眼中的桀骜邪魅。 夜秋澜看得眼睛有些发直，怔了怔之后觉得有些不妥，讪讪的移开眼神，将手中滚烫的茶盏放到一边的案几上，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就将茶水溢出烫着了。 “怎么这么快？”夜秋澜看云沐辰风尘仆仆的样子，还以为他会整理一段时间。 云沐辰将夜秋澜的反应看在眼里，嘴角微勾，长身坐了过去，犹如没有骨头一样，直接躺在了榻上，一手撑着脑袋：“不用太慢。” 一想到夜秋澜在这里等着他，就慢不起来，反正只要洗干净就好了。 夜秋澜还没想明白，突然闻到一股血腥味，不由得抽了抽鼻子，狐疑的打量着云沐辰：“你受伤了？” 云沐辰表情一顿，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鼻子微动，就洞悉了真相：“都长了个什么鼻子？” 夜秋澜瞪了云沐辰一眼：“受伤了还敢碰水？” 有些着急的表情：“伤在哪儿了？” 原本还在庆幸云沐辰早回来，没有前世那么惨，不曾想还是有伤的，难怪有失血过多的症状。 想着有些心急的翻了翻云沐辰衣襟，想要看看情况。 云沐辰沐浴之后穿的衣服本来宽松松散，被夜秋澜一动作瞬间有些凌乱。 一把将夜秋澜的手抓住，云沐辰眸色幽深：“你这是要帮我上药吗？” 夜秋澜眼睛一眯：“还没有上药？当初离开的时候怎么答应我来的？怎么会受伤？” 夜秋澜一心就在云沐辰的伤势上了，没有看到情况不放心，压根儿没有想其他。 云沐辰淡淡的扫着夜秋澜表情，终于发现他们俩的关注点是不一样的。 看夜秋澜那一副不亲眼看看就不罢休的架势，云沐辰垂了垂眼睑，最终是妥协了，松开了夜秋澜拉他衣服的手。 得到了默许，夜秋澜迫不及待的拉开云沐辰衣服，第一眼就看到了肩膀上那道伤口，从左肩一直蔓延到背部心口。 夜秋澜皱了皱眉，高声对门外的阿水说道：“阿水，拿药进来。” 让云沐辰趴着，夜秋澜心疼的看了看那被水一泡就泛白的刀伤：“发生了什么事情？回京又不急，怎么就不知道好好上药？” 阿水很高兴的端着伤药进来，她知道主子受伤了，可是主子任性，她这做奴婢实在没办法。 现在夜小姐能发现主子的情况，还要帮忙上药，真是再好不过了。 所以，阿水动作极快，一进屋却看到一幕不合时宜的场景。 自家主子衣服被剥到腰际，夜秋澜正附身查看伤口，那姿势落在外人眼里，真是说不出的暧昧。 432第432章突然领悟的美景 阿水动作顿了顿，一时之间不知道自己该进还是该出？ 同时也有些担心的看自家主子一眼，好么，那一脸享受的表情夜小姐看不到，她正好一览无遗，害她白担心了有木有？ 可是，这样真的好吗？ 主子修炼的万象佛经在十八岁前不能破身，太过动情的话会很难受的，容易走火入魔，要不然这么多年能那么清心寡欲？ 想到这里，阿水有些风中凌乱，这种事情要怎么去提醒夜家小姐？难道让她不要靠近主子？估计自家王爷就能先活剥了她。 阿水在门口纠结不已，夜秋澜抬头冲她招手：“赶紧拿进来，是不是百花红雪膏？” 阿水默，看见王爷睁开眼睛，眸色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那意思没看懂，但是很明显她有点瞎操心。 点了点头将药放下，阿水立刻出门了，这场景太美，她还是不要多看，太辣眼。 王爷那整个上半身都果着的画面，她这个做侍女的都没怎么看过，夜小姐倒是面不改色，脸都没红一下，怎么瞧都有点怪异？ 阿水自然不知道，夜秋澜的注意力都被云沐辰的那道伤吸引了过去，其他都无视了。 挑了一些药膏慢慢给涂上，夜秋澜手指拂过伤口，内力溢出，轻轻柔柔的带着按摩效果。 云沐辰盯着某处，眼神微微有些涣散，眸色涌动，谁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伤口被碰触有点痛，还带着点酥麻，没有人发现他抓住身下靠枕的双手越来越紧，到最后甚至有些青筋毕露，身体越来越僵硬。 那张脸的表情太有欺骗性了，不仅没有忍耐的感觉，还带着一丝笑意，反差得让人毛骨悚然。 幸好夜秋澜没有看见，只是还没有涂抹药膏的那部分伤口突然有些出血，让她皱了皱眉：“很痛吗？你放松点？伤口又出血了。” 夜秋澜自然能够感觉到云沐辰的僵硬，背脊的两片胛骨高高凸起，明显是手臂用力过度的反应。 夜秋澜一句话让云沐辰差点破功，眼神一闪，轻吐了一口浊气，卸了力道，突然开口说话，声音有点哑：“十二哥找你做什么？” 就怕自己忍不下去，云沐辰开始找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 一直将心思放在背后，他没觉得痛，就感觉到她手指划过的轻柔酥麻，好像羽毛拂过心尖，痒得他好想将人揉在怀里蹂躏一番。 可惜他不能有所动作，只能忍，越想越心痒，只觉得整个人有点控制不住。 “不知道，他不是特意来见我的，当时跟静宜公主起了一点冲突，表哥动手比较狠，他是出来救静宜公主的。”夜秋澜以为云沐辰是感觉到痛，手上动作快了一些。 云沐辰眼睛一眯，其实当时发生了什么他是清楚的，否则也不会赶着去万菊山找夜秋澜。 不是特意去见她的？云沐辰却直觉是。 夜秋澜将药膏涂完了，云沐辰暗地里也狠狠松了一口气，侧身躺在榻上，看着夜秋澜将药膏收好，心中默念了一遍心法，内力流转，将体内的那丝燥热给驱散。 “说起来，十二哥在行宫那天晚上回转，都跟你说了什么？”云沐辰神色如常，就那么敞开着衣襟问道。 夜秋澜收拾好回头，顿时囧了。 云沐辰竟然没有拉衣服，还是耷拉在腰际，上半身精实有力的肌肉带着完美的线条，极具冲击力的落入夜秋澜眼中，那每分每毫都在诉说着诱惑。 夜秋澜这下是脸颊发烧了，再看不出云沐辰是故意的，她就蠢。 可是面对这样一幅“秀色可餐”的画面，她能说什么？那衣服还是她给拉下去的。 “咳咳……”夜秋澜干咳了一声，淡定的走了过去，将云沐辰的衣服一点点拉好，这才松了口气：“你说哪天呢？” 夜秋澜思维已经被云沐辰的魅惑给俘虏，满脑子都是刚才看到的“美景”，根本来不急思考他问的什么。 云沐辰嘴角高高的翘起，对夜秋澜的反应很心热，伸手将人揽进怀里，翻身一压，两人就一起躺着了。 “小心点，刚上了药呢！”夜秋澜担心的看了看云沐辰左肩，没有血迹溢出才放心了一些：“没有其他伤口了吧！” “没有了，你别动……”云沐辰怕压着了夜秋澜，自己往旁边移了移，将脸埋在夜秋澜的颈窝，轻轻的说道。 夜秋澜听话的没动，出神的看着屋顶：“我问的你还没有回答呢？你这伤是怎么来的？” 夜秋澜只觉自己心口跳得厉害，歇了好一会儿才平稳下来。 “自然是有人不想我回来。”云沐辰轻笑：“还有银子。” “银子？”夜秋澜眯了眯眼：“你是说，皇上拨过去的银子被人觊觎窥视了？” “不仅如此，还有人抢了呢！”云沐辰淡淡的说着，没有什么情绪起伏，就着这姿势，已经在运行起心法来。 第一次觉得这万象佛经不能动情的设定是坑他的，这么久没见，他只想抱着夜秋澜，哪怕什么都不做，所以也不管那么多了。 和尚的功法，果然够坑人类的七情六欲，他又不是真的和尚。 “还有人抢？然后呢？”夜秋澜有些惊讶，那可是皇帝送过去的赈灾银子，这都有人抢？ “阿风等人刚好遇上，就抢回来了，有人受伤，你给我的药都用到了他们身上，很有效果。”云沐辰缓缓的说道：“我回来的时候，一路都在被追杀，懒得理他们。” 因为他想早点回来，自然懒得理那些杀手，但是不代表他不会秋后算账。 “被追杀？”夜秋澜偏头，看见云沐辰闭着眼睛，安详安静的睡颜。 见云沐辰有些迷糊，已经半睡半醒，似乎在强撑着和她说话，夜秋澜就没有再开口，难怪刚才说话那么轻，分明是快入睡的状态。 云沐辰的确是在强撑，留着一丝清明在跟夜秋澜说话，等了好久没有听到夜秋澜的声音，他自己就渐渐睡过去了都不自知。 因为是在王府，又抱着夜秋澜很安心很放松，云沐辰意志再强也抵抗不住那汹涌而来的困意。 433第433章你是我的 夜秋澜听着云沐辰的呼吸，嘴角微勾，既然已经那么困了，何必再强撑着跟她聊天？人都回来了，还能没有说话的机会？ 看着屋顶出神，夜秋澜若有所思的想着，难怪云沐辰会说很多人不想他回来。 看来，云沐辰这一路回来是有安排的，前世估计也这样，所以说云沐辰最后的伤势不是因为救灾，而是一路杀回来的？ 这么一想，倒是更加合情合理。 毕竟救灾现在就已经结束，到年关之前，那都是灾后工作，没有危险才是。 不过，云沐辰提前回来了，这应该是那些人意料之外的，所以布置没有前世那么严谨，受伤才轻了许多。 夜秋澜苦笑了一下，这不是什么值得庆幸的事儿，到底有多少势力参与了追杀？ 皇帝对十六的宠爱果然是一把双刃剑，在京城还不敢动得太明显，云沐辰一出京，真是各路牛鬼蛇神都冒出来了。 想着想着，夜秋澜没发现自己也睡了过去，再醒过来早已经过了晌午。 她们去万菊山的时间比较早，爬山和跟静宜公主一番折腾，已经临近晌午了。 其实夜秋澜给云沐辰上药的时候，午饭已经准备好，只不过两人都没有注意，这才睡了过去。 这一睡就是两个时辰，再等一等都可以和晚膳一起吃的。 夜秋澜醒过来觉得全身有些僵硬，不舒服的一动，云沐辰就睁开了眼睛。 被人这么抱着睡，还压了半边身子，夜秋澜感觉全身都麻了。 迷糊了一会儿，扭头一看，果然对上云沐辰的清明。 夜秋澜疑惑：“早醒了吗？” 她现在都还有些混沌，云沐辰是怎么做到一睁眼就清明的？ “刚醒。”云沐辰声音有些沙，明显是刚醒的反应。 云沐辰起身走到桌边倒了两杯水，正想给夜秋澜端一杯，回头就看见她起了一半，又跌了回去。 这下，连水都顾不得喝了：“怎么了？” 夜秋澜在床上翻滚了一下活动，终于坐了起来，揉了揉肩膀：“这边麻了。” 云沐辰愣了一下随即失笑，伸手将人拉了起来：“抱歉……” 夜秋澜站起来活动了一下，摇了摇头：“好饿！” 云沐辰皱眉看了看时间，替夜秋澜整理了一下衣服，牵着她出门：“阿水，传膳。” 阿水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两人皱巴巴的衣服，福了福身离开，两位主子在屋里都做了什么？ 云沐辰拉着夜秋澜路过了那荷塘，现在已经没有荷花了，荷叶也在凋零。 出了清湫院，没走多久就来到了花园，夜秋澜发现这里也有菊花。 虽然不如万菊山那成片的，但都是稀有品种，也有欣赏之处。 花园中心有一座飞角凉亭，地势是最高的，很方便赏花。 云沐辰牵着夜秋澜走在花间小路，冲那凉亭而去，缓缓的散着步：“记得睡之前我还问过你，当时十二哥给你说了什么？” 夜秋澜想了一下才记起，这记忆力好的人就是不一样。 不过，这个时候夜秋澜也知道云沐辰说的都是哪一次了，在行宫，岳王偷偷回来那次。 写信的时候，云沐辰没有问，夜秋澜也不会故意提及，原本都快淡忘了的。 想着，夜秋澜轻笑一声：“这个啊，说了好多的事情，最让我记忆深刻的是，他说，你能给我的，他也能给，让我在你这儿给他做间谍。” 虽然岳王并没有说得这么直白，可意思也差不多了，夜秋澜说得非常坦然。 反正，岳王就是这么想的，以为他魅力无边呢！ 牵着夜秋澜的手紧了紧，云沐辰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还没死心呢？” “嗯？”夜秋澜不解。 “还记得你选秀进宫那天，他就表明了对你有兴趣，其他人自然不会有想法，一般来说，你最后就会进岳王府。”云沐辰暗搓搓的开始想到，他要不要给这个哥哥找点事情做？岳王府都百花齐放了，还惦记着他家的，心真大。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岳王那个时候就看上她了？不是吧，前世怎么就没有？ 云沐辰这么想，觉得还是要让夜秋澜看清楚事实：“他一正妃二正妃都齐了，凭什么跟你这么承诺？” 因为夜秋澜对岳王的了解，云沐辰很担心她对岳王有什么想法。 若是没关注，那些了解说不过去。 “嗯，我知道。”夜秋澜看了看云沐辰，有些忍俊不禁，那么紧张作甚？ 低头扫了一眼被云沐辰包裹的手，夜秋澜嘴角勾起，想到当初在皇宫，云沐辰带她去看好戏就这么牵她的手飞檐走壁了，果然牵得多了就成了习惯。 “不仅如此，还有侍妾，这样的男人不靠谱。”云沐辰光明正大的黑岳王。 夜秋澜这次没忍住，直接笑出了声：“嗯，确实如此。” 不等云沐辰继续说，夜秋澜开口了：“所以说，我脑残了才会选择他的不是？阿辰不必担心，你很好。” 尤其是对她好，重生一世，夜秋澜眼神清明，不想犯蠢。 云沐辰笑了笑，不再说话，一路进了凉亭，从袖口摸出一个玉冠：“帮我束发。” 夜秋澜额首，伸手给云沐辰整理起墨发来，暖风拂过，花香四溢，一种温馨从两人身上蔓延而开。 这让阿水领着人端了吃食过来，都不忍心打扰。 不过，夜秋澜旁若无人的给云沐辰整理好头发，轻轻一笑：“手艺差了点，待我回去练练。” 从来没想过会有替男人束发的一天，所以没有练过，好歹她还知道怎么弄，动手能力也不错，否则真要闹笑话了。 云沐辰也不在意，晃了晃头觉得稳就成了：“找丫鬟练。”这个可以有。 夜秋澜哭笑不得：“阿辰到底在想什么？” 难不成她还能找男的来练？ 云沐辰邪魅一笑，一把将人搂进怀里，低头在夜秋澜唇瓣啄了一下，哑声说道：“你是我的。” 别人休想抢，其他的他可以不要，唯独面前这女人现在他不会让。 夜秋澜有些无语，果然那什么协议已经烟消云散了么？所以，她被骗了？ 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夜秋澜再回想那说协议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可笑。 434第434章要求这么低 夜秋澜坐在云沐辰旁边，等阿水一众将菜上齐了，退到凉亭外才忍不住问道：“所以说，你当初说什么协议，只是为了让我答应嫁你吗？” 云沐辰眸色潋滟，撑着下巴给她递了一双筷子，嘴角笑得意味深长：“我以为，你不会这么问的，终于发现了啊！” 云沐辰一直没有隐藏，就想着夜秋澜什么时候会发现？ 夜秋澜被云沐辰的坦白给惊了惊，随即眼神怪异的看了看他：“你这意思是，我们的协议不作数？” 夜秋澜感觉复杂起来，她觉得该生气的，或者该重新想想两人的相处和以后的人生。 有些规划就彻底被打乱了。 因为合作协议，和真的要跟云沐辰过一辈子，那要求是不一样的。 夜秋澜接过筷子，若有所思的咬着，这信息对她冲击有点大。 云沐辰也不打扰她，替她夹了一些东西在碗里：“不是说饿了吗？我能给你想要的，为什么一定要离开？” 撑着下巴仔细看着夜秋澜表情，云沐辰用好整以暇来掩饰内心的紧张：“你希望离开，不过是为了过舒心的日子，别人也未必能给你，难不成你还想一个人过？” 夜秋澜抬眼看了看云沐辰，不得不承认他说得对，偶尔她甚至还想过孩子，她很希望能有自己的孩子，是她前世的执念和遗憾。 甚至，她都想过为了孩子，她可以改变自己的想法。 夜秋澜默然，现在才意识到，她想了孩子，却没有想过孩子他爹的问题。 她一个人可以将孩子养大，可是永远给不了孩子一个完整的家。 她有爹，可是跟没有差不多，所以，她知道那种不完整的心伤。 做母亲的再好，也抵不了父爱。 所以说，杨嫒从来不在她面前说夜博云的坏话，只实事求是，如果可以，她还是希望夜秋澜能得到父爱的。 夜秋澜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思绪已经飘远。 云沐辰一直观察着她表情，没感觉手心已经湿了。 作为母亲，对孩子的期待是不一样的，总想着能给孩子最好的。 青濡王，无论地位权势都无可挑剔，富贵荣华更是不用说了，虽然孩子不一定走这一条路，可是能够提供也舍不得放弃，将来孩子不要那是孩子的选择。 就像现在的云沐辰，他若是要当皇帝，贵妃也会竭尽全力去争取的。 夜秋澜从来不否认自己是个俗人，权势和富贵从来没想过不要，哪怕很多人觉得是粪土，也不妨碍她的看重。 夜秋澜眼神一闪，抬眸看了看云沐辰，突然笑道：“你的意思是，若是有人比你对我还好，我就可以离开吗？” “啪嗒！”云沐辰手中的筷子应声而断，脸色黝黑：“不可能，你想都不要想。” 夜秋澜浅浅的笑着，不知道为什么，这话听起来就觉得甜蜜，她喜欢得紧。 “你会怎么做？将我绑在王府里？”夜秋澜既然有要孩子的潜意识，那就想过不离开的。 只不过，不离开也有不离开的生活方式，夜秋澜其实早已经给自己罗列了很多可能。 以前只是想想，没有具体的思维，现在被云沐辰这么一提，夜秋澜反倒是清晰起来。 云沐辰皱了皱眉，似乎真的在想，眼中渐渐有了一丝戾气：“折断你的腿也不让你离开。” 突然之间的气势压顶，反而让夜秋澜笑得更灿烂：“王妃的位置会是我的吗？” 不是王妃，王府的一切就不会是她的，不会是孩子的，她可不允许。 云沐辰挑眉，总觉得他是不是忽略了什么？或者说，夜秋澜的打算是他没有考虑到的？ “当初就答应是你的了。”云沐辰不以为然，他的王妃从来就没打算是别人。 看夜秋澜思考过后没有生气和反对，云沐辰就松口气了，他知道夜秋澜认可了那协议作废的意思。 只不过她到底想到了什么，云沐辰还觉得有些不踏实。 “那就好。”夜秋澜轻笑，至少云沐辰有句话说得对，目前为止，要找个对她更好的男人几乎不可能，将来的事情，那就等发生的时候再说了。 云沐辰斜眼：“一个王妃就满足你了？要求这么低？” 夜秋澜失笑，这要求还算低？原配嫡妻所带来的好处，足够她计划了，这自然满足。 看了云沐辰一眼，夜秋澜夹了些菜在他碗里：“所以说，当初你其实在算计我？不是只想要个表面的王妃？多吃点，你现在这样进宫去见母妃，肯定心疼死。” 去南方两个月，云沐辰已经瘦得没二两肉了，肯定没好好吃饭。 云沐辰讪讪的摸了摸鼻子：“哪里是算计你？我不那么说，你肯定不答应嫁给我，既然十二哥看上了你，你也别想嫁个安稳。” 知道岳王说过的话之后，夜秋澜也知道自己当时想得太过天真了，十六若是不出手，她很可能现在就得憋气，还等着嫁进岳王府去。 “好，算你过关，该谢谢你好了。”夜秋澜洒然，确实要谢谢的。 云沐辰真要求得圣旨，其实根本不需要她的意见。 即便是用骗的，当初也得了她的同意才去运作的圣旨，甚至请动了太后和贵妃一起演戏，这份尊重的心思她不该忽略。 “怎么谢？”云沐辰立刻得寸进尺，原本绷紧的弦立刻松了。 这种话题宜早不宜迟，现在解开这结最好不过的。 夜秋澜偏头想了想：“待会儿给你做点东西宵夜吃，早些养点肉回来。” 云沐辰笑得眼睛一弯，很享受这样的关心，而且，他发现夜秋澜喊贵妃为母妃，就知道还发生了一些他不知道的事情。 不过，云沐辰很快就笑不出来了，一个女人说他瘦要多吃点那还好，再加上两个长辈说得更离谱，他就有点忧伤了。 天黑之前，云沐辰让人将夜秋澜送回去就进宫了，先见到贵妃果真被唠唠叙叙一番。 云沐辰然后和母妃一起去见了太后，表面上依旧冷淡，可仍然说了要他好好吃饭的话。 最终私底下见面，云沐辰被数落了个彻底，等脱身出来只剩下叹气了。 435第435章倒是便宜了别人 人人都那么说，搞得他很罪大恶极似的。 知道这是长辈真心实意的关心，可不能反驳的那种无奈感，让云沐辰好想找个人吐槽。 想到就做到，云沐辰悄无声息的去了一趟烟花巷，却很意外的没有逮住齐钰。 阿金笑了一声说道：“主子，齐公子今天一直在陪着白小姐，将人送回去就回府了。” 云沐辰摸了摸下巴：“难道是要改邪归正了？” “那倒是不至于，不过齐公子对白小姐似乎很上心，白小姐应该知道一些齐公子的情况。”阿金觉得很意外，莫非皇上又做了一件好事儿？ 第一时间没有找到人，云沐辰也熄了那份吐槽的心：“奇了怪了，这离开京城两个月，怎么感觉变化好大呢？算了，回府吧！” 云沐辰终于体会到王府在宫外的好处，以前住在宫里，总是要折腾。 云沐辰急着回府，那是想到夜秋澜给他做的宵夜还没有吃，所以有点迫不及待。 云沐辰看见夜秋澜亲手做，才知道全过程真没有别人插手，那心情自然更加不一样。 夜秋澜回府虽然有点晚了，可是没人来问她，夜老夫人和夜博云还悚着杨凌的事情，其他人又没有资格。 只能说，夜老夫人和夜博云也知道自己做的事不地道吗？否则，何必怕杨凌复起？ 问了奚春其他事情，夜秋澜惊讶的说道：“你是说，庶姐现在还没有回来？” 本来她以为自己够晚了，没想到夜姿纤还更晚？ 想到她离开的时候，夜姿纤正跟岳王在一起，说白了，只要没有特殊情况，夜姿纤肯定不会离开岳王身边的，虽然当时有点不欢而散。 所以说，夜姿纤还跟岳王在一起吗？ 夜秋澜微微皱了皱眉，她可是知道的，岳王从来不是个君子，有美女投怀送抱，他压根儿不会拒绝。 狐疑的想着，夜姿纤都重活一世了，没有理由被男人的甜言蜜语给哄骗了吧！ 确切的说，岳王除了算计霍思雨那次，并不会主动扑倒谁，所以，夜姿纤就算吃亏了，也应该是自己送上门的。 不过，关于这点，不管是夜老夫人还是郁姨娘都管得极严格。 她们都是不能让男人太轻易得到的拥护者，否则，前世的夜姿纤也不至于一直能保持处子之身。 对于这点教育，夜秋澜对郁姨娘是很有信心的。 不管怎么说，有人垫后那再好不过了，夜老夫人就算想要借此发飙也有夜姿纤在前挡着。 夜秋澜安心休息，不过下午睡得太多，晚上太精神，不得不爬起来练功代替睡眠。 如此到了凌晨才睡过去，第二天也起得晚。 夜秋澜坐在镜子前，看到明亮的镜子中那朦胧的双眼，再次想到云沐辰那一睁开眼睛就清明的情况是不对劲的，能够克服生理习惯，这要怎样才能办到？ “庶姐昨晚上都回家了么？”夜秋澜回神问道。 “回来了，不过是郁姨娘和夜老夫人派人去接回来的。”董嬷嬷难得八卦：“不过，荷叶说昨晚上帮大小姐沐浴的时候，有看到她全身都是那种痕迹，怕是去晚了，郁姨娘关上门好一阵骂。” “那可不一定，依奴婢看，去的时间只怕很合适。”叶嬷嬷轻笑：“早上大小姐被老夫人叫去了，估计也是要挨骂的，不过奴婢看一眼大小姐走路，只怕还没来得及破身呢！” 夜秋澜对着镜子眨了眨眼，叶嬷嬷说的那种情况她更期待，若是夜老夫人和郁姨娘派过去的人刚好撞上好事儿，岳王会是什么表情？ 光是想想都觉得可乐，夜秋澜突然笑了，希望这一次岳王不会将侯府的人恨上。 就不知道那种情况下，都便宜了谁？ 夜秋澜想得欢脱，却没有说错，岳王还真有点恨之牙痒痒。 男人在那种时候矢在弦上能不难受吗？第一次发现夜姿纤竟然还那么听她姨娘的话。 最重要的是，然后便宜了一个让岳王心有疙瘩的人。 “王爷？”蝶玉眼神带媚，整个人充满了惊喜，她昨晚上过来是汇报情况的，没想到岳王会突然宠幸她，让她有些受宠若惊。 自从她被人赎身娶回家之后，岳王从来不碰她的，蝶玉如何不明白岳王心底有芥蒂？ 如果蝶玉将心思跟夜秋澜吐槽，夜秋澜一定会告诉他，岳王对女人打心底的有些洁癖，他可以不干净，但是他希望自己的女人能干干净净。 前辈子常乃音的事情爆发后，岳王有小半年没碰过女人，到后院都是坐坐而已，有此可见一斑。 昨晚上蝶玉来得太巧了，岳王刚被夜姿纤挑拨得内火中烧，结果夜姿纤转身跟侯府来的人走了，真是气得他牙疼。 自然的，蝶玉那一身未语也魅的气质让岳王的火不消反增，等宠幸完一清醒，整个人都不好了。 “你来是什么事？昨天一晚上不回府，确定没有问题？别坏了本王的计划。”岳王有些冷淡的说道。 蝶玉春色消失，面带苦笑，整个人也清醒了：“不会耽搁王爷的计划，那吉家的大少爷昨儿个正在外面跟一帮朋友风流快活，不会回府的。” 岳王抬头看她一眼，心情阴郁：“你有什么事情？” 蝶玉不敢再有其他心思，从袖口拿出一封信：“王爷离京两个月，吉家果然有动静，还有一些其他事情，都写在上面了。” 岳王将信接过，却没有急着看：“既然如此，你赶紧回去，以后不要再亲自跑过来，有事儿让人传话，以免被发现。” 蝶玉美目一黯，表面带着不舍，心下却在发愣，迟疑的向岳王福了福：“玉儿知道了，谨遵王爷教诲。” 岳王站在蝶玉的面前，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臂，眼神深邃，仿佛蕴含着腻死人的温柔：“玉儿，委屈你了，你放心，他日本王若能荣登大宝，承诺过你的事情，一件不会少。” “是，玉儿相信王爷。”蝶玉依旧笑得温柔灿烂，那些风尘的痕迹，怎么都去不了。 436第436章那也是男人啊 从王府出来，蝶玉面色沉静，完全看不出有任何的惊喜。 她本身就是岳王朝着这个方向培养出来的人，怎么会看不出岳王的情绪？ 没有醒过来之前她还可以做做梦，梦醒了，显得一切都那么的现实。 “妈妈说，男人在床上说的话永远不可信，主子……那也是男人啊！”蝶玉喃喃自语，神色幽远，眼神空洞，整个人失去了一些生气，犹如没有生命木美人。 不得不说，这次的岳王，伤她极深。 不过，对于岳王来说，蝶玉连个玩物都算不上，作为属下，自然要求不同。 夜秋澜前世也只是知道蝶玉嫁过好几个人，至于嫁给谁，倒是没兴趣知道，因为那些家族都没了。 所以，并不清楚蝶玉第一嫁还是花家的那个死对头。 夜秋澜睡得有点晚，刚吃完早膳就被老夫人叫到了自在轩，让她非常的诧异。 老夫人回避她这么厉害，还会叫她过来？真是奇迹。 不过，一进屋，看见跪在中间的夜姿纤，夜秋澜就知道来干嘛了。 有些警告和谩骂，老夫人虽然只是针对夜姿纤，却是让夜秋澜旁听来的，侯府就两个小姐，耳提面命不冲她们俩，冲谁来？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夜秋澜很淡定的坐在一旁喝茶。 老夫人其实说得也对，女人的确该自爱一些的，尤其是成亲之前。 岳王对于夜姿纤来说，那就是执念，是一种势在必得。 奢望了一辈子，夜姿纤为了拴住岳王，提前献身是可能的。 毕竟知道岳王能走到哪一步，夜姿纤觉得是迟早的事情，有了圣旨更不会改变，那早一点施行计划没什么不妥。 可老夫人和郁姨娘不知道，只会担心夜姿纤吃亏。 不过，老夫人让夜秋澜来旁听，明显也是要敲打她的。 也不想想，她才十三岁，云沐辰还不至于这么饥不择食。 何况，云沐辰有那不能破身的秘密，除非他不要命了。 所以，夜秋澜只是淡定的看着，仿佛被叫过来只是为了喝一杯茶，其他的事情跟她无关，也不是那么感兴趣。 当然，看到夜姿纤被罚，那也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 在万菊山恶心她的事情，还没有找她算账呢！ 等老夫人和郁姨娘说得嘴干舌燥，夜姿纤仿佛是听进去了，保证在嫁过去之前不会再犯蠢。 夜秋澜看来，那是夜姿纤想通了什么，应该是那句男人太过轻易得到就不会珍惜打动了她吧！ 因为前世看得太多了，所以突然被提到就醒悟。 仔细看了看夜姿纤的眉眼，叶嬷嬷说得对，的确是还没来得及破身，若是没有确定这一点，夜老夫人和郁姨娘也不会只是在这耳提面命了，肯定直接将人打包了送进王府去。 过了九月九，外出的皇子们都陆陆续续回来。 汇报到皇帝面前的都是好事，似乎事情都上了正规，皇帝终于觉得舒心了，病情也慢慢调养着好了起来。 前阵子病情反复，一直不见好，纯粹是郁结在心，又不能好好休息的过。 南方的水灾被处理得很好，百姓都在坚韧的重建，有朝廷帮扶，有银子到位，对未来还是充满了期待。 而金秋岁月，京城显得特别的热闹。 赐下的圣旨陆陆续续的选了好日子开始成亲。 夜秋澜见过最迫不及待的人，那就是翼安侯安世杰。 当初过六礼因为受灾没有张扬，可程序都走得扎实，定下的成亲日子不到九月末。 夜秋澜在出嫁之前那天到了易府给易蓉蓉添妆，看着翼安侯的面子，还来了不少官家家眷。 “你表哥真的去北方了？”客人都是易夫人在招待，易蓉蓉终于抽空拉着夜秋澜说话。 “是啊，去了。”夜秋澜叹了一声，觉得有些唏嘘。 九月九登高过后，九月初十，杨凌就去见了皇帝，主动请缨到边关守城。 动作快得措手不及，静宜根本没有机会反应，甚至都来不及跟德妃和皇帝通气。 因为九月九的登高，又闹了一阵，还被杨凌吓了个魂飞魄散，静宜一回去就睡了，还噩梦连连，想着一切事情等睡醒再说。 可等她睡醒，已经晌午，杨凌面圣之后，已经领命准备离京。 对此，皇帝不是没有顾忌，原本答应的四品官儿，瞬间降到从六品的部千总。 而且，皇帝并没有让杨凌去北方，而是去了西面。 如此看来，皇帝的确还在忌讳杨家，他不知道杨凌的本事，所以在试探。 若是有本事的就自己往上爬，那需要时间，皇帝相信到时候他已经可以控制杨凌的发展了。 若是没本事，就乖乖窝着，那自然不足为惧。 与此同时，北方原本是杨家军的大本营，杨凌过去岂不是很有号召力？皇帝肯定不干啊，立刻将人扔到西部边境，那里几乎没有杨家军驻扎。 杨凌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之所以求北部，那是人之常情，很清楚皇帝不会答应。 不过，人到哪里都一样，杨凌缺少的就是机会。 于是乎，杨凌将一帮学武不错的乞丐，以及夜秋澜提供的行宫那未来将军二十人小队给带走了，那是他未来的心腹。 易蓉蓉听到消息后，还没有跟夜秋澜见过，她忙着准备嫁妆，都没空说其他。 “听说静宜公主闹得不轻，一向很宠她的皇上都呵斥她了。”易蓉蓉轻笑，静宜公主对杨凌的窥视，她们是看见过的，没想到杨凌根本不给她机会。 “德妃失宠了，静宜公主也骄傲不起来。”夜秋澜唇角微勾，杨凌本来没那么快离开的，出了静宜公主这档子事儿才速战速决。 而到了现在，皇帝终于又开始临幸后宫，德妃才发现不对劲。 可德妃根本没有找到症结，还以为是静宜公主闹得太过，才让皇帝对她也冷落下来。 殊不知皇帝是对她有了芥蒂，才会对静宜公主不能容忍。 所以，德妃一直拘着静宜公主，还想等着皇帝消气，却不知道用错了方法。 437第437章易蓉蓉成亲 这事儿知道因果的不多，贵妃算一个，林全算一个，不过没人会去提醒德妃。 其他人只会觉得君心难测，不太明白皇帝突然对德妃的冷落都是为了哪般？同样以为是因为静宜公主的关系，一个个都赶紧约束着孩子。 皇帝的女儿虽然不愁嫁，可静宜公主这么一闹，都知道她看上杨凌了。 可皇帝不可能将杨凌找回来娶公主的，出尔反尔的事情为君者不会明着做。 所以说，静宜公主最后赐给谁，那男人都不会开心。 静宜公主出嫁后的日子完全可以预料，不少吃过静宜公主亏的人都在等着看笑话。 夜秋澜也知道情况，自然不会对外说：“不提那些人，你倒是我们选秀一批人最早出嫁的，真是迫不及待得很，别理那些人的酸话。” 看翼安侯这么紧张易蓉蓉，很多原本对安世杰有心的女人自然泛酸，欺负易家只是一名皇商，说话倒是一个比一个不客气。 “我知道，没见我娘还应付自如吗？其实心底是高兴的，她们说得越难听越讽刺，其实心底越嫉妒。”易蓉蓉倒是看得开，反正因为这身份，被说得够多了，不差这一次。 不多时，白思涵带着添妆过来了，后面还有许久不见的武瞳。 当然，又是气喘吁吁的武瞳。 自从选秀过后接到武瞳的货礼，大家都还没见过。 武瞳在京城等着出嫁，可一直有些水土不服，选秀之后就病倒了，养到了现在才出门。 夜秋澜还让人送了几次药材过去，有心交好。 武瞳的父亲是丘城守尉，正好就在西方。 正三品，在当地已经算一把手了，如今杨凌过去，正好可以照看着点。 当然，杨凌要去的地方是战场一线，距离丘城还有一定距离，可那也属于丘城的管辖范围。 那时候也没想那么多，只觉得武瞳是可交之人，现在才算多了点关系。 “你怎么过来了？这病还没好？”夜秋澜跟白夜学习的时候，提到过武瞳的身体，白夜对她的体质很感兴趣，暂时也不知道情况。 “好得差不多了，病去如抽丝，当初在皇宫没有发作那是万幸。”武瞳不由得唏嘘。 白思涵和易蓉蓉也好奇的打量着武瞳，同样觉得这真是神奇的体质，御医看过都无解。 不过，武瞳给大家的印象就是很虚弱的，身体不好的，也不怪武瞳那个夫家一直不喜。 可惜是圣旨赐婚，那个夫家再不喜也不敢抗旨，过六礼就一直拖着，明显不想那么早娶人进门。 武瞳的年纪比易蓉蓉还大一些，继续拖着，还真不知道要什么时候。 夜秋澜倒是觉得无所谓，白夜说过，女人过早生孩子夭折率很高的，而且危险也大，所以武瞳这样拖着，反而有一定好处。 武瞳自己很看得开，而且非常淡定，反正再拖也不能抗旨，而且她早有所预料。 “你这身体就是奇怪，还特别会选时间，真是神奇。”夜秋澜忍不住感叹，若非武瞳还是未出阁的闺女，白夜都想亲自研究一番了。 如今不好接触，每次都是夜秋澜转述一下自己把脉的结果，倒是让夜秋澜从中学到不少。 陆陆续续来添妆的人多了，夜秋澜三人找了借口离开。 主要是那些人挺烦的，杨凌虽然去了边境，可潜力依旧在，虽然这选择出乎很多人预料，可依旧有想着在杨凌还没有彻底辉煌腾达之前就绑上的。 所以不少人都故意接近夜秋澜，加上她这个青濡王的侧妃身份，巴结的人真不少。 第二日的迎亲，夜秋澜直接来到翼安侯府吃席，随行的还有夜姿纤。 侯府没有女主人，夜秋澜都是自己出门应酬，夜姿纤表面上跟着，实际各管各的，有眼睛都看得出这姐妹不合，可真不稀奇。 这比那些本来不合，在外却要装亲密的好多了。 夜秋澜和夜姿纤都没将侯府的名声未来放在眼里，自然不予理会。 夜秋澜刚到侯府门口就看到了云沐辰，不由得一笑。 按照云沐辰的习惯，这种事情他根本就不会参合，现在却出现在这里，是想见她的吗？ 自九月九那天见过面，两人也有好久没见了，至少还不敢说专门去约会。 云沐辰先来，让小鸽子将礼物送去登记，还没跨进门就听到安乐侯府的小姐来了，立刻等在了原地。 等夜秋澜走近，两人并肩进府，看得不少人眼睛脱框。 并肩？青濡王竟然允许瑾侧妃并肩走到他身侧？这还不是宠么？ “最近很忙吗？”夜秋澜不由得问道，现在看云沐辰，还是那么瘦，也没见多二两肉出来。 “父皇最近想一出是一出，总是给儿子们好多工作做，就算不忙也脱不开身。”云沐辰叹了一口气说道。 若是以前，他肯定撂担子不干了，压根儿就是跟皇帝反着来。 可是去南方之前，云沐辰知道了皇帝身体，更知道行宫这次生病再度掏空了皇帝的身体，那点父子感情又冒了出来，所以不想让皇帝过于生气。 夜秋澜额首，知道云沐辰的想法：“身上的伤都好没有？” “你当王府的百花红雪膏是假的啊！”云沐辰轻笑，一边走着，一边低声像是耳语：“澜儿要不要亲自查看一下？” 闻言，夜秋澜禁不住就想起了那天看到的美景，耳朵一红，瞪了云沐辰一眼，倒是调·戏起她来了？ 原本两人之间还有协议那张纸隔着，现在捅破了，这男人倒是越发没脸没皮起来。 被人引入休息花厅喝茶，云沐辰和夜秋澜坐到一起说话，没人那么没有眼色的上前打扰。 翼安侯带着队伍去易府接新娘子了，待会儿就会在这花厅里拜堂。 夜秋澜扫着那准备好的一切，翼安侯没有高堂，位置都空着。 前世她并没有经历过成亲的程序，一开始不过张妃一句话，她就得跟着岳王回府了。 后来的皇后册封礼，简陋得跟没有差不多，礼部都可以不准备，直接上就能完成的那种，跟成亲是两回事儿。 438第438章那可是一条毒蛇啊 云沐辰看夜秋澜的样子，不由得轻笑：“羡慕么？不如我让钦天监早点给我们看日子？你早点嫁进王府好了。” 夜秋澜隐蔽的甩了个白眼：“别闹，七皇子都还没有娶呢！” 这也要一个个来，云沐辰插队只是娶个侧妃，那有得说了。 “七哥的日子下来了，小年夜前一天。”云沐辰有些可惜，他那话只是说一说，非要那么做，对夜秋澜的名声不好，只怕有心人一煽动，红颜祸水的名头都得扣下来了。 十二月二十二？夜秋澜点头，前世也是这一天，看来真不是随便定的。 原本还以为这一天是因为云沐辰回来得晚，现在看来，是有了这个日子，才让云沐辰卡着时间回来的。 正聊着，侯府门口突然有些凌乱，原本井井有条的秩序被打破了。 云沐辰和夜秋澜皱了皱眉，抬头看到一些下人凌乱脚步，满心慌乱。 云沐辰挑了挑眉，看向了打听消息回来的小鸽子。 小鸽子面色有些沉重：“王爷，小姐，翼安侯去迎亲的队伍遇见了杀手，人虽然安全了，翼安侯胳膊有些受伤，好歹不耽搁吉时。” “易蓉蓉呢？没事儿吗？”夜秋澜无语，这个时候还关注什么吉时？人才是最重要的好吗？ “没有，连轿都没有落地。”小鸽子忍不住有些佩服，据说当时那场面很危险的。 新娘子的轿子在半路上落地是不吉利的，小鸽子才有这么一说。 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迷惑，居然有人在今天刺杀翼安侯？或者易蓉蓉？ 翼安侯已经没有实权了，爵位继承也早，又没有其他兄弟争位。 易蓉蓉不过是皇商之女，谁这么蛋疼的玩刺杀？ 光天化日之下的玩，肯定是要谋求好处，这利益在哪里？ 云沐辰和夜秋澜沉默了一会儿，门口已经热闹起来，安世杰明显将新娘子接到了侯府。 虽然出了那么个惊心动魄的插曲，可后面的仪式倒是走得顺顺当当的。 其他几位王爷比云沐辰来得晚，跟花轿差不多到侯府，夜秋澜眼神一闪，意味深长的说道：“那刺客真是刺杀这对新人的吗？难道不会是刺杀某些重要人物来的？” 云沐辰嗤笑一声，也看到了几位王爷：“是有可能，无妄之灾，不过，这翼安侯倒是让我意外。” “嗯？”夜秋澜诧异，打量了一下安世杰若有所思。 新婚被来了这么一出，估计谁都高兴不起来，安世杰脸色有点黑，但是拜堂的时候状态还好。 反倒是易蓉蓉，整个人还有颤抖，被安世杰牵着不断无声的安抚。 按理说，几位王爷也不至于来得这么整齐，云沐辰想见夜秋澜，所以来得比较早。 其他几位纯粹就是听见云沐辰来了，生怕落后似的赶来，也不知道是谁给这对新人带来了灾难。 好不容易将新娘送入了洞房，安世杰还松了一口气，胳膊有一道伤痕，衣服被划破了，还有一点血迹。 新婚之日见血，民间说法是不太好的。 “都说安世杰袭爵太早，性格不定，还带着一丝软弱，现在看来，遇事沉稳，自有主意，与传闻有些不符啊！”夜秋澜看出云沐辰的想法，明显是发现又一个伪装的男人。 如今皇帝的心思难猜，众多有爵位的人都过得战战兢兢，为了税收和一定资源，皇帝有心削爵。 现在的王爷都是皇帝的儿子，同辈和上一辈的基本都没了。 所以，没有削藩的顾虑，可大泽王朝的爵位实在有点多，不少国公王爷侯府占了不少的资源，不用交税，还能从国库领取俸禄。 虽然相对这些人家的花销来说，那些俸禄不算多，可加起来也是好大一笔。 说白了，皇帝有点不乐意养这些吃白食的，当家方知柴米油盐贵。 皇帝觉得这些爵位很碍眼，自然有了想法。 权贵家族不是没有感觉，甚至能传承几代的都懂得摸清君心，所以说，都在暗中投靠皇子，便是找出路。 只要拖着不让皇帝抓住把柄，新皇一上位，他们又能安心几十年。 翼安侯这样一脉单传的人，纯粹就是在悬崖边行走，皇帝巴不得什么时候就断了继承人，从此没了这爵。 所以，翼安侯会有所伪装不稀奇。 翼安侯游走在圈子边缘，又没有实权，众人就没怎么关注。 云沐辰今天才注意到翼安侯的不同寻常。 所以说，皇帝有这种想法，安乐侯还想继续袭爵本身就显得很可笑，巴不得少一个爵好么？ 夜秋澜本来想去洞房看一下易蓉蓉的，可惜她不是女方亲眷，就这么过去有点不好。 今天本来就新郎见血了，她还是不要再破坏规矩，想来易蓉蓉有翼安侯安慰才是最好的。 坐席的时候，夜秋澜很自然的坐到了云沐辰旁边，然后看到了岳王左拥右抱，褚芝萍这王妃，还有徐侧妃，霍思雨没有来，否则有好戏看了。 夜姿纤可怜兮兮的被挤到一边，没有挨到岳王坐，整个人散发着怨气。 她一个庶女是无法单独来赴宴的，因为有夜秋澜才能来。 夜秋澜没有拒绝，但是也没有理她，一到侯府就跟云沐辰走了，她一个人被招待还有些尴尬。 幸好后来岳王出现，夜姿纤正惊喜的靠过去，才发现根本没她的位置。 原本夜姿纤还想解释一下那天的事情，让岳王怜惜她一分，可根本没机会开口。 而岳王对那天的事情有心结，暂时看夜姿纤还不顺眼，自然也没怎么理她。 “女人多，果然是非多。”夜秋澜感慨，现在想来，前世真不知道是如何争了一辈子的。 云沐辰抬头看了看岳王，眼中闪过一抹冷光，都这样了还吃着碗里想到别人碗里，果然该给个回礼才是。 夜秋澜无趣的扭头一看，发现锦熙王正看着她，见她瞧过去还虚弱的一笑，像是在打招呼。 夜秋澜只感觉一个激灵，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这可是一条毒蛇啊，感觉他是发现了什么？ 439第439章今天什么日子 夜秋澜垂睑，对十四锦熙王始终放不下戒心，虽然云沐辰说过这位兄弟一些事情，可那是没有利益冲突的情况下才能和平共处。 或许锦熙王真的相信云沐辰没有当皇帝的心思，可不代表不利用。 如果可以利用自己来打击岳王这个对手，锦熙王应该不会放过。 看前世岳王夺位成功，锦熙王突然发难，不惜将终于平静的京城再次拉入战火就知道，他绝对不会甘心失败的。 “深秋了，记得多穿点衣服，不要受冻。”云沐辰低头对夜秋澜说着，不着痕迹的看了看锦熙王。 锦熙王咳嗽了数声，身体越发的虚弱起来，心下一凛。 云沐辰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他的要求其实也很低，只要不碰触他的底线，随便锦熙王怎么折腾，他们之间井水不犯河水。 若是锦熙王要过界，那也别怪他不客气。 尤其是夜秋澜提到过锦熙王的身体，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弱，云沐辰不可能没有警惕。 七皇子楚王还是那么沉稳，表现得有哥哥风范，或者不如说他享受这种哥哥的待遇。 八皇子瑞王依旧憨头憨脑，装得特别像，但这次去地方上巡察也做了不少手脚，皇帝依旧没发现，可见能力也不弱。 十五皇子靖渊王是唯一缺席的，似乎是从地方上回来，就又消失了，存在感依旧那么弱。 夜秋澜记忆中，对这个靖渊王也不了解，前世不管京城乱成什么样子，他依旧稳坐钓鱼台，似乎真的不在乎皇位，只管过自己舒心的日子。 可皇家真的有淡泊至此的人？夜秋澜很是怀疑，因为靖渊王就差直接放弃王爷身份了，岳王登基甚至直接消失。 这顿饭的气氛吃得有些怪异，翼安侯并没有好好的敬酒，只是全场一起敬了三杯就让大家随意，自个儿匆匆离去了。 看样子是担心新娘子在后面，所以顾不上招呼客人。 这个时候，家里没有长辈的坏处就出来了，而且没有什么亲戚帮衬，只能管家出来撑场子。 为此，很多人觉得不舒服，也没心多祝贺，草草的吃了一些就告辞离开了。 虽然情有可原，可大家玩得不高兴也不愿意多呆。 所以，晌午并没有结束，侯府就安静下来了。 夜秋澜和夜姿纤一起出来的，可没打算一起回去。 夜秋澜离开的时候跟云沐辰一起走，夜姿纤也跟上了岳王，那边刚好凑成了三个女人一台戏。 夜秋澜和云沐辰也没有去其他地方，而是进了一家茶楼坐了一下午，行踪并没有遮遮掩掩，落落大方的任由别人窥视。 刚落座，夜秋澜点了一杯花茶，看了看包厢内的摆设：“这家茶楼是你的？” “母妃的！”云沐辰从袖口掏出一个精美的首饰盒子，放到夜秋澜面前，眼神落到她的发髻上，看到了那枚银光闪耀的星辰步摇。 嘴角一勾，云沐辰眸光一落，还看到了夜秋澜手上的那对碧玉镯子，心情有些飞扬。 夜秋澜纳罕的看了看盒子，抬头扫了云沐辰一眼：“今天什么日子吗？” 云沐辰的生日？好像不是，贵妃，段家？太后？夜秋澜思维跑了个遍，完全想不到特殊。 “易蓉蓉成亲的日子。”云沐辰说了个好玩的理由。 夜秋澜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蓉蓉成亲，我们都送了礼物，可是跟我们之间有什么关系？” 人家成亲，他青濡王就要送她礼物？请问，这是什么逻辑？前后八竿子打不着好么？ “你觉得有关系就成了，从南方带回来的，上次忘记给你，这几天又没有见面。”云沐辰终于说了个靠谱点的。 刚回来的时候见面只顾着看人，礼物什么的彻底忘到了脑后。 夜秋澜心口一暖，那种有礼物的心情总是让人欲罢不能，不是礼物本身，而是这份被想着的心意。 打开首饰盒，里面躺着一对天鹅出云点金滚玉流苏簪，雕工别出心裁，合在一起有种天鹅交颈的美感。 特别是那眼睛，镂空的设计，里面似乎滚动着一颗细小的黑珍珠，让人感觉不管什么角度，都在注视着你一样。 夜秋澜感叹的欣赏着：“南方的工匠手艺果然别出心裁，我那天巧首饰铺子的师傅该学习一番了。” “京城有众多规矩，众多桎梏，所以限制了思维，多看看就好了。”云沐辰看夜秋澜头上的首饰不多，大件就是支星辰步摇了。 仿佛被蛊惑一般，云沐辰站起身，走到夜秋澜身边，将那一对流苏簪替她别上。 夜秋澜嘴角噙着笑，眸色流光溢彩，看见窗外的天空觉得特别蓝。 因为几位王爷被皇帝指使得团团转，不等吃过饭，云沐辰就回宫了。 夜秋澜看时间还早，去天衣铺子转了转，拿了一些极品布料和皮子才回了侯府。 刚进侯府大门就看到老夫人身边的丫鬟翠月已经在等着了，看见她眼睛亮了亮：“二小姐，老夫人让你回来就去一趟。” 夜秋澜额首，示意念夏将手中的东西先送回静秋轩。 “庶姐都回来没有？”夜秋澜懒得跟翠月废话，这是个不省心的，侯府这辈就一个少爷，她都盯上了。 翠月无比恭敬的说道：“还没有，不过老夫人已经让人去叫了。” 夜秋澜挑眉，觉得啼笑皆非，又让人去叫？不用猜岳王肯定在场，他们真以为岳王不会烦着夜姿纤，从此都不宠夜姿纤么？ 岳王又不缺女人来着，到时候有她们后悔的。 夜秋澜也就想想，这一招其实得适可而止，对不缺女人的男人来说，欲擒故纵很可能适得其反，最后苦果还不得自己吞？ 进了屋，看见夜博云还在，夜秋澜都惊讶了，安乐侯什么时候会这么早回府了？ 夜博云一直很忙的，夜秋澜并不知道他除去交了些狐朋狗友之外，还应酬到了什么？ 连老夫人都不管的事情，夜秋澜自然不会多说，不过是些酒肉朋友，真要办事儿的时候毫无意义。 440第440章第四四〇章都很着急 夜博云在外面折腾，总比在家里折腾来得好，对此夜秋澜深以为然。 茶过半旬，夜姿纤就回来了，看她春风得意，满面红光的样子，看来今天没有再碰到什么关键时候，同时，因为上次的事情，夜姿纤还把岳王给哄好了。 重活一世的人就是不一样，夜姿纤对岳王还是很了解的，自然懂得该怎么哄岳王。 “祖母，爹，不知道有什么事情需要商议？”夜姿纤心情正好，这打招呼都带着一丝轻快。 不过，看屋里没有郁姨娘，夜姿纤有些疑惑，既然是商议事情，怎么会不让郁姨娘来？ 夜秋澜没有出声，心下已经猜到了一点情况，自然是不能让郁姨娘在场的事情。 夜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没有太大的事情，你们父亲需要人照顾，侯府需要主母，所以我给你们父亲相看了一家，已经定好了日子。” 夜秋澜微微一笑，果然如此。 今年八月十五皇宫没有举办中秋宴，可在那之前放了一批宫人出来，数量还不少。 这对外也是一种节约的表现，皇帝赚名声了。 人一放出来，夜老夫人就请了媒人去接触，一个多月都过去了，原本以为不成的，没想到对方终于应了。 夜姿纤虽然有心里准备，可乍一听还是有些接受不了，因为前世根本没有什么相看外人，她母亲就是继室，这突然要嫁一个女人进来，岂不是断了她母亲的念想？ 所以，夜姿纤很震惊的站了起来：“什么？” 很明显是拒绝的态度，好心情顿时败坏了。 夜博云淡淡的看夜姿纤一眼，还瞧了瞧没什么反应的夜秋澜，没想到会拒绝的反而是他最疼爱的女儿。 他还年轻，难道不该娶妻生子吗？非要守着一侯府的姨娘算什么事儿？ 侯府没有祖母这么多年，很多事情都干不了，这还没让夜姿纤吃到教训？ “纤儿不同意？”夜博云没什么感情起伏的说道。 夜姿纤双目有火，表情却带着可怜伤心：“爹，弟弟考上了举人，来年春闱指不定还能考中进士，你在这个时候娶妻，万一母亲不喜欢弟弟，岂不是影响了弟弟的考试？” 夜秋澜默默在心里为夜姿纤竖了个大拇指，现在的侯府大小姐就是不一样，知道打蛇打七寸，夜博云最关心的是什么？可不就是夜旭然的前程？ 唯一的儿子，还突然考上了举人，很明显前途一片光明。 夜旭然中举过后，夜博云对他的要求更高了，期望也更重了。 所以，夜姿纤这么一说，夜博云就开始迟疑，反正没主母已经这么多年，似乎也不差这半年啊！ 老夫人一眼看穿夜姿纤的打算：“放心，侯府夫人就算再蠢，也不至于希望旭然考不上，一荣俱荣，旭然若是考上了，她面上更有光。何况，这次选的人，儿啊，你是自己看过的，要气度有气度，她嫁入侯府成新妇，还敢乱来不成？” 夜博云顿时恍然，这日子都定下来了，难不成还能因为夜姿纤两句话就改期？ 宫女放出来已经二十四五了，这也拖不起啊！ 夜姿纤心中翻着怒气，可是找不到理由反驳夜老夫人。 老夫人淡淡的扫了夜姿纤一眼：“说起来，岳王那边也有人过来接洽，只等选个日子就送你进府，有个主母，才好办事，同时给你准备嫁妆。” 夜秋澜面色怪异了一下，老夫人也很打七寸啊，知道夜姿纤很想早一点嫁出去，并且忧心嫁妆问题，这很明显在敲打夜姿纤了。 如果还想好好出嫁就乖乖迎娶侯府继夫人，否则，到时候一顶青轿将人送进王府，什么都没有，也无人说不好。 不过是个侍妾，还说什么嫁妆不嫁妆？ 所以，夜姿纤顿时噎住了，脸色再难看也不敢继续说什么。 “不知道日子定的什么时候？”夜秋澜挑眉，问到一个关键的事情。 老夫人和夜博云这阵仗明显只是告知，而非征求她们意见，何必现在计较？ 反正不能改变的事情，闹到明面上来就不好看了，瞧瞧夜姿纤这样，大家心里都有芥蒂。 老夫人和夜博云还多看了夜秋澜几眼，从头到尾她都没说过什么不舒服的话，似乎并不介意侯爷继娶，原本他们以为反弹最大的该是夜秋澜，所以才先斩后奏，等一切成了定局才拿出来说。 谁知道，现实跟预料的完全相反。 夜姿纤才是反对的那个。 夜秋澜不在意就不关心，安乐侯娶谁都好，只要不是郁姨娘。 反正，多一个主母，郁姨娘日子肯定没那么好过。 当然，最重要的是，夜秋澜知道自己母亲压根儿不在乎这侯府夫人的位置，将来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让母亲摆脱这耻辱的夫姓，夜家，谁稀罕了？ 自从在云沐辰嘴里听说了当年的事情，夜秋澜就有此想法了，对杨嫒来说，这样的嫁人本身就是耻辱。 “十月初五。”夜博云嘴角一勾，明显还是有期待的。 “这么快，来得及过六礼吗？”夜秋澜有些惊讶，到底是谁这么迫不及待？ 今天易蓉蓉成亲，已经九月二十五了，还剩下不到十天，还真是……出乎意料的快。 “六礼简单，对方没什么家底，也出不起嫁妆，就商量着一切从简，你爹娶继室而已，不用大办。”夜老夫人显然已经考虑好。 夜秋澜挑眉：“既然如此，恭喜父亲了。” 女方都不在意，她自然没意见，不得不说，双方都急于成就好事，总感觉有些什么猫腻。 侯府这边应该是老夫人急，到时候她就不用管中馈了。 夜姿纤上交了一万两银子，填了六千两的窟窿，剩下四千两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那女方呢？一辈子就这么一次，还如此敷衍？真是没有期待么？ 夜秋澜觉得该让人查查了，不管对方有什么算计，她得知道情况才行。 从皇后宫里出来的管事宫女，哪怕是二级管事，会没有嫁妆？ 在皇宫这么多年难不成都白过了？ 441第441章新妇的打算 就算是年纪太大，侯爷继娶，一个女人能够嫁得如此委屈，那肯定也是有原因的。 从自在轩出来，夜秋澜还在琢磨，走在前面的夜姿纤突然回转，恨恨的看着她。 夜秋澜挑眉，眼神深邃，默然的瞅着夜姿纤怒气。 “母亲将你养大，全副心思都放在了你身上，你就是这么回报母亲的？”夜姿纤冷讽的说道。 夜秋澜眼神无波的看着她，不说话就能让她觉得发毛：“一个能用娘亲的死做文章，让死者不能安宁的人没资格说这样的话，庶姐，你说呢？” 夜姿纤愤然：“你果然知道这件事情，你从哪儿知道的？引嫣阁谁是你的人？” 夜秋澜冷笑一声：“你说呢？有本事，庶姐将院子里的人全部给换了，如何？” “你……”夜姿纤气极，明知道这不可能，却在这说风凉话。 “呵呵，父亲另娶，庶姐原来是这么不满啊，父亲一个人这么多年，就想有个知冷知热的在身边，庶姐竟然不欢喜，父亲才是白疼你了，你就是这么回报父亲的？”夜秋澜将话全部还给了夜姿纤，让她哑口无言。 夜姿纤有什么资格和身份代表母亲质问她？不过是触犯到了她的利益罢了。 还拿她娘亲说事儿，夜秋澜觉得恶心。 走过夜姿纤的身边，夜秋澜低声说道：“若是看不惯就赶紧嫁了啊，庶姐的战场可不在侯府。” 夜秋澜这话触动了夜姿纤的心思，的确，她更重要的还在王府，压在她头上的人可不少，实在没有太大的空来管父亲继娶的事情。 夜博云已经确定的事情，的确是她没法改变的。 夜姿纤对郁姨娘的感情也是真的，虽然有时候会更加想到自己的利益。 没有回引嫣阁就先去了郁姨娘院子，夜姿纤有些心疼郁姨娘的伤心，最后不得不想办法安慰：“娘，你放心，那侯府夫人就算嫁进来，我也要让她恶心，只要她跟父亲感情不好，娘不是一样能抓住父亲？不过是主母的位置，娘不做的话还能轻松点。” 郁姨娘听到这话是好受一些了：“你要做什么？纤儿，你很快就要出嫁了，可不能乱来。” 夜姿纤轻轻一笑：“放心吧娘，我有分寸的。” 母女俩的谈话很快被夜秋澜知道，心下疑惑的同时，也对夜姿纤更加关注。 因为新人很快就要过门了，夜姿纤迅速的行动。 夜姿纤铺子赚了一大笔，然后有了银子，倒也开始培养了一些人，要办点小事还是很容易的。 夜秋澜表情微微有些奇妙，夜姿纤培养人手的那一套，竟然是跟她学的，一模一样，照搬着她前世的用。 看起来前世的夜姿纤还是打听了她不少消息，幸好她更多的东西是隐藏了，因果轮回啊，果然是有报应的。 对此，夜秋澜越发小心起来，自己的事情瞒得更紧。 夜秋澜悟出了一个道理，什么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有些东西就算死也不能透露，否则万一敌人有奇遇重生，那悲剧的就是自己了。 需要隐瞒的秘密，真的要带进坟墓里才是，别图一时之快。 “你是说，未来的侯夫人将皇宫带出来的资产都留给了弟弟妹妹，自己根本没准备什么嫁妆嫁进侯府？”夜秋澜听到这话心有所感。 原来是这么没嫁妆的方式？夜老夫人会答应也是急的，这对弟弟妹妹的感情真不一般，那将来会不会拿侯府的东西去填补自家的弟妹？夜老夫人怎么就不会想了？ 夜幻最近才得空，又来夜秋澜这里蹭吃蹭喝。 静秋轩有了小厨房，夜幻终于可以放开了肚子吃，还能想吃什么点什么。 “她能够出宫应该花了不少银子打点，留在手里的就不多了，弟弟需要上学考试，花销不小，妹妹也到了年纪，快能出嫁了，自然需要备点嫁妆。”夜幻挑眉。 “那一开始她不答应是为了什么？”夜秋澜纳闷，接洽了这么久才答应，一答应又允许这么快出嫁，分明不是不愿意啊！ “拿乔呗，她不过是给皇后管理花草的宫女，但是有皇后撑腰，身份就不同，想要娶她的人还不少。”夜幻不以为然的说道：“只不过比来比去，还是侯府的条件最好，虽然是继室，可好歹是正妻。” “而且，侯府的大少爷这么小就中了举，加上你和大小姐都将嫁进王府，这怎么看都前途一片光明。” 夜秋澜有些无语，这父亲娶妻，还被人看子女的发展，真是反过来了。 “因为你们俩，那女人还想着能跟她妹妹牵线。”夜幻再次爆料。 夜秋澜诧异：“难不成她还想将妹妹送进王府？” “那倒不是，她是希望自己妹妹能做正妻的，不过是搭上你们俩，可以嫁得更好一些。”夜幻觉得这女人打算得真好。 这人还没有进门呢，就一定想到众多的好处了。 夜秋澜囧，有些奇怪的看了看夜幻：“看来在我身边，师姐真长见识了，打探了消息，连这都猜得不错。” 夜幻好笑的挑眉：“这哪是我猜到的？我有自知之明，肯定没那么聪明，大宅门的弯弯绕绕，我头疼死了，是那女人跟她妹妹聊天说的，否则，我还不知道能考虑这么多。” “……”夜秋澜哑然，真是白费了她一番夸奖。 不过，从侧面可以看出，那叫乔英的女人跟她妹妹关系极好，哪怕是入宫这么多年，也没有生分。 其实，宫女虽然说二十五岁就能放出来，可那也不容易，除非主子开恩，上下打点，否则就等着老死在宫里吧！ 乔英要过完年才二十五，却能让皇后开恩放她出宫，那手段也是不错的。 而且，这样的人极为懂得审时度势，她也知道自己出宫唯一能借用皇后一点势，却不能过。 毕竟皇后身边的管事宫女其实很多种，乔英不过是专门管花草的，平日里都没什么机会见到皇后，实际上闲得很。 若非如此不重要，随便一个人都能代替，乔英未必能让皇后开恩放她离开。 442第442章每个人的计较 可以说，乔英是不太接触皇后那些事儿的，正因为什么都不知道，才会更加安全。 很多人也明白这一层关系，所以乔英自知出宫后要嫁人也不会太好。 能够有侯府的继室位置，已经让乔英非常意外了，尤其是这个侯府有两个女儿都将嫁入王府，虽然不是她亲生的，可是对侯府的将来帮助肯定大。 之所以没有直接答应，一来的确是拿乔，二来更是需要时间调查一下。 等乔英发现，侯府嫡小姐不仅是青濡王有封号的侧妃，还特别受到王爷的青睐，更有太后的看重，贵妃的喜欢，乔英已经惊喜到不行了。 见侯府比较急切，乔英这才敢说不拿嫁妆进侯府，对于聘礼，自然也没那么多要求，这点正对老夫人的心。 出嫁之前三天，乔英将什么事情都安顿好了，侯府只给了两抬聘礼她也没在意，虽然只有两抬，可里面的东西还算价值不菲，加起来也有个几百一千两，她表示很满意。 侯府跟她有默契，知道这聘礼她也不会再带回侯府，会直接留给弟弟妹妹，这出手也算大方。 乔英不是不知道女人没有嫁妆到夫家会很难过，可是她调查过夜博云，这个男人根本不管后院的事儿，嫁过去后用心经营，时间一长她自己能把握一些底气。 收拾了嫁衣，乔英根本来不及自己准备，是花钱买的，何况她在宫里这么长时间，伺候花草的手艺还行，绣工就有点拿不出手了。 听到敲门声，乔英表情缓和下来：“是慕儿吗？快进来。” 乔慕推门而进，看到姐姐的忙碌有些忧心：“姐姐，你真不带嫁妆？那进入侯府可怎么办啊？其实你不用留太多东西给我们，这些年你让人捎出来的银子，我们都存了不少家底。” “慕儿，瞎操心，侯府的情况不太一样，我就算带了嫁妆进去，到最后未必是我的。”乔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明显已经猜到了一些情况。 乔慕看到桌上有三个锦盒，其中一个特别精致漂亮，忍不住伸手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块玉质的百花图压裙，翡翠的绿，颜色很正，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乔慕还没有见过这么好的压裙玉佩：“姐，这是……” “皇后娘娘赏给我的最好东西，我准备送给侯府嫡小姐做见面礼，其他都不太拿得出手。”乔英已经打算好了。 乔慕打开了另外两个盒子，连给侯府大少爷的见面礼也没这么贵重，档次差远了：“可是，听说那侯府嫡小姐并不受侯爷和老夫人的喜欢，姐姐为什么这么看重？” 乔英不由得笑了：“就凭侯府两位长辈都不喜欢，她也能过得这么好，就凭太后贵妃，还有青濡王对她的看重，侯爷和老夫人还看不清这些，不过一叶障目罢了。” 因为不喜欢习惯了，才看不到夜秋澜背后已经强硬的势力和好处。 放着金娃娃不要，非要去抱着个泥娃娃，乔英虽然有些无语，却觉得这样的侯府反而更好控制。 “慕儿，若是见到二小姐，记得要交好，若是关系不错，就能给你介绍个好的，不该想的不要想，这个二小姐，不简单……”乔英觉得自家妹妹太过单纯，有些东西真该好好教，可惜时间不够。 所幸现在的风气开放，她嫁入侯府是自己当家，也不是不能见了。 “姐，我听到一些传闻，说是侯爷不能生了，是不是真的？”乔慕最担心这个，这岂不表示自家姐姐永远都不能有自己的孩子？ 乔英眼神一深：“不用在意，或许这是好事儿。” 夜秋澜知道乔家姐妹的谈话，立刻猜到夜姿纤都干了什么，作为父亲最疼爱的女儿，她居然这么编排夜博云？ 为了不让乔英进门，或者说为了膈应乔英一次，夜姿纤居然让人传闻夜博云身体有问题，不能生养？ 虽然这是事实，可别人都不知道的，夜姿纤应该是从侯府这么多姨娘都没有孩子出生所想到的一则流言蜚语。 前世到侯府倒台，夜博云身死，都没有新生儿出现，夜姿纤倒是可以肆无忌惮的说，虽然无意戳中了真相。 “天真，时间这么紧，乔英根本不会退亲了。”夜秋澜呵呵一笑，而且未必会觉得膈应。 乔英将弟弟妹妹当孩子一样养大，对于侯府的现状未必想要自己的孩子。 她那样的条件，若是退亲，只会更加不好找，除非她打算孤老一生。 “是啊，她嫁进来就是侯府主母，哪怕将来大少爷继承侯府，也不敢对她怎么样的。”叶嬷嬷倒是很理解乔英的想法，看起来是个能硬的：“只要花个几年，彻底将侯府掌控，将来大少爷还得看她脸色行事，晚年自己握着银子也能好好过日子。” “是个明白人。”夜秋澜坐在窗口用针线，嘴角勾起一抹笑，跟明白人合作可以省很多的事情。 叶嬷嬷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夜秋澜，来到侯府这么久，第一次看见夜秋澜用针线，那绣工似乎还相当不错。 不对，应该说，相当出色，对此叶嬷嬷有些意外。 夜秋澜用针特别娴熟，哪怕是宫里的绣娘天天握针几十年也就这样了，那速度，那技巧让人眼花缭乱。 平日里瞧夜秋澜不是看书，就是写字做其他，叶嬷嬷还以为夜秋澜不会女红，没想到这技术还隐藏这么深。 夜秋澜则是没觉得不妥，她女红原本就不差，前世的后来跟白夜学习医毒，怎么可能不用针？ 因为功力的关系，夜秋澜用针只会越来越得心应手，这女红自然更上一层楼，越来越精致完美。 只不过，前世夜秋澜进入岳王府后，用针不是救人就是杀人，女红只做过一次，是知道自己有了孩子后给孩子做的，可惜后来也自己烧掉了。 叶嬷嬷瞧着夜秋澜不一会儿就在那披风的一角绣上了一簇夜来香，栩栩如生，仿佛自带了香气：“小姐，你这是，给王爷的？” 443第443章不愿深究的那些事儿 黄绿色的花朵，在黑色的背景下有点隐匿，可就是那份若隐若现，让花朵更加唯美怒放。 夜来香本来就是晚上开放的花朵，配上黑色反而更加有意境。 当然，最重要的是，云沐辰喜欢夜来香，没几个人知道的。 念夏，奚春和阿木都在屋里，并没有打扰夜秋澜和叶嬷嬷的谈话，不过听到叶嬷嬷突然这么一问，所有人耳朵都竖起来了。 夜秋澜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手中的绣花一点点成形：“是啊！” 云沐辰已经送了她不少礼物，她想不到怎么回礼，就只能自己做了。 真是时隔这么多年，又一次捡回了这项手艺。 夜秋澜发现自己功力高了，用针也更加容易。 至于云沐辰喜欢夜来香的事情…… 夜秋澜抬头看了看窗外，准备歇一歇眼睛，同时陷入了若有所思。 前世她跟云沐辰的相处不多，可现在想来，每一次的记忆都依然是那么深刻，这喜好不过是云沐辰随口一说，以为他拿来搪塞忽悠人的。 时间一长，夜秋澜才发现，云沐辰并没有骗她，虽然说得异常随意。 像他们这类人，有什么喜好都不会摆在明面上，所以夜秋澜一直不能理解云沐辰当时为什么会跟她说真话？ 是因为说了真话，别人反而不会信吗？ 想着想着，夜秋澜又有些走神了。 然而，听到她的回答，叶嬷嬷表情意味深长起来，小姐有这份心，哪个男人不爱？她原本还担心自家王爷贪新鲜，看来是她多虑了。 奚春和念夏对视一眼，立刻偷笑起来。 阿木难得的嘴角也勾起。 夜秋澜回神就感觉其他人看她的眼神带着一丝暧昧，不由得囧然，她原本只想着回礼，所以没觉得怎么不对，叶嬷嬷问了就坦然的回答。 谁知道被几个丫头那眼神看得有点害臊起来，真是…… 夜秋澜有点不好意思，不太自在的飘了飘眼神：“听说王爷的生辰快到了，你们可得保密，不然就没惊喜了。” 奚春顿时好奇：“小姐，王爷的生辰是哪一天啊？”她们怎么不知道？ “十一月初一？”夜秋澜瞄向了叶嬷嬷，寻求认同。 叶嬷嬷原本以为是王爷告诉她的，结果看夜秋澜这表情，是自己都不能肯定？那代表不是王爷说的吗？ “是啊！”叶嬷嬷笑眯眯的，心下有些了然，难怪王爷会上心，小姐的这颗心，绝对是很多男人趋之若鹜的，不管本人喜欢不喜欢人，但是会想占有这颗全心全意的心。 夜秋澜点头，低头继续绣花做披风，不由自主的想到了前世很多事情，现在才发现，她对云沐辰了解得也不少。 而且，大部分都是云沐辰亲口告诉她的，原本她一直以为这男人在胡扯，现在才知道，都没有错。 知道得越多，确认得越多，有些东西夜秋澜就很害怕去深究细想，前世的云沐辰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态给她说这些的？他就不知道很多真实情况对他的身份来说，就是致命的弱点吗？ 比如夜来香，那是有毒的。 再比如确定的生辰，南疆蛊术是存在的。 突然感觉眼睛有些模糊，夜秋澜深呼吸一口气，压抑着自己不去多想。 幸好她前世够蠢，云沐辰越是这么随口一说，她越不相信，也没想过要去证实。 否则，这些软肋被岳王知道，后面的局势就不是那样的了。 看夜秋澜的眼睛有些湿，叶嬷嬷立刻说道：“小姐，歇一会儿吧，这个不急在一时，距离十一月初一还早呢！” 奚春也附和的说道：“是啊，小姐，女红最伤眼睛了，天色暗了下来还是不要做。” 夜秋澜轻笑，点了点头，驱散了心底那陡然升起的莫名伤感。 日子很快到了十月初五，头一天整个侯府就挂上了红绸，增添了不少喜意。 因为是继室，新娘子又明说没有嫁妆，所以老夫人不主张大办。 只是请了一些相对亲密的亲朋好友，加上侯府举子等等客人，不过是十桌之内的事情。 这也很热闹了，彼此关系好，闹起来更加随意。 为此，夜老夫人早早就跟夜秋澜说好，将王小大借了出去。 当然，这种红包肯定是不少的，夜老夫人出手也大方，直接给了王小大两百两，喜得王小大脸上的肉更多了一分。 因为夜秋澜不会管他得到的红包赏赐，这些可都是他的，才来侯府多久？这全家的日子都上了一个层次。 一看夜老夫人给王小大的红包，夜秋澜就知道老夫人很高兴，否则哪能这么大方？ 前院闹得高兴，后院倒是有种哀伤沉寂。 为此，夜秋澜除了到点去吃饭，就没想凑这个热闹。 本来云沐辰还说送一份礼过来，被夜秋澜拦住了，侯府没有张扬的意思，她好歹也该有个态度，毕竟乔英是占了她母亲的位置，她表现得太过高兴似乎不妥。 云沐辰真要送礼过来，那性质就得改变了。 岳王那边也没有动静，不过是一个侍妾的父亲娶继室，还不值得他关注。 当然，最重要的是王爷们都忙啊！已经不知道皇帝都怎么想的了…… 云沐辰虽然不耐烦这些琐事儿，可顾忌着皇帝的身体，最近都没惹皇帝生气。 其他窥视那个位置的却高兴得不行，认为是皇帝在考验他们，所以做事很认真，希望皇帝能看到他们的能力。 不过，十五皇子靖渊王最潇洒，人不见，连皇帝都没逮着人，不知道消失到哪里去了。 所以，夜秋澜很平淡的等着第二天见继母，夜姿纤再恨再发气也没有用。 热闹了一天，翌日一早，夜秋澜踩着点来到自在轩，发现府内的姨娘难得这么齐，一个个都带着丝丝哀戚和幽怨。 郁姨娘的“病”终于好了，估计再不好也躺不住了。 一个比她身份还高的新人进门，她还敢将侯爷晾着不成？ 男人都是贪鲜的，如果不想彻底被遗忘，肯定不能再僵持。 谁让侯府内以前的女人都不是她对手，郁姨娘自然可以娇气一点。 444第444章率先发难 夜姿纤调查过的资料显示，乔英可不简单，郁姨娘自然得打起精神来应付。 夜秋澜看郁姨娘眼睛红红的，整个人有点萎靡，却强撑着开心，不由得嘴角抽了抽，还是这一套，偏偏对付夜博云无往不利。 果然，等夜博云春风得意的牵着乔英进来给夜老夫人磕头，看见郁姨娘那样子，眼中还闪过一丝心疼。 至于其他姨娘，装得再可怜，也被夜博云无视了，甚至还有点不耐烦。 这可是他大喜日子，这些女人都幽怨给谁看？难免觉得晦气。 唯有郁姨娘这样伤心又坚强的样子，柔中带刚才最得夜博云的心。 乔英善于观察人的神色，立刻发现了夜博云的感情和注意，心下有了计较，禁不住多看了郁姨娘一眼，还真是倍受宠爱的姨娘啊！ “以后啊，好好过日子，侯府百废待兴，就靠你们俩了，相扶相持，以后自然好。”夜老夫人喝了茶，给了乔英一对玉镯，那质也不差。 这句话说得倒是语重心长，算是她的心里话了，为侯府鞠躬尽瘁了一辈子，她也会累的。 百废待兴？夜秋澜挑眉，夜老夫人真会给侯府贴金，不过自从老侯爷去世之后，的确够废的，但还不至于用这么个词。 看了看老夫人的见面礼，夜秋澜松了口气，还好没有拿她母亲的东西来给新妇，否则她一定忍不住发飙。 老夫人手里，可还有她母亲不少首饰，都是当初杨嫒舍小保大给出去的。 没办法，孝字大如天，每次老夫人都用这个字压人，杨嫒也只能有所取舍。 总之，这一世夜秋澜可没准备留给夜姿纤，是她母亲的，她会拿回来，没得便宜了别人。 乔英看到礼物却有些感动，好歹比较值钱，作为侯府主母，足够戴出去撑场子了：“谢谢娘。” 乔英摆完老夫人，便坐了下来等别人敬茶。 夜秋澜是嫡女，最先开始，这声“母亲”也叫得很是爽利。 在夜秋澜心里，母亲是母亲，娘亲是娘亲，自然不一样。 前辈子她也叫过郁姨娘好一阵母亲，所以没有什么隔阂。 乔英长得只能算清秀，在美女如云的京城实在有些不起眼，但是笑起来却非常有魅力，不说其他人，就连夜博云都多看了一眼。 取了一个盒子递给夜秋澜，乔英非常的热情：“二小姐请起，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二小姐只管说，不要客气。” “谢谢母亲。”夜秋澜知道乔英的想法，态度不咸不淡，反正挑不出错来，礼仪完美。 直到夜秋澜坐了回去，什么都没有发生，一群期待有好戏看的姨娘快将手中的帕子给揉烂了。 毕竟是有人继承了原配主母的位置，她们可是很期待夜秋澜不高兴的，可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给她们看这个？ 说好的为难挑衅不舒服呢？两人你来我往其乐融融要让人眼瞎啊！ 夜姿纤或许是有一个晚上做心理建设，这会儿学着夜秋澜的笑，倒是也没有差错，不过看到乔英那明显不一样的盒子礼物，笑容僵在脸上差点就没崩住。 不管是当初杨嫒当家，还是后来郁姨娘当家，夜姿纤用度都不比夜秋澜差。 杨嫒在的时候，那有侯爷私下补贴，后来郁姨娘当家，算是明目张胆将她当嫡女养了。 所以说，夜姿纤从来没有被这么区别待遇过，尤其是在得到的东西方面，夜姿纤向来不比夜秋澜差，甚至暗地里还可能更好。 结果乔英一来就戳到了夜姿纤的痛脚，而夜姿纤是深呼吸一口气才压下了那丝火气。 夜姿纤还算勉强，那夜旭然就全程黑脸了，完全没有给乔英好脸色，那声“母亲”也硬邦邦的，听着人牙疼。 见状，众姨娘犹如打了鸡血，眼神灼灼的看着乔英，等待这位新人的发作。 可让她们失望的是，乔英还是那么笑着，没有半点不开心，依旧给了夜旭然礼物。 众人很眼尖的看到，那礼物也没有夜秋澜的好，这乔英的态度很明显，嫡庶有别，少爷也一样。 夜旭然自然也发现了，差点就发作，所幸夜姿纤眼疾手快的拉着。 夜老夫人半磕着眼，将一切看在眼里，禁不住皱了皱眉，乔英那么做无可厚非，可这对庶子庶女真让她有点失望了。 不过是一份礼物，竟然还跟嫡女较上劲了？难不成乔英要嫡庶混乱才算好？ 夜博云也不悦的看着夜姿纤和夜旭然，觉得这对儿女有点不给他面子，眼皮子浅的，难不成侯府还短缺了他们？ 夜秋澜看着茶盏中的茶叶起起伏伏，嘴角有一抹似笑非笑，无意中发现乔英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还带着一丝嘲讽，就知道今天不会这么善了。 郁姨娘率先给乔英敬茶，虽然有些憋气，可比夜姿纤更加善于隐忍，有些东西，夜姿纤就算多活一辈子也没有学会。 “夫人，请喝茶。”郁姨娘心下的悲伤成河，面上都还在笑，只不过转眸看向夜博云的一眼，却带着一丝苦笑，瞬间让夜博云不敢跟她对视，暗地里升起几分愧疚。 乔英眼中一厉，伸手去接郁姨娘的茶，却见郁姨娘突然一缩，手一抖，那茶盏就歪了，不少茶水泼在乔英手上，顿时起了一片红印。 乔英惊呼，后半截又给忍住了，身后的丫鬟一惊：“夫人，你怎么样？” 夜博云原本心生愧疚，移开了眼神，并没有看到全过程，听到乔英惊呼才回头，就看见郁姨娘故意将茶水泼在乔英手上的一幕。 夜博云咻的站了起来，冲郁姨娘不满的吼道：“你做什么？不想敬茶就别敬。” 什么愧疚，什么以往的承诺都彻底烟消云散了，很显然昨晚上乔英将夜博云伺候得妥帖，这新鲜感还十足呢！ 老夫人也没有看见全过程，她的注意力不在这里。 这会儿是睁开眼睛怪怪的看着郁姨娘，娘家选出来的这个女儿，还不至于这么蠢的在这个时候闹事儿吧！ 姨娘没有敬茶，就得不到承认，郁姨娘这是在闹什么？ 445第445章郁姨娘吃瘪 夜老夫人对郁姨娘算是了解的，她就算对这个主母再嫉妒不喜欢，也不至于让自己名不正言不顺。 可刚才那茶，分明是郁姨娘先动手，乔英那接茶盏的手势还不至于将郁姨娘给陷害了去，证明和手势太明显了。 所以说，夜博云不认为是乔英在搞鬼，他相信自己看到的。 郁姨娘跪着敬茶，遮掩了其他人的视线，夜秋澜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乔英，刚好看到她的动作。 一般接茶的人都是伸手去端茶盏下的那个碟子，乔英却是掌心向上，等着郁姨娘将茶盏放到她手上。 而郁姨娘放上去的时候，还没有接触她的手，乔英就利用茶盏遮掩的盲点，敲打了郁姨娘的手腕。 那敲打的力度不轻不重，很有巧劲，加上郁姨娘对她不信任，第一时间就是回缩，茶盏不外泄，茶水不溢出才奇怪了。 幸好这种敬茶，乔英是要喝的，本身不会用太烫的，否则，那就不是红一块的事儿了。 夜秋澜有些意外，乔英是皇后管理花草的宫女，这双手倒是保养得极好的，温水一烫都能起印。 “明明就是自己没有接住，这装给谁看？”夜旭然就在旁边，虽然没有真切的看清楚乔英动作，可直觉有猫腻。 夜旭然这年纪也算知事了，很清楚郁姨娘不可能这个时候给乔英难堪。 夜姿纤皱了皱眉，也没想明白乔英的手段，想要拉住夜旭然，动作却没有他嘴快。 这个场合，实在不该夜旭然插嘴，只会引来夜博云的怒气，刚才就他的态度，父亲已经有些不喜了。 本来夜旭然不给他面子就算了，还质疑他的判断，夜博云脸色顿时有些不好看：“长辈的事情，晚辈插什么话？闭嘴。” 夜旭然很少被夜博云这么吼，心下觉得委屈，正要开口反驳，夜姿纤已经拉住他了，给他使了好些脸色。 夜姿纤也明白，没有证明，空口白牙只会让姨娘更难做，而且当众顶撞父亲更是大错。 郁姨娘先是有点呆愣，随即很想说自己的委屈，看见夜旭然被吼，也顾不得情况不对了：“侯爷，我的手腕被打了一下，这才没有端稳茶盏，还请夫人原谅。” 说着，郁姨娘伸出了手腕，以退为进，明着道歉，实则在说乔英攻击她手腕肯定不安好心。 夜秋澜冷眼看着，郁姨娘这手段对付厉害的果然不成。 果然，郁姨娘手腕露出来，白皙皓腕，没有一点痕迹。 结果，郁姨娘自己都说不下去了，震惊的翻来覆去看，她以为那么疼，肯定会留下痕迹的，这是怎么回事儿？ 郁姨娘自以为在后宅浸淫了十多年，同样是姨娘都没几个是她对手，所以夜姿纤说乔英不简单，她并没有太放在心上。 乔英揉着发红的手背，苦笑了一下：“算了吧，侯爷，是我没有接住，不怪郁姨娘的。” 以退为进，不是只有郁姨娘会用。 果然安乐侯就吃这一招，顿时觉得乔英大度能容人，会这么委屈只是想家和万事兴。 不要低估了男人的脑补能力，越是自恋的，越是自命不凡的男人通常都更善于脑补，虽然不明白他那诡异的自信都打哪儿来的，不过新婚第二天，夜博云就认为乔英对他情根深种，处处会为他作想了？ 夜博云淡淡的看了郁姨娘一眼：“还不快退下去？其他人都赶紧上茶。” 随即，夜博云对身边的小厮说道：“赶紧去请府医过来。” 不过是被烫红了一点，还不是开水，夜博云竟然这么紧张，还专门让那傲气的府医走一趟？ 众姨娘看了一场好戏，又觉得羡慕嫉妒，新人果然够受宠。 大家都没有想到，夜秋澜没有给别人看好戏的机会，反倒是郁姨娘闹了这么一出。 最重要的是那茶还没有喝，呵呵，难得看到郁姨娘吃瘪，众姨娘心爽的同时也一凛，看来这侯府新夫人真不简单。 虽然她们都没有看到乔英出手，可心知肚明是谁在捣鬼，也就夜博云相信眼睛看到的错误。 所以，有点什么想法的都规规矩矩的敬了茶，乔英也喝了，还给了礼物。 不过，乔英也是光脚的不怕湿鞋的，都知道她没有带嫁妆进侯府，也不充那个大款，给的礼物都不怎么样，一视同仁的银簪子，份量重一点，样式都一样的，真正做到了不偏不倚。 看得出来，乔英专门去订做的。 不是每个姨娘都有郁姨娘那么阔绰的，这种份量的银簪也算不错了，尽管觉得这个新夫人的确有点寒碜，不过情况大家都知道，而且是白赚的。 九姨娘倒是有钱，对于银簪自然看不上，不过她不在意那就没问题。 敬完茶，乔英还将郁姨娘那份拿了出来：“这是郁姨娘的，还是拿着吧，刚才的事情就当没发生过。” 众人纷纷看着郁姨娘，都带着点幸灾乐祸。 新夫人真的是好打脸啊，本来事情已经揭过了，刚才没有给礼物，现在才来补，真的有当没发生过？这分明是要加深侯爷的认知和记忆啊！ 而且，茶没有喝，礼物却补上，这感觉特别的微妙。 有些东西不是一戳而就的，乔英从现在开始，就要慢慢颠覆郁姨娘在夜博云心目中的形象，并且踩着郁姨娘树立自己的威信和形象。 郁姨娘吃瘪还没有反应过来，否则就不该是憋着气收了礼，聪明点的立刻重新敬茶，乔英也不敢再拒绝。 好歹这亏已经吃了，也得给自己捞足了好处才是。 郁姨娘这些年太过顺风顺水，这么简单的道理反而忘记，自然让乔英利益最大化。 夜秋澜也是看了好戏，心满意足的回了院子，打开盒子一看，确定乔英是真的要交好她了。 “夫人倒是大方，这压裙玉佩的玉质雕工一看就出自皇宫。”叶嬷嬷跟着夜秋澜看完了现场全程，自然也明白乔英的打算。 这玉佩在皇宫里虽然不算什么，可不一样，对旁人来说已经很好了。 叶嬷嬷瞧着，怕是乔英手里最好的东西，也真是舍得。 446第446章侯府都是这么玩的 以乔英对自家弟弟妹妹的宠爱程度来说，这玉佩没有留给乔家兄妹已经很难得了。 夜秋澜轻笑：“这宫内出来的东西，留给她妹妹未必放心，万一有点什么，这不是救命的，而是催命的。” 就像当初的陈家，再眼红贪婪，也不会去动御赐之物，百姓之家拿着宫里的东西是烫手的。 那还不如拿出来赚人情。 “不过，这新夫人礼物不轻，却也不是没所求的，交易而已。”夜秋澜还让人打探了乔慕的品行，若是乔英真求到头上，她心中有数。 若是个好的，她自然也不会拒绝。 “这很正常，若是没有关系的人，谁会无缘无故对谁好啊！”叶嬷嬷笑着说道。 乔英很明显是宫里那套，即便是人情办事都得有利益，不然她自己都不放心别人会尽心尽力。 夜秋澜眯了眯眼，眼神深邃的看着叶嬷嬷：“那王爷呢？王爷对我那么好，求的是什么？” 要说的话，云沐辰对她的好就很突然，一如前世一样，只不过前世她一直将云沐辰的好心当成了驴肝肺。 因为她是张妃这边的，跟云沐辰是对立的，所以云沐辰的好心好意她都会觉得那是别有所图。 叶嬷嬷嘴角抽了抽，跟小姐说话真是得小心，不然就把自己给绕进去了：“王爷要的，自然是小姐的心，那也不是无缘无故。” 闻言，夜秋澜怔松，她的心…… “心啊，都是贪的，我也不例外。”不知道过了多久，夜秋澜喃喃自语了一句。 侯府继娶自然跟别人没有太大关系，何况是这种关上门来乐的。 唯一的改变只有夜博云这段时间都好早回家，而且歇在正房乐不思蜀。 其他姨娘不是没想过截胡，可就算是郁姨娘也没有成功过。 由此可见，乔英的手段其实不一般。 趁着男人新鲜，先将人给笼络住了。 别的不说，正房的威信就这么一点点维护了起来。 连续十天过后，这下人看乔英的眼神都不一样。 乔英进府只带了一个贴身丫鬟，那是她出宫之后买的，特意培养的自己人。 夜老夫人对此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其他姨娘都不顶用，她还盼着乔英的肚子能早点有消息呢！ 十天过后，夜老夫人将乔英叫到了自在轩，把中馈账本的任务移交，本身有些迫不及待的样子。 乔英料到了这情况，倒也没有意外和拒绝，毕竟掌管侯府是主母的责任，她若是推卸，等于是放弃了自己立足的权利。 不得不说，这事儿不管有什么陷阱，咬牙都得接。 不过，乔英看完账本后还有些意外，府内还有五千两银子的结余，真金白银是做不得假的，夜老夫人为什么还会觉得烫手？ 乔英虽然见过更多的好东西，可自己过手的少，更加别说任由她支配了。 所以，五千两在乔英看来，那是相当大一笔的。 但乔英可不知道，这秋收过后，侯府手里的两个庄子才入账，那可是一年才有一次的收入。 然后九月结账，夜姿纤管理的侯府两个铺子，也一共入账一千两。 等于是乔英接手之前，还有好几笔银子入账的，再加上原本的四千两，这加加减减才剩下五千，老实说，这花销已经相当大了。 乔英接手账本三天后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这每天的花销也大得惊人。 特别是举子宿客，竟然还给银子花，养的不是一群狼么？ 乔英无语得很，这群狼还得养到春闱过后，可是好几个月呢！ 偏偏这种事情是夜博云在做，还乐此不疲，这花销根本减不下来。 不过，乔英第一时间将静秋轩的月银给奉上，那意思非常的明显。 何况，相比起举子们的花销，这静秋轩的银子反而不多。 将夜博云伺候得舒舒服服的，乔英就隐晦的提起这件事情，将侯府的账摆在夜博云面前，讲述着事实。 虽然也带着点可怜和诱惑的味道，可最后成果是喜人的。 夜博云当即给了乔英一万两银子，让她有点压箱底的。 同时，还告诉了她，夜姿纤管理两个铺子的事情，从十月开始，每个铺子固定一千两收益，这是老夫人规定的，而且铺子的账房只认侯府掌管中馈之人，都是要入公账的。 也就是说，赚的钱比一千两还多，那依旧得入公账。 若是没赚够，夜姿纤自个儿掏荷包填。 对此，乔英有些震惊，这夜姿纤是快要出嫁的姑娘，不说给攒嫁妆，还这么压榨姑娘的私房？原来侯府都是这么玩的？ 不过，以侯府的这种花销速度，乔英也顾不上那么多了，有收入才能保证公账不赤字，她可没有银钱来填补，当初没有带嫁妆入府果然是对的。 老夫人这个规定的确够狠的，夜秋澜手里最赚钱的铺子，一年也就一万多点，平均下来一个月也就一千两。 侯府那两个铺子的地段和生意都不算好，这个要求真心是盯上了夜姿纤那个铺子收益的。 夜姿纤气得心肝肺都疼了，却不敢说什么，除非她愿意将手中那个铺子给入了侯府财产。 夜姿纤自然不甘心自己每个月都得拿钱填补，拿到手开始已经下功夫改变。 九月末的入账银子，已经初见成效。 两个铺子，原本是个杂货铺，一个是点心铺子。 卖的东西都没有大改，夜姿纤只是将杂货铺隔了个地方出来卖果脯，秋季成熟的水果很多，这果脯制作得好，口感就不错，加上包装宣传之类的，那生意慢慢也起来了。 至于点心铺子，反而是省心的，夜姿纤给了几道后来才流行的新式点心，很快就有了不错的生意。 果然卖什么东西都在于创新，很多时候质量不能力压群雄，就得靠创新加分了。 虽然跟风者很快，可第一笔能赚不少，不断有创新就能一直保证走在前面。 时间一长，这品牌效应一出来，哪怕之后没了创新，生意也不会查到哪里去的，当然，前提是规规矩矩做生意，不要自己作死。 447第447章难道还不给饭吃 乡试过去这么久，夜姿纤自己铺子上的墨条已经有人慢慢研究了出来。 虽然还不能完全一样，可也差不离了。 就算仿造的墨条差一点，可价格也低多了，对于夜姿纤的墨条价格自然有所冲击。 夜姿纤早已经料到，慢慢的也开始在降价。 最终墨条降到了五两银子一条，夜姿纤也在等有人全部研究出来，在这之前，都是她赚钱的时候。 行脚商人已经有人盯上了这墨条，可价格太贵，大批量进货有些不现实，这样拿到别处他们也别想赚钱的。 所以，都在等价格适当才吃进。 夜姿纤没有在意这点是错过了赚大钱的机会，若是她能在数量很多的情况下重新订出手价，那赚到手的只会更多，趁着别人还没有研究出来，可是独家啊！ 夜姿纤则没有想过低价大量出手，只看到了现在高价所赚的，低价的反而瞧不上，以为不会有太多。 只能说，夜姿纤确实不太会做生意，所找的那个掌柜也不怎么样，错失了一大笔银子。 夜秋澜瞧着虽然有些可惜，可不会提醒夜姿纤的，反正夜姿纤也赚得不少了，没必要再帮忙给对手增加身家。 殊不知，夜姿纤平白担了很多眼红，却没有赚到大头。 相反，那些只是差一点的墨条已经开始接触行脚商人，准备大量出手了，生意一谈，就能有大批银子入账。 夜秋澜想了想，悄然联系了花家，在邀月阁见面，是二少爷花子均过来的。 大少爷还在灾区，并没有回京。 夜秋澜将墨条的方子放到花子均面前，打断了花子均一直不停的感谢。 既然觉得错过大好的机会是浪费，又不想夜姿纤赚太多，那就让别人去赚吧！ 花家在灾区也花了不少银子，正好补贴一下。 花子均眼睛一突，有些激动，毕竟这墨条很多人都盯上了，也有很多人在研究，可始终差那么一点。 花家也不例外，商人嘛，对于能赚钱的东西都不想放过。 虽然现在有仿制品卖，但用出来的效果的确不足。 若是能百分之百制造那墨，还能赶上赚钱黄金时期的尾巴。 “如果没有错，那铺子是大小姐的，方子也是大小姐的么？”花子均眼睛晶亮的看着夜秋澜，这个中的利益可不低。 花家可不是夜姿纤那铺子一点人手，大批量生产和本钱不容别人小窥。 “你别管方子怎么得来的，花家保密就成了，然后就是，赶紧拿回去赚钱吧！”夜秋澜轻笑：“你们在乌州也花了不少，这一个方子，足够你们赚回来了。” 花子均哭笑不得：“这是小姐的回报吗？” “要说是的话，那也可以的。” 花子均看了一眼方子，有些蠢蠢欲动，的确拒绝不了这啃一口大蛋糕的诱惑。 看了真实的方子才知道，成本竟然这么低，那些仿制品为了效果，用了不少高成本的东西，很明显落了下层，这中间的利润就低多了。 于是，花子均东西也不吃了，急吼吼的拿着方子回家，那雀跃的神情看得夜秋澜忍俊不禁。 花家的继承人，似乎都对赚钱特别感兴趣，所以没有人走政路。 “你给了花家二少爷什么东西？看起来挺兴奋的样子，捡了大钱？”包厢门口突然有人说道，云沐辰施施然走了进来。 看见云沐辰，夜秋澜眼睛一亮：“可不就是捡了大钱？” 又是好几天不见，云沐辰眼神落在夜秋澜脸上不愿意移开：“那可好，记得到时候分点，多备点嫁妆。” 夜秋澜忍不住笑：“难不成青濡王府还能饿着我了？” “自然饿不着，可是你没有安全感，你不是说手里有银才不慌？”云沐辰轻笑，犹如盛开的百花，突然之间整个包厢都亮了。 夜秋澜吐了吐舌头，她说过这话吗？完全不记得了。 不过，夜秋澜不认为这观点有错，所以，很坦然的承认。 夜秋澜从身边摸出一个包裹，递给了云沐辰，那披风做好了，本来是打算送去王府的，既然见面了自然当面给比较好。 云沐辰眼睛一亮，眸色潋滟，灼灼的锁住夜秋澜：“送给我的？” 夜秋澜点了点头，脸色微醺，原来送人礼物也是有期待感的，很想看到收礼之人的反应，一种希望对方高兴快乐的微妙心情。 云沐辰伸手挑开包裹，嘴角噙笑：“今天是什么日子？” 想到自己当初也问过这话，夜秋澜轻笑，原来被问的人是这种感觉，什么理由其实都对的，根本不需要刻意去寻找理由：“不就是你跟我见面的日子？最近你都在忙，很难得了。” 云沐辰噗笑出声，真是一个让人找不到反驳点的理由：“说得对。” 说着成功打开包裹，看到了里面折叠整齐的黑色披风，那一簇夜来香的花朵，怒放在夜色之下，美丽得妖娆。 云沐辰怔了一下，抬眼看了看夜秋澜，眸色流动。 “这是……你做的？”云沐辰对于这个猜测有些心颤，连声音都有些不确定的抖动。 夜秋澜会送他礼物就足够他意外了，更加不用说亲手做。 云沐辰知道夜秋澜手中有天衣这个铺子，专门订做一件披风并不难。 不过，看到那绣花，云沐辰忍不住有此猜测，甚至是一种更高的期待。 很少有人会绣夜来香的花朵，尤其更没有多少人知道他的喜好。 夜秋澜眸色带着星光点点，轻轻的“嗯”了一声，并没有多说。 可是这轻轻的一声，却犹如什么东西在云沐辰脑子中炸开，整个人嗡嗡的不知道该想什么，就那么傻傻的看着披风，似乎都不敢伸手去碰触。 说是不敢，不如说是舍不得，一种要将这披风给供起来的心思油然而生。 夜秋澜看云沐辰是傻愣着不动，也知道他不是不喜欢，而是很喜欢，那眼睛中透露的情绪并没有掩藏，满满都是欢喜的风暴。 “不喜欢吗？”夜秋澜叹气，佯装苦恼的说道：“这花我可是绣了大半个月呢，我瞧着还不错啊！” 448第448章不是你喜欢吗 其实做披风还简单，这绣花才是最费时的。 虽然只是在披风的左右下角各绣了一簇，可图案也不小，自然需要时间。 云沐辰神魂回归了一半：“没有，很喜欢。” 声音依旧带着颤抖，云沐辰终于伸手抚了抚，极品黑色幻锦，整体是黑色，但是有隐藏织纹，需要一定角度才能看见。 里面有上好的鹿皮，就是冲着冬天去的，这工艺，绝对不低于皇宫的绣娘。 当然，云沐辰不会拿来这么比，不管做工如何，这都是夜秋澜做的，意义绝对不一样。 夜秋澜张了张嘴，正想继续说什么，对面突然人影一闪，她就觉得眼前的视线缭乱了一下，整个人就换了地方。 愣了一下，夜秋澜才发现自己已经离开了刚才的位置，这会儿正被云沐辰抱在怀里，坐在他腿上。 有点不自在，夜秋澜却不敢动，讪讪的认真的问了一次：“喜欢吗？”刚才那是调侃，做不得数，虽然云沐辰回答得很认真。 云沐辰抱着夜秋澜，将脸埋在夜秋澜颈窝，平复了好久才恢复正常，慎重的说道：“很喜欢。” 夜秋澜浅浅笑着，两人就这么沉默的坐了好久，整个包厢都充满了粉红的感觉，温暖到甜腻了，幸好没有其他人，否则一定会觉得眼瞎。 虽然两人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动作，可是那感觉很不一样。 感觉再迟钝的人也会觉得这画面特别能亮瞎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沐辰整张脸在夜秋澜颈窝蹭了蹭：“原来你女红这么好？我怎么不知道？” 派过去的叶嬷嬷等人就没见夜秋澜动过针，所以云沐辰一开始并没有认为那是夜秋澜做的。 夜秋澜好笑的看着云沐辰动作，幼稚蠢萌到有点毁形象，前世那么高高在上，遥不可及的青濡王，仿佛无法战胜的神祗，永远不会失败似的，何时有过这么接地气的时候？ 只有接触过才会恍然，原来这位也是凡人。 “也不看看我是学什么的？医啊，一针在手，天下我有，能救人也能杀人，不过绣朵花能有多难？”夜秋澜失笑，是真觉得如此。 相比救人或者杀人那戳在人身上，这绣花完全没有心理负担，错了拆掉重来便是，真的不能再简单了。 云沐辰忍不住笑：“你这么说，怎么没见太医院那帮人女红很厉害？” 这针灸和女红还能等同了？真是闻所未闻。 夜秋澜噗的一声，实在没法可说，云沐辰这就是强词夺理。 云沐辰不舍的放开夜秋澜，起身拿了披风试试，显然很暖和。 夜秋澜眯了眯眼，欣赏着云沐辰的器宇轩昂，气质不凡。 前世的后来，云沐辰很喜欢穿黑色，夜秋澜每次见到他都是黑，让他更加神秘莫测，夺人眼球。 哪怕是她对这男人没想法，都会第一眼在人群中看见他，不管各方面，随着他的成熟，越渐非人。 看云沐辰穿着披风就坐下来，一副不准备脱下来的趋势，夜秋澜有些无语，现在这天气，还会有点热吧！ “你这么坐，会皱的。”夜秋澜悠悠的说道。 云沐辰立刻弹了起来，将披风解开收好。 看那小心翼翼的动作，夜秋澜眼睛一雾，忙是低头喝茶。 “过几日带你去祥雾山，时间正好。”云沐辰突然这么说道。 夜秋澜眨了眨眼：“好啊，说起来我在京城这么多年，就还没去过什么地方。” 祥雾山是京城又一个美丽的地方，名气也很大，冬天有雾，反而是最梦幻的季节。 不过，云沐辰不仅仅是要带夜秋澜去看风景，过几天可不就是十一月初一？ 云沐辰没有说明，夜秋澜也不点破，两人都自个儿揣着明白装糊涂。 忍不住伸手捏了一把夜秋澜的鼻子，被夜秋澜毫不客气的一巴掌拍掉，很是响亮。 云沐辰也不在意，笑眯眯的坐在夜秋澜身边：“你怎么会想到绣夜来香的？” 夜秋澜诧异：“不是你喜欢吗？” 夜秋澜问得自然，云沐辰心下却是一窒，很简单的几个字，但蕴含了不少的信息。 云沐辰愣了一下，突然笑得很灿烂：“是谁告诉你的？” 原本他一直很羡慕嫉妒夜秋澜对岳王的了解，现在看来他实在没必要嫉妒，难不成夜秋澜对很多人都能这么了解？ 夜秋澜挑眉：“表哥。” 她倒是想说你告诉的，可是拿什么来解释。 反正杨凌已经不在京城了，云沐辰也不会特意去问。 云沐辰若有所思，算是认可了这理由，其实他根本就不清楚杨凌知不知道这点，两个人一起长大，直到杨家覆灭，可那些年接触的东西太多了，彼此还算了解。 至于喜好这种小事，一个男人对另外一个男人怎么会了解得清楚？虽然云沐辰对此有些疑惑，可也是欢喜的。 至少夜秋澜特意去了解他，好歹也有上心。 所以说，这人啊，都是偏心的，也是自私的。 若是一个不放在心上的人这么去了解自己，估计云沐辰都得怀疑警惕了，甚至会觉得这人该死，有什么不良企图。 可换成夜秋澜就一切不一样了，总感觉心口暖暖的，还很开心满足。 云沐辰也觉得自己快没救了，决定下午去找钦天监看日子，先把人拐回家再说，那样才放心。 真要说起来，夜秋澜也不是没有企图，为了将来，她也有想要的，比如王妃那个位置，再比如面前这个男人，这才是关键。 可至少对云沐辰回报一种好，也是出自她的真心。 就知道云沐辰受收到礼物会很开心，夜秋澜从一开始就用心在做，看前世她闲得慌了，也从来没有给岳王做过就知道，她潜意识是清楚的，岳王不会有这样视若珍宝的反应。 夜秋澜偶然觉得自己也是吝啬的，会害怕岳王践踏她的劳动成果，所以从来不浪费那心神。 捋了捋胸前的头发，夜秋澜才想起岳王其实暗示过的，只不过后来发生了一些事情，她是打心底的有些抵触才没动手。 反正岳王不缺衣服，其他女人巴巴的送上，也没见他真的穿过。 449第449章高兴的十六王爷 如果压柜子底，到死都不看一眼还好，直接扔了的才悲剧，给王爷皇上做的可都是好料子，简直浪费。 云沐辰匆匆来匆匆去，都没时间吃顿饭，看得夜秋澜无语，这一天到晚到底在忙什么？ 朝堂上各司各部各职，那都是有官员坐镇的，王爷若是管事儿，等于横插一杠子，官员不能自己做主，指不定还没有原来那么能做事。 再加上，王爷管事儿不会太久的，一旦权利中心有变动，王爷就管不了。 莫非皇帝是太闲了？ 云沐辰也不高兴，不过几天后要去祥雾山，吃饭有的是时间，不争这点。 云沐辰回到皇宫，这阵子御书房外收拾了一个大房间给几位王爷用。 每人一张桌案，处理一些文书上面的事情，偶尔皇帝还会分一些奏折给大家看。 当然不是让他们批复，但是看完要另外写下意见，一起呈给皇帝。 这就是实实在在的继承人培养了，几个王爷都巴不得守在这屋子里，只有云沐辰来得最晚，走得最早。 见了夜秋澜之后，云沐辰来这里，又是最后一个到的。 其他哥哥都在冥思苦想，奋笔疾书，云沐辰摊开一本奏折，思绪已经飘远了。 “噗嗤……”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沐辰突然笑了一声，然后哼着曲调开始磨墨，整个人散发着一种轻快的气息，心情非常愉悦。 众王终于从自己手中的事抬起头来，看了云沐辰一眼面面相窥。 平日里云沐辰最不耐烦坐在这里了，总是低气压着速战速决，写的看法特别简洁，似乎多一个字都要他命。 比如，那种单纯恭请圣安的奏折，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阐述，不过是每天给皇上问好。 若是其他王爷，估计还会洋洋洒洒，劝告这当官的一番，中心意思就是说点有用的。 可云沐辰来就是两个字——“无聊”，或者说心情特别坏的时候就是“闭嘴”。 满满都是讽刺，若非皇帝规定了必须写回复意见，云沐辰肯定扔火盆里烧了。 没办法，这种奏折就是卖弄文采的，并非只是一句恭请圣安，先是会阐述一下民情，用某件事情抛砖引玉一番，然后就是各种赞美天子，赞文比赛，最后完了才点题，只是问候皇上安好而已。 云沐辰第一次看到就呵呵了，因为你不看完根本不知道最后没阐述事情，所以，什么都准备好了就给他看这个，没当场掀桌算他想到皇帝的身体不发脾气。 偏偏每天的奏折那么多，一半是这种恭请圣安，拍马屁的东西，云沐辰要会耐烦才奇怪。 不过，云沐辰今天的心情出奇的好，第一本就看到这类奏折也没有生气，反而哼着曲调，在众王的惊异目光中，居然写了好大一篇回复。 不仅如此，那字都规规矩矩，没有不耐烦的凌乱。 众王对视一眼，都觉得稀奇，这十六弟今天遇见什么事情了？心情居然好成这样？ 当皇帝看到这一篇中心思想就是“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别废话”的回复，都为其中的文采点赞，看了看署名有点摸不着头脑：“林全，这真是小十六写的？” 林全轻笑一声：“回皇上，可不就是十六王爷的字？奴才发现十六王爷心情特别好，没事儿还赏了奴才五十两呢！” 接到十六王爷扔过来的银子，林全整个人都是懵的，什么事情都没做，什么话都没有说，甚至连个眼神暗示都不存在，这跟天上掉银子砸中他没什么区别。 “呵呵，确实心情不错，遇见什么好事儿了么？”皇帝看了看那字，难得有这么规矩工整的时候。 “不知道，不过，皇上，过几天是十六王爷十六岁的生辰！”林全突然想起这茬，便提醒的说道。 皇帝愣了一下，顿时轻笑：“一转眼，小十六都长大了啊！” 语气感慨，沧桑感十足。 “让内务府给十六办一场？”皇帝并没有确定，只是考虑的说道。 “皇上，十六王爷从来不喜欢这些热闹，估计还不如皇上给他放一天假。”林全得了贵妃娘娘的暗示，便尽心尽力的提醒。 其实往年都这样，无关乎收买不收买的问题，他只是传了个话而已。 一般这种无伤大雅的事情，林全也不会拒绝，后宫妃子对皇帝可有枕头风，他可得罪不起。 皇帝轻笑一声：“说的也是。” 林全松了一口气，其实皇帝也不愿意大办，都需要银子。 这次给十六王爷办了，那其他儿子呢？不能厚此薄彼吧，这么折腾过一年，花销绝对不会太低。 如今国库还空着呢，皇帝也知道节约了。 云沐辰分到的奏折是最少的，看完就离开了，见到贵妃之后还显摆了一下那披风，笑得贵妃合不拢嘴。 如今，贵妃的“病”都还没有好全，宫里的气氛一直很压抑，所以不怎么出自己的宫殿。 每天也就云沐辰来陪她说说话，逗逗趣，看到云沐辰这么高兴，贵妃也挺开心的。 等云沐辰离开，贵妃的大宫女依心也忍不住心情飞扬：“王爷今天真是高兴，那种喜悦是打心底发出的。” 贵妃笑意还残留在嘴角：“你也感觉到了？自从被皇上拘在宫里处理政务，就没见他这么松快过。” 贵妃也觉得难得，云沐辰居然坚持了这么久没有发脾气，她是很意外的。 “夜二小姐果然有本事，那绣工，真的很出彩。”依心也忍不住惊讶：“娘娘关在屋子里，若是闷了不如宣夜二小姐进宫陪陪。” 贵妃笑容清浅了几分，一想到宫里一摊子事儿就头疼：“算了，这段时间后宫不太平，随时都可能变天，别把人牵扯进来。” 云沐辰暗中再到太后面前走一遭，也忍不住炫耀了一下。 太后和姜嬷嬷都慈祥的看着他，等人走了也忍不住讨论了一番。 “十六王爷，真的好多年没这么开心了，走路都哼着曲呢！”姜嬷嬷其实有点哭笑不得：“不过，那真的是夜二小姐亲手做的？” 450第450章第四五〇章还有这等真相 太后点了点头，有些哭笑不得：“是啊，成长的代价，就是让十六没有童年了。至于那是不是夜二小姐的手艺，这蒙蔽得了一时，还能蒙蔽一世不成？澜丫头没那么蠢。” 姜嬷嬷深以为然：“今天看王爷，才有这个年纪该有的情绪。” 云沐辰可不知道他这表现有多么蠢，虽然让贵妃和太后也觉得很萌。 回到王府已经夜深，云沐辰直接将披风折叠好，放在枕头上睡了，仿佛那披风上都还沾染着独属于夜秋澜的少女馨香。 阿水偷偷看一眼，咋舌不已，忍不住跟阿金说道：“这夜小姐要是不能嫁进王府，王爷怕是没救了。” 阿金抬手扶额：“可不就是？” 事关夜秋澜，自家主子做过的幼稚蠢事儿太多，他都不忍提及，幸好…… 夜秋澜可不知道云沐辰做了这么蠢萌的事儿，她很早回到侯府，感觉到了后院女人的暗潮涌动。 “嬷嬷，侯府发生了什么特特别的事？”夜秋澜觉得奇怪，不过是出去了几个时辰，这气氛都颠覆了。 这阵子侯府后院虽然也挺紧张的，可侯府夫人才嫁进来不到一个月，享受一把独宠也没什么。 其他姨娘凭手段截胡，最多说几句酸话。 一个月都不到，还没有踩到众人的底线。 上午出门都还好好的，不该反弹才是。 “六姨娘中午的时候晕倒了，府医来看过，说是有了喜，夜老夫人和侯爷都非常欢喜，一个下午的时间，差点没将六姨娘供起来，其他姨娘那是醋的。”叶嬷嬷解释了一下。 毕竟侯爷宠夫人还好说，对一个姨娘这么看重，那气氛自然会变得怪异。 “有喜？不可能！”夜秋澜吃了一惊，意外之极。 叶嬷嬷疑惑：“小姐为什么这么肯定？董姐姐听到消息也是这反应。难道侯爷的身体真有什么不可告人之疾？” 夜秋澜将董嬷嬷叫了进来，让几个大丫鬟守在门口这才说道：“有些事情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我娘亲曾经跟我说过，父亲这辈子都不要再想有孩子。” 叶嬷嬷惊讶，也就是说，安乐侯的身体很可能是杨嫒动了手脚？ 杨家的嫡小姐果然够狠啊！ 董嬷嬷原本不想说的，不过看夜秋澜知道，忍不住苦笑着说了些当年的事情：“这事儿不怪夫人，当年安乐侯用了手段娶了夫人，杨家走在悬崖上，夫人被迫下嫁，其实并没有准备跟安乐侯同房的。” 夜秋澜也想知道，就仔细的听着。 叶嬷嬷已经不知道第几次惊讶，杨家的姑娘脾气还真是硬，难怪跟夜老夫人相处得不会太愉快：“既然如此，那是怎么有小姐的？” 叶嬷嬷从来没有想过夜秋澜不是安乐侯的孩子，以杨嫒的性格还做不出那样的丑事。 董嬷嬷表情怪异了一下：“用药。” 夜秋澜惊得站了起来：“你说什么？” 这些往事，因为涉及到安乐侯的人品问题，杨嫒不想抹黑女儿心目中的父亲形象，所以从来没有提过。 叶嬷嬷则是哑然，谁对谁错，真不好评价。 杨嫒嫁入了夜府，显然没准备屈服，并不想履行妻子的责任，逼得安乐侯用药才能同房？ 好吧，这事儿已经辨不清了。 “夫人在夜府总得吃饭，哪怕有自己人也有防不胜防的时候，三年内，中招了三次，这才有了小姐。”董嬷嬷表情带着愤恨，遇见这样的夫家，估计换成谁都喜欢不起来。 因为当初夜府是算计娶了杨嫒，杨嫒从始至终就没准备妥协。 或许有人会说，既然嫁了就该相夫教子，可杨嫒就是这硬脾气。 夜老夫人急啊，她可不是娶一尊佛回来的，杨家的势没有借上就算了，还不生娃，这女人取回来有什么用？ 偏偏作茧自缚，有太后懿旨，和杨家的家世压着，夜家又不敢直接休了杨嫒，还得供着。 所以，最后母子俩在侯府用了阴损的一招。 杨嫒没想到夜府的主子在自家还能这么玩的，措手不及就中了招。 好歹这里是夜家，夜博云要调动下人还不容易？ 夜秋澜知道这个真相也有点哭笑不得，难怪夜博云不喜欢她，或者是他自己也没脸见她这个女儿吧！ “怪不得庶姐比我大两岁，母亲嫁入侯府三年才有孕。”夜秋澜喃喃的说道。 杨嫒不圆房，自然便宜了郁姨娘。 “夫人第三次中招之后就有了小姐，对老夫人和侯爷也怒了，就对侯爷动了手脚。”董嬷嬷终于说出了真相，压在心底的沉重轻松了不少。 “不对啊，那侯府大少爷比小姐还小几个月？”叶嬷嬷终于知道夜秋澜的脾气都来自哪边了，圈子里的千金闺秀像杨嫒这么硬气的真没几个。 不少女人被算计后，在夫家还不是照样得乖乖的过日子。 只有杨嫒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根本就没在乎过下半辈子会过得怎样差。 虽然真要被别人知道，肯定会被说得很难听，可经历过很多的叶嬷嬷却由衷的欣赏这么强硬的女人。 最重要的是，杨嫒这么硬气，侯府还不敢对外说，否则安乐侯的面子没地方搁，最终得帮杨嫒捂死了。 “那是意外，夫人给侯爷动的手脚不是一戳而就的，是慢性的，前前后后花了一年才彻底有效果。”董嬷嬷忍不住感慨，若非如此，夜旭然也享受不到独苗的好处。 “在这过程中，不仅是郁姨娘幸运的怀上了，还有好几个姨娘都怀了，只不过夫人都冷眼看着其他姨娘的胎被郁姨娘弄掉。” “夫人不动手害孩子，但是也不会帮她们，能有大少爷出生算侯爷的运气，侯府命不该绝。” 听到这样的真相，夜秋澜心情很复杂，犹豫着不确定的说道：“原来我是这样来的，娘亲她，恨过我吗？” 虽然夜秋澜从头到尾都能读懂杨嫒全心全意的母爱，可这样的事情确实不够光彩。 所以，夜秋澜对自己的感觉有些不确定了，怎么看她都是个不被期待的孩子。 451第451章纷纷有后手 叶嬷嬷有些担心的看了看夜秋澜，知道小姐很敏感，难怪董嬷嬷以前一直不愿意说出真相。 这样的事情，对夜秋澜来说，应该有一种打击。 可是上一辈的恩怨，真的不好说。 董嬷嬷显然已经想到了，轻笑着说道：“小姐要相信自己的感觉，夫人的全部重心都在小姐身上了，生前最爱说的一句话就是，上一辈的恩怨，孩子是无辜的。” “虽然小姐来得意外，可夫人还是心喜的，要不然侯府那么多年这不知道怎么过下去。” “而且，夫人当初不管肚子里的孩子是男是女就对侯爷下手了，也有给小姐争一片空间的意思。” 夜秋澜笑得温婉，的确如此，侯府就三个孩子，两个女儿，老夫人和侯爷再不喜欢她，也要保她的。 否则守孝那三年，郁姨娘就不会只是小打小闹了，还想着表面拉拢她。 孩子少，那就是优势。 叶嬷嬷送了一口气，有这样的结果最好了，其他亲人已经指望不上了，夜秋澜的娘亲是她最后的净土，可不能出问题啊！ “这么说，六姨娘那个孩子……”叶嬷嬷将话题拉回了正规，后面半句话不用说明大家都懂了。 “这个事情，或许不绝对。”夜秋澜安静下来想了想：“有些药物，时间过长，或者无意中吃到一些什么解药，就可能让身体恢复，然后很小的几率就刚好被六姨娘碰上了。” 董嬷嬷一噎：“那还真是运气好得不行了。” 夜秋澜轻笑：“不能排除这种情况，总之，先看看再说，这对我们没有利益纠葛，看着就行了，不要插手。” 董嬷嬷和叶嬷嬷一直点头，更急的大有人在。 “不过，六姨娘有了身子，外面那些对侯爷若有若无的奚落流言蜚语倒是不攻自破。”叶嬷嬷想到那流言是夜姿纤放出去的就有点醉，亏得夜博云那么宠夜姿纤，因为铺子和新夫人的事情倒是被记恨上了。 夜秋澜笑了一声，好像是在嘲讽，又好像没有特别的意思：“这样也好，毕竟是不太好听的。” 那些流言是夜姿纤为了恶心乔英弄出去的，并没有大范围的传开，但是也有不少人听说了，只不过没有说而已。 所以，侯府的其他人还不知道，否则夜老夫人和夜博云还不知道气成什么样子。 听到姨娘有喜的消息，乔英愣了愣，眼神一闪，意味深长的笑了笑，她毕竟不太了解情况，所以更加确定那是流言，幸好她没有因此而退婚。 摸了摸肚子，乔英眼中也闪过一抹野心。 如果是没办法还好说，既然夜博云身体没问题，乔英不可能不要求更多。 要是乔英真的什么想法都没有，那还不如一直做个皇后的小管事，有银子又没有特别大的危险，只要安安分分的，定能舒服的过一辈子，为了一个男人争斗，分明是下策。 乔英那是看到了皇后的未来，一个无子的中宫，一个会因为嫉妒发狂的中宫，一个完全不能保持平常心的皇后，哪怕是将来顺利坐上了太后之位，也会自己把自己郁闷死了。 所以，乔英不想去赌，这样的皇后没有未来。 可她是小管事，若是皇后没了，别人不会重用她的，而且特别容易被推出去背黑锅。 因此，耗尽了一切，乔英求得出宫了。 由此可以看出，乔英是很清楚形势的，并且会选择对自己更加有利的一条路。 夜博云的身体若是真的有问题，乔英也规划自己的路，毕竟证据很明显，侯府这么多年的确没有其他的孩子。 现在六姨娘能有，乔英还更年轻，身体更好，那还能怀不上吗？ 所以，乔英第一时间改变了自己的计划，可是对夜秋澜并没有影响。 乔英可没有蠢到要将六姨娘肚子里的那块肉给弄掉，反而跟夜老夫人和夜博云一样，都给供上。 至于管理方面，乔英才进侯府多久？有所疏漏是肯定的，在这之前不都是郁姨娘在管理后院么？那人员上她还没有收服很正常。 所以，最后会有什么样的结果，跟她关系不大。 为此，乔英还将这些担忧提前在夜博云面前留了案底。 夜博云也没有太多的办法，毕竟乔英说的是事实。 最终只能自己添几个人，好好的守住六姨娘。 “呵呵，父亲对自己太自信了，他的人未必就是忠于他的，郁姨娘管理侯府这么多年可不是吃素的。”夜秋澜知道消息后暗赞乔英聪明。 男人啊，有些东西就要将事实摆在他们面前才知道好歹。 若是出了事情再拿出证据那就晚了，尤其是夜博云这么自命不凡的男人，他只会认为证明是伪造的，是脱罪的筹码。 夜秋澜就知道夜博云派过去的丫鬟，其实是郁姨娘的死忠。 可以说，郁姨娘放了不少人在夜博云身边，只不过有些人是墙头草，在郁姨娘还得宠的时候自然会帮忙做一些无伤大雅的事情，只要不是对夜博云有害，他们就不算背叛。 不过是一仆二主的典型，反正郁姨娘受宠，那跟侯爷就是一体的。 现在嘛，若是伤害六姨娘肯定就是背叛了，这种墙头草肯定会犹豫的。 好在郁姨娘早就留了一手，特意放了一些自己人，夜博云还不自知。 所以说，郁姨娘未必就全然信任了夜博云，她更相信自己的把握。 “男人的通病，自以为能掌握自己的女人，实际上未必。”叶嬷嬷笑了一下，安乐侯特别大男人主义，以前的夫人还在他还有自卑，现在则是自以为厉害得不行。 加上两个女儿将要嫁入王府，他这当爹的自信心膨胀。 “对了小姐，已经查到了，六姨娘肚子里那个，只怕真不是侯爷的。”叶嬷嬷小声的说道。 夜秋澜眼睛闪了闪：“那是谁的？” 胎儿已经两个月了，很明显是新夫人进门之前的事情。 六姨娘进入侯府这么多年了，怎么现在才出墙？或者说早已经出墙，只是现在才怀上？ 既然夜博云丝毫没有怀疑，那两个月前还正好进了六姨娘的院子。 452第452章真是想疯了 六姨娘在侯府并不算受宠，时间掐得这么刚好，很明显是有算计的。 叶嬷嬷表情微微怪异：“说出来只怕小姐都不信，那人死了，是六姨娘让人在外面买回来的。” “咦！”夜秋澜震惊：“也就是说，六姨娘猜到了父亲的身体问题，特意买了人回来让自己生孩子的？” 叶嬷嬷点头：“估计是，六姨娘想孩子真是想疯了。” “的确是疯了。”夜秋澜垂眸，低头继续绣着衣服上的花，速度看起来不快，但是有种奇怪的韵律，让人看见就移不开眼，不知不觉就一直看下去。 前世没有出过这么一茬，看来是郁姨娘对这些姨娘看得极为严格，六姨娘是没有机会。 上辈子的这个时候，郁姨娘早已经是主母了，加上前几年的经营，整个侯府早已经在她控制范围内，六姨娘想要这么行动可不容易。 这辈子，侯府受创，郁姨娘受创，前阵子还特意将中馈交了出去，算算时间，六姨娘可不就是那个时候有的？ 郁姨娘不管事儿，夜老夫人不会想到天天盯着这些姨娘出错，所以说，六姨娘的机会就大了。 叶嬷嬷也是看着夜秋澜的动作，无端就觉得很美：“侯府这些年将姨娘的身体养得很容易受孕，六姨娘每三天借口出去一次，确定自己怀上了就将那人给杀了，然后安心在自己院子呆着，直到那天被发现。” 夜秋澜挑眉，也就是现在的时代风气开放才可能。 若是以前严谨的时候，加入侯府的姨娘根本就别想轻易出门。 “这么说，她早知道自己有孩子了？”夜秋澜想到夜姿纤恶心乔英的那些流言，虽然六姨娘早已经猜到，可流言蜚语给了她更多的信心。 不管是不是真的，好歹让这些姨娘意识到，怀不上未必就是她们的错。 只不过没有人敢说夜博云的不是，六姨娘那办法也太偏门了。 假的就是假的，想要瞒一辈子可不容易，可怜孩子的亲生父亲，下手真狠。 “应该是，她院子里的吃食最近都比较小心，这次被发现应该不是有意的，想来她应该算计着在一个好时候爆出来。”叶嬷嬷轻笑，怀孕的人没那么多按照计划来，突然晕过去也不是六姨娘能控制的。 “嗯。”夜秋澜点头，现在的确不是个好时候。 正好是新夫人进府没多久，而且夫人正在受宠，如此说姨娘有了，岂不是很打脸？ 破坏了乔英苦心经营的威信，也提醒了夜博云努力耕耘，就很难在独宠乔英。 一个不怎么受宠的姨娘，虽然是一样没有娘家撑腰，可跟主母作对是不明智的。 可是计划没有变化快，打算得再好也未必能照着计划发展。 “不用多理会，那人死了，现在也没有证据证明那不是父亲的，没得还担了嫉妒不容兄弟姐妹的名声，我们就看着吧！”夜秋澜突然间有些邪恶的觉得，六姨娘要能生下来才好玩呢！ 至于夜博云的面子，不在夜秋澜的考虑中，早已经不只是心冷，而是心死。 夜姿纤则是懵了，完全看不懂了，上辈子的六姨娘可没有怀过啊，这怎么就有了呢？ 若这胎是个儿子，岂不是还可能影响到夜旭然在侯府的地位？ 九姨娘对此也有怀疑的，不过也静观其变，没有改变自己的打算。 夜秋澜挑起了她离开的心思，九姨娘也是看透了，即便是夜博云身体好了，她也未必想要留下。 看她不主动讨好夜博云，这男人就能三个月不进她院子，九姨娘越加让自己死心。 虽然有迎娶新人的原因，可九姨娘越发看透了男人，反而坚信了离开的想法，这场感情一直都是她在付出，夜博云偶尔施舍一个关注就当回报了。 以前她是魔怔了才会继续巴着不放，只是不想承认自己忤逆了父母得来的感情是错的。 所幸她终于明白什么对自己才是重要的，现在改还来得及。 论年龄，九姨娘比乔英都还小好几岁，将来还有无限的可能，巴着一个对她未必有心的男人，实在是自己蠢。 六姨娘怀上了，简直就是重磅炸弹，炸得整个侯府的人都有些晕乎。 纯粹高兴的人，估计只有夜老夫人和安乐侯。 夜姿纤当天一直呆在郁姨娘房里，安慰了郁姨娘好一阵。 最终说到夜旭然，差点哭瞎的郁姨娘才重新振作起来，这次是真的伤心。 “纤儿，这件事情你就别管了，我自有打算，过几天王府的人就要来侯府商量你进府的事，到时候只怕你也没什么嫁妆，我可怜的纤儿……”郁姨娘想着眼泪又来了：“夫人特别看重嫡庶，你嫁过去又是侍妾，肯定不会给你太多嫁妆的，原本娘一早就在给你赚嫁妆，还想让你有个风风光光的婚礼……” 王府的侍妾，说是嫁都太抬举了。 若不是有一张圣旨，那就是直接抬进府的节奏，哪里还会选什么日子。 “无妨，姨娘准备的那些东西，我私下求了王爷，到时候悄悄送进王府就是了，表面上的那些排场根本用不着，将来是什么情况还不一定呢！”夜姿纤眼睛非常的亮。 虽然最近见多了变数，对她有些打击，可是这知道未来的自信是谁都抢不走的。 若非南方大水被她说中了，岳王也不会给她一个侍妾这样的体面。 中秋过后，岳王府就送了一个教养嬷嬷过来，夜姿纤最近还算安分，难得静下心来学习。 她的野心自然在皇后之位，前辈子夜秋澜不就是个侍妾？一个没有娘家扶持的侍妾都能当上皇后，她的预知对岳王帮助更大，没有道理还不行的。 王府娶正妃侧妃需要走正常程序，可是侍妾并不需要，所以能够提前进府，反正也不会请什么人，不过是一顶青轿送进王府，有什么嫁妆也是自个儿的事情，不会有什么仪式。 “何况，有银子就行，我是最早进王府的便是优势。”夜姿纤自己能赚钱就有底气，那流光墨到如今还没有人完全研究透彻，铺子完全是日进斗金。 453第453章你都会知道了 最重要的是，宫里已经有人开始采购，那数量不小，价格依旧，夜姿纤除了打点一下采购之人，赚得盆钵皆溢。 这个时候，她哪怕只是岳王侍妾的身份都是有用的。 再一次感受到权势的着迷，夜姿纤越发痴迷起来，更加放不下，精神抖擞的准备一步步往上爬。 “幸好娘当初留了个心眼，将嫁妆都寄存在了‘天云钱庄’，这是信物，你拿好，什么时候需要了记得去取，每年所交的管理费可不少。” 郁姨娘拿出一块对牌，递给了夜姿纤。 夜姿纤一点不意外，甚至那批嫁妆有些什么她都一清二楚：“娘真是厉害，居然将东西存在钱庄，那我就不用太过引人注目了。” 郁姨娘苦笑了一下，这一招其实还是跟杨嫒学的。 到现在侯府的人还不知道杨嫒将嫁妆放在哪儿？ 眼线将母女俩的对话给传到了静秋轩，夜秋澜知道后也没有说什么，是她的她会拿回来，不是她的她一般也不会去抢。 那批嫁妆夜秋澜也是知道的，份量和价值都不轻。 郁姨娘当初就是按照嫁嫡女的标准来的，一点点存上的好东西。 只可惜郁姨娘能拿到的现银比较少，那批嫁妆里并没有房契铺子，可真心不少了。 郁姨娘为了这个女儿，真的很掏心掏肺。 “郁姨娘居然还给大小姐存了那么大一笔嫁妆，可都是侯府的钱，小姐干脆让人将对牌给顺出来吧！”奚春有些忿忿不平，郁姨娘在侯府兴奋作浪的，到底谋了多少东西？ 夜秋澜眼睛都不抬一下：“偷鸡摸狗终究不是正道，人家当娘的给女儿存嫁妆又没有碍着我？那是侯府的钱，亏的是侯府，与我何干？” 夜秋澜敬重郁姨娘这做母亲的母爱，自然不会出手。 如今她的身家越来越丰厚，那批嫁妆还不算什么。 何况，当初杨嫒虽然失了不少首饰来舍小保大，可侯府的中馈一直在杨嫒手上。 夜老夫人也是想得太好了，杨嫒给出去多少，就拿回来多少，甚至还会加倍拿回来。 所以说，杨嫒也一直在给她存嫁妆，净尘寺的那批东西，可比当初杨嫒嫁进侯府更加丰厚。 杨嫒知道她的身体越来越不行，后期给她存东西存得厉害，就想多多给她留些财产才有保障。 叶嬷嬷欣赏的看着夜秋澜，小姐做事有底线，这其实是好事儿。 一味的钻营，只会慢慢迷失了自我。 在叶嬷嬷看来，夜姿纤那批嫁妆实在没必要使手段谋取，还不如王爷当初从南方捎回来的银子多。 郁姨娘给夜姿纤攒的，没有庄子铺子，顶破天能上万两。 在京城，这样的嫁妆的确已经足够丰富。 可当初王爷捎回来的随手就是几万两啊！这能比么？ 若是夜姿纤知道了，并且有办法抢夺的话，肯定不会放过小姐才差不多。 奚春也就是愤然不平，随口一说，见夜秋澜不感兴趣也熄了心思。 因为夜老夫人和夜博云盯得紧，侯府后院暂时还很平静。 日子就这么顺畅的来到了十一月初一这天。 夜秋澜起了个大早，难得的精心打扮了一番。 水红的云雁细锦裙，蓝色的兔皮披风，鲜艳的颜色衬得人特别有精神气。 让念夏用心梳了个瑶台髻，插了一支步步生莲粉翡步摇，一支蝶恋花流苏玉簪，别了两朵珠花就完事儿。 上山的话，夜秋澜也不想头上太重了，清爽点更好。 看着盒子里的那支星辰步摇，夜秋澜想起上次在邀月阁见到云沐辰，他说的某些话就有点哭笑不得。 云沐辰看她又戴了星辰步摇和那对天鹅流苏簪就纳闷的问她是不是缺首饰？要不然每次见她都是他送的那两件。 夜秋澜顿时一噎，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正因为是他送的，她又确实喜欢才会经常戴。 平时她在自己院子也很少戴首饰，难得出门自然戴云沐辰送的，结果引来这么一袭话。 所以今儿个她自然要换了。 十一月的天已经很冷了，夜秋澜拢好披风出门，天才蒙蒙亮，可是云沐辰已经在侯府不远处等着了。 上了马车，夜秋澜顿时感觉一股热气迎面扑来，怀里还被塞了个手炉，被云沐辰扣住手腕拉了进去。 “外面很冷，赶紧进来。”云沐辰用力过猛，夜秋澜全然没有防备，这一拉，倒是将人给拉进了怀里。 夜秋澜怔了一下，放松下来：“我练武，不是那么怕冷的。” 没有学武之前，夜秋澜的确很怕冷，每次到冬天就想蹲在屋里不出来。 后来修炼了心法，就好多了。 如今她功力比前世最强的时候都更浑厚，抗寒能力自然更强。 不说别的，就为了这点，她也得拼命练功啊！ “那怎么手这么冰？”云沐辰包裹着夜秋澜的手，将热气度给她。 “体质问题。”夜秋澜淡淡的说道，当初郁姨娘给她下的东西有不小的后遗症，毕竟是三年的积累，想要根除没那么容易。 好在有了自己的小厨房，她更加容易养了，最近一直都在改善。 病去如抽丝，只能慢慢来。 “你怎么起这么早？听说每天出宫都很晚了，怎么不多休息？”夜秋澜转移话题的说道。 云沐辰抱紧了人，冲外面的阿金说道：“赶路吧，现在人少。” 说完，马车就行驶起来，速度还不慢。 捋了捋夜秋澜胸前一缕发，云沐辰轻笑：“没事儿，父皇许了我三天假，终于不用再对着那烦死人的无聊奏折了。” 说着，云沐辰眸色发亮的看着夜秋澜手中的包裹，表情无比的期待。 夜秋澜哭笑不得，塞给他说道：“给你的。” “今天又有礼物？”云沐辰以为夜秋澜不知道，他都不让叶嬷嬷告诉她，心下却非常喜欢这种巧合。 “生辰礼物。”夜秋澜直接点破了，专门为此准备的，肯定要让云沐辰知道她的用心。 云沐辰抖开包裹的手一顿，眸色流光溢彩，只觉心口胀鼓鼓的，灼灼的盯着夜秋澜：“你都知道了？” 454第454章不是你我操心的 夜秋澜轻笑：“想要知道也不难吧！” 至少现在是不难的，因为皇子出生，大家都会很注意，最多皇宫对外报告的时辰会是假的。 生辰八字，年月日时辰，一个都不能少。 哪怕是时辰差了一点都不一样。 一般皇帝的生辰才会在登基后刻意模糊化，时间一长，当初知道的也忘记了，就算还记得也不会随便说，而且一开始知道的时辰未必就是真的。 夜秋澜也不需要时辰，只需要知道在哪一天就行了，虽然，她的确是知道正确的。 云沐辰目光一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喜欢的是这份心，至少夜秋澜有刻意去知道。 “还好，向叶嬷嬷确认过。” “那我以为，那天的披风就是生辰礼物。”云沐辰以为夜秋澜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这么想了。 说起披风，夜秋澜赶紧将披风解开，马车里有火炉，呆这么一会儿挺热的：“如果是，我就直说了。” 云沐辰也不把人放开，还随手帮夜秋澜将披风放到一边。 这次的礼物也不是什么特别的，一套同料的衣服，因为不好暴露云沐辰的喜好，所以没有再绣夜来香，而绣了一些曼珠沙华的暗红文，不仔细看瞧不真切。 可仔细，就能发现那栩栩如生的花纹，迎面扑来的傲然诱惑。 云沐辰摸着衣服，只感觉心口有什么快要满溢出来，也不多说，有些事情更习惯放在心底。 夜秋澜自然也不会继续提，她只觉得没什么好说，只要云沐辰喜欢穿上，那比说什么都好。 正有些百无聊赖之际，云沐辰拉开了坐下的柜子，里面竟然分门别类放着不少书籍：“要看吗？” 夜秋澜瞧着稀奇，随手翻了翻都有哪些书：“现在天色比较暗，光线不好，就不看了。” 自从大陆第一位女皇发明了活字印刷术之后，这书籍的价格就不像原来那么离谱了。 发展到现在，寻常百姓家都能买几本在家放着。 不过现在的书籍贵的是名家解析，名家亲笔解析，或者是相对古老的手抄本，稀有类别的书籍等等。 马车上的书籍没有太过贵重的，不过拿来打发时间也不错。 “经史子集也就算了，这些热门阿辰也会看？”夜秋澜挑起一本书生贵女爱得死去活来的，非常诧异的瞧了瞧云沐辰。 高高在上，仿若九天之神的青濡王也会看这么狗血的？ 云沐辰扫了一眼，虽然不知道那书的内容到底说什么，可看夜秋澜这么惊讶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事儿：“我让阿水放进去你看的，喜欢看的话，下次多放点。” 夜秋澜动作一顿，松了口气，她就说云沐辰怎么会看这类？都是闺阁千金最爱的。 平日里不出门，需要这些故事打发时间，夜秋澜不一定喜欢里面的扯谈故事，但瞧着玩还是可以的。 因为特别不现实，就看作者怎么编，有些当真是脑洞大开。 “明年五月，如何？”云沐辰突然冒出来一句话。 夜秋澜正将手里的书放回去，疑惑的问道：“什么五月？” “我们的婚期。”云沐辰嘴角一勾：“相信那个时候，前面几个哥哥都已经成亲了。” 夜秋澜坐直身体，有些意外：“我以为，你会等到后年，你练的那个功法……” 云沐辰一晒：“你先进府，免得在侯府糟心。” 当然，重点是他想赶紧将人娶回家，免得在外面老是有人惦记，防君子防不住小人啊！ 夜秋澜想了想，随即点头了：“也好，你决定吧！”是她想茬了，这成亲不一定就要洞房，到时候两人在一起就不用太多顾虑。 云沐辰那理由也说到她心坎上了，侯府那摊子肯定越来越烂，她可不想参合。 乔英是新夫人，这几天看着也有点急功近利，到时候若是斗不过认真起来的郁姨娘，肯定就要拉她做同盟。 毕竟郁姨娘有儿子，又在侯府经营这么多年，乔英却没有。 何况，乔英还没有钱，这个比较致命，夫人的威信不可能一直压着下人的，奴才都趋炎附势，更加容易利益熏心，所以，时间一长肯定不行。 夜秋澜也知道夜博云给了乔英一万两，可看样子，乔英要拿来压箱底了，指不定到时候还会拿去补贴给弟弟妹妹。 总之，现在所有事情还不好说，以后肯定有得扯。 夜姿纤嫁出去后还要插手侯府的事情，夜秋澜可不想突然又成了踏脚石。 越知道娘亲和夜府的那些事儿，夜秋澜越不想呆在侯府，她怕自己忍不住就想将侯府彻底给毁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了这些人？ 听到夜秋澜同意，云沐辰笑得无比灿烂：“我会让内务府将过六礼提上日程，正好母妃闲得慌了。” 夜秋澜失笑：“说起来，这么多皇子娶妻，侧妃都要给聘礼，皇上岂不是又要更加穷了？” 国库本来就紧张，几个王爷娶妻花销可不小。 “那不是你我操心的事情，反正，大家都一样，也不能明着偏袒了谁，你是有圣旨的，自然可以按照正妃的礼来。”云沐辰不以为然，他那父皇可不蠢。 夜秋澜想想也明白，母族强大的王爷，到时候肯定是母族会出一大半，内务府真正出的是小部分，有各自的母妃在，肯定要拼脸面，到时候还有得争。 就是七皇子这种没有强大母族的，也得有皇后盯着，皇后若是敢弄得太过寒碜，那名声也不好听。 何况，也不是没有人投靠七皇子，一些靠不上强大皇子的势力，自然也得寻求护荫，七王爷出身再不好那也是亲王。 “对了，让母妃小心皇后，上次去行宫的意外，总感觉皇后不安分了。”夜秋澜提醒的说道。 算算时间，距离皇后被废，也就是明年年末。 皇帝已经这个岁数了还废后，绝对不是某一件事情能达到的，肯定是皇后一直在消磨感情，总是出幺蛾子，才会在某件大事上爆发。 455第455章都是口是心非的 一个会废后的皇帝，绝对会在历史上记一笔，不会是什么好听的。 一日夫妻百日恩，就算皇后做的事情再蠢，后人看到也会觉得这皇帝有点不念旧情了，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夫妻。 相信到时候皇帝一定不会有脸将皇后干的事情公布于众的，民众所看到的都是皇后这么多年来尽心辅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一把年纪了还要闹，不知道她要做什么，若是早早抱养一个孩子，也不必如此。”云沐辰叹气：“母妃也感觉到了，最近都一直称病呆在宫里，气氛剑拔弩张，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爆发。” “这段时间，母妃都不让我去后宫太频繁，去了也不让呆太久，就怕被利用波及了。” “别人的孩子，到底是不一样的！”夜秋澜没有多说，只是深有体会：“快到年关了，又热闹又忙，最容易出事。” 每次过年都不是完全顺利的，表面上看其乐融融，私底下不知道有多少人遭殃。 来年不知不觉的，有些势力就被替换掉了，大家也都极为习惯。 云沐辰斜眼：“说得你很有经验似的。” 夜秋澜呵呵一笑：“女人和男人的感觉自然不一样。” 皇后抱养，若是修改玉牒，那就是名正言顺的嫡子了。 对于皇帝来说，都是他的血脉，可对于皇后来说，差得太远。 两人就这么随意的聊着，很快就到了祥雾山脚下。 冬天的白天很短，到了目的地才差不多完全天亮，太阳出来。 夜秋澜见状没有穿披风，直接跳下了马车：“阿辰，今天天气不错啊，登祥雾山应该很适合。” 白雾，艳阳，才能折射出祥瑞的雾气云朵，这是祥雾山出名的风景之一。 据说山顶会有一片终年不散的云雾，只要有阳光映射，会美得不似人间。 “嗯……走路还是骑马上山？”云沐辰抬头看了看，虽然他不是第一次来，却是第一次这么闲适的欣赏风景。 这才发现祥雾山的山峰直冲云霄，隐没在云雾之间，比万菊山高多了。 “先走一走吧！”夜秋澜觉得在马车里憋着了，现在得好好散散心。 “等一下！”云沐辰突然想起什么，在马车柜子里翻了翻，掏出一把很不起眼的匕首来，用一个手腕套将匕首绑在夜秋澜手腕，宽袖一遮，什么都看不见：“最近不只是皇宫，整个京城都有点暗潮涌动，你拿着这个趁手。” 毕竟夜秋澜不像他，可以挂把剑到处招摇，剑不离身。 夜秋澜抬着手，任由云沐辰动作，心口也暖暖的，根本没注意看匕首都什么情况，反正第一眼很朴素，也就没怎么放在心上。 阿金看夜秋澜没怎么上心的样子，不由得抽了抽嘴角，果然不是专业的不太识货，主子好歹介绍介绍吧！ 看云沐辰那一脸就路边摊买的匕首，很普通的样子，阿金就微微有点蛋疼。 将袖口放下来，夜秋澜嘴角噙着笑，两人就这么肩并肩的爬上去，根本顾不上阿金犹自风中凌乱。 祥雾山的风景自然没那么多花朵，因为冬天来临的关系，很多草木也开始枯萎，可没有太多人工的痕迹，全是自然长成。 恐怕唯一人工的东西就是脚下这条比较好走的路了。 到处看看，夜秋澜也觉得舒服多了，果然整天憋在侯府也不是事儿。 想想前世，被那个皇宫囚禁了半辈子，真是可怕啊！ 祥雾山顶也有一座庙宇，供奉的是祥瑞神兽麒麟，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传说和故事，就是上来的人都拜一拜，沾一沾祥瑞之气，希望自己能更加好运。 这个时候还好，估计过年后，春闱考试之前，来这里的学子会特别多。 不管灵不灵，都是一种精神寄托。 夜秋澜和云沐辰一起上香拜了拜，那感觉特别有点拜堂的错觉，就只差夫妻对拜再礼成。 夜秋澜很快驱除了心底升起的那丝异样，看云沐辰笑得很开心，眼睛犹如纳尽了九天银河，亮得惊人，也不知道他都想到了什么。 直觉不要问，夜秋澜抿了抿唇将好奇压了下去。 出了庙宇，两人才漫步在修建的观雾道上，带着霞光的云雾就在身边缠绕，特别的梦幻稀奇。 仿佛置身于云端，有种俯瞰天下的豪气。 夜秋澜稀奇的欣赏着一切，云雾缭绕，却并没有特别朦胧，透过层层雾朵，似乎还能清澈的看到山下风景，这种对比有惊人的美。 “都说来到祥雾山，天气好的时候，仿若置身于天堂，是现在这种感觉？”夜秋澜嗤笑了一声，风景是美了，可是没有其他的感觉。 再好的风景天天看，估计也会腻的，人总不可能不吃饭。 云沐辰讽笑：“天堂？呵呵，都在说天堂美好，也没见有谁愿意去呢？” 夜秋澜愣了一下：“精辟。” “所以说，人类都是口是心非的，天天说金钱是罪恶，都在捞；说美女是祸水，都想要；说高处不胜寒，都在拼命往上爬，哎，人类啊，没救了。” 云沐辰故作悲天悯人，说着自己都笑了。 夜秋澜怔松了一下，可不就是如此么？不过最后一句王爷能不能不要那么睥睨？这很容易让人觉得他不是人，神怜世人不成？ “所以，理想和现实是冲突的……”夜秋澜也感慨，明明做是一回事儿，偏偏还要给自己披上一层良善的外衣，真是累。 夜秋澜一句话还没有说完，阿金在远处冲云沐辰招了照手，表情有些急切，似乎发生了什么事。 “你在这等我一下。”云沐辰指了指一边的石桌石凳，一路上的这种休息之地也不少。 夜秋澜点了点头，坐到了石凳上，欣赏着面前云雾的瞬息万变。 观雾道是沿着山体不断盘旋而建的，所以，看风景的一边是悬崖，好在有粗实的围栏，让人有一定的安全感。 而且，整个观雾道也不窄，轻松经过一辆大型的马车都没问题。 夜秋澜没有刻意去听，看云沐辰皱起了眉头，似乎遇见了什么难事。 456第456章是有大动作 可眼神还没有收回来，突然从天而降一群黑衣人，将云沐辰和阿金团团围住。 夜秋澜一惊，咻的站了起来，顿感自己也被好几股杀意锁定，全身汗毛瞬间竖起来了。 果然，夜秋澜对面也落下三个黑衣人，完全没有废话的意思，举剑就冲她杀了过来，招招是要命的。 夜秋澜表情一冷，半点没有迟疑，本来就惊得站起来了，右手一摸就抽出了一把匕首，顿时架住了刺过来的剑。 还没来得及多想，就发生了众人始料未及的一幕。 本来是架住，夜秋澜是用力要将长剑挡开的，谁知道她力道一出，手中的感觉一轻，不是对方收了剑，而是匕首就着接触的地方，竟然直直将对方的长剑给削掉了。 “咦？”夜秋澜第一时间后退了数步，保持了一个安全距离才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匕首，依旧是那么的朴实无华，却锋利至此么？ 终于发现匕首的不凡，夜秋澜觉得自己也蠢，云沐辰特意送给她的难道还会是什么便宜货？ 三个黑衣人明显也没有想到，愣了愣才跟上。 没有想到夜秋澜居然会武，更没有想到那匕首竟然削铁如泥。 黑衣人重新攻上来已经失去了先机，夜秋澜有了很深的防备。 脚下一动，夜秋澜挥着匕首接招，手中有利器，对方长剑根本不敢跟她接触，三把长兵器反倒是被她一把短兵器给压制了，当真是出乎意料。 夜秋澜心下有些哭笑不得，云沐辰就不能好好跟她说说匕首的事情吗？这样的惊喜，是惊的部分有点大。 云沐辰那边还要先战斗在一起。 他和阿金正在说话，第一时间感觉到了杀气，黑衣人还没有出现，两人手中的剑已经出鞘了。 等黑衣人飞身而下，云沐辰和阿金已经率先攻出，先发制人。 对这种事情完全是习以为常，云沐辰和阿金的反应都没有太大的波澜。 云沐辰抬眸朝夜秋澜看了一眼，想让她先离开，毕竟他们之间还有一定的距离。 谁知道这一看，吓得云沐辰魂飞魄散。 夜秋澜那边居然也有三个杀手？ 云沐辰的剑瞬间凌厉了好几倍，原本的抵抗，突然就变成了杀招，几下就砍翻了好几个，让黑衣人的包围有了缺口。 云沐辰改变节奏让黑衣人不能适应，一愣就失去了好几个小伙伴。 云沐辰可管不了那么多，身影一闪就向夜秋澜飞了过去。 夜秋澜的压力其实不算太大，虽然三个杀手很厉害，招招要命，可是对方有顾忌。 而夜秋澜的实力比上辈子厉害，真正实战才知道增长了多少。 凭着利器，几招下来，夜秋澜还感觉游刃有余，立刻惊了。 难怪前世她死皮赖脸的，白夜对她这个徒弟也不太满意，教授也不见得尽心尽力，甚至连心法都不完全。 除了看不上她对岳王太蠢之外，身体素质果然是一方面。 处子之身练武竟然有这么大的差距？ 完整的心法竟然如此不一样？ 夜秋澜还在各种感叹，身形优美的对敌，面前的三个黑衣人突然身体一软，纷纷倒地不起。 夜秋澜抬眼一看，才发现是云沐辰在背后攻击，两剑三人就砍翻了。 云沐辰速度比较快，背后还坠着好些黑衣人也不管，伸手将夜秋澜揽进怀里才松了一口气：“我们先走。” 云沐辰抱着夜秋澜的腰，一个纵身，两人就沿着观雾道奔袭了好远，黑衣人根本就追不上。 不过，黑衣人明显没那么容易放弃，在后面紧追不舍。 没有追多远，有一批人就赶过来了，纷纷将黑衣人拦住，几个错眼，云沐辰就带着夜秋澜消失不见。 云沐辰带着夜秋澜奔入了树林，跳上了一颗大树，这才停下来松口气。 夜秋澜一直很乖巧的窝在云沐辰怀里，一直等脱离了危险才抬手抚了抚随风凌乱的头发：“都什么人？” 两人坐在粗大的树干上，居高临下的看着远处，没有人追来。 云沐辰吐了一口浊气，表情凝重：“如果没有猜错是皇后的人。” “嗯？这是要做什么？”夜秋澜前世跟岳王出门也一定会有追杀，对此一点都不稀奇。 抬头看了夜秋澜一眼，云沐辰挑了挑眉：“你说得没错，皇后最近肯定会有大动作，现在王爷们都在京城没出来，她没机会动手，好不容易我今天出来了就被追杀，这是想我死呢！” 心疼的抬手给夜秋澜捋了捋头发，看她的这份镇静是打心底的从容，遇见要命的事情还能这么淡定，以前到底经历过什么？ 一般的千金小姐遇见这种事情早已经哭了。 夜秋澜还能第一时间反抗，真只是心理强大吗？ 夜秋澜皱了皱眉：“皇后……想着要你的命，是有大动作？” “习惯性要命，若是能成功，她就赚了。”云沐辰淡淡的说道。 夜秋澜伸手挽着云沐辰手臂：“有些人就是没吃到教训，既然如此，趁着她大动作，给她一个教训。” 有些人就是自以为得计，总是这么玩也怪恶心人的，没有千日防贼的，估计打着的主意就是总有一次成功，要能伤着人也行啊！ 云沐辰伸手握着夜秋澜的柔夷，轻笑的说道：“还真不容易，皇后的母家不弱，她真要疯起来也很难插手，主要是现在还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夜秋澜冷笑：“这些后院的手段你自然不太擅长，给我人手，让我来，皇后敢做就要敢承担，老是这么玩追杀也挺恶心的，天天防着还要不要出门了？” 云沐辰笑了一声，常闭一展揽上了夜秋澜腰际：“我只想要你过舒服一点的日子，不用太操心。”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那也得对方配合才行，看这情况，天天窝在府内都别想安全，你不觉得我手段狠毒就成了。” 云沐辰将下巴搁在夜秋澜肩膀上，无奈的轻吐：“你啊，身处我们这种位置，有几个是纯白干净的？不过是为求自保而已。” 457第457章都什么反应 夜秋澜冷哼一声：“你不是觉得皇上那些事儿很烦吗？这正好是躲开的机会，没得让自己太累，而且，皇后做的好事儿，你该让皇上知道了。” 感情是一点点磨灭的，皇后都出手了，就要让皇上知道。 云沐辰眼睛一亮：“他会知道的，这么大的事情瞒不过他的眼线。” 夜秋澜觉得耳朵痒，往后躲了躲：“光是知道还不行，必须要皇上感觉这事情的严重性，你每次都完好无损，皇上只会觉得不痛不痒，觉得你有能力应付，也觉得皇后没有下太重的手，指不定听过就过了。” 男人都是不在乎这些的，夜秋澜觉得要让皇帝痛，才会认识到皇后的毒。 就是这些儿子的能力都太强了，皇帝不以为意，皇后才能一次次动手后还能安然无恙。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你顾忌着皇上的身体，可有没有想过有一天真的出事了，皇上猛然要接受这个事实，受到的打击更大？”夜秋澜看着云沐辰的犹豫，知道他的顾忌点在哪里。 “还有母妃，皇后会对付你，其实最终都在母妃那里，不管你有没有出事，老是遇见这种事情，母妃也会精神恍惚，那就会让人有机可趁，为什么不反击？” “与其到时候再来反抗，不如趁其不备，现在的皇后都被你们给养习惯了，以为你们不会反击，注意力肯定在一边。” 云沐辰叹了一口气，整个人凑近，立刻含住了那不断开开合合唇瓣，饥渴惩罚的吸吮了好几下才放开：“好，让你练手。” 夜秋澜眼睛亮亮的，嘴唇艳红了好几分，勾起了几分醉人的笑意。 很快的，青濡王难得一天假期却在祥雾山遇见刺客，结果重伤被抬回王府的消息就传遍了整个京城。 众人都惊了，皇帝呆了呆才向林全确认：“真的受伤了？躺着进王府的？” “是的皇上，贵妃娘娘就在外面求见，哭得跟泪人似的，想求皇上派个御医去看看！”林全有些唏嘘。 本来京城的局势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状态，青濡王这么一伤，可就打破了平衡。 皇帝起身出殿，果然看到贵妃跪在门外，哭得梨花带雨，神情慌乱不安。 见到皇帝，贵妃恭恭敬敬的磕了个头：“皇上……” 皇帝伸手将贵妃扶起来：“珊儿，你放心，朕马上就派御医过去。” 他也想知道，十六是不是真的像外界说的伤那么重？ 贵妃眼神一闪：“皇上，臣妾想求个恩典，出宫去看看辰儿。” 皇帝皱了皱眉：“有御医在，爱妃就放心，你现在去不是添乱吗？” 这称呼从小名变成爱妃，贵妃也不敢继续说，毫不掩饰心底的失望。 “那臣妾就让人送些药材去吧！”贵妃只能退而求其次，面上的担心一点都没有少。 “放心，小十六会没事儿的。”皇帝拍了拍贵妃的手。 回到自己的宫殿，贵妃挥手让多余的人下去，表情微微一收，原本的担心荡然无存，反而有种安心。 “娘娘，这次王爷是要来真的了？”依心是唯一知道情况的。 在这之前，云沐辰的人已经送来了信息，贵妃这一番举动才正常，若是她真的不关心，或者反应和表情都不到位，那才是破绽。 早知道皇帝不会让她出宫的，可真的听见还是很失望。 “这样也好，每次出门就要应付这些追杀，皇后真以为大家没有脾气，不敢动她吗？”贵妃不以为然，皇后是针对她来的，经常这么恶心人谁会高兴？ 以前那是不好动，云沐辰那边需要配合，否则影响会很大。 如今是皇后先蹦跶，她只需要配合，那就简单多了。 太后知道消息后，也让人送了不少药材过去，自己一个人进了小佛堂，对着上次夜秋澜送的佛像出神了好一会儿，跪在蒲团上开始念经。 姜嬷嬷在佛堂门口守着，叹了一口气，这个皇后是当初皇帝自己选的，太后本来不同意，可皇帝坚持。 到底不是亲生的，有些事情太后根本管不了。 所以说，皇后干的那些事儿都瞒得过谁？似乎该知道的都知道是她。 以前那是没成功过，自然听过就算了。 现在青濡王重伤，性质就变了。 皇后得到消息反而惊讶了：“真的重伤了？我们的人呢？” 心腹习嬷嬷高兴的说道：“一个没回来，不过能让十六王爷重伤也不错。” 皇后皱了皱眉：“皇上那边，贵妃，还有太后都什么反应？” “贵妃自然哭死了，第一时间去求了皇上派御医，然后还想出宫，不过皇上没有同意，太后在佛堂念经，也送了不少药材去王府，毕竟是皇家的孩子，太后平日里对十六王爷再不喜，也会关心的。”习嬷嬷解释了一下，怕皇后心里有芥蒂。 这些年，皇后的性格越来越扭曲，习嬷嬷劝不了，只能平常多加引导。 皇后勾起了嘴：“是哪位御医去的？” 御医虽然只对皇帝负责，那也不只一个。 “陈御医。”习嬷嬷说道。 闻言，皇后笑了：“很好，到时候去打听一下是不是真的？十六向来滑头得很。” 原本已经习惯了失败，突然来了这么个好消息，皇后觉得无比惊喜。 看着窗边盛开的铃兰，皇后伸手碰了碰，心情非常的好：“这些个儿子，没有一个是省心的，就连十四那个病秧子都杀不了，养这些人有何用？” 习嬷嬷哑然，皇子真要那么好杀，也就不会长大了，病秧子谁知道能活多久？何必浪费精力去对付？ 云沐辰受伤真是件大事儿，各方都表示了关注。 陈御医承受了莫大的压力，心惊肉跳的来到青濡王府，看到王府严正以待，气氛压抑，心口跳得更快了，难道青濡王真的伤得很重？ 阿水第一时间将陈御医接到屋内，指了指躺在榻上，毫无生气的云沐辰。 陈御医一路走过来有注意到，这是离王府大门最近的房间，原本就不是给主子用的，所以摆设什么的很平常。 458第458章出乎意料的顺利 不过想想才正常，如果云沐辰真的身受重伤，肯定就近更好，后院距离侯府大门还有好远的距离，若是不知道适不适合搬动，肯定选择最近的。 暗中点了点头，对于云沐辰的伤信了几分。 连忙走到榻边，陈御医一边观察云沐辰的脸色，一边把脉。 这次把脉很久，阿水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御医，王爷都怎么样了？” 陈御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一副高深莫测的样子，看得人极为心急。 “王爷失血过多，中毒了？”陈御医眉头皱起，云沐辰以前的问题他怎能不知道？那样的身体最后还是依靠了国寺的了若大师和万象佛经，若是再中毒，那情况真就危险了。 阿金在一旁煞气无边：“对方的剑有毒。” 黑衣人的武器本来就有毒，还是很厉害的毒，这点毋庸置疑。 皇后的打算本来很简单，杀不了能伤着也行。 所以，这个不怕查。 “断空之毒？”陈御医就掉了几把胡子：“这可麻烦了啊！” “那王爷到底怎么样？”阿水暗中翻了个白眼，以前觉得这些御医真的好本事，现在怎么看都挺虚名呢？ “老夫先开个方子给王爷服下，要回去跟几位同僚商量一下，王爷以前身体受过毒素重创，不能胡乱下药。”陈御医抹了一把汗水，心下在打鼓。 这倒霉啊，今天怎么就轮到他值班呢？青濡王这种情况难搞得很，他可不敢随随便便下定论。 “那御医快点开方子吧！”阿水迫不及待的说道，很明显不懂医，所以没察觉不妥，只觉得有方子，王爷就有救了。 开了方子，陈御医比谁都还迫不及待的走了。 夜秋澜出现在房门口，身边还站着一个人：“我一直以为御医都是有本事的，还有些担心蒙骗不过去呢！” 她早已经准备了后手，若是不能骗过，那就用点极端的手段让陈御医配合，每个人都有弱点，只要抓住就好办。 刚说完，夜秋澜额头就挨了一记弹指，痛得她眼泪汪汪的看着身边之人：“师父？” “为师出手，御医那点本事算什么？”白夜不屑的说道，拥有强大的自信：“这陈御医不是没有本事，只不过心中有怯，束手束脚的，自然只能看到我们让他看的东西，这水平一半都发挥不出来。” 白夜冷哼一声，明显对夜秋澜居然敢质疑他的话表示不满。 夜秋澜讪讪的一笑，也知道陈御医都什么情况，因为不敢担责任，所以匆忙找人分担去了，哪里还静得下心把脉？ 白夜进屋，阿水和阿金都乖得像猫儿似的，恭敬的站到一边：“白前辈。” 白夜嗯了一声，好歹是理会了。 站在榻前，白夜挥手，几道银光闪过，云沐辰就清醒了过来，目光清明。 屋内发生的事情他都知道，只是醒不过来，对白夜的手段不禁更高看了几分。 诧异的看了看云沐辰，白夜立刻发现了他的异常，睁开眼就清明的人，他知道要做到这点得有多难。 夜秋澜坐到榻边，扶了云沐辰坐起来：“那陈御医是谁的人？胆子怎么小成那样？” 作为皇帝身边仅有的三名御医之一，陈御医那胆子怎么站稳脚跟的？ “谁的人都不是，只要能保命，能赚钱，他可以立刻变成谁的人都是。”云沐辰讽笑：“若非在调养身体上特别有一手，父皇也不会留着他。” 这是他运气不好？还是皇后运气不好？若是其他两名御医过来怕还得费一番功夫，这陈御医能让他们的计划更加完美，还不用留下什么把柄。 “既然如此，何必当御医？在民间做个神医一样赚钱，还很安全。”白夜冷笑，完全不能理解陈御医的选择。 “具体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云沐辰深以为然，不过皇帝的身体只能慢慢调养，陈御医又没人能够代替。 白夜刚在桌边坐下，阿水很有眼色的立刻端来一杯茶水。 云沐辰下了榻，拉着夜秋澜一起做到桌边：“谢谢前辈出手相助。” 白夜哼唧了一声，明显不甘不愿的，瞪了夜秋澜一眼：“都说让你别嫁给这个小子了，整日折腾不得安宁，为师还要帮你们玩这些小把戏，为师堂堂白门的门主，掉了多少价……” 夜秋澜和云沐辰相视一眼，都安安静静，默默的听着白夜数落吐槽。 等白夜说完，一刻钟就那么过去。 云沐辰嘴角抽了抽，在白夜眼里他到底是有多差？当着面就教唆夜秋澜抗旨悔婚，他除了心塞还是心塞，谁让对方是夜秋澜的长辈，又帮他不少，哪能开口反驳？ 见白夜终于吐槽完了，夜秋澜立刻端起桌上茶盏：“师父，喝茶，温度刚刚好。” 白夜再次冷哼，也端起茶喝了。 “师父，刚刚宫里送来的药材都不错，都拿给你看看？”云沐辰开口，顿时掐住了白夜的七寸。 随着陈御医来的，先是皇帝贵妃太后送的不少药材，然后就是其他妃子，大臣官员，世家大族，其他王爷等等，在陈御医确诊后，陆陆续续有不少药材送进王府。 没有拿得出手的好药材，也有一份问候礼。 云沐辰这才知道，他受个重伤生个病竟然还能大赚一笔，真是意外的收获。 当然，也就是不常受伤的人才有这等待遇，十四锦熙王估计病重吊命都不一定能这么赚了。 果然，白夜眼睛顿时亮了，也不吐槽了，豪气的一挥：“都拿上来为师看看。” 一提起好药，都不讽刺云沐辰也叫他师父了，真是个药痴。 白夜嘿嘿一笑，皇家也就这点好了，有些药真不是一般人能够得到的。 夜秋澜扶额，这师父果然也简单。 云沐辰拍了拍夜秋澜，觉得完全没关系。 很多药材他拿着也是浪费，或者放着，在白夜手里才能发挥出更大的效果，虽然有时候那些效果未必是想要的。 “咦，这血人参不错啊，至少也是五百年了，丫头你赶紧拿回去切片多养养身体，这样来得快一点。”白夜开了玉盒，惊喜的说道。 459第459章捅了篓子就遁了 闻言，夜秋澜和云沐辰都是一怔。 白夜欣赏着药材还在喋喋不休：“你那身体啊，好好养，不然将来生孩子痛苦的是你。” “对了，听小幻说那个王小大的手艺不错，我给你开几个药膳的方子，你算着时间吃……” 堂堂御厨，在白夜嘴里也只是还可以。 夜秋澜没想到白夜在看到药材后会嘴不把门，什么都往外掏了，还真是没有将云沐辰当成外人。 “师父？”夜秋澜猛然提高了声音，打断了白夜的叨叨絮絮。 偏头就看见云沐辰神色莫名，眸光深邃的瞅着她，夜秋澜忍不住扶额，她就愣了一下，什么都晚了。 “嗯？”白夜茫然的从药材中抬起头，根本没发现自己都说了什么。 不过看见夜秋澜捂脸的动作，云沐辰似笑非笑的表情就觉得情况不好。 白夜收了几个玉盒：“哦，那个谁，阿水，这几个盒子帮我拿一下，送到我住的地方，有用，你们慢慢聊，这事儿未必那么好忽悠，好好完善一下计划，啊？” 夜秋澜悲愤的看着白夜开溜，啊什么啊？捅了篓子，拍拍屁股就自己跑了，这师父真是一点不厚道。 阿金极为有眼色，看着不对就笑嘻嘻的凑上前，在阿水手里抢了几个玉盒：“那个，前辈，我也来。” 三人转眼就走得没了，留下夜秋澜一个人面对云沐辰的气势压顶，虽然她不怕，但不是感觉迟钝的好么？ 云沐辰就那么嘴角噙着一抹似笑非笑，淡淡的看着她。 夜秋澜泄气：“守孝那三年，小厨房没了，被郁姨娘下了药，认识了师父后才发现，用比较猛的方子驱了寒毒，亏了身体，需要好好养着。” 云沐辰眸色一闪：“寒毒？” “也不全是，类似于寒毒吧，比那还厉害一点，不仅让我难以怀孕，还会让我身体慢慢虚弱，一旦有个病痛很容易引起连锁反应而早死。”夜秋澜淡淡的说起，觉得郁姨娘下手也挺狠的。 碍于夜老夫人和夜博云，不敢直接弄死她，就用这种办法来折磨，说到底是恨毒了她啊！ 云沐辰一惊，拉起夜秋澜的手，想起早上见面的时候问她手为什么这么凉，她说体质问题，现在看来，应该是跟这毒有关系的吧！ 指腹蹭了蹭夜秋澜的手背，也没见能热一点，云沐辰担心不已：“要养多久？需要什么药？” 夜秋澜冲他暖暖一笑：“不是什么稀奇的药，一般医馆就能凑齐，毒是没有了，主要是调养亏损，没事儿的，我还年轻，容易养回来。” 云沐辰眯了眯眼：“你真是太不小心了，侯府任由一个姨娘骑在头上作威作福，也是奇葩！你说……若是我病重，直接让你嫁过来冲喜，父皇会不会答应？” 夜秋澜白了他一眼：“没你这么咒自己的，我那会儿娘亲刚去世，什么都不知道，对于侯府的人还充满了期待，人小，总是渴望被关注的。” “所以，当时父亲说什么就是什么，撤掉了静秋轩的小厨房，我就算不愿意也做不得声，浪费了娘亲的一番心思，也没想到郁姨娘敢这么大胆。” 谋害嫡女，在谁家都得陪葬了去，唯独郁姨娘可以仗着安乐侯的心尖儿宠，将一切证据都给抹杀，或者掰歪了。 “还记得当时父亲用孝字压下来，我什么都做不了。”夜秋澜讽刺的笑了一声：“老夫人和父亲都对庶姐非常宠爱，我却失去了娘亲，看得就眼热。” 云沐辰伸手将夜秋澜抱了过来：“侯府都这样了，你都怎么过的？” “无欲则刚，想明白了，没有要求了，自然就不会期待，我现在过得很好，她们也不敢插手静秋轩的事情。”夜秋澜挑眉：“你不用担心，而且，我可不想做你冲喜的侧妃。” 时间太紧了不说，冲洗新娘不管成功与否，其实都不怎么好听的。 “而且，我还要自己绣嫁衣呢！”夜秋澜说着有一丝期待和向往，前世就不说了，什么都没有，连一对龙凤烛都不存在，更别说其他。 这辈子，她想着至少能正儿八经的出嫁一次。 云沐辰轻笑：“说得对，太委屈你了，再怎么说，你会风风光光的嫁进王府，我的王妃。” 刚刚只是想赶紧让夜秋澜脱离那个火坑，他光是听着就不放心。 闻言，夜秋澜忍不住娇笑，说实话，她很期待。 阿水和阿金回来，听到屋里的轻言细语，偶尔传来的男声女声轻笑，气氛其乐融融的样子，对视一眼忍不住咋舌。 “夜小姐好厉害。”阿水啧啧了一声，离开的时候，自家主子那危险的样子，他们都赶紧遁了，夜家小姐这么快就抹平？ 阿金点了点头，深以为然，看来以后主子发气有灭火的了，夜小姐简直就是他们的指明灯，救世主。 天色快暗，夜秋澜准备回侯府，是阿水送的，被她那一脸崇拜的看着有些不自在：“阿水，怎么了？” “夜小姐，奴婢代表大家谢谢小姐，因为有小姐在，主子才不会总想着以身犯险。”阿水轻轻的说道。 夜秋澜偏头：“什么意思？” “就像今天的刺客，因为有小姐在，主子第一次时间就带着小姐离开了，若是以往……”阿水叹了一声：“主子不会让阿金一个人对付的，有时候属下们来得不够及时，主子就有可能受伤，从乌州回来就是，幸好那次的杀手不是皇后的人，武器上并没有抹毒。” 夜秋澜诧异，禁不住笑了一下：“嗯，这么说，我好歹有点用处。” 因为不想她犯险，所以云沐辰改变了他的行事准则？ 心口瞬间被填得满满的，离开了王府才想起跟云沐辰说话聊天太忘我，让她都忘了问匕首的事情。 不过，也算了，有的是机会问，不急在这一时。 夜秋澜回到侯府，还被夜老夫人叫去问了一顿，话里话外都在探听云沐辰的伤势，逼得夜秋澜流了两滴泪才罢休。 460第460章第四六〇章对她还不够好吗 回到静秋轩，阿木直接给夜秋澜跪下：“小姐，下次出门你还是带着奴婢吧！奴婢不会打扰你和王爷的，可万一有事，好歹能挡一挡。” 今天夜秋澜谁也没有带，结果就有了刺客，虽然只是巧合，可阿木觉得难受。 多一个人，好歹多一分力，说句不好听的，万一有个什么，她也能多挡几刀。 夜秋澜抿了一口茶：“好，绝对带着你，上哪儿都带着，放心了么？” 阿木嘴角微微勾起，心情这才舒畅：“王爷，真的伤得很重吗？” “放心吧，不会有事儿的。”关于计划的事情不好多说，少一个人知道就少一分危险。 陈御医从王府出来，明里暗里已经遇见了不少人打听，等到他回宫，这么一会儿的收入就抵得上好几年了。 毕竟打听消息不是白说的，现在是他独家的消息，价格自然高。 一开始还吐槽自己运气不好，这会儿是眉开眼笑的，突然觉得这样也不错，好歹让他发了一笔。 将云沐辰的情况汇报了一遍，皇帝纳闷：“你说断空之毒？” “是的，皇上，断空之毒有很明显的特征，血液供应会慢慢出现断层，如果血液的流动无法达到人体所需，十六王爷就危险了。”陈御医一副忧心的样子。 皇帝脸色不是太好，动作一顿：“两位爱卿都怎么说？” 何御医和司御医对手一眼，眼中都闪过一抹凝重。 “回皇上，十六王爷当年中毒颇深，现在只怕不能随便用药。”何御医说了一句废话。 司御医翻了个白眼：“皇上，断空之毒本来不好解，虽然有办法，这中毒之人要将毒血全部排出，重新造血，只怕十六王爷会撑不住。” 皇帝震惊，情况竟然这么严重？ “十六王爷本来就失血过多，若是先补血再解毒，只怕已经中毒很深了，更加难解。”何御医苦笑，这幕后之人用心歹毒，就算不能要了十六王爷的命，也非要他脱成皮不可。 这么一来，再年轻的身体也扛不住折腾，就算十六王爷好了也废了一半，很可能会像十四王爷那样，终年与药为伍，这等算计还不够狠么？ 皇帝呆了呆，事情怎么突然就这么严重了？若是十六废了一半，储君的选择还有几个？ 心下一凛，有气无力的让御医想办法，等人退下后，皇帝盯着一份奏折出神了半个时辰。 林全大气都不敢出，整个人站着都僵掉了。 最后实在忍不住才动了动身子，却依旧把皇帝惊醒：“林全啊……” “奴才在。”林全立刻恭敬的回道。 “你说，朕对皇后不好吗？”皇帝声音幽远的说道。 林全身子更加佝偻，这种问题他不敢回答。 幸好皇帝也不是要他回答，幽幽的继续说了下去：“朕当年忤逆了母后都娶了她为正妃，这么些年给了她皇后的体面，她不能生孩子，朕可有说过半句不好？” “朕甚至说过，她若是想要孩子，抱养谁的朕都替她改玉牒，成为名正言顺的中宫嫡子，甚至朕都暗示过，这样的嫡子朕也认，百年之后皇位传嫡不传庶……” 林全一抖，这样的话的确已经是保证和承诺了，可是皇后从来没认同过。 不过，皇后要敢说保养贵妃的孩子，皇帝也会同意？不可能的吧！ “就是当年杨贵妃……”皇帝声音突然戛然而止，沉默了一下，苍老了十岁：“朕还不够仁至义尽吗？她就是这么回报朕的？” 林全哑然，看见皇帝眼睛红了，不知道是因为皇后做得太过，还是突然又提到了杨贵妃？ 当年杨贵妃看似是因为要救杨凌用自己和孩子做了筹码，可唯有几个人知道，那也是枉死的。 杨贵妃那么喜欢孩子，哪怕没有杨家撑腰，也不至于就舍得带着好不容易怀上的孩子一起死。 以贵妃的手段，就凭自己也能给孩子挣得一片天。 不过是当时无力回天，才用死来唤起皇帝的感情和一丝怜悯，从而保下了杨凌。 皇帝最后是感情大爆发，后悔得不行，查来查去却查到了皇后头上，如此都压下来了，林全觉得皇帝真的已经做得足够。 所以说，男人和女人的想法要求从来都不一样。 皇后绝对不会想要皇帝的仁至义尽，已经能用这四个字来表达，还有什么感情可言？还有那所谓的体面，更是讽刺万分。 正因为什么都没有了，才无所顾忌，愿意拿一切来赌。 云沐辰这事儿闹得有人欢喜有人忧，本人则是好好的在自己院子享受着夜秋澜离开之前为他亲手做的一桌子菜。 白夜原本一直住在醉仙楼，其他并没有住处，如今在王府划了一个偏僻的院子，整天就捣鼓他的药材。 云沐辰趁着夜色过来的时候，整个院子都蔓延着浓浓的药味儿。 习惯的会觉得很香，不习惯的，估计都不想在这多呆一息。 看到阿雨被白夜指使得团团转还乐此不疲的样子，云沐辰嘴角抽了抽，他的十大护卫都成打杂的了？最重要的还是能让心高气傲的护卫如此甘愿，白夜果然神秘得很。 “你跑过来做甚？”白夜看了云沐辰一眼，明显对面前的药更加感兴趣。 “澜儿的身体，真的没问题吗？”云沐辰低声问道。 白夜将药放下，意味深长的看云沐辰一眼：“你说哪方面？” “还有很多方面？”云沐辰吃惊，果然夜秋澜对他有所隐瞒么？总是说得那么轻描淡写。 “就身体而言，慢慢调养，两三年之后就能好全，也不会影响什么。”白夜轻笑，却让云沐辰突然感觉到一丝恶意：“在这期间不能怀孕生子，生孩子对女人对身体亏损很严重，若是没调养好就生孩子，养也养不回来。” 云沐辰轻咳了一声，耳朵泛起了一丝红晕，他今天才满十六岁，说什么孩子总觉得有点不自在。 白夜纳罕的看着云沐辰陡然升起的那抹羞涩，这里又没有女人，还害羞了？ “就算是养好了，有这些经历，生孩子对她来说也是危险的。”白夜严肃：“难产的几率会寻常人高那么一点。” 461第461章要不要置之死的而后生 云沐辰表情一滞，顿时也顾不上羞涩了：“没有办法？” 白夜摇了摇头：“也不用担心，只要多养几年，等她长大一些再要孩子的话就会安全很多，而且，若是第一胎平安，好好坐月子，后面就没问题了。” 云沐辰点了点头，觉得这些都是小事儿，反正他的万象佛经也需要时间来解。 “若是澜丫头不能生孩子，你还娶她吗？”白夜淡淡的说道：“或者说，你准备要多少个女人，然后让她抱养一个？更或者，像现在的皇后一样？” 云沐辰表情凝重：“师父到底想说什么？” 白夜轻笑，带着一丝讽刺，低头继续摆弄那药材：“我只是想告诉你，皇后的嫉妒和疯狂，也是皇上给逼出来的，将来会发生什么我不知道，只是不希望这个徒弟成为第二个皇后。” “澜丫头年纪还小，有些事情她不会考虑，当然，年纪轻轻的忧思太重也不好，我也不会对她提。” “……” 白夜第一次跟云沐辰长谈，说了很多的话，大多数都是云沐辰在听。 等回到自己院子，云沐辰彻底失眠了，抚摸着枕边黑色披风上的绣花，忍不住苦笑：“怎么一个个对我都那么不放心？我就这么没有信誉？” 说到这，云沐辰还想到杨凌离开之前找他打的一场，真是下了狠手的。 虽然杨凌什么都没有说，可他也明白，一切也是为了夜秋澜，在警告他呢！ 闭着眼睛，整个人却清醒得很，云沐辰一晚上没睡，显得特别萎靡。 以至于三位御医齐聚王府给云沐辰把脉，那眉头高高的皱起，身体情况越来越糟糕啊！ “怎么回事？老夫昨天开的方子没有给王爷服用吗？”陈御医还是有几分本事的，那方子没有其他用处，可是能保证云沐辰的伤势不至于恶化。 断空之毒的解法其实天下皆知，所需药物也没有太难，可问题是要中毒之人要受得了，解毒的过程，本身就是一种折磨。 阿水绞着手指，一副很担心的样子：“王爷一直没有醒过来，根本就不吞药，喂不进去。” “怎么不早说，喂不进也要想办法啊！”陈御医顿时就火了，其实有点声色俱厉。 药方他开了，什么都没有问题，现在情况更糟糕可怪不得他咯。 何御医看了陈御医一眼，闪过一丝厌恶，都什么时候还在推卸责任？人家小姑娘又不是大夫，能有什么办法？ 阿水脸色一白，咬了咬唇看着陈御医：“还请御医赐教。” 态度要多诚恳有多诚恳，一双秋水眸已经带起了雾气，仿佛你说个办法来就哭给你看。 陈御医生生被噎痛了，张了张嘴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何御医和司御医仿佛没有看见他的尴尬，犹自在沉思，似乎不断想着云沐辰的病情。 两人跟陈御医从来都不是一路的，并没有给他解围，搭梯子的意思。 一把年纪了，有本事别欺负小姑娘，宰相门前还好几品官呢，何况是十六王爷的贴身侍女？ 以十六王爷那怪异的脾气，等醒过来有得陈御医好受的，现在尽管爽了吧！ 看陈御医不说，阿水的泪珠子瞬间滚了下来：“还请陈御医赐教，王爷吃不下药，就这么躺着，奴婢看了难受。” 何御医和司御医挑了挑眉，差点揪掉一把胡子，他们也好难受，更头疼。 陈御医看了两位小伙伴好几眼，得不到帮助脸色不太好看，只能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算了，事已至此无需追究，商量个对策才是。” 阿水心中鄙视，却也不好继续巴着这点不放。 能够让皇上容忍他的两面三刀，见利忘义，陈御医也是有本事的，这理由找得还真让人挑不出来错来。 不过，说完陈御医也不理会何御医和司御医，坐在旁边冷眼看着，一副置身事外的表情。 幸好彼此都是了解的，两位御医也没指望陈御医能参合上，他对调养身体虽然有一套，可是治疗病疾方面连普通太医都不如，能开出那样的方子，那是因为断空之毒的解法本身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两人也将陈御医晾在一边，根本不理他的生气。 既然不想担责任，就不要参合好了，免得到时候有了功劳他还要分一羹。 “阿水姑娘，你不用担心，王爷的身体比我们想象的还好，这几年的恢复是不错的。”何御医安慰了一下阿水，内心对了若大师是敬畏的。 当初云沐辰的身体是如何的糟糕，他们几个御医再清楚不过了。 当时几人竭尽全力就只能保命，了若大师却能将云沐辰的身体养到这种程度。 不过十六王爷也是悲情，好不容易养得不错的身体，又一次中招了。 等御医再次离开，白夜将云沐辰唤醒，深深的看他一眼：“昨天我们说了澜丫头的身体问题，现在不如来说说你的？” 云沐辰诧异，翻身坐了起来：“我的身体有什么问题吗？” “大问题没有，小问题不少，当初你中毒太小，而且毒素太厉害，有伤到根基，虽然有万象佛经打底，也并没有完全恢复。”白夜也不说那么多虚的，只说现实。 云沐辰手肘搭在膝盖，手掌撑头：“师父的意思是……” 白夜一笑：“幸好那刺客的兵器上是断空之毒，这种毒特征很明显，要不然还不好作假，正好这种毒解起来会很受折磨，你要不要借此机会下点猛药？让自己置之死地而后生，将以前的病根都彻底清洗一遍，” 云沐辰目瞪口呆，当初他是千辛万苦才保住命，时间过去这么久，白夜却能修复他本来伤到的根基？ 这医术，到底达到了何种高度？ “可以做到吗？”云沐辰难以置信。 若是御医有白夜这种水平，当初他也不至于没命了吧！ “原本很难，但是我昨天查看别人送来的药材，还有王府的库存药材，发现可以做到。”白夜嘴角勾起一抹笑：“不然，我也不会提了。” 462第462章郁姨娘的吐血 有了希望再失望，还不如一开始就不提，因为有些药材实在很难得到，白夜本身并没有想法。 无意中发现云沐辰手里的药已经齐全，白夜都忍不住咋舌，皇家的本事果然非同凡响。 有些药材有钱也买不到，云沐辰居然有库存。 云沐辰眼睛一亮：“借此机会？” 白夜点了点头：“用了这种药，你也得受一番折磨，而且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刚好，断空之毒若是解毒也一样。” 云沐辰嘴角一勾：“既然如此，那就麻烦师父了。” 有这等好事儿为什么不做？平日里求都求不来的。 白夜翻了个白眼：“不要太乐观，这是修补根基，等于脱胎换骨一次，那经受的折磨比解除断空之毒还痛苦，你还是好好想想，若是受不住，半途而废，前功尽弃不说，还会影响你现在的实力。” 云沐辰却没有犹豫：“可若是度过了，我的实力会增长吧！” “自然如此，根基修复好了，还脱胎换骨一次，你的实力会更强，以后的练功效果更加显著。”白夜点头。 “那还考虑什么？直接上，得辛苦师父，不过那支五百年的血人参给岚儿送去。”云沐辰还记得这茬。 如今他练功都没什么进展了，明显是损毁的根基所影响。 好不容易有个突破的办法，上刀山下油锅也得上。 “你用不到这支人参的，放心。”白夜挑眉，叫了阿雨开始准备。 云沐辰的属下都知道这茬后，更是积极，对白夜也是更加恭敬献媚。 纷纷觉得若是当初就有白夜，自家主子也不用受那么多苦，夜小姐果然是他们家王爷的福星啊！ 当然，青濡王府的护卫更加严密，十大护卫只要没有特殊任务的都跑了回来。 云沐辰会有一段时间的虚弱期，王府自然要严正以待。 看到青濡王府的这个情况，不少暗中关注的人都迷糊了，难道青濡王真的受伤很重，已经到这么重视的程度了？ 其中，几位王爷就是被迷惑的几人，皇后也觉得云沐辰估计是不行了，心情顿时舒畅得很。 皇帝的气压则是一天比一天低，贵妃更加把自己关在宫殿里，低调得不行，让人感觉她是在肝肠寸断的伤心。 夜秋澜则是尽量不踏入王府，免得身上有什么东西冲撞了药性，白夜给云沐辰脱胎换骨，那药的配比必须相当精准，否则，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最后前功尽弃就麻烦了。 王府里面只要靠近云沐辰的人都会用药全身处理过，可见要求多么高。 夜姿纤知道后，还在夜秋澜面前探一探虚实，最后是得意的笑。 她就说，前世的青濡王在南方救灾根本没这么早回来，这辈子提前回来了，还没有受重伤？夜秋澜都走的哪门子好运？ 原来还在这等着的，青濡王不依旧重伤在床上躺着了？结果还是没变的，这样她就放心了。 到了十一月，夜姿纤的日子就定了，在十二月初三。 其他的自然没有，包括什么聘礼之类的，只等着这天将人送去岳王府就成了。 乔英只给夜姿纤准备了四抬嫁妆，很空泛的那种，总共不过几百两。 夜姿纤知道后气了个仰倒，郁姨娘就算给她留了，可该是她的为什么那么少？ 要知道上辈子她最终虽然没有嫁成，那钱庄存的嫁妆是额外的，郁姨娘在侯府也给她准备了九十六抬啊！ 这九十六和四，差距大到夜姿纤不想计较都不行。 郁姨娘知道更是气，在侯府的库房里，其实有她给夜姿纤准备的，从选秀之前就在攒了，别的不说，三四十抬已经封存完毕。 乔英如今掌管侯府，掌管库房，会不知道吗？ 结果呢，就给夜姿纤四抬？气都郁姨娘差点找乔英拼命，她原本以为乔英再打压也会要点面子，这算什么面子？ 最重要的是，乔英还说其他的要给夜秋澜留着。 郁姨娘顿时气得好想吐血，千算万算，没有算到她也有给人做嫁衣的一天，早知道是这种情况，她就算是死也不会将账本中馈交出去，哪怕就是乔英嫁进来也得争夺一番，时间拖一拖，就能到夜姿纤出嫁了。 结果那账本最后还不是坑到的夜姿纤，这次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真的好痛。 郁姨娘使出浑身解数将夜博云哄高兴了，终于将乔英告了一番，说到底，郁姨娘最大的依仗就是夜博云。 有夜博云在，郁姨娘都敢跟夜老夫人对着干，闹得现在关系特别僵。 有了乔英之后，郁姨娘倒是想修复了，可夜老夫人不想理她。 夜博云对夜姿纤的宠爱是习惯，虽然他也知道现在对夜秋澜好才是关键，夜老夫人提醒了他好几次。 乔英发现情况后也劝了不少次，可夜博云每次面对夜秋澜都不知道说什么，父女俩生份了这么久，他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做？ 或者说，夜博云在等夜秋澜主动，可夜秋澜压根儿不想亲近他。 所以，郁姨娘的告状还是有几分效果的，夜博云和乔英正在关系好的时候，倒是没有生气，只是无意中提起问了问。 乔英一直表现得很好，在夜博云心里，慢慢有了乔英处事稳妥，不会无理取闹的印象。 这样的事情，夜博云自然不会直接找乔英吵，而是先询问讲理。 早有所准备的乔英点了点头：“侯爷，不知道其他王爷的侍妾进门都有几抬嫁妆？岳王府还有其他侍妾呢，不如侯爷让人打听一下，都准备几抬？” “大小姐是去做侍妾的，尤其是王爷的侍妾，侯爷到底是站在哪一边？这嫁妆多了，外人看着就是侯爷的意思，侯爷是准备站队岳王那边吗？” 乔英也没有吵闹，只是冷静的分析现状，女儿高嫁本身就是巴结，若是处理不好，那可是红果果的笑话。 安乐侯不是最要脸的？夜老夫人不是最喜欢面子？乔英摸清楚这些，就朝这方面努力，只要有弱点就行了。 所以说，夜姿纤的要求本身就不正常，乔英何必闹？现成的理由一大把，反正用的是侯府的银子。 闻言，夜博云怔了一下若有所思，七王爷的楚王府，八王爷的瑞王府都已经进了好几个侍妾，那什么情况一目了然。 463第463章银子太多的疑惑 如此一想，夜博云脸色一变，顿时感觉到事情的严重性。 乔英可不管夜博云的心里想法，只是淡淡的说道：“楚王府和瑞王府进的两个侍妾，可是一抬嫁妆都没有，人进王府就成了。” “岳王府另外一个侍妾，家里本身是个不大不小的皇商，有钱着呢，都只有两抬意思意思。” “咱们不提姑娘家里的补贴，握在手里反正没别人看到，这大小姐要是嫁妆多了，知道的是侯爷疼爱女儿，不知道的肯定会觉得侯爷上赶着巴结岳王。” “最重要的是，若是将来岳王府的徐侧妃嫁妆不多，难不成一个侍妾还能压到侧妃头上？” 乔英叹了一口气：“侯爷，不是妾身吝啬，非要压着了大小姐，而是侍妾本身有规矩，侯爷若是太过破坏了规矩，让后来的侍妾不好做，怕是有很多人要记恨上侯爷了，而且，若是出点什么事情还打了岳王的脸。” “侯爷暗中怎么补贴大小姐，妾身都没有意见，可这表面上，真的不能再多了。” “两个王爷，侯爷若是谁都不想靠，还是按照规矩来，不偏不倚比较好。” 乔英这么一通大道理，顿时让夜博云醒悟了过来，他的确是疼夜姿纤没错，可到底不能坏了规则。 这么一比较，乔英给准备四抬嫁妆已经仁至义尽，算顶尖的了。 夜博云认同的点了点头，还夸乔英处事大度，顿时对郁姨娘的哭诉有些厌烦起来。 郁姨娘总说乔英这个主母亏待了夜姿纤，现在看来，哪里亏待了？不是处处为之做想。 不过，夜博云疼女儿也是真的，跟夜姿纤聊了聊，私下里补贴夜姿纤两万两嫁妆银子，这事儿就揭过了。 要知道，寻常人家的嫡女出嫁能有两万两就是丰厚的，夜博云可真是尽心尽力。 这样一来，加上钱庄存的那笔，夜姿纤也不再计较那四抬可有可无的，如此嫁妆比很多女儿家都丰厚得多。 知道消息后，夜秋澜默然沉静，几个丫鬟和两个嬷嬷都小心翼翼的。 不得不说，安乐侯对侯府庶女的确很用心，可对嫡女也是一种伤。 夜秋澜突然开口：“父亲居然还能拿出这么大一笔银子，算算最近，给了母亲一万，还给庶姐两万，加上平日里的花销，你们说，他哪来这么多私房？” 这些银子可都是夜博云手里拿出来的，当初店铺要账，夜姿纤在宫里要银子，他都补贴了不少，可都是私房。 这么一算，夜博云前前后后最少掏了五万两出来，大家都没有注意到，侯爷私房竟然如此丰厚吗？ 本来还在小心翼翼的几人面面相窥，叶嬷嬷做代表的开口：“小姐……你没生气？” 夜秋澜惊讶：“我生什么气？” 顿时恍然，夜秋澜漠然的说道：“早想到会这样了，不期待自然不生气，我只是奇怪，父亲好像很有钱啊！” 董嬷嬷想了一下说道：“侯爷应该是另外有来钱的路子，当初夫人发现了，只是没有理会。” 夜秋澜惊讶：“父亲有自己的生意？” “不知道，挺神秘的样子，具体做什么赚了，又赚了多少，夫人不关心，也就没让人去查。”董嬷嬷差点忘记了这茬。 夜秋澜皱了皱眉：“看来，得让人查一下，希望别是什么不正的来路，否则……” 否则还得有天大的麻烦，前辈子因为夜姿纤在内部出手，侯府最终落入夜旭然的手里，反正没有了爵位也名存实亡，夜博云虽然死得晚一些，可到底翻不出浪花。 因为覆灭得太快，有什么麻烦都没来得及爆发。 所以前世夜秋澜也不知道安乐侯还有这么一出。 如今意识到不对，夜秋澜不搞清楚有点不放心。 夜博云是什么德行她还不知道吗？能够有生意头脑？就算跟别人合伙，那要做什么才能积累出这么多私房？ 眼睛都不眨一下的掏出几万两，只能说明夜博云手里有更多。 叶嬷嬷原本松了口气，听到这话也觉得不对：“奴婢让人去查。” 夜秋澜点了点头：“看起来隐藏很深，若是有必要，跟王爷说一声，借一借王爷的人，不查个清清楚楚不放心。” 夜博云和乔英的谈话本来没有瞒着，夜老夫人也很快就知道了，原本对乔英的行为也有些不满，她对夜姿纤还是有很大期待的。 可乔英的话说得很有道理，夜老夫人自然也不会再说什么。 老夫人的心要大一些，两边都想靠，到时候哪边好就选哪边，现在自然不允许别人破坏平衡。 本来也打算拿几千两出来补贴夜姿纤的，结果听说夜博云一出手就是两万，顿时也不说话了。 过了几天，夜老夫人跟夜博云谈话之后，夜博云又拿了两万出来给乔英，让她开始给夜秋澜置办嫁妆，那抬数可就不能马虎了。 为此，夜老夫人也给了乔英五千两，都是确实要给夜秋澜置办的。 听到这些消息，夜秋澜挑眉：“嬷嬷，调查的事情快一点，总觉得不太踏实，父亲哪来这么多银子？” “是，已经有些眉目了，老夫人那边似乎是知道啊！”叶嬷嬷也纳罕。 这侯府公账上见不得人，没想到侯爷私底下却很富有。 “那肯定是老夫人也有分到银子，这么看来，老夫人的身家也不菲。”夜秋澜眯了眯眼，前世夜姿纤得到了老夫人的私房，是有很大一笔银子？还是没有？ 就这点而言，夜姿纤隐藏很深啊！ 不过，夜博云那私房谁都没有得到，彻底消失了一般，否则夜旭然不会要靠夜姿纤救济才能过点小日子。 很显然，夜旭然后来娶的妻子管得严格后，夜旭然手里本身是没有银子的。 “既然如此，当初两个铺子来要账，何必搞得整个侯府鸡飞狗跳的？呵呵……”夜秋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手里有银子也舍不得拿出来还账，见天的搜刮姨娘东西去卖，简直可笑之极。 “说的也是，但凡来钱这么快的都让人不放心，不知道侯爷做这事儿多久了？”叶嬷嬷也疑惑：“奴婢会让人加快速度。” 464第464章脱胎换骨 夜秋澜一直惦记着夜博云的事儿，日子过得有些心不在焉。 这天晚上刚躺下，阿水偷溜了进来：“小姐，去看看王爷吧！” 夜秋澜惊得坐了起来：“阿辰怎么了？”不是在好好的用药吗？ 阿水眼睛一红：“脱胎换骨，真的是太难熬了，奴婢怕主子撑不过去。” 夜秋澜已经在套衣服，震惊：“脱胎换骨？不是调养吗？” 夜秋澜这才知道，白夜骗她了，云沐辰也没有跟她说实话。 拍了一下额头，夜秋澜暗道自己蠢，如果只是一般的调养，哪里需要份量精细到这种程度？一个人身上的气味都会乱了药性，分明是白夜和云沐辰合起来蒙骗她，不让她去王府看见云沐辰受苦呢！ 夜秋澜意识到这点有些磨牙，她没有防备，倒是被两人善意的谎言给骗得很彻底。 别人不知道脱胎换骨有多受罪，她还能不知道么？ 在承受之前根本无法想象，所以会错估那种痛苦。 只有真正上身才明白，想的和做的到底有多大差别，自个儿未必就真的能承受。 “走吧！”夜秋澜交代了一下阿木，率先从窗口跳了出去，阿水跟在后面也惊讶，原来夜小姐的功夫真的不是那种三脚猫。 想着有白夜那么一个师父，会几招也正常，原本大家以为，夜秋澜跟着白夜只是学医术的，现在看来并非如此。 夜秋澜觉得心慌，飞檐走壁直线距离到了王府也没花多少时间，冲着云沐辰的院子清湫院过去。 “小姐，王爷没在清湫院，在白前辈的隔壁院子。”阿水看方向不对，赶紧说道。 夜秋澜脚步一转，就来到白夜院子门口，隔壁有人有动静，自然不会寻错。 白夜给云沐辰准备的大多是泡澡用的药浴，吃的在其次。 为了方便，就在这个院子的偏房修了一个室内的浴池，还能直接在隔壁房间加热的那种。 因为白夜要求了温度，不能低于多少，时间又长，肯定得不断加热。 夜秋澜进了院子，阿金惊了一下，随即佩服的看了看阿水，白前辈和主子再三声明不能去叨扰夜秋澜的，阿水也敢做？真不怕被仍回龙绍山啊！ 院子里严正以待有不少人，阿雨表情也差不多：“你真不怕回龙绍山啊！” 阿水眼中闪过一抹惊惧，吞了吞口水说道：“咳咳，有夜小姐帮我说话就好了。” 夜秋澜没注意其他人，直接走近大家保护的那个屋子，只听见有白夜的声音：“想发泄是可以的，但不能离开浴池，否则前功尽弃，这是第三次，也是最难熬的一次。” 夜秋澜一惊，已经第三次了？最关键的一次？ 夜秋澜刚到门口，正准备伸手去推，窗棂就被劲力给毁了一半，里面热气腾腾，药味儿漫天。 正准备用力，门就开了，白夜似笑非笑的看着她：“进来吧！” 这会儿云沐辰情况不好，感觉不到有人接近，白夜还能感觉不到？ 夜秋澜冷哼一声，抬脚进屋，浴池修建得相对里面，外面还有不小的空间摆放东西，不过一进门就能一览无遗，将屋里的所有东西都收入眼底。 夜秋澜还没有看清楚，一股内劲迎面袭来，吓了她一跳。 “阿辰能够内劲外放了？”夜秋澜惊讶不已，这个不是那些老怪物才能达到的层次？云沐辰才多少岁来着？ 白夜伸手，轻轻松松的将夜秋澜那道内劲给挡了下来：“不过是药物刺激的，痛苦逼发的潜力，他现在要达到了，别人也不用活了。” 夜秋澜松了一口气，她就说云沐辰还不至于变态到这种田地吧！ “云沐辰，你好好看谁来了？你若是胡乱发招，可是会伤着她的。”白夜冷声一喝，将云沐辰已经陷入混沌的思绪再拉回来一丝清醒。 云沐辰在浴池里盘腿打坐，整个人已经处于无意识状态，只死死的记得不能动，不能离开。 平素一张妖孽魅惑的脸此刻带着一丝狰狞和满满的隐忍。 夜秋澜一进屋就感觉身上一沉，云沐辰的气势没有一丁点的收敛，怎么强怎么来，哪里还有心思管这个？ 白夜含着内力的声音一厉，仿佛在脑海深处响起，云沐辰回归了一丝理智。 缓缓的睁开眼睛，云沐辰先是感觉视线有些模糊，随即一个激灵：“澜儿？” 有那么一瞬，云沐辰几疑自己是出现了幻觉，可白夜都那么说了，他还能自欺欺人不成？ “你什么来了？”云沐辰唇瓣有些干燥，声音有些哑。 白夜咋舌的感觉到屋内压力为之一轻，内劲没有肆虐了，威压也收了一大半，这还是刚才那只频临狂暴的人型凶兽吗？ 早知道夜秋澜出现有这等效果，就不瞒着了啊！ “我知道，你不想见我。”夜秋澜第一次听见云沐辰这么有气无力的说话，仿佛所有力气都被抽空了一般，只剩下一口气吊命。 心口有些微疼，却没有办法。 她知道这样才是最好的，像刚才那般，云沐辰消耗了内劲，痛苦的还在后面。 内劲消耗光了，只能用身体硬抗，那才是痛得生不如死。 她在门外的时候，白夜之所以那么说，主要是看到云沐辰受不住了，希望他能发泄一下。 可终究是治标不治本的，发泄了一次就停不下来，饮鸩止渴。 夜秋澜的声音带着一丝幽怨，白夜打了个冷颤，立刻一本正经的说道：“澜丫头你来得正好，看着他，别让他出来，为师继续去准备药材。” 云沐辰整个人是完全清醒了，全身的肌肉绷得死死的，面上带着苦笑：“你是觉得我身体还不够疼，还得在我心窝来一下么？” “师父……”云沐辰深呼吸了一口气，叫住了要出去的白夜：“将浴池锁上，我知道你准备了的。” 白夜一顿：“你确定？真受得住吗？” 云沐辰深呼吸了一口气，声音带着强烈的隐忍：“我肯定！” 白夜沉默了一会儿：“阿金，上锁。” 夜秋澜没有多说，看着阿金拿出一个大大的铁盖子，中间是空的，上面有四根锁大的链子。 465第465章没碰到才破功啊 云沐辰的脑袋从铁盖子中间的空隙穿过，刚好和浴池扣得严丝合缝。 同时，几条大链子锁在了四个方向的铁柱上，将云沐辰锁定在浴池中，挣脱不能。 夜秋澜眸色中闪过一丝心疼，却没有说什么。 她又不是拧不清的人，这样对云沐辰才是最好的，现在说什么担心的话都是添乱，她的担心并不能解决问题，还不如平静些帮忙鼓气。 一边不让云沐辰乱动，一边将药性尽可能的锁在里面，当然，痛苦也是最大程度的。 有一点好处就是，云沐辰在里面还可以活动一下，不至于离开了药水。 云沐辰闭着眼睛忍耐，等其他人做好事情出了门，才睁开晶亮的眸子：“既然来了，过来陪我。” 夜秋澜也不再说让云沐辰心痛的话，走了过去，铺了个垫子，直接坐在铁盖子上。 因为浴池真的不小，若是不坐铁盖子上，就会离得比较远。 云沐辰看了看她：“会不会烫？” 夜秋澜摇了摇头：“暂时还不会。” 云沐辰轻笑：“我现在这样子，是不是很像快要去午门斩首的？” 夜秋澜斜睨着他，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人家那是木头的，你这是铁的，还这么厚，要挣脱都不容易吧！” 门外的一众属下和白夜听到两人的话题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屋里那两只就不能说点正常的？夜秋澜还吐槽人家，自己后半句不也在兴致勃勃的讨论？ 这都什么发展情况？ 不过，有这样的事情，一众属下是轻吐了一口浊气，虽然知道自家主子更难受，可好歹感觉能撑得下去。 “你看过啊？”云沐辰好奇的问道。 铁盖子下的情况不管多么波涛汹涌，至少面上云沐辰带着一丝风平浪静。 真的是锻炼了一辈子的忍耐力都用出来了，他从来不知道自己还能做到这种程度。 夜秋澜哪能感觉不到屁股下面都什么情况？可一样要云淡风轻的分散云沐辰注意力，否则，只会越添越乱。 “看过啊！杨家满门的时候……”夜秋澜也不避讳。 其实杨家满门的时候，杨嫒去了，她没有去，因为杨嫒不允许。 而杨嫒回来就卧床不起了，她知道那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是那样血腥恐怖的场面她依旧经历过的，从她在白夜身上学会毒开始。 有些毒，一般人不敢碰，只有她亲自上。 岳王经常有审讯需要，那场面也不会太好看。 用毒折磨人，有时候比一刀下去更加残忍。 夜秋澜眯了眯眼，更加记得岳王强迫她直视战场的残酷，亲手杀人的恶心。 袖口下面，夜秋澜搓了搓手指，一直到岳王可以说直接扼杀了她的孩子，那半身是血的侵染了整个自己，她所有的善良和不忍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再残忍血腥的画面在她眼中都不过如此，午门刑场算什么？ “咚！” 云沐辰很想伸手去抚摸夜秋澜的脸，却撞在了铁盖子上。 夜秋澜瞬间惊醒，关心的说道：“很疼吗？” 云沐辰对上夜秋澜的星眸：“可有恨过我？” 云沐辰稍微有点奇怪，杨嫒怎么会带那么小的夜秋澜去刑场？就不怕夜秋澜有心理阴影？ 不过如此一想，云沐辰有点心疼，那样的场面也是强迫了成长，难怪夜秋澜面对杀手，一点害怕的情绪都没有。 夜秋澜愣了愣：“我恨你做什么？” “父债子偿。”云沐辰淡淡的说起。 夜秋澜哭笑不得，看见云沐辰只露一个脑袋在外面的样子，忍不住伸出两根葱指，好玩的捏住他鼻子：“你想太多了，这种事情就没必要往身上揽了吧！” 云沐辰不由得笑出声来：“你欺负我现在动不了啊！” 夜秋澜点头：“就是啊，这种机会难得。” 夜秋澜凑了下去，两人面对面的不足一掌，脸上的汗毛都能感觉到对方的呼吸，温热，发痒。 云沐辰顿时只剩下吸气，没了呼气，整个脑袋一嗡，哪里还能感觉到身下的痛苦，眼中闪过一抹紧张和期待：“其实随时都可以，让你欺负……” 夜秋澜不动了，轻笑一声，吹气如兰：“这样的话，你的万象佛经会破功吗？” 云沐辰顿时有些蛋疼，这种时候能不能不要提那么忧伤的事情？ “会！”云沐辰轻吐了一口气。 夜秋澜惊讶，立刻坐了起来，满脸疑惑：“万象佛经这么狠？可平时你碰到我不也没问题？我还没碰到你呢！” 云沐辰邪魅的一笑：“就是因为没碰到才破功了啊！” 夜秋澜一噎，无语的看着云沐辰：“还有心思调侃我，那也不错。” 在门外偷看偷听的属下本来激动得不行，结果是这么个结果，忍不住好失落，就差一点了啊！ 不过，属下们都有些同情主子了，这样转移注意力的办法依旧是另一种水深火热，可怜见的…… 笑闹了一阵，云沐辰发现效果还是很显著的，至少没刚开始那么难熬。 时间过去半个时辰，云沐辰正在跟夜秋澜说小时候和杨凌疯玩的趣事儿，突然脸色一变，故事也只说到一半。 云沐辰顾不上打招呼，闭着眼睛运行起万象佛经，脸上的肌肉都抽了抽。 夜秋澜也没有叨扰他，默默的看着他越加消瘦的脸，几次的药浴，让他脸上的肉更加没了。 不过天生丽质难自弃，瘦成皮包骨都还是好看的。 “澜丫头，进入第二阶段，将桌上那蓝色篮子的药塞进去。”白夜的话突然在门外响起。 夜秋澜扭头一看，有两个篮子，里面全是炮制好的药材，代表着这次药浴有三个阶段。 难怪说这次是最难熬的，才第一阶段就如此痛苦，等到最后一个阶段又是怎样的？ 一边想着一边起身，夜秋澜拿了篮子过来，打开铁盖子上的小口，将药材一样样塞进去。 做完之后，夜秋澜重新坐在云沐辰身边看着他，等他运行了几遍功法，重新睁开眼才说道：“还好吗？” 云沐辰眼瞳带着红丝，嘴角却有一丝快挂不住的笑：“还好。” 466第466章写给十六前世的词 夜秋澜眼神一沉，可看不到一丝一毫“还好”的迹象。 浅笑着说道：“有没有觉得自己的忍耐力急速上升？” 云沐辰低低噗了一声：“你别说，还真是有的。” 他自认韧性已经超乎常人，却连第一阶段都没有撑过，差点任由痛苦控制，只顾发泄。 “想吃点什么？我给你做。”夜秋澜觉得折腾了这么久，早该饿了。 云沐辰沉吟了一下：“没什么特别的想法，你不要离开。” 夜秋澜点头：“我不离开，让人送一个小炉子进来就成了，熬点粥喝吧！” 云沐辰点头：“好。” 夜秋澜到门口吩咐了一声，阿金等人将东西搬进来时，还有一包药材：“白前辈说，让小姐做点药粥最好，这份量你看着放。” 夜秋澜点了点头，苦笑了一下，这全身都是药味儿，还得喝药粥？ 估计这次过后，云沐辰连看都不想看到药材。 不过白夜既然这么说，肯定是有原因的，能减少一分痛苦是一分。 所以，夜秋澜熬着粥，心态很平和，动作很流畅，一如她的茶道，给人一种温暖祥和的感觉。 云沐辰怔怔的看着，原本一点食欲都没有，却慢慢有了一种流口水的错觉。 难得的享受了一把夜秋澜亲自喂饭的感觉，云沐辰只觉什么痛都是浮云，若不是白夜插嘴一句，让云沐辰不要吃得太撑，恐怕他不会停。 好不容易进入第三阶段，痛苦简直呈几何倍的增长了。 云沐辰整个人流出的汗都是黑的，仿佛侵染了墨汁，理智只能勉强还残留。 夜秋澜用手绢给云沐辰擦拭额头，不让那带着毒和脏东西的汗水流进他的眼睛：“你体内竟然还有一丝残毒，虽然不会影响你什么，可是你练功就再难存进。” 不过，云沐辰修炼了万象佛经，现在就很厉害了，哪怕没有寸进，也足够使用。 前世她对这些不太懂，所以也不知道云沐辰到底达到了何等层次，但是前世的云沐辰，绝对没有遭这么一次罪，根基不完整。 有残毒是很正常的，当时云沐辰还小，身体各方面都在发育，随着发育，身体内部就会侵染毒素。 当初云沐辰遇见的不是白夜，自然没有清理干净。 云沐辰舍不得闭眼，只感觉视线有些模糊：“嗯！” 夜秋澜用手将云沐辰眼睛蒙上：“闭上眼睛，毒汗不能流进去。” “可是……”云沐辰神情带着一丝茫然，反应迟钝：“闭上眼睛，我就看不见你了。” 云沐辰这个时候明显已经麻木不仁，痛苦已经感受不到，五感处于迟钝阶段，他甚至都感觉不到夜秋澜就在她身边。 一个已经习惯了用五感体会世界的人，这无异于戳瞎了眼睛，斩断了臂膀。 不知道为什么，夜秋澜听到这句话眼睛一湿，明明自己不是那么感性的人。 咬了咬唇，夜秋澜平复了一下心情：“我在呢，听到我声音了吗？” “嗯！” “所以，乖乖闭上眼睛，不听话，眼睛瞎了你以后都看不见我了。” 夜秋澜说完就感觉掌心被睫毛扫过，云沐辰这才闭上了眼睛。 “会弹琴吗？”云沐辰说话的声音越发虚弱起来，他自从开始修炼万象佛经，还从来没有这么无力过。 “会啊，想听吗？”夜秋澜抬头，从毁掉的半边窗棂中对阿金使了个眼色，阿金领悟的离开了。 “呵呵，你好像在侯府从来不做，我还以为你不会，像做女红。”云沐辰轻笑。 夜秋澜挑眉：“我的琴可没女红好，你听了也不许笑话我。” 阿金的动作很快，就这么几句话的功夫，便将琴送来了，只不过气息有点喘，这对高手来说，只是跑个路而已，不该如此气喘吁吁。 夜秋澜拿了琴依旧坐在云沐辰身边，看他侧着耳朵听，皱眉努力的样子不由得说道：“想听什么？” “你随意。”云沐辰勾起一抹稍显勉强的笑。 夜秋澜低头看，顿时有些惊讶，喃喃的说道：“凤竹琴？” 天下十大名琴之一，夜秋澜意外的是，这琴上辈子不是在岳王手里？怎么会在青濡王府？ 就刚才那么短的时间，她可不信阿金还会特意去抢劫一遭。 “你说什么？”云沐辰眉头皱成川字，他的听力也开始模糊了吗？ “没什么，你就专心听听，不好听你记得说。”夜秋澜手指一挑，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清脆，浑厚，还带着一丝轻盈。 一曲轻音舒缓的蔓延开，将整个小院笼罩。 众人一听，顿时平静下来，微微有些咋舌，能够这么快影响情绪，还叫琴技不好？那什么才叫好？ 云沐辰也安静下来，可是第三阶段明显不是那好度过的，麻木就能过去显然不可能。 音乐很美，他体内却很糟糕，现在连运行万象佛经都做不到了。 “这曲子……”云沐辰大喘气：“没听过啊，有词吗？” “有啊！”夜秋澜抚琴而过，轻声说道。 “可不可以唱给我听？”云沐辰已经想不到太多了，大家闺秀，抚琴就算了，还唱词儿就太过了。 不过，夜秋澜并没有计较，知道云沐辰有可能现在根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反正又没有外人，夜秋澜只希望云沐辰好过一些，所以并没有拒绝。 手指一拨弄，只弹到一半的曲调就毫无破绽的过度到了开头，红唇轻启，天音降临。 “垂睑眺望，未来迷茫 曾经遇见，你却不在 转生一错，擦肩而过 黑发缨络飘零在指尖。 流转万年，一逝不见 翩然起舞，你为谁烟 那时芳华，血泪蔓延 祈愿时光重临那寂轩。 纵观苍穹星月，唯看你回眸的那一眼。 独闯碧落黄泉，只求别遗忘我在眉间。 追逐梦想浮生，寻不回迷失留恋缱绻。 穿透来生槃涅，只想守候你韶华笑颜。 停雨泪落飞畔后那莲，憾是未携手痴看明月……”（此歌词写给前世的十六，不喜勿喷） 夜秋澜唱着，突然心有所感。 这曲子是她写的，但词是她母亲写的，那时候很小也不懂，现在想来，她娘心里其实也有人吧！ 只不过杨嫒隐藏得很深，她什么都不知道也就算了，董嬷嬷竟然也不清楚。 唯有经历过，才能读懂那相遇的惊艳，错过的遗憾。 不怨不怪，只是很遗憾，就犹如那句“憾是未携手痴看明月”。 467第467章都快被洗脑了 本来是欢快平和，无忧无虑的曲调，因为这词却多了一分伤感。 念头瞬息闪过，夜秋澜抬头就看见云沐辰已经无暇顾及其他，表情很严肃认真的闭眼调息抵抗。 想了想，夜秋澜拨弄着琴弦，一首带着佛音的观音赞响了起来。 云沐辰本来是专心致志的抵抗最后的汹涌澎湃，体内糟糕得很，内劲很费力才聚拢。 可是一聚拢就散，全身无力，云沐辰从来没觉得自己这么虚弱过。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大，第一阶段的时候他就觉得自己快要度不过去了，现在第三阶段，翻了好几倍，他还能留得一丝清明。 就在云沐辰无计可施，打算咬牙硬抗的时候，那安详的佛音一下一下的敲打，让他突然发现了一丝共鸣。 万象佛经在佛音中一点点颤抖，跟着佛音的节奏在动。 云沐辰突然福至心灵，若有所悟，就着佛音的节奏开始聚拢内劲，果然容易了很多。 万象佛经一共十层，以他的水平不过才第五层，当初了若也说，以他的根基能够修炼到第五层就不错了，绝难突破到第六层。 他不到十六岁就到了第五层，了若还大吃一惊，同时也有点可惜。 他修炼万象佛经是因为身体，同样不能突破也是因为身体。 万象佛经成就了他，同时他的身体也有了桎梏。 了若在可惜，云沐辰是他见过的最适合修炼万象佛经的人，却因为身体不能达到更高的层次。 云沐辰也自己有所感觉，可现在，他却好像摸到了第六层的门槛，那种玄之又玄的感觉，驱使他忘记了痛苦，不断去扑捉那种领悟，跟随着在体内不断运行。 从最开始的晦涩困难的聚拢，到慢慢的顺畅，还有后来的越来越快…… 这一晚上，觉得时间过得很慢，守着这小院的属下们几乎都是睁眼到天亮，好在有夜秋澜的琴陪他们度过。 虽然，那是听了一晚上的观音赞，佛音入脑，盘旋着让人好几天都感觉出现了幻听，曲调不断在脑海中盘旋。 夜秋澜肯定发现了云沐辰的情况，一遍一遍的弹着观音赞，都不敢停下来，直到药浴结束，一切归为平静。 快到天亮，夜秋澜暗自吐了一口浊气，好久没有弹过这么久的琴，指尖都在发疼。 若不是练过武，十指不可能像现在这样完好无损。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夜秋澜睡眼朦胧，她自己都快被佛音霸占洗脑了，好歹曲调很平和，让人心境特别平静。 看着阿金等人将无意识的云沐辰送回院子，夜秋澜准备回去睡觉，却发现白夜在院子里看天，神情带着一丝幽远和回忆，感觉有点怪异。 她还从来没有看过这么伤感的白夜，似乎浑身带着一丝忧伤。 刚刚听了一晚上的佛音，不应该如此啊！ “师父？”夜秋澜纳罕，一直觉得白夜也是个有故事的人，只可惜前世从来不会聊到这么深入的话题。 白夜垂头看她，眼神幽深得完全让人看不懂：“刚开始你唱的那词，是谁写的？” “我娘。”夜秋澜表情一顿，莫不是白夜也有“憾是未携手痴看明月”的人？ “哦！”白夜沉默了一下，表情太过幽远，让人完全读不懂。 白夜抬手拍了拍夜秋澜的头：“折腾了一晚上，回去睡吧！” 夜秋澜被这动作给雷了，这个时候的白夜绝对不正常，可是他没有说的意思，她做晚辈的也不好问。 莫名其妙的看着白夜离开，夜秋澜满心都是问号，这师父真是越了解越神秘，难怪前世的岳王知道后会不断要求她压榨好处。 带着这样的疑惑，夜秋澜好不容易回到自己房里睡下，却开始做着上辈子的梦。 还是那些熟悉的事情，第一次夜秋澜的意识是用旁观者的角度，冷眼看着梦里的“夜秋澜”不断经历那些记忆中事，有些原本没想明白的，倒是有了新的认识。 直到睡醒，夜秋澜却很平静，若是以往做这种梦，肯定会恶梦般的反应，心情根本好不起来。 “侯府有没有事情？”夜秋澜淡淡的问道，只是有点无力，好像被抽空了力气，整个人有点疲惫。 这跟梦有一定的关系，可也是昨晚上太累的后遗症。 “没有，据说大小姐在绣嫁妆呢！”念夏觉得不解，夜姿纤只是个侍妾，根本不能碰红色的好么？ 夜秋澜轻笑，没有太多的在意，就算是侍妾，也不妨碍夜姿纤的野心和幻想，给自己绣嫁妆压箱底也是一种期待。 不过，夜姿纤也真的改变很多，以前从来坐不住绣花的，如今倒是能安分了。 夜秋澜很好奇，夜姿纤那女红手艺，绣出来的真能拿出手吗？ “大小姐的心挺大的。”叶嬷嬷评价了一句。 夜秋澜不置可否，叶嬷嬷再怎么也不会想到，夜姿纤的野心还不在岳王府，而在于母仪天下。 若非如此，夜姿纤前辈子被岳王利用得那么狠，重生后为什么还会想着嫁他？ 夜姿纤真的是有多喜欢岳王吗？不见得吧！ 若是岳王不能得到江山，夜姿纤未必会这么巴巴的靠上去。 夜秋澜很明白夜姿纤的想法，前世她都能从一个侍妾做到皇后的位置，夜姿纤有了先知，只会更加容易才对。 可夜姿纤不了解内情，她越表现得有用，距离那个位置只会更远。 岳王要的从来不是个能干的皇后，而是好控制的国母。 夜秋澜梳洗完毕，光明正大的去了青濡王府。 云沐辰也是才醒，整个人处于极度虚弱的状态，想要坐起来都得让人帮忙，完全使不出力气来。 看见夜秋澜，云沐辰扬起一抹笑：“阿水和阿雨说，以后再也不相信你自谦的话。” 夜秋澜倒了一杯水，喂着云沐辰喝了好几口，不解：“自谦的话？我什么自谦了？” “你说你的绣工只是一般，却堪比专业绣娘。你还说你琴技不算好，那歌那曲，却让她们现在还盘旋在脑海里，都快被洗脑了。” 468第468章别想能代替 云沐辰的感觉要好一点，他一直在跟随节奏练功，并没有仔细的听。 夜秋澜忍不住笑：“洗脑的那是观音赞，佛乐带着一种平和的意境，跟我琴技没多大关系。” 云沐辰笑了笑，伸手拉起夜秋澜的手，看她指尖现在还有些发红，忍不住心疼的替她揉了揉，可惜他指间无力，使不上力道。 尽管是佛乐的意境，可是能将那意境展现就是琴技不俗。 若不然让一个初学者来弹，听着肯定不是平和，而是烦躁头疼了。 夜秋澜是真没有觉得自己多厉害，前世岳王身边的女人人才济济，琴棋书画舞歌，那都有特别出色的女子。 夜秋澜虽然什么都会，可什么都不能拔尖。 就是霍思雨，在书上面都有独特才华，能够算得上最顶尖的那几个。 自我否定的夜秋澜却从来没有想过，她这是在跟谁比？ 每一样都在跟最顶尖的人比，别人术业有专攻，她样样精通，难不成还能都到顶尖水平？那别人都怎么过？ 就单项而论，有所差距是很正常的，否则她就太变态了。 前世她无聊之极，也就是这些东西打发时间，自然而然练得不错，哪怕比不上那些专攻某项的人，但绝对不像她所理解的那么一般。 后宫的女人，那都是千挑万选才留下的，哪能那么去比？ 可夜秋澜一直没觉得不妥，那是因为后宫三千只伺候岳王一个。 岳王若是想看什么，自然找技艺最好的那几个，其他弱一点的就没看上。 无形之中，将夜秋澜的观念给歪曲了。 云沐辰也不争：“说起来，还不了解你，现在看来，琴棋书画，你都是会的吧，你自己觉得哪样最好？” 夜秋澜想了想，有点为难的说道：“该是棋吧！不过，我娘去世后，我没有跟别人下过，一直是自己跟自己下。” 前世她就是个吃货皇后，这些东西云沐风不会找她，也就只剩下自娱自乐了。 云沐辰挑眉，在夜秋澜心中，她的棋比琴还厉害？ 夜秋澜补充说道：“我的画就很拿不出手了，明明看着是那些东西，怎么练都不对，我娘都放弃让我学画了。” 云沐辰不解：“不应该啊，你绣工不是很好？” 女红做得好，画画却不行，这不是想驳的吗？ 夜秋澜摊手：“我也不知道，我娘也不理解，不是说我画得多难看，而是没有灵气，看起来就是死物，但是我绣出来的，却能活了。” 这种事情是无解的，杨嫒发现她怎么都改不了，最终也无奈放弃了。 “等我有些力气，我们来下一盘好了。”云沐辰现在虚弱得很，就连坐着都只能靠在床头：“不过，让阿水给你磨墨，你画一幅画给我看看？我想了解你。” 夜秋澜不以为然，画就画，前世的后来她还特意跟宫中的画师学了几手，技巧是增加了，可本质没有改变，她自己都放弃了治疗。 很快画了一幅窗口摆放的蓝水仙，夜秋澜才发现那是稀有品种的水仙花。 因为相对简单，夜秋澜倒是没用多久，只不过长时间没画，动作稍微有点生疏。 拿过画一看，云沐辰终于知道夜秋澜这次没有说谎。 技巧，调色等等，完美无缺，甚至画中水仙的姿态，角度，都跟窗口那盆一模一样，仿佛刻上去的一般，都找不到几分差别。 可是，看着这画中水仙就好似少了什么，明明一切都那么完美，偏偏死板得很，怎么都瞧不出生气。 “啧啧……”云沐辰忍不住笑：“这也算是一种特色吧！” 闻言，夜秋澜忍不住恼了：“没你这样的，让人家画了还嘲笑。” 伸手就要去毁了那画，云沐辰连忙示意阿水：“赶紧收起来，找机会表框一下，好歹是澜儿的作品，就算不挂出来，也一定要库存。” 阿水笑呵呵的躲开夜秋澜魔爪：“是，主子。” 夜秋澜脸一黑，冷哼一声：“那你慢慢欣赏吧，我走了。” 云沐辰拉着夜秋澜的手，却因为没力，瞬间被挣开：“嗯？” 云沐辰闷哼一声，捂着胸口喊疼。 夜秋澜没好气的坐到床边：“行了，表情动作太假了，你骗谁呢？” “只要你不走就好了。”云沐辰嬉皮笑脸的，温情款款：“陪我吃饭。” 天快要黑的时候，夜秋澜从王府出来，想要自己走走，就没有上马车。 结果到路口，夜秋澜就后悔了，因为迎面碰上了骑马的岳王。 本来岳王的速度不慢，夜秋澜忙是站在了墙边，路过了就好。 谁知道岳王看见她之后，还骑马掉头，翻身下来：“从青濡王府出来？” 夜秋澜皱眉，这种熟人的口吻都什么意思？ “见过岳王爷。” 岳王深深的看着她：“看你皱眉不快的样子，十六弟的伤情还没有好？” 御医已经对云沐辰下药了，那没办法啊，中了断空之毒不赶紧解，下次还更麻烦。 虽然考虑到云沐辰以前的情况，可该下药还是得下，大不了再养几年。 夜秋澜无语的看着岳王，她不爽是因为看到了不想看的人好么？云沐辰好着呢，这人就知道咒他。 “岳王爷担心了，王爷的伤情用过药，已经在恢复了。”夜秋澜呵呵一笑，实在不知道该说什么，面前这人就巴不得云沐辰伤重而去吧！ 只可惜，他要失望了。 岳王眼神一闪：“十六弟也是，这天色快黑了，居然让你一个人回府？本王就代替十六弟送送你吧！” 夜秋澜真想喷岳王一脸，代替？想得美。 就他这样的，还能代替云沐辰？别往自己脸上贴金了。 夜秋澜眼神怪异的看着岳王，有时候真不知道这男人都在想什么？ 今天早上才回府睡觉，那是做了好几个时辰的梦。 原本面对岳王的时候还止不住怨怼，现在却能平静了，恨没有少，反而旁观的时候看清楚了更多的事情，恩怨积累更多，可现在这个男人已经不能再影响她的情绪。 “岳王爷说笑了，王爷的事情，岳王爷也能帮忙？”夜秋澜冷笑了一下，带着一抹讽刺。 469第469章抓住机会上眼药 夜秋澜这话可说得一点没客气，也没有给岳王什么面子。 这男人就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他以为谁都喜欢他这幅情圣的样子么？ 说好听点是对谁都温柔，说难听了就是滥情。 正要往前走的岳王被夜秋澜拒绝有些意外，他以为夜秋澜就算再不喜欢也不至于当面给难堪，所以才会顺杆儿往上爬。 在夜秋澜看来，这就是给脸不要脸的典型，只要说话稍微含蓄点，这人就能只听自己想听的。 从根本上来说，没几个人敢这么拒绝，所以习惯了别人的顺从。 夜秋澜现在不准备惯着这男人的脾气，终于知道云沐辰的毒舌不是天生的，而是被这些人给逼出来的，不说得狠一点，这些人就能各种“听不懂”。 深深的看夜秋澜一眼，岳王苦笑了一下：“你这是对谁都这样？还是只对本王这样？你对十六弟说话也这么浑身带刺儿？” 深呼吸一口气，岳王将心底的那股气给压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夜秋澜这样，他真的有种将人捉回去好好教训的冲动，可惜他是师出无名。 谁让他跟青濡王府门对门了？估计他这边还没有将人带进府，那边就出面要人了，哪怕云沐辰现在重病在床，也还没有死呢！ 夜秋澜冷笑一声：“岳王爷真是说笑，青濡王是我未来的夫君，岳王爷拿什么去比？为什么要求要一样对待？” 她说的是事实，岳王爷是王爷，是未来国君又如何？ 云沐辰才是她夫君，还想要一样的待遇不是很过分无礼吗？ 岳王呼吸一窒，这话竟然让他无从反驳，他突然很想知道，如果当初夜秋澜是被指给他的，她也会对他这么全心全意，温柔如水么？ 可惜，现在这个想法只能是猜测，永远得不到证实了。 两人之间安静得特别剑拔弩张，阿木感觉到岳王身后之人带起了杀气，双手不由自主的放在腰间，全心戒备着。 夜秋澜则是看了那人一眼，有点疑惑她竟然没有印象，看起来应该是个短命的。 也就是说，前世在她进入岳王府之前，这人已经身陨，否则她不会没有印象。 “真是不乖……”岳王呢喃了一句，让人听不真切，随即笑得有些勉强：“你不用这样，好歹本王是你姐夫，本王有些东西要给你姐姐，顺个路而已。” 还真是会找借口啊！夜秋澜眼神怪异的看了看岳王，姐夫？一个侍妾敢说他是夫君吗？上辈子他可是亲口否认了的，侍妾……不过是个玩物。 看来夜姿纤真该谢谢她，如果不是她将岳王逼到了这份儿上，夜姿纤也就没有这次宠爱了。 讽笑了一声，夜秋澜这次倒是没说什么，率先往前走。 见状，岳王胜利的勾起一抹笑，跟在了后面，目光意味不明的看着她纤细的背影。 这种感觉，让岳王觉得新鲜怪异，还从来没有一个女人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走在他的前面，居然还能让他甘之若饴，一点没有不爽，反而希望这种情况能久一点。 岳王真觉得自己有点病得不轻，如此冒犯他居然还心甘情愿的纵容。 “小姐？”阿木很不爽的感觉岳王在背后，如芒在背。 有危险在后面，随时随地都想转身将人给灭了。 夜秋澜食指抵唇，使了个让阿木稍安勿躁的眼神，她自有打算，就算岳王是去侯府见夜姿纤的，她也没准备跟这个男人一起到侯府。 不过，对于岳王会跟在她身后，夜秋澜也是惊讶恍惚的。 她知道岳王多么看重身份和礼仪，前世一直觉得她不够资格跟他并肩共享江山，宁愿享受孤家寡人的寂寞，现在居然允许她走在前面？这是什么情况？ 闪过一丝疑惑，夜秋澜也将想法抛在脑后了，她又不准备继续了解这个男人，才懒得理会这人都怎么想的。 路过夜市的口子，夜秋澜也没有回头，直接准备进去。 “你要去这里做什么？”岳王上前几步，用半个身子拦住了夜秋澜，警告的看了看阿木。 阿木给他的压力有点大，上次在万菊山也知道这丫鬟的武功不俗，没想到十六弟还会舍得将这样的护卫放在夜秋澜身边，培养一个这样的属下应该不简单的。 夜秋澜抬头：“逛夜市啊！岳王爷不是要去侯府看庶姐吗？还特意送庶姐东西，庶姐听了一定很高兴的，最近庶姐天天在家绣嫁妆，祖母都挺惊讶的，难得庶姐这么有心，还坐得住做女红。” 绝对不承认跟岳王是一路的，夜秋澜那表情很明显，刚才是刚好同路，这次是各走各的。 而且，夜秋澜不动声色在挑拨，夜姿纤真以为她没有脾气么？那些仇怨她可从来没有忘记。 逮住机会她就不放过上眼药。 她知道岳王其实最重规矩，骨子里就认为女人只是附属，哪怕他经常借用女人办事上位。 若是将来夜姿纤上位后将绣嫁妆的事情暴露出来，那也可以说是用心良苦，可现在嘛，在岳王眼里就只剩下别有用心。 本来夜姿纤靠上去的手段就不太正大光明，岳王早就认为夜姿纤是想高攀上位。 结果这女人对一个侍妾还没满足，这还没进入岳王府就有了打算，她就不信岳王心里会没有刺。 前世的时候，明明就是岳王亲自向张妃要的人，却在进府第一天警告她谨记身份，不要想那些不应该的，听得她莫名其妙，过了好长一段时间才明白这意思。 老实说，她从一开始还真就什么都没想过。 这辈子她就谨记身份，她是青濡王的侧妃，面对这男人也不用太过客气。 “嫁妆？什么嫁妆？”果然，岳王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不喜。 “岳王爷说笑了，这还能是什么嫁妆？自然是大红色的那种嫁衣啊！”夜秋澜笑了一下，夜姿纤的野心真是不好好掩饰，以为男人不会在乎这些细节？可是有人会在乎啊，更何况褚芝萍那个特别规矩的正妃。 470第470章第四七〇章终于找到的人 夜秋澜说罢也不理会，准备进入夜市享受一番，真是好久没来了。 阿木跟着夜秋澜也得了不少吃的，顺便还打包了一些：“小姐，岳王还跟着。” 夜秋澜眯着眼享受美食：“放心吧，他坚持不了多久的。” 岳王讨厌这种地方，人多不说，还有些脏乱，更重要的是他打心底的觉得身处这群贱民之中是掉价的，只不过表面做得很好而已。 岳王的确已经忍耐到了极限，他还第一次到这种地方，感觉很糟糕。 纷繁的噪音，刺鼻的各种味道，形形色色的人，他应该庆幸不少人都有眼色，看见他身着不凡就绕着走，否则人多有身体接触是正常的。 岳王也觉得自己魔怔了，明明好讨厌这种场合，感觉几息时间都不想呆，却在看到夜秋澜那猫儿一样的表情时，怎么也说不出离开的话来。 心下连自己都不知道想些什么，莫名其妙的就跟了一路。 “这男人，果然是贱……”夜秋澜突然觉得，上辈子她能有那样的下场，纯属自找的，对这男人太好了就意味着自己的悲剧，看霍思雨多懂这男人，时不时来点虐，这男人还总是放不下。 忍不住对自己呵呵了一声，夜秋澜看到远处有几个脂粉味很重的徐老半娘，顿生一计。 这类暗娼，青楼妓馆都是不要的，年纪大了，姿色老了，不过是能在这种地方找些没什么钱的平民赚点生活费。 好色的人就多了，不是每个人都能有银子进青楼的。 偶尔寻个暗娼，每次给几个铜钱爽爽也不错。 找了个最老的，夜秋澜嘴角一勾，递了一两银子过去，暗中指了指岳王：“那是我朋友，最喜欢新鲜，不用在意身份，他就是太在意身边，怕别人说呢，你做得好，下半辈子的生活都有了。” 夜秋澜挑眉，递了个暧昧的眼神，领着阿木就往前走，并不在乎结果。 一两银子对暗娼来说已经很多了，更何况还有赏？ 哪怕是犹豫，也能阻止岳王一时半刻，方便她脱身。 至于能不能成，夜秋澜从来都没有想过，岳王对美女投怀送抱来者不拒，可也是有眼光和品味的，而且有洁癖。 蝶玉那样的都能觉得脏，何况是暗娼，若是岳王能看上才是有鬼了。 说到底，夜秋澜就是想恶心一下那男人。 果然，为了下半辈子的生活费，那脸上都快抖落一斤粉的女人向岳王挨过去了。 因为人来人往，岳王并没有注意到夜秋澜跟这女人的短暂接触。 不过，那女人并没有靠近就被岳王身后的竹杉给拦住了，拉扯了一下，那女人见这两人的确不好惹，也不多纠缠，反正已经得了一两银子。 其实那老女人看多了形形色色的人，瞧夜秋澜也不是那么好惹的，也看出来夜秋澜不过是想脱身，瞧在一两银子的份儿上也帮这个忙了。 所以，夜秋澜脱身成功，她也赶紧闪。 果然，岳王失去了夜秋澜的踪迹之后就没耐心，直接出了夜市，脸色不太好。 拐角处，夜秋澜欣赏着岳王的狼狈，这种画面可没怎么见过。 “小姐，你还是赶紧走吧，那人看起来就不好惹。”那暗娼出现在夜秋澜不远处，眉目间都是疲惫。 夜秋澜轻笑，掏了一张银票给那女人：“这是你的。” 一百两，足够这女人下半辈子生活了，如果不是这女人最后的好心，她也不至于给这么一笔。 夜秋澜从来都是对她好一分，她就还一分的人。 那女人愣神的看着夜秋澜离开，惊讶的低头打开银票，面无表情的收起，眼神却带着泪和感激。 她不敢表情太过，否则这银子她怕保不住。 她万万没有想到，不过是一时的恻隐之心，却换来这么大一笔银子。 本来干她们这一行的，善良早就没了，没想到还能在有生之年遇见这种事情，只因为一句话。 有了这笔银子，她自然不需要再做这种事情，找个乡下落户，买几亩田收租子也能过安生日子了。 默默的在原地站了一会儿，女人这才有些颤抖的离开，那是激动的…… “小姐？”阿木有些不解。 “看过了形形色色的男人，这些暗娼都是聪明人啊！”夜秋澜感叹，为了一两银子，也是蛮拼的。 阿木一直在训练，对于这些反而不是很懂，听得一头雾水。 所幸对主子没有危害，她也就不管了。 夜秋澜又买了几样吃食，从夜市出来跟夜幻接头：“怎么样？” 夜幻点了点头：“跟我来吧！” 本来夜秋澜不急着回侯府，就是有事情要跟夜幻去办，没想到摆脱岳王花了这么久。 两人变三人，一路拐弯来到一座两进的院子门前，夜幻指了指：“你要找的人，在里面。” 夜秋澜挑了挑眉，没有急着去查看，而是先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 这已经算是小富人家的住所区了，环境清幽赶紧，一般官宦人家包养外室的最爱。 夜秋澜眼神一深：“进去看看吧！” 三人身影一闪，立刻到了屋顶，无声无息的来到后院。 只见有人在屋里弹琴唱歌，声音还算清脆，琴音也尚可，要说技艺有多高倒是不见得。 因为好好的一首磅礴大气的曲子，结果被弹成了哀怨小调，只能说指法没有错而已。 三人都皱了皱眉，显然是不喜欢的。 “这曲子，我本来多喜欢的。”夜幻郁闷的说道，成了哀怨状态，怎么听怎么别扭。 还有那歌词，明明沙场点兵，杀敌万千的一往无前胸襟，怎么听着就像深闺怨妇？ 夜秋澜深以为然，刚这么想，就听到屋内传来一声“藤条”的“啪”一声，刚好击在琴弦上，传出一声嗡鸣的杂音。 “停停停，你这都唱的什么？气势气势，你唱的是怨妇吗？”有人教训的说道，听得夜秋澜一笑，英雄所见略同。 大门并没有关上，三人可以直观的看到有一个嬷嬷正在教训一个妙龄少女：“真是蠢，教你几年了就这等水平，主子让你学这么多，你若是真的办不到，就自己想想后路吧！” 471第471章那就不是巧合 那少女惊恐了，立刻跟嬷嬷跪下：“嬷嬷，娴儿知错了，你就原谅娴儿这次吧，娴儿一定用心学，嬷嬷，你知道的，娴儿若是没学好，嬷嬷也会受罚的。” 那嬷嬷表情泛冷：“你知道就好，弹琴你多找找感觉，现在学礼仪。” 三人在屋顶看到那少女爬起来继续练习，当整个人对着外面的时候，一张脸一览无遗，五官姿容还真不俗。 别的不说，就是进宫选秀，靠这张脸也能排名靠前。 看了一会儿，夜秋澜也没有惊动屋里的人，招呼着阿木和夜幻离开。 “怎么样？是你要找的人么？”夜幻期待的问道，千万被说不是，这女人被隐藏得很深，平日里都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费了她很多心思。 夜秋澜勾起嘴角一笑：“是了，想吃什么，回去让王小大给你做。” 夜幻顿时眉开眼笑，搓了搓手：“真是太好了啊！”一脸很期待的样子，似乎已经在盘算要吃什么。 为了找这么个女人，她都好多天没有好好吃过了。 夜秋澜笑了笑，王小大也很喜欢做东西给夜幻吃，因为太捧场了。 每次都能一扫而光不说，夜幻还会将王小大夸到天上去，对厨子来说，没有比这更好的赞美。 阿木还处在惊讶中没怎么回过神来：“小姐，那是什么人？刚才看那什么娴儿，学习的分明就是宫里的礼仪。” 夜秋澜呵呵一笑：“是啊！” “不过，那娴儿的脾气看起来就很温婉，居然要学习大气的曲子，难怪适应不良，这是为何？”阿木不解的问道。 夜秋澜神秘一笑：“你很快就知道了。” “咦，小姐，回侯府走这边。”阿木看夜秋澜拐错弯，提醒的说道。 “谁说我要去侯府了？先去王府，我有点事儿。”夜秋澜淡淡的说道，指不定岳王还在侯府，她才不这个时候回去呢！ 冬天天黑比较早，还有点时间。 岳王当时虽然找了个借口，可为了不让人说道，也一定会去侯府走一遭的。 夜秋澜直接进屋的时候，云沐辰正躺在床上练功，他听从了白夜的意见，在丹田空空如也的时候，重新开始修炼万象佛经第一层，刚一开始就感觉有很大的不同。 瞬间找到了气感，第一层也从来没有这么浑厚过，那种基础瞬间扎实了十倍的感觉油然而生。 也就是说，他现在内劲的储存量，是以前同等阶段的十倍。 这简直不可思议。 正修炼得起劲，云沐辰感觉到了一丝熟悉的气息，虽然他五感都比较迟钝，可不代表一点没有。 刚好运行完一圈，云沐辰收了功，睁开眼就看到夜秋澜坐在桌边喝茶：“怎么又回来了？” 原本看他在练功就没有打扰，夜秋澜这才做到了床边：“我发现了一个人。” 云沐辰示意夜秋澜扶他坐起来，用枕头靠在床头：“什么人值得你专门回来一趟。” 阿木在门口竖起了耳朵，她也是非常好奇的。 “一个跟我大姨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夜秋澜也有些惊讶，真有如此相像的人，还是利用特殊手段？ 云沐辰失笑：“你大姨？那又怎么……” 云沐辰突然意识到问题，顿时消声了，表情凝重：“你大姨？不是杨贵妃？” “对啊！”夜秋澜眨了眨眼，一副你现在才反应过来的表情。 云沐辰沉默了一下：“巧合吗？” 夜秋澜摇了摇头：“绝对不是。” “为什么这么肯定？” “一个小家碧玉的温婉女人，却被逼着学习宫中礼仪，还被逼着练习大气磅礴的曲子，你觉得会是巧合吗？” 云沐辰顿时明白了：“你的意思是，有人在让这个女人特意模仿杨贵妃？” 那事情就好玩了，幕后之人的心可大了。 夜秋澜点头：“宫中礼仪可不包括一些小习惯，虽然我已经忘了我大姨的一些习惯，可那教导的人明显故意在让那女人学会这些习惯。” 端茶的动作，眼神，以及走路的姿势，碰见什么话题该什么表情，没有谁教规矩会这么细的，简直是用一个模子在雕刻。 其实，若非七月去行宫出了意外，跟前世不一样了，这个女人已经出现在皇帝面前了，并且在避暑后带回了皇宫。 前世这女人就是在行宫附近跟皇帝“偶遇”的。 看来这世的改变，让幕后之人也修改了计划。 云沐辰表情凝重：“真的一模一样？” “至少相似八成，加上上妆效果，平日里的习惯，那还真是有九成九了。”夜秋澜笑了一下。 毕竟光是长得像是没用，还需要气质和其他。 “更重要的是，那个女人自称娴儿，名字明显是改过的。” 云沐辰默：“真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打的什么主意一目了然。” 如果没有记错，杨贵妃的闺名叫杨娴。 “你想怎么做？”云沐辰没有想到，竟然还有人打父皇的主意，这个年纪，这个身体，肯定禁不住折腾。 “看你，原本我是想，破坏了就成，就算不杀，让安乐侯看到也不错。”夜秋澜挑眉，笑得不怀好意。 她娘和杨贵妃是嫡亲姐妹，同父同母的，跟杨贵妃长得那么像，跟她娘就像了个五分。 指不定比她都更像她娘，夜博云见到肯定不会放过。 对于男人来说，夜博云征服不了杨嫒，肯定就会在一个很像的人身上找平衡。 这也是叶嬷嬷提醒了她，有一天叶嬷嬷无意吐槽说，发现侯府后院的女人都是一个类型的，有共同点，那应该就是安乐侯喜欢的点。 所以乔英发现了，正在改变自己，努力往那方面靠拢。 夜秋澜偶尔注意了一下才发现，这个共同点不是别人，就是她的娘。 她真的是才发现，侯府后院的女人，总有一方面都特别像她的娘，包括死去的几位，她有印象的都是如此。 难怪夜博云会不管对方的家世，娶回家的都是一些极品。 相似的那一点只是玄而又玄的感觉，并没有很明确。 夜老夫人不知道，姨娘们本身也不清楚，估计只有夜博云自己明白的。 472第472章发现重大情况 若非听叶嬷嬷提了这么一嘴，夜秋澜也不会发现这重大情况。 甚至夜秋澜都在想，夜博云难道也是喜欢她娘的？ 说起来，当初她娘闻名全京城，被很多人仰慕着，应该也不差安乐侯这一人吧！ 夜秋澜被自己这一发现惊了，觉得郁姨娘真是可悲。 因为她还发现，郁姨娘那么受宠，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她有些方面最像杨嫒，并非什么夜老夫人的娘家人，也并非什么从小认识，青梅竹马。 如果真的跟她想的一样，夜秋澜都忍不住有些同情郁姨娘了。 当然，同情是同情，仇恨是仇恨，这不同的两个方面她还是分得清的。 云沐辰理会了夜秋澜的意思：“你瞧着还真是不膈应？” 夜秋澜笑呵呵的：“不膈应，因为我娘不在乎这么个男人。” 云沐辰哑然，当年的事情多少了解一些：“人家好不容易培养出这么个人，要给了安乐侯似乎有点可惜，可以发挥更大的用处，还是让她进宫。” “你要送给你父皇？”夜秋澜睁大了眼睛。 “不是我，要这么做是我脑抽了。”云沐辰轻笑，这个女人是把双刃剑，未必就全是好事儿。 “听你是说法，这个女人本身不太听话？”云沐辰若有所思。 “嗯，一旦有机会，她会滋生野心的。”夜秋澜肯定的说道。 前世可不就是？ 因为皇帝的宠爱变得忘乎所以，最终成为众矢之的，被其他人给弄死了，也没见皇帝多好伤心一下，幕后之人也没有出手相救。 分明是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以为有皇帝的宠爱就有了全部。 “那更是不能跟我有什么关系，让别人去享受一下也不错。”云沐辰嘴角一勾：“让我查一下，都什么人花力气培养了一个白眼狼。” “噗……说得对，好，那个人就交给你了，我不再插手。”夜秋澜明白了云沐辰的意思。 到时候这个女人干出什么蠢事儿，都得引荐给皇帝的那个人兜着，未必是好事儿。 “天色好晚了，我得赶紧回去，免得侯府来要人。”夜秋澜起身准备离开。 云沐辰拉着她的手没有放，让夜秋澜又重新坐了回去，还东倒西歪的。 趁机在那脸上偷了个吻，云沐辰这才放开人，装作不经意的说道：“听说你遇见了十二哥，他还陪你去逛夜市？” 夜秋澜似笑非笑的看云沐辰吃醋，脸上还带着一丝温热：“你的人都这么跟你汇报的？如此表达不清，你该换人了。” 说吧，夜秋澜也不解释，转身离开。 出乎意料的，云沐辰心底的那丝不爽顿时烟消云散，笑盈盈的看着夜秋澜消失不见，这才重新开始修炼，当个废人的感觉，不可能好的。 回到侯府，岳王果然是坐一坐就离开了，据说给了夜姿纤一盒首饰，虽然有点杂乱，可也能当作是聘礼了，高兴得夜姿纤赏了满院子的人。 夜秋澜轻笑，如果岳王知道他随意买的东西用来当借口，却被认为是聘礼，会不会吐血？ 不过，夜姿纤也真是会想，谁家的聘礼是大晚上来下？她该不会以为岳王对她有意，赶紧着在脸上贴金了吧！ “母亲这么晚了来做什么？”夜秋澜挑眉，有些意外乔英的到来。 乔英第一次来静秋轩，看到屋里的摆设还愣了愣，她在宫里这么多年，眼力自然不一样，很快就看出那些摆件是高仿，表情有些微妙。 夜秋澜顺着她眼光看去，淡淡的说道：“那是娘亲留下的，留个想念。” 闻言，乔英就知道夜秋澜是故意的了，虽然有些不明白，可也懂得不能做声。 “老爷给了两万两，夜老夫人给了五千两，我在公中给你出五千，凑够三万两银子给你购买嫁妆，不知道二小姐有什么特别喜欢的？”乔英直言不讳。 公中五千两？有那么多银子？夜秋澜扫了乔英一眼，是父亲给她的那一万两压箱底的？ 不得不说，乔英对她还真舍得，为了她那个妹妹，真的是当亲娘一样疼。 “按照惯例来就成了，我并没有特别的要求。”夜秋澜有些意外，三万两的嫁妆，就是国公府的霍思雨出嫁，估计也就这档次了。 “那好，到时候给准备一百二十八抬，二小姐可够？王爷的意思呢？”乔英带着一分小心的问道，她总觉得二小姐的眼神就好像看透了她一样，心底有些发毛。 闻言，夜秋澜就知道乔英真正的目的了，主要是问云沐辰的意思吧！ 当初她的圣旨可是有一句不一样的话，决定权在云沐辰手上。 若是云沐辰真的要以正妃礼迎娶，那一百二十八抬就略显小气。 如今皇后是三百六十抬，只要不超过这数都可以。 三万两用来预备一百二十八抬的份量是非常足够的，可要是再多，就得掂量了。 京城的人都是眼睛尖的，这每一抬的轻重问题很值得津津乐道，太轻的话，那面子上都过不去。 “姨娘就按照一百二十八抬准备吧，其他的，王爷让人来下聘礼的时候就知道了。”夜秋澜不以为然，侯府能出这么多，已经超乎她的预料。 闻言，乔英瞬间明白了，青濡王下的聘礼得原封原样的给夜秋澜做了嫁妆抬回去，别人不能碰。 微微有些咋舌，乔英就想到青濡王难不成正要以正妃之礼来迎娶侯府二小姐？那将来的正妃该如何是好？真是未过门就得罪死了啊！ 一百二十八加青濡王过来的聘礼，这数量远超侧妃的例，到时候正妃才是难做。 不过，这些都是将来青濡王妃头疼的事情，乔英只有更心喜的：“明白了，母亲会做好的，不过王爷的伤真的没问题么？” “有三大御医在能有什么事？王爷已经在恢复了。”夜秋澜淡淡的说道。 “那好，我这就去帮你准备。” “劳烦母亲了。” 夜秋澜将乔英送走，叹了一口气。 “小姐，继夫人真这么好？”奚春有些不相信。 “那是对她有利益，她来摸我底呢！”夜秋澜不以为然，什么嫁妆都是借口。 473第473章难道一劳永逸 这种事情，哪有跟未出阁的闺女商讨的，就算她亲娘不在了，府内还有两大家长。 “小姐有什么底？等小姐一出嫁，这侯府还不是她最大？”奚春不解的说道。 “她想知道青濡王对我到底怎么样，要不然，这嫁妆的猫腻多着呢！”夜秋澜轻笑，单纯的抬数就三万两银子，其他的也没有了。 京城附近的庄子，还有什么铺子都贵得离谱，三万两哪够？ 用来装填抬数，那才能面子上好看。 不过，侯府能出这么多，夜秋澜很意外，果然夜老夫人看到了她更多的价值就舍得了。 然后，有了一个嫡庶分别很明的继母，当真比郁姨娘上位好多了。 乔英离开静秋轩，心下也在翻腾，能让青濡王当成正妃看待的侧妃，侯府二小姐果然好福气啊！ 夜姿纤知道了也第一次没有发脾气，嫡庶有别，自从乔英到了侯府，这个观念无时无刻不在影响着众人。 包括夜博云和夜老夫人。 在这种情况下，夜秋澜只是比她多一万两已经很好了。 当然，夜姿纤是突然醒悟，觉得嫁妆抬数再多，都是些用不着的，那还不如银子来得更适用。 夜姿纤也不相信乔英真的能给夜秋澜办那么多，中间肯定是有水分的，所以此消彼长，夜秋澜到手的嫁妆也未必有她多。 再加上岳王送了一盒价值不错的首饰，将夜姿纤整颗心填得满满的，那也算有不错的聘礼。 如今青濡王躺在床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虽然知道前世的青濡王活得好好的，可夜姿纤人就是忍不住咒夜秋澜嫁过去守寡。 总之，最近安下心绣嫁衣，夜姿纤也算修身养性，自个儿很会找平衡点。 当然，主要还是潜意识的知道，她就算闹也没有任何结果了，以前老夫人和安乐侯会无条件站在她这边，现在可不会。 “荷叶呢？那丫头又死到哪里去了？”夜姿纤抬头看着荷花，不满的说道。 “荷叶肚子痛，正在茅房呢！”荷花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夜姿纤皱了皱眉，越发觉得荷叶越来越不中用了，还会来事儿，现在空闲还好，若是忙起来，这样的丫鬟只会拖后腿。 “大小姐，王爷许你多带一个人去王府，就有一个丫鬟，你可得好好挑了。”李嬷嬷就是岳王给夜姿纤找的教养嬷嬷。 刚开始还有些打算，想着夜姿纤出嫁后就离开。 慢慢的，李嬷嬷也被夜姿纤收服了，最重要的就是银子不少。 李嬷嬷原本是看不上夜姿纤这侍妾身份的，她是王爷的人，自然可以有更好的去处。 不过，看岳王对夜姿纤有几分心思，李嬷嬷就有打算了。 身份更好的都有自己人，她只怕也靠不拢，这女人只要有了宠爱，身份暂时低一点也没事儿。 特别是那一盒首饰，更加坚定了李嬷嬷的想法，自然会提夜姿纤考虑。 夜姿纤最近也发现了李嬷嬷的改变，心下多少有些舒心：“嗯，我会好好考虑的。” 闻言，李嬷嬷和荷花对视一眼，彼此有了默契。 殊不知，荷花将所有银子都孝敬给了李嬷嬷，是上赶着要跟夜姿纤去王府，荷叶是逃离都还来不及，自然装傻充愣的当不知道。 更加不会向李嬷嬷孝敬银子，李嬷嬷偏向不要太明显。 平日里有意无意的指点荷花就算了，还会不着痕迹的改变夜姿纤对荷叶的印象。 一次两次还没有什么，可时间一长，夜姿纤自然有所打算。 荷叶毕竟是跟夜姿纤最久的丫鬟，那敢情不一样，可也架不住荷花越来越得心应手，更加合她心意。 夜秋澜可不知道那么多，她的心思已经不在侯府了，反正也就那样。 她很清楚，不管她动手与否，夜姿纤都未必会放过侯府。 如今有了乔英，夜姿纤还更加担心自己弟弟不能继承侯府，就让她们争去。 没有爵位的侯府，也不知道夜姿纤为什么会那么执着？ 还是说她想到自己以后上位了就可以将侯爵还给夜旭然，甚至更上一层楼？ 那只能说，想得还真是远啊！ “最近六姨娘那边怎么样了？”夜秋澜无聊的事情就会关心一下，好掌握进展。 “没什么事儿，在自己院子一直很安分。”念夏表示疑惑，最近侯府后院陷入了诡异的安静状态，反而让人觉得有些不适。 “侯爷这些个女人还真是不简单，虽然出身都不高，可除了十姨娘，都没有太过单纯的。”叶嬷嬷评价的说道，大宅门就是如此混乱。 “十姨娘那是进门晚，再多过几年，也是一样的。”夜秋澜不以为然，皇宫里这种改变太多了。 不能改变的都送了命，只有改变才能好好活下去，谁都知道怎么选择。 “这么说，六姨娘还真能将孩子生下来不成？”念夏睁大了眼睛，那可不是安乐侯的血脉啊！ “生就生，有什么好稀奇的。”叶嬷嬷不以为然。 董嬷嬷倒是不解：“以前有这种事情，郁姨娘早就动手了，这次怎么沉得住气？” “以前不一样，以前的侯府是郁姨娘说了算，现在不是。”叶嬷嬷挑眉：“而且，侯爷，老夫人，还有继夫人都对六姨娘这胎看得重，严防死守，整天好吃好喝的喂养着，六姨娘自己也安分，应该不好下手。” 夜秋澜若有所思：“或者说，郁姨娘想一劳永逸？” 叶嬷嬷都是一惊，不说其他人了，都怔怔的看着夜秋澜还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小姐是说，她在等着六姨娘生产？”叶嬷嬷点头，也觉得这有可能。 “女人生孩子，最好动手，一尸两命。”夜秋澜淡淡的说着，对此真是看得太多了。 要说，岳王跟他爹很多地方一模一样，但是岳王对后宫反而没那么上心。 不是不能把握，而是不太在乎，不像当今皇帝那样将子嗣看得很重。 所以，岳王登基之前一个孩子也没有，登基之后也没几个。 倒不是他不努力，而是子嗣成活率太低了，因为他不上心，大多刚怀上就被弄掉了。 474第474章我错了还不成吗 登基之前还可以说是有常乃音在捣鬼，可是登基之后呢？ 要么小产，要么一尸两命，真不要太多。 前世夜秋澜这个做皇后的收拾烂摊子都习惯麻木了，可以想象数量几何？ 主要就是岳王不管不在乎，所以后宫的女人下手特别狠。 岳王真的那么不喜欢孩子吗？看起来也不像，感觉就是觉得自己年轻，孩子会有的，所以不太在乎。 董嬷嬷怔了怔：“倒像是这么狠的。” 一次做掉两个，比先弄掉小的再弄大的更省时省力。 反正现在六姨娘怀孕，最多也就让夜博云去坐坐，不会抢人的。 而且，让夜博云看到希望，反而更加努力耕耘，这是好事儿。 冬天的天气越来越冷，南方水灾的后续终于收尾，各处的打仗也进入了歇战期，为此国库还有点银子打底，没有彻底掏空，简直是千幸万幸。 皇帝心情好了，那压抑了半年的气氛总算活络起来，看起来应该能过个好年。 三面打仗，虽然没有什么大胜仗的消息，却也没有败仗，这对皇帝来说就很好了。 怎么说过年都得去去晦气，让来年不要再这么多灾多难。 所以，没有中秋宴，过年宴就准备好好办一场。 为此，应皇帝的要求，皇后很早就指挥着人开始准备了。 还有七皇子的娶亲，看起来热热闹闹的，楚王府也人潮涌动，显得喜气洋洋。 “皇上的心情好了？”夜秋澜轻笑一声，带着满满的讽刺，以前云沐辰就是太会自己担着，才会让皇帝不当一回事儿。 看看现在，也没见多过问一下，还不是三个御医将事情搞定就算揭过？ 最近日子过得顺利无比，心情就变得舒爽起来。 看了云沐辰一眼，夜秋澜真的不想打击他心中的父子感情。 “我怎么觉得皇上最爱的是皇后？而非杨贵妃，或者其他呢？”夜秋澜轻笑，要不然也不用这么给皇后兜着。 皇帝都这么看中子嗣了，皇后这么做还能安然无恙，这还不是真爱？ 而且，据说当年皇帝有一段时间无法生育，也跟皇后有一定的关系。 具体什么情况，外人也不清楚，皇家的丑闻肯定要死死捂住。 夜秋澜能知道，那是作为张妃的大宫女参合了进去，最后在废后的时候，触及到了部分真相。 云沐辰眉眼弯弯：“不用在意，我跟你是一样的。” 夜秋澜茫然：“什么？” 云沐辰解释：“在某些地方，对于父亲，跟你是一样的，对于父皇的行为我已经习惯了，有时候我会觉得，除非我真的要死了吧！否则，他不见得会怎样。” 夜秋澜默，真不是个好话题。 这种习惯，实际上就是一种伤到了极致。 “至于你说的，也都是猜测，估计父皇自己都不清楚吧！”云沐辰叹息：“当年父皇娶皇后本身是没有感情的，他要的是皇后母族，南家的助力。” 夜秋澜点头，倒是也明白，南家是历经好几朝的世家。 那家族势力连皇帝都是没办法拔根的，可以说，现在的段家，和以前的杨家加起来都无法跟南家抗衡。 南家的家族势力，很可能连他们自己都搞不清楚了。 这么强大的外戚，一般要做皇帝的人是不愿意碰的，或者说，在做皇子的时候，皇帝绝对不会同意哪个皇子娶了南家的嫡系姑娘。 当今皇帝能够成功，那是付出了一定的代价。 而现在，无法控制皇后，听之任之陷害自己的子嗣，算是代价之一。 皇帝就算再生气，却无法处置皇后，便是因为南家。 皇家还要面子，南家势力又大，前世的皇帝能够成功废后，那是证据确凿，将面子里子都摆在了南家面前，这才让南家妥协。 而皇帝这么多年一直纵容皇后，恐怕是当初跟南家有什么协议，刺杀这种事情，大家都知道是皇后动的手也没有确切的证据。 不怪皇后把自己过得这么嚣张，有强大的母族就是不一样。 所以说，皇帝对皇后有什么感情？还真是不见得，不过是当初为了助力而作茧自缚。 夜秋澜觉得这种事情不必去追究，便有点意兴阑珊：“你的身体好些了么？” 上次药浴过后，三天过去了，云沐辰就在床上整整躺了三天。 这种日子很难得，云沐辰若非一直在练功，都会觉得自己快废了。 好在，练功的结果是喜人的，云沐辰才能坚持下来。 “有点力气了，只是觉得身体有点不像是自己的，有点无法控制。”云沐辰苦笑了一下。 “脱胎换骨，你以为那么容易，真不知道你当初都是怎么答应师父的？想得太简单了吧！”夜秋澜白了一眼，还记着他和白夜欺骗她的事情。 “前两次是将你坏的部分都松脱，第三次才是全部逼出来，还有四次，彻底给你修复。”夜秋澜似笑非笑的说着：“所以说，第三次是最难熬，也最痛的。” 云沐辰苦笑了一下：“你别那么笑，我错了还不成吗？以后一定不再骗你。”幸好，最艰难的时候已经熬过去了，现在回想起来，他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办到的。 夜秋澜直接白了一眼：“保证什么的还不是张口就来，什么时候能做到才行。” 云沐辰站了起来，慢慢的走着，还在习惯身体，不管做什么似乎都很别扭，想快一点都不行：“除了这件事情，我隐瞒过你什么，最后你不也知道了？” 云沐辰拉起夜秋澜的手往外走，意思很明显，陪他活动一会儿。 这个时候的云沐辰有点吓人，哪怕是慢慢的走路，全身骨骼都在作响，那种牙酸的感觉，让人总觉得有些毛骨悚然，仿佛骨头架子随时都会散架一般。 “所以说，你也别惩罚阿水，要是我不在，你指不定能不能熬过去呢？”夜秋澜毫不避讳自己的功劳，她弹了一晚上的琴也不容易啊！ 云沐辰已经习惯了自己身体传出的声音，不断活动着，响得是有点渗人，但是响过后他就更加能掌控一分。 只可惜，白夜要求了每天活动量，说是现在比较脆弱，过多的活动反而容易出问题。 475第475章不同路不同命 云沐辰又不是蠢的，最艰难的一关都撑过了，还不至于在这种小事儿上不顾身体。 所以说，白夜怎么说，云沐辰就怎么做，听话得白夜都忍不住在夜秋澜面前夸奖了一句。 学医的，最讨厌不听医嘱的病人，最后出了问题还怪大夫医术不好，真是冤枉得很。 “原来，你是来替人求情的？”云沐辰轻笑，活动手腕，只听骨头不断脆响，感觉新奇。 “有点，只是觉得阿水在替你着想。”夜秋澜一想到阿水一脸惊恐的来找她求情，有几分好笑，倒是让她有了点好奇，这龙绍山的训练基地，到底有多恐怖？ 这些护卫天不怕地不怕的，似乎就怕这个。 偏头看着夜秋澜，云沐辰轻笑：“好，不惩罚她的自作主张，其实……” 云沐辰目光悠远起来：“那个时候我也想见你，虽然不想让你看到我狼狈的一面，可是心下也有后悔了，就在想，若是你在，那多好啊！” 夜秋澜浅浅一笑，第一次主动伸手去拉云沐辰的手，缓缓走在院子里，目测这清湫院真是不小的。 “那个女人，你把消息传出去了？打算算计谁？”夜秋澜很好奇的问道。 “没有特别针对谁，就看谁中招了。”云沐辰玩味儿的一笑：“有人急着立功的话，就会中招的。说起来，你知道这个人是谁找出来培养的吗？” 夜秋澜眼珠子转了转，摇摇头：“猜不出来。” 前世的这个娴儿是突然出现的，整个后宫如临大敌，甚至牵连到了朝堂上。 可是幕后并没有出面，很明显棋子不受控制就被抛弃了。 这娴儿最后死了也没有机会说出来，死得也太突然。 很显然，幕后教了她怎么模仿杨贵妃，怎么讨得皇帝欢心，却没有教她在宫里生存的法则，打从一开始就看出她的不安分了。 “终于有你不知道的了。”云沐辰轻轻一笑：“其实我也没有想到，是皇后。” “皇后？”夜秋澜惊讶，难怪说娴儿前世死的时候没有人帮忙，那是因为皇后比她还先倒台？ 如果没有记错，皇后被废的时候，蹦跶得最欢快，最落井下石的就是她了啊！ 看来，说这是一头白眼狼还真没有错。 “南家的势力遍布整个大泽皇朝，年代悠远，指不定比皇家的手还长，要想寻这么一个人，比谁都容易，怕是一开始就有计划的，否则要找这么像的人很难的。”云沐辰缓缓的说道：“只不过，这颗棋子最近成了鸡肋。” “为什么？”夜秋澜不解，难道是因为皇帝没有亲自将人带进皇宫？ “棋子有些不听使唤，估计有些心大，弃之又可惜。”云沐辰啧啧了一声：“毕竟要找这么个人也不容易，培养了好几年，直接放弃有些浪费了。” “那这么说，若是其他人将她送进宫，岂不是如了皇后的意？”夜秋澜想到这茬。 “那倒是未必，棋子不听话了，自然就达不到她原本的目的，有这么个人进宫，后宫那摊水更浑了。”云沐辰眼神凌厉了一瞬，一副看好戏的样子：“最近，父皇的心思有些琢磨不透，似乎越来越奇怪，不知道是不是身体越来越不行，总之，后宫剑拔弩张，有这么一个蠢女人进去，指不定还能缓和一下。” 因为这女人够蠢，进宫后肯定会吸引所有人注意，成为众矢之的，短时间内缓和嫔妃间的矛盾。 “噗……”夜秋澜被云沐辰的形容逗笑了，看起来他已经摸清楚了更多的事情。 虽然不知道南家都从哪儿找来的这女人，可看得出来不是什么复杂的环境家庭，然后在教养的时候特意留了一手，那么此女进宫不听话，就会自己作死了去。 说起来也是可怜，若是长得不这么像杨贵妃，不被杨家找到，指不定还有平凡幸福的一生。 现在嘛，全靠她的选择。 “对了，你没有回来之前，就说十皇子有可能被贬为庶民，这都快过年了，似乎还没什么动静啊！”夜秋澜有些纳闷。 “事情太多，没顾得上，等反应过来已经时过境迁，父皇又舍不得了。”云沐辰嘴角微勾：“或许父皇会觉得，就这么囚禁着，比真的贬为庶民更好。父皇肯定会猜到，十哥被贬之后会活不成的。其他儿子都不是善茬……” 夜秋澜呵呵一笑，就觉得皇帝特别的矛盾。 一边想要众儿子长得好，厉害一些才好选出最好的继承人，将大泽发展下去。 一边又各种防着儿子，生怕被儿子篡位了。 然后呢，他的纵容造成了皇子之间的争斗，又觉得手足相残很心疼，觉得儿子们没有兄弟情。 最后，厉害能自保的儿子永远是被疏忽的，稍微弱一点的就总是心疼呵护。 比如云沐辰，还有岳王，哪怕被暗杀了重伤，问候几句，派两个御医，赏点药材就完了，总觉得儿子那么厉害会撑过来的。 比如十皇子，现在倒是不忍了，背负着弑母的罪名没有洗清都可以原谅，这标准都在哪里？ 难怪皇帝身体总是越来越差，忧思过重，纠结太多啊！ “算了，反正不能翻身就好。”夜秋澜觉得这事儿简直没法计较，不知道皇帝都会怎么做。 何况，那些想将十皇子彻底踩下去的嫔妃更急，现在都还等着时机，不会有人就那么把十皇子忘了的。 当初十皇子得势的时候，也就在皇帝面前乖觉，对外一直很嚣张，就连后宫嫔妃都吃过不少亏，肯定会有人落井下石，寻着机会报复的。 “那个七月怎么样了？”夜秋澜眯着眼问道。 “本来是准备八月这次就放她出宫的，结果比想象的容易，十哥一个失手将她打成重伤，额头还破了相，我让阿风兑换了诺言，她自己却没有等到宫人放出宫的日子。”云沐辰叹息。 所以说，有了银子，最后没了命，那有什么用？ “死了？”夜秋澜怔然，感觉有点微妙。 前世在岳王府如鱼得水一段时间，最后还潜伏下来的人，跟了自己的主子就变成了这下场？真是不同的路就不同的命啊！ 476第476章还看不上了 “不只是她，十哥性格已经彻底扭曲，在他身边伺候的人换了一茬又一茬，死了不少，包括张妃身边那个大宫女，安插过去根本就没用。”云沐辰摇头，由此可见十皇子都做了什么？ 夜秋澜一怔：“张清也死了吗？” 直接被殴打致重伤，十皇子到底多狠？ 十皇子多少是学过武，有几手的人，但是面对自己的女人也不留手，就真是扭曲了，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命。 夜秋澜在皇宫没什么根基，也没有太过关注，对于这些消息是严重滞后的。 张清？居然也死了？前世一直记恨她，老是给她添麻烦，最终还入宫成了后妃的人，居然这么快就没了？ “嗯，她比七月还早！你知道的，一直跟在张妃身边，她根本没吃过什么亏，有事儿也稳不住，肯定是最先被针对的那个。”云沐辰摇了摇头：“而且，我的人发现，张清的死虽然是十哥的手笔，可未必没有十二哥的插手。” 夜秋澜怔了怔，也就是说，岳王在落井下石？是在报复差点就娶了这女人么？ 想了想，夜秋澜也理解了，前世的不同在于，张清将张妃哄好了，一直有张妃护着她的。 岳王对这么个女人再不喜，也不会让张妃难做。 云沐风对这个母亲还是有几分真心的。 而这辈子，张清给张妃惹了麻烦，被十皇子记恨上，再加后来的一系列事情，卧底十皇子那边已经没什么用，云沐风会出手真不稀奇。 “这也好，不用太过受苦了。”夜秋澜叹了一口气，心情微妙了一下，也不再为这些不相干的人伤脑筋。 “对了，那天岳王爷还亲自来看你了？做了什么？”夜秋澜不放心的问道，那天阴了岳王一把，从侯府回来，岳王就拜访了云沐辰，看起来依旧是有怀疑的。 “还能做什么，就是为了确定我是不是真的‘重病’在身而已。”云沐辰嘲讽的一笑，幸好他刚经历了药浴，整个人都虚弱不堪，脸色也非常难看，岳王再怎么试探都那样了。 “他没有伤到你吧！”夜秋澜担心的问道。 “没有，最多就是动动嘴，让我下床看看而已，我那情况是装不出来的。”云沐辰轻笑，就算试他，也发现他丹田空空如也，全身功力不在，相信十二哥应该很满意他的情况。 两人就这么走着，等时间到，夜秋澜就盯着云沐辰回房躺着。 这次过了七天，才进行下一次药浴，然后每三天一次，四次也花不了多长时间。 有御医说云沐辰身体需要静养，云沐辰自然光明正大的玩消失。 这样一直到夜姿纤出嫁那天，夜秋澜都过得很舒服，她不用再那么怕冷了，简直就是天堂。 没有宾客，没有人来给她添妆，夜姿纤瞧着一室的冷清，突然也有点心酸。 不过，这是她选择的路，第一步已经迈出去了，跟未来的辉煌比起来，现在的冷清算什么？到时候贵圈的妇人巴结她都还来不及，只是添妆这点，一次就能赚回来。 合着夜姿纤是觉得没人来给她添妆，是因为没有赚那么一笔？ 侯府姨娘有添，可那点东西夜姿纤还看不上。 夜秋澜很随意的送了一对份量不轻的金簪，并没有亲自送过去，两人早已经撕破脸了，连表面这点情分都懒得维持。 夜老夫人和夜博云调解过几次，夜秋澜答应下来，转眼就忘在了脑后。 这两位长辈的心真的可以偏到此种地步，就现在这情况，两人下意识的就是要让她去给夜姿纤低头？笑话，为什么他们从来就不劝夜姿纤主动来跟她亲近？ 不过，也幸好是这样，若是夜姿纤真的主动来，夜秋澜还觉得不好办，毕竟还在侯府，这面子是要给的。 叶嬷嬷替夜秋澜送的礼物，回来后说了一句：“那个李嬷嬷，真是不简单。” 一起的奚春倒是有些不忿：“小姐送的添妆也不轻啊，大小姐还挺嫌弃的。” 夜秋澜轻笑：“她现在身家丰富，怕是有些看不上了吧！” 夜姿纤不过是个侍妾，她若是送的太过贵重，将来人家王妃侧妃她拿什么出手？ 送礼就是看身份，在一定范围过界了，难做的还是自己。 至少夜姿纤还不足以让她越界。 “不满就不满吧，与我无关。”夜秋澜眸色冷漠，前世她是不知道，若是清楚夜姿纤得了她娘亲那么多首饰，她即便是当了皇后也不会给这样的人打秋风，除非将她娘亲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或者说，夜姿纤本身也是不清楚的，那些东西全部来自于夜老夫人，就以为是夜老夫人的东西。 前世董嬷嬷死得早，否则也不至于连这些都不清楚。 想到这里，夜秋澜眯了眯眼，回忆起了当初董嬷嬷和念夏挨板子的情况，这么看来，夜老夫人其实也有借题发挥，有意将娘亲留下的老人除了，自个儿心虚了不成？ 越发将夜老夫人看透，夜秋澜冷笑不已，这样的祖母，真不愧是当初算计她娘亲下嫁的人。 第二日，夜姿纤一大早就等着岳王府的轿子来接人了。 夜秋澜依旧没有出现，只是听说夜姿纤还好没有蠢到真的穿大红嫁衣，只是选了一件料子不错的新罗裙，最能突出她气质的月白，不是不太适合她的各种红。 看起来，还有几分理智。 不过，岳王府没有那么早，还派人来说岳王在宫中事务繁忙，要等下午。 闻言，夜姿纤闪过一丝失望，也不得不强撑着说男人事情忙是应该的。 “岳王爷这是给警告了？”叶嬷嬷疑惑的问道，这人还没进门呢！ “倒是岳王的作风。”夜秋澜呵呵一笑，忍不住想起自己进府的那天晚上，从头到尾都特别莫名其妙。 岳王知道夜姿纤在绣嫁衣，虽然只是女人的一丝念想，可到底僭越了，原来在这里等着警告呢！ 看到夜姿纤更多的野心，岳王怎么会允许？ 肯定是第一时间就要扼杀在摇篮里。 477第477章要不要去听墙角 抬侍妾进府，可不讲究什么吉时，但是普遍认为越早越好。 岳王一句话就将时间推到了下午，结果临近傍晚才来，再蠢也明白什么意思。 毕竟，轿子这种事情不过是岳王一句话吩咐，又不需要岳王亲自来，难道岳王真有忙到连句吩咐的时间都没有？ 夜老夫人知道夜姿纤终于被岳王府的轿子接走之后，满脸皆是失望。 原本以为侯府大小姐也是很受宠爱的，毕竟那天岳王还亲自来下了聘礼，虽然寒酸，可侍妾本不会有。 结果进府当天就被打脸，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夜老夫人其实有点迷糊。 金嬷嬷小心的说道：“老夫人，只怕大小姐在家绣嫁衣的事情被岳王知道了，觉得她心大呢！” 夜老夫人沉默，好一会儿才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也是自己作的。” 一个女红本来就不太好的人，偏偏要去绣嫁衣，让人去说还振振有词，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次，她想给自己留个美好的念想。 呵呵，今天这么被打脸，够美好了不？ 夜老夫人看了看已经快黑的天色，冷笑了一声，身影带着一丝佝偻。 夜博云一大早穿了一身新，也是准备好好送夜姿纤出府的，可惜岳王的传话一到他就坐不住了，直接出了侯府，晚上也没打算回来。 所以，夜姿纤最后上轿，也只有郁姨娘哭得不能自已，夜旭然陪着等了一天，还有了两分不耐烦。 “娘，你哭什么？姐姐不是很想嫁去岳王府吗？现在如愿以偿，你不是该高兴？” 把夜姿纤送走，郁姨娘抱着夜旭然哭了一阵，将夜旭然的外衣都湿了一大片。 “我只是可怜纤儿的冷清，原本该是风风光光出嫁的……”郁姨娘是真的伤心，那可是她的女儿。 夜旭然嫌弃的看了看外衣，打断了郁姨娘：“娘，你慎言，你这么说若是让岳王知道了，有姐姐好受的。今天不就是一个下马威，你还不清醒啊！” 乔英进府，夜旭然的嫡子梦破碎，再加上夜姿纤也会给他说一些事情，让他成长起来，最近的夜旭然倒是懂事多了。 郁姨娘连忙憋住，心里难受得很。 夜秋澜知道夜姿纤红肿眼睛上轿，就知道她是委屈的。 站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那颗已经光秃秃的桃树，夜秋澜心下难免也跟着有些萧索。 前世被迫进入岳王府为妾，她也很委屈，很难受。 夜姿纤这条路是她自己选的，那就该好好过日子才是，终于嫁进岳王府了不是？ 她不该挑战岳王底线的，既然无论如何，用尽办法都要嫁给这么个男人，夜姿纤就该自己安分点。 “怎么，你庶姐进了岳王府，你倒是在这里惆怅了？”一个声音从背后响起，夜秋澜回头看云沐辰有些酸酸的表情，心情突然好了许多。 这个男人，真是越来越不掩饰他吃醋的感受。 以前，云沐辰就算吃醋也让人看不出什么来。 这开诚公布的一谈，倒是释放了本性。 “我是在想，岳王的这一招真狠，女人一辈子就这么一天了，无论将来如何，这一天都是抹不掉的烙印。”夜秋澜走到桌边坐下，就像她一样，到了这辈子都还记得云沐风当初说的每一个字每一句话，细细回想，不过是她当时太蠢，都听不懂隐藏的含义而已。 云沐辰拉起夜秋澜的手，放在嘴边啄了一口手背：“你放心，我答应过要让你风风光光出嫁的，一定做到。” “想去听听吗？”云沐辰挑眉，说出了一句让夜秋澜震惊的话。 “不是吧？”夜秋澜眼睛一闪，突然有些激动，难道真要去听人家洞房不成？ “估计不能太久，岳王府的守卫可比皇宫那些还厉害多了。”云沐辰轻笑。 “好啊，一会儿就一会儿。”夜秋澜什么伤感都没有了，她学坏了，对于这种听墙角的事情乐此不彼。 云沐辰酸酸的看着夜秋澜：“对十二哥的事情，你果然很上心。” 夜秋澜哑然：“我是关心我庶姐。” 云沐辰鄙视的看她一眼：“你以为会信？” 夜秋澜偷笑：“好啦好啦，我只是想知道两个讨厌的人凑在一起会是什么情况？你身体好了么？” 七次药浴还剩最后一次，云沐辰功力恢复得不错。 “这还差不多。”云沐辰伸手揽住夜秋澜的腰，一飞身就出了侯府。 夜秋澜怔了一下，抬眼看了看云沐辰：“你的功力又精进了？”这不是还剩下最后一次？依偎得这么近，明显感觉到云沐辰的功力比用药之前都更浑厚。 而且，还浑厚得不止一点半点，白夜果然够厉害，最后一次药浴过后，还会暴涨一次，云沐辰这是要逆天么？ “现在才发现？果然不够关心我？你什么时候才能将对十二哥的那份关注也放到我身上？”云沐辰贪心的说道。 他要夜秋澜全心全意的关注，而不是总有人分摊。 夜秋澜给了他一个白眼：“岳王还在算计我呢，若是我不关心，那他什么时候出招我岂不是连点防备都没有？” 云沐辰哼了一声：“虽然如此，但还是不爽。” “……”夜秋澜无语，这男人又犯幼稚了，没有道理可讲。 几句话间，两人就来到了岳王府外，没有直接进去。 而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夜姿纤已经进府，安静的坐在屋里等着了。 微微出神的看着桌上合卺酒酒壶，夜姿纤老实多了，岳王这一巴掌打下来真的很疼，让她终于想起了一些前世的事情，那些被她可以遗忘的难堪。 重生后接触的岳王还相对无害，更没有前世的后来那么有威势，并且，七夕的礼物，之前的首饰都让夜姿纤忘记了这个男人到底有多狠。 夜姿纤苦笑了一下，她还忘记了，这个男人可没有这么快爱上她，不是她能任性的时候。 若是夜秋澜知道夜姿纤的志向竟然如此远大，一定会鼓掌的。 要做皇后不说，还要岳王爱上她？夜秋澜肯定会觉得夜姿纤有妄想症，前世的王府后院，乃至后宫那么多才女美女，也没见岳王真正爱上谁啊？ 478第478章无耻进行时 哪怕就是语贵妃霍思雨，那也只是宠，爱嘛，夜秋澜老感觉不是那么回事儿。 岳王还没有回来，云沐辰就说要提前去占个好位置，这样才能不被发现。 以前的云沐辰都能不被发现，功力大涨之后，带着个人也没问题，就是需要小心一些。 于是乎，夜秋澜看着前面猫着腰开路，有点鬼祟的云沐辰就好笑。 没想到，前世大名鼎鼎的青濡王，让皇帝没办法的十六王爷，还是大泽的守护战神，无数女人心目中的男神，竟然也有这样的一面。 以前真是想都不敢想，太毁三观了。 夜秋澜一直觉得云沐辰就是那活在云端的人，高高在上，犹如神祗一般俯瞰着苍生，轻轻一瞥，尽是睥睨漠视。 现在居然会为了她来做这样偷窥的宵小之事。 心口涨得有些发疼，等找到地方站好了，夜秋澜忍不住伸手从背后给了云沐辰一抱。 云沐辰身体一僵，好半天才缓和下来，低头看了看那交叉在腰间的白皙双手，眸色流光溢彩，嘴角微微勾起。 这个时候可不敢说话，岳王府的护卫可不是吃素的。 云沐辰就那么任由夜秋澜抱着，感觉背后传来的温暖，神情有些恍惚。 就在两人温情款款，连偷窥都无声的冒着粉红泡时，岳王终于走了回来，面色有些沉。 夜姿纤连带惊喜的起身，迎接着岳王进屋：“妾身见过王爷。” 岳王也没有叫起，路过夜姿纤走到桌边，让她看了衣摆和锦鞋。 嘴角勾起一抹讽刺，岳王坐下后沉默了，让人压力倍增。 夜姿纤心下忐忑，忍不住吞了吞口水，那什么情绪都记不起来了，只一心在岳王身上，希望他别发飙，背脊都忍不住发凉。 “眼睛这么红，要觉得嫁给本王委屈，干嘛又那么不择手段？”岳王纯粹借题发挥：“还有，侍妾而已，不过是个玩物，自称什么妾身？你未免太抬举自己了。” 夜姿纤一惊，连忙附底了身子：“妾……奴婢没有，能够伺候王爷，是奴婢的荣幸。” 岳王冷笑，看着夜姿纤的恭顺，顿时有些碍眼，突然就想到了另外一双秋水眸子，那才是表面多恭顺，也永远不会屈服的人。 夜姿纤的话里，他听到了不甘的屈辱，可是他总觉得，若是换成夜秋澜，一样会改口，一样会恭顺，但是不会不甘屈辱，只会能屈能伸。 那不是一种理所当然，只会有一种你想玩，那就陪你玩的意思，心底未必真的屈服。 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又想到了夜秋澜，岳王忍不住懊恼，看到夜姿纤越加不顺眼起来，心情有点烦躁：“起来吧，李嬷嬷倒是把你规矩教得不错，可你在侯府绣嫁衣这种事情为什么就不阻止，是觉得本王给你身份太低了？心比天高？” 夜姿纤心下一咯嗒，果然是嫁衣的问题，她真没有想到，所有事情都败在了一件嫁衣身上。 那本来是她的一种美好憧憬，若是早知道会有这种事情，夜姿纤心底再怎么渴望也不会做。 李嬷嬷不是没有劝过她，只是她自己一意孤行。 “王爷说笑了，奴婢这种身份怎么可能给自己绣嫁衣，奴婢想着自己很快就要进府，以后想见妹妹就没那么容易，一时伤感，就想着能替妹妹做一些事情，虽然奴婢女红不如妹妹好，可好歹是奴婢这个做姐姐的一番心意，李嬷嬷是知道的，也就没说什么。” 夜姿纤这番话，直接将绣的嫁衣说是给夜秋澜的，立刻瞥清了关系，反正猜到事实后，她就没有将嫁衣带进府，留在了引嫣阁。 至于是不是真的，这完全不必计较，反正她的心意是心意，夜秋澜用不用是另外一回事儿。 夜姿纤用夜秋澜来挡灾，还真是聪明了一把，至少岳王真找不到说的了，明知道这女人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夜秋澜的女红就算不好，只要云沐辰开口，宫里都会替她准备嫁衣的，什么时候都轮不到夜姿纤来操心。 岳王沉默了一下，打量了夜姿纤好几眼，这女人还真会找理由，说谎脸都不红一下。 不过，岳王也注意到了这话的一丝信息：“二小姐女红很好？” 夜姿纤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自己过关了，也就没有体会到岳王的关注点偏了：“据奴婢所知，是不错的。” 云沐辰目光深邃的看着屋里，这两只还能不能无耻点？ 听到话题扯到了自己，夜秋澜也从云沐辰的背部抬起头来，目瞪口呆的听着屋内话题居然就那么莫名其妙的转移到了她身上。 在这一瞬间，夜秋澜好想爆粗口，夜姿纤，到底还能不能更不要脸一点？居然用她来过关，这女人不是最讨厌她了？干嘛还要用她？ 这女人不嫌恶心，她恶心的好不好？ 原本是来听好戏的，没想到还能扯出自己来，夜秋澜暗地里已经在扎小人了，若是可以，真想冲出去指着那对狗男女的鼻子骂一顿出气。 听到夜秋澜的呼吸有些重，云沐辰好笑的将她拉到身前，伸手拍了拍她后背，无声的安慰着。 可屋内的无耻还在进行着…… 岳王明显有些兴趣：“有绣品吗？给本王看看。” 夜姿纤还在劫后余生，为难的说道：“奴婢没有，妹妹都不拿绣品送人，连祖母和父亲都没有。” 闻言，岳王有些不悦。 云沐辰低头看了看夜秋澜，眉头挑了挑，他似乎收到两个大件，是他荣幸么？ 被云沐辰那缱绻温柔的眼神看得有些耳朵发烧，夜秋澜暗自庆幸她没有绣品胡乱送人的嗜好，也只有娘亲用过的。 至于夜老夫人和父亲没有，那不是很正常吗？ 当初刚学女红的时候，夜姿纤第一个绣品就讨好了夜老夫人和父亲，两人都欢喜的夸奖了一番。 娘亲将她的绣品也送了过去，两人看都没看一眼，只说让她好好学。 见状，杨嫒直接拿了回来，说是以防万一。 现在看来，娘亲果然好有先见之明，夜秋澜越发觉得这些东西不该落入别人之手。 479第479章那种不太美好的事情 原本也没觉得有什么，可夜姿纤这么一说，云沐辰还听到了，突然就有一种很重要的微妙感。 夜秋澜双颊忍不住红了红，没有这么严重的好不好？ 听到岳王又继续问了夜姿纤一些事情，都是跟夜秋澜有关，刚进门的下马威气势消失得无影无踪，云沐辰眼神冷了冷。 果然如此，他的这个十二哥心思还不少，他也想自己是感觉错了，岳王盯上夜秋澜是因为他，现在看来，比他想象的严重多了。 夜姿纤表面恭敬的回答，等缓过气来，立刻发现了话题的不对劲，心下发冷，岳王对她嫡妹果然有心思，可为什么呢？ 夜秋澜没有给张妃做宫女，两人也没见过几次，岳王为什么依旧上心？ 夜姿纤不明白，但是嫉妒之心疯长，握紧的拳头掐进了掌心，修剪完美的指甲留下不少的月痕。 原本夜姿纤还觉得当初岳王提出的让夜秋澜进府是一种推托借口，毕竟夜秋澜被赐给十六王爷之后，岳王也没有放弃她，这就是改变。 可今天是什么日子？她的新婚之夜啊，她一心选择的男人，竟然在跟她聊嫡妹？若非如此，她刚进府的一顿罚只怕少不了。 一想到是因为夜秋澜，自己才安然无恙的，夜姿纤胸口郁结，很想就这么晕过去，再醒来告诉她一切都是梦。 岳王似笑非笑的看着夜姿纤表情，伸手向她一招：“过来。” 夜姿纤意识到某个事实，全身僵硬，机械的走向了岳王。 岳王伸手就将人拉进怀里，抱着美人的姿势无比娴熟，一手爬上了夜姿纤的脖子：“发现了？是吗？” 那指尖的冰冷凉透了夜姿纤的心窝，让她打了个寒颤，却说不出话来，就怕一个字说错，让她好不容易的重生变成一个短命的。 岳王挑眉：“当初在宫里，本王就说过了，你当本王说着玩的么？明知道本王感兴趣的是澜儿，你非要从中作梗，自己扑上来，你还觉得委屈。” 说着，岳王带出了一丝戾气，眼神泛冷，手指一紧。 夜姿纤一窒，瞬间有种徘徊在死亡边缘的感觉：“不是……王爷，奴婢不觉得委屈，只要能伺候王爷，奴婢什么都愿意做。” 岳王冷笑，掐住夜姿纤的手更紧了：“可惜啊，你以为本王不知道你都做了什么？那天本王让你给澜儿下药，最后为什么会是霍思雨？你难道不清楚吗？那天在倚月阁如果是澜儿的话，她又怎么会被赐给十六？” 每次一想到就这么阴错阳差，只差一步，岳王就觉得心疼暴虐，忍不住就想掐死始作俑者夜姿纤。 特别是每看一次云沐辰和夜秋澜的关系亲密，每看一次夜秋澜对云沐辰的温柔关心，他就想掐死夜姿纤一次。 岳王当然不知道那种情绪就是嫉妒，他只觉得不痛快，自然就要找罪魁祸首的麻烦。 最后他之所以依旧娶了夜姿纤，除了她预言的事情以外，还有他不想放过夜姿纤坏了他的好事儿。 “奴婢不……”夜姿纤双手捂着岳王的手，脸部开始充血，却不敢挣扎。 “别说你不知道。”岳王松了松，让夜姿纤呼吸了一口，又继续掐紧，很明显不让夜姿纤好过：“同一个屋檐下的妹妹不好下手，本王都不知道你对思雨县主还更好动手？手伸得长啊！” 当时他会顺水推舟，是觉得夜秋澜那边还有机会。 谁会想到以夜秋澜的身份会那么早得到圣旨，身份还那么高？ 夜姿纤是真的怕了，那种死亡的感觉如影随形，让她喘不过去来。 前世死的时候，夜姿纤都没有体会过这种感觉，在重生阵法中，是她掐死了夜秋澜，但是她本身并没有死亡感觉。 因果轮回，夜姿纤现在倒是体会了一把被人掐得窒息是什么感觉。 “王……爷，饶……命。” 岳王眼神戾气满满：“不听话的人就该死，你故意破坏了本王的计划，是不是很能耐？” 夜秋澜看不下去了，拉了拉云沐辰，她要离开这里。 岳王府对她来说，本身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刚才进来都注意到云沐辰的举动，现在这一幕唤起了她很多回忆。 要问夜秋澜最后就是被夜姿纤掐死的，她为什么对这一幕没有心理阴影？很简单，她跟着岳王那些年，几乎都是被岳王掐着活下来的。 岳王似乎特别喜欢这种掌控别人生死在鼓掌之间的动作，夜秋澜有幸经常感觉被掐得窒息的体验，都习惯了还能有什么阴影？ 在岳王的手里，那是随时都可能被掐死的。 最初还能有点理由，到后来，夜秋澜甚至都不知道岳王生气的理由就能被掐得晕过去。 打一个巴掌给一颗甜枣，夜秋澜只要不死，每次醒来都会面对岳王的温柔。 所以，夜姿纤不死，她今晚上的洞房花烛也不会少。 夜秋澜无意识的跟着云沐辰走，心神涣散的想着某些事情，只觉得岳王就是个喜怒不定，阴晴莫测，总是爱拿女人出气的渣男人。 正想着，夜秋澜突然被拉了个踉跄，还没有回神就被壁咚了，唇上覆盖了一层冰凉。 夜秋澜回神就对上了云沐辰近在咫尺的眸子，里面似乎有火在跳动，唇上传来一痛，让她忍不住轻呼了一声。 惩罚性的一咬，云沐辰平静了下来，轻轻用唇抚摸了一下伤口，带着一丝血腥味，额头低着她额头说道：“十二哥有这么变态的喜好，你也想着他？” 夜秋澜痛得眼睛一雾，瞪了云沐辰一眼，泪水就滚了出来，这个是生理反应，不受她控制。 想想平时牙齿咬舌多痛？被人咬了唇也没见轻多少。 云沐辰叹了一声，伸手抚过夜秋澜眼角的泪：“你一定是给十二哥下药了，都现在这样还不放弃。” 他想说，不要再想岳王了好不好？可是又觉得无从谈起。 夜秋澜对岳王没有爱恋，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总是跟岳王有些纠葛，他都不知道原因。 480第480章第四八〇章突然出现的算计 夜秋澜啼笑皆非，看着云沐辰唇角还带着一丝血迹，知道那是自己的，忍不住伸了伸头，张口含着想要咬回来，却又吸吮着那份清冷有些舍不得，下不了那口。 说到底，整件事情跟云沐辰没有关系，就是吃醋的男人有些可怕。 云沐辰等了等，并没有感觉唇上传来疼痛，反而有更多的柔软和甘甜，心情飞扬起来。 眼神一黯，正准备摄取更多，旁边就出来一声“咳咳”。 夜秋澜缩了缩脖子，顿时有些不好意思了，耳根子一红。 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回到了青濡王府，而刚才那耳熟的咳嗽就是来自白夜。 连人都缩了缩，夜秋澜全躲在了云沐辰身影中，拉着袖角仿佛要找个地缝钻进去，第一次干这种事情还被逮着了正着，她不要活了。 云沐辰脸皮要厚一点，看夜秋澜快成缩头乌龟的模样，站直了身体将她护在身后：“咳咳，师父，有什么事情么？” 白夜意味深长的看他一眼，似乎很满意他的维护，这种时候，是男人就该站出来：“虽然王府就你们两主子，可也回避一点，房间就在旁边，你们这是要属下们都眼瞎么？” 白夜这话好关键，原本有些可惜刚才那一幕被白夜打扰的阿雨顿时点了点头，这是要认同的，虽然属下们很想继续八卦。 夜秋澜真是没脸呆下去了，细若蚊声的说道：“我先回去了。” 说着，身影一闪，夜秋澜简直有点落荒而逃的离开王府，奔袭在夜色下，双颊是滚烫泛红的。 云沐辰动作还没夜秋澜快，有些无语的看着她离开的背影，让人跟着暗中保护。 白夜呵呵一笑：“悠着点，你的万象佛经可不是吃素的，你功力越高，越需要稳住了……” 被调侃的云沐辰顿时也觉得有些挂不住脸，江湖儿女不拘小节，可白夜也不用这么直白吧！ “师父这是有什么事？”云沐辰表情严肃。 “没事儿啊，就来看看你的情况，明天最后一次药浴了，可不能出差错，得随时观察你的恢复情况。”白夜也知道不能过火，又开始一本正经的说事儿。 云沐辰松了一口气，不怕一本正经，就怕长辈调侃，白夜这恶趣味跟太后有得一拼了。 夜秋澜一路奔回自己的屋子，觉得喉咙特别干，连忙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喝了一大口。 下一刻，夜秋澜动作一顿，再也没有了其他旖旎的心思，只是皱了皱眉，将嘴里还剩下的半口水给吐了出来。 夜秋澜立刻环视着四周，眸光看向了金兽香炉，转身将窗子打开，还提起桌上的茶壶走过去，将香炉的烟给灭了。 夜秋澜的举动，正好让刚进屋的叶嬷嬷等人给看见，面面相窥，心下一沉。 “小姐？”奚春迟疑的说道。 “这香是哪儿来的？”夜秋澜皱着眉头，表情严肃。 “是皇上赐下来的，从行宫回来之后，皇上论功行赏，就赐下来一些东西，里面有这种追梦香。”叶嬷嬷也皱了皱眉说道：“皇宫里出来的追梦香都是特级的，外面买不到，安神助眠的效果特别好，味道也清淡。” 夜秋澜眸色一闪：“追梦香？那这水呢？有谁接触过？” 念夏立刻说道：“水是奴婢烧的，不过有几个在厨房做事的丫头帮忙看火，小姐，这水……” 夜秋澜拿杯子倒了半杯，仔细观察，可什么都看不出来：“让人查查那几个丫头，虽然不知道加了什么，可是味道不纯。” 学医的舌头嗅觉都得到极大的开发，白开水最能考验味觉。 虽然味道很细微，可夜秋澜太敏感了，一瞬间发现了不对，只可惜已经吞了半口。 主要静秋轩最近一直很平静，在夜秋澜主仆的掌握之中，所以就放松了警惕。 阿木一激灵：“那小姐，你刚刚吞了半口，会不会有事？” 夜秋澜摇了摇头：“很轻微，需要日积月累才会起效果，只吞了半口无妨。” 抬头，夜秋澜看着叶嬷嬷：“将追梦香拿过来看看，果然香料和吃食是最容易动手脚的。” 刚刚那水若是泡茶，指不定就会将异常味道给掩盖了过去。 幸好晚上她一般不喝茶。 叶嬷嬷点头，立刻去取了一包追梦香。 夜秋澜查看了一下，整个人是疑惑的，谁要这么算计她？ 叶嬷嬷在这方面就不太在行，只是看着夜秋澜的表情：“小姐，如何？” “香料的确有问题，可这些都不是关键，这种特级香料要动手脚，就必须在制作的过程中下手，否则很容易看出破绽。”夜秋澜摇了摇头：“只不过，我暂时看不出加了什么，看起来只是单独燃烧并没有事，最多有点影响品质，不是调香大师是看不出来的。” 奚春和念夏对视一眼，看着叶嬷嬷。 “这是不是说，追梦香有问题，是皇上赏赐的，并非只针对小姐？”奚春思索了一下问道。 闻言，夜秋澜抬头看了奚春一眼，连叶嬷嬷都看着她。 奚春紧张：“奴婢说错了吗？” “就是没错才有点稀奇。”夜秋澜调侃着说道：“真是辛苦叶嬷嬷的教导了。” 叶嬷嬷也点头：“看来最近没有白学习。” 夸奖了一句，叶嬷嬷又将话题给转了回来：“追梦香在制作过程中动手脚自然不是针对小姐的，可是那水，应该是有人知道追梦香的问题，这才将计就计。” 夜秋澜点头：“是啊，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估计两者合起来才起作用。不过，念夏，往日都没有点香，今天怎么想香了？” 夜秋澜本身不太喜欢香料，因为太容易动手脚了。 曾经在宫中，无论看起来多么正常的香料都有相克之物，那就会有人利用。 久而久之，宫里混的老油条都不会喜欢香料。 看看追梦香就是从宫里流出来的，这种等级一般人得不到，那代表会是后妃使用。 这种在制作过程中就下手的香料，明显是早有预谋。 481第481章已经打草惊蛇 虽然太医也能发现问题，可是后宫佳丽三千，每个嫔妃要用香料之前，总不能还专门招太医来看看吧！ 而且，就算是正常的香料，只要找到相克之物都不安全。 念夏皱了皱眉：“小姐离开之后，有个丫头端了饭菜过来，打翻了醋瓶子，搞得小姐房里全是醋味儿，奴婢看打扫之后都去不掉那味道，就想着点香压一压，没想到……” 这一切看似巧合的事情都不是巧合。 明明很正常的事情，一直没人注意。 说起这个，夜秋澜才想起她似乎还没有吃晚饭：“那个丫头，跟厨房看火的几个是有同一个吗？” 这说明厨房里有钉子，她瞬间没了胃口。 其他还好说，唯独厨房必须得干净。 夜秋澜轻笑：“这么说来，静秋轩还有不少隐藏的钉子啊！” 叶嬷嬷没有说话，只是走到门口吩咐了四个桃，立刻去将那几个有嫌疑的看好了。 夜秋澜沉默的思考着，这是谁盯上她了？而且，对宫中的一些手段还要特别清楚。 静秋轩的钉子有可能是后来才收买的，毕竟当初选人也是查过的，当初是干净，可不代表就不会被收买。 “对了，我记得前阵子老夫人还让金嬷嬷来要了一些追梦香？”夜秋澜突然开口说道。 奚春惊讶：“小姐，你的意思是……” 夜秋澜星眸闪过一丝无奈：“刚刚还夸你聪明呢，怎么突然又在犯傻了？老夫人用这些东西对付我，有什么好处？我只是说，既然追梦香有问题，不知道老夫人那边有没有事？” 还有一点夜秋澜没说，夜老夫人对宫里的手段不可能知道，除非有人专门告诉她。 可既然是有人告诉她，夜老夫人还得有分辨香料是否有问题的能力，所以，老夫人下手的可能性很低。 皇宫内，并非所有批次的追梦香都有问题，她不过是刚好遇上了而已。 而幕后之人应该是发现了她遇上才如此动手，否则，那人就能控制内务府的出货，那身份就可怕了。 毕竟，皇帝赏赐东西不会一一验看的，拿什么货都是内务府的人，还并非一个人说了算的那种，会有好几批人清点。 清点数量，品种等等有没有出错。 而有问题的东西，也不是任由随便给的，毕竟花费了人力财力，漫天撒网似乎太奢侈了点。 所以说，这有问题的追梦香能送到她手里，到底是有人有意为之？还是巧合？ 算计人的事情不是没有巧合，只是说比较少而已。 而所谓的巧合，会影响人的判断，突然之间涌出这么多谜团，夜秋澜有些头疼。 奚春讪讪的，小姐说得也对，夜老夫人只会冲着好处去，目前只怕还没有什么好处能够比得过将夜秋澜给杀了。 除非，谁有确定的手段直接让侯府升爵。 “看起来是没事儿，应该像小姐说的，只是一样东西还算无害。”叶嬷嬷点头说道，这个时候夜老夫人可不能出事，否则小姐就要守孝，真要担了罪名更可怕。 现在线索太少，谁知道幕后之人都算计的什么？不像是直接要命的。 正说着，蜜桃脸色不太好看的走了进来，跪在了夜秋澜的面前：“小姐……” 夜秋澜正想要喝水，刚端起杯子想起那是有问题的，便看了看又放下了：“死了吗？” 蜜桃的反应和表情说明了一切，夜秋澜不用特别问也能猜到。 蜜桃羞愧的点了点头：“烧火丫头死了一个，那个打翻醋的丫头先死，不过，奴婢们过去的时候还没有事情，估计是发现了奴婢们在看守就觉得暴露了，嘴里藏着毒。” 夜秋澜一点不意外，她虽然反应快，可对方明显早有准备。 会为了主子去死的人多了去，夜秋澜比较在意的是：“当初进人的时候，这些人是怎么查的？明显是别人的死士，或者说，有重大把柄落入别人的手中。” 叶嬷嬷脸色也凝重，选人的事本来有她把关的，现在出了问题她难辞其咎。 “将尸体处理了，先按兵不动，不过，估计已经打草惊蛇了啊！”夜秋澜皱了皱眉，若有所思：“老夫人那边先看着，若是有别人来要东西，这追梦香可以给，貌似府内睡不着的人太多了。” 夜秋澜这里有不少御赐之物，就算不是皇上赏的，也是宫里流出来的其他东西，那档次自然不一样。 包括夜老夫人在内的都会盯着，总想找点理由要过去。 金银珠宝首饰，这些是硬通货，夜秋澜一般不会给，还防着有人拿来做文章。 像追梦香这种消耗品，夜秋澜偶尔也会给点甜头，反正是她不用的东西，拿来堵嘴也不错。 当然，每次给的时候都会大张旗鼓，光明正大的给，也就是说让所有人都知道她给了某人某东西，到时候有点问题也不是她的责任。 东西过手后有问题可不关她的事情，推脱的理由可以一大把。 叶嬷嬷叹息：“幕后之人肯定还会出手的，小姐要多加小心，小厨房都给再清理一遍。” 夜秋澜点头：“让王小大小心食材，动手脚不一定是在制作过程中。” 叶嬷嬷表情严肃：“两个庄子都有不小的收获，不如让两个庄子的庄主也小心点，让庄子送食材过来。” 虽然不能完全杜绝，但至少杜绝了一大部分动手脚的可能。 “也可以，让两位庄主辛苦一点，过年自然有赏。”夜秋澜也不矫情，非常时期自然也不考虑别人辛苦麻烦的问题，给报酬就行了。 所以说，有庄子在手就是这点好，有些事情可以不经过他人之手。 两个庄子都是当初杨家的人，在郁姨娘手里憋屈了好几年，应该还没有被收买。 观察一阵，夜秋澜才能知道能不能完全信任…… 无知的敌人是最可怕的，夜秋澜现在就有点懵。 夜秋澜本来第一时间怀疑夜姿纤，可夜姿纤今天嫁人，应该还没有空算计她。 而且，夜姿纤虽然也接触过皇宫，可未必知道皇宫太多的隐私，她怎么就知道这一批追梦香是有问题的？然后还安排得如此紧密？ 482第482章后悔也来不及了 这不是夜姿纤那脑子能够做得出来的。 就像她只看到了夜秋澜做皇后的风光，却不知道私底下面对岳王还有那么恐怖的游戏。 经常窒息玩掐脖子，还要应付岳王的阴晴不定，那个男人另外的很多面，都等着如今的夜姿纤去发现啊！ 若是早知道这些，夜姿纤不会那么快就只盯着皇后的位置，一心嫁给岳王。 老实说，这样的游戏没几个人玩得起，夜秋澜的强大心脏承受力也是一步步锻炼出来的。 所以说，哪怕夜姿纤在这件事情上也撇不清，幕后也有一个强大的推手，那才是夜秋澜忌惮的。 如今的侯府，可以说是在夜秋澜眼皮子底下过着每一天，就连六姨娘关在自己房里每天不出门，都干了些什么也没逃开夜秋澜的眼睛。 但即便是这样，此人还能收买她院子的人，在她院子下手，这能力还不值得忌惮？ 最重要的是，看她不使用追梦香，就变着法子让她用，这手段明显有恃无恐。 只不过幕后之人没想到她这么快就能发觉而已。 想到这里，夜秋澜面色有些凝重，看着阿木和叶嬷嬷说道：“这种内宅的小事儿就不要去烦王爷，有些事情，男人插手也不好。” 阿木和叶嬷嬷点头，其实也没打算说。 内宅的事情，还是靠女人解决吧！ 若是王爷知道了，动作一大，肯定让对手有机可趁，前阵子因为重伤而潜伏下来的目标瞬间又会大起来。 而王爷出手去对付内宅的人，只怕会引起更多的连锁反应，这不可取。 这天晚上，不只夜秋澜有些睡不着，还有人夜不能寐，整夜不眠。 夜姿纤算是第一个进入岳王府的，岳王白天还打了脸，一群被赐给岳王的女人都表示了关注。 褚芝萍等着丫鬟回报了消息，神色间闪过疑惑。 “岳王殿下在夜侍妾房里过夜了，据说气氛还不错，这白天不是不喜吗？小姐，这是怎么回事儿？”丫鬟更是想不明白，只能开口问。 褚芝萍摇了摇头，准备上床睡觉了：“不过是个简单的下马威，夜姿纤敢在家里绣大红嫁衣该当如此，就是不知道她如何过关的？” 岳王府毕竟不那么简单，一般人想要打听细微的消息很难，大多看到的是岳王想让他们看到的东西，真假不定。 虽然躺在了床上，可褚芝萍辗转难眠，自己未来的夫君，现在搂着别的女人过夜，哪怕再懂规矩也不是不会受伤。 褚芝萍早有很多的心理准备，第一次尝到这种感觉也很难受，可是她除了忍耐，别无她法。 相对的，徐诗雅直接没有睡，整个人显得焦躁不已，做什么都静不下来，干脆拿着剪刀不断毁灭着无用的布匹。 “夜姿纤？不过是个侍妾，拿什么跟本小姐比，等本小姐进府，要你好看……”徐诗雅一边剪一边嘀咕，那神情反应有点吓人。 旁边的丫鬟看了也不敢上前去劝，只能垂眸，安静的站着。 霍思雨的反应则是有些微妙，要让她就这么放弃十六那是不可能的。 得不到才是最好的，霍思雨对云沐辰已经有了很深的执念。 可是选秀过后接连出的事情对霍思雨是很多的打击，只要关于云沐辰，关于夜秋澜就没有一件顺利过。 霍思雨恨得牙痒痒，却也不得不先考虑岳王这边。 只有抓住了岳王，才能更好的想个人问题，霍思雨显然已经意识到了本质。 所以说，今儿个夜姿纤进府，霍思雨还是表示了关注。 霍思雨暂时对夜秋澜有些悚，对夜秋澜的庶姐自然也就不放心。 可是关注也不能做什么，霍思雨在镇国公府安静得有些可怕。 而云沐辰受伤很重，霍思雨也不敢做什么，只能干着急，最多以镇国公的名义送了不少药材，还是跟随大流才不显眼。 夜秋澜可不知道因为她的关系，霍思雨将夜姿纤列为了重点“照顾”对象，否则，会很开心的。 反正都是和她不太对付的人，自然怎么互咬就成了。 此刻的夜姿纤并不好过，还没有从差点被掐死的死亡阴影中彻底恢复，却被岳王暴力上了，完全没有预想中的旖旎情浓，花烛美好。 男人动作粗鲁，这女人第一次就是活受罪。 夜姿纤痛到了极致却不敢乱叫，泪水已经打湿了枕巾。 她并不相信这些都是夜秋澜经历过的，当初夜秋澜虽然没有她这么惨，可到底不太愉快。 因为岳王看出夜秋澜其实不太想嫁给他，男人自尊心受挫，进府那天晚上完全是带着惩罚的做一切。 夜姿纤只觉得上天不公平，凭什么夜秋澜就能得到岳王的“温柔以待”，换成是她就得承受这样的难堪？ 一时之间，夜姿纤重生的优越感，在侯府被捧出来的清高，瞬间支离破碎。 她第一次体会到，在王府，她地位太低，有些事情不仅仅是下人会看碟下菜，来自岳王的难堪才更加躲不了。 夜姿纤心下也更加怨恨嫉妒夜秋澜，都是一样的侍妾，为什么就能那么不同命？ 如果夜秋澜知道夜姿纤的想法，一定会语重心长的告诉她，没有什么不同的，只不过私下里那些事儿，没有人会蠢到拿给别人看。 前世夜姿纤没有嫁过人，整颗心一直保持着少女的心态，看到的东西自然不同。 所以说，夜姿纤会知道的，所有痛苦和灾难才刚开始。 所幸这条路是夜姿纤自己选的，自然有一种执拗，无论多苦都咬牙撑下去，只为证明自己的选择没有错，何况，她如今想后悔也来不及了。 岳王府暂时就夜姿纤一个女人，还起不了太大的波澜。 有通房丫头又比夜姿纤矮了一截，自然躲着不见，不会专门凑上来找虐。 因为她们在岳王身边有些日子了，对于岳王实际性情比夜姿纤更了解，一个个安分得很。 这个冬天越来越冷，在皇帝的提心吊胆中，好歹没有发生去年那样的雪灾，好多人都一起松了口气。 483第483章以为很隐蔽不成 大泽是地大物博，没有什么太过特殊的环境地域，可相对安全的结果就是抵御天灾的能力弱。 每次天灾降临都得花巨大的人力物力，还会死掉不少人。 对于国库来说，真是一种不定期的严重负担。 所幸过年了，地方官员都回京述职，会上缴一年的财政税收。 国库就算不能填满，可好歹能有银子花。 若不然，皇帝也不敢过年这么奢侈。 很快到了小年夜的前一天，也就是七皇子娶正妃的日子。 大泽皇朝的京城是不容易下雪的，哪怕是去年的雪灾严重，京城也不过是飘了几朵雪花，连地面都没有铺上。 而十二月二十二这天，天气还算不错，虽然有冷风刮脸，可看起来还不错。 夜秋澜梳着灵蛇髻，斜插一支镂花云团步摇，身着一袭浅青色的素绒绣花袄，脚登一双软底珍珠绣鞋，披了一件月白披风出门。 刚出静秋轩的院子，夜秋澜就看见有马车等着，乔英掀起了车帘：“二小姐快上来吧，外面怪冷的。” 夜秋澜顿了顿，这才想起侯府有主母了，她不会一个人去楚王府的。 而且，因为她的关系，侯府有帖子，乔英自然是要去的，不仅如此，还准备带了夜旭然去。 夜秋澜瞥了一眼另外的马车，除了夜旭然也没有谁了。 依言上了马车，夜秋澜随着马车行动的摇晃，觉得这还挺不习惯的，幸好昨天已经让云沐辰不要来接她，否则岂不是要空等一场？ 看了一眼乔英，才发现她相对普通的容颜真打扮起来还是很耐看的。 大红的绣花袄子，一套金头面全戴在头上，隆重无比，可夜秋澜看着眼睛一抽，老感觉很重的样子。 转念一想，这是乔英嫁入侯府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出现在正式场合，隆重些也是应该的。 虽然主母带着女儿是应该的，可乔英未免没有打着借她势的主意。 侯府本来就游离在圈子之外，以前的杨嫒从来不浪费时间去应酬，或者说，懒得去给侯府挣脸。 加上三年没有主母，足够让侯府距离圈子更远。 乔英又是继夫人，如果没有人带着，很难进入全是贵妇的圈子。 难怪会在她院子门口直接接人，夜秋澜顿时明白了乔英的打算。 至于那夜旭然，不用猜，肯定是夜博云让带去的。 只不过，夜博云不带儿子，却让乔英带着，这是什么道理？ 乔英自己的事儿就一大堆，还怎么将夜旭然带进男人的圈子？ 正有点没想明白，到了地方，夜秋澜就瞬间明白了。 夜旭然这是冲着云沐辰去的，有云沐辰带着，夜旭然很快就能打入男人圈子的内部，那容易了不只十倍。 虽然云沐辰总是毒舌这点让人不敢招惹，可王爷的身份也没有人敢忽视。 最重要的是，众人也明白，只要不特意去找云沐辰的麻烦，云沐辰也不会逮着谁都放地图炮，所以看在他面子上，众人肯定也给夜旭然脸。 发现了夜博云的打算，夜秋澜脸色瞬间冷了，在马车上还能应付着乔英的搭话，任由她借一点势，凡事不能做得太绝。 可牵扯到云沐辰，夜秋澜就不高兴，而且不容许。 别说云沐辰没有损失，大大小小都是欠的人情。 将来别人介绍阿猫阿狗，云沐辰也就得给脸。 身为青濡王，有些事情可以任性，可也不能将满朝文武都给得罪了。 所以说，这损失大了去。 一看到夜秋澜的脸冷下来，乔英心里就叹气了，她到底嫁了个什么样的男人？这么有前途的嫡女不关心就算了，想到好处就上赶着贴，还玩先斩后奏，换成谁会高兴？ 难怪夜秋澜对侯府的感情很淡，淡到让她有些心惊，以前不好好经营，只想着要好处，几万两银子能弥补什么？ 乔英已经发现，侯府最不缺钱的就是夜秋澜，不知道当初杨嫒到底给女儿留了多少东西？指不定人家根本不缺嫁妆，以为几万两就能买到感情么？ 乔英本来是不同意夜博云这么做的，可是夜博云坚持，夜老夫人在劝，她根本没有反驳的余地。 现在看来，连她想借的势都别想成功了。 难得的一次机会，乔英忍不住有些颓然。 亏得她在马车上努力拉关系，夜秋澜主意很正，根本就不吃忽悠那一套。 云沐辰来得相对早一点，可是没有急着进去，等夜秋澜到了才下马车，无视了侯府其他人。 夜秋澜不再理会乔英，走了过去：“你都还好吧！” 云沐辰这装得未免也太过了，脸色白得像纸，故意穿了比较大一点的衣服，让他看起来特别单薄。 虽然这次脱胎换骨也的确让云沐辰瘦到了极致，可故意这么穿着明显是更加凸突弱不禁风。 最重要的是，偶尔还会咳嗽，整个人虚弱得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去。 这是云沐辰“重伤”后第一次出现在大家面前，这幅模样看起来比十四王爷还惨。 所以，云沐辰一下马车，很多双眼睛都看了过来，把夜秋澜也惊了一跳，玩得好大…… “咳咳……”云沐辰吹了冷风，咳了两声之后脸色更白了，低声说道：“师父说，按照断空之毒的解毒时间，我应该就是这样子的，做戏自然要做全套。” 夜秋澜哭笑不得，总觉得白夜其实有点满足他的恶趣味，虽然也说得没错。 可是一般情况下，真要惨成这样，不该直接呆在王府不来吗？ 看十四王爷若是不想出现，身体不适就是最好的借口，大家都知道情况，自然也接受这种理由。 “消失很久了，也该出现了，让他们看看我的情况，免得王府总是有些小贼。”云沐辰低声说道。 “姐夫，你身体没事儿吧？”一个天真的声音插足了进来，显得特别无辜。 夜秋澜笑意隐去，眉头微皱，看着主动凑过来的夜旭然。 果然，刚才看见夜旭然瞧见王府马车的眼神，她猜测夜博云的打算是对的。 当别人都是傻瓜，以为这种事情做得很隐蔽不成？ 484第484章乔英被无耻震惊了 云沐辰这几天也忙，皇宫那摊子事儿不参合，可忙自己的事儿。 为了不挨打，自然要做很多准备，不断增强自己的实力。 所以，他跟夜秋澜好久没见面了，正想好好说会儿话，被夜旭然这横插一杠子的一句问懵了。 云沐辰对夜旭然几乎没什么印象，一时间没反应，只转头看着夜秋澜，虽然那两个字他很喜欢，可夜秋澜对侯府那一家子并不怎么待见，不是谁都可以这么叫他的。 “咳咳……”云沐辰用咳嗽来掩饰发愣，实际上是将决定权给了夜秋澜。 他的态度，自然跟着夜秋澜走的。 夜秋澜看了夜旭然一眼，瞧出了他的紧张。 明明是依靠她才搭上云沐辰的，却又想跳过她跟云沐辰接触？这想法得多么大男人才想得出来？ 最重要的是，夜博云可以这么教儿子，可凭什么认为别的男人会跟他一样？ 夜秋澜知道夜博云都怎么想的，觉得这是男人之间的事情，女人没资格插手。 一边利用，一边嫌弃，永远是夜博云干得出来的，只不过别人为什么要按照他的想法来？那根本就并非正常好么？ “弟弟不要叫错了，这是你‘二姐夫’，你‘姐夫’在哪儿呢！”夜秋澜果然没客气，看到岳王府的马车就扬了扬下颌。 夜旭然从来只叫夜姿纤“姐姐”，那么现在就要守规矩。 不管那称呼都是谁教的区别待遇，可不是他说变就能变的。 闻言，云沐辰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夜旭然，听出了里面的区别，他自然不用理会。 夜旭然愣了一下，看见夜秋澜这么不客气的打脸，面色绷紧，翻着怒气。 当然，这里面还有恼羞成怒。 夜旭然这才知道，夜秋澜其实一直都知道的，那些称呼的差别，只是不说而已。 现在拉出来追究，他真是想不到话来反驳。 夜旭然毕竟是缺少历练，一直在书院和侯府生活，对外接触的能人很少，偏偏被夜博云的大男人主义，郁姨娘的小家子气，还有夜姿纤的只争朝夕所影响。 这孩子要长得正常那真是本性战胜的一切。 所以说，歪了的夜旭然，自己站不住脚，自然不会是夜秋澜对手。 乔英本来站得远，稍微靠近一点只是怕这两姐弟闹起来，听到夜秋澜满含讽刺的话也有些惊讶。 夜旭然以前都是这么对夜秋澜的？这都拿什么脸来蹭夜秋澜这个人情？ 知道得越多，乔英越无语，都不明白夜博云那句夜秋澜是他女儿，就该孝顺的话都是以何种心态说出口的。 父慈子孝，在晚辈孝顺之前，还有长辈的慈爱，不是那么断章取义的只理解后半句。 亏夜博云还是二榜进士出身的读书人。 乔英觉得夜秋澜那句话很有道理，他们想依靠，就去找岳王啊，夜姿纤才是最需要孝顺的那个不是？ 不过是看岳王对夜姿纤，全然没有云沐辰对夜秋澜那么宠爱，夜姿纤也没有夜秋澜身份高，这才想在云沐辰这里要最大的好处。 乔英顿觉没脸再待下去了，她被夜博云和夜老夫人母子俩的无耻惊到了。 “二小姐赶紧扶王爷进去吧，看王爷身体不舒服，这外面天冷……”乔英赶紧说道，不愿让夜旭然继续丢脸。 夜秋澜找的是正常理由，除了蛮不讲理根本就没法反驳。 夜秋澜看了乔英一眼，扶着云沐辰进府了。 云沐辰身体确实虚弱，动作也不快。 夜旭然瞪了乔英一眼：“爹爹难道没给你说清楚？你这是要坏我好事儿？” 乔英冷笑一声，还真看不起夜旭然的教养：“坏你好事儿？你平日里都这么区别对待了，做什么不去抱岳王爷的大腿？大小姐不才是你姐姐吗？你若是愿意自己继续，到时候下不了台连王府都进不去，不要怪我没带你。” 乔英可不客气，她才是侯府主母，这人一出来就坏了她的好事儿，还没给他计较呢！ 原本计划了很久的事，被夜旭然一句话给破坏了，换谁都高兴不起来吧！ 拾阶而上，云沐辰将身后的话听了个清楚：“你这继母倒是不错。” 夜秋澜摇了摇头：“不过是审时度势，觉得我价值更大罢了。虽然也没有错，圈子里就是这样的，不过她到底有些年轻，有点急功近利。” 云沐辰忍俊不禁：“你一个十三岁的姑娘说人家二十四五的太年轻，是不是太诡异了点？” 闻言，夜秋澜想了想可不就是那样？就前世的年龄而言，她也还不到三十，未必比乔英大多少。 只不过她经历得太多，看得太多，才有这种沧桑感。 “乔英在宫里明哲保身，这个年龄还能求得皇后放她出宫，肯定是没有接触到什么核心的东西，出了宫想过上好日子，本性才暴露出来。她没有一个强势的娘家，心下没有底，所以总想给自己找靠山……” 夜秋澜缓缓的说道：“在整个侯府，她选择也不多，不是夜姿纤就是我，所以，她目前还是站在我这边的。” “暂时能合作也行，至少自己能轻松点。”云沐辰觉得有目的还好说，要摸不着目的才可怕。 岳王从马车下来，刚好看到夜秋澜扶着云沐辰进楚王府，那嘴角噙笑的温婉模样，永远不会在他面前表现。 心中闪过夜姿纤那副虚假的嘴脸，岳王失望了很多次，这两姐妹，真的没一出是相似的。 夜秋澜也有逢场作戏的时候，笑得仿佛带了面具，可是面对云沐辰的温婉，面对他的刺猬都是真的。 接触了这么多女人，岳王自认这点眼力还是有的。 一个面对枕边人都能虚假的女人，岳王看得太多了，后宫和各府后院一抓一大把，真是一点不稀奇。 感觉自己被什么眼神给盯上，夜秋澜跨进门之前，偏头看了岳王一眼，又漠然的移开。 刚进王府大门，楚王就迎了上来，还备了两顶轿子：“十六弟身体不舒服还过来了，为兄真是没有想到，赶紧上轿，这外面怪冷的。” 云沐辰看了看轿子，又看了看夜秋澜，忍不住咳了两声：“这个……” 485第485章都是怜悯的眼神 两顶轿子，自然是给云沐辰准备的，夜秋澜不可能有。 另外一顶，肯定是给十四王爷预备的，那身子骨弱也是出了名。 自己坐轿，看着夜秋澜走路，云沐辰肯定不愿意。 楚王也是人精，立刻发现了情况，忍不住多打量了夜秋澜两眼，自己这精明的十六弟难不成真要栽在女人手里？ 十六王爷好女色？看起来也不像啊，以前虽然年纪不大，可还有个大泽第一美女追着他跑呢，也没见他放在心上过。 所以说，只是因为这个女人是夜秋澜？ 楚王禁不住打量夜秋澜到底有什么好？十三岁，五官还不错，可并没有发育完全，看起来就特别稚嫩，能有什么女人魅力和风情？ 莫不是这十六弟就好这一口？ 楚王琢磨着，表面却没有破绽，笑了笑：“夜二小姐也上轿吧！” 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虚弱的云沐辰，楚王可不敢让他在自己府上出事，反正十四王爷还没有来，让夜秋澜坐一截轿子也无妨。 那轿子不算大，只能坐一个人，云沐辰和夜秋澜不好拂了主人的意思，便也没拒绝。 大门口人来人往，实在不好浪费主人家的时间。 岳王就在他们身后，云沐辰懒得招呼。 不多时，夜秋澜和云沐辰就进了待客的花厅，一进门就有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寒热交加，让人一个激灵。 云沐辰被这热气呛了一下，立刻引出一通咳嗽，脸色更是白得吓人。 虽然早已经知道云沐辰是装的，可这肺都要咳出来的模样真是让人不忍直视，白夜到底是怎么教他伪装的？ 白夜是大夫，自然最懂得要如何装才像，不管是那脸，还是身体内部，肯定都动了手脚。 夜秋澜赶紧扶着云沐辰坐下，心中早已经无语，却依旧要一番手忙脚乱的给云沐辰倒了一杯温水。 云沐辰喝了之后，这才慢慢消停了下来。 从两人一出现，到云沐辰咳得缓过气来，全场鸦雀无声，都怔怔的看着。 虽然早就听说了云沐辰的情况，如今看着，不少人都忍不住唏嘘。 当初的十六王爷多么意气风华，多么霸气凌然？ 如今就变成这幅虚弱的模样？ 感觉说话大声点都会晕倒的样子，让很多人觉得这反差不适应，看起来比听说还严重得多啊！ 特别是一些看着云沐辰长大的长辈，忍不住有些唏嘘感叹，多好的孩子啊，现在比十四王爷还弱，若是他们的孩子变成这样，估计都心疼死了。 无视了一屋子人的怜悯，云沐辰坦然的喝着水，还让夜秋澜坐旁边，依旧那副旁若无人的模样。 这个时候，在场的未出阁姑娘看着夜秋澜就不知道羡慕嫉妒多一点，还是可怜多一点了。 十六王爷现在这个身体得养多久啊？万一出了点意外呢？这万一……做不成男人了呢？ 不得不说，姑娘们的脑补能力是强大，谁都想有个强壮的男人做依靠，青濡王府若是没有了青濡王，什么都是浮云。 原本很多人还盯上了青濡王妃的位置，如今也没了兴趣。 不一会儿，厅内又重新热闹起来，夜秋澜好笑的环视一周，脱掉了披风，这才坐下：“这些人看十四王爷是不是也是这种眼神？” 看云沐辰不生气，就知道他并不在乎，十四王爷隐忍这么多年，其实都还在乎呢！最看不得别人怜悯的眼光，果然是心境不一样。 “让他们怜悯好了，有他们后悔的时候。”云沐辰轻笑，倾身凑近了夜秋澜，小声的说道：“自从你跟我说，十四哥的身体也没有他表现出来的那么弱，我就发现了很多好玩的事情。” “好玩的事情？”夜秋澜眨眼，透着几分好奇。 她虽然知道锦熙王的手脚不会少，但是具体有什么并不清楚。 前世，锦熙王最后的发难，也只是暴露了战斗力量而已，很多暗中布置估计都还来不及启用。 不过，随着锦熙王的死，一切都变得没用了。 那一战，估计已经耗尽了锦熙王的所有忠心死士，其他的不会为了给一个死人报仇就将自己给搭进去的。 “原本有些事情，我发现了却不知道是谁的手笔，对于十四哥也没有太多联想，最近才觉得，这位十四哥果然不简单。”云沐辰叹息，果然皇帝的儿子就没有简单的。 云沐辰一点没觉得这话挺自恋的，将他自己也夸进去了。 “知道不简单就好，自己多加防备吧，反正你不争那个位置，就跟他没多大冲突。”夜秋澜不以为然，既然十四王爷相信云沐辰对那个位置没兴趣，想来更想合作，而不是直接敌对。 “你知道他一定是冲那个位置去的？”云沐辰问道。 “八·九不离十，锦熙王不会甘于人下。”夜秋澜轻笑。 十四的母妃身份不算高，母族也不算强，但是比七王爷楚王还是要好一些。 就是各方面都普通，这些年都善于隐忍，身体更是靠药维持，这才让人不会注意到他。 两人不时凑头聊着，谁也不会想到他们在这种场合会说这么重要的事情。 多看几眼也没趣，渐渐的就不再关注。 喜堂也是布置在这里，就等着新娘被接过来了。 刚才看楚王一身红，也很挺拔帅气，众皇子其实就没有长得丑的。 乔英进了门，都没有引起别人的注意，她做到了夜秋澜不远处，夜秋澜也没有计较。 夜秋澜虽然不满夜博云的打算，可对乔英没有太大的排斥。 对于乔英的示好，夜秋澜并没有拒绝，毕竟在侯府，她不能所有人都得罪了，好歹有个人站在她这边，那能轻松点。 若是她做得太过，只会将乔英彻底推向夜博云和夜老夫人那边，她还有差不多小半年才出嫁呢！ 楚王一直在招呼客人，不多时，十四王爷也虚弱着进来了，跟云沐辰一对比，真有点难兄难弟的味道。 王爷娶亲，自然不需要王爷亲自出马去接新娘子，在王府等着上门就成了。 486第486章还敢有闹事的 十四王爷进来的时候左右看了看，凑到了云沐辰的面前：“十六弟可好些了？” 云沐辰一脸无奈：“今天见到我的人，第一句话肯定是这个，若是不好些，肯定来不了。” 十四王爷瞄了夜秋澜一眼：“说的也是。” 十四让人拼了个椅子过来，一副打算要一起，非要亲近的样子让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不知道这位打的什么主意？ “还有几天就过年了，十六弟能下床再好不过的，贵妃娘娘可担心死了，这两个月瘦了好多。”十四仿佛在胡扯话题，可又偏偏说得有内容，还是让人不得不接的话。 “是做儿子的不孝了，该进宫去看看母妃的。”云沐辰不动声色的接着，也有点捉摸不透这人的意思。 “不过十六弟该顾着身体，不然贵妃娘娘更心疼……”十四王爷说得不经意。 夜秋澜听两人你来我往，表面说着一个话题，实际有点不明就里，觉得牙疼。 都在试探，不说加入了，光是听都觉得心累。 夜秋澜顿时一扭，就找了乔英说话，她就不参合了。 反正十四真要有什么打算，很快就会露出来的。 乔英有些受宠若惊，她以为夜秋澜不会理她了，正想着如何改善。 “母亲一直听得这么认真，都听到了些什么？”夜秋澜很随意的问道。 乔英回过神来，看了看云沐辰和十四王爷，似乎聊得很欢快的样子，两人的脸色那是一个赛一个的白。 “户部尚书的嫡女出嫁，那也是一件大事儿，据说昨儿个有两百抬嫁妆进楚王府。”乔英低低的说道。 女人的话题自然会围绕着嫁妆来说，这两百抬嫁妆已经不错了。 虽然距离皇后的三百六十抬很远，可很正常。 户部尚书掌管天下财政，国库银两，要说没钱肯定是扯谈。 但是若表现得太有钱，估计连皇帝都得关注，还得拿个说法。 这南方水灾都还没全部过去呢，户部尚书当初喊穷喊得最厉害，哪敢做得太过？ 夜秋澜点了点头：“也是不少了，最近两年的嫡女出嫁，有个一百八就挺多了。” 不过，想来户部尚书的嫡女，商云惠，拜堂过后就是楚王妃，那压箱子的银子和每一抬的重量肯定厚实， 这两百抬，还是皇帝当初赐了一个“云”字给商云惠，携着圣恩弄出来的，否则，只会更加低调。 贵族圈嫁女儿，嫁妆会提前一天抬入夫家，否则这么多抬，婚礼时候出了乱子可不好做。 当然，若是愿意当天跟在花轿之后也可以，并没有硬性规定。 所以乔英才说昨天抬嫁妆的事儿。 “听说，楚王当初下聘礼就有八十八抬呢！”乔英提了一嘴。 一般出嫁女的嫁妆，会比聘礼更多，就算不会原封原样的将聘礼当嫁妆抬回去，那也不能比聘礼还少。 据说那样会不吉利，女人一辈子在夫家就抬不起头的意思。 虽然有些胡扯，可女人的确靠嫁妆立足，嫁妆越多越有底气。 当初乔英能不带嫁妆进侯府，说实话，那是相当有勇气。 “这么说，嫁妆翻倍了？”夜秋澜轻笑，翻倍还多，这腰杆是要硬起来啊！ 男方出多少聘礼，女人就陪多少嫁妆，那就已经很牛了。 若是女方出的嫁妆比聘礼还多，证明母族的强大，不知道楚王会不会有别的想法？ 当然，楚王就算因此而忌讳，也不会现在表现出来，对楚王来说，他什么都没有，户部尚书这个岳家就是立足的根本。 夜秋澜不是不知道乔英的意思，让她打探云沐辰会给多少聘礼？这种小事儿她都不关注好不好？ 楚王没有其他依靠，聘礼全靠内务府准备，能有八十八抬估计还有皇后挣面子的结果。 至于云沐辰，夜秋澜压根人不担心，他给多少都行，反正她手里的嫁妆抬数已经不少，到时候指不定还得偷偷搬一些进王府，否则太过高调，还敢超过皇后不成？ 夜秋澜这辈子虽然很想真正嫁一次，指的是拜堂成亲，洞房花烛，其他表面上的炫耀显摆，她不是那么热衷。 云沐辰不经意的回头看了夜秋澜一眼，很明显两人的话并没有躲过他的耳朵。 正在这时，有人通传说新娘子来了，马上就会到这里，厅里的人立刻回座位做好，不再到处乱跑。 夜秋澜眼尖的看到门口有几位公公宫女在等着了，估计是等着楚王拜堂后宣圣旨赏赐，或者皇后太后懿旨的，看来今天楚王府会赚不少啊！ 众人等了等，却一直没有看到新人，不禁有些疑惑，算算时间早该过来了啊！ 顿时有小道消息传开，楚王和商云惠在楚王府门口，竟然被一个女人拦住了。 这可是大喜之日，怎么会有人冲出来闹事？ 尤其一听说是个女人，众人顿时哗然，有种浓浓八卦的感觉。 面面相窥，谁也不敢带头去看热闹，户部尚书嫁女，今天可不在这里。 夜秋澜就看到坐对面的八王爷瑞王眼睛一亮，一抹精光闪过，气愤的一拍桌子：“今天可是七哥的好日子，都是谁这么不识相，竟然敢在楚王府闹事？” 瑞王说得大义凌然，实则是为了找个理由出去，有他带头，其他人呼啦啦的跟了出去。 这个待客的大厅距离楚王府大门本来不远，众人急行还看到了最精彩的部分。 乔英也跟出去了，夜秋澜却没有动，一直坐在云沐辰身边。 做戏做全套，云沐辰来得时候走路那么困难，现在若是去看热闹，肯定不合时宜。 反正这样的事情瞒不住，迟早是要知道的，夜秋澜也不急着去看。 云沐辰眼神一柔：“不去吗？” 夜秋澜浅笑，摇了摇头：“不缺这点时间。” 锦熙王已经站了起来，跟在人群后面走了出去，他的身体再差，也比云沐辰现在更好。 走到大门口，锦熙王回头看了云沐辰和夜秋澜的温情一眼，闪过一丝他自己都没有发现的羡慕。 487第487章你选哪个呢 跟在锦熙王身边的雏鹰也停下来：“王爷？” 锦熙王摇了摇头重新跟上：“都说夜家二小姐好福气，被父皇赐给十六王爷做侧妃不说，还有封号，更重要的是倍受十六弟宠爱，呵呵，有福气的，不只夜二小姐一人啊！” 雏鹰听得有些莫名其妙：“王爷指的是谁？” 锦熙王看了他一眼，叹了一声：“对牛弹琴，本王问你，若是有一个身份高，可以带来利益的女人，还有一个全心全意，又得你喜欢的女人，你选哪个？” 雏鹰摸了摸后脑勺：“两个都选，男人三妻四妾不是很正常么？” 锦熙王抬头看天，不由得翻了个白眼：“虽然说得没错，但是可以这么选，本王干嘛问你，蠢……” 说着，锦熙王忍不住深深叹了口气，摇头跟上大部队。 雏鹰耸肩，表示很无辜，他没遇见过这种事情，自然会尽可能选择利益最大的。 锦熙王虽然有些泄气，可突然之间有些明白岳王为什么盯上了夜秋澜，听说在选秀开始之前，岳王就放下话来说，他看上了夜秋澜，最后怎么会突然被赐给十六的？ 锦熙王突然间觉得这其中还有他不知道的事儿，肯定不简单。 可惜了，似乎没什么方向去查。 云沐辰猛的回头看了看锦熙王离开的背影，眼神一闪。 这个时候的楚王府大门口特别热闹，一个女人，还带着一个孩子，正在跪地抢哭：“王爷，民妇怎么样都可以，但是孩子不能跟着我受苦，如今家里受灾吃不起饭了，只求王爷给孩子一口饭吃。” 一起出来的人很是惊讶，看这样子，孩子是楚王的么？给一口饭吃，岂不是要给一个名分的意思？ 看戏的宾客有点懵，怎么一转眼不见，楚王就冒出来这么大一个儿子？ 瞧那憨头憨脑的小身板，怕是有三四岁了吧！ 尤其是那轮廓五官，跟楚王还真有七分相似，众人忍不住一咯嗒，难不成还真是楚王的？ 楚王握紧了拳头，手背青筋暴露，脸色有点黑，眼中瞧着这个女人有些恼怒和狠厉。 商云惠经过最初的惊讶过后，已经平静了下来。 幸好王妃的红盖头是一层薄纱，虽然有点阻碍，可是不影响视线。 今天是她大好的日子，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生气，可现在宾客都出来了，不是她发作的时候。 商云惠本身是个极为理智的人，按下了那股恼怒，立刻发现不对了，就算楚王真的跟这个女人有了一个儿子，也不至于在今天出来闹事，这对谁都没有好处。 圣旨下了之后，商云惠和楚王也接触过几次，楚王对她也温柔，人还不错，她早已经做好了楚王府有其他女人的准备，突然冒出来个女人不算什么。 最重要的是，在今天这种场合闹，对这个女人来说是灾难，楚王肯定会怒，而且对这个女人不待见。 至于那个儿子，什么情况都无所谓，根本无法改变她是楚王妃的事实，甚至赐婚，户部尚书府再不满也不敢闹着退婚。 不仅如此，还得高高兴兴的将女儿嫁了，无论有什么事情都不敢闹，否则就是对圣旨的不满。 正因为知道这点，夜秋澜一方面是要陪着云沐辰演戏，一方面是知道不会改变，自然不急着看戏。 “哎哟，七哥，没想到你还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呵呵，今天算是双喜临门了。”八王爷瑞王嗓门特别大，立刻嚷嚷开了，让楚王眼中闪过一抹暴虐。 瑞王这么做，自然是要破坏楚王和尚书府的关系，联姻了又如何？若是两家不能同心，那就好对付多了。 楚王拳头都捏得骨头响，正要发作，商云惠伸手握住了他，安抚的拍了拍手：“不就是一口饭么？今年受灾的人这么多，当初也捐赠了不少钱财，如今求到楚王府门口，一口饭还是给得起的。” 商云惠冷静得有些可怕，看了看那女人眼中的惊慌：“先让人带进王府给口饭吃吧，反正今天宾客这么多，饭食多得很，不差这么一张嘴。” 那女人缩了缩脖子，一上来就呼天抢地一番，就是为了坐实某些事情，揭过被商云惠这么轻描淡写的一说，什么目的都没了，还感觉被猎人盯上一般，一股寒意升起。 “不，不是，民妇没有其他事情，只求孩子能有口饭吃就好……”那女人口气瞬间弱了，明显她自己不想进王府。 刚开始很想进，可发现商云惠不好对付就退缩了。 商云惠嘴角勾起，冷笑的说道：“这就不对了，你不是这孩子的母亲么？孩子这么小，你舍得看到孩子在一个陌生的环境呆着不怕生？” 商云惠说话非常有技巧，刚才一席话将女人和孩子定格成了受灾要饭的，从头到尾没有承认这女人和孩子跟楚王有什么关系，不过是善心。 楚王看了瑞王一眼，见他还想说什么，冷笑：“八弟这么关心本王有没有儿子？真要收起来，这孩子跟你八弟也有五分相似，到底是谁的儿子呢？” 瑞王一噎，顿时不说话了，他对外的形象本来就很憨头憨脑，有时候必须得吃亏。 这会儿被堵了话，瑞王也不敢继续闹。 尤其是商云惠足够冷静，他的挑拨根本没用。 瑞王内心是暴虐的，他的父皇，怎么就赐给老七这么个精明的正妃？ 不仅如此，十六弟的那个侧妃也忒精明，十二弟的那个正妃也非常有用…… 越想，心里越不平衡，瑞王想到了自己那个周太傅的女儿周子瑜，白白占了瑞王妃的名号，却是个蠢货。 当初因为嫉妒就敢故意招惹夜秋澜不说，这么长时间接触，瑞王就知道周子瑜是个没长脑子的。 心下的戾气更甚，瑞王却知道现在不是发作的时候，只能将这亏给吞了。 商云惠看了瑞王一眼，低声说道：“王爷，现在不是呈口舌之争的时候，不要耽搁了吉时。” 七皇子如今岁数也不小，才娶正妃算晚的。 488第488章侯爷还没断奶啊 身边有通房丫头，可从来没有闹出过孩子，这突然冒出来个三四岁的儿子不是不可能，但是今天不能闹。 甚至商云惠都想到了这个孩子真是楚王的打算，人进了王府，自然是他们说了算。 这个时候就算她对孩子做点什么，楚王都没有任何异议，反而会很支持她。 闻言，楚王收了收气，挥手让人将女人和孩子带进王府。 那女人还想挣扎，商云惠就冷声说道：“你这也不愿意，那也不愿意，就想堵在门口是什么意思？有眼睛的都知道今天楚王大婚，你还在这里闹是何居心？后果你都想清楚了没有？” 那女人一噎，顿时泄了气，她不过是平民，若是没有足够的理由胡闹，当场被斩杀了都是活该。 心下不由得犯怵，那女人极为不情愿，也不敢再继续闹了。 商云惠看了看天色，幸好她出门比较早，路上也没有耽搁，被人这么一折腾，也没有过了吉时。 看婚礼继续，楚王脸色还稍微好一点，宾客也拥着这对新人返回大厅。 有几个活跃气氛的一起哄，众人陪着新人一同走去拜堂，倒也逐渐将气氛给抬了起来。 不过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女人，谁都看得出是掐准了时间来找茬的，自然不会太过在意。 商云惠心下不是没有膈应，可只能憋着，她就算再不愿意，也不可能悔婚的。 夜秋澜听到阿水的报告后，禁不住有些惊讶：“这其实是专门来恶心楚王和王妃，想要耽搁吉时的吧！” 这么多人，消息肯定瞒不住，可前世她居然没有听过这一出，那肯定是没有的。 所以说，这是此生才出现的事情，到底是谁在做？ 云沐辰现在对长得像已经不以为然了，大泽皇朝这么大，连杨贵妃那样的都能那么像，何况是小孩子？ “这件事情不管是不是真的，只不过对七哥的名誉有些受损，不会有实质性的伤害，当然，要楚王妃自己能想得通，不借题发挥作死。”云沐辰评价了一下：“就是不知道是谁这么不聪明？缓过几天上门，也比今天更好啊！” 夜秋澜点头，深以为然。 今天在楚王府门口拦住新娘的轿子，就算再蠢的也能看出不对劲。 虽然不一定能捋顺，可故意的成分太多了。 “那女人长得如何？”夜秋澜好奇的问道，其他的也用不着关心。 “还不错，小家碧玉，家境应该也算不错的。”阿水嘴角抽了抽，夜秋澜的关注点会不会太偏了？ 夜秋澜眯了眯眼：“幕后之人就算再不聪明也不至于这么蠢，那孩子先不论，那女人应该跟楚王有些关系的。” 地方上来的就不足为奇了，这些官员王爷到下面办事，很容易被送女人暖床。 七皇子前些年为皇上在各地办了不少事情，会有女人很正常。 不过，七皇子一直够小心，尾巴处理得很干净，前世一直没有女人闹过，而且，楚王妃可不是简单的角色。 若不是七皇子的底蕴实在太差，尚书府只是新兴贵族，有商云惠辅佐，七皇子也不是没有登基的可能。 甚至，七皇子败落比八皇子还晚一些，即使有贤内助。 八皇子可被皇帝坑惨了，那个周太傅没有实权，周子瑜更是扯后腿的。 结果八皇子再精明也架不住后院不省心，被别的对手抓住把柄就是一顿穷追猛打，最后死得不算好看。 正在这时，新人被簇拥进来了，商云惠似乎并没有受到影响，脸上带着羞涩和喜悦，看来对楚王也挺满意的。 司仪顿时准备好，两人就开始拜堂了。 一拜天地，二拜皇帝太后，好吧，皇后居然被省略了，也不知道皇帝都什么意思？没有皇帝的授意，谁敢这么说？ 夫妻对拜过后，就是宣旨各种赏赐。 接圣旨，谁都要跪拜，夜秋澜和云沐辰也不例外。 幸好大厅有地龙，这地面都是温暖了，免了大家受罪一次。 皇帝赐下来的东西不少，中规中矩。 太后皇后的赏赐，据说还有其他妃子送的礼物都中规中矩，看起来，都对七皇子不看好。 不能荣登大宝，最多就是个王爷，这对宫里那群人来说，利益几乎没有。 楚王也知道这情况，倒也不生气，只要他将来登上那个位置，这些人自然会来使劲跪舔。 现在能收多少都是增加楚王府的底蕴，总比刚建府的空空如也更好。 之后的宴席倒是没出什么问题，今天的好戏也算是足够了。 有夜秋澜若有若无的拉线，乔英也抓住机会交好了一些人，具体经营就要看乔英自己了。 对此，乔英也充满了感激，本来以为夜博云那样对夜秋澜，已经没戏了的。 虽然夜秋澜没特别出手，可给她开了一道门，这就足够了。 夜秋澜看到夜旭然果然向岳王靠近，可岳王也没打算理他，最后在全是妇人的圈子呆不住，还是去找了夜博云。 也不知道夜旭然都说了些什么，夜秋澜接到了夜博云狠狠的一眼，那样子似乎在说她不孝，回家再给她算账。 夜秋澜顿时无语，夜博云这男人果然够渣，难怪用计娶了她母亲之后，即便是她母亲有心改变，也能被他自己给破坏了。 夜博云其实最需要的就是郁姨娘这样的女人，什么都以他为天都对了。 云沐辰抬头跟夜博云对视了一眼，充满了冷意和警告。 夜博云缩了缩脖子，倒是不敢再瞪夜秋澜。 等夜秋澜从楚王府回到侯府，不出意外的被夜老夫人叫去了。 难得被夜老夫人和颜悦色的问了几句，夜秋澜脱身之后一阵无语：“搞了半天，我那父亲都还没有断奶呢，有事儿就跟母亲说。” 夜博云畏惧云沐辰的警告，不敢对夜秋澜怎样，肯定就在夜老夫人面前说了一通。 说好听点是男人不管后院的事情，说难听了，那就是自己搞不定就让夜老夫人出面。 现在想想，以前的事情不也就是这样？只是这次特别明显，让人不这样想都不行。 489第489章什么时候改口的 以前没注意到，现在想想还真就是，夜博云所谓的应酬本身就是个笑话，家里的一堆事儿都是夜老夫人出面的。 不管是对付侯府的女人，还是儿女，若是遇见不“听话”的就让夜老夫人压着。 比如前世，那什么不孝论，她都听得耳朵起茧了。 反正只要不按照夜博云的意思行事，那统统是不孝的，夜老夫人也差不多。 否则，夜姿纤被各种许给别人要反抗的时候，就不会彻底撕破脸闹掰了。 今天太明显了，夜秋澜突然才发觉夜博云是自己处理不了就告娘的人。 好在夜老夫人欺软怕恶，最近都不敢招惹夜秋澜，这才只是问了两句。 今天被带去王府的蜜桃和阿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无奈，这种事情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安乐侯只对郁姨娘和庶子庶女尽心尽力。 怎么总想着在小姐这边给其他两个子女捞好处？ 好在夜老夫人没有步步紧逼，夜秋澜也懒得计较，以前就是因为太过在乎才会总想着抹平，或者从其他地方弥补，否则，也不至于被侯府一点点占了便宜去。 等夜秋澜离开，夜老夫人闭上了眼睛，满是后悔和沧桑。 她对杨嫒不喜，所以就不怎么待见夜秋澜，现在想要修复关系似乎很难。 都是心理过不了那道坎啊！ 夜老夫人叹气了一声，乔英从后面出来，轻声说道：“老夫人？” 夜老夫人沉默了一下：“你说得对，人心是肉长的，是不是真心对一个人好，那是有感觉的，不是偶尔的嘘寒问暖和银子能解决的。” 乔英为了自己脱罪，不至于夜旭然没做好的事情算到她头上，语重心长的跟夜老夫人说了一些事情。 若非如此，夜秋澜回府哪能这么容易过关？ 夜老夫人其实早有所觉，否则也不会被说服，只不过一直没想到症结点在哪儿？ 她总以为夜秋澜是渴望亲情的，所以只要夜博云拉下脸去说，就能得到应有的效果。 “是啊老夫人，媳妇今天才知道，大少爷以前在称呼上就区别待遇，叫大小姐为姐姐，叫二小姐为二姐姐，乍一听是没有什么错，可大少爷的态度有亲疏。”乔英忍不住提起这茬。 若大小姐是嫡女，那这么叫也没关系。偏偏大小姐不是，这听起来就特别亲疏有别了。 夜老夫人剁了剁拐杖：“那起子上不得台面的人果然不配教子女……” 这话算是比较重了，自然指的是郁姨娘。 乔英顾不上高兴，忧心忡忡：“其实还有，二小姐以前叫侯爷便是父亲吗？大小姐和少爷可都是叫侯爷爹爹的，父亲两个字，礼貌有余，感情不足啊！” 夜老夫人震惊，才注意到夜秋澜的称呼何时改变了？ “不对，以前都是叫爹的。”夜老夫人还不至于连这点都记不住。 乔英眯了眯眼，这么说就不是前任侯夫人教的了？是夜秋澜自己改了口？安乐侯到底做了什么让女儿心冷的事情？ 一想到这里，乔英就觉得头疼，她打听过，前任侯夫人虽然跟侯爷没什么感情，可从来没有禁止夜秋澜和侯爷亲近，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和夜秋澜的关系到底要怎么才能闹成这样？ 侯府才三个后辈就这样了，若是子嗣足够多，还能端得平吗？ “金嬷嬷，你可有印象？二小姐是何时改口的？”夜老夫人想了想，竟然想不起来。 金嬷嬷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没什么印象，感觉好像是选秀之前的事情。” 一时之间，屋内沉默了，不知道说什么好，乔英那是不知道情况，自然没有任何的建议。 再过几天就是除夕，夜秋澜肯定是要进宫参加宫宴的。 看了看自己的衣服，夜秋澜打算让天衣铺子做一件新的来。 宫宴这种地方，不过是众女争奇斗艳的时候，夜秋澜虽然没想参与，但是也不能太奇特，从而让人抓住奚落她的把柄。 因为云沐辰身体的关系，夜秋澜倒是觉得收到的仇恨小眼神少了许多，今天在楚王府舒服多了。 第二天是小年夜，夜秋澜正想让人去铺子上传个话，乔英倒是来得早，她带进来的丫鬟素儿捧着一个托盘。 “二小姐除夕之夜不会在侯府过了，这衣服是我让人给二小姐特意做的，刚好二小姐进宫可穿，快看喜欢不？”乔英暗自庆幸前阵子想到过年给大家都做新衣服，知道夜秋澜不会在家里过之后，便直接给她做了宫装。 夜秋澜看到了水红色的宫装嘴角抽了抽，还好不是粉红色，虽然她依旧喜欢鲜艳的颜色，可太过少女还是无爱了。 “母亲太客气了，我正在愁进宫穿什么呢，母亲真是及时雨。”夜秋澜笑着说道，这个人情她还是承了。 宫装穿的机会也而不多，不进宫的话，她才不喜欢穿那么繁复的服饰。 乔英松了一口气：“二小姐喜欢就好。” 两人说了一会儿话，乔英就去忙了，这过年可不轻松，需要准备的事情太多了。 侯府虽然游历在圈子外，可今年有很大的改变，各方送礼就得斟酌了。 乔英临走还将王小大给借了出去，夜秋澜除夕要进宫，那么小年夜就得好好团圆。 这种例行的事情，夜秋澜自然不会反对。 侯府一大家子，其实好久没有吃团圆饭了，可惜今年夜姿纤不在，让人心情舒服。 夜秋澜是觉得舒服，郁姨娘和夜旭然则是失落，看郁姨娘的脸色，似乎有些不好。 一直谋取的位置被别的女人占了，侯爷还宠爱其他人，最重要的是自己女儿出嫁那么寒酸，一件件都让郁姨娘心力交瘁。 幸好夜旭然中举还冲淡一些打击，否则，郁姨娘还更加萎靡。 曾经，郁姨娘将自己保养得很好，手里也有银子，如今看起来倒是没那心了，不怪安乐侯看到了别的女人。 手段再好，那也得有相应的视觉美丽，若是一个老太婆给夜博云抛媚眼，他还有感觉吗？ 490第490章第四九〇章小年夜的团圆饭 小年夜吃团圆饭，连六姨娘都挺着肚子出来了。 夜秋澜一直有六姨娘的消息，可还是第一次看到本人，肚子五个多月，已经过了孕吐期，正是胃口极好的时候，气色都不错，看起来的确养得好。 六姨娘一出来就吸引了大家的目光，因为平日里有夜老夫人和夜博云的看着，其他人想去探望都比较难。 可以说，真的是严防死防，六姨娘自己也不出门，很多人跟夜秋澜一样，自从六姨娘怀孕被爆出来后，还是第一次看到本人。 其他人不知道情况也不会多想，只看着六姨娘的肚子充满嫉妒。 倒是夜秋澜看到六姨娘抬起下巴，一幅得意的样子有些啼笑皆非。 六姨娘的心脏果然强大，竟然还敢炫耀？ 这几个月把自己关在院子里，做了不少心里建设吧！ 六姨娘小心的跟其他人保持着距离，反而更加靠夜秋澜近一些。 夜秋澜眼神一闪，什么时候她还成了侯府最好的靠山了？六姨娘分明是觉得她足够安全。 她的确不会对六姨娘的这个孩子出手，但是也不见得会喜欢，不是安乐侯的血脉，说白了跟她一点关系都没有。 对于六姨娘当初的选择，夜秋澜也不会看得上眼。 娘亲教会了她从一而终，对感情忠诚，夜秋澜自然不喜这种为了孩子和上位就不择手段的人，不守妇道就算了，还混淆冒充血脉，是男人简直就不能忍。 正因为如此，前世夜秋澜就算不愿意，在嫁给岳王后也全心全意的对他，甚至为此牺牲埋葬了自己的本性都在所不惜。 真要论起来，跟感情无关。 所以，夜秋澜并没有理会六姨娘，只是心不在焉的应付着夜老夫人的说话：“祖母在说以前的事情，莫不是想庶姐了？以前庶姐总是能逗祖母开心，澜儿就是怎么都做不到。” 夜老夫人老说她小时候的事情，不是想跟她亲近拉关系又是什么？ 只可惜，夜老夫人对她没有什么好事儿，说来说去就那么几样，还是捡夜姿纤剩下的，夜秋澜不太耐烦听，那根本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成不？ 夜老夫人顿时一噎，其实她也不想说的，因为听乔英这样说能增加亲近感，可她想了好久，都确实没有找到值得回忆的，反而是对夜姿纤的宠爱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 夜老夫人想到这些才发现，不说夜博云，连她都找不出几件对夜秋澜好的事情来，这还不够惭愧吗？ 现在想要缓和一下关系，竟然找不到事件？ 夜老夫人尴尬得都不敢对乔英说，越发觉得没脸了。 夜老夫人还注意到，夜秋澜称呼夜姿纤为庶姐，看来两姐妹的关系比他们想象的还严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可不是嘛，这女儿家嫁人之后就不同了，大小姐怕是也忙着呢！”乔英瞧出不对，连忙打圆场。 各王府建立以来过第一次年，自然会有不少年礼需要送，岳王府暂时还没有其他女人，岳王若是不耐烦应付的话，就得落到夜姿纤头上了。 夜秋澜不想再跟夜老夫人玩那些尴尬的亲情游戏，便转移了话题：“听说母亲家里就一个妹妹和弟弟，也没有其他长辈，这过年怕是要冷清，不如求求祖母，让母亲的家人也进府一起热闹吧，左右不过是多两双筷子的事情。” 闻言，乔英心中一动，她倒是想，但是不敢提。 她毕竟是新妇过门才没多久，这阵子要看望弟弟妹妹都是她出府，一直没敢让弟弟妹妹来侯府。 说起其他的话题，夜老夫人也不尴尬了，立刻点头说道：“也不错，乔英啊，现在时间还早，就见给你加弟妹给叫来吧，都是一家人，不用拘束。” 如果乔家还有长辈，那自然没有这事儿，就两个孩子，不必太过苛刻礼节。 乔英眼睛一亮，倒是挺高兴的，但是还有点迟疑：“那侯爷哪里……” 安乐侯对一些礼教的理解让人叹为观止，乔英不想在这种小事儿上惹夜博云不高兴，若是没有说好，自家弟妹过来也不会太开心。 夜秋澜轻笑：“母亲多虑了，有祖母在，父亲不会如何的。” 夜老夫人点了点头：“难得团圆，有什么异议我来说。” 乔英顿时高兴了，回头让素儿去请弟弟妹妹过来。 乔英没有自己去，那是侯府离不开她，能让弟弟妹妹过来已经是意外，她自然要更加做好手里的事情。 侯府自家人团圆，自然不会让宿客参加，不过侯府也特意备了好酒好菜让那些宿客自己玩。 全是学子，没有其他人，那群举子还能更开心。 知道乔英讨好她的目的，夜秋澜就想趁机见一见乔慕，顺便了解一下性情，免得到时候乱点鸳鸯谱。 看到乔英可以让家人进府，其他姨娘都是一阵黯然。 夜秋澜有注意到九姨娘眼中的思念和懊悔，这一年来，九姨娘彻底泯灭在侯府后院了，只怕已经无数次懊悔自己当初的选择。 可惜，九姨娘想要获得自由，只怕不容易。 短时间内不太可能，因为侯府不倒，夜博云未必会放人。 若是戳破了真相，九姨娘在侯府肯定不好过。 乔家兄妹还没有过来。夜博云倒是领着夜旭然来了。 果然，夜老夫人开口说乔家兄妹的事情，夜博云并没有不高兴，反而说道：“听说，乔司文三年前，在十五岁的时候就中举了，今年春闱可是要下场？” 乔司文十五岁中举，已经有很多人关注了，这个年纪真的不容易。 夜博云更加得意自己儿子十三岁就中了，所以这么提起，明显有炫耀的意思。 你弟弟是优秀，我儿子还更优秀…… 夜秋澜差点笑出声来，连忙用茶盏挡了嘴角。 夜博云还真是敢说，夜旭然如何中举的，他就算不清楚真相，也该看到今年中举的人到底有多少？ 恐怕算得上整个大泽皇朝开国以来最多人的一次了吧！ 人家乔司文的中举可是实实在在的本事。 491第491章悲剧的探花郎 不过，当父亲的有这种心理不稀奇，夜博云只有这么一个儿子，夜旭然有出息就是给他长脸。 乔英已经摸清了夜博云的脾气，笑了笑也不计较：“说是想下场去看看，不过多半是考不上，基础还学得不够扎实。” 乔英也是谦虚了，夜秋澜虽然不记得所有的考中人选，却很清楚这一届的探花郎就是个叫乔司文的。 原本还没有联系上，夜秋澜这会儿才觉得应该没那么巧，就真是同名同姓。 没想到，乔英的弟弟还是这么一张王牌，老实说，等乔司文中了探花，乔英根本不必来求她。 乔司文本来长得也不差，年纪轻轻就中了探花，那是被多少豪门盯上的女婿人选。 就连德妃都看中了，想要将乔司文招为驸马的。 打开了记忆，夜秋澜顿时想起来，静宜公主貌似也看上了乔司文，毕竟当时很难找到跟她同龄，又各方面都不错的男子。 结果乔司文有从小订亲的未婚妻，当他功成名就，就有足够的资本娶那身份还不低的妻子了。 没等德妃有所行动，乔司文就速度跟那未婚妻过了六礼，并定下了成亲的日子。 后来……夜秋澜端起茶水喝了一口，眼睛眯了眯回忆，后来却是个悲伤的故事。 乔司文的未婚妻根本没等到过门就突染重病去世了，德妃顿时跟皇帝提及要招乔司文为驸马。 皇帝跟乔司文一说，乔司文却并不愿意，还用了要给未婚妻守孝三年的借口，气得静宜差点杀了乔司文。 只是差点而已，乔司文也被重伤，落了个生活不能自理的下场。 没想到，竟然就是乔英的弟弟？ 当时静宜公主闹的事情比较大，夜秋澜不可能不清楚，刚好西面的冬池国求和，皇帝需要一个和亲的公主，就将静宜给嫁出去了。 静宜公主闹了那样的事情，皇帝的女儿也愁嫁，当时皇帝四面楚歌，根本不敢强行指婚，让某些家族心生反意。 太弱的，静宜公主自己又看不上，闹得不成样子。 看到乔家兄妹从门外进来，夜秋澜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还真是她知道的那个悲剧探花。 夜秋澜现在想到，乔司文那个未婚妻突染疾病，只怕也不简单吧！ 要不然德妃能那么快反应，人家刚死就去找皇帝赐驸马？ 摸了摸下巴，夜秋澜突然觉得乔司文应该已经改命了，据说静宜公主现在还对杨凌念念不忘呢！ 乔慕和乔司文给夜老夫人磕了个头，还得了一个红包。 乔慕有些不好意思的给了夜老夫人一个自己绣的摸额，非常懂事又让人心疼的孩子。 说是孩子，其实乔慕已经十五岁了，比夜秋澜还大，难怪乔英当初那么急着嫁。 看到乔司文，夜旭然眼睛一亮，骄傲的侯府大少爷难得主动凑了过去。 在场本来没有跟他说话的人，夜姿纤出嫁就更是无趣了。 可乔司文的事迹他是知道的，夜旭然对有真凭实学的人自然也佩服。 如今见到真人，自然上前拉关系，夜旭然突然觉得这个母亲也不是那么没用。 乔英显得很高兴，使劲的活跃着气氛，倒是将一顿团圆饭吃得其乐融融，让夜老夫人和夜博云都高兴了，不时夸她会做事。 夜秋澜在院子里透气，乔慕就走了出来：“二小姐。” 夜秋澜回头一看，乔慕一身新衣服，她却很顾惜，生怕弄脏弄皱了似的。 只有过过苦日子的才会知道珍惜，乔英进宫的时候年纪也不小了，乔慕也懂事了，刚进宫需要打点，乔英根本拿不出更多的银子，最初都是乔慕这妹妹在供养哥哥读书。 夜秋澜眼神扫过乔慕那并不算白嫩的手，反而有些薄茧和粗糙，同样的岁数，乔慕可比夜姿纤成熟多了。 “按照辈分，我似乎该叫你小姨？”夜秋澜浅笑着说道。 乔慕看夜秋澜很随意的说着，也没那么紧张了：“二小姐说笑了，我们各交各的，二小姐还是叫我名字吧！” “这是给你的，我没什么本事，能拿得出手的就只有这个了，还希望二小姐不要嫌弃。”乔慕脸一红，递给了夜秋澜一个荷包。 夜秋澜有点囧，乔慕这反应有点奇怪，若是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给情郎礼物呢！ 不过，夜秋澜还是接了，有种第一次见面的长辈给礼物的微妙感。 “双面绣？你这手艺可没几个人会的。”夜秋澜欣赏了一下，感叹的说道，在绣艺方面，她自然有发言权。 乔慕轻轻一笑，这都是她努力的结果。 看着乔慕干净自信的一笑，夜秋澜突然希望静宜公主的心思能一直在杨凌身上。 前世乔司文被德妃和静宜公主害成那样，乔慕也是最直接的受害人，为了照顾乔司文，这姑娘似乎一直没有嫁。 后来，夜秋澜也没有太清楚，静宜公主被和亲，皇帝驾崩，德妃也没活多久，夺嫡死了很多人，整个京城都乱了。 乔司文一家似乎就那么销声匿迹，不幸的人多了，夜秋澜不可能一直关注的。 吃完饭回到静秋轩，夜秋澜还收到了夜博云的年礼，顿时有些发愣：“侯爷送来的？” 念夏点了点头：“是啊，还说小姐过几天进宫能用上。” 夜秋澜纳罕，打开一看，居然是一套粉玉头面。 粉色的玉，最受少女的喜欢，虽然不算稀少，可价值也不菲。 一套头面最少也是八样，当然，多的上百件都能有。 这套粉玉头面有十二件，至少也值三四千两。 “真是难得，还能收到父亲这么贵重的年礼，”夜秋澜嗤笑一声：“是因为庶姐不在了么？” 以前也有，不过都是夜姿纤和夜旭然挑剩的才轮到她。 虽然夜博云每次都说得好听，可别以为她不知道。 估计全京城都找不到几家是庶子庶女先挑，嫡女在后的。 这不怪夜秋澜会这么想，夜博云想要改善父女间的关系，还有好长一段路要走。 “叶嬷嬷，关于父亲的生意，有其他新进展么？”夜秋澜被夜博云的手笔惊了一下，以前夜姿纤的年礼也没有这么贵重的。 492第492章除夕宫宴 叶嬷嬷垂眸：“那个突然冒出来的吴家。怎么查的确是在做正当的生意，这次还跟花家买了一大批流光墨。” 有了夜秋澜提供的方子，花家第一时间弄出了地道的墨来，还大量出货，价格也显得正常，零售不过二两银子，大量购买还可以打折。 夜姿纤铺子的生意瞬间被冲击得没有，即便是她降价到二两银子，生意也变得惨淡。 若是再打价格战，夜姿纤也知道自己扛不住，尤其她没有大量出货的底蕴。 何况，在享受过高价之后，再来玩底价，夜姿纤心脏有些受不了，前世最低的价格就是二两，低于这个数字，她觉得太亏了。 不过，夜姿纤暂时没空来好好经营，能够卖出去，并且每个月犹有盈利就足够了。 花家的铺子全面开花，这才是流光墨暴热的时候，其他行脚商人也愿意拿货了，在其他商家眼红中，花家赚了好大一笔。 夜秋澜让人查夜博云的生意，出乎意料的，竟然没有什么歪点子。 只是份子钱，每年能分到七八万两，这对一个商队来说，一年分出去这个数倒也不算多。 而且，这生意从母亲嫁进侯府就开始了，少说也有十年，难怪夜博云出手能那么大方？ 夜秋澜才知道夜博云手里竟然有好几十万两银子：“再查，总觉得不太安心，吴家如何只是想要找一个庇护，何必找安乐侯府？每年有这么一笔银子，找有权有势的其他世家都不会拒绝。” 叶嬷嬷点头：“确实如此，安乐侯府肯定无法给什么庇护，这名头说出去都没几个人卖账，每年这么多银子到底图个什么？” 就是这点让人想不明白，吴家在京城拿货，不会不明白京城的格局。 安乐侯府是个什么情况，估计一些关心时事的平民都清楚，吴家为什么这么多年不换合作对象？ “当年还可以说是因为杨家，可娘亲跟杨家脱离了关系，还去世这么多年，杨家更是不在了，吴家还是依旧乖乖上交银子，怎么看问题都很大。”夜秋澜眯了眯眼：“做生意的，有几个能这么干净？越是没有问题越会出大事儿，让人仔细的跟着。” 这年头，行脚商人这一行就多了，有些还不是个人，而是商队。 虽然整个家族发展不如花家这种，可商队不小的话，一年赚个几十万两也足够。 可安乐侯府除了拿银子，什么方便都给予不了，吴家凭什么就心甘情愿的奉上七八万两？ 越是这样越让人不安心，上辈子没有听说过这什么吴家，跟安乐侯之间到底有什么交易？ “的确是不放心，奴婢会让人跟着的。”叶嬷嬷点头：“越是隐藏得深，越有大问题，小姐怕是要多有准备。” 夜秋澜眯着眼：“发现问题我不会手软的，皇上这会儿性情多变，若是有个什么风吹草动只怕会出大动作，安乐侯府没了，比直接灭族来得好。商队走私的话，左右不过那几样，叶嬷嬷，你让人朝着那个方向仔细点查。” 叶嬷嬷表情凝重：“奴婢省得。” 如果安乐侯府直接没了，对小姐的影响还有点大，到时候若是连做侧妃的资格都没有，何谈正妃？ 夜秋澜暂时不担心，前世她当了皇后，安乐侯府才彻底覆灭，在这过程中，吴家商队的事情一直没有暴露出来，这交易是很隐蔽的。 前世夜姿纤亲手将安乐侯府给弄没了，也没有发现夜博云的生意，吴家就那么顺势消失了。 由此可见，夜博云最后应该也知道夜姿纤的手脚，所以说这种事情连亲儿子都没有告诉。 几天过后，除夕之夜，天气不仅没有太冷，反而有些回暖。 夜秋澜没有裹太厚，穿上了那袭水红色的宫装，戴上那套粉色多重樱花头面，全身都感觉重了不少。 “幸好练武了，否则都感觉撑不住。”夜秋澜调笑着说道：“去皇宫不宜带太多人，就阿木跟我进宫，你们让王小大做一桌好菜，在静秋轩过个年吧！” 董嬷嬷眼睛一湿：“第一次，小姐不在家里过年啊！” 夜秋澜轻笑：“嬷嬷就别伤感了，这种事情以后多得是。” 夜秋澜出门还算晚的，这天才刚亮，等她到了慈宁宫，这里已经很热闹了，来了不少人。 所幸这个时间点没有失礼，夜秋澜给太后拜了个年就让开了位置。 就这么拜了个年，还得了份大家都有的年礼，夜秋澜觉得太后也不容易。 皇后也在这里，就一起拜了，依旧有一份礼物拿。 其他妃子暂且不说，后面来的人更多，都没空一一拜年，一时之间，这慈宁宫出乎意料的热闹。 几位王爷过来的时候，将气氛推到了最高峰，一群千金小姐，那是眼睛贼亮贼亮的。 太后瞥了一眼云沐辰的弱不禁风，虽然知道真相，可也忍不住心酸，若不是皇帝，何须装到这种地步？ 夜秋澜见太后给王爷的是每人一个红包，忍俊不禁，恐怕也只有太后在真的享受孙儿的拜年。 白思涵找到夜秋澜旁边，这才放心的待着，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睛雾水连连。 “你这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是做了什么？”夜秋澜觉得稀奇，忍不住问道：“那天楚王府的喜事儿你居然没来？” “我娘不让我出门，让我在家绣嫁妆呢！”白思涵揉了揉眼睛，心情难得轻松。 “绣嫁妆？”夜秋澜无语，丞相夫人果然比较奇葩。 像白思涵这种身份的贵女出嫁，也没有谁家的嫁妆是真正女儿家绣的，最多就是动几针，然后对外说得好听。 真的要女儿家自己绣，恐怕能拿得出手的很少，也不可能一家赛一家的美了。 千金贵女的女红整体水准真要有那么高，京城的绣娘估计会没饭吃。 “所以啊，其实就是不让我出门。”白思涵叹气：“我娘看不上齐王世子，不想让我太过跟他接触。” 这个理由才是正解。 可夜秋澜更加哭笑不得，甚至赐婚，日子都定了，丞相夫人看不上又如何？ 493第493章热闹的过年 现在这样不过是让白思涵和齐钰更加离心，丞相夫人到底有没有想过女儿的以后？ 就听过做婆婆的从中作梗，还没听过女方做娘的这么玩。 因为这纯粹玩火自焚，女儿嫁出去还不得看夫家脸色过日子？如今的男人又不只是一个女人，最后吃亏的是自己。 丞相夫人这一手，谁听了都会无语，而不是赞扬。 “很无语是吧！”白思涵轻笑：“我娘也不知道怎么想的，这样也不能让齐钰从一而终，我娘想太多了，以为自家女儿魅力无边呢！” 夜秋澜哑然，白思涵还是这么透彻，可对方是她母亲，也没有办法反抗。 何况，齐钰还没有让白思涵为了他反抗丞相夫人的地步。 “谁说的？本世子就觉得你魅力无边啊！”齐钰突然从后面插话，将白思涵吓了一跳。 夜秋澜发现了，不过不动声色，人家小两口的乐趣，她不能做那个破坏的人。 等齐钰说话，夜秋澜才回头一看，齐钰看白思涵的眼神闪过一抹惊喜和思念，长时间不见，眼底的情义更浓烈。 白思涵被吓了一跳，忍不住捂脸叹气：“一边凉快去，别被我娘看见了，要是连正月我都出不了门，真要闷死我。” 齐钰轻笑了一下：“夫人放心，等你过门后，随便出门。” 夜秋澜觉得这两只还是那么好玩，扭头一边，看云沐辰走过来，那一步一挪的虚弱样子，看得就揪心。 夜秋澜连忙起身将云沐辰扶着坐下，无视了旁边其他王爷。 岳王看夜秋澜的眼神更加幽深，不过他没有蠢到再继续挑衅。 瑞王则是闪过一丝愤慨和嫉妒，对事不对人，凭什么其他兄弟都能娶到宜室宜家的女人，他的那个王妃却是那个样子的？无形之中，瑞王对皇帝有了很深的怨念。 十四则是在看好戏，总觉得这一幕很好玩。 楚王和楚王妃刚成亲，正黏糊着，颇有些旁若无人的味道。 夜秋澜抬起头，很惊讶的打量了一下十五王爷靖渊王。 若非靖渊王坐在云沐辰旁边，她一定又会将此人忽略过去，明明长得也比较妖孽，五官精致，气势全无，始终能那么没有存在感。 夜秋澜私以为，这也是一种本事。 不过还好，过年的似乎终于出现了，没有继续玩消失。 或许是感觉到夜秋澜在打量他，靖渊王冲她点了点头便犹自喝茶，整个人完全游离在状况之外，跟环境有些格格不入。 云沐辰碰了碰夜秋澜，将太后给的红包递给她：“皇祖母还当我们是小孩子呢，给你玩。” 众王纷纷侧目，包括正在跟王妃说话的楚王，都忍不住看了过来。 每年这红包，至少也是一千两，云沐辰就这么给夜秋澜玩？这人还没有过门呢，要不要这么大方？ 夜秋澜一怔，愣愣的接了过来：“真给我啊，可以看吗？”其实她对太后的红包是好奇的，从来没有机会看过。 “可以啊，左右不过是银票。”云沐辰不以为然。 夜秋澜兴致勃勃的打开瞄了两眼，好多张的样子，不知道有多少？ 因为不清楚太后是不是给的一样，夜秋澜不好当着别人的面查看，万一露馅儿可不能让太后自圆其说，失了平衡。 “噗……”十四王爷忍俊不禁，原本每年都有的红包已经没有兴趣了，不曾想看夜秋澜那一脸期待，看完后满足的样子，顿觉有红包拿也是一件不错的事情。 忍不住就将收好的红包拿出来眯眼瞧瞧，感受了一下那心情。 夜秋澜无语，这种事情要不要跟她学？以前就娘亲会给她红包，杨家能拿一堆，可都是好多年以前的事情了，她回味一下还不成吗？ 其他王爷都纷纷效仿，突然感觉有儿时的气氛了。 楚王则是稳重的将红包给了楚王妃，其实心在滴血，上交了楚王妃，就不是私房钱了。 楚王妃是过门的媳妇，也是有红包的，收了楚王那个，眼睛眯起，好玩的看着夜秋澜，仔细的打量着。 白思涵对这群幼稚的人已经无语抽了抽，人家夜秋澜那么样做是乐趣，其他人跟着玩就是打趣，她估计夜秋澜心里快要开始扎小人。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当没看到，端起旁边的茶水喝着。 云沐辰则是瞪了几个哥哥一眼，心下其实很想抽剑来砍。 正在这时，翼安侯安世杰带着易蓉蓉在给太后皇后拜年。 “说起来，蓉蓉成亲后就没见过她了，都不出门，真那么忙吗？”白思涵吐槽的说道，她是被迫关在丞相府，易蓉蓉可不是。 虽然不时能收到易蓉蓉的信件和小礼物，可到底没见人了。 “这是关上门来造人吧！”夜秋澜凑到白思涵耳朵前，小声的咬耳朵。 云沐辰端茶的动作一顿，状是无事，不经意的摸了摸耳朵，这听力太好也是罪过。 云沐辰只觉得，女儿家的有些私房话，也是不能听的，太露骨啊！ 白思涵偷偷一笑，忙不迭的点头如捣蒜：“就是就是。” 齐钰无语的跟云沐辰对视一眼，都默了。 夜秋澜打量了一下易蓉蓉，看她跪地有些突然，忍不住眉头跳了跳：“这女人……还是那么跳脱，成亲后也没关傻了。” “本性难移啊！”白思涵可不敢随便说前面一句话。 翼安侯有自己的圈子，跟几位王爷不算太熟，易蓉蓉左右看了看，瞧见夜秋澜和白思涵正看着她笑得暧昧，也没有多想，立刻高兴的跑了过去。 人来人往的，易蓉蓉一连碰到了两个宫女，自己差点没站稳。 夜秋澜咻的一下站起来走过去扶着易蓉蓉，顿时惊出了一身冷汗。 看易蓉蓉快要摔倒，真是吓死她了。 夜秋澜正要数落易蓉蓉，瞧众王和白思涵，还有楚王妃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丝莫名其妙，顿时惊觉自己反应有点过度了。 毕竟易蓉蓉又不是她的孩子，用得着起身那么快，那么急吗？ 夜秋澜讪讪一笑，白了易蓉蓉一眼。 494第494章你也不会差的 夜秋澜清了清嗓子才解释说道：“你真是够了，都是有身子的人了，还那么冒冒失失的，就不能小心点吗？” 将易蓉蓉拉着坐下，夜秋澜才坐了回去。 众人这才恍然，原来如此，易蓉蓉若是有了身子，刚才那动作的确危险得很。 夜秋澜跟易蓉蓉真是朋友，才会这么关心。 白思涵奇怪的看易蓉蓉一眼：“不是吧，前天还收到你的信，怎么就没见你提有了身子？你这样可不够朋友哟。” 白思涵倒是没有多想，有些孕期不到三个月不往外放消息是很正常的。 易蓉蓉惊讶，低头看了看自己肚子，看着夜秋澜疑惑：“那个，我还没有怀上啊！”虽然有点不好意思，可不能让夜秋澜误会了。 有了好消息，她自然会告诉两闺蜜的。 其他人都一脸懵然，这到底什么情况？完全看不懂啊！ 夜秋澜愣了一下，仔细打量了一眼易蓉蓉，最终肯定了自己的判断：“你多久没让大夫把脉了？” 易蓉蓉摸了摸头：“最近忙着准备年礼，快有一个月了吧！”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你还是找个大夫把把脉吧！” 易蓉蓉惊喜的看着夜秋澜，难道她真的有了？ “不能肯定也不要那么大的动作，你家嬷嬷都不看着？”夜秋澜一想到易蓉蓉刚才的用力下跪就觉得心惊肉跳的。 云沐辰看夜秋澜关心的样子，突然嘴角一勾，他发现夜秋澜好像很喜欢孩子，有一种特别的喜欢。 “这有什么？今天都来拜年，太医也不例外，阿水，去找林太医过来瞧瞧。”云沐辰淡定的说道。 阿水看了易蓉蓉一眼，应声离开了。 结果，林扇一听云沐辰要宣太医，还以为是他身体有什么不舒服，没等阿水解释一下，就急吼吼的跑了过来。 这么大的动作，自然引起了太后的注意。 太后便开口说道：“可是辰儿的身体不舒服？” 闻言，贵妃也看了过来，跟太后一样莫名其妙，她们都知道云沐辰是装的，可这个时候有什么必须要“不舒服”的理由吗？ 十四跟着咳嗽了一声：“十六弟没什么事，倒是翼安侯夫人可能有了身子，这才让林太医来确认一下。” “什么？” 众人都惊异的看着易蓉蓉，唯独翼安侯一阵惊讶，大步走了过来。 易蓉蓉有些不好意思，这万一没有，岂不是闹了好大的笑话。 太后愣了愣，笑眯了眼，刚好林扇走了过来：“那林太医赶紧把把脉，这是好事儿啊！” 知道真相后，林扇松了口气，这大过年的，有点喜事儿更好。 在众人若有若无的关注中，林扇给易蓉蓉仔细把了把脉：“恭喜侯夫人，确实是喜脉，已经一个半月了，夫人可要好好养着。” 翼安侯眼睛一亮，顿时喜悦得不行，可这个现场不是他发泄的时候。 夜秋澜浅笑：“所以说，你动作都小一点，别再冒冒失失的。” 太后听了很高兴，立刻给了易蓉蓉一个红包，没几位王爷的大，可好歹有，让不少人羡慕不已。 拜年有了这么一个插曲，气氛顿时更加喜庆，易夫人得了消息寻过来，眼泪都快激动出来了。 一众王爷则是多看了夜秋澜好几眼，人家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她能看出来？这么神？ 夜秋澜也知道自己无意高调了一把，当时不知道易蓉蓉还不清楚，不过，这样能让易蓉蓉更加小心，彻底保住孩子，也没有什么的。 很多孩子都是还没有成型，就在不知不觉中掉了的。 若有所思的看着易蓉蓉幸福的笑容，这么看来，易蓉蓉的身体根本没有问题，前世她被迫嫁给十皇子，似乎从来没有怀过孩子啊！ 果然，易蓉蓉的性子也带着一丝刚烈。 “真傻！” 夜秋澜听到云沐辰这么吐槽，斜眼看了过去，这说她傻？ 云沐辰扬了扬下颌：“我说翼安侯，笑得真傻。” 翼安侯一直站在易蓉蓉身边守候着，那脸上的笑容的确有点不忍直视。 夜秋澜扫了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翼安侯和易蓉蓉之间的感情果然是真的，不在乎，自然就不傻。 当然，夜秋澜可不会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快到中午的时候，众人转移了地方，准备去前面的凌霄殿，那是设国宴的地方。 齐钰偷偷的靠近了白思涵，塞了她一个红包，飞快的说道：“太后给我的，你拿着。” 白思涵一时之间有点懵，拿着也不是，还回去也不是。 齐钰并没有靠太近，他知道丞相夫人对他不喜：“我的就是你的。” 白思涵看懂了齐钰用嘴型说的这句话，耳朵不由得一红。 夜秋澜回头找白思涵，正好看到这一幕，跟同样瞧见的云沐辰相视一笑，也不管那两只了。 “放心了吧！”云沐辰轻笑：“父皇也算做了一件好事儿。” 夜秋澜忍俊不禁：“说起来，是因为皇上赐婚的缘故吗？以前齐钰也没接近过思涵？” 云沐辰叹了一口气：“说起来你可能不相信，齐钰其实一早就看上了白思涵，只不过从来不会行动，他总说，他那样的人，还是不要祸害良家姑娘了。” “而且，看中白思涵的不少，毕竟身份和性子都好，虽然丞相夫人有点难缠，可女儿嫁出去是在夫家过。” “哦！”早就有想法了？夜秋澜有些意外，怎么一个比一个还藏得深？ “若是皇上没有将白思涵赐给他，那岂不是……”夜秋澜叹息，果然，若是错过了就过了。 “自然也不会打扰，无论皇上赐给齐钰谁，那都只能受着。”云沐辰讽笑：“区别在于怎么过日子。” 夜秋澜点头，这才是正道，就好比她前世也一样，什么都没得自己选择，那最后还是得好好过日子。 “那现在挺好的。”夜秋澜羡慕的说了一句，想到前世两人过的日子，外表看起来鸡飞狗跳，内里还指不定怎么甜蜜蜜呢！ 夜秋澜双手扶着云沐辰手臂，云沐辰很容易就捏了捏她手：“我们也可以一样啊，用不着羡慕，你两个小姐妹都有好日子，你也不会差。” 495第495章今晚会有好戏的 垂眸，浅浅一笑，夜秋澜点头，并没有多说。 以后怎么样她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云沐辰比岳王对她好多了。 “说起来，你是不是也早认识我？我怎么总觉得你跟表哥老说我不记得了，忘记了什么？”夜秋澜忍不住问道，她重生后，记忆有点错层，如果不刻意提起，有些事情她还真的可能想不起来。 云沐辰偏头看着她，嘴角勾起一抹回忆：“真忘记了？” 夜秋澜眯了眯眼：“我们以前真见过吗？” 云沐辰长得这么妖孽，以前肯定也不会差，她没有道理忘记才对。 云沐辰却故意不说：“等空了我们再谈。” 夜秋澜皱了皱鼻子，挑起好奇又不说，简直恶趣味。 一群人来到凌霄殿，先拜见了皇帝，听了几句训话就各自落座，美食美酒，美人歌舞纷纷呈上。 单人单桌，云沐辰很直接的指使宫女太监将夜秋澜的桌子跟他拼上，一时之间众人纷纷效仿，不少人都坐到了一起。 夜秋澜轻笑：“你还真是不客气。” “反正你注定嫁给我了，一起吃个饭，谁还敢说什么不成？”云沐辰挺高兴的，这样坐的人多了，夜秋澜就不会太过引人注目，他早料会如此。 “好，你什么都有理。”夜秋澜不以为然，只要不是别人，的确不用太过在意，这便是风气开放的好处。 风气开放不代表可以乱来，反而要更加自律才对，比如六姨娘那样的，简直已经丧心病狂。 万一她生了个儿子，侯府又没有其他继承人，夜家岂不是已经断了血脉？ 这明着断了还好说，不知不觉断了，夜博云很可能到死都不知道，那可是大事儿。 “看着，今天晚上会有好戏的。”云沐辰扬了扬下颌，示意了一下台上表演的舞女。 大家的座位是扇形的，越靠近皇帝，权利地位越高。 对面是表演的台子，众人的视野都会不错。 夜秋澜心中一动：“你说的是……” 云沐辰点头：“有人将她弄进宫了。” “不是吧，居然玩得这么大？”夜秋澜无语，知道云沐辰在说那个像杨贵妃的娴儿。 不是秀女，不是舞女，什么身份都不是的弄进宫，皇帝真要追究的话，可不好脱身。 这么说，幕后的人能够保证皇帝会被娴儿吸引，就不会再追究责任。 “都是谁呢？”夜秋澜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皇后，不知道她会惊讶不？ 云沐辰没有说话，抬头看了一眼侧面的八王爷，夜秋澜顿时就懂了。 “最近八王爷挺会做事的啊！”夜秋澜有些意外，瑞王这是忍不住了？ 从地方上回来，瑞王可做了不少得人心的事情，还在朝堂上被皇帝点名夸奖。 由此可见，真的是在努力出挑。 “没了十哥，或许他觉得该出头了吧！”云沐辰摸了摸下巴：“希望他能稳住了。” 枪打出头鸟，就算八王爷的背后有贤妃，还有贤妃母族，这会儿跳出来其实也不可取，完全就是众人的靶子。 正说着话，一排排训练有素的宫女端着菜上来，夜秋澜眼睛一亮，迫不及待的开始动筷子，那什么点心，尝尝就行了，哪有正餐来得有诱惑力？ 云沐辰看着夜秋澜吃东西，顿时觉得胃口好了不少：“最近在家有没有吃饱？” 见识过白夜的食量，那才叫叹为观止，云沐辰对师徒三人的修炼功法很好奇，能让人这么能吃真的好吗？ 当然，云沐辰强烈怀疑白夜是为了口腹之欲，说白了，就是个吃货。 因为白夜说过，那功法突破到一定境界，就可以自我控制食量。 可白夜还是吃那么多，分明就是不想控制。 “有小厨房还不吃饱，我自虐吗？”夜秋澜白了云沐辰一眼，说的都是废话。 云沐辰反而舒服了，他倒是像找虐的。 “你家六姨娘真怀孕了啊！”云沐辰没有具体了解，前阵子他可没空关心其他。 夜秋澜点头：“是不是父亲的还难说呢……” “什么说？”云沐辰来了兴趣，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有个孩子，还不是本人的？安乐侯过得多悲催啊！ 夜秋澜自然不会对云沐辰有所隐瞒，随意的说着真相，偏头看了看对面。 主要皇帝前面的中间还有一条红毯通道，两边坐人，夜秋澜老感觉对面有几道怨毒的目光，让她很难忽视。 第一眼就对上霍思雨，夜秋澜愣了一下，其他怨毒的目光都消失了，回避得真快。 自从上次坑了霍思雨一把，还坑了镇国公府，这位思雨县主好久都没出来了。 怎么现在一出来就盯上她了？还没吸起教训啊！ 不过，让夜秋澜意外的是，霍思雨是坐在岳王身边的，另一边是徐诗雅，反倒是褚芝萍这正妃没有得到位置，坐到了御史大夫一家子身边。 看来御史大夫家的规矩真是严格，这样的场合根本就不允许褚芝萍去贴着岳王，到底还没出嫁呢！ 若非这样，岳王那位置还不够分。 云沐辰垂眸听着，嘴角勾起，显得很认真。 等夜秋澜说完，云沐辰扭头看着她：“那些人不用在意。” 夜秋澜愣了一下，觉得云沐辰这话没头没脑的，跟她说的事情似乎有点不搭。 “我说那些……”云沐辰眼睛往对面一扫，跟岳王对上了，均是有些不对付。 夜秋澜偷笑：“我明白了，她们要看就让她们看，对了，你还能喝酒？” 看云沐辰不吃东西只喝酒，夜秋澜皱着眉头问道。 云沐辰动作一顿：“少喝点没事吧！” 看这表情，听这语气，夜秋澜就知道不对了，立刻将酒壶递给旁边的宫女拿走。 然后叫了果汁，给云沐辰满上：“要喝喝这个，自己什么身体不清楚啊！就算是装也装得像一点。” 云沐辰低头看那粉红色的果汁，忍不住苦笑，装样什么的，这个最难了。 “自从药浴开始，我就没喝过了，刚刚才喝了三杯而已。”云沐辰为自己辩解。 “三杯足够了。”夜秋澜哼哼了一声，她一个没注意，这男人就不知道忌口。 496第496章反应真是大 云沐辰看了看自己面前的小杯子，一钱都不到，够什么够？ “可是，我药浴已经结束了。”云沐辰委屈的说道，刚来了感觉，要他改喝果汁？未免也太伤了吧！ 夜秋澜动作一顿：“境界恢复了吗？恢复了也至少养两个月巩固一下。” “两个月？”云沐辰只觉眼前一黑：“师父说一个月啊！” 夜秋澜贼贼的一笑：“一个月啊，那时间也没到啊！你忍着点吧……” 云沐辰哑然，他也有被套话的时候？ 轻笑了一下，云沐辰也不计较了，真端起那果汁喝。 夜秋澜看他不郁闷了，还咬着筷子惊奇：“什么味道？” 云沐辰眸色流光溢彩：“甜的。” 说着抬手给夜秋澜倒了一杯，示意她自己尝尝。 夜秋澜抿了一口，皱了皱眉：“还有点酸，苹果啊！” 怎么会是粉红色？夜秋澜稀奇的看了看，发现里面应该有其他东西。 云沐辰“噗”了一声，引来夜秋澜的不满：“我说了什么搞笑的话吗？” 云沐辰忍不住笑出声：“没有，只是突然想到皇祖母和母妃总说，过日子就是酸酸甜甜的，是不是这个果汁的味道？” 夜秋澜愣了一下：“还酸儒起来了。” 两人在这其乐融融，那满篇的温情不知道亮瞎了多少人的眼睛，纷纷若有所思。 当然，现场人太多了，不是特别针对的话，也不会总看着他们俩。 夜秋澜在享受美食，云沐辰可就悲剧多了，虽然他本身有厌食症，没什么胃口，可被夜秋澜看着这不能吃那不成吃，第一次发现能吃的不多，反而会很想去尝一尝。 果然，人都是有逆反心理的。 很快，现场的气氛不知道被谁带起来，向皇上皇后敬酒的，向同僚大臣敬酒的等等，还真没有谁在专心吃东西。 年宴上的东西自然不俗，色香味都是顶尖的。 而且为了做年宴，临时灶炉都砌在隔壁，所有热菜都热气腾腾的，吃着很爽。 可惜，人太多，菜品倒是不少，但个人份量实在可怜。 有些菜就几筷子便没了，夜秋澜便盯上了云沐辰那份儿，毫不客气的扒拉到身边享受了，还美其名悦云沐辰不吃是浪费。 看见夜秋澜的动作，云沐辰只是笑：“不会浪费，可以打包回去。” 好像是从某位惊才艳艳的女皇开始，国宴剩下的都赐给大臣没有来的家眷，或者用其他方式解决，总之，不提倡浪费。 历经这么多朝，这习惯倒是保留了下来，因为都发现了这么做的好处，还能收买民心。 “吃到肚子里才不浪费。”夜秋澜哼唧。 云沐辰沉默了一下，突然说道：“来了。” 夜秋澜条件反射的抬头，顿时看到在漫天的花雨之中，一个穿着霓裳舞衣的女子从天而降，飘飘若仙，犹如九天仙女落凡尘，美得不食人间烟火。 没有蒙面，直接就那么闯入大家的眼线，皇上突然站了起来，还打翻了桌上的酒杯。 这反应可真够大的，现场突然安静下来，即使不知道情况也不敢说话，只是跟随大流的看着那舞。 很多人没有见过当年的杨贵妃，特别是小辈，所以对这现场有点懵。 这舞虽然不错，必定是皇宫舞乐坊精心编排的，可也没有惊艳到让人如痴如醉的地步啊！ 皇上和众位大臣为什么反应这么大？众大臣倒不像痴迷，那表情反而更像是见到鬼了，小辈们都一阵迷惑。 皇后率先反应过来，看向了习嬷嬷，明显有些不可置信。 习嬷嬷皱了皱眉，退出去准备调查一下，她们手上的人，被人弄进宫，还出现在了皇上面前竟然不知道，这事儿可大了。 太后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舞蹈，又看了看皇帝那充满后悔，震惊，痴迷等等的表情，轻轻叹了一声，重新闭目养神起来，喃喃自语了一句：“这些人，还真是神通广大。” 只有姜嬷嬷听到了，可不敢说什么。 这情况，只要有眼睛的都看得出来不是巧合。 御史大夫还没有缓过气来：“要乱了啊！” 褚芝萍忍不住问道：“爹，这怎么回事儿？”现在的气氛好压抑，特别不舒服。 御史大夫的夫人拉了拉褚芝萍：“别说话，这个女人，跟杨贵妃长得一模一样，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了。” 白丞相也是震惊，然后有些无语，杨家的事情都翻篇了，可这些人非要捅出来，这是在捅皇帝心窝啊！ “爹？”白思涵疑惑不已，拉了拉白丞相袖口。 白丞相震惊过后就淡定了，一国宰相的气度自然非同凡响：“此女跟杨贵妃一模一样，只怕是有心人特意献给皇上的。” 白思涵惊讶：“杨贵妃？那岂不是澜儿的大姨？” 白丞相反应了一下才点头：“确实如此。” 夜秋澜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着，将众人的震惊收入眼底，感觉腰部被云沐辰戳了一下，狐疑的抬眼看他。 “这个时候，你若是没反应是不正常的，杨贵妃可是你大姨，赶紧给点反应。”云沐辰低声说道。 夜秋澜顿时醒悟过来，牵扯到杨贵妃，就不可能跟她完全无关。 夜秋澜连忙将嘴里的东西吞下，拿帕子擦了擦嘴，一副惊讶的表情：“咦，王爷，这舞女都打哪儿找来的？跟我大姨像一个模子啊！” 云沐辰嘴角抽了抽，这反应没有错，可分明是他提醒后才有的，他听起来怎么都诡异得很。 夜秋澜的声音很清脆，像颗打破湖面的石头，不仅让皇帝平静了下来，也让其他人的错愕回神。 一时之间，殿内议论纷纷，又开始热闹起来，只不过跟刚才的热闹有些不一样。 瑞王神色莫名的看着夜秋澜，刚才娴儿一出来的震撼，被夜秋澜一句话给破坏了。 虽然有些可惜，不过看皇帝的反应已经足够他达到目的。 他倒是忘记了，杨贵妃不是没有亲人，夜秋澜估计是仅存的一个，别人不好说破，她要是不出声才奇怪了，以前进宫见过面的。 497第497章光顾着美了吧 对此，瑞王只是增添了对皇帝的怨怼，并没有特意去想夜秋澜的故意成分有多大。 虽然效果没有得到最好，可能够达到目的就行了。 对娴儿短暂的接触，瑞王不可能没发现她是被人专门培养的，既然如此会选择跟他走，显然有无与伦比的野心。 这样的女人一旦上位，若是聪明点的，不好掌控。 若是不够聪明，估计他救得了一次，救不了很多次，在后宫迟早会被人弄死。 这样的女人就是个大麻烦，瑞王才不会往身上揽。 之所以还会让娴儿进宫，不过是为了得到皇帝暂时的关注，同时搅浑了一池水。 人嘛，越来越糊涂，皇帝也不例外。 当年谁都说皇帝贤明，可如今呢？一直吃老本，用以前的功绩来抵消现在的昏庸。 用一个女人来让皇帝更昏庸，瑞王乐得浑水摸鱼。 所以说，瑞王费尽心思的将娴儿弄进宫了，从来就没有想过以后，娴儿的下场他也不关心。 其他皇子都惊讶的看了看瑞王，这动作挺快的啊！ 这消息他们也接到了，可迟了一步，这个叫娴儿的跟瑞王走了。 十四不明意味的看着那女子，对杨贵妃还有些印象，可不太了解，身边的谋士都不觉得可惜，觉得这女人是把双刃剑，看来的确如此。 岳王挑眉，也想到了祖辞类似的一番话，眼神莫名的看着舞台。 皇帝平静下来后，看了夜秋澜一眼，这才惊觉杨贵妃早已经不在了，若是在的话，他已经老了，佳人怎么还会如此年轻。 眯着眼审视着舞台上的那名女子，皇帝理智已经回笼，整个人是清醒的。 旁人看来他已经痴迷，根本琢磨不透他的想法。 不过，了解皇帝的人还是能看出一些端倪，比如夜秋澜也是其中之一。 夜秋澜看着那舞台上的美女婀娜，啧啧了一声：“可惜了。” 云沐辰对皇帝研究，还没有夜秋澜透彻，毕竟是父子，看待问题是不一样的。 夜秋澜前世为了帮张妃，肯定要研究皇帝这个攻略对象，所以说，在场比她还了解皇帝的，一只手都能数得过来。 “什么？”云沐辰不解。 夜秋澜低声说道：“瑞王不够了解皇上，他这一招走错了。” 云沐辰有点懵：“什么意思？父皇不是很震惊吗？” 夜秋澜诧异的看了看云沐辰，才发现身边这位对他父亲也不够了解：“震惊那是肯定的，皇上肯定一瞬间想到了杨贵妃，愧疚和感情都重新被掀开。” “可假的就是假的，皇上对这娴儿未必有痴迷，杨贵妃当年可是杨家出来的女儿，听我母亲说，大姨不仅仅学习了体术，还学了武，一身铿锵之气，这小家碧玉怎么学得来？” “若是娴儿出场能大气一些，震撼一些，指不定还能让皇上觉得更像。可现在，这舞蹈柔美得很，跟贵妃的性格气质大相庭径，美则是美了，却将自己跟杨贵妃最大的不同暴露了出来。” 夜秋澜可惜的摇了摇头：“第一印象很重要啊，光顾着美了吧！” 云沐辰抬眸看了看皇帝，又瞧了瞧那舞女，忍不住笑了：“美吗？这种气质一抓一大把，杨贵妃那种倒是没几个人能学得来。” 云沐辰突然有些明悟，杨贵妃对皇帝来说，光是长得像只怕还不能替代，最重要的是气质。 王爷的位置都是离皇帝最近的，夜秋澜抬头就看见了皇后眼中翻滚的怒火，培养了多年的棋子，却便宜了别人，就算皇后对娴儿看不上眼也是愤怒的。 跟瑞王想的一样，就算娴儿野心再大，再容易背主，可当初培养的时候留了一手，此女根本不能适应宫里的生活，不说长久的目的，短期目的能达到也是好的。 皇后可不是那么心善的人，谁占了她的便宜，肯定要付出代价，哪怕在她眼里已经是颗弃子。 看着舞台上娇媚的女人，皇后冷笑了一声：“蠢货，好好的一颗棋子，从一开始就废了。” 皇后的声音只有自己听见，可是很不巧，夜秋澜会唇语，当初因为很多地方都需要，她可是下苦心学了的。 做妃子的大宫女，真的要十项全能，能多一门技能，就多一分信任，夜秋澜觉得前世学到的好多东西现在也有用。 看到了皇后的鄙视，夜秋澜若有所思，顿时有些明白了。 前世娴儿在路上被皇帝看上，那也是有剧情的。 小霸王调戏良家妇女，还能护住身边的幼弟，那种倔强和一往无前，正是杨贵妃的性子。 所以，那个时候的皇帝，肯定觉得杨贵妃又活过来了。 据说当年皇帝第一次看到杨贵妃，就是在大街上，杨贵妃嫉恶如仇的一幕。 显然，皇后很了解皇帝的，上次就算错过了时机，她也不会安排娴儿这么出场。 一舞散尽，表演的人纷纷下台，夜秋澜注意到娴儿朝皇帝看了好几眼，而且走得很慢。 莫不是还在等皇帝开口留人？ 可惜皇帝到最后都没有说什么，仿佛先前那瞬间的失态并不存在。 瑞王虽然有些错愕，可也聪明的不会在这个时候说什么，想着皇帝怕是也要面子，当着大家的面不好提，顿时也心安了。 瑞王听过无数次自己母妃对杨贵妃的嫉妒，知道皇帝真的爱着杨贵妃，应该不会错过这么相似的人。 就算不会对娴儿有爱，但是一定不希望她落入别人的男人手中，这是属于爱人的占有欲。 这也是为什么，夜秋澜敢说送给夜博云，毁了这颗棋子。 看娴儿失望的下场，夜秋澜觉得这场表演是人比舞还好看，扭头对云沐辰说道：“都说我大姨和我娘长得像，你说她长得像我吗？” 云沐辰眯了眯眼，就纯粹的五官来说，的确有几分相似，但是感觉相似度一点都没有。 若不是夜秋澜特意这么问，云沐辰根本就不会想这个问题。 云沐辰心中一动：“差远了，你会跳舞吗？有这么柔情妩媚的时候？” 498第498章云沐辰的乌鸦嘴 原本是为了破坏娴儿的相似度，可真听到云沐辰这么说，夜秋澜哑然了，禁不住看了霍思雨一眼，都说她不会撒娇，其实就是没有女人的妩媚，太要强了。 所以岳王更多的是将她当成属下，而不是枕边人。 好吧，不得不承认，云沐辰戳到她心窝了。 看夜秋澜表情僵了一下，云沐辰心中一咯嗒，刚才他有说错什么吗？ “说的也是，我大姨肯定跟我娘一样，英姿飒爽的，妩媚成这样可不真实。”夜秋澜承认自己不够妩媚，都这么说她，她再怎么也自恋不出来。 而且，这话是说给皇帝听的。 果然皇帝听了还暗自点了点头，除了那张脸，其他没有任何地方像杨贵妃的，所以，他除了震惊之外，并没有太多的感情。 瑞王惊讶的看着夜秋澜，连续灌了好几杯酒，听到这些话他也终于意识到不对，这样的出场方式错了，说到底他根本不了解杨贵妃。 就算要跳舞，也要跳干净利落的，而不是惯有的柔媚。 夜秋澜狠狠的嚼着鸡肉，重重的看云沐辰几眼，说她不会跳舞？不够妩媚？她倒是要试试……就希望某些人修炼的功力不要破了。 云沐辰打了个寒颤，哭笑不得看着夜秋澜，用眼神询问着他到底哪里说错了？ 夜秋澜给了他一个白眼，没有搭理她，心中暗自琢磨着要为自己正名。 段贵妃从头到尾都保持了微笑，较有兴趣的看到这一幕，皇帝喜欢不喜欢都于她无关，反而看着夜秋澜和云沐辰会带着浓浓的纵容。 她只希望，将来不会出现另一个“她”，让她死了还不安息，各种被借用名头来争宠。 因为皇帝没有发话，娴儿的事情暂时就这么揭过了，大家又热闹起来。 夜秋澜过了那股气，将心思深深的压下：“说起来，楚王成亲那天，那个女儿和孩子怎么样了？” 云沐辰松了口气，还好没有一直不理他：“滴血认亲，加了秘制药粉，一切伪装的手段都不成。孩子不是七哥的，被送走了，那个女人直接赐死。” “这件事情没得商量，父皇盯着的，混淆皇室血脉，可是要诛九族的。” 夜秋澜点了点头，倒也没觉得同情，既然当初决定这么做，那就要有勇气承担后果。 想来算计的人应该也想到了怎么规避滴血认亲，只可惜楚王妃厉害，先将人弄进王府，私下里再来审问，那别人想动手脚都很难。 “那个女人，其实跟楚王有关系吧！”夜秋澜觉得这才合理，幕后之人还没有蠢到随随便便找个女人就来认夫，那也太多破绽了。 “是啊，当初七哥在地方上，有人专门送去伺候的，不过七哥的人处理得很干净，不应该会有这种漏洞的。”云沐辰叹气，这个女人是棋子，没用的话自然会被舍弃。 倒是可怜那孩子了，究竟是哪儿的？那女人竟然都不知道。 夜秋澜哼哼了一声：“你要是没有万象佛经，只怕也差不多。”所以说，男人没一个是好东西。 云沐辰哭笑不得，怎么又扯到了他身上，他冤不冤？ “过去的事情没有如果，我虽然不知道我会是怎么样……别想太多，平添许多不自在。”云沐辰聪明的没有给自己开脱，而是讲道理。 那些不存在的事情，不拿出来扯，成不？ 云沐辰终于体会了一把女人的多愁伤感，遇上他母妃这种情况还可以闪，面对夜秋澜他就只能受着。 夜秋澜承认云沐辰说得对，女人嘛，就喜欢各种假设，然后让人选择。 其实有些答案自己明知道，也未必会舒服。 “是挺不自在的，可是忍不住要想。”夜秋澜嘟嚷了一句，真是止都止不住：“说到底，是有点闲。” 云沐辰则不认为，是缺乏安全感才对，所以总是会想那么多如果，然后寻找答案能让自己更放心。 虽然有些心疼，可云沐辰也无奈，他自觉没有做过什么让夜秋澜缺乏安全感的事情，但她总是不能相信。 这种事情，还真没有一劳永逸的改变办法，只能慢慢来。 吃得差不多了，夜秋澜觉得凌霄殿的热气太高，准备出去透透气。 云沐辰正在“装”，自然不能跟着一起，否则就要露馅儿了：“外面冷，记得穿好披风。” 夜秋澜点了点头：“放心，我不会走太远的。” 知道皇宫不太安全，如果可以，她也不想出去，透气是顺带的，主要是去茅厕。 云沐辰看了一眼阿木：“好生保护小姐，这里面太乱了，阿水，你也去。” 夜秋澜皱眉：“阿水留在你身边了。” “我在这里不动，还能有什么事情不成？要玩刺杀，也不是这种事情。”云沐辰调侃着说道，应该没人那么蠢吧！ 夜秋澜想了想，前世的凌霄殿其实出过几次刺杀，但不是现在，这里应该是安全的。 于是，也没有再拒绝阿水的跟随。 事实证明，有些事情不能以常理来推断，前世的一切都有了变数，自然做不得准。 所以，夜秋澜没有在外多逗留，回来刚跨进凌霄殿的大门，异变突起。 本来还在表演戏法的一班人突然暴起，分别开始刺杀，最中间的目的，自然是皇帝。 “……”夜秋澜刚进大门，反而是离危险之地最远的，阿水和阿木瞬间挡在她面前。 夜秋澜眯着眼：“阿水去保护王爷，阿木在我身边就好。” 闻言，阿水第一时间闪了进去，其实就等着这命令了。 云沐辰教出来的属下还真是听话，刚才那种情况，阿水都没有自作主张的直接离开夜秋澜，而且真的在保护。 其实阿水是信任夜秋澜的，自从有了上次药浴的事件后。 因为一般的女人指不定帮不上忙，还会哭泣，不知所措，埋怨，悲伤，数落等等，一系列负面情绪很可能并没有帮助，反而是负累。 指不定当时的情况，还要自家主子来安慰旁人呢！ 对此，阿水不是没有想过，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想法。 499第499章喋血除夕 不曾想，夜秋澜远远超过他们的期待，不仅冷静自持，而且真的有帮到主子，并非添乱。 所以说，在众属下心里，夜秋澜从来都是睿智的，他们对于命令可以放心的不去质疑。 加上阿水本身就担心主子，得到命令立刻行动。 夜秋澜站在大门口，不仅安全，还能纵观全局，位置刚刚好。 夜秋澜庆幸自己练武后，眼力好了不少，不然这么大凌霄殿还真看不清楚。 此刻大臣和女眷是混乱的，尖叫声四起，有刺客在人群中无差别攻击。 不过宫女太监，还有那些主子的丫鬟在尽力护主，受伤的多，直接毙命的少。 刺客功夫最好的，便是冲皇帝去那个，因为距离太远，其他刺客都有了杀伤力，那个刺客首领还没靠近皇帝。 几个王爷本就是坐在红毯通道两边的，一切来得快，一个个都挡在了皇帝面前。 那刺客根本没法靠近，结果，招式一转，竟然向旁边的云沐辰刺去。 贵妃一惊，尖叫了一声：“辰儿？” 混乱人群中，云沐辰依旧淡定的坐着，眯着眼看见冲自己而来的长剑，用酒杯抵住了剑尖攻势。 云沐辰正想着自己这身体怕是要装不下去了，可没打算真的受“重伤”或者去死，所以，自己要出手了。 千钧一发，阿水及时赶到，右手在腰间一抹，一柄软件抽了出来，立刻将刺客的长剑架开，几招凌厉的剑法招呼过去，把刺客逼退了。 见状，云沐辰立刻咳嗽起来，看到了门口的夜秋澜，微微皱了皱眉。 大门是刺客逃离的方向，夜秋澜站在那边太危险了。 不管是刺杀哪个重要任务，机会转瞬即逝，刚才没能伤到云沐辰，刺客就知道没有机会了。 附近的护卫，皇帝的暗卫都已经出来，再呆下去不是被抓，就是死路一条。 阿水只是将刺客逼退，她的任务可不是抓刺客，而是保护主子。 所以，刺客一离开攻击范围，阿水不会追击，反而退到了云沐辰身边，眼神死死的盯着刺客。 那刺客趁机脱身，也不看其他小伙伴，闪身就朝大门奔去。 云沐辰瞳孔一张：“澜儿？咳咳……” 阿水连忙帮云沐辰顺气：“王爷别担心，有阿木在小姐身边。” 说话间，那刺客已经奔到门口，远远的就看着夜秋澜带着杀气，犹如择人而噬的凶兽，换了个千金贵女在这，被这气势都得压出心理阴影。 夜秋澜眼睛里全是漠然，无喜无悲，反倒是将那刺客弄的没了脾气，本来想顺手带走一条命的也无端放弃了。 不过阿木没准备放过他，抽出软件将人拦截在门口，几招下来，那刺客竟然脱不了身，心下一急，还想拿夜秋澜做人质，却没有机会了，因为皇帝暗卫已经赶到，跟阿木合力将那刺客首领拿下。 这些暗卫很有经验，第一时间将刺客的下颌卸掉，以防牙齿里藏着毒药，明显要抓活的。 阿木可不管那么多，回到夜秋澜身前，见没了危险才将剑收了。 那刺客很不甘心，死死的盯着夜秋澜，不明白一个闺阁小姐身边怎么会有这样的高手。 直到被暗卫提走，那眼神都带着一丝凶狠。 夜秋澜对他勾起一抹冷笑，那眼神还是省省吧，她若是会怕，刚才刺客奔过来的眼神就惊吓住了，用得着等现在？ 刺客首领一愣，有些泄气，是他功力减弱了？还时现在的千金贵女都这么厉害？ “小姐？”阿木有些担心，她虽然用自己挡住了那刺客的眼神，可并没有很完全。 杀手能用眼神吓死普通人，真不是说笑的。 夜秋澜冷淡的说道：“无妨。” 说着，提起罗裙快步向云沐辰走去。 对她来说，刺客的眼神有凶狠，但并没有战场上的杀戮之气摄人，两者相比，差远了。 “怎么还咳个不同，伤到哪儿了？”夜秋澜着急的问道，用两个人听到的声音说道：“我说，你装得太过了吧，咳多了对肺不好。” “被自己给呛到了，你没事儿吧！”云沐辰缓过气来，脸色有些充血。 “我没事，除夕之夜闹成这样子，怕是回不去了。”夜秋澜叹气，虽然觉得侯府也没什么好的，可更加不愿意呆在皇宫。 云沐辰摇了摇头：“没事儿，我以前的宫殿还在。” 夜秋澜缓了缓脸色：“整个变戏法的班子都是杀手？都怎么放进来的？” 皇宫有舞乐坊，有皇家戏园子，但是并没有变戏法的班子。 为此，若是需要就会在外面请。 毕竟歌舞唱戏的都看腻了，变戏法的可以活跃一下气氛，增添一点乐趣。 “不知道，肯定会仔细查的，哎，说得也是，过年都不让人好好过了。”云沐辰语气意味不明：“以前也发生过刺杀，但是还没有人选择在除夕。” 夜秋澜笑了一下，这是存心不让皇帝好过，难得高兴就泼一盆冷水。 “我怎么感觉，这刺客除了皇上，第二个目标针对的是你？”夜秋澜站在门口，一揽全局。 当时刺客面前那么多王爷替皇帝挡剑，刺客若是要伤人根本不用改变剑势。 然而，那刺客首领却故意变招袭击一旁的云沐辰，可不就是舍近求远么？ 云沐辰正要说话，贵妃穿着华服好不容易扑下来了，差点被自己裙子绊倒。 云沐辰脸色一边，夜秋澜刚好蹲着，立刻起身扶了贵妃一把，贵妃这才没有摔地上。 贵妃跪在云沐辰面前，双手在他身上捏了捏：“有没有伤到哪里？有没有事儿……” 云沐辰眸光一暖：“母妃，没事儿，刺客都被杀的杀，抓的抓，你倒是被吓到了？” 贵妃深呼吸一口气，见云沐辰完好无损，才重新恢复端庄礼仪，稳了稳心神：“我看到有好几个官员的女眷被杀了……” 贵妃在上面，自然看得清楚。 漫天飞溅的鲜血，无能为力的逃跑，那种死亡的挣扎…… “母妃，没事，今晚上我和澜儿都陪你。”云沐辰安慰的说道。 500第500章第五〇〇章混乱的凌霄殿 贵妃破涕而笑，度过了最初的慌乱，已经安静了下来。 情绪调整这么快，不愧是经过了大风大浪的人。 “你当母妃眼瞎看不出来啊，那刺杀分明就是冲你而去的，若不然，刚才老八站在他面前，触手可及，为什么还盯着你？”贵妃翻了个白眼，心下有些心酸。 从小到大这刺客就没有少过，贵妃可没有忘记，云沐辰这次就算是装的，那也是刺客引出来的。 云沐辰苦笑：“我也不知道，那可是刺客的问题。” 贵妃差点被逗笑了，横了云沐辰一眼。 这个时候，刺客被抓走，更多的人才反应过来。 受伤的还好说，有运气不好直接被杀死的，那真是哭天抢地了，不管平时宠不宠，这个时候一定会伤心。 刚才还歌舞升平，觥筹交错，这会儿就殷红满地，侵染了半个凌霄殿，让火热的除夕之夜多了一抹血腥阴森。 皇帝阴沉着表情，没有发怒，却胜过天子一怒，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只说让皇后好好安抚死去的人，也大方的进行了赔偿。 夜秋澜冷眼看着，死掉的都是官位身份不太高的，身边丫鬟不给力。 有些官位高的，身边的人誓死保护，也就是受伤。 倒是太监宫女，近侍丫鬟死得比较多。 夜秋澜转眼看了看白思涵和易蓉蓉，都很安全。 白思涵被白丞相保住着，易蓉蓉本来就跟翼安侯坐一起，倒是一直被保住着，就是脸上有些惊恐，恐怕是想起了成亲那天的惊险。 那的确不是什么太好，值得回忆的经历。 不仅仅是有些女人，很多柔弱点的官儿看到地上的红色，闻着血腥味都恶心呕吐，显然这样的场面很少经历过。 果然，为了配合调查，所有人都不得出宫，住的地方自然有安排。 这个时候估计也没有人想吃东西了，纷纷在护卫的保护下离开了凌霄点，到住的地方歇息。 皇宫禁卫军如临大敌，重岗巡逻。 贵妃带着云沐辰和夜秋澜回自己宫殿，倒也没有走多快，顾忌云沐辰的“身体”，同时也透透气。 云沐辰看贵妃的样子皱了皱眉，虽然镇静了下来，可精神高度绷紧，根本没有轻松，自然无法安睡。 夜秋澜更能看出来，便一直找贵妃说些好玩的事情分散注意力，可是到了宫里，效果都微乎其微。 依心拿了些追梦香出来，夜秋澜特意看了看，没有问题才放心使用。 “母妃，你躺床上休息，我给你按摩一下放松放松，当初我娘可是专门教了我几招呢！”夜秋澜不经意的说道，当然不是杨嫒教的，而是白夜教的。 贵妃也知道自己过于警醒，根本无法好好休息，云沐辰和夜秋澜的用意她不是看不出来。 梳洗了一番，贵妃趴在了床上，夜秋澜便开始在她身上动手。 本来以为很难入睡的一晚，在追梦香和夜秋澜的按摩下竟然比以往更早入睡，不一会儿，贵妃的呼吸就平稳了。 依心张大了眼睛看着，对夜秋澜的按摩动作充满了好奇和向往。 虽然贵妃很早就入睡了，可夜秋澜依旧将按摩做完，额头上出了一层细汗。 用依心递上的热帕子擦了擦脸和手，夜秋澜看了看她的欲言又止：“这套动作需要有武功底子，没有学会不要乱试，会出问题的。” “是，小姐。”依心忍不住可惜，还想着能学学呢！ 夜秋澜了解这些做心腹大宫女的，看见什么好的都想学，不管是对主子好，还是对自己好，技多不压身。 云沐辰在门口看着，见贵妃睡得熟才松了一口气，等夜秋澜出来，忙拉着她坐下休息：“我让人把浴池的水烧热了，你若是想沐浴，现在可以去。” 夜秋澜摇了摇头：“待会儿去吧，我现在也睡不着。” 今晚上估计没几个人睡得着，除夕宴本来是要过凌晨，等大臣回家，守岁差不多都能结束。 可现在还没到子时，时间早得很。 “先前说刺客冲你来的，你有什么想法？”夜秋澜还记得这个话题，可不信云沐辰忽悠贵妃的那一套。 “其实很简单，都觉得我是第一次顺位继承人，杀不了父皇，那自然的，杀了我也行。”云沐辰眯了眯眼：“至于是谁，暂时我还不知道。” 夜秋澜眯了眯眼，想到了那个要用眼神杀死她的刺客首领，总感觉有几分熟悉，不知道在哪儿见过呢？ 专门挑在除夕之夜动手，会是几位王爷吗？ 说实话，除夕之夜能够刺杀成功的几率不足一成，纯粹就是让人来送死的。 除非，目的不在于皇帝，而是杀几个大臣或者家眷，彻底搅浑了京城这一池水。 夜秋澜能想到的，其他人也能想到，一个个都在琢磨着是不是别国的杀手，或者目的是什么？ “算了，让你们头疼去吧，我懒得去想，又没有什么线索。”夜秋澜彻底放弃，不想再继续纠结。 云沐辰轻笑：“你没事儿吧！” 刚才那刺客首领的举动他也看见了，忍不住有些担心。 夜秋澜星眸流转：“没事，放心吧！不过是狠厉，根本没有血腥之气来得冲击力大。” 狠厉，怨毒？这一晚上，霍思雨，静宜公主这么看她还少吗？都以为她没有发现呢！ 刺客那是积累起来的凶狠，只怕还比不上这两人有心而发的那种想弄死你的感觉。 这么多人留在皇宫，自然瞒不过家属，所以，有刺客的消息很快就蔓延开来。 不少没有资格进宫的家眷都提心吊胆的，生怕自家人出了什么问题。 安乐侯府的一群人本在高高兴兴地守岁，少一个夜秋澜也没在意。 得到消息后就安静了一阵，夜博云说道：“娘，你就放心吧，澜丫头有青濡王保护，应该不会有事儿的。” 夜老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点头给自己安慰。 夜博云虽然是个四品侯，可本身没有官职没有实权，除夕宴是无法参加的。 除夕的时候，地方官员都有不少人回来述职，那简直人满为患。 501第501章第五〇见过的那几面 像安乐侯这样的可有可无之人，肯定就不会招待。 就算命妇，也是高品级的才能进宫。 见这一家子过一会儿又没事儿人一般的开始守岁，乔英叹了一口气，虽然她就算担心也没用，可还是没有放在心上啊！ 真不怪夜秋澜会心冷，换成是谁都高兴不起来。 而且，乔英知道，侯府发生了什么根本瞒不过夜秋澜的眼睛，夜老夫人和安乐侯想要到时候才来关心，已经晚了。 夜秋澜可不会在意，跟云沐辰聊着，慢慢的也就忘了刺杀的事情。 “现在挺闲的，周围也没有其他人，我说我们是不是很早就见过的事情，你该告诉我了吧！”夜秋澜旧事重提，还就记着的。 云沐辰忍俊不禁：“想让你转移注意力，怎么就那么难呢？” 夜秋澜轻笑：“很容易啊，你这么说我现在想起来了，我有好几次想要问你匕首的事情都忘记了。” “无名匕首，我也不知道，偶然得到的，发现不比排行榜上的神兵利器差，削铁如泥。”云沐辰脱了鞋子，做到了榻上，趴在窗口看黑漆漆的外面，浑身又没有了骨头。 夜秋澜看得稀奇，也有样学样，趴在了另外一边，也不知道看什么：“这么说，其实没有上榜的武器，不见得就差了。” “的确如此，这匕首跟排行榜上任何一件都不一样，所以说，也不知道是哪位名家制造的，似乎没怎么见血，流落至今。”云沐辰一手撑着脑袋，一手撩起夜秋澜的头发把玩：“小时候的事情，你真不记得了？” 夜秋澜眯了眯眼：“你得说是什么事情，有些记忆毕竟久远了，不提的话不会刻意去想。” 云沐辰叹了一口气，突然想到什么似的笑了：“这些说也不怪你，当初在杨家见到你的时候，我那形象可不算好。” 夜秋澜双手交叠在窗户上，下巴枕在手背，眼睛滴溜溜的转着：“在杨家？” 其实夜秋澜没去过杨家几次，因为表面上杨嫒已经跟杨家脱离了关系，不可能还正大光明的见面。 更多的是杨家私下里给杨嫒送东西，再不就是杨嫒孝敬的。 没有直接接触，那什么都好说。 想着在杨家有限的几次所见到的外人，似乎只有一个。 夜秋澜眼睛一突，不确定的看着云沐辰：“不会是那个每次见都一身脏兮兮，看不出脸的泥娃娃吧！” 云沐辰脸一黑：“什么泥娃娃？”这么蠢的称呼怎么会是他来着？ “你不都说我是乞丐吗？第一次见的时候，还给我十两银子，让我去买吃的。”云沐辰说着就忍俊不禁。 夜秋澜大囧，她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对云沐辰这张脸没有记忆了，就算长大后再变也是有影子的。 天知道，一共就三次见面，就没一次看清楚云沐辰的脸，她要是能联想才奇怪了。 “切，第一次见面，你跟表哥就是滚在泥里出来的，别说脸了，就是衣服的颜色都看不出来。我才三四岁，只以为小乞丐才会那么脏。”夜秋澜哭笑不得：“表哥是认识的，你是不认识的，还以为表哥偷偷出去跟乞丐混，我还跟表哥保密，不让外公外婆知道，怕他受罚。” 原来，那个时候云沐辰真的跟杨凌混一起，到底拜了谁为师父？ 云沐辰脸再黑，三四岁的智商逻辑真不要太期待。 他明明跟杨凌一样，凭什么只有他是小乞丐？ 夜秋澜戏谑的看着云沐辰，掰着手指头数落着：“第二次见面更神奇了，全身衣服破破烂烂的，脸上不是青一块就是紫一块，依旧看不清脸，那个时候我五六岁，还分不清布料好坏，只看见你穿得破烂了。” 一共才见过三次，时间还没有太长，若非刻意提及，夜秋澜早忘记有这么一号人物。 云沐辰捂脸，原来在夜秋澜眼里他都是这样的？绝对是不能抹掉的黑历史。 “那是刚跟杨凌打过架……”云沐辰忍不住辩解，那个时候什么都不懂，只知道往脸上招呼。 夜秋澜表情无辜的看着他：“那我怎么知道？” “第三次就更好玩了，本来就鼻青脸肿，还在地上抹了灰，根本不知道谁是谁好么？”夜秋澜叹气，就这样她还能想起来，绝对是神。 云沐辰噗了一声，只有他跟杨凌知道，那是打完架之后知道夜秋澜来了，故意抹上去的。 那个时候，根本就不知道自己的脸已经见不得人了，还故意抹了灰，想来也是惨不忍睹的。 “说起来，那个时候你为什么那么怕我？看见我就躲？”云沐辰忍不住问道，搞得最后看见夜秋澜都起了逗弄之心，故意藏着再跑出去吓她。 夜秋澜也是奇怪，并不会尖叫之类的，只是仿如受惊的兔子一般到处躲。 夜秋澜怔了怔，失笑：“我哪里是怕你……或者说，也是怕，我怕你将我衣服给弄脏了，每次都那么脏兮兮的。” “我娘带我出门，是偷偷去的杨家，以别的名义掩人耳目，若是我一身脏兮兮的回去，不仅是我会被老夫人训斥，我娘也会连坐没教好我，所以说，我不想你弄脏我衣服。” 杨嫒自然是不能反驳夜老夫人的，所以夜秋澜不想娘亲挨骂，就非常小心。 不是夜府连一件衣服都舍不得，而是夜老夫人总是借题发挥罢了。 夜秋澜可不知道，她的一番行为在两人看来就是怕云沐辰，所以杨凌知道她答应嫁给云沐辰，会觉得不可思议。 云沐辰吐了一口浊气，事情说开了就好，他一直不敢说，就是潜意识中觉得夜秋澜在怕他。 就想着夜秋澜忘记了他也好，两人可以重新开始，搞了半天还是一场乌龙。 梗在他心口的一根刺被拔掉，云沐辰突然觉得好笑，果然小时候看到的一些事情都做不得数，理解不好。 忍不住抱着夜秋澜啄了一口，云沐辰喃喃的说道：“那就好。” 就还以为是小时候欺负得太狠了，一直不太放心呢！ 502第502章第五〇守岁到天亮 夜秋澜奇怪的看他一眼：“说起来，为什么每次看到你，都是跟表哥打架之后？” 敢情两人打架往脸上招呼是感情好？ 难怪上次杨凌重新出山，两人见面后会那么来一场，原来是习惯？ 男人之间维系友谊的方式真是让人不明白啊！ 云沐辰轻笑：“有时候也并非我们倆在打，而是一起跟别人打，小孩子也有小孩子的江湖，就算不是跟小乞丐，还有从小就学武的镖师孩子等等，总之，不缺架打。我们这也是为了实战，有时候不能暴露身份，就扮成小乞丐去，所以会弄得脏兮兮的。” “不过，你看见我衣服破破烂烂那次，是遇上劲敌了，衣服被打烂了而已……” 云沐辰的记忆力好，小时候的事情记得很清楚，夜秋澜一提就知道怎么回事儿。 夜秋澜无语，果然这才是男孩子的世界，不过女孩子的世界也不单纯，她就算没有怎么出门接触其他同龄也知道七八岁的女孩子就会算计了。 虽然很多事情还做得不够好，可被整个圈子所影响，看夜姿纤就知道，偶尔会利用孩子的身份得到一些好处。 就算前几次是郁姨娘教的，慢慢的也能学会。 两人就那么说着小时候的事情，慢慢的一起守岁到天亮。 夜秋澜的小时候比较单调，说着就没得说了。 后来就听云沐辰说些好玩的，快天亮的时候有些困，就一起打坐调息一个时辰。 再睁开眼，精神抖擞，完全不像一晚上没睡过的。 贵妃还没有醒过来，云沐辰就被皇帝的人叫走了，这个时候真是装虚弱都躲不开。 夜秋澜无聊就会到自己房间准备睡一会儿，刚眯了半个时辰，贵妃就醒了过来，出乎意料的好眠。 夜秋澜进屋的时候，依心正在给贵妃梳妆，气色精神都看着很不错。 “母妃睡得可好？”夜秋澜笑脸盈盈。 贵妃笑逐颜开：“本来以为会做恶梦的，毕竟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情，谁知道竟然没有，多亏你帮忙了。” 夜秋澜摇了摇头：“那是追梦香的安神功劳，我可没什么功劳可言。” 按摩只是让贵妃放松，快速入眠，跟能不能睡好的关系不大。 梳妆好，贵妃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箱子：“每次明面上赐你一些东西，都被无数人看着，那也不好做，给你存了一匣子首饰，什么都有，都是不适合我的，看喜欢不喜欢？暗地里也给你添一抬嫁妆，你那侯府只怕不会给你精心准备。” 夜秋澜惊讶，这么大一个箱子竟然全是首饰，打开一看，虽然装得凌乱，可没有一百件，也有八九十件的样子，件件价值不菲。 箱子里的首饰，几乎没有纯金的，最差的也是金镶玉，点翠掐丝之类的工艺。 最难能可贵的是，这些虽然有内务府的手艺，却没有皇宫的标记。 也就是说，若是拿出去可以随便交易。 曾经她在皇宫呆了那么多年，知道要收集这么多高端首饰，又要没有皇宫标记多么不容易。 真的要很多年前就开始收集了吧！ 贵妃应该是给云沐辰王妃准备的，现在却给了她？ 夜秋澜难免有些感动：“母妃不用给王妃留吗？” 贵妃轻笑：“傻孩子，那王妃的位置，只怕辰儿会给你留着吧！什么王妃都不用在意，主要是辰儿喜欢你就成了，说起来，当年你母亲，我也是神交已久的，只不过没机会深交。偶尔在杨贵妃哪儿见过一次……” “至于杨贵妃，我们俩同在一个位置，不算敌人，可也做不成朋友。” “别人……包括皇上在内，都不会允许我们俩做朋友，不过，彼此从来没有陷害过对方，偶尔还会帮一把，算是君子之交淡如水吧！” “其实一直是遗憾的，我们俩如果不是身处这个位置，应该能成为好朋友。”贵妃叹气。 夜秋澜深以为然，如果两个贵妃会成为闺蜜，不说皇后了，就算皇帝也会忌惮，想方设法都要破坏两人之间的关系。 而皇宫内，永远的朋友太少了，明知道情况也会被破坏关系的方式也太多了，最后还不如这样君子之交，彼此清楚就是。 听贵妃提到一些杨贵妃以前的事情，夜秋澜心中一动，总感觉杨贵妃在后来应该是感觉到了什么，知道自己躲不开那么一劫吗？ 可惜线索太久远，也太模糊，让人无法确定。 “对于杨贵妃的死，我也是怀疑她事先是不是知道什么，不够时候想起来，有点是是而非，无从查起。”段贵妃叹了一口气：“而且，事后皇上封存了一切线索，不让人查，我也不好再动手。” 夜秋澜点了点头，云沐辰查到的那些资料她仔细研究过，段贵妃的确没有说谎。 杨贵妃的死，有让后宫女人兔死狐悲，所以都想弄清楚情况，最后是皇帝下令不能查。 夜秋澜听贵妃说了不少当年封存的秘辛，对杨贵妃的事情有更多的了解。 刚吃过早饭，就传来消息说解禁了，住在宫里的人都可以回去。 夜秋澜便告别了贵妃，准备离开皇宫。 这样的消息其实就是逐客令，再留下反而不美。 给了传消息的太监一点银子，夜秋澜也没有问其他：“青濡王都如何了？身体还好吧！” 太监收了赏，态度还算不错：“皇上找几位王爷商量事情，青濡王都坐在一边歇着，没什么事情。” 夜秋澜点头：“那就好。” 刚刚离开贵妃宫殿没多远，夜秋澜还碰到了在外面散心的刘妃。 忍不住侧目了一番，这心脏是要有多么强大，才能在这种时候散心？ 刘妃跟张妃是同等级的，属于九妃之一。 对此这位，夜秋澜相当了解，张妃的竞争对手之一嘛！ 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没记错，刘妃这个时候应该怀孕了，可惜没能保住而已。 想了想，夜秋澜觉得这辈子两人没什么关系，远远的点头打了个招呼就径自离开。 刘妃看着夜秋澜离开的背影，眼神中划过一丝羡慕。 503第503章第五〇安乐侯的一身秘密 红颜未老恩先断，斜倚熏笼坐到明。 在宫里待久了，都会看着年轻的女子回忆自己的当初。 夜秋澜坐马车回去，贵妃给的那个箱子，让阿木送去了王府存着，完全不放心侯府。 知道夜老夫人在等着，夜秋澜换洗了一身清爽的衣服才到自在轩：“祖母，昨儿个让你们担心了，一切来得突然，都不让出来，孙女想传个信都不成。” 虽然她知道这些人根本没有担心。 不仅夜老夫人在，夜博云也在这里等着：“昨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秋澜摇了摇头：“一班子变戏法的都是刺客，突然暴起杀人，幸好被侍卫制伏了，真是惊魂。” “是谁做的？”夜博云问道。 夜秋澜诧异的看着夜博云，这人脑子没问题吧，皇帝都还在查的事情，她怎么知道？ “不清楚，澜儿都吓死了，整晚上都在贵妃那里……”夜秋澜打量着夜博云，这问题问得太奇怪了。 夜博云居然直接问她是谁做的？这不是很诡异么？ “青濡王都没给你说？”夜博云盯着夜秋澜，显然没准备放过。 夜秋澜纳罕：“这些朝堂上的事情，王爷怎么会跟我说？父亲不一直说女人不要管男人的事情吗？” 夜博云一噎，脸色抽了抽，差点就要惯性的诉斥。 夜老夫人见状不妙，立刻开口说道：“好了，澜儿你昨晚上受了惊吓，肯定没有休息好，早点回去休息吧，你父亲只是想知道，你出来的时候，宫里是个什么情况？” “除夕之夜见血，真是太不吉利了，这几年的大泽真是多灾多难。”夜老夫人自言自语的嘀咕了一句。 “我出来的时候，皇上召了王爷大臣去议事，其他都没什么发生。”夜秋澜点头，然后打了个哈欠：“如果父亲没有其他的事情，澜儿就告退了。” 夜博云居然忍了下来，脸色也缓和了，冲夜秋澜点了点头。 夜秋澜带着狐疑离开了自在轩，夜老夫人和夜博云沉默了一下。 夜老夫人好久才开口：“澜丫头长大了，而且聪明着呢，为娘虽然不知道你在做什么，可知道你是有出息的，若是不能告诉大家，你就瞒得好一点，要是被澜丫头发现了什么，她未必会装作不知道。” 夜博云表情僵了一下，从怀里掏出一叠银票：“娘，这是去年一万两，儿子孝敬你的，昨天得到消息后都担心着，把这事儿忘了。” 夜老夫人每年都能得到儿子至少一万两的孝敬银子，所以很清楚夜博云不像外面看到的那么无所事事。 “为了纤儿和澜儿的事情你也花费了不少，自己留着吧，娘拿那么多银子作甚？”夜老夫人手里的私房也不少，每年至少一万两，多的时候两万都有，所以，存款数量很可观。 夜博云将银票放到夜老夫人手里：“儿子手里有，放心吧，娘先存着。” 夜老夫人这才收下：“不管你做什么，侯府不能倒，儿子，侯府是你的根，好生经营。” 夜博云点了点头：“娘放心，儿子知道，儿子做的都是正当生意，让商队拿了京城的东西去远处卖，甚至去邻国，路途长，利润高，才能这么赚的。” 夜老夫人放心：“你知道就好，反正做生意的事情我也不懂，澜丫头那边，道理给你说了，你看着办吧！” 夜博云沉默了，他其实还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夜秋澜安静的回到静秋轩，说是要休息，躺在床上却在想事情，根本无法入睡。 夜博云那个问题到底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 如果真的是关心，好歹也该问现场怎么样，问她本身的情况吧！ 想知道云沐辰告诉她的一些内幕？ 夜秋澜闭着眼若有所思，突然坐了起来，想到前世一些她没有在意的事情。 她成了张妃的大宫女，自然会知道一些内幕，而且后来帮岳王办事，也清楚一些情况。 然而夜博云会问她一些事情，若是不涉及秘密，她也不会隐瞒，若是不能说的，她当时拒绝的态度表情就能猜到一二。 按理说，夜博云整天玩耍，不应该关心这些事情的，偏偏他总是会问，好像很八卦的样子。 下床在屋里徘徊，夜秋澜一点点回忆，一次次对比，再加上这辈子才知道的，夜博云很富有，跟商队做生意的事情，突然间很惊讶的发现，她的这个父亲，似乎不像表面那么纨绔无能。 夜秋澜将记忆理顺了之后，越发觉得夜博云不是无意八卦才那么问她的。 突然轻笑一声，夜秋澜重新躺了一会，看着床幔顶出神了一会儿：“重生一世，连声色犬马的父亲都一身秘密，果然很多事情不能看表面。” 原本以为上辈子就足够精彩了，现在才发现，这一世还可以更加灿烂。 面对这些不曾接触过的秘密，夜秋澜来了兴趣。 按照调查，夜博云跟杨嫒成亲后就有了这生意，那是很多年了。 虽然没有瞒过杨嫒，但是杨嫒并没有调查真相。 夜博云故意装得那么声色犬马，百无一用的样子，莫非只是掩饰自己的身家？应该还不至于吧！ 夜秋澜有点不理解夜博云伪装目的，想着想着，不知不觉醉入梦乡。 醒来后已经快傍晚，夜秋澜走神的吃着东西，看了看叶嬷嬷：“嬷嬷，你觉得我父亲是个怎样的人？” 叶嬷嬷还被问茬了，想了想才说道：“男人风流，结交一些酒肉朋友，年纪也不小了，完全没有建功立业的意思，感觉就是典型的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 叶嬷嬷说得直白，害得阿木都忍不住看她一眼，好歹隐晦点啊！ 夜秋澜点了点头：“我父亲在外面很风流？” 唯一意外的是，叶嬷嬷居然将风流排在第一位。 叶嬷嬷笑了：“小姐或许不知道，侯爷和那些朋友，可不仅仅是在酒楼吃喝，还会去烟花巷玩乐，那些地方才是男人攀交情的最佳之地。” 504第504章第五〇还有突发事件 “唯一不同的，是侯爷这么多年没有迎娶过烟花巷的女人为妾。”叶嬷嬷在来之前，还真就好好研究过安乐侯。 夜秋澜点头：“原来如此，对了，叶嬷嬷就辛苦一下，我想要父亲所交朋友的名单，经常都跟哪些人在一起？另外，经常去的地方我也要。” 其他几人都不由得侧目，小姐怎么突然之间关心起侯爷来了？ 殊不知，夜秋澜这不叫关心，而是想弄清楚一些事情。 以前认为就那样了，自然不会去注意所谓的酒肉朋友。 现在，夜秋澜倒是想知道夜博云跟谁走得比较近？如果夜博云不像表面上看到的那样，那交朋友应该也是故意的。 叶嬷嬷怔了一下点头：“可以，奴婢整理一下就给小姐，这些不是什么秘密，大家都清楚的。” 饭还没吃完，桌边突然多了一个人。 夜秋澜愣了一下，看到自家丫头嬷嬷很自觉出去，给他们留空间的样子，有点无奈：“功力越来越深厚了。” 白夜说她功力一日千里，练得还算不错，可云沐辰经过了药浴，在她眼里反而更加高深莫测，摸不着境界。 “还好！”云沐辰轻轻一笑，拿起碗筷就吃。 夜秋澜难得看云沐辰这么吃东西的：“皇上中午没给饭吃啊！” “面对那些人，吃不下去。”云沐辰纠结的说道：“商议了一天，纯粹废话。” 本来大年初一是很热闹的，结果没了心情。 本来众大臣过年有七天假期的，现在都没了，还得揪着心过日子，免得无端就牵扯到了自己身上。 特别是那些有亲人死去的人家，那简直是恶梦，这个年得在白事中过。 “那有什么进展没有？”夜秋澜早知道是这种情况。 “没有，那刺客不开口，活的抓了三个，现在只剩下刺客首领。”云沐辰不以为然，也同样知道会是这么个结果。 若是那人交代，还不一定就是真的。 夜秋澜挑眉，这是在刑罚中死去了两个？不得不说宫里的刑法的确让人胆寒。 下手这么狠，是戳到了皇帝那根敏感的神经。 好不容易过完多灾多难的一年，想要过个好年，偏生有人要在他心窝戳一刀子。 “都是死士，只怕不容易开口。”夜秋澜不以为然，最后一个还不能轻易让人弄死了呢！ “反正不是我负责审问，否则，我还想试试你上次给我的真话丹效果，在南方一直没什么机会用。”云沐辰感慨无比。 “精神错乱，制造幻境，对这种意志力比较强的死士不一定有用，不过先审问一下，摧毁意志，在临界点使用，一般还是有点效果，不过就不能循循渐进，一开始就要问最关键的，争取在他醒过来之前问到自己想要的。”夜秋澜很有经验的说道。 “这事儿，我不参合。”云沐辰眯着眼睛：“我估计……有点复杂。” 夜秋澜皱眉：“你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云沐辰挑眉：“那刺客全身上下很干净，没有任何的标示物或者痕迹。” “要是有才奇怪吧，明知道送死的任务，岂不是送上门的证据？”夜秋澜知道岳王手下就有两批死士。 一批是有标记的，有些事情需要他们去做。 一批是什么都没有的，有些关键的事情得靠这批人，不需要留下任何的痕迹。 “但是，那刺客的武功路数我见过，或者说，被这样的人刺杀过。”云沐辰淡淡的说道，因为经历过，所以有发言权。 “那是谁家的？”夜秋澜怔了怔。 “没有谁家的，不是大泽的人。”云沐辰说出一个惊天真相。 夜秋澜惊讶：“你是说，有别国的杀手进入大泽，刺杀皇上？除夕前后管理那么严格，都是怎么进宫的？” 云沐辰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笑得意味深长。 夜秋澜一惊，顿时有些醒悟：“原来如此，你的意思是，有人通敌叛国？” 如果没有内贼，这些外国刺客肯定不可能这么无声无息的就到了皇帝面前。 变戏法的，那也是面圣了。 “如果是这么明显的事情，那不该是皇后做的，否则她难辞其咎。”夜秋澜想到了这茬。 皇后做了再多错事，也没有通敌叛国，否则，皇帝再顾忌南家，也不会容忍她到现在。 “南家还没有这么蠢，嫡系女儿是皇后还去玩通敌叛国？”云沐辰赞同的点点头：“南家的女儿要做皇后可不容易，多少代才出一个，肯定是全力支持。而且，南家家世庞大，什么都有了，通敌叛国对他们来说有什么好处？” “然而，在皇宫里，能够瞒过皇后皇上的耳目，将这么多人弄进去，幕后也应该没几个人办得到。”夜秋澜这么一说，范围瞬间就小了。 “确实，所以我才说复杂，指不定还有巧合的成分。”云沐辰深以为然。 夜秋澜也没有多说，话到这份儿上，其实已经暗指几位王爷了。 前阵子王爷们接受了不少政务，利用职务之便，一个个都可能。 可是，作为一个皇子通敌叛国，那一样是死罪。 皇族之人，最不能犯的错就是通敌叛国，像岳王那样光是交易，都还好说。 两人心中皆有数，可都不想参合，看皇帝都怎么查，很可能会雷声大雨点小。 “王爷，小姐，宫里来人了，说是宣小姐进宫。”叶嬷嬷突然走进来，表情有些严肃。 “谁宣？”云沐辰动作一顿，放下了碗筷。 “是皇上，林大总管来的，奴婢想要打探，可有点无从下手，看起来似乎不是什么好事儿。”叶嬷嬷有些担心的说道，毕竟已经这个点了，冬天会黑得很快。 夜秋澜看了看天色，也没有多说什么，立刻去换了衣服就准备进宫。 她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绝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儿。 云沐辰看着夜秋澜出门：“我在宫门口等你。” 云沐辰自然也感觉到了，不放心夜秋澜一个人进宫。 而他现在回王府，再骑马去皇宫都一定在夜秋澜前面。 505第505章第五〇撬开林全的嘴 云沐辰必须从王府出发，否则有人看到他从夜秋澜的闺房出来就事儿大了。 夜秋澜回头看着云沐辰，欣然的点了点头，心情沉重的出门见到林全。 除了乔英在这里，夜老夫人和夜博云连个影子都不见。 不仅是本人，连个下人都没有来，林全可是皇帝最红的大总管啊！ 夜秋澜心思转悠了一下，也不再想：“母亲还是回去吧！” 乔英点头，她跟林全虽然不熟，可在宫里也是见过面的，多少有几分脸，所以才想打听一下，低声说道：“小姐小心，这银子小姐拿着去打点，我探不出来发生了什么。” “没关系，母亲费心了，银子的事情我自有主张，放心，没事儿的。”夜秋澜眯了眯眼，没有接银子。 这种事情，她不需要侯府的银子去打点，她自己来。 回头坐上了马车，林全骑马出了侯府，走了一段，夜秋澜撩开车帘：“林总管，外面冷风凌冽，不如到马车上避一避？” 林全看了看夜秋澜，似乎有些踌躇。 夜秋澜也不急，林全一心想明哲保身，所以嘴巴向来紧得很。 对上夜秋澜意味深长的星眸，林全心下一咯嗒，总觉得自己若是拒绝会错过什么似的，心神一恍惚，等回过神来，人已经在马车上了，不由得一阵后悔。 他本来不参与这些事情的，如今一上马车就脱离不得了，迷障了么？ 看林全一脸后悔的样子，夜秋澜啼笑皆非：“看来，出的事情还挺大的，否则，公公应该不介意卖我这个人情吧！” 林全沉默了，其实还在犹豫中，这个人情他要不要？ 夜秋澜也不急，马车速度虽然不慢，可进宫还有时间。 “既然如此，不如我卖公公一个人情如何？”夜秋澜抬了抬眸子，嘴角勾起一抹笃定的笑。 林全果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想要无视又心情忐忑：“夜小姐能有什么人情需要奴才买下来的？” 夜秋澜嘴角一勾，其实从林全能上马车就知道，他心里的坚持已经偏向她这边了，只要她加把力就能探听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其实只要等到跟云沐辰汇合她就能知道消息，可她想说说林德的事情，一直没找到机会。 而且，她在这里若是不管不问，那才是不正常的。 何况，林全面对她居然不知不觉自称了“奴才”，可见内心深处已经自我放低了。 如果林全趾高气昂，打心底的认为她不能翻身，那这次进宫的事情还真是危险了。 夜秋澜挑眉，低头把玩着玉镯，不经意的说道：“公公身边似乎有个叫小德子的小太监？” 林全一听，果然心下一咯嗒，沉甸甸的。 夜秋澜说得有些慢：“上次在行宫，我似乎看见他跟岳王走得很近啊，这人在公公身边做事，不知道是哪边的？” 林德如今只是叫小德子，林全怕别人从名字中看出点什么来，所以很小心。 所以说，就连皇帝暂时都还不太清楚这内情。 林全眼皮子一跳：“岳王爷是做主子的，小德子是做奴才的，主子有吩咐，奴才哪敢不从？” 虽然这么说，可林全心底不由自主的发寒。 夜秋澜嘴角一勾：“说的也是，看来我这个人情卖不出去，公公都不收。” 林全在宫里这么多年，小心忐忑的在皇帝面前求存，自然不可能那么容易相信林德。 林德用了好几年的时间，还救过林全好几次，才能让林全真信了他。 这个时候，林全还没有全心全意的信任林德，只要有风吹草动，肯定会将怀疑拨弄到最大。 所以，夜秋澜点到为止，不用想着说服林全，只要让他起疑上心，以林全的人脉就能发现更多的蛛丝马迹，这个根本不需要她再插手。 等林全若有所思一会儿，夜秋澜掏出一张银票：“不如，我用银子买公公这个人情如何？反正我若是进宫就能知道情况了，公公不过是早一步说明情况，左右只是一刻钟的时间，这与公公无碍。” 林全笑了一下，这次接了夜秋澜的银票，打开一看是五百两，忍不住暗叹这二小姐好大方。 五百两，竟然只是买一个消息？何况还奉送了他一个算致命的信息。 “其实说难不难，说简单不简单，刘妃小产了，却说是小姐做的。”林全果然妥协，小德子的事情，足以让他在阴沟里翻船。 当然，最重要的是，夜秋澜说得没错，只要她进宫，发生了什么事情一样知道，何必结这样的冤家，夜秋澜背后好歹还有个青濡王。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林全倒是想要看看，青濡王对夜秋澜会是个什么态度？ “我做的？”夜秋澜自觉有点懵，刘妃小产了，关她什么事儿？她从头到尾就没跟刘妃接触过好么？ “我倒是想知道，这事儿是怎么扯到我身上来的？”夜秋澜纳罕，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也能扯到她身上来？那幕后是有多想弄死她来着？ 倒是可怜刘妃了，本来这个时候还没有爆出消息来的，结果大年初一小产，果然够晦气。 “是说刘妃在小花园里散心，遇见了出宫的夜小姐，夜小姐有一方手绢在刘妃身上，上面侵染了红花。”林全挑眉，其实也不相信是夜秋澜做的。 刘妃跟夜秋澜没有利益冲突，真要算计人还不至于用这么直白的手段，蠢到将自己给搭进去。 “我的手绢？”夜秋澜眼神一闪，禁不住有些古怪：“不知道是谁发现这方手绢，然后还发现是我的？” 林全顿时对夜秋澜有些刮目相看，第一时间发现了关键点，难怪会用这样的办法撬开他的嘴，纯粹抓住了他的软肋。 先是用小德子的消息让他软化，看似没有达到目的，实际上已经成功了。再用银票收买，又说明关系利害，让他即便说了消息也不会承担责任，他还能不开口吗？ 如此一想，林全摸了一把汗，才发现自己其实掉进了夜秋澜的陷阱，从他进马车开始，主动权一直在夜秋澜身上。 506第506章第五〇皇帝口气冷了 可话说到这份儿上，他已经不能再隐瞒了，林全只能无奈的开口：“是静宜公主，太医发现的手绢问题，静宜公主说那是小姐的。” 夜秋澜挑眉，顿时释然了，原来是静宜那个蠢货。 所以，不管刘妃都是被谁弄得小产的，静宜倒是冲她挖了这么个坑。 夜秋澜眸色流光溢彩，心下有了准备，这坑的确是挖好了，可最后埋到谁还不知道呢！ 看到夜秋澜嘴角那抹自信的笑，林全突然觉得自己选择或许没错。 如今卖个好，等于是给自己一条后路。 这种想法，在宫门口于云沐辰汇合，达到了最高点。 云沐辰直接参合进来，很明显是不放心夜秋澜的，如此还不算宠的话，也没什么了。 到了宫门口，林全为了避嫌，加上云沐辰出现，就下了马车。 云沐辰钻了进来：“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回了王府一趟，也得到了确定的消息。 夜秋澜点了点头：“还好，刚才林公公已经说了。” 云沐辰松了一口气，打量了一下夜秋澜：“能够撬开林全的嘴，还真是厉害。” 夜秋澜叹了口气，她付出的代价也不低，人情抵消了，银子还花了，有时候林全也满贪心的。 说实话，林全在皇帝身边这么多年，身家指不定比一个朝廷新贵都更富有。 “证据确凿，你要怎么办？”云沐辰没有大包大揽，知道夜秋澜这闲适的态度肯定有应对的办法，他只需要保证后路就成了。 能自己脱罪，肯定是上策。 “这也叫证据？”夜秋澜打量了云沐辰一眼：“要真的这么判案，那得制造多少冤狱？” 云沐辰轻笑，更加感觉到了夜秋澜的笃定，顿时放心了。 “知道是谁不？”云沐辰换了个话题，眼神带着冷光。 “静宜公主。”夜秋澜轻笑：“还是因为表哥的事情嘛？我真是太冤了，将来有了表嫂，我一定要讨一点好处。不过，这件事情应该是公主自己的想法，德妃没有参与。” 云沐辰轻笑：“确实如此，你还没有见面就看出来了？” 夜秋澜摇了摇头：“只是觉得，德妃没有这么蠢，一块手帕就能定罪吗？当初德妃虽然是一步登天坐到这个位置的，好歹过了这么多年也没有动摇，若是太蠢，活不到现在。” “或许，静宜并没有想过就能如此将你定罪。”云沐辰意味深长：“一块手帕，不过是小事儿，有我在，你就不会有事。” “她是想让你吃点苦头，在你最困难的时候给你说情，想让你感激她，或者说，也是警告你，以她的身份，想要弄死你很容易。” 夜秋澜怔了一下，她没有想到这一点，纯粹是因为她将人性想得太复杂，没想到静宜公主会因为这么简单的理由，就在这件事情中扯上她。 这就好像孩子打架，有人仗着身份欺负人，完了还拿糖哄着让你要听话。 “蠢，刘妃的孩子到底是谁害的？若是静宜公主为了陷害我就下手，那只能说明她自己作死，皇上可不认为这是件小事儿，若不是静宜公主出手，她只是顺带的想陷害我，那只能说，她扰乱了调查方向，是非不分，公报私仇，皇上对她照样失望。” 夜秋澜冷笑，前世若非静宜公主对乔司文下狠手，让皇帝一次次失望，也不至于选她去联姻。 皇帝对德妃的这个女儿可是一直很宠的。 “应该只是顺带，她还没有本事算计掉刘妃的孩子。”云沐辰不是鄙视静宜，除非德妃出手，要不然她真没有那样的本事。 之后的路并没有说话，两人沉默到了地点。 为了赶时间，进宫后都没让她下马车，夜秋澜难得享受了一次不用走路的待遇。 夜秋澜下了马车，抬头就看到凤栖宫的牌匾，曾经在这住了好几年，感觉很微妙。 刘妃小产，在自己宫里休息养着，大家审问在皇后的凤栖宫，在场的人还不少。 九妃以上的都在这里了，包括皇帝。 皇后坐在皇帝身边，第一次认真打量着十六的这个侧妃，明明没有关系的事情，怎么扯上去的，她也有点懵。 德妃，贤妃，良妃坐一旁，静宜公主在德妃身边，得意的看着夜秋澜，就等着这个女人惊吓求恕。 德妃回头看了静宜公主一眼，带着冷意和警告，刚才静宜公主出口说刘妃身上的那手帕是夜秋澜的，连她都吓了一跳。 这件事情跟她没关系，如果静宜参合进去，那是自己往里面跳的。 而且只要不蠢的都能看出来，静宜公主这是在陷害夜秋澜，想想前阵子杨凌的事情，谁还不明白？ 虽然当初没有明说，可静宜公主看上杨凌的事情都得到了风声，就是想要阻止别的贵女抢人。 对静宜恨铁不成钢，如今夜秋澜已经被叫来问话了，再想推脱已经不成，无端惹了一身骚，德妃脸色不太好看。 九妃的位置也没有齐全，只有七个，加上张妃在内。 同时，几位王爷竟然也在？ 夜秋澜进门扫了一眼，发现大人物还挺齐全的，知道云沐辰肯定又是早退。 几位王爷还没有离开，结果刚好碰见这一茬，自然会凑上来看热闹。 皇帝惊异隐晦的打量了一下云沐辰和夜秋澜，原本已经离开的十六会赶过来了？不顾自己的身体？ 皇帝突然意识到这个问题，不着痕迹的看着两人，似乎已经想到了其他事情。 “臣女拜见皇上。”夜秋澜行了个跪礼：“拜见皇后，还有各位娘娘，王爷，金安。” 其他看戏的人都嘴角抽了抽，直接这么多人打包请安的，还真是第一次遇见。 不过，皇上在场，夜秋澜这么做也没有什么明显的错误。 皇帝沉默了一下，竟然晾了一会儿夜秋澜，让她维持叩头的姿势不叫起。 云沐辰刚坐下，见状挺直了背脊，不悦的看向了皇帝。 皇帝将他的反应收入眼底，眸色一冷，这才缓缓开口：“起来回话。” “谢皇上。”夜秋澜一咯嗒，她虽然没见过几次皇帝，可自从选秀时第一次见之后，皇帝的口气从来没这么冷过。 507第507章第五〇不行就锋芒毕露 这是对她不满了？还不至于吧！ 刘妃的事情，皇帝就在心里给她定罪了不成？眼睛不瞎都知道不可能是她啊！ 可皇帝的态度突然这么冷漠是因为什么？ 夜秋澜站起来的过程中，想到了很多可能，杨贵妃？杨凌？还是其他？总感觉这改变有点莫名其妙呢？果然圣心难测。 发现皇帝态度的转变，夜秋澜心下一沉，站在殿中更加恭敬，低头装无害。 “看看这块手帕，有没有印象？”皇帝直接进入主题，并没有多话。 云沐辰心中一凝，打量了皇帝好几眼，他也发现了皇帝对夜秋澜态度的改变，充满了试探和冷意。 也代表着，整件事情皇帝很可能不会站在夜秋澜这边，指不定还会偏心静宜。 云沐辰垂眸，不知道夜秋澜有没有将这点算在内？皇帝的偏心，绝对可以左右结局，问话的方式不一样，就很可能将自己绕进去。 刚才他那么放心，那是知道皇帝对夜秋澜有一定的偏心，从林全去带人进宫就看得出来，现在显然反过来了。 在林全去带夜秋澜进宫的短短时间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让皇帝转换印象的事情？ 云沐辰打量了一下众人，明显没有端倪，让他百思不得其解。 听到皇帝的问话，夜秋澜确认了自己的感觉，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可更加谨慎起来。 皇帝的偏心其实很有用，一些先入为主能够让辩驳和证据显得更加有力。 如今没了这个护身符，夜秋澜需要小心些，不能会饶了进去。 如果皇帝对她还有偏心，这话就不会如此问，会说“这手帕是不是你的”，如果否认的话，很容易就表明了自己没嫌疑。 然而皇帝只问有没有印象，并没有点名问是不是她的，若是她心急脱身，直接说不是自己的，那嫌疑反而增大。 毕竟皇帝又没有说是你的，你急着否认做甚？ 前世跟皇帝打过很多次交道，对皇帝的思维方式和语言陷阱相对比较熟悉，夜秋澜瞬间想明白个中关键，手指有些发寒。 转念之间，夜秋澜将托盘上摊开的手帕仔细看了一遍，还示意那小太监动手翻过来，从头到尾，别说手帕了，夜秋澜连托盘都没有碰过。 见状，皇后眼中闪过一抹诧异，真是好谨慎的小姑娘。 其他看懂夜秋澜意思的人，都禁不住上下打量着她，瞬间就觉得这夜家嫡小姐有很大的不同，难道这就是十六王爷能那么宠的原因？ 那小太监很是机灵，也不敢随便动，看了看皇帝，得到默许才将手帕翻了一面。 随着太监的眼神，夜秋澜也偷瞄了皇帝一眼，带着狐疑和思索。 皇帝磕着眼皮，掩盖了眼中的情绪，让人看不真切。 夜秋澜没敢多打量，眼神落在手帕上，心中有数。 “回皇上，臣女没有印象。”夜秋澜不卑不亢的说道。 皇帝的确有语言陷阱，可大多时候只要照着问题本身回答就没问题，不多心，不多想，少说少错就能够规避。 所以，夜秋澜的回答很直接，并没有乱发表意见，没有影射这手帕是谁的，或者辩解不是自己的。 皇帝顿了顿，完全找不到反驳的点，顿感夜秋澜滑不留手的，看着她的眼神更加意味深长。 夜秋澜知道这样会引起皇帝的警惕，甚至可能吸引皇后的兴趣，可是比起被逼着一步步承认这手帕是她的，生生将刘妃小产这黑锅扣在她头上，最后不得不被云沐辰用王爷的身份保下来。 夜秋澜更倾向于用事实证明自己的清白，真要背负了这么个罪名，云沐辰以后有多宠她，就有多败坏他自己的名声。 对上皇帝，她也不惧，前世也不是没对上过。 前世的后来，皇帝发现了十二的野心和动作，也发现了张妃的算计，那敌对起来可不是什么好玩的。 皇帝真不如年轻时候精明，不是没有弱点。 所以，明知道皇帝不喜欢太过聪慧精明的女人，如今又有了冷意，只怕这事儿之后对她会很不妥，夜秋澜也义无反顾的选择了锋芒毕露。 连皇帝改变态度的原因都还没有发现，更无从谈起缓和解决。 哪怕就算暂时让皇帝放下防备，那指不定维持不了几天。 可这黑锅若是背了，影响的就是她和云沐辰两个人的一生，平反，不足以消灭一切不良后果，怎么算都是划不来的。 所以，夜秋澜表面恭敬，实则不惧，无数双眼睛都看向了她，带着一丝错愕。 皇后眼睛一亮，随后闪过一丝可惜，看了云沐辰一眼，神色莫名。 岳王眼底早已经风起云涌，对夜秋澜的从容不迫，冷静清晰有了更多一分了解，可这种了解他并不想要。 每次看到夜秋澜多一分惊艳，他就多一分后悔，明明是他先看中的人，明明在赐婚之前，十六并没有觉得这女人不同。 光是他看到的这些面就足够了，私底下夜秋澜会是什么样子的，岳王真不愿意去想，他怕自己想了之后，会不顾一切的抢人。 面对镇静如斯，平淡着就避开了皇帝语言陷阱的夜秋澜，张妃看了岳王一眼，眼底藏着深深的后悔。 张妃终于意识到自己的眼光真比不上自己儿子，当初的张清是，夜姿纤也是，其实都差远了。 女人温柔，性情好这些都是私下里的调剂，对于皇家的儿子来说，能娶到自身就有帮助的女人，本身也能轻松一分。 最好的例子，就是现任的皇后，当年的皇帝。 近些年的皇后虽然做了很多对皇帝来说是不可饶恕的事情，可就女人的角度而言，不过是得不到男人真心才有的最后挣扎，说到底是一种可怜。 可谁都不否认，皇后的手腕和计谋真的不缺，年轻的时候，凭借南家的家世，她本身也替皇帝谋取了很多事情，这才能助皇帝顺利荣登九五。 若非如此，皇帝怎么可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容忍皇后将这份聪明才智和心机用到了后宫？ 508第508章第五〇比臣女更有印象 所以说，皇帝越来越不喜欢太过聪明有手段的女人，这一点很多人都懂，包括段贵妃。 可段贵妃很傻吗？显然不是。 能够摸清皇帝的脾气，还能不犯着皇帝的底线，段贵妃的智谋绝对不比皇后差，只不过是将皇帝都骗过了而已。 其实后宫很多女人都做到了，也伪装好了。 只不过皇帝自以为能掌控一切，才会那么被容易骗过。 说到底，打心底的也没怎么看得起女人，觉得一群女人就是在后宫闹一闹，不会影响朝堂局势。 而且，聪明的女人一般很会装傻，反而不聪明的女人才会自作聪明，在后宫是过不下去的。 所以，在场都是风风雨雨过来的，没有一个是蠢的。 段贵妃一边欣赏，一边忧心的看着夜秋澜。 通常在皇帝面前能够保持如此气度和思维清晰的女人，都会被皇帝不喜，哪怕不是后宫嫔妃。 云沐辰感受到四周传来的不少嫉妒眼光，其中八皇子为最，就忍不住无奈的一笑。 锋芒毕露是因为没有退路，即便这一劫过去了，被皇帝盯上也未必是好事儿，这有什么好嫉妒的？ 这就好像他被皇帝看中，想培养成继承人，一直被嫉妒，却都不知道他一路走过来多么凶险？ 危险与利益共存，他倒是不介意让出去，谁想要谁拿去。 而且，现在这种情况，他宁愿夜秋澜低调莽撞一点，至少可以换取以后的平安。 “夜二小姐真会狡辩，你说没印象就没印象了？”静宜公主突然开口，打破了众人的思索。 德妃不过是因为夜秋澜愣了一下，谁知道就错过了拦截静宜公主的最佳时机，这个时候，已经拦不住了。 很明显，皇帝就需要一个这样搅局的人。 皇帝现在还没有忌惮夜秋澜，可是在不断试探，就看夜秋澜能做到哪一步？ 德妃凛然的看着静宜，心下有些颓然，没看大家都巴不得避开吗？静宜却要自己跳出去，越陷越深。 静宜公主硬着头皮不去看德妃的眼光，仗着的就是皇帝宠爱，从小到大几乎没有受过挫折，所以还没有体会到皇帝的宠爱不是无限的，也不是没有条件的。 她只是觉得，刘妃的事情不是她动手，即使不能让夜秋澜死，也要让她吃吃苦头，知道教训。 殊不知，从她自动入局开始，幕后之人就脱身了，黑锅不是夜秋澜背，就是她背。 德妃正因为看到这点，才心惊肉跳的。 本来还期待夜秋澜能蠢一点，现在看来，蠢的还不知道是谁呢？ “公主这话……”夜秋澜星眸一闪，平淡的表情闪过一抹摄人的光辉：“臣女就不明白了，难不成公主比臣女更有印象？” 夜秋澜已经决定不背黑锅，那总有人承担，静宜公主既然敢牵扯上她，自然要有承担后果的准备。 报复已经开始，不知道公主都准备好了吗？ 夜秋澜说这话的时候，还迎上了一眼皇帝的探究，皇上不喜欢太过聪明的女人吗？那就看看愚蠢的下场。 在夜秋澜看来，皇帝忌讳女人的聪明就已经落了下层，证明他在怕。 怕自己掌控不了这样的女人，也怕历史上几位女皇的经历再现。 所以说，皇帝对皇后的纵容，也不是没有抹杀。 “你说什么话？这手帕明明就是你绣的，你还会没有印象？以为不承认就脱罪了吗？”静宜竟然还没有发现危险，直接点名道出。 夜秋澜正在这儿等着呢，表情惊讶，莫名其妙：“女主才说的什么话？这手帕怎么会是臣女绣的？公主有何证据？不会就凭公主一句话断定的吧！” 见状，众人不由得疑惑。 虽然大家已经想到夜秋澜一定会矢口否认，但是绣工的判断很容易。 从针脚，走线方式等等，只要是专业的都能看出来是否出自同一个人之手。 大家觉得，静宜既然敢诬陷夜秋澜，那至少这个手帕的证物应该确确实实是出自夜秋澜之手。 结果就看夜秋澜如何提出反证，从而脱罪成功。 现在出乎意料的，这证物就是假的不成？那静宜就算之后有准备也根本没机会用的好吗？ 显然，皇帝也是这么想到，忍不住看了静宜一眼，他的女儿，真的有这么蠢？ 其实不是静宜蠢，事实也没有太过出乎意料，静宜准备的就是后面大战，对于证明手帕是夜秋澜的，谁都知道很容易。 正常来说是没错，可谁都不会想到，夜秋澜对于自己的绣品，从一开始就很谨慎。 对于出自她手的绣品，夜秋澜每一件都是有特殊手段的。 一切都来源于杨嫒吃过这样的亏，当年夜博云传出的流言蜚语，有一些百口莫辩的，就是杨嫒的亲手绣品有落在夜博云的手上。 所以，杨嫒痛定思痛，虽然没想过直接让夜秋澜不学了，却想到了防患于未然的办法。 直接不学那是矫枉过正，毕竟是女儿家的手艺，杨嫒不会那样害自己女儿的。 因此，只要夜秋澜愿意，她可以瞬息证明那手帕不是自己绣，虽然，那确实是静秋轩流出去的，回去得好好清理一下人才是。 在叶嬷嬷和四个桃的管理下，还能将她的绣品偷出，这份儿手段光是想就值得警惕。 静宜表情一怒，眼前就要发怒，德妃适时的开口了：“夜二小姐不必动怒，皇上，让司针坊的绣娘来一趟吧，都没有证据，旁人也看不出问题来。” 皇帝反而沉寂了，像是个旁听的：“准奏。” 德妃立刻让自己的替身宫女去请人。 “德妃娘娘多虑，一直是静宜公主在说，臣女只是表达疑惑。”夜秋澜淡淡的一句话将德妃噎着。 刚才要动怒的是静宜，说错话的可不是她，平白扣一顶帽子，她可不吃。 既然已经选择锋芒毕露，那这些小暗亏她也不吃的。 皇帝那边的态度她已经不在乎，还怕什么？ 德妃眼中闪过一抹戾气和杀意，却没有再反驳，否则真要为了这点事情吵起来，她也讨不了好。 509第509章第五〇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贵妃突然开口：“依心，你也去吧，路上有个伴，德妃妹妹不介意吧！” 闻言，众人禁不住无语，贵妃还真是坦白，找个理由都不认真一点，不就是怕德妃的人暗中动手脚吗？ 大家看了看贵妃，又看了看夜秋澜，人家都说婆媳不好相处，这对婆媳怎么感情很好的样子？ 夜秋澜动作一顿，也没有制止贵妃的行动，贵妃这是担心她，不过，在她心里，德妃的人最好跟那绣娘串通了才好。 这么短时间的串口供，一定会有破绽的，到时候她可以连德妃都拉下水。 贵妃不知道她的打算，如此能不能拉德妃下水就得看情况了。 静宜没有发现自己刚才差点被激怒，然后口不遮掩，见德妃出手她就轻松了，还得意洋洋的看着夜秋澜，一副她死定了的样子。 其他人不好开口，心下是无语的，有对比才有察觉。 以前只是觉得静宜冲动易怒，连一般身份低的嫔妃都不看在眼里，现在才觉得挺蠢。 云沐辰扫了静宜和德妃一眼：“父皇，这一来一去没个一刻钟也来不了，不如让澜儿喝口茶？” 皇帝额首，欣然同意了。 云沐辰立刻让人添了一张椅子在自己身边，夜秋澜走过来坐下休息。 知道夜秋澜的想法，云沐辰不介意高调一回，反正已经这样了，再掩饰也不会更好。 既然如此，那就放任自由的做事，还能自己舒服一些。 云沐辰知道皇帝不会喜欢看到他对夜秋澜太宠，以前一直压抑着，传言是是而非还不足为信，可既然在这方面撕破脸了，他也懒得掩饰。 对于皇帝来说，他就算再掩饰，皇帝对夜秋澜的警惕忌惮已启，想改善也不会有太大结果。 所以，云沐辰很任性的亲手给夜秋澜倒了一杯茶：“润润喉咙，刚才说了那么多话。” 夜秋澜冲云沐辰一笑，端起茶抿了一口，却毫无异常的，不动声色的吐了回去。 这点小动作，只有云沐辰看见了，目光微凛。 在外人看来，夜秋澜是喝了下去的。 夜秋澜将茶盏放下，看了云沐辰一眼：“太医说，你不能喝茶，还在养身体呢！” 虽然说得很正常，可夜秋澜心下已经翻江倒海，在皇帝面前都敢下药？谁的手伸得这么长？ 只有她的茶有问题？还是所有人都有问题？ 夜秋澜眸色幽深，看了看云沐辰刚刚倒茶的茶壶，她跟云沐辰是同样的茶水，估计都有问题，就不知道是冲谁来的了？ 云沐辰本来是要喝的，见状也放下了：“也对，差点忘了医嘱。” 这是个很好的理由，太医的确这么说过。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这边陷害的事情还正在解决，又出来一件事情，还让不让人好好过日子了？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眼，有种无声的默契。 暂时的，这件事情就交给云沐辰的，她还是专心想着给自己洗清罪名的事情吧！ 云沐辰微微点头，完全看不出动作，让夜秋澜一心做自己的事情就成。 转眼看到贵妃端起茶要喝，云沐辰突然开口说道：“母妃，最近你不是睡不着？昨儿个还受了惊吓，天快黑了，就别喝茶了，免得待会儿更加睡不着。” 闻言，贵妃看到云沐辰的手在把玩着玉佩，心有所感：“说得也是，那就不喝了。” 见状，夜秋澜松了口气，虽然贵妃的茶不一定有问题，可她没有机会去检查，不喝更好。 可惜了，贵妃坐在这里已经很久，那茶至少喝了半盏。 云沐辰一进门就在担心夜秋澜，反而还滴水未沾。 皇后突然开口：“贵妃妹妹睡不着吗？本宫手里还有一些追梦香，就给妹妹安安神。” “多谢皇后娘娘。”段贵妃也没有拒绝，东西收了，不代表一定会用。 皇帝也看了看段贵妃，温言的说道：“宣太医来把把脉，有什么事情别撑着。” 夜秋澜有注意到皇后快掐进肉里的指甲套。 移开了眼神，夜秋澜心下有些轻松，她再次确定，自己前世对岳王不是爱，而是责任。 因为她若是看到云沐风对哪个妃子宠爱，从来不会自虐，心里会难受，那是因为云沐风有时候会故意落她这个皇后的面子，让她难做。 很明显，当今皇后对皇帝情根深种，才会连皇帝对贵妃的温柔一言都需要用力忍耐。 本来重生后，夜秋澜一直搞不清楚自己对云沐风的感情，一度认为自己是爱的。 可是后来，见到了白思涵和齐钰，也看到了翼安侯和易蓉蓉，还有云沐辰发自内心的温柔等等，一点点感觉到了更多真正的爱情，夜秋澜对自己便怀疑起来。 如今看到皇后的反应，夜秋澜的认知越发清晰起来。 不得不说，意识到这么一个事实，夜秋澜松了一口气。 不爱啊，呵呵，那就好办了。 夜秋澜发现事实后，理智得可怕，没有后悔，只有庆幸。 见皇帝对贵妃这么温言细语的，有人不在意，有人不是滋味。 张妃就有点酸涩，端起茶水想要喝，谁知道坐在她身边的岳王一巴掌盖过来，冲她摇了摇头。 张妃一惊，不确定的看了岳王一眼，见岳王微不可查的点头，惊异的看了看那茶盏，不敢再动。 夜秋澜，云沐辰，还有贵妃之间的话题再隐蔽，也让一些心思灵敏的人发现不妥。 综合一下就能发现不要喝茶这个信号，岳王一直看着夜秋澜，自然第一时间发现。 想到夜秋澜昨天一眼看出易蓉蓉怀孕，现在又发现了茶水的问题，岳王心情很不平静，难不成这女人还懂医？他到底错过了一个怎样的女人？ 明明已经很克制的不去了解不去想，可为什么总是不经意的发现，就能让他一次次后悔莫及？ 深呼吸一口气，岳王深深的看了云沐辰一眼，暗自琢磨着什么事情。 这下，不仅仅是皇帝了，就连岳王都想借此探一下夜秋澜的深浅，看这个女人到底能做到哪一步？ 510第510章第五一〇章都没见过啊 不多时，司针坊的管事绣娘被带了进来，夜秋澜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星眸中闪过一抹精光。 没想到，这个时候的绣娘管事竟然是这位。 姓付的管事，本事挺大的。 不过在夺嫡中也被牵连，被人顶了管事的差，沦落为了普通绣娘，一直到云沐风登基，她绣的龙袍一鸣惊人，才重新做回司针坊的管事。 而且，当年她的皇后凤袍也出自这位之手，为此她还学到了几招，让自己的绣艺更上一层楼。 拜见过后，皇帝没有开口，德妃不得不接过话头：“付管事不妨看看这方绣帕。” 德妃说话小心多了，就怕被夜秋澜逮着话柄又是一番理直气壮的讽刺。 付绣娘认真的看了看，最后疑惑的看向德妃。 德妃等了半天没有答案，忍不住问道：“看出什么来了？” 付绣娘闪过一丝奇怪：“绣工还算不错，不过手法有些稚嫩，估摸着绣这方手帕的人年纪不会太大。” 德妃气极，差点没忍住脾气，若非皇帝在这里，只怕已经怒了。 这会儿是忍了忍，才开口说道：“这方手帕是不是夜家二小姐绣的？” 付绣娘表情更加奇怪了，扭头看了看夜秋澜，顿时感觉左右为难。 她算是看出来了，德妃这是要她说是夜秋澜绣的，可夜二小姐也是未来的青濡王侧妃，她一个都惹不起啊！ 而且，青濡王看她的眼神很平淡，却让她倍感压力，若是她胆敢帮德妃说话，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付绣娘权衡了一下，决定实话实说，只要她占理，这么多人在这，德妃若是敢把她怎么样，估计也不会有好结果。 “回德妃娘娘，奴婢并没有见过夜二小姐的绣品，不能确认。”付绣娘也没有直接否认，为自己留了条后路。 闻言，众人顿时一愣，搞得这么热火朝天的，这才是关键啊！ 可不就是吗？谁见过夜秋澜绣品了？拿着一方没有任何特征的手帕都说是夜秋澜的，这不是很没道理吗？ 德妃整个人僵住，这才意识到问题。 一群人，包括皇帝都被静宜公主先入为主了，这下才意识到，夜秋澜矢口否认难怪那么肯定。 德妃看向了静宜公主，真恨不得抽过去一巴掌。 静宜公主犹如炸毛：“你敢拿绣品出来对质吗？刘妃身边的两个大宫女都指正你，那手帕是你强塞给她们主子的，这还不足以说明一切？” 夜秋澜轻笑：“想要臣女的绣品？可是最近没做过啊！若是以前的还算，也行，让人快马去侯府取就是。” 德妃心下渐沉：“付管事，这绣品时间太长可行？” 付管事有些为难：“那自然是不好认的，毕竟随着时间会有所成长，若是进步太多，相似度就少了，奴婢只能尽力而为。” 云沐辰觉得好笑，敲了敲桌子：“不用麻烦了，阿金，将本王的披风取来。” 众人纷纷侧目，不是在说绣品的事情，怎么又扯到披风去了？要上演哪一出？ 夜秋澜耳根子一红，瞪了云沐辰一眼。 云沐辰冲夜秋澜一笑，看着众人说道：“这披风是本王生辰的时候，澜儿给本王做的，不过两个月，这样时间就不长了吧！” 最后一句话是看着付管事说的，毕竟在场只有她才是专业。 虽然生辰礼物是那件衣服，可这么说也没差。 付管事点头：“两个月，自然再绣艺增长也是有限的，已经很接近了。” 众人不由得诧异，夜秋澜还有这等手艺，记忆中，云沐辰的披风可是很不错的，一点都不勉强来着。 阿金将披风捧了进来，站了个大家都能看到的角度，将披风抖开了。 黑色的料子，暗红的绣纹，在光线下流光溢彩，活灵活现。 众人这才发现，披风上的花纹是绣上去的，一直以为那是织锦本身存在的。 付管事睁大了眼睛，走上前去，有些惊叹的看着那些曼珠沙华的暗纹，好似猛兽看见了猎物，爱不释手。 若非还存有一丝理智，只怕都要伸手摸上去了。 静宜公主看了两眼，虽然觉得很好很喜欢，可是并不知道这代表着什么，所以开口打破大家的欣赏：“付管事，到底如何了？以你的本事，用不着看这么久吧！” 付管事回神：“两副绣品根本就是大人和小孩的区别。”差得太远了好不好？ 就算不懂刺绣的都该看出来了，境界完全是不同的。 夜秋澜嘴角亲着笑，看了看那手帕，重生之前的绣品，自然跟重生之后不一样。 重生之前都还没有拜白夜为师，女红的水平中规中矩。 重生之后，前世的技艺全部带回来了，当她无聊那么多年的消遣都是白做了么？当她跟白夜学的功夫都白学了么？ 这么巨大的差距，不用专业绣娘都可以瞧出来，让她在绣品上埋下的暗线都没能动用。 重生后她就只做过两件，都送给了云沐辰。 原本没打算暴露云沐辰的礼物，就准备使用早埋下的暗线了。 谁知道，云沐辰比她还着急。 虽然有赐婚圣旨在，她做披风给云沐辰也没什么，可夜秋澜总觉得是两个人之间的事儿，如此摊开在别人面前，有点不好意思。 静宜一愣，顿时有些气愤：“那手帕就不可能是夜秋澜以前做的吗？” “以前？公主觉得是什么时候？”夜秋澜暗道静宜公主真相了，可是这不足以成为证据。 静宜出离了愤怒，根本没有看见德妃给她使眼色：“三年前，或许小时候？” 夜秋澜眼中闪过一丝戏谑：“公主的意思是，臣女将小时候的绣品，三年前的绣品送给刘妃娘娘？” 谁送礼这么不走心？又不是贵重物品，越久越珍贵，只是绣品好么？ 付管事看了看手帕，低头并没有说什么，她帮谁都不对，尽量减少自己的存在感。 可夜秋澜又不是蠢的，既然技艺不比付管事差，付管事能发现的破绽，她早就发现了，只是一直隐忍不发，就等现在。 511第511章当着面狐假虎威 夜秋澜站了起来，走了两步，站在那放手帕的托盘之前：“阳光彩锦，如果臣女没有记错，那是去年，不对，今天初一了，是前年年尾的时候，秦州一位姓元的织娘发明的。因为在阳光下可以泛出彩色而得名。” “公主的意思是，臣女用别人前年才发明的阳光彩锦，三年前，或者更小的时候就绣出来等着送给刘妃了么？” 夜秋澜这一番说法无懈可击，不需要再出示什么证物，那方手帕不仅诬陷不到夜秋澜，反而证明了她的清白，不得不说，是一种讽刺。 “付管事可否说一下，这方手帕，到这披风的绣艺，一年之内可否提升上来？”夜秋澜淡淡的说道，将所有后路都给堵了，免得静宜公主总有那么理由。 付管事苦笑：“如果有这么厉害的人，还请夜二小姐赐教，别说一年，十年都未必成长到这种程度。” 静宜公主眼睛冒着火：“谁知道那披风是不是你做的？” 夜秋澜轻笑：“需要臣女现场做一份给公主看么？” 静宜公主一噎，顿时泄气，已经没话反驳了。 夜秋澜这么自信，现场做肯定不会差，她的话只会不攻自破。 “够了，静宜你退下，既然是刘妃身边的两丫头指认，你也是被蒙骗的，让那两个丫头上来对峙。”德妃见静宜被堵得词穷，立刻转移了目标，想将静宜给摘出去。 说完才猛然发现皇帝和皇后还在呢，再不济还有贵妃，怎么也轮不到她来发号施令。 真是被气糊涂了，德妃连忙冲皇帝一笑：“皇上，是不是这样？” 皇帝笑了一声，有点不明意味：“那就将那两丫头带上来吧！” 夜秋澜这个时候冲皇帝一礼：“皇上，臣女不明白，这手帕跟刘妃有什么关系？刘妃身边的宫女也能当证人么？” 跟受害人有亲密关系的人，怎么能作证？ 刑法审判，亲属都得避嫌，何况是心腹宫女？ 皇帝愣了一下，才想到确实如此，而夜秋澜似乎还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是证人，只是先了解情况。”皇帝终于开口了，显然德妃和静宜公主加起来都比不过夜秋澜的伶牙俐齿，那个证物出来，竟然还是假的，这不是让对方占了个“理”字。 没办法，夜秋澜那个理由太强大了，让大家不得不相信手帕非夜秋澜出手的绣品。 “刘妃下午的时候突然小产，胎儿没有保住，两个宫女一致说是刘妃跟夜二小姐谈话过后回去就肚子痛，然后从刘妃身上搜出这方手帕，说是夜二小姐送的。”皇后对这样的夜秋澜很有好感。 看见夜秋澜这么犀利的为自己辨白，仿佛看到了当年的自己。 这么强硬，背脊这么直，只可惜，刚过易折啊！ “跟手帕有什么关系？”夜秋澜一脸错愕。 见状，林全偷偷的抽了抽嘴角，他终于放心了，这小姐装得真像，如果不是他亲口跟这位说了过程，他一定不会想到这姑娘其实早已经洞悉一切。 不过这样也好，连皇帝都不会猜到他半路泄露了消息。 林全斜眼看了看后侧的林德，琢磨着夜秋澜说的事情到底是真是假？貌似没有必要骗他啊！ “太医说，手帕上有红花，能致人小产。”贵妃补充的说道，看出点兴趣来了，夜秋澜根本就是智珠在握，胸有成竹。 而静宜公主从一开始就错了，没能证明那手帕是夜秋澜的，后面一系列准备都没了用处。 原本最简单的一步，反而成了天堑，怎么都跨不过去。 夜秋澜平淡：“皇上，这关系着臣女的声誉，还请皇上能请那位太医过来，如果可以，再请一位太医做见证。” 皇帝深深的看了夜秋澜一眼，知道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主动权已经在夜秋澜手中了。 他若是不同意，那事情肯定有猫腻，夜秋澜刚才又跟手帕撇清了关系，剩下反而是静宜的错。 可他若是同意，夜秋澜完全将自己摘清，静宜公主更是被推到了前面顶着。 不管怎么选择，对静宜来说都不是好事儿，皇帝很久没体会过这种左右不是的感觉。 说到底，他是想要保静宜，才会被夜秋澜反将一军。 可惜，他不能不同意，最终只能挥手：“好，林全，你跑一趟。” 皇后眼睛带着笑意，对夜秋澜越看越喜欢，跟她当年真的好像。 只不过她当初是喜欢看皇帝左右为难，不得不妥协的样子，而夜秋澜仅仅是自保。 就在林全应诺出去的时候，那两个宫女被带了上来，夜秋澜眼神一闪，觉得静宜真是小孩子。 其实证人需要一个就够了，偏偏弄了两个。 有时候人数过多，毕竟没有帮助，反受其害。 夜秋澜一直觉得，两个以上的人，特别是这么短的时间内，串供不一定完全，是最好对付的。 “皇上，请恕臣女之罪，还请赐给臣女问话的权利。”夜秋澜先在皇帝面前打底。 “准奏。”皇帝倒是想不同意，可是这么多人看着，行吗？ 做皇帝的，也不是随心所欲，不然的话直接给夜秋澜定罪就可以了，何必招来问话，还要证据确凿？ 众人都灼灼的看着夜秋澜，就想瞧她怎么从别人的指正中完全证明自己的清白。 不得不说，夜秋澜的细微观察很犀利，言辞凿凿全是静宜的漏洞。 明明看起来还算不错的计划，似乎就成了漏洞百出的笑话。 这样的转变还真是大啊！ 夜秋澜嘴角一勾，风姿卓越，自信闪耀：“我来问你们，皇上面前，说谎可是欺君之罪，你们可要想好了。” 夜秋澜说得很温柔，其他人则是面面相窥，连皇帝都一噎。 当着皇帝的面就敢狐假虎威，这胆儿也挺肥的。 “奴婢定当据实回答，不敢隐瞒。”其中一个容貌稍微漂亮一点的宫女立刻说道，虽然装着很害怕的样子，实际有恃无恐。 都是宫里混的老油条了，这点威胁还不看在眼里。 而且，当着大家的面，只要夜秋澜不能证明她们说谎，何来欺君？ 512第512章两个大宫女 最坏的结果就是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谁也说服不了谁，证明不了谁，那就不了了之了。 夜秋澜哪能不知道这些宫女的想法，只是她志不在此，自然不计较。 “刘妃娘娘现在怎么样了？”夜秋澜此话一出，所有人都一阵错愕。 不是做好准备，开始审问吗？这话题是什么意思？ 两位宫女明显也很意外，愣了愣，才是刚才那回话的宫女说道：“昏迷不醒，躺在床上。” 夜秋澜眯了眯眼：“你叫什么名字？” 那宫女再度一怔：“奴婢菊儿。” 夜秋澜眼神移向了另外一个，那宫女理会的说道：“奴婢梅儿。” “那你们认识我吗？”夜秋澜问的话题越来越不着边际，让旁听党一头雾水。 “奴婢认识。”菊儿和梅儿异口同声。 “那是你们说，我离宫之前跟刘妃娘娘谈过话，还强送了一条手帕给她？”夜秋澜冷冷一笑，早上离开的时候，远远的看刘妃一眼，幸好没有靠近打招呼，否则岂不是更严重？ 真是无妄之灾，远远看一眼都能扯上关系。 “小姐，当时主子不要的，是小姐说是你用心绣的，非要送给主子留做纪念。”菊儿眼神带着控诉，似乎夜秋澜做了很不可饶恕的事情。 “是啊，夜小姐说跟主子一见如故，非要送的。”梅儿也帮腔。 看得出来，两人是以菊儿为尊的，所以，菊儿回话的时间更多。 夜秋澜禁不住为刘妃悲哀，两个贴身宫女，竟然没有一个忠心于她的。 不管是被谁威胁收买，这两个宫女明显不是刘妃的人。 “你们是刘妃身边的大宫女吗？”夜秋澜禁不住问道，如此会小产真不稀奇，指不定刘妃自己都还不知道呢！ 菊儿和梅儿当即点头。 夜秋澜呵呵一笑，在场只有后宫的女人才懂这笑中的嘲讽。 其他男人则有些不明所以。 夜秋澜也没有解释：“那继续刚才的话题，你们知道得这么详细，那么‘我’和刘妃见面的时候，你们都在现场？” 菊儿迟疑了一下：“自然是在的。” “梅儿呢？”夜秋澜似乎要一一确认，非要本人说个明白，免得转眼又改了口。 “是的，小姐。”梅儿不敢不回答。 夜秋澜点头：“很好。” 众人满头黑线，好什么好？听了半天还没听到关键的感觉。 “当时你们距离主子多远？”夜秋澜指了指一旁的付管事，都忘记让她离开了，她也不敢自作主张：“你们可以现场演示一下。” 菊儿和梅儿对视一眼，心下有些不祥的预感，可是不知道夜秋澜到底要做什么？ 不过，在场这么多主子，夜秋澜得了皇上的口谕问话，她们哪敢有异议？ 所以，只能照着夜秋澜说的去做。 看菊儿和梅儿站完位置，夜秋澜嘴角的幅度勾得更大：“那就是正常宫女站的位置，不知道我跟刘妃娘娘聊了多久？” “小姐跟主子聊了多久，小姐还能不知道吗？”菊儿忍不住反驳，这样的感觉太压抑了，仿佛夜秋澜在她们头上悬着一把刀，随时随地都可能落到头上。 夜秋澜面色一淡：“问什么你答什么，我的问题自然不需要你来关心。” 菊儿心口颤了颤，总觉得不太对劲，可是没有反抗的余地。 “是，大约……”菊儿正要说时间。 夜秋澜突然说道：“不知道你清不清楚，我可是已正时分（上午八点）出宫的，宫门口有记录。” 闻言，众人更懵了，这种事情夜秋澜怎么还提醒菊儿？如果时间对不上，不是很容易证明清白吗？ 云沐辰眯了眯眼，只能说明，夜秋澜这么说是在抛出诱饵，达到更大的目的，不仅仅是证明清白就满足。 菊儿刚要说出的话顿时吞了回去，心下默默计算着。 刘妃出事的时候，未时末（下午三点）。 折腾了一下，差不多半个时辰太医才来，然后查看情况，把脉煎药，让刘妃睡了过去，差不多又是半个时辰。 这么加起来就是一个时辰。 因为昨天刺客的事情，皇帝一直很忙，得到消息赶过来，刘妃已经昏迷在床。 跟皇后一合计，提审大宫女，静宜公主认出“证物”，再让人去叫夜秋澜进宫，前前后后又是一个时辰。 所以说，夜秋澜进宫的时候已经快要天黑，酉时末（晚上七点）。 这会儿早已经过了酉时，进入戌时时辰。 原本就想说一炷香（半个小时）的，菊儿立刻发现不对，因为刘妃在巳正时分，刚好在御花园遇见别的嫔妃。 从谈话的地点到御花园都需要时间。 夜秋澜从那个地点到宫门口也需要时间。 这么一算，一炷香太长了，这种时间差根本解释不开。 因为云沐辰被皇帝叫走后，夜秋澜还在贵妃宫里，这个时间就不好说了。 贵妃会不会出来给夜秋澜作证？ 菊儿摸了一把汗，这个时间差，真的不好弥补啊！ “怎么，有那么难回答吗？”夜秋澜不以为然的问道，似乎对于菊儿纠结的问题根本就不放心上。 其实不管菊儿说多长时间，对她来说都是一样的。 只不过菊儿自己不清楚，才会想着尽善尽美，如此纠结。 “一刻钟的时间。”菊儿硬着头皮说道，太长了不行，太短了也不行，只能取中。 这个时间点，一晃悠就过去了，据她所知，夜秋澜出宫的速度并不快，只要从这里扣一点时间出来，也能凑够一刻钟。 夜秋澜眉眼一弯，这个菊儿，还真是机智，这个时间长度，就算她将自己从贵妃宫里出来的时间点说出，再到宫门口所花费的时间加减，这都是能抠出来的。 也就是说，她离开贵妃的宫殿到宫门口的途中，非要说她找刘妃聊了一刻钟，一点问题都没有。 在纯粹的时间上，是来得及的，谁让她当时慢悠悠的出宫？路上花费的时间不少。 由此可见，皇宫果然不好待。 连走个路，都得好好计算一下时间，否则莫名其妙就被人给利用了。 513第513章难道还能说错不成 夜秋澜眸色一转：“你确定是一刻钟？不要到时候又改了。” 菊儿硬着头皮应下来：“这本来就是事实。” 夜秋澜挑眉：“那很好，一刻钟可以说好多的话，看我问了你们这么多问题，半刻钟都不到。” “总不可能我和刘妃娘娘花了一刻钟的时间就在扯收不收手帕的事情吧！难道就一定没有其他的话？你们说，对吗？” 菊儿和梅儿一呆，对视一眼，却不敢随便答。 “默认就是承认，如果你们觉得我说错了，赶紧反驳。”夜秋澜还补充了一句，真是将两人的后路彻底堵上。 菊儿和梅儿咬了咬唇，不知道该如何反驳。 夜秋澜特意等了一下：“既然还说了些其他的，不如都说说，我跟刘妃都说了些什么？” 闻言，众人禁不住明白了，夜秋澜前面一系列铺垫，都在跟这个问题造势。 将所有后路先给堵了，菊儿和梅儿只能顺着夜秋澜的问回答下去。 可是，如果事先串供的话，不是很好过关吗？ 菊儿张嘴就要回答，夜秋澜伸手拦了拦：“不急，皇上，臣女需要两套文房四宝，相信菊儿和梅儿能成为刘妃娘娘的大宫女，一定会识字写字吧！” 菊儿一惊，立刻知道夜秋澜要做什么了，正想开口说不会，夜秋澜既继续发话了。 “不会也没关系，不是有两长嘴吗？将两张桌子放殿里的两端，低声的小声的说就成了，找两个会写字的来记录。”夜秋澜这话是对皇帝说的，可菊儿和梅儿只觉背脊一凉。 事先的串供，可从来没说过这类问题，两个人分开写，肯定得出问题啊！ 所以说，夜秋澜一直觉得证人不是越多越好，两个以上，串供增加了难度，很容易被各个击破。 这一招，在审讯中绝对使用得很频繁，当然，并非每次都能有用，串供做得好，那就没问题。 刘妃小产这么突然，静宜突然插足，时间明显不够的，夜秋澜打的就是戳手不及。 菊儿脸色一白，张了张嘴想要说什么。 夜秋澜无比悠然的说道：“看你们刚才站的位置，只要不是耳朵聋了，都听到了全过程，皇上面前，不得说谎。” 众人顿时醒悟，夜秋澜先前的问话，完全不是无的放矢。 这一刻，菊儿和梅儿的所有理由都将不成立，要么写出一样的供词，要么陷害夜秋澜的罪名落实，再要么欺君之罪论处。 真是好一番环环相扣的刑事逼供手段，一开始不仅仅是让人没后路，还毫无边际的令人放松警惕，不知不觉跳进了夜秋澜挖好的坑犹不自知。 等对方放松的时候，瞬间将关键点抛出，直接将人给炸懵了，还能用先前的回答堵得哑口无言。 如此一想，好些人都忍不住一哆嗦，缜密的思维，冷静的手段，完全没有用暴力就犀利的逼供…… 看着夜秋澜的眼神，都有些惊疑不定，同时感叹夜秋澜到底是如何想到这么逼供的？ 在见到两个宫女之前就设定好了？那么短的时间就能捋得这么顺？ 德妃倒吸了一口凉气，冷厉的看了一眼静宜，根本就是招惹了一个祸害还尤不自知。 自己的女儿怎么想的，德妃还是有几分清楚，这种手段对夜秋澜根本没用，如果真的想要杨凌，是交好，而不是结仇。 皇帝眼神一闪，看着两个宫女：“如何？当着朕的面，你们是继续写供词呢？还是现在就交代？” 夜秋澜已经说得这么清楚了，皇帝再想胡扯也来不及，何况，两个宫女而已，还不敢将静宜给供出来。 菊儿和梅儿跪下了，脸色苍白，眼带绝望，她们没有想到，竟然这么容易就被夜秋澜抓住了破绽，证明了她们俩在说谎。 夜秋澜哪能不知道这两宫女不会直接指认静宜？这种逼供，就算是死，她们也不敢当着这么多人说。 “皇上，臣女只是想知道，这两宫女到底是如何确认那手帕是臣女的？总不能以后随便有人这么说，臣女都得认吧！”夜秋澜轻笑，反正刚才已经证明了手帕不是她的，那么不能让人随便想诬陷就诬陷。 “是……”菊儿心下带着恐惧，她知道她可能保不住命了。 比起直接说是静宜公主指使的，这种小事情还不能给公主定罪，但是她说出来就能罪少一分。 “刚刚还说在皇上面前不敢说谎，可证明你们已经诬陷过我一次了，你们想清楚了再说。”夜秋澜淡淡的开口，将菊儿即刻出口的话给打断。 而静宜高高吊起的心不由得松了松。 德妃却是整个人绷紧，按照刚才夜秋澜的情况，肯定没有那么简单还替静宜开脱。 看似平静的问，暗藏杀机。 “静宜公主刚才可说了，手帕的事情，是你们告诉她的，我跟你们从来没有说过一句话，我倒是想知道，你们怎么确定那手帕是我的？”夜秋澜浅浅一笑，看在不少人眼里，有些胆寒。 菊儿和梅儿惊讶的看着静宜公主，这反过来了，让她们怎么回答？ 皇帝心一咯嗒，顿时发现了夜秋澜的企图，要将黑锅扣在静宜头上。 忍不住有些气恼，看夜秋澜的眼神多了一分不善：“这两个宫女满口胡乱，从一开始就没有一句实话，来人啊，将人拖下去，事后再慢慢审，看她们还嘴硬。” 夜秋澜似笑非笑的看着两宫女不敢出声的被拉下去，反正又不是直接赐死，而是被关，连刑都不会上。 果然一如她所料，皇帝一见不对就插手了。 要想直接将黑锅扣在静宜头上是不容易的。 就像现在，皇帝若是偏心，证人也没用。 不过，夜秋澜意味深长的看静宜一眼，眼神充满了挑衅，鄙视，还有其他的各种嘲笑意味。 静宜刚松了一口气，就对上夜秋澜黝黑的眼睛，脑袋一“嗡”，整个人就没有了理智可言，立刻暴跳如雷：“你看我做什么？又不是本公主说手帕是你的，是你姐姐说的，难道还能认错不成？” 514第514章那一抹杀意 “我姐姐？庶姐吗？哦……”夜秋澜意味深长的拖长了音调，看了看惊愕的岳王。 谁也没有想到，这最后居然还扯出另外一个人来。 皇帝这是一窒，一口闷气噎在胸口，下不去上不来。 本来他一句话已经将事情揭过了，夜秋澜也没有机会再攀咬静宜。 结果静宜公主不领情，蠢得自己冒出来，又牵扯了一个人。 说起来，人家两姐妹的博弈，你一公主参合进去也不嫌掉价？ 皇帝看了静宜一眼，深呼吸一口气才压下火气，德妃已经不想管了，她根本就不知道静宜什么时候会跳出去说出一些不合时宜的话来，人家一个眼神就能挑衅成功，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教育。 果然，夜秋澜根本就没打算这么算了，悠悠的开口：“庶姐进了岳王府也有好久没见了，不知道庶姐什么时候进宫的？今天吗？又什么时候跟公主说的这件事情呢？刘妃娘娘出事还没多久呢！” 一副庶姐竟然进宫都没见她的伤心样子，夜秋澜玩得挺高兴的。 看到静宜公主让皇帝憋气，她就高兴，虽然这感觉确实有点不厚道，纯粹有点幸灾乐祸了。 可是皇帝给她添堵，静宜公主这么算计她，她就忍不住啊！ 果然，她也不是什么好人……夜秋澜自嘲的想到。 岳王脸色一青，淡淡的刮了静宜一眼：“静宜可别胡说，纤儿前天才刚查出怀孕了，正在岳王府养胎，这什么时候进宫跟你说这些？而且，静宜你也没来岳王府。” 岳王干净利落的将夜姿纤撇清，他就不信静宜敢将两人私下的交易给说出来。 或许静宜和夜姿纤真的有什么计划，可肯定不是当面谈的。 手下的人过了几手，谁会拿出来做证据？ 静宜公主一噎，岳王说得对，她不敢说她合适见过夜姿纤了。 这刘妃才出事，那手帕就怎么出现，并且让她认出来的？ 静宜脑子就算再残也知道这里面说不清楚了。 听到夜姿纤怀孕，夜秋澜眼中闪过一丝诧异，动作顿了顿：“看来真是那两个宫女给公主说的吧，真是好会胡说八道。” 岳王松了口气，夜姿纤是他侍妾，真要牵扯进去，他也脱不了身。 本来胎儿才不到一个月，岳王不准备爆出来的，这个时候也不得不拿出来做挡箭牌。 至于静宜，有皇帝护着，他压根儿不需要关心。 皇帝凌厉的看了静宜一眼，这才成功让公主消声，心下有些害怕起来：“确实如此，具体如何再论，你让太医过来做什么？” 皇帝一说，两位太医就进了来，其中还有一位是林扇。 夜秋澜看了云沐辰一眼，知道林扇能出现，估计不算什么巧合。 她之所以要两个太医过来，就是为了收买问题，林扇是贵妃的人，就更加有保障了。 “其实很简单，臣女是有些疑惑的，因为当年娘亲卧病在床，臣女也接触了一些药材，这手帕上都染了什么？” 夜秋澜看着那给刘妃整治的肖太医说道。 那肖太医并没有看到先前的激烈，还很淡定的拱手说道：“红花，大量的红花。” “不知太医可查清楚了，刘妃娘娘的小产，就是红花引起的？”夜秋澜见皇帝这么维护静宜，就知道不能定罪，不过让她惹了一身骚也是足够了。 “如果没有记错，红花这种药材，若是不服用过量，是不会造成小产的，只是接触，需要长时间的接触，再有大量红花的手帕，这在刘妃身边不足一个白天，就能造成小产吗？” 夜秋澜淡淡的问道：“臣女是不懂才问肖太医，听说的那些不知道情况。” 肖太医还真是被问倒了，当时他给刘妃把脉，两个宫女就说手帕的问题，他先入为主的认为手帕造成了刘妃小产，就没有仔细查看。 结果现在被夜秋澜一问，冷汗都出来了，的确如此。 看肖太医的模样，皇帝就知道夜秋澜又对了，一想到刘妃的孩子就那么掉了，心中也有气：“林扇，你说。” 林扇正在查看手帕，闻言立刻拱手：“回皇上，这手帕虽然侵染了大量的红花，可毕竟不是红花，用水稀释过才能侵染，浓度再高也不是红花本身。” “这样的液体若是服用，那肯定是虎狼之药，可红花本身只是气味的话，需要时间积累才能产生效果，更加别说这些手帕侵染了，一日之内，是不可能造成流产的。” 说到这份上，众人哪里还不明白？ 夜秋澜先证明手帕不是她的，然后再证明手帕不是刘妃小产的原因，真是从头到尾撇得一干二净，连一点灰尘都不沾。 而皇帝被刘妃小产的真相所吸引了，自然不会再追究小小手帕的事情。 那真相才是需要去查的，闹了半天，就这么被夜秋澜躲过去了？众人忍不住有些恍惚，就只对夜秋澜的风华睿智充满了很深的印象。 见状，皇后终于开口：“既然如此，肖太医和林太医一起去刘妃宫中看看，瞧瞧到底是什么原因造成的？等刘妃妹妹醒过来，这才有个交代。” 说来说去，静宜无端攀咬夜秋澜，纯粹就是节外生枝，浪费了大家调查的时间。 皇后虽然这么说，可实际已经不抱什么希望，静宜胡闹这么点时间，尾巴肯定早被处理干净了。 皇帝点了点头：“肖太医，可不能再没瞧清楚了。” 肖太医摸了一把汗，连忙应诺，若是早知道会闹得这么大，牵扯这么多人，还会成为证据，他也不会听静宜公主和两宫女胡说。 敢情是将他也一并算计了，肖太医看了看旁边的静宜公主，心下有了气。 若是真出点什么问题，他还能脱身吗？他背后可还有一大家子啊！ “说清楚了就好，让你跑这一趟，朕本来也不是问罪，只是想询问一下真相，不要多想。”皇帝开始安抚夜秋澜，那语气一如既往的热络。 夜秋澜点头，可没有漏掉皇帝眼中的一抹杀意。 515第515章一看就透的太后 如果她不能证明自己的清白，肯定就不仅仅只是询问而已。 如今没事，自然要给个甜枣。 夜秋澜只是莫名其妙，她就算表现得再聪慧，那也是女人，跟朝堂能有什么关系？她又不是朝廷女官。 皇帝何必忌讳成这样，还想杀了她？ 什么理由都不至于啊！ 心下有了梗，夜秋澜难免更加小心谨慎起来，如果皇帝要出手，可就不是静宜这样小打小闹，漏洞百出了。 别的不说，只要皇帝吩咐，根本都不用收买，很多人都会站在皇帝那边吧！ 办起事情来，肯定容易很多，想要陷害某个人，根本就很难躲开，一如当年的杨家，整个家族都扛不住，何况她个人？ 当然，有可能也是她想多了，皇帝还不至于全心全意的对付她这么个女人，最多就是偶尔顺手，那她就还有生机。 出宫可就没有马车坐了，夜秋澜跟云沐辰只能走到宫门口，这才上了马车。 “皇上的事情，你知道吗？”夜秋澜忍不住问道，她可不想死得不明不白的。 “不太清楚，似乎很突然，没有预兆。”云沐辰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 “阿辰去看看太后吧，说不定太后能知道什么……”夜秋澜提了个建议，不搞清楚他们俩都别想睡着了，太后经历得多，看问题自然不一样。 云沐辰点了点头：“等送你回去，我就去看看皇祖母。” “你等一下，我给皇祖母做了一个暖手的棉袖，你帮我拿去，昨天太多人，我这么送礼不太好。”夜秋澜想起这茬。 这种单独的棉袖，不过是两端都开口的袖筒，因为有棉花，布料也保暖，所以双手往里面一放，就显得很暖和。 云沐辰点头，喊着笑看她进府。 原本侯府还有些气氛怪异，夜秋澜一回府，倒是没那么凝重了。 将所有人送出了凤栖宫，皇后喝了口茶，感叹的说道：“没想到，十六还是很有眼光的，运气不错。” 习嬷嬷点头：“这二小姐，倒是个不肯吃亏的。” “这个亏她要是吃了，这辈子都得带着这个污点，肯定不能忍。”皇后眼神一闪：“可惜，刚过则易，十六本身就不是个软的，两个人在一起，一时新鲜，十六能宠她多久？” 皇后说到最后，有些惆怅，她在夜秋澜和十六的身上，看到了她当年和皇帝的影子。 德妃领着静宜公主回宫，进殿就甩了她一巴掌：“蠢，这件事情，是你提议的还是那个夜姿纤提议的？” 静宜公主捂住脸，似乎也知道自己会挨骂：“一起商量的，说是有机会就弄死那个贱人。” 德妃气得扬起手，看静宜缩着脖子，一脸畏惧，又落不下去，最后变成一根手指戳着静宜：“你这蠢货，你被当枪使了知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跟夜姿纤见面的？还商量了这些东西？” 静宜有点懵：“九月九登高之后，见过三次，她在侯府被夜秋澜欺压，夜秋澜还坏我好事儿，这不是刚好？若不是夜姿纤，我也拿不到夜秋澜的绣品。” 静宜公主对德妃倒是没有什么隐瞒，先前虽然没有提前知会，可这会儿一问便吐了出来。 她也知道这件事情到了现在已经不像她想的那么简单，她能依靠的只有德妃。 德妃眸子一瞪：“夜秋澜坏你什么好事儿了？杨凌吗？你觉得夜秋澜能够做杨凌的主，让他娶谁就娶谁？夜秋澜是他表妹，不是他娘。” 静宜公主一顿：“可是，她从中阻扰就是不对。” 德妃闪过一抹狠厉，立刻明白了，肯定是夜姿纤说了什么挑拨的，才会让静宜公主这么认为：“她阻扰了你什么？你倒是说说看？杨凌从救了皇上，到受官出京，都没怎么去见过夜秋澜，她能说你什么？” 最重要的是，人家两兄妹难得相认，难不成见面就说你公主的事儿？那未免也太没话题了吧！ 静宜张了张嘴，才发现她竟然说不上来，夜姿纤只是很笼统的说夜秋澜在挑拨，让杨凌不娶她，可具体说了什么？她一生气就没问。 看德妃这样，静宜突然有些醒悟：“是那个女人骗我？” “骗你？”德妃冷笑一声：“如果你没有利用价值，她用得着来骗你？巴巴的还提供证据，帮你出气？静宜，母妃难道没有给你说过，天底下没这样的好事儿吗？” 静宜咬牙切齿，终于明白自己被夜姿纤当枪使了。 “你若是真的看上了杨凌，你就该好好对夜秋澜，指不定到时候还能帮你说几句好话，你倒是好，你将夜秋澜陷害了，杨凌难道还会对你另眼相看，而不是直接为敌？”德妃真是不明白自己女儿怎么想的。 静宜顿时泄气：“母妃，我是气糊涂了，就凭一个小小的侯府嫡女，竟然敢给我脸色看，就想教训教训她。” 德妃冷笑：“教训，她没有教训你都是看在你身份上了，就你那脑子，斗得过人家么？何况，那是你十六弟的侧妃，你动手都不考虑一下会不会惹上云沐辰那个疯子？你就不怕他报复了？” 静宜这才后知后觉的惊惧：“母妃，你说怎么办？” 德妃无语，默默的坐着：“让我想想……” 重新悄然进宫的云沐辰来到慈宁宫，将夜秋澜给的东西递给太后，看太后笑呵呵的欣赏着，嘴角忍不住勾起笑。 太后看着那棉袖上精致的绣花，感叹：“澜丫头这手艺还真是不错。” 云沐辰轻笑，这种事情，不是早知道了吗？ 聊了一些其他事情，太后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沐辰：“有什么就说，那欲言又止的要等到什么时候？天色不早了，说完早点回去休息。” 云沐辰洒然，摸了摸鼻子，果然还是瞒不过太后的犀利。 随即，云沐辰将今天的事情说了一遍，重点是皇上的态度：“皇祖母，父皇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突然就对澜儿冷淡起来了？以前不是还因为杨家，有几分看重？” 太后早已经知道现场，如今听云沐辰说，又是另外一番体验。 516第516章这意思够明显 带着一抹讽刺的笑意，太后突然说道：“你觉得会是因为什么？那么短的时间，据哀家所知，可什么都没有发生。” “只是因为澜儿的风华毕露？可当时一切都还没开始。”云沐辰就是不想明白才问的。 太后摇了摇头，看着云沐辰：“是因为你。” 云沐辰整个人懵了，这都什么意思？ 看云沐辰一脸茫然的样子，太后突然觉得有些好笑：“辰儿，还没长大啊，希望你将来不会像你父皇。” 云沐辰没有打扰，只是越发一头雾水。 “如果不是你，皇帝因为杨家，对澜丫头不会太差的。可是你对澜丫头太在乎了。”太后轻声说道，一眼看穿皇帝的想法：“你父皇还是属意你继承皇位，那么就不会希望有这么一个女人能够牵动你的心，能够左右你的决定。” “你觉得你父皇都是为什么会讨厌聪慧的女人？将来你若是登上那个位置，他是担心大泽也会出一个女皇。” 云沐辰有些目瞪口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荒谬。” “是挺荒谬的。”太后讽笑了一下，她是女人，自然知道皇帝如何防患她，如何防患的当今皇后。 讨厌聪明的女人，怎么不说自己没能力对付？ “我身体都这样了，御医都说要养好几年，他怎么想要着我？”云沐辰突然站起来：“那这么说，澜儿岂不是很危险？” “因为没有谁比你更适合那个位置，养几年，不是还能好么？”太后轻笑：“辰儿，你以为你完全骗过了你父皇吗？他应该是知道，你身体并没有你表现出来的这么弱，虽然是要养，可是还不至于这么虚弱。” 云沐辰皱眉：“澜儿那边，他会出手吗？” 太后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就看他已经试探到哪一步，你越是在乎，澜丫头越危险。” 云沐辰皱眉：“可是现在才来掩饰，已经来不及了。” 太后叹气：“所以啊，这个结很难解开，让澜丫头多小心，或者你多派人保护吧！” 云沐辰睁大了眼睛：“祖母的意思，难不成父皇还会直接派暗卫杀人不成？” 太后淡淡的说着：“做皇帝的都是两面，你以为只有大家看到的一面吗？游戏额不好处理的事情自然要暗中来，你认为这个可能不存在？” 云沐辰一个激灵，心中一寒，他骗不了自己，这个可能，还真的存在。 如果皇帝觉得夜秋澜的威胁足够大，很可能会以绝后患。 得到了答案，云沐辰心情更沉，来到贵妃宫里，整个人有些萎靡。 贵妃知道了事情的经过，默默的喝着茶：“这些年看到的事情也不少了，你还会这么不能接受吗？” 云沐辰抬头，看着贵妃：“母妃似乎也不意外。” 贵妃轻笑：“意外什么？你父皇做什么，我都不意外。只要能危害到江山的，他都会一一铲除，对社稷有害的，表面上不能动手，暗地里肯定清除，你以为皇帝身边的影卫只是保护皇上安危？” “皇上整日不是在朝堂，就是在龙腾宫，每年最多出去避暑，这需要多少影卫保护？” “而整个影卫，不下于两百人，一天轮班也消耗不了啊！这剩下的难不成都白养着？” 云沐辰点了点头，这些事情都是知道的。 后宫不干政，可不代表不知道内情，后宫朝堂从来都是息息相关的，母族厚实的嫔妃，消息来源向来很快。 若是当真什么都不知道，肯定死得很快。 最重要的是，知道，不代表就是干涉。 很多时候整个家族都需要嫔妃“曲线救国”，并非后宫不干政一句话，就能什么都不知道了。若是后宫能那么单纯，那还真是好管理。 贵妃缓缓的说道：“都说皇上最宠爱的就是杨贵妃，可就年龄来说，杨贵妃比皇上小了将近二十，你听过别人说杨贵妃有多爱皇上吗？” 云沐辰惊讶：“难道没有？” 贵妃笑了笑：“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皇上的影卫，除了江山社稷，只为杨贵妃出动过。” 云沐辰眨眼：“出动去干什么了？” “荆家。”贵妃红唇轻吐：“岷南荆家，当年退出朝堂多年的三朝宰辅。” 云沐辰眯了眯眼：“这件事情挺大的，荆家一夜之间被屠，从主子到下人，从老人到婴儿，一个没留。” “不过，传闻不是父皇请荆相出山不成，心中幽怨？而且荆家不是被政敌仇人所屠，是父皇做的？”云沐辰惊讶，那可是陈年的无头公案，现在还不知道凶手是谁。 即便是有人猜测到，会不会是皇上做的，可没有任何线索和证据。 加上荆家退隐已经过去很多年了，皇帝就算不舒服，也不会等到那么迟才下手。 所以，云沐辰不解：“这跟杨贵妃有何关系？” 贵妃看了云沐辰一眼：“很少有人知道，荆家虽然退出了，可当代最出色的小儿子，是杨老爷子的徒弟。” 云沐辰震惊，错愕的看着贵妃，难道事情会是他想的那样。 “可是说，杨贵妃和荆家小儿子是青梅竹马长大的，有消息表明，杨老爷子和荆家老爷子早已经交换了信物。”段贵妃讽笑：“杨家，根本就没打算将女儿送进宫做嫔妃。” 云沐辰错愕不已，也就是说，杨贵妃还是皇帝抢回来的？为此不惜用影卫灭了整个荆家？ “当时杨贵妃进宫，杨家连续出了好多事情，风雨飘摇，杨贵妃是自己要求进宫的。”段贵妃冷笑：“而且，当时我恰好看到一幕让我无法忘记的场景。” “什么？”云沐辰下意识的问道。 “杨贵妃自求进宫之前，皇上微服见过她……”段贵妃看着云沐辰，一字一顿的说道。 云沐辰倒吸了一口凉气，这意思还不够明显？ 皇帝分明是趁着杨家不好，算计着杨贵妃入宫呢！至于杨家的那些不好，指不定是谁做的。 段贵妃眯着眼睛，面色泛冷：“我比她先入宫，你说我怎么看见的？那次皇上微服，是用了后宫嫔妃大规模省亲的名义，好多人都回家了，我也不例外，即便是那个时候我位份不算高。” 517第517章不关她事儿 说完，段贵妃有了一丝轻松，这个秘密她藏在心底很多年了，从来没有跟别人说过。 谁都不知道杨贵妃是这样进宫的，都说杨家也免不了俗，最终不也将女儿送进宫争宠了？ 殊不知，罪名都杨家背了，皇帝还得了美人。 云沐辰呼了一口浊气：“杨贵妃都知道吗？” 段贵妃摇了摇头：“不知道，荆家的事情，段家的消息网是意外发现的，其他谁都不知道。不过呢，杨贵妃死之前，或许知道了点什么，应该说猜到一点什么。” “可惜，杨贵妃死之前跟皇上说的话，连林全都不知道，如今只有皇上知道。”段贵妃回忆了一阵：“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是想让你知道，你父皇若是觉得澜丫头有威胁，是一定会对她动手的，你最好不要带着侥幸。” 云沐辰慎重的点了点头。 太后和贵妃的观点出奇的一致，云沐辰不能不重视。 可是他的力量要跟皇帝抗衡，稍微有点困难。 皇帝对她起了杀意这种事情，云沐辰完全不敢跟夜秋澜说，平常人听到只怕都不会过得安稳。 夜秋澜回府比较晚，直接就上床睡了，别看她为自己辨白的时候从容不迫的，实际上很耗费心神，一歇下来就累得不行。 累到极致还能一夜无梦，夜秋澜刚起来就感觉到整个侯府的喜悦。 这个年过得忐忑，还能有喜悦？ “怎么回事？”夜秋澜不解的问道。 念夏摊手：“是岳王府的人来报喜，说大小姐有喜了。” 夜秋澜笑了一下：“原来如此。” 本来不会这么早报喜的，谁知道昨天岳王为了脱身，将这事儿说了出来，今天自然得将消息报过来。 “大小姐也挺有福气的。”董嬷嬷感叹，这刚进府就能怀上，多少出嫁女的梦想啊！ “是吗？”夜秋澜轻笑：“嬷嬷确定不是郁姨娘将庶姐的身体养得很好？四月出，岳王妃就要进门了，到时候才四五个月大，有得她操心的。” 王妃进门之前，除了两个侧妃，其他侍妾都会全部进府。 而且，两个侧妃进府的时间是同一天，岳王倒是想着不偏袒谁，可距离王妃进门的日子只差三天，岳王府，很快就要热闹起来了。 夜姿纤挺着一个肚子，她能忍得住不出门吗？ 就算夜姿纤为了孩子忍得住，也要其他女人都会放过她才行。 岳王的长子，岳王妃会甘心？ “怀孕容易，守孩子难，一共九个月呢，什么事情都会发生，别人家都是三个月坐稳了胎才报喜的，大小姐这次报喜得早，老夫人也高兴得太早了。”叶嬷嬷忍不住摇头，对夜姿纤来说，这其实不是个怀孕的好时机。 “这个年过得衰，有点喜事儿也好。”夜秋澜没有说什么。 “不过小姐，夜老夫人说，让你和侯夫人一起去送一份礼。”叶嬷嬷洒然，实在挺无语的。 夜秋澜动作一顿：“大年初二，出嫁女回娘家还差不多，不仅让母亲出马，还让我得一起去？呵呵，老夫人莫非又犯浑了不成？” 夜姿纤有那么大的脸吗？就是侯夫人带郁姨娘一起去都说得过去，毕竟是亲娘，好歹又是特殊情况，皇家血脉更重要。 可带她这个未出嫁的女儿算什么？ “老夫人应该是没觉得不妥。”叶嬷嬷叹气，青濡王府和岳王府这么不对付，夜老夫人完全无视了。 “拒绝，就说昨天王爷约了我去游湖。”夜秋澜懒得理会，她更加不想见岳王。 岳王府就是岳王的地盘，就算她很小心都可能会单独相处，她累得慌。 叶嬷嬷顿了一下也点头了，过年七天民间是很热闹的，有约也能勉强说得过去。 虽然除夕那天，皇宫遭遇了刺客，但是并不影响民间的气氛，最多稍微低调一点点。 皇帝自然也不会蠢到迁怒百姓，所以大街上从昨天开始就很热闹。 乔英收到夜秋澜的拒绝也不意外，这样才正常，不过夜秋澜找的那个理由，就等于是一定要出门了。 还特意嘱咐她小心一些。 夜秋澜刚出侯府没多远，云沐辰就骑着马从对面过来，看见她之后停马：“不是说跟我有约游湖？就这样出门，万一被知道了，不好交差的吧！” 夜秋澜不以为然：“我完全可以说，王爷整天忙得很，突然被派了任务啊！” 云沐辰忍俊不禁：“这理由也不错。” 云沐辰翻身下马，拉着夜秋澜离开侯府附近，钻进了一条胡同，拐进了一家院子。 “免得玩不尽兴，我们换个方式出去。”云沐辰一边说着，一边推开正堂那间屋子，正中间摆着两套常服。 夜秋澜轻笑：“还是你有准备。” 云沐辰留给她的人皮面具，夜秋澜也带出来了，就想着什么时候用上，可以放心玩一下。 两人将衣服换好，人皮面具带上，原本身上的物什一件不留。 整个人从头到尾的改变，完全看不出去刚才的影子。 其他都还好，夜秋澜拨了拨头发，皱了皱眉：“得换个发型啊！” 有几根钗取掉，夜秋澜的头发就散乱了。 云沐辰抬头看着夜秋澜披散的长发：“盘起来更好。” 盘起来就是妇人髻了，云沐辰这么想着，忍不住动手。 “嗯。”夜秋澜也不计较，人皮面具的脸相对长几岁，又是跟云沐辰一路，这样才正常。 不过，夜秋澜很快就黑线无语了，云沐辰根本不会盘头发好么？ 弄了半天，东掉一束，西掉一缕，不用镜子夜秋澜也能知道自己肯定跟鬼看齐了。 忍了又忍，夜秋澜眯了眯眼：“你弄疼我了。” 云沐辰心一慌，手一乱，刚聚拢的头发再次散开：“扯到你那里了吗？” 夜秋澜叹了口气，回头看云沐辰的抱歉样子，忍不住好笑，原来湛然若神的十六王爷也不是万能的啊！ “让念夏进来吧，我自己弄自己发的手艺也不是太好。”夜秋澜轻笑：“万一玩得高兴，头发却散了，肯定影响心情。” 对此，夜秋澜还是有自知之明的。 518第518章要让那不再是威胁 念夏的手艺很娴熟，虽然是夜秋澜还用不到的发型，可也练得不错。 云沐辰在旁边一眨不眨的看着，似乎在用心观摩。 好不容易整理出门，夜秋澜小声的问道：“太后那边怎么样了？” 对于皇帝态度的问题，她还是相当关心的。 “不用太过在意，父皇是因为刺客的事情，对谁都那样。”云沐辰轻言说道。 夜秋澜默然的看他一眼，让云沐辰心口一揪。 夜秋澜依旧那么往前走，似乎没什么变化，可云沐辰一连咯嗒了好几下。 有些心慌的抓住夜秋澜的手，云沐辰看到她平静的脸，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秋澜偏了偏头：“王爷要说什么？” 听到这个称呼，云沐辰就苦笑了，不确定的说道：“你在生气？” 夜秋澜摇了摇头：“没有，只是突然想到了一些事情。” 云沐辰傻傻的开口问道：“什么？” 夜秋澜眼神一闪：“男人的有些好话，都不要相信，信就输了，刚只是觉得，我好像又就输了一次。” 云沐辰整个人是懵的，完全没有跟上夜秋澜这节奏，有种被刑事逼供套住的错觉。 夜秋澜看着云沐辰：“都是谁说以后再也不骗我的？这话好像还没过去多久呢，嗯？” 被夜秋澜把上扬的尾音给颤抖了心，云沐辰顿时心塞，立刻低头：“澜儿，我错了，我告诉你真相好不好？” 夜秋澜冷笑：“晚了，有前科的人，不值得相信。” 云沐辰一抽，果然完了，这冷笑都出来了。 “不是，我担心你，我把他会直接对你动手，让你过得不好。”云沐辰死死拖着夜秋澜，像个要耍赖的孩子。 暗中看见自家主子都这幅德行的属下们忍不住掩面，不忍直视。 “说……”夜秋澜斜眼看着他，也不是真的要生气，不过当初承诺过的就得做到。 将太后和贵妃的猜测说了一遍，自然隐去了杨贵妃那一截，现在不是聊这个的时候。 夜秋澜眼神怪异的看着云沐辰：“说到底原因在你身上。” 云沐辰站起来，一把将夜秋澜抱在怀里：“这口气，你在嫌弃我？” 夜秋澜斜眼：“都这样了还不能嫌弃，惹麻烦就算了，还瞒着我不说，你以为你不说，他就不动手了？我就安全了是不是？如果我没有防备，你想过后果没有？他若是出手，天底下有多少人躲得过？” 云沐辰低头：“是我想茬了，你不要一个人去什么危险地方，我肯定不再骗你。” 夜秋澜不信的看他一眼：“果然还是做到才说，所以呢，你准备在外人面前装冷淡我吗？” 云沐辰犹豫：“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做，对你才是更好的？” 夜秋澜心中再有气，也被这句话全部给打散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该怎么就怎么，随心而已。”夜秋澜声音柔了下来，看出云沐辰的纠结，眼底还有一圈青色，抬手摸了摸：“你不会是想这种事情，整晚都没睡吧！” 云沐辰没有否认，垂眸看着怀里的人：“一想到他会动手，我就睡不着，我真的很害怕一睁开眼，就听到无法承受的噩耗。我手上的力量，还斗不过他……” 夜秋澜皱了皱眉：“你想太多了，没有人让你去跟他斗，你要是能斗过才奇怪呢！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你这样才是没法好好过日子，我又不是瓷娃娃，有人要我的命，我难道还不反抗？” “我不怕他明着来，只要不是我做的，就一定有破绽。” “如果是暗着来，谁吃亏还不知道呢！我若是反抗成功也只能认，平常心，我会应付的。” 云沐辰轻笑：“听你这么说，似乎突然就没什么压力了一样，真是我想多了吗？” “忧思过重，小心未老先衰。”夜秋澜鄙视。 云沐辰摸了摸脸，感觉不对才想起戴了人皮面具的：“不会吧！” 夜秋澜挑眉，一脸一定会的意思。 云沐辰拉着夜秋澜往院子外走：“说的也是，想太多也是枉然，我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强的，即便是不坐那个位置，我也要让那上面的人不再是威胁。” 偌大的誓言，突然变得轻描淡写。 夜秋澜却是信的，前世的云沐辰也做到了。 “那多多努力，我手上有一些人，你放心，他要出手，也不会随便来。”夜秋澜安慰的说道。 云沐辰点了点头，两人都没有说，却默契的知道，不出手则已，一出手肯定雷霆万顷，要躲怕是不好躲了。 “今天是初二，不说那些影响心情的，反正，我不在你身边，你不能离了人，有什么事情你让别人去做，夜幻最好留在你身边。”云沐辰还是不放心的说道。 “嗯，我知道了。”夜秋澜不是不慎重，也不是没有压力。 前世她虽然面对过皇帝的打压，可她毕竟不是主角，皇帝也从来不会专门针对她，还不够资格呢！ 可那些手段，说实话，有时候简单粗暴，躲不过就死。 夺嫡的这些王爷，哪个没有享受过皇帝的手段？ 皇帝为了平衡，一边打压一边扶持，很想要众王势力对等，殊不知那是不可能的。 不过，皇帝就算再急，也不会在过年这些日子下手，他还忙着呢！ 于是，过年七天，云沐辰一直拍着夜秋澜到处玩，人皮面具可以让他们肆无忌惮。 被夜秋澜安慰过后，云沐辰平静下来就想了很多事情，在确认现在冷淡夜秋澜也瞒不过皇帝的眼睛，云沐辰就放弃了这种想法。 就像白夜说的，人生就这么几十年，还浪费在冷淡上，岂不是可惜？反正都没有多少作用。 所以，云沐辰继续了我行我素，想怎么对夜秋澜好都不避讳。 同时，就当不知道皇帝的想法，看起来完全没有危机感。 按照御医对他诊治的进度，云沐辰身体渐渐有好转，暗地里却是更忙了。 一个王爷手里需要有跟皇帝抗衡的实力，可不只是说说而已，云沐辰一改往日的慵懒，显得十分有干劲，也不知道他在忙着怎么增加手中的筹码。 519第519章想报仇自己去 夜秋澜也没有闲着，初七过后就在整合自己手中的力量。 皇帝的杀意，让她有了莫大的危机感，她肯定不会坐以待毙的。 当然，在侯府其他人眼中，夜秋澜在大年初二出去了一次过后，竟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了，宅得有些吓人。 因为是变装出门，夜秋澜自然不会那么光明正大的出去。 若是天天出侯府，却不见人影，可不好听。 初七之后，云沐辰忙，夜秋澜就安分下来了，无声无息的将静秋轩清洗了一遍，将那个偷取手帕的人找了出来。 是平日里打扫屋子的丫鬟，向来都是有四个桃看着的，那天只不过一错眼，就被这丫鬟得手了。 当然，还有别人帮忙，便是上次那个打翻醋，引出追梦香的丫鬟。 没想到，那个丫鬟还真做了不少事情，仿佛都是一些小事儿，可总能左右结局。 比如这盗取手帕的丫鬟需要时，那个就撞一下看着的胡桃，就那么错眼了。 夜秋澜看着面前这个跪着，却面色平静的丫鬟，有些意外：“你叫红儿？” 红儿看了夜秋澜一眼，没有任何的卑微，反而充满了一丝冷笑：“是的，小姐。” 夜秋澜眯了眯眼：“看你这样，也不是个傻的，这么多天，干嘛不逃？” 红儿讽笑：“能逃到哪里去？我本来就是静宜公主的人，她特意将我发卖了，让小姐买了过来，为了就是干这种事情。” 夜秋澜也不意外：“静宜公主的人啊！” 静秋轩最近陆陆续续的添了一些人，没想到还会被静宜盯上。 一个没长大的公主，夜秋澜还真是缺少防备。 倒不是说夜秋澜对静宜公主不屑一顾，凭那身份哪能不顾？只不过她习惯了心思复杂的人，对静宜这么单纯只是为了出气就要整她的想法完全无语，缺少经验。 “那你现在这么招供是什么意思？”夜秋澜轻笑：“你想死？就这么生无可恋？” 红儿眼睛没有神采：“我会出现在这里，公主答应过会照顾我妹妹的，不管我成功与否。” 夜秋澜挑眉，打量了一下红儿，嘴角勾起：“你妹妹？刘妃身边那个梅儿？” 红儿的平静终于被打破了，惊异的看着夜秋澜：“小姐都知道？” 夜秋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你跟梅儿有一双一模一样的眼睛。” 红儿眼神恢复了黯然：“我明明已经成功了，公主失败了，却没有做到她答应过我的事情，我妹妹死了，我知道的，那件事情过后，我妹妹被灭口了。” 夜秋澜面上全是默然，冷笑的看着她述说，好久才说道：“所以，你打算用你的死，来增加我对静宜公主的仇恨，你将一切和盘托出，就是想你死后，我能跟公主不死不休，若是公主落败，你也等于是复仇成功了？” 红儿一僵，不敢置信的看着夜秋澜，这不是闺阁中的姑娘吗？怎么一下子就将她给看穿了？ 旁听的三个丫鬟，四个桃，两个嬷嬷都惊了，纷纷诧异的看着夜秋澜，原来是这样？ 奚春愤愤的抹了一把脸：“哼，亏得我还同情你呢！原来还在算计小姐。” 连奚春都知道，夜秋澜跟静宜公主对上，那是没办法的，谁会跟公主死磕？ 红儿表情有些难看，刚才的大无畏气场也没有了，她不知道到底哪里出现了破绽？ 夜秋澜嘴角一勾：“一个皇宫里出来的人，会用‘我’来表述故事，应该是想增加我对你的同情吧，以为你对公主真恨得不行？” 红儿咬牙：“不是，奴婢对公主是真的恨，只要小姐能帮奴婢报仇，奴婢什么都愿意为小姐做，哪怕是要奴婢这条命都可以。” 夜秋澜玩味：“你一条小命已经在我手里了，还拿来给我将条件？你一条命卖两次啊！” 悠然的喝了一口茶，夜秋澜不以为然的说道：“何况，我要你一条命来做什么？练邪功吗？明着告诉你，我从来不用背叛过我的人，手帕的事情还没有结，你倒是跟我讲起条件来了。” 红儿哑口无言，的确如此，她现在还是别人刀下肉，欠债都没有还清。 一码归一码，夜秋澜可理得很清楚。 夜秋澜看着已经绝望，等待宣判的红儿，若有所思一番，突然说道：“我放你一马，要报仇，自己去。” 红儿惊讶的抬头看着夜秋澜，眼睛有了光彩，心情汹涌澎湃，咬着唇不敢出声。 “并且，我还让你改头换面进宫去，之后的事情，你自己解决，我不是你主子，你爱怎么就怎么，我们一点关系都没有。”夜秋澜目光凌厉。 红儿一愣，不明白夜秋澜为什么这么大方？ 夜秋澜眯着眼：“不过，你偷了我手帕的事情，我不会就这么算了，将你会的教给念夏，一笔勾销。” 红儿一怔，在场所有人都不明所以的看着夜秋澜。 夜秋澜站了起来，踱步到红儿面前，星眸射出风华：“你会的技术，教给念夏！你藏得住么？我就算记性再不好，也能记得那手帕是锁在小箱子里面的，外面还有个大箱子，都上了锁，只是胡桃一个错眼，你就能将小箱子里的东西给掏出来，就是拿着正确的钥匙都没这么快。” “只能证明，你有开锁的技巧，是不是妙手空空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念夏能在一转眼拿到小箱子里的东西，我就安排你进宫，如何？” 红儿没有内力，甚至没什么功夫，这一手却让夜秋澜眼睛一亮。 她倒不是要念夏去帮她偷什么东西，而是这种手速，在很多时候可以改变一场博弈的结局。 夜秋澜不想直接杀了红儿，就是知道红儿对静宜公主的仇恨是真的，只要她还能进宫，肯定会义无反顾的去找静宜公主的麻烦。 这比杀了红儿更有用。 同时她不想做红儿的主子，这没有意义，那么将这一手学到最好了。 听到自己还能重新进宫，红儿就知道自己拒绝不了，心一横，答应了下来：“要学这一手，可能会很辛苦。” 念夏立刻说道：“我不怕，要怎么做，你尽管说。” 520第520章第五二〇章送去王府吧 只要能够帮到小姐，念夏巴不得多学些技艺。 最近她跟奚春都很努力，可是她们所学的东西很常规，夜秋澜身边的人都会的，她们能起到的作用很少。 奚春吞了吞口水：“小姐，那个……” 夜秋澜眼睛带着笑意：“你就不要想了，这种事情需要沉稳静心，你那性子，安静得下来吗？” 奚春顿时有些沮丧。 “过阵子，我挑一门东西给你学，到时候别叫哭便是。”夜秋澜不由得安慰。 奚春立刻高兴了：“谢谢小姐。” 夜秋澜忍不住摇头，这性子真要学红儿那一手，只怕还没有动手，就被人看出破绽来了。 凝重的将那个放绣品的小箱子搬了出来，夜秋澜翻了翻，都带着她童年的回忆，一点点都是跟娘亲的相处记忆。 所以夜秋澜一直放着，本以为这样就能安全了，没想到这么早就被人拿出来做文章。 让奚春端了个火盆过来，夜秋澜将绣品拿出来后，一张涨扔进了火盆。 “小……小姐？”奚春一跳，声音却越来越小，其他人都不解又心疼的看着夜秋澜动作。 只有董嬷嬷，奚春和念夏才明白这些东西的意义，没想到夜秋澜会直接拿出来烧了。 夜秋澜看着火盆里的火焰明明灭灭，手中动作没有停：“留着也是祸害，不如毁了，反正娘亲的记忆，都记着的。” 她重生回来，根本就没想起这些东西，她过了还在做梦的年纪。 而且，若不是这次被红儿偷出去，她差点就忘了，这些绣品在前世还差点让她万劫不复了一次。 她娘亲那么嘱咐她关于绣品的事情，最后依旧是伤到她了。 若非早有暗记，前世的那次事件，她根本脱不了身。 不过……夜秋澜动作突然一顿，她仿佛记得，有一次在云沐辰手里看到了这些东西，她一直以为自己看错了，现在想来，她眼睛没问题。 可是，最后为什么会落到云沐辰手里？ 奚春心疼的看着两张帕子灰飞烟灭，见夜秋澜动作顿住，立刻惊喜：“小姐，不要烧了吧，刚才那两张就算了，反正是你心神不定的时候绣的，没有留念的价值。” 夜秋澜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面纱，上面绣了一朵金丝蓝玫瑰，还带着稚气，可是很有灵性，仿佛含苞待放，快要盛开的感觉。 记忆中在云沐辰那里看到的，就是这图案，可当时看到的是手帕啊！ 夜秋澜若有所思，将面纱摊开来，比划了一下，在众人一头雾水的眼神中，突然笑了。 面纱这么大，将绣花这块截下来做手帕也是可以的，反正布料也不错。 “阿辰？”夜秋澜呢喃了一下，笑得有点酸涩。 “小姐？”阿木听到了王爷的称呼，小声的说道。 夜秋澜将手中的面纱放回箱子：“这些东西放我这里危险，阿木，你送去王府，交给王爷吧！” 众人皆有些懵，好像有点跟不上夜秋澜的跳跃度，这是不烧了？ 当云沐辰看到这个小箱子，也有点懵：“哪来的？” 刚回书房，桌上就出现这么个东西，云沐辰莫名其妙。 阿金咳了一声：“夜小姐让阿木送过来的。” 云沐辰动作一顿，眼睛一亮：“送我的？” 阿金迟疑了一下：“大概吧！” 云沐辰倒是没发现阿金言语中的含糊，心神都被小箱子吸引了过去，拨了拨锁，发现是开的，便打开一看。 看到里面的东西，云沐辰眸色中闪过一丝疑惑，伸手翻了翻。 全是手帕，面纱，摸额，或者腰带等等女儿家用的样式，不同的是，都有些不错的绣花。 阿金嘴角抽了抽：“夜小姐说，侯府不安全，那些人能偷一块帕子，其他的也可以，都是夜小姐小时候绣的，毁了可惜，所以想放到王爷这里。” 云沐辰面色带着好奇，一件件挑出来查看，或者说……欣赏？ 阿金嘴角抽了抽，其实不太明白夜秋澜的意思，可现在这一幕，怎么看都有些诡异呢？ 除夕的刺客首领，最终还是死了，对外说是死了，至于皇帝有没有得到什么线索，旁人无从知晓。 大家提心吊胆的到了上元节，似乎刺杀事件就要这么不了了之。 与此同时，刘妃的小产也就是死了两个宫女，再没有起半点波澜。 云沐辰又一次拉着夜秋澜变装后出来看花灯，今天是最后的热闹，这个诡异的年终于是熬了过去。 “说起来，那两个宫女到底是谁的人？”夜秋澜不解的问道，刘妃能位列九妃之一，不至于这么不济吧！ “谁的人都不是，又谁的人都是。”云沐辰淡淡的说着，扫着路边的小吃。 夜秋澜眨了眨眼：“墙头草？” “确切的说，是菊儿，梅儿本来还好一点，不过公主的身份下来，这贼船不上也得上，梅儿是被迫上的，躲不开。”云沐辰解释了一下。 “不对啊，这还是没有解释，那孩子是被谁给弄掉的，听说刘妃事先连自己都不知道。”夜秋澜没得到答案，追根究底。 云沐辰低声咬耳朵：“很多人，不是一个人，包括皇后在内，只不过有些人隐蔽，有些人手段很白，结果都因为静宜公主逃过一劫。” 最后是一个都没有逮住，时间也选得太好了，皇帝因为此刻无暇顾忌。 夜秋澜还是不明白的摇了摇头：“连刘妃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怎么会有那么多人知道？” “自然是心腹大丫鬟干的好事儿，菊儿发现了刘妃有孕，将这条消息卖给了很多人，得了一大笔银子。”云沐辰啧啧了一声：“可惜还没来得及花。”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这宫女的胆子也太肥了。”如此背主，说到底还是刘妃自己御下不行。 “其实若非静宜插一脚，她应该没事儿的，敢这么做，自然想好了后路。”云沐辰摇头：“运气差了点吧！” “我倒是更想说，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呢！”夜秋澜说这话，自己都笑了。 后宫恐怕是最藐视律法的地方吧！ 521第521章男儿当立沙场 夜秋澜和云沐辰谈话经常不分场合，明明周围的人很多，却总说一些重要的事情。 比如在这大街上也敢聊这类话题。 不过，两人都在学武，自然有回避的方法。 而且，都默契的觉得，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正因为别人都想不到，才会更加保密。 所以，两人每次在人多的地方谈重要的事情，谁都没有说不应该，或者，根本就没有想到这茬，反倒是跟在两人身边的暗卫很紧张很急切，就怕有人偷听了去。 这哪能那么容易？ 结果，夜秋澜和云沐辰聊得很开心，暗处的人反而提心吊胆。 不过幸好街上实在热闹，无数的花灯汇聚成了花海，犹如漫天辰海，遍布整个京城，即便是在白天，也仿佛盛开的百花，为寒冷的天增加了一些生气和美丽。 有花灯，就有灯谜，很多造型精美奇特的花灯都不是花钱能买下来的，还得先解灯谜，才有买的资格。 夜秋澜很快就被各种各样的花灯所吸引，不再说那些让人心惊肉跳的话题。 “想要哪个吗？”云沐辰被拉着逛了一路，却没见夜秋澜出手，每次都只是顿足观看。 “还没有特别的想法。”夜秋澜心情不错：“先看看。” 云沐辰看夜秋澜左顾右盼，目不暇接，眸色一转，不经意的问道：“今天这种热闹的日子，很多人都会出来玩的，每年还不只一次，有花灯的节日好几个，你好像……不熟悉？” 云沐辰斟酌着用词，关于夜秋澜小时候的事情，他知道得不多。 夜秋澜轻笑：“是不熟悉，我母亲只带我看过一次，其他有出门的机会都偷偷去了杨家，或者见杨家的人，那样的时间都不够呢，自然没机会来上街。” “而那唯一的一次也是回去晚了，刚好路过，并没有仔细看过。” 云沐辰一窒，夜秋澜的童年虽然没什么危险，可也不见得好过，听叶嬷嬷说，夜秋澜小时候是在各种学习中度过，用更短的时间学别人出嫁前所有的事情。 虽然是一种强迫填鸭的教育，可对孩子来说，不会是什么愉快的记忆。 心口一疼，云沐辰才想起，夜秋澜对京城周边的有名地方都没去过，现在连花灯都没好好看过玩过，由此可见，以前有多么辛苦。 云沐辰觉得有些神奇，足不出户，没有足够的阅历，是怎么培养出夜秋澜如此出类拔萃的眼界？ 难道真是一种天赋？ 云沐辰拉起夜秋澜的手：“时间早得很，花灯最漂亮的时候是晚上，你别走马观花，慢慢看，最好能挑一个心喜的，等晚上点亮。” 夜秋澜望了云沐辰一眼，笑了笑没有再说话。 两人一边吃喝玩乐，一边往河边靠近。 京城东南西北有四个湖，也有河。 湖的话，东边和南边的湖，都很少有平民百姓靠近，西北两个湖，这种时候都被家有小资的人给霸占了。 “这条河，平时跟护城河是连通的，等于也跟大泽河连通，地盘拉得比较长，人多也不怕。这种事情肯定最热闹，同时，还有一些人赛花灯，到时候更好看。”云沐辰替夜秋澜解说。 夜秋澜挑眉：“平时？是说战时还可以截流吗？” 连通的，自然有一定的战略意义。 “对，京城经过很多朝代的改建，到现在已经很完美了，护城河不可能是死的，城内的河水也不可能战时还连通，否则，被人不知不觉攻进来都不知道。”云沐辰缓缓说道。 “你……有想过上战场吗？”夜秋澜突然想到，前世的时候，岳王登基，十四身死，云沐辰很少会京城，其实都跑去了边城。 仗打得多了，虽然云沐辰也并非不败的，可仍然成了大泽的守护战神。 而且岳王登基之前，大泽会有两个战神，其中就有十四。 没错，就是从小抱着药罐子长大，看起来病弱的十四王爷。 锦熙王跟云沐辰不一样的是，他虽然很少亲自带兵出战，可作为军事指挥，出谋划策，算无遗策，也是威慑一方入侵的敌人。 不过，传闻中，锦熙王太过费心费力，身体也越来越不好，甚至达到了每天咳血的地步。 岳王曾经一直在试探，从未放松，消息都是这样的，这才稍微放松了警惕。 结果，还是被锦熙王骗过了，在岳王登基之前倒打一耙，差点就被拉下马来。 现在想想，锦熙王既然那么算无遗策，怎么会不知道岳王的试探和监视？恐怕他身边的人不只岳王这一波，也都被骗过了。 云沐辰看着夜秋澜：“我不骗你的，在我心里，男儿当立沙场，保家卫国，开拓疆土，而不是有劲老往自家人身上使。” “居然不是建功立业，而是开拓疆土？”夜秋澜敏锐的抓住词语：“这么说，青濡王就不是一个守城的人啊！” 云沐辰的眸子闪过一抹亮光：“但同时，我也不是个会主动挑起战争的人。” 别人打上门来就不一样了，狠狠的打回去不算，太便宜敌人了，还得顺带收一点利息才是。 夜秋澜听明白了这潜意思，忍不住点头，倒像是云沐辰的作风。 此刻的云沐辰还没有上过战场，否则，这种想法只会更成型。 “不过，你说的那塞花灯是什么意思？”夜秋澜有些好奇，似乎没怎么听说过。 “赛花灯，是易家出钱出奖品给准备的一种乐趣，好多年了，倒也成为了一种习惯。”云沐辰嘴角勾起：“想要参加的人，可以事先准备一个大的花船花灯，样式不限，大小也不限，但是，至少不能像我们手里能拿的这么小，那就没意义了。” 云沐辰提了提手中的梅花灯：“要上了尺寸，像船一样，才能讲速度。” 夜秋澜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兰花灯，点头说道：“什么人都可以参加吗？然后呢？” “什么人都可以，可那样一个大的花船，花销也不低，平明百姓也没有哪个余钱来玩的，除非能保证得到最后的奖品，否则血本无归，所以，需要参加的都会掂量。” 522第522章比她还惨的样子 “然后就是，花灯船上不能有人，主人需要派人保驾护航，用别的办法让花灯船加速，最早通过重点线就是获胜，前三都有奖品。” 云沐辰笑了一下，想到那种在旁边干着急的感觉，真是不爽啊！怎么还会有那么多人爱玩？ 对云沐辰来说，需要掌握在手的，才叫办法。 夜秋澜咬了咬手指：“用别的方法来加速？”那将是怎样一幕混乱的场面？ “是啊，因为风速和水流的原因，每年出发点和终点是一样的，代表方向一样，不一定能遇见水流就是同一个方向，所以说，需要被的方法来加速，若是弄不好，方向反了，距离终点会越来越远的。”云沐辰嘿嘿一笑，那种手忙脚乱的场面才叫好玩呢！ 夜秋澜眼睛一亮，拉着云沐辰快走几步：“那我们去看看，感觉很好玩的样子。” 云沐辰仍由夜秋澜拉着跑：“别急，还没开始呢，那场面能让人体会到什么叫心急如焚，看着跳脚，干瞪眼……” 夜秋澜嘿嘿一笑，觉得很新鲜。 跟夜秋澜觉得一样新鲜的，还有很多人。 行脚商人，外来的书生学子等等，据说这种事情，只有京城才有。 天时地利人和，别的地方很少有土豪能舍得一掷千金，不管是奖品送出来热闹，还是扎花灯船只为这么一次。 所以说，就算是看过的，也会凑这个热闹。 夜秋澜来得算早的，此地已经有不少人在占位置了，人气相当高。 整条河在城内是没有河滩这种东西的，而是修建了很好走路的青石板路，河边都是很整齐的石板堆砌，若非冬天，可以靠近了玩水。 现在的河面水位是最高的，进入冬天都在蓄水，等待春耕夏季，河水会放出去浇灌，或者做其他用处，那时候水位没这么高，还没这么看着舒服。 所以，靠近河边，都有不少小摊，还有很多的座位茶棚。 夜秋澜选了个还能看见终点线的位置坐下：“真厉害，居然还有这么热闹的事情，难怪你早上说游湖还不如游河。” 终点线的位置已经被占满了，只剩下这类稍微远点的。 所幸夜秋澜也不介意，只要能看到就行了。 “是啊，越来越热闹，参加的人一年比一年多，说起来，第一名可是一千两黄金，每年都一定会有一个第一的。”云沐辰啧啧了一声，感叹易家的大方。 “咳咳……”夜秋澜刚喝了一口热茶就被呛到：“一万两银子？” 这第一的奖励真是太吓人了，若是能侥幸得到第一，对有些人来说不等于一夜暴富吗？ 怎么看都是一笔横财。 “是啊，一个花灯船，花个上百两估计就很豪华很吓人了，若是赢了……”云沐辰顿了顿。 “如果是冲金子去的，得有赌徒心理吧，若是不能得到前三，岂不是什么都没有了。”夜秋澜感叹：“易家还是这么厉害，花这么多银子，就当是宣传了。” “不会花这么多的。”云沐辰流转，看了看比较遥远的对岸，依旧人潮涌动，越来越多：“两岸的茶棚，百分之八十以上的黄金位置都是易家的，剩下的两成才是各商家竞争，价高者得。” “你没发现这些茶棚都有自己固定的位置，而且宽窄还差不多吗？何况，不只是喝茶，还有其他的东西卖，有贵有便宜，这一天一晚上下来，收入不会低。” 夜秋澜前后看了看：“原来如此，易家这是将比赛这一段的两岸都给承包下来了啊！” “易家好歹是最大的皇商，只要价格好，官家不会不同意。”云沐辰抿了一口茶，有些意外这里还能喝到不错的茶，当然，价格也非常不错。 “奖品自己出了，维护自己做了，一切事情都易家做完了，官家就坐着白得一点租金，还有什么不愿意的？”夜秋澜呵呵一笑：“说起茶，那天在皇宫是什么事儿？” 刘妃小产那天，她虽然证明了自己的清白，可是茶有问题的事情她插不上手。 云沐辰领会：“我的人去晚了，茶水已经处理了，器具都已经清洗完毕，动作出乎意料的快，所以，除了我们俩那一壶茶，其他茶有没有问题，没法查明。” “至于我们那一壶，我留了一点在手帕上，可惜等我拿去给师父看的时候，已经挥发干净，查不出痕迹。” 云沐辰说着有些凝重，从药物上来看，幕后真是小心到了极点。 尾巴处理得快，药物还是那种一挥发就看不出破绽来的，白夜说了，一般这种药都很难得，而且价值很高。 夜秋澜也发现了这点，眯了眯眼：“关于药物，我知道一点，好像是混合药物，长期服用，会导致人体虚弱，就算是没命了也是病死的。” 又不是及时杀人，肯定不会用很猛的药，润物细无声才是正道，而且不容易查出来。 一般刚猛的药，味道都很难处理的，也就更加难以无声无息。 云沐辰若有所思：“可惜，这种手段以前就算喝了也不知道，不知道幕后到底针对的是谁？” “算了，这种药需要长期服用才有用，幕后下一次肯定还会出手，敢在凤栖宫做这种事情，除了皇后自己，那幕后更加可怕，手伸得太长了。”夜秋澜轻笑：“你有发现皇后的身体虚弱吗？” 云沐辰摇头：“看起来是健康得很，你这么说，不是我父皇吧，那天我看了父皇也喝了不少茶水，只是无法证明那茶水都干净不？” 夜秋澜一噎，她没有点名，就是给云沐辰留了余地，那毕竟是他父亲。 谁知道云沐辰自己点破了，还提出了证据，说白了，什么线索都不清楚。 “不能断定，先看着吧！”夜秋澜摊手，眼神放到了波光淋漓的河面上，心下却想开了，如果真是皇帝对皇后下毒，却波及到了其他人，只能说，这个皇后做得也太悲哀了，比她还惨。 当然，同情归同情，上次皇后派人追杀云沐辰的事情，她早说过不会善了的。 523第523章夫人说的是 天色慢慢暗下来，整个京城的花灯开始陆续点亮，很快就在这历史悠久的都城中，布满了漫天星火，明明灭灭，煞是好看。 上元节虽然已经立春了，可气温还不够暖，本来是看不见星月地方，出乎意料的在今天晚上有了些许隐若的星光。 入夜，天上还有不好星火出现，便是有人在放孔明灯，又叫许愿灯。 “孔明灯？说起来，当年那个说故事的女皇，只说孔明灯来源于一个战场典故，因为那军师变态得简直不是人，以此命名，不过，虚构的人物到底是虚构的，历史上可从来没出现过叫诸葛孔明的人。”云沐辰抬头看着，有些感叹。 有些遗憾这样惊世之才的人物是虚构出来的，为将者，只怕都很期待这样的军师吧！ 夜秋澜也抬头看着，没有点亮自己手里的花灯：“华女皇可说了很多的故事，有男人喜欢的，也有女人喜欢的，老人小孩，一网打尽，还都有些教育意义，真是厉害。” “治国之策也厉害，几百年过去了，也没见哪任皇帝能够做到她那种地步的，特别是沿用到如今的一些思想和政策，都是她独创的。”云沐辰眼中也有一丝敬佩。 虽然很多男人皇帝都对女皇不屑一顾，可是谁都不能否认，华女皇举世无双的才华，前无古人，至少到现在还后无来者。 “称号也挺与众不同的，别人都是什么明，真，宗之类的，她就一个华字。”夜秋澜说着则是有些崇拜了。 废除女诫之类的书籍最狠的就是这位了。 要不然，女人的地位还发展不到今天这么高呢！ “而且，在驾崩之前，她将自己的谥号都选好了，一个‘夏’字，其他都不要。本来追封先皇这种事情是新皇帝的事情，她倒是比谁都想得明白。”云沐辰见夜秋澜了解，忍不住说出来探讨一番。 这些都是关于华女皇的无数个不解谜之一。 几百年过去了，很多都只知道华女皇十分厉害，但是具体的很少有人去了解，何况还是封号这种蛋疼的事情，当年都没被人研究清楚，何况是现在？ “华女皇想来喜欢简单直接，难不成是觉得那些追封什么的其实很长很复杂？”夜秋澜轻笑，说不定根本没有太过复杂的意义，只是怀念着什么罢了。 “……” 两人莫名其妙的就从天上的孔明灯联想到了一些历史上流芳百世的人物，莫名的还探讨上了。 一直到河水上开始漂流着点亮的花灯，这才转移了注意力。 先是稀稀拉拉的，很快就有密密麻麻的小花灯飘满了河面，点缀了整个夜空，特别梦幻美丽。 夜秋澜眼睛晶亮的欣赏着：“现在是顺流，赛花灯还开始了吗？” “还有一炷香（半个小时）吧！”云沐辰看了看天色：“要去放河灯吗？” 夜秋澜摇了摇头，突然笑了：“不放，我还等着拿回去呢！这么多花灯，明天清理河道的人该辛苦了吧！” 不可能任由它们飘散或者沉底的，要不然这么多年再深的河也填平了。 “噗……你想太多了，这种事情，干嘛去想收尾的事情？虽然很辛苦，可有额外的工钱和赏金，他们还巴不得天天能有这样的好事儿。”云沐辰哭笑不得。 别人都在想放花灯，许愿什么的，夜秋澜却在想清理的后续，不会觉得很煞风景吗？ “原来是这样。”夜秋澜点头，还真没有觉得。 两岸人声鼎沸，各玩各的，都在等着赛花灯的开启。 不多时，还出现了一批大人物，都是事先订好位置的，引起群众一阵骚乱。 “今年还真是热闹，都来了。”云沐辰撑着下巴，懒懒的看着远处陆续出现了一波人，很多人在围观一轮。 夜秋澜回头看去，瞧了两眼又看向了河面：“随他们好了，反正不会碰面。” 几个王爷，一群小姐千金出现，肯定会有很强大的护卫，百姓能够围观，可没法靠近的。 他们俩带了人皮面具，面对面都不怕。 现场人这么多，还不至于就盯上他们俩了，否则，那得是什么样的宿命？ “夫人说得是。”云沐辰轻笑，眸色一转，也看向了河面，他虽然来过很多次，却没觉得多好看，如今的感觉不同了。 夜秋澜喝茶，随意的瞧见一群贵人被易家家主给接到了一个台子上，不禁安静，而且视野很宽。 “可惜，易蓉蓉没法出现了。”夜秋澜轻笑了，自从那天被爆有孕，易蓉蓉好像又不出门了，或者说是不能，翼安侯一脉单传到现在，可紧张孩子了。 “出现你还能认不成？顶着这张脸？”云沐辰斜眼，肯定不能要那些人来破坏二人世界啊！ 知道白思涵会出来，云沐辰都提前给齐钰消息了，到时候让他自己去逮人，白思涵便不会找夜秋澜了。 “说的也是，不过，思涵说了今天要过来的，怎么还没见到？”夜秋澜狐疑，昨天的信才说了，应该是得到丞相夫人允许的，不至于这么快就变卦吧！ 云沐辰嘴角抽了抽，果然如此。 幸好他早有所准备：“齐钰会找她的，说是给她准备了惊喜，你就别参合了。” 夜秋澜眨了眨眼：“惊喜，好吧！”这的确不好插足。 “开始了……”云沐辰提醒的说道，看着天空那道很响亮的震天炮，还闪过一抹殷红。 夜秋澜顿时听到很远的处爆发了强大的人声，各种欢呼和加油声，很明显传得远，气氛立刻狂热起来。 夜秋澜好奇的看着那方向，整个河道还有密密麻麻的小花灯，这些都是阻碍。 过了半颗钟，人声越来越近了，夜秋澜开始看到有几堆特别明亮的光驶过来。 夜秋澜第一次看到比赛的花灯船，果然很大，而且形状各异，有什么飞鹤展翅的，云团锦绣的，猴子摘桃的等等，有种典故百花齐放的错觉。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看着那些花灯船越来越近，每一艘两边都有不少拿着船桨，坐在小船上的人，不停的在给划船划水加速。 524第524章河畔惊变 这个方向有点别扭，毕竟不是给自己船加速，而是给旁边的船划水，一个不注意，自己的船就跑远了，要再弄回来还得花费一些功夫。 夜秋澜觉得这样一幕挺稀奇的，一般人都会自己划船，可坐在船上要给别的船划水，这个没练过的还真找不到技巧。 不过，准备参加赛花灯的人肯定会有训练，一个个看起来井然有序，整齐划一，用力也没有偏，由此可见，那是掌握了一定技巧。 “这感觉，像是另类的划龙舟。”夜秋澜轻笑，这条河的这一段还会有划龙舟比赛，看来是个好地方。 不过，赛花灯并没有鼓声阵阵，只有两岸的加油惊呼。 虽然没有那种金戈铁马的气势，可是过年嘛，太过具有杀气了也不好。 正这么想着，花灯船已经大片的过来了，最快的都过了夜秋澜这条线。 看数量，参加的人还真不少。 而有的花灯船真的好大，吃水很深，那速度也不慢。 船的速度跟吃水深浅没有太大的关系，得看船造得如何。 就在夜秋澜话音刚落的时候，她还真感觉到了一股杀气，到嘴的水都喷了一点：“杀气？我错觉吗？” 云沐辰表情凝重的看着那十殿阎罗的花灯，眉头抽了抽：“不是。” 夜秋澜也注意到了那特别大，又寓意奇怪的花灯船。 过年都会想个寓意好的典故，谁会跟阎罗扯上关系？ 不过那阎罗的船似乎很快，每年又都有这种特异独行的人存在，虽然大家也嘀咕，可并没有太过在意。 十殿阎罗的花灯船飞快的靠近终点，感觉别的船都没有再竞争的能力，但是，夜秋澜感觉到的杀气也在飞快攀升。 在经过那一批贵人看台的时候，十殿阎罗的花灯船突然飞了起来，庞大的船身直接离水，犹如战车一样，飞向了看台。 这情况让所有人一呆，震惊得根本没有反应。 几乎是两眨眼，花灯船撞到了看台上，幸好护卫给力，在关键时刻将众多千金贵女给护住了，几位王爷世子爷等等，纷纷第一时间飞身躲避。 拜现在武风流行，江湖盛况所赐，一般的爷似乎都学了两招，危机来临，只是躲避还是可行的。 所以说，如此大的花灯船飞过来虽然波及到了一些人，但是过程太久，给人很长的躲避时间。 很显然，花灯船不是主要攻击手段，而是在摔碎的那一刻，船体飞出好些持剑的黑衣人，见到衣着不差的就杀。 与此同时，人群中也跃出好些脱了伪装的黑衣人，现场瞬间混乱，一阵血腥味随风荡开。 看到那明晃晃的刀剑临头，很多人才反应过来，尖叫着四处乱躲。 因为岸边有很多人，这种混乱很快蔓延开，不少人都被推进了河里。 夜秋澜和云沐辰坐在位置上没有任何动静，乱跑的也很难撞到他们，就听到河边犹如下饺子一样，接连噗通的有人掉下去，不会凫水的各种尖叫救命。 因为人工整理过的河道，河边是跟河水中间一样深的，所以掉下去很可怕。 “唉，好好的一场赛花灯啊，京城怎么这么多杀手？”夜秋澜叹了口气，有那么点心塞。 她还第一次来看赛花灯，却没有一个完美的结局。 混乱中早就有人冲过终点线了，但是现在这情况谁还顾得上比赛？ 河面上的人反而不容易波及，一愣之下，对现状是完全懵的。 云沐辰扫了一眼看台：“感觉，跟除夕那一批人是一伙的。” 夜秋澜摸了摸下巴：“幕后之人到底要干什么？除夕还说是想刺杀皇上，现在呢？准备将大泽上流贵族一网打尽不成？” “不知道，似乎没有特别针对的。”云沐辰眯着眼：“无差别攻击？” 夜秋澜皱了皱眉：“有江湖人被波及到了，阿辰，今天差不多的人都在了，你却不在，会不会有什么不妥？” 云沐辰点头：“按照常理，这肯定大大的不妥，就算不是我，那些人也会想方设法的让我背黑锅。” 夜秋澜诧异：“那现在怎么办？除夕那天，刺客首领可没有伤到你，万一都说自己演的一出戏可就麻烦了。” 这可跟通敌叛国扯上了关系，千万沾不得啊！ 战斗已经波及到了附近，云沐辰冲夜秋澜笑了一下，拉起她的手跟着人群离开。 现在的战斗特别混乱，黑衣人和护卫，还有一些被波及的江湖人。 护卫和江湖人有默契的对付黑衣人，很明显黑衣人不占理。 江湖人的脾气耿直，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这黑衣人都打到面前了，没有不反击的道理。 如今还可能是救贵人，很多江湖人也有心帮一把。 这么一拖延，目标人物几乎都撤到了安全地带，同时御林军和捕快锦衣卫都在飞速赶来。 “不用在意，我的替身，下午的时候就出现在了王府，还让御医把过脉的，白师父真的很厉害。”云沐辰护着夜秋澜在人群中穿梭，十指紧扣，怕被挤散了。 “替身？”夜秋澜惊讶，随即才想到，手下有易容高手，要弄个替身应该很容易。 何况，“青濡王”在王府“养身体”，一般人也不可能靠近检查。 “你这么能未雨绸缪啊！”夜秋澜啧啧了一声。 “习惯了，反正我是变装出现，有个替身是有必要的。”云沐辰淡定的说道：“只要不明着出现，就需要这么一个替身，否则，有些事情就很难解释了。” 夜秋澜冲云沐辰竖了个大拇指，虽然理由很让人心疼，可结果是好的。 “你属下那个易容的，可以学吗？”夜秋澜突然问道。 “谁想学啊？”云沐辰不解，挡开前面推挤的人。 “奚春，我觉得有个能拿得出手的替身，的确好一些，现在我都只能让念夏代替我，然后关在房里，若是有人非要进去查看，可得穿帮了。”夜秋澜说完后又皱了皱眉：“不过，有一点不好，奚春和念夏岁数大了些，我准备过阵子有合适的人选就将她们嫁出去呢！” 525第525章接二连三的事 “如果学习的时间太长了，还没学成，人已经嫁了。”夜秋澜叹气，最近她觉得这事儿挺伤脑筋的。 “合适的人？”云沐辰轻笑了一下，他手下男的可比女的多。 “嗯，再说吧，从长计议。”夜秋澜越想越不妥，学习时间太长，反而耽搁了奚春。 “挑了年纪小的吧，半年时间就可以用了，若是你没有合适的，我这边挑个培养一下。”云沐辰拉着夜秋澜走安全的地方，很快就脱离了人群的拥堵。 远远的就听到河边此起披伏的救命声，已经到了现场的捕快立刻被分到了跳河救人。 锦衣卫和御林军飞速的围剿黑衣人，生擒为主，击杀为辅。 黑衣人已经发出撤退的信号，可是空路有锦衣卫，地上人太多，不能瞬间伪装，那只能被瓮中捉鳖。 一时之间，黑衣人损失惨重。 锦衣卫是隶属于皇帝的部门，捕快是京兆尹的人手，所以两者完全不同。 云沐辰和夜秋澜刚拐进一个巷子，周围的人瞬间减少了，却迎面走来一个穿着不同锦衣卫服饰的人。 金丝麒麟服，那是锦衣卫指挥使。 夜秋澜一眼认了出来，退了一步，站到一旁让其路过。 云沐辰看了一眼，回头继续瞧向了奔走的百姓，经过一阵混乱，有黑衣人的地方都空了出来，方便缉捕打斗。 宫骁走近了，原本还没有注意，突然就忍不住多看了云沐辰两眼，一张脸或许是普通，可气度似乎有些不一样，平民百姓吗？ “有没有看见什么可疑人物？”宫骁随意的问道，眼睛却盯着云沐辰。 云沐辰眼皮子一抬：“大人指的是什么？” 扬了扬下颌：“那边全是可疑人物。” 宫骁转眼一看，忍俊不禁：“说的也是，赶紧离开吧，这里不安全。” 江湖人吧！宫骁突然有了一丝判断，也没怎么放在心上。 云沐辰拉了拉夜秋澜：“夫人，我们走吧！” 夜秋澜多看了宫骁一眼，点了点头，这位锦衣卫指挥使可是最年轻的一任了，还超级自恋，经常被人说明明可以靠脸吃饭的人，却非要靠实力，有消息证明这观念是从宫骁自己口中流出来的。 锦衣卫指挥使可是皇帝亲军，最信任的武将。 可是宫骁却很神奇的在新老皇帝替换中，并没有站队也完美保存下来了，位置还没有被威胁。 那什么靠脸靠实力的话虽然有些自恋，可从这方面来说也是事实。 宫骁斜眼看着两人，后知后觉的发现，这个妇人也不太像平民，心下禁不住升起一丝疑惑。 夜秋澜前世落难过一段时间，所以在伪装上比云沐辰更能体会基层。 可两人站在一起，容易被人注意，终究还是有一丝不同的。 结果两人还没走出几步，两个黑衣人从天而降，明显是被逼到这处的。 黑衣人杀红了眼，看见云沐辰和夜秋澜挡了路，举剑就劈，甚至都没有看见两人身后的宫骁，否则他们肯定选另外一个方向逃跑。 说时迟那时快，云沐辰手中的折扇一挥，一股气劲就将两人掀翻。 云沐辰自己都愣了愣，然后若无其事的拉着夜秋澜通过。 宫骁眼睛一亮，高手啊！原本还想这两人有没有可疑，现在至少能够肯定不是黑衣人同伙，那就没必要招惹一个不知名的高手。 云沐辰拉着夜秋澜走了好远，摊手看了看：“得找人练一练……”连自己实力都不摸不准，最近也是没顾得上这茬。 “你可以找师父啊，肯定足够你对练。”夜秋澜好奇：“最近突破很快？” 云沐辰点了点头：“境界犹如摧古拉朽，原本想去看看了若大师，搞得我反而不敢去。” 脱胎换骨后，万象佛经提升得太快，云沐辰最近忙得都没怎么练功。 “那你好好适应一下自己实力，最近这么乱，刺客都能满天飞了。”夜秋澜吐槽了一句，好好的上元节，什么都没了。 “放心，出了今天的事情，整个京城肯定会清理一遍。”云沐辰点头。 别人就算了，平民百姓受到了波及，皇帝怎么都得给个说法，而且，百姓经历了这么一遭，会主动配合官家搜索可疑人选，工作就好开展了。 夜秋澜叹息：“希望那些掉进河里的人能够安然无恙。” 这天气，河水冰冷，就算不会淹死，也小心冻伤风寒。 “我先送你回去，待会儿怕是要禁宵了，什么都没得玩。” “哦，那回去吧！”夜秋澜也没了玩耍的性质。 果然，夜秋澜回府没多久，御林军的大部队就开了出来，肃清所有的街道。 街上人群都赶紧回家，两边店铺也关门了，原本火热的大街，瞬间变得萧条清静，而且，这种戒备，延续到了第二天早上，让百姓出门都小心翼翼的。 所幸御林军和锦衣卫并不乱抓人，真的有可疑才询问，拿不出通关文牒，或者证明不了自己身份的人，这才重点关注。 夜秋澜刚在屋子里坐了一会儿，阿木就进来了：“小姐，河边已经没人了。” 夜秋澜抬眸：“死伤如何？” “死的都是护卫，百姓也解救及时，易家老爷受了伤。”阿木依旧那么简洁。 夜秋澜皱了皱眉：“严重吗？” “暂时还不知道，据说是剑伤。不过小姐，岳王府出了事……”阿木迟疑了一下。 夜秋澜抬头，星眸闪烁。 “大小姐的孩子没了，岳王本来在河边看赛花灯，出了刺客，后面忙着处理事情，现在还没有回府。”阿木汇报。 夜秋澜怔了一下：“这么快？果然岳王的长子，不是那么好生的。” 原本以为夜姿纤能够撑到正妃进门，谁知道现在还没有别的女人。 “知道是谁下的手吗？”夜秋澜还带着意外，果然，身体养得再容易受孕，这保不住也是伤。 “岳王府守备森严，暂时还不是很清楚。”阿木低头。 “不用特意去查，会知道的。”夜秋澜不以为然。 夜姿纤这么忙，就没空盯着她了，真是好呢！ 526第526章商议处置 这样的消息自然瞒不住，当夜老夫人和夜博云知道这茬后，瞬间沉默了。 初二那天还高兴之极，想着夜姿纤如果能生个儿子，就是岳王的长子了，到时候夜姿纤的地位肯定会有所上升，一正二侧已经满额，这不是还有四夫人？如今一个都还没有呢！ 为此，侯府还让乔英专门去看望送了礼的。 结果，半个月都还不到，孩子就没了。 郁姨娘刚一听说，直接晕了过去。 如果说，这件事情还是小事儿，那刚天亮的时候，宫里就传出一件震惊朝野，让人发懵的消息。 原本已经泯灭于众人，快要消失的十皇子，突然被贬为庶民了，这毫无征兆的让好多人吓了一跳。 夜秋澜刚起床就听到这消息，还以为自己没醒过来。 中秋的时候就在说这件事情，却一直无限期延后，原本还以为皇帝终究是下不了手，不曾想来得如此突然。 夜秋澜没有避讳，直接去了青濡王府。 “小姐，王爷半夜进宫了，还没有回来呢！”陈伯让夜秋澜进了清湫院，反正王爷的院子对这位小姐是不设防的。 “无妨，我等他回来便是。”夜秋澜站在拱门前看了看书房，挑了两本书回到另外一边，坐在榻上安然的着。 那种安详的感觉，夜秋澜自己都没有发现，她潜意识中，王府真比侯府安全多了，所以让人放松。 而这个时候，皇宫正在进行一场无形的硝烟之战，包括皇帝在内的好多人都一宿没睡。 “父皇，十弟虽然做错了事情，可很明显的，这是有人在陷害，还请父皇三思。”八王爷发挥着兄弟爱，为十皇子求情。 七王爷也排众而出：“常乃音早已经被监管，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女人，是怎么逃离重重把手，还进入到锦忆楼的？十弟当初是一时糊涂，可现在也没有能力再做这样的事情吧！” 云沐辰眸色一转，深深的看了七王爷一眼，这是在求情还是在提醒皇帝，老十当初所犯下的错？一个个都目的不单纯啊！ 十皇子被贬，个个都暗中高兴得不行，可表面上都不能表现出来。 岳王一开始没有发表意见，直到皇帝漠然的开口询问，这才一本正经：“父皇，儿臣认为是必须要给个交代的，常乃音虽然被囚禁，可趁着大家过节出现在十哥的床上，这传出去了，可是皇室蒙羞。” “皇室蒙羞？”七王爷戏谑的重复念了一遍，语气怪异：“十二弟的心好狠啊，常乃音掉了的那个孩子，可还是十二弟的。” “说得也是，好歹是自己的女人，曾经还有过你的骨肉，十二弟这么说，似乎有点让人心寒啊！”八王爷也不放过打击岳王的机会。 岳王脸色有些铁青，当初那件事情真是抹不去的污点，他确实希望常乃音赶紧死了才好。 欣赏了一下岳王的脸色，云沐辰当时不在现场，却能想象得出那是一种怎样的状况，为自家女人的手段默默点个赞。 皇帝其实已经很久没说话了，一直在听众人的议论纷纷，包括一些大臣都是明着劝，实则贬，让他的心情很微妙。 冷眼看出这些大臣的战队，皇帝经过这一遭，倒是发现不少谁是谁的人。 “十四，十六，你们有什么看法？”皇帝在岳王憋气的时候突然开口，给岳王解围了。 让还想讽刺惊惧的楚王和瑞王都有些失望，难得岳王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个梗也不让他们多说一段时间。 看这样子，十皇子被贬，常乃音很可能会被赐死，事后便没有拿来说岳王的理由，倒是便宜了岳王。 十四王爷本来老神在在的坐着，突然被点名怔神了一会儿：“父皇，十哥最近虽然做了不少错事，可以前做事一直不错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当初也帮了父皇不少小忙，如今不如功过相抵吧！” 云沐辰看了十四一眼，这位滑不留手的，果然是足够隐忍的人。 十四说得倒是真诚了许多，没有明褒暗贬，提到了十皇子曾经做过的那些好事儿，肯定会勾起皇帝美好的回忆。 十四是觉得这个时候没有贬的必要，囚禁和贬为庶民没有太大的区别，只要没有威胁力便成了。 当然，十四是看出皇帝不想贬老十，就是现在下不了台而已。 皇帝心口一松，看向了云沐辰：“十六呢？” “十四王兄都将儿臣的话说了，没有其他想法。”云沐辰淡淡的说道。 十四不由得侧目，这人倒是会偷懒。 皇帝一时之间又沉默了下来，大臣们和几位王爷大眼瞪小眼，面面相窥。 白丞相老神在在，皇帝心底早已经有了决断，舍不得而已，听听大家的意见，不过是为了暗中查看这些当官的都站哪一边？ 尤其是当初站在十皇子那边的人，看看都被哪个王爷拉走了。 真以为皇帝只是问他们怎么处理十皇子吗？太天真了…… 在皇帝奇怪的态度和默许下，众人又掀起了新一轮讨论，十四和十六就好像两个局外人，只有被点名问到才开口，其他时间都百无聊赖。 十四王爷一直在喝茶，一杯接一杯的。 云沐辰上次在凤栖宫遇见问题茶后，现在基本不碰，他可没有夜秋澜那舌头，反正也有医嘱傍身。 这么拉拉扯扯的，在云沐辰接连不断的哈欠中，皇帝终于散会，让大家回去了。 云沐辰出了御书房，才发现天色已经大亮，早饭都过了。 不理楚王瑞王和岳王说话间的风起云涌，云沐辰只想赶紧回王府。 十四也悄悄的遁走，两人向来如此，剩下三位王爷只是看了一眼，就没放在心上。 “十二弟从昨晚上开始就没有回府吧，听说府上的侍妾又掉孩子了。先是常乃音，现在又是侍妾，十二弟应该去国寺拜拜才对，这子嗣，可是很重要的。”八王爷意味深长，眼睛带着戏谑。 又提常乃音？岳王暗自磨牙，真想父皇赶紧将这女人给赐死了。 527第527章一杯鸠酒灌下去 皇帝的孙子辈，前面所剩的两个年纪比较大的王爷有，但是在藩属地，好几年都不曾见过了。 还在京城的王爷，从老七开始，一个个都还是很想争取一下这第一个皇孙。 前世的话，就是十皇子争到了，这辈子如此看来，是遥遥无期。 “是啊，子嗣如此重要，十二弟似乎不太在乎，在这方面，十二弟走在了哥哥们的前面，怎么就不珍惜呢？”七王爷也帮腔，似乎逮着机会损一下岳王就是一种乐趣。 “哼……”岳王脸色一黑，甩袖而去，显然很不喜欢这样的话题。 楚王和瑞王对视一眼，不由得哈哈一笑，心情顿时好了几分。 走远的云沐辰回头看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讽笑，楚王和瑞王，互相利用，偏偏都以为自己是主导的那个，谁算计到谁还不知道呢？ 云沐辰还没有出宫，皇帝的圣旨就下了，各府各势力很快得到了消息。 十皇子真的被贬为了庶民，罪名还找了一大堆，让人看得哆嗦。 至于常乃音，还没资格得到圣旨才死，直接一杯鸠酒灌了下去。 皇帝显然已经不耐烦这个女人了，祸害了他一个儿子不说，还祸害了第二个，被看守都不安分，简直早该杀了。 其实常乃音真的很冤枉，她被看守着，有再多的心思也使不出来。 整件事情她都相当莫名其妙，她还想靠着岳王过活，又怎么会去招惹十皇子？ 十皇子都那样了，她再去招惹又有什么好处？自身都难保了好吗？ 所以，被灌鸠酒的时候，常乃音没有了反抗能力，哭得不能自已。 她虽然爱喝酒，可是不包括鸠酒，这味道很美，但谁也不会去尝试。 她这辈子就是被酒毁了，常乃音悔不当初。 不过，常乃音后悔的，不是进宫选秀，想要嫁得更好，而是一开始就不该被全俊浩的花言巧语所骗，那么一个恶心的男人，哪里值得她看上了？ 常乃音瘫软在地，睁大眼睛却在回忆自己的一生，视线里突然出现了一个人，求生本能让她清醒过来：“阿三？” 没错，就是常乃音那个高手车夫，突然出现在这里，常乃音已经没空去想为什么了。 “小姐。”丁三叹了一口气：“荣华富贵，真的那么重要吗？” 常乃音眼睛一湿，五脏六腑开始灼热，不由得抓紧丁三的衣袖：“我好难受，我……我不想死。” 丁三叹了一口气，从怀里摸出一个药瓶，倒了一颗药塞进常乃音的嘴里：“我可以带你走，不过，从今往后，就没有荣华富贵，奴仆成群，那样的日子，你过得下去吗？” 常乃音眼睛有些模糊，感觉吃下去的药丸有一股清凉，缓解了体内的痛苦：“可是，我喝下了鸠酒，还能活吗？” 丁三笑了，不起眼的面容竟然带起了一丝魅力：“只要没有当场死亡，就有救……” 很快，关押常乃音的小屋子起了大火。 火势来得很猛，将整间屋子都给烧了，里面有一具焦黑的尸体。 云沐辰刚刚跨进王府的门槛就得到了这消息：“确定那尸体是常乃音？” “属下不能靠近，暂时还不能确定，起火的地方很偏，救援及时，倒是没有波及到其他。” “哦……”云沐辰挥了挥手，让属下退走，若有所思。 “王爷，夜小姐在清湫院呢！”阿金见云沐辰想得入神，忍不住提醒道。 云沐辰一个激灵：“怎么不早说？” 说着，快去走向了后院。 阿金：“……”他刚刚得到的消息好么？ 云沐辰推门进屋就看到夜秋澜正在榻上窗前看书：“你怎么过来了？” 夜秋澜抬头：“听说了十皇子被贬的消息，那常乃音怎么样了？” 云沐辰走了过去，侧躺在榻上，摸着夜秋澜散在榻上的长发：“一杯鸠酒是少不了的，不过听说，被灌了鸠酒的常乃音在自己屋子自焚，烧焦了。” 夜秋澜皱了皱眉：“确定是常乃音？” 云沐辰轻笑：“跟我怀疑的一样，既然已经喝了鸠酒，想死还不容易？等着就是了，何必再受一次痛苦。” 夜秋澜眯了眯眼：“对了，常乃音身边有一个高手，那个人在哪里？从常乃音出事，似乎一直没看到。” “高手？”云沐辰动作一顿：“谁？” 夜秋澜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是那个马夫，就是你离开京城去南方那天我发现的。” 将当时的情况说了一边，云沐辰眸色一深，沉思了起来。 “这么说来，常乃音很可能被这个人救走了？大白天的，能在皇宫来去自如？”云沐辰突然觉得这个女人的生命力真顽强，怎么就打不死呢？ 夜秋澜深以为然：“很可能。” 喝了鸠酒再自焚，本身就多此一举，恐怕很多人都感觉到不妥了，只是没有证据而已。 当然，常乃音生死跟他们没什么关系，自然无所谓。 可是对青濡王府来说，怕是被常乃音恨到了骨子里，敌人突然转明为暗，这不是什么好事儿。 “可是，我没明白，十皇子跟常乃音怎么扯到一起了？”夜秋澜好奇的问道。 “不知道，反正昨天晚上，十皇子和常乃音在床上鬼混，又被皇后和一众嫔妃逮了个正着，那可是后宫，常乃音就算不是嫔妃，也有淫·秽的罪名。”云沐辰眯了眯眼：“看到的人太多了，昨天河畔的刺杀又让父皇头疼，自然有气。” 夜秋澜无语：“怎么还是这一招？用来对付十皇子真是一直有用。” 十皇子是挺好色的，以前隐藏得好，可现在出了大问题，反倒是放纵了，一点都没有避讳。 “来者不拒，我估计，做这事儿的人，应该跟常乃音也有仇。以前常乃音也经常进宫，父皇对常太师崇敬有佳，所以初入宫很频繁。”云沐辰缓缓的说道：“常乃音跟后宫嫔妃接触多，应该也有结仇的。” 夜秋澜皱了皱：“不是有御林军守着锦忆楼吗？看来后宫也挺藏龙卧虎的。” 528第528章借刀杀人呢 云沐辰点头同意这说法：“昨天河畔出事儿，御林军被抽调了不少，锦忆楼的看管应该有了松懈，让人有了可乘之机。” 夜秋澜皱了皱眉，看了云沐辰一眼：“云舒河畔刺杀，十皇子被算计，十皇子被贬，常乃音被赐死，还有我庶姐的孩子也掉了，好好的上元节，怎么这么多破事儿？” 夜姿纤的事情，云沐辰也得到了消息：“你不觉得，这些事儿好像没什么联系，却总感觉有一条线吗？真的只是巧合？” “嗯，不过，我庶姐的事情也不是巧合吗？”夜秋澜抚了抚下巴：“为什么？” “七哥已经成亲了，八哥也有侍妾进门，其他王爷也差不多，可谁的肚子都没有消息。而现在的皇孙，一个也没有，肯定不会希望十二哥专美于人前。”云沐辰顿了一下：“果然有人在通敌，借刀杀人呢！” “所以说，云舒河畔的刺杀和十皇子的事情是特意要做的，庶姐……那是顺带？”夜秋澜换位思考了一下，平日里怎么也不会注意到岳王府的一个小小侍妾。 夜姿纤怀孕，才让她自己出现在别人眼中。 “也有可能是别人借着混乱，对你庶姐下手，总之，都是不希望这孩子出生，不管男女。”云沐辰撩起夜秋澜的头发，在骨骼分明的手指上绕啊绕。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孩子的确是无辜的，可是夜姿纤没有保护的能力。 至于岳王，还是那样子，他根本就不会浪费精力去保护。 心下有那么点不是滋味，夜秋澜这次幸灾乐祸不起来，明明这种结果早已经有所预料。 云沐辰抬眸看了夜秋澜一眼，竟然不觉得意外，知道她肯定觉得可惜那孩子了。 “那现在是，常乃音很可能被救走了，刺客的事情还没有线索？”夜秋澜转移着话题：“皇上不生气吗？” “生气也没有用，他震怒也就是在京城搜一番，寻找出一些间谍而已。”云沐辰不以为然：“这次的事情是个很好的借口，而且，民众才会配合，昨天的黑衣人也抓了不少活口，不知道会不会有收获？” 夜秋澜摇头叹息：“即便是有，收获也不大，否则，现在遭殃的肯定是锦衣卫。” 如果有暴露的危险，那个皇子，那个联络的幕后主使，肯定不会让活的黑衣人在锦衣卫呆太久的。 云沐辰动作一顿，攸的坐了起来：“你倒是提醒我了，黑衣人都在锦衣卫那里，似乎谁都知道啊！” “那人就算再厉害，也不至于大白天的硬闯锦衣卫吧！现在的锦衣卫肯定守卫森严。”夜秋澜放下手中的书，看了看窗外。 云沐辰轻笑：“你觉得，刺客都能进宫到父皇面前，锦衣卫会没有他们的人？或许不一定完全收买，帮忙办点事情就可以了。” 夜秋澜眨了眨眼，难道说…… 云沐辰额首：“杀掉活的黑衣人，不一定打打杀杀，场面浩大，就算是犯人，那也是要吃饭的。” “如果不快点动手，被拷打着问出了什么消息，那个人会放心吗？” 夜秋澜附和的摇了摇头，也觉得不会放心。 看这几起策划，幕后之人根本没有留下丝毫线索，显然是个谨慎到极点的人，有这么多黑衣人被抓，怎么可能会放心？ 云沐辰站了起来，正想叫人来说什么，阿金就在外面敲门了：“王爷，有事情汇报。” 云沐辰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看夜秋澜：“我好像有种不祥的预感。” “进来！” 阿金推门而入的脸色不太好：“王爷，昨天被抓的一批黑衣人全死了。” 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表情带着叹气，果然啊！ “怎么死的？”云沐辰挑眉。 “一小部分是昨晚上连夜拷打死的，剩下的大部分，中毒而死。”阿金奇怪的看自家主子一眼，好像一点不意外呢？ “嗯，知道了，让我们的人别去参合，自己小心点，这个时候冒头就是送死。”云沐辰告诫了一句。 阿金一头雾水，汇报完毕，自觉出去。 云沐辰重新躺了下来：“动手真快，估计父皇更加龙颜大怒。” 皇帝就等着这批黑衣人吐点线索出来。 夜秋澜轻笑：“这么一来，我倒是很好奇幕后之人，到底是谁？” 楚王？还是瑞王？ 不怪她怀疑这两个，岳王若是没有逼到绝境，也不会出卖国家。 锦熙王就更加不会了，前世作为战场军师的手段可是很毒辣的，恨不得将人家给灭国了，仿佛带着很深沉的恨意。 十五王爷？这个她不了解，待定…… 十七皇子以后的，只能说是嫔妃或者母族的参合，都还小呢！ 虽然不至于一点可能都没有，可是会小很多。 “十皇子可能吗？他都被贬了，整件事情中，最惨的就是他了。”夜秋澜摊手。 云沐辰闭眸养神：“应该不太可能，以退为进，也不至于将皇子的身份都先弄掉了，而且，如果能有这分智谋，他应该就能想到，被贬为庶民之后的处境，那可不利于行事。” 两人正在谈论的十皇子，在御书房外跪了一个晚上，却没起到什么用。 谋士不见了，淑妃死了，阮家不管他了，十皇子只能想到这苦肉计。 只可惜，在这个时间点，根本不会有作用。 尤其是黑衣人一个不留的被杀，还是在锦衣卫的老窝，皇帝气得吐血，看到十皇子跪在外面更是心烦，立刻让人赶出了皇宫。 十皇子落魄之极，一路上都被前来围观的嫔妃耻笑嘲讽，还有军官和太监，对他都相当不客气。 被囚禁的日子以来，十皇子一直选择性的失聪，拒绝感受外面的世态炎凉。 好歹还有一层皇子的身份，其他人就算鄙视也不会明目张胆。 而皇帝这么多儿子，他现在是唯一一个被贬为庶民的，以前有犯错的，有囚禁坐牢的，也没有被剥夺身份的。 “十皇兄，听说外面的日子不好过啊，没银子的话，吃饭都成问题。”一个不到十岁的孩子穿着锦衣，站在远处对十皇子说道，脸上的表情是幸灾乐祸中竟然还有一丝狰狞。 529第529章十皇子的未来 十皇子目光没有神采，一脸木然的看着十九皇子。 那毫不掩饰的表情，让他心惊，曾经看不起的兄弟，却让他感觉到了害怕。 十九皇子也不在意没得到回答，从腰间摸出一锭银子，扔到了十皇子身上。 十皇子被打了一下，根本就没有反应去接，整个人仿若没有游魂的木偶。 “弟弟以前的月银都在十皇兄那里了，也没有别的收入，就这点银子给十皇兄践行，好歹能买几个包子，希望十皇兄不要嫌少。”十九皇子说完，给十皇子留下了一个傲然的背影，一如曾经十皇子给他留下的印象。 十皇子眼珠子动了动，又恢复了死寂，这语气态度，好熟悉啊！以前他就是这么对母妃身份不高的弟弟们，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有这样的人生。 木呆呆的往前走，十皇子只觉浑身发冷，地上的银子看都没看一眼。 跟着十皇子，要将他送到宫门口的四名御林军面面相窥。 其中三个人跟上，一个人等了一会儿，才将那十两银子捡了起来：“呵呵，十两银子买几个包子？这些皇子哪里知道百姓疾苦？如果天天包子，顿顿肉包子，这都可以吃一年了好么？” 十皇子暂时还不知道这银子的好处，否则一定不会浪费这十两银子的。 出了宫门，十皇子看到一辆朴素的马车，有人探了个头，冲他招手。 十皇子眼睛一亮，终于有了一丝神采：“表哥？” 打量了十皇子一眼，阮修双叹了口气：“先上马车吧！” 阮修双是阮家的嫡长子，也是阮家这一代最有出息的孩子。 上了马车后，车夫开始往外走。 十皇子叹了一口气，整个人松了松，阮修双拿出一个食盒：“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填肚子。” 十皇子也不客气，拿起筷子就开动了。 昨晚上本来就没吃东西，又跪了半宿到现在，其实早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看十皇子狼吞虎咽的，阮修双眼神平静到淡漠：“事已至此，表弟就别想太多，先潜伏下来，将来也不是没有机会。” 十皇子动作一顿，眼睛竟然一湿，从出事到现在，收到的都是讽刺和报复，连句安慰的都没有。 陡然一听阮修双的安慰，十皇子才体会到什么叫感动：“我还有机会吗？现在是连生活都成问题了。” 阮修双不以为然，明显对这个表弟是没怎么看得上的。 如果不是有淑妃这层关系，阮家根本不会趟这趟浑水。 可现在，十皇子虽然被贬，可大家都看着，若阮家真是不管不顾，这名声也不好听。 “不会的，若是皇上最后没有继承人了呢？”阮修双淡淡的一说。 十皇子一惊，随即还真被这句话给治愈了：“阮家还会帮我吗？” 阮修双淡定的说道：“放心，阮家跟表弟是一条绳上的，就算我们去投靠别人，那也得别人会信啊！” 十皇子是个什么样的，阮家早就清楚，那个厉害的谋士，还是阮家给找的。 可惜了，阮家还准备收回来的，却被那个谋士成功跳脱。 那可是皇宫大内，一个没有武功的谋士是怎么逃出去的？阮家百思不得其解，暗中也不喜十皇子的蠢，就算被囚禁，可那也是自己的地盘，看个人都看不住。 十皇子放松下来，努力的填着肚子。 等十皇子吃好喝好，正想休息一下的时候，马车突然停了，车夫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进来：“少爷，十里长亭到了。” 十皇子惊的出了马车，四下一看：“十里长亭，什么十里长亭，表哥，我们不是去阮家吗？” 阮修双跳下马车，不紧不慢的从胸口取出一叠银票：“皇上不会允许表弟在京城的，最近京城好多刺客，表弟在阮家不方便，我在江南安排了一座庄子，很隐蔽。表弟过去躲一阵，等时机成熟，肯定会接你回来。” “到时候，依旧是表弟的天下，阮家的天下。”阮修双垂眸掩饰眸色中的精光，这话说得极为意味深长。 十皇子挡开了阮修双拿着银票的手，表情带着一丝愤恨和扭曲：“说得好听，结果阮家也不管我了是不是？呵呵，什么时机成熟，阮家不过也是欺软怕恶的软蛋。” 阮修双也没有生气，反而扬起了一抹讽笑：“那你要阮家怎么样？就现在跟皇上死磕？若是阮家倒了，表弟你连最后的依靠都没有了，你确定吗？” 阮家上下过千口人，蠢了才会陪十皇子疯，若不是为了名声，若不是皇帝还看着，他根本就不会出现在十皇子的面前。 这么一个蠢货，用来当傀儡都不够格，只知道自己拖后腿。 十皇子面色铁青，难看之极，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拳头握紧又松。 阮修双不以为然，又伸了伸银票：“这银子你要不要？” 十皇子有句话说对了，阮家其实真的已经放弃他，两万两银子，不过是买断恩情，买点名声。 还为十皇子安排退路和住处，阮家也仁至义尽了，皇帝看了也说不了什么。 十皇子指尖冰凉，抬手都有些颤抖，他倒是很想有骨气的将银票给仍在地上踩两脚，可是他被贬出宫没有带任何的东西，也不允许。 可以说，他的确身无分文，可以无视十九皇子耻辱的十两银子，却无法无视阮家的银票。 十皇子顿时觉得无比悲凉，如果母妃还在……这些人哪敢这么对他？ 母妃？十皇子念叨着，终于感觉到淑妃对他的好。 情况急转，下一刻会发生什么真不清楚。 就在十皇子刚接过银票的当口，阮修双正想安慰两句，一股杀气突然升起，又是一些黑衣人从天而降，正在这里告别的其他人尖叫着到处乱跑，很快就只剩下十皇子和阮修双两人了，勉强还可以算上那车夫。 十皇子一惊，顿时有些惊慌，躲在了阮修双的背后。 阮修双天子一凛：“天子脚下，你们都什么人？” 原本以为这是京城外面，其他王爷就算再想弄死十皇子也不至于这么肆无忌惮。 530第530章第五三〇章她们是敌人 看到这些黑衣人，阮修双才惊觉他们估计错了形势。 若是平常，还真的有所顾忌，可昨天晚上才出过黑衣人，这是很好的借口。 也就是说，只要到时候将责任推给昨天那波黑衣人就成了，现在动手反而比十皇子离远了更好。 那黑衣人可不会回答，一把飞镖扔出去，被阮修双打掉。 阮修双也是急，如果十皇子真在他手里出事儿，皇帝肯定会迁怒阮家，那就给皇帝借口削弱世家力量了。 一场杀与被杀的游戏，就在十里长亭上演，在这里，官方力量可来不了那么快。 青濡王府 云沐辰和夜秋澜吃饱喝足的在榻上闲适着。 夜秋澜在看书，云沐辰则是枕着夜秋澜的腿补眠。 画面安详又美丽，跟城外的杀气凌然成了两个极端。 阿水偷偷从窗口递进来一张纸，是不想打扰云沐辰的睡眠。 夜秋澜啼笑皆非之余也觉得好玩，接过来一看，上面写着夜姿纤知道她在青濡王府，便让人过来请她过去。 夜秋澜挑眉，抬头看了阿水一眼。 阿水理会，立刻将托盘轻轻放到夜秋澜身边的矮几上，上面有准备好的纸笔，和研好的磨。 夜秋澜手一挥，龙飞凤舞的写了两个字。 阿水拿出来一看，顿时囧了——“无视”。 不得不说，夜小姐跟自家主子越来越像了，不过，无视就无视吧！反正夜姿纤也可不能亲自来，这会儿连床都下不了，又没有其他重量级的人物可以使用。 夜秋澜重新拿起书，根本不把夜姿纤的事放在心上。 嫁了人，吃了亏，想起她这个妹妹来了？可惜，她对敌人没有当树洞的爱好。 用脚趾头也想得到，夜姿纤想见她，不过是缺一个人诉说，而且，指不定还想从她这里打听一些消息，让她帮忙报仇呢！ 夜秋澜可不想让这种人影响了心情，继续沉迷于故事书的情节中，偶尔会看一眼云沐辰，见他睡得安详才放心，虽然……腿有点麻！ 岳王府 夜姿纤在床上迷迷糊糊的又睡了一会儿，睁开眼就问：“李嬷嬷，妹妹还没有过来吗？” 李嬷嬷叹了一口气：“青濡王府没有消息……估计二小姐在忙着什么吧！” 夜姿纤此刻异常虚弱，还很脆弱，出神的盯着床幔顶，好半天才有些嘴干的说道：“嬷嬷不用安慰我了，我知道，妹妹不想见我吧！” 夜姿纤似乎也有所意料，只不过知道夜秋澜在对面，忍不住就想见一见。 哪怕是让夜秋澜看到她的脆弱，生出一点同情也好。 若是以前，夜姿纤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可现在，真心想要找点依靠，哪怕是讽刺的…… 夜姿纤第一次觉得姐妹，家人的重要性。 李嬷嬷沉默，这是事实，不过在岳王府仅仅一个半月，而夜姿纤的锐气就消散得七七八八，果然，做姑娘的时候，都会将一切想得太过简单。 最近，李嬷嬷对自己跟着夜姿纤已经产生了怀疑，真的会有不错的未来吗？ 在她眼皮子底下的手，李嬷嬷也是心虚，对手看起来无比强大啊！ 夜姿纤脸色苍白，盯着上面出神，突然想到了前世的夜秋澜，似乎也有过一个孩子。 三个月，孩子掉的时候，她整个人都被自己的血染红了，看着好可怕，仿佛下一刻，整个人的血都那么流干了。 她在暗处看着，却在幸灾乐祸，完全没有上前去救一救的意思。 夜姿纤苦笑了一声：“这个世界上，真的有报应吗？风水轮流转啊！” 夜姿纤重新闭上了眼睛，不再让人去叫夜秋澜，姐妹的情分终究是浮云，她们是敌人…… 夜秋澜又看了一会儿书，阿水再次偷偷的塞了纸条，这感觉好微妙。 看到纸条上的信息，夜秋澜嘴角的笑意收了收，随即更加意味深长起来。 十皇子在十里长亭被刺杀，结果是阮家嫡长子死了，十皇子却逃脱了，这什么情况？ 夜秋澜若有所思，可不认为阮家会让嫡长子为十皇子舍命护航。 如果没有记错，阮家的这一辈，只有嫡长子阮修双能拿得出手，其他要么资质一般，要么纨绔贪玩。 关于十皇子的这部分，真是跟前世完全不一样了，甚至牵连到了阮家。 阮修双在前世可一力撑起了阮家啊！现在因为十皇子而死，阮家还会成为十皇子的后盾吗？ 突然伸出一只好看的手将夜秋澜手中的纸抽掉，夜秋澜这才发现云沐辰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 云沐辰将纸上的消息扫了一遍：“看来，昨天的黑衣人，给了一个很好的理由，真是迫不及待啊！” “有理由自然早点动手更好，大泽地大物博，真要藏个把人还是很难找的。”夜秋澜轻笑，拍了拍云沐辰的肩膀：“醒了就起来，我腿麻。” 云沐辰轻笑一声，坐起来后看阿水在窗外津津有味的看好戏，脸一黑：“阿水，约束我们的人，这件事情，我们不参合。” 阿水眼睛晶亮：“是，王爷。” 不知道为什么，看见自家主子和夜小姐相处，总是那么心暖，不知不觉就想多看两眼。 云沐辰伸手给夜秋澜捏了捏腿，却被夜秋澜笑着躲过：“好痒，我自己来。” 云沐辰摊手：“难得本王想要伺候你一把，你还不愿意？” 夜秋澜偷笑：“是无福消受。” 云沐辰斜睨了夜秋澜一眼，淡淡的说道：“这种话就不要说了，你福气大着呢！” 夜秋澜抿唇，觉得这话题不好讨论，前世好多人说她有福气，可有多少人知道她是内里苦的？好吧，说给别人听，一定会觉得她忒不知足。 “说起谁做的，我突然想起了一个人。”夜秋澜挑眉。 云沐辰拉了夜秋澜手里的书翻了翻：“谁啊？” “你有个哥哥，不是在冷宫？”夜秋澜不紧不慢的说着。 云沐辰动作一顿，看着夜秋澜：“你怎么会想到他？” “在冷宫里，他在做什么，你们都知道吗？”夜秋澜前世虽然没跟这位打过交道，最后消失得也很神秘，可有好几个传说。 531第531章原来那还是个好地方 有人说，九皇子死了，在岳王登基之前惹到了皇帝，被自己父亲亲自肃清的。 也有人说，九皇子是岳王登基之后杀了的，以绝后患。 当然，还有一个更离谱，说是在别国看到了九皇子，地位似乎还不低。 曾经夜秋澜将这些当笑话看，觉得传闻真是离谱得可以。 现在想想，突然觉得不是不可能。 “九皇子从小就在冷宫长大，很多人……说不定包括皇上都不见得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夜秋澜越想越觉得可能：“你能在皇宫高来高去，来去自如，冷宫那偏僻的地方，指不定更加方便。” 云沐辰撑着脑袋，陷入了沉思。 夜秋澜说的可能不是不存在，只不过一个人消失得太久了，或者说从来没有出现过，根本就不会让人往那方面去想。 对于夜秋澜的猜想，云沐辰表示了重视，当初夜秋澜说十四王爷装弱，不也是真的？ “如果真是这样，我只能说，父皇的儿子都挺厉害的，何必盯着我一个？”云沐辰真心这么想：“所以，九哥也在想那个位置吗？” “那倒是不一定，听说当初九皇子的母妃身份不明，死得更是不明不白，皇上还将人赶去了冷宫，怎么看都是有些内幕，别人不知道的。”夜秋澜摸了摸下巴：“如果只是纯粹的捣乱搅合，或者报复，也是有可能的。” “如果是这样，那才是麻烦。”云沐辰敲了敲矮几：“捣乱搅合，自然不用在意结果，做事也更加肆无忌惮，所造成的后果不可控，那严重多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这些，就该你考虑的问题了，搅合什么的，别把我搅进去就好，我也就能自保而已。” “旁观者清，那样一个人，我们都忘了。”云沐辰决定好好查查。 原来冷宫，还是个好地方。 早早吃了晚饭，夜秋澜就回了侯府，刚进门就碰见夜旭然，那仇视的小眼神怎么看都忽略不过去。 眼神淬着冷，夜秋澜扫了夜旭然一眼，并没有打算理会，正要离开，夜旭然却开口了。 “你去了青濡王府，都去岳王府看姐姐没有？”夜旭然这话还真是不客气。 夜秋澜回头，仿佛看到了第二个夜姿纤，真不愧是亲姐弟，当初夜姿纤说话也是这么理所当然的，到底谁才是嫡出？ “我为什么要去岳王府？”夜秋澜摊手：“好歹是王爷府，你给上门礼么？” 夜旭然气极：“好歹是姐妹一场，还没有嫁呢，老往人家府上跑还要不要名声了？自己姐姐出了事情反而不去看望……” 夜秋澜不耐烦的打断：“弟弟这话倒是跟父亲一个模子印出来的，是你想说的？还是父亲想说的？” “只小几个月也是弟弟，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语气跟我说话？自己蠢不代表别人也没脑子，有圣旨的王府我去不得，难不成别人家的还该去？一个侍妾而已，有什么资格请亲戚进门，你知不知道名声两个字怎么写？” “作为弟弟，在侯府数落嫡姐，举人老爷，你的名声还要不要了？春闱还参加不参加了？” 有些话，夜博云可以说，夜老夫人可以说，她怎么也只能受着，夜旭然算哪根葱？ 事关自己，夜旭然被堵得说不出话来，气得跳脚。 夜秋澜转身就走，懒得理会这种越来越自大的人。 夜旭然一次性中了举人，还被夜姿纤保证能中进士，自信心是无限膨胀了起来。 这个时候的侯府大少爷，比前世成了嫡子还要嚣张，自我满足。 门口的事情很快传进了夜老夫人的耳朵，将夜博云数落了一顿，若非夜博云在夜旭然面前念叨过，夜旭然的语气怎么会那么像？ 还有郁姨娘，被夜老夫人找理由骂了一顿，有些话肯定也是这当娘的在儿子面前说多了，夜旭然才会记下的，夜博云可不会说夜秋澜还没嫁，就老是往王府跑这种混账话。 相对来说，夜博云还巴不得夜秋澜天天去，完完全全的抓住青濡王心才好。 所以，只能是某些嫉妒的人才会这么说，皇上赐婚，板上钉钉会嫁进去的人，谁敢置喙？ 夜博云知道后也是生气，将夜旭然叫到面前训了一顿，搞得郁姨娘和夜旭然极为不痛快。 第二天，金嬷嬷来到了静秋轩。 “老夫人说，过年不太平，今年怕是不好过，想要去净尘寺上香拜拜，让二小姐跟着一起。”金嬷嬷传达着夜老夫人的意思。 “净尘寺？不是国寺吗？”夜秋澜意外，夜老夫人不是向来觉得净尘寺是小寺庙，上不得台面？现在居然会点名去那儿。 “国寺有很多借宿的学子，人太多了，老夫人很少出侯府，想要清静一点。”金嬷嬷嘴角抽了抽，哪能不知道夜老夫人是为了讨好夜秋澜？ 因为夜秋澜的母亲喜欢净尘寺，觉得这些地方对夜秋澜来说充满了回忆。 夜秋澜自然也能想到，无声的笑了一下：“母亲去吗？” “夫人也是要去的。”金嬷嬷脸上火辣辣的，难怪夜老夫人不亲自说，反倒是让她来传话。 “既然如此，那就去吧！澜儿会准时的。”夜秋澜觉得好笑，倒是想要知道夜老夫人都要做什么？ 金嬷嬷有句话说得对，夜老夫人很多年没出过侯府了，现在为了她竟然要去净尘寺，也挺难得，说什么都得捧场。 翌日，夜秋澜穿了一身比较素的淡蓝衣服，吃了早饭，又看了好一会儿书，才等来夜老夫人准备好出发的消息。 “正月十八，老夫人还是看了日子的。”叶嬷嬷忍不住说道。 “日子不一定就好，说起来，我从早上开始，老感觉眼皮子直跳，阿木，你今天警惕一点，念夏就别去了，蜜桃去吧，好歹会点功夫，我放心些。”夜秋澜撑了撑眼皮，有些心不在焉的说道。 “是，小姐。”众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心下有些无奈，直觉这种事情真不好说，只能多加小心了。 532第532章多事之秋 出发的时候，夜秋澜还忍不住揉眼睛。 乔英很关心的问道：“昨晚上没睡好？眼睛怎么了？” “进了东西，揉一下就好了。”夜秋澜不想说什么眼皮子跳，免得夜老夫人多想，跟老夫人一出门就眼皮子跳，这什么意思？ “用帕子揉一揉，眼睛都红了。”夜老夫人开口说道。 夜秋澜依言用了帕子，眨了眨眼，稍微好了一些。 夜老夫人出门晚，等马车到了净尘寺山脚下，已经快晌午。 总觉得跟乔英和老夫人坐一起没话可说，夜秋澜便主动要求爬山：“以前都是自己走上去的，这次也不想例外，距离晌午还早，等我到山顶，还想着能直接开饭填肚子呢！” 闻言，原本想要拒绝的话吞了回去，夜老夫人本来就是要让夜秋澜找美好回忆的，自然说不出什么来。 “那好，我会点好一桌素斋，等你上山后正好吃。”乔英打圆场，看着夜秋澜下了马车。 净尘寺山脚下到寺庙门口很远，乔英可不敢说陪夜秋澜一起走，根本没那体力支撑到山顶，若是在半路上掉链子，可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目送着马车行驶上山，夜秋澜狠狠的吐了一口浊气，顿时感觉呼吸都轻松了。 阿木和蜜桃对视一眼，也松了口气。 蜜桃嘿嘿一笑：“这样真是舒服多了啊！” 夜秋澜点了点头：“我们走吧，距离晌午还有一段时间，不急，算着时间上去就成了。” 跟别有用心的夜老夫人相处，夜秋澜完全感觉不到所谓的祖孙情，只觉得压抑。 就算有乔英在中间调和，效果却不大。 能少相处一点是一点。 蜜桃笑得特别活波：“不过，今天人挺多的啊，难道真是好日子？” “或许吧，除夕上元节的两次刺杀，让百姓都嗅到一点不寻常，这一年才刚开始，出来拜拜，祈求平安也没什么。据说，太后都准备再临国寺，吃斋祈福了。”夜秋澜缓缓的说道，速度不紧不慢的。 这个年的开头实在太糟糕了，太后也是担心得很，别的也做不了，那就只能祈福念经，求点心理安慰。 不过这次陪太后去国寺，没夜秋澜的份儿，因为贵妃主动请缨，皇帝也准了。 贵妃的眼光果然不一样，远离是非之地，到国寺躲躲清静才好呢！ 若是能因此避开什么大算计，就更完美了。 “刺客特意选的日子，跟风风雨雨的有什么关系？”蜜桃叹了一声，真是太迷信了有没有？ 又不是皇家的错，刺客分明是故意来恶心人的。 “无妨，求个心安而已。”夜秋澜轻笑，蜜桃年纪不比她大，显得更加活波，有什么说什么。 这跟奚春的性格有些不一样，奚春也活波，可有时候会没有遮拦，好不容易才调教好的。 蜜桃则是会看形势，不该说的她不会说，很能活跃气氛。 “马上要春耕了，这山上的颜色都开始有些变了。”夜秋澜看到不少嫩芽，心情慢慢放松下来，有些心旷神怡。 果然出门不仅仅是开眼界，还能让心胸更加宽广。 这种感觉，确实让人着迷。 “小姐不是常说，春绿是很美，可冬天也有冬天的美吗？”蜜桃掩嘴一笑，用夜秋澜的话来说。 “这也没错啊，只不过同一种风景看得久了，换换眼睛也不错。”夜秋澜说得还是那么坦然。 一路说说笑笑，感觉整个人都被洗涤了一遍。 来到山顶果然刚好开饭，夜秋澜也吃得开心，虽然没有吃饱。 一桌子素斋品种多，份量少，总不能她一个人扫完了吧！估计夜老夫人很可能会吓晕过去。 趁着夜老夫人还在念经，还有好一会儿才结束，夜秋澜去见了空云大师。 听说空云大师越来越隐居了，都不怎么见客，可夜秋澜每次来，都不会被拒之门外。 夜秋澜看着空云大师在煮茶，瞧着就有股禅味，让人心之安详。 空云大师突然说话：“今年，大泽多事之秋啊，你也小心点。” 来见空云大师，本来就是想听他几句谏言。 曾经不屑一顾，可夜秋澜现在不会漏掉空云说的每一个字。 闻言，立刻坐直了身体，夜秋澜眨了眨眼：“我？” 前面一句挺明白的，可画风一转，怎么就扯到她身上了？难不成大泽的多事还跟她有关？不至于吧！ 看夜秋澜那洗耳恭听的认真样子，空云大师忍不住好笑：“放轻松，你已经被改命成功了，以后看自己。” 夜秋澜一窒，空云大师果然道行高深，所以说，她重生后第一次来净尘寺，他就已经看出来了是不是？ 空云倒是没有卖关子，吊人胃口：“今年是关键，对于你来说，有点多灾多难，总之，你小心吧！别把小命给玩完了。” 夜秋澜点头，将这番劝告记在心底。 喝着唇齿留香的茶，夜秋澜突然想到了自家师父，貌似白夜也精通天象和周易之术，那能不能看穿她的面相？也得出这样的结论？ 茶过三巡，夜秋澜计算着时间差不多了，就告别了空云大师，准备去等夜老夫人出来。 总得给夜老夫人说出目的机会，否则下次肯定还来。 夜秋澜懒得应付夜老夫人，偶尔又一次就够了。 走到门口，夜秋澜笑了一下回眸：“空云大师，今天，我有没有血光之灾？” 空云捋了捋白胡子：“老衲又不是神棍，自己去求签，菩萨保佑，阿弥陀佛。”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能说出她一年运势的人，跟神棍到底有多大区别？不过是没有收算命钱而已。 其实空云大师的表现已经告诉了夜秋澜答案，不过，她还是决定去抽一支签。 刚把签文看完，夜秋澜叹了一口气，下下签，问的是平安，果然她今天得多加小心才是。 夜老夫人跟僧人说了几句，看夜秋澜走过来：“既然都出来了，我们去后山走走吧！” 乔英点头：“老夫人散散心也好，二小姐也去吧！” 夜秋澜暗道正戏来了，自然不会拒绝。 533第533章又见黑衣人 夜老夫人也没有说其他，仿佛是真的在散心，还用不了解净尘寺的理由，让更熟悉的夜秋澜帮忙介绍。 夜秋澜对净尘寺也不是太过了解，逛过的地方不算多。 不过，张口就来两句也是可以的，所以走了她比较熟悉的路线。 净尘寺的很多建筑和景色都大有来历，拥有一定的故事和典故，就纯粹的佛文化而言，净尘寺未必会比国寺差。 听到夜秋澜信手拈来几个典故，夜老夫人边看边惊讶：“以前只知道国寺的佛文化浓郁，没有想到，这净尘寺也是不差的。” “就历史来说，净尘寺比国寺还长呢！”夜秋澜乐得如此，只要别说亲情，她还能找到话题说。 夜老夫人点了点头：“难怪你母亲会喜欢这里。” 夜秋澜心下冷笑，净尘寺，很多贵妇都爱来好么？相比之下，来净尘寺的人，总体层次还更高一点。 国寺人口复杂，贵妇千金反而不太方便进出。 国寺在整个大泽有地位有名气，净尘寺则是出名在贵族圈。 夜老夫人反而瞧不上，她都替净尘寺喊冤。 来到一个位在高处的八角亭中，夜老夫人赶紧坐下休息，乔英还好些，不着痕迹的揉着腿。 夜秋澜则是有些无语，才走多长一截路？在家养尊处优惯了，这点速度，这点距离竟然都受不了。 乔英有些羡慕夜秋澜的身体好：“还是年轻好啊，二小姐的身体似乎很不错。” 夜秋澜哑然，乔英这长辈的语气，还真忘了她才二十四五吗？ “最近外出的机会比较多，都是走路来回，自然练出来了。”夜秋澜微笑着。 不过，夜秋澜嘴角的笑容突然一僵，因为她好像感到了一丝杀机。 很浓烈，冲她而来的。 不是吧，她今天眼皮狂跳，抽到下下签，还说有血光之灾什么的，竟然这么猛？ 夜秋澜想到了很多可能，却唯独没有想到这茬。 夜秋澜习惯了计谋，幕后解决事情，很少遇见这么粗暴简单的。 又见杀手？不是说要培养一个杀手很不容易吗？最近怎么一波又一波？ “祖母，母亲，我去上个茅厕。”夜秋澜突然一转，说完就往亭子外面走去。 夜老夫人和乔英没觉得有什么，人有三急嘛！ 夜秋澜感觉杀气弥漫，连忙快了两分。 阿木和蜜桃自然发现不对了，立刻走到夜秋澜身边。 “蜜桃，你的任务是保护祖母和母亲，不得离开。”夜秋澜低声说道。 蜜桃看了亭子一眼：“是，小姐。” 夜秋澜低声说道：“不要让我担心，你做好了，我才能放心。” 蜜桃来了精神：“是，小姐。” “阿木，我们走……”夜秋澜原本是想走远一点，杀手出来就不会波及到夜老夫人。 谁知道，刚走两步，一群黑衣人已经杀出，夜老夫人和乔英都惊得站了起来。 幸好凉亭的位置比较不错，蜜桃挡在入口，就能阻挡大部分敌人。 没错，是阻挡，不用杀敌。 净尘寺的武僧并不比国寺差，否则如何保证贵妇千金的安全？ 只要独挡片刻，自然就能获救。 蜜桃双手一伸，两把短剑出现：“老夫人和侯夫人不要乱动，免得奴婢顾不上你们。” 夜秋澜和阿木第一时间拐进了小路，将大部分黑衣人给引走了。 “还真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一言不合就上杀手的，太意外了。”夜秋澜叹气。 她以为就算是有人想要她死，也不会这么直接，看来黑衣刺客的名头，不仅仅是用来对付十皇子啊！处处都可以用，看来未来很长一段时间内，黑衣刺客会很常出现。 “小姐，我们现在怎么办？” 夜秋澜眯了眯眼：“前面有一座树林，看能不能过去？” 其实江湖上很忌讳打架入林，可现在她是被追的那个，肯定得想办法。 夜秋澜回头看了看：“轻功不俗，像是同一种功法，衣服动作都很有规则，这个……不会是碰上什么江湖杀手组织了吧！” 阿木默，跟在夜秋澜身后：“小姐，看起来像是双指楼的人，给钱就办事的那种。” 夜秋澜一惊，如今江湖繁荣，对于江湖的一些事情她了解不少。 双指楼，绝对是大名鼎鼎的杀手组织，在整个江湖都足够搅得风声鹤唳。 不过，那价格也绝对好看，谁那么有钱的请了这么多双指楼杀手来杀她一个闺阁小姐？杀鸡焉用牛刀。 “小姐知道吗？”阿木有些意外。 “我师父是江湖人啊！”夜秋澜眯了眯眼：“这么多，得花不少钱吧！” 阿木一个踉跄，差点扑地，都什么时候了，小姐的关注点就不能正常点吗？ “靠，不是说闺阁小姐？这轻功是什么情况？还有那丫鬟，分明是高手。” 追了半天没追上，黑衣杀手终于发现不对劲了，立刻有人提问。 “哼，先杀，价钱翻倍。” “这目标任务，至少翻三倍。” 黑衣杀手们说着，阵型立刻开始改变，形成了半包围。 见到夜秋澜和阿木表现出来的实力，原本以为这趟任务是旅游的杀手们终于不得不认真起来。 本来还以为雇主是个冤大头，一次性竟然请这么多杀手出任务。 不曾想，是挖了个大坑给他们跳，若是阴沟里翻船了，双指楼还怎么混？ 江湖杀手毕竟不是死士，在个性上没那么酷，执行任务的过程中还有人调侃。 “二十六个，你十三，我十三，分开来。”夜秋澜听到后面的人说话，立刻说道。 一共应该是三十个，留了四个人在蜜桃那儿，毕竟不是必须要杀的目标，这些杀手没那么重视。 “不行，这些杀手的目标是小姐，他们不会这么分的。若是我们分开逃，追你的会更多。”阿木站定，腰间一抹，抽出了软剑，独自一个人挡在了杀手路上。 阿木站的地方特别好，刚好是两座山的夹缝最狭窄处。 两边都是石头峭壁，没法过去，唯一的路就是阿木这里。 虽然地盘也有些宽，可足够阿木将杀手全部挡在这边了。 夜秋澜惊讶：“阿木？” 534第534章如此的“多”法 “小姐先走，信号奴婢已经发出去了，王爷的人会马上赶过来，还有净尘寺的武僧，小姐先躲一阵，不会有事的。”阿木目光凌厉的看着奔袭而来的杀手，全身戾气喷出，杀意漫天。 杀手们对视一眼，明显没有放弃，不管是救援，还是净尘寺的武僧，过来都需要时间。 双指楼这么多杀手对付一个小丫头还铩羽而归，他们宁愿死在这里。 夜秋澜皱眉看了看，转身奔进了树林，她在的话，阿木还会分心，她若是安全离开，阿木专心对付那群杀手。 夜秋澜对自己的武功没什么自信，留下来帮不上忙就算了，若是帮倒忙，两个人还能不能等到救援？ 夜秋澜躲进了松林，皱了皱眉。 这一片松林，冬天的时候也掉松针，可不会掉完，看起来还是比那什么桃树林茂密。 进入春天，新的松针也开始长出来了，看着茂密，夜秋澜才会选择这里。 可是一进松林，夜秋澜刚送了口气，就发现大大的不对劲，似乎有几颗松树下的松针特别多，而且很蓬松。 这片松林，净尘寺的僧人每天都会打扫，所以有松针也不该这么多。 她一路进来，也算是比较干净的。 夜秋澜一咯嗒，树林里还有人守株待兔？到底有多少杀手？ 夜秋澜不着痕迹的往后退，好像是担心阿木的样子，并没有发现不妥。 陡然听到一声布谷的叫，夜秋澜暗道不好，飞身往旁边窜去。 这刚过上元节，怎么可能有布谷鸟，当她白痴么？分明是对方动手的信号。 夜秋澜刚刚闪过一张铺天盖地而来的大网，扭头一看，上面还散发着一种别样的光泽，一种熟悉的味道扑鼻而来。 迷药？夜秋澜疑惑的再次看了看那大网，屏息踏在松树树干上，借此不断变向。 果然对方是准备充分，不只一张网，夜秋澜变向及时，险之又险的躲过了一张又一张。 松树被这么用力，松针犹如雨下，可正是这样，反而给予了夜秋澜很多信息。 只要对方碰到松针，改变落向和劲气划过，就能告诉她，那边是有人的。 不过，对方倒是提醒她了，夜秋澜躲过大网，见缝插针的飞出一把银针。 一群敌人不管有没有被射中要害，都能感觉身体一软，脑子一昏，犹如下饺子，接连噗通的掉地上。 “有毒？”一个黑衣人用自己证明了银针的效果，因为射在手臂上，所以晕倒得晚了点，通报了这个信息。 可惜，这没什么用。 一张张大网落下，黑衣人已经全部出来，都成了夜秋澜的目标。 夜秋澜双手一挥，仿若天女散花，一枚枚银针散了出去，将撒网的黑衣人全部放倒。 一群黑衣人已经惊了，即便是有所准备，都躲不开夜秋澜的银针，证明夜秋澜的银针暗器，已经练到了很高的境界。 最后踏在松树上飘落，夜秋澜喘了口气，这么多杀手，还要不要人活了？幕后之人真有钱，会不会破产啊？ 夜秋澜眯了眯眼，用脚挑开了最近一个黑衣人的面纱，闪过一抹疑惑，若有所思。 可就在这个时候，一股绝强的气机锁定了她，夜秋澜呼吸一窒。 不是吧，竟然还有？ 夜秋澜发现这次的杀手，似乎比前面两次的都更加厉害，武功更加高强。 刚刚凝神戒备，一股掌风从远处挥了过来，夜秋澜发现了却躲不开，生生的受着这一掌。 不过，夜秋澜也不是白受的，借着这一掌的力道往后飞去，轻功一起，刚好脱离了包围圈。 夜秋澜见这次只有十个人，但武功似乎更加强大。 十个人，都能抵得住阿木所拦截那一拨的全部。 背部撞在树上，夜秋澜闷哼一声，第一时间转身就往松林里面跑，她就不信了，里面还能有啊！ 被这十个人包围的话，她死定了。 正因为有这个意识，夜秋澜不敢怠慢，对于松树林，她显然更加熟悉。 干净利落的抽出袖中无名匕首，夜秋澜想着空云大师果然是神棍，就算要她多灾多难，也不至于这种“多”法，她吃不消的好吗？ 这十个人的确比夜秋澜预估的还厉害，当先的很快追上夜秋澜，长剑的杀招使得夜秋澜只有招架之力。 可夜秋澜不吃招，一有机会就借着敌人的力道逃遁得更远，明知道打不过还对上，她傻了才会做这样的事情。 上前的两三个黑衣人不仅没有缠上夜秋澜，还让她果断的借力逃得更远，对视一眼后皆是无语。 虽然没有说话，可是眼神有交流。 堂堂侯府嫡小姐轻功这么高就算了，竟然还如此滑不留手的，为了活命，果真是很拼的。 无声的激将，挑衅什么的，对她似乎完全没有用。 夜秋澜不是没有感觉到对方的挑衅，可她早已经过了年轻气盛的年纪，能够保命就不错了，还谈什么气度面子？ 面对夜秋澜毫无规则的行动，黑衣人始终无法形成包围之势。 夜秋澜是在这夹缝里寻找生机，会抓住机遇的能力很强大，气得黑衣人想跺脚。 不得不说，若非夜秋澜还缺少一定的打斗和江湖经验，他们十个人很可能拖不住夜秋澜。 幸好，一开始的人暴露了夜秋澜会武功的事实，第二队黑衣人消耗了夜秋澜的银针，同时暴露了她的暗器力量。 最后剩下他们，黄雀在后，竟然还杀不了夜秋澜，黑衣人有种吐血的感觉。 夜秋澜的确没有了银针，但是不代表没有其他东西啊！ 迷药，毒药什么的，夜秋澜也顾不上分辨了，生死一瞬间，摸到什么算什么，显然面前的黑衣人很难中招。 不过，夜秋澜也不可惜，能阻挡片刻也是好的。 逃得太过专注，夜秋澜没注意到身后有个角度刁钻的坡，一脚踏空，人猛的掉了下去。 视线中突然没人了，黑衣人集体一愣，连忙到土坡边往下看去，还挺高的。 但是下面有很高的草丛，很显然夜秋澜滚下去后不见了。 535第535章好一双熟悉的眼睛 十个黑衣人相对无语，这真的是在闺阁养大的女儿家吗？ 打斗经验虽然缺乏，可是江湖经验总能神来一笔，这任务他们真要空手而回不成。 领头的黑衣人深呼吸一口气：“追。” 树林还有僧人打扫，可这些山林之地，杂草横生，乱七八糟的，要追踪起来反而难了。 “嗖嗖”的，十名黑衣人飞到下面，自觉分散了角度追踪。 夜秋澜躲在了后面，看着黑衣人的背影，暗中吐了一口气。 摸了摸左脚，伸手一捏，“咔擦”一声骨头脆响，将脱臼的脚踝给正骨。 顺便还弄了两根很直的枯木枝，撕了一溜衣摆给绑上。 刚才一脚踏空，她把脚给崴了。 不过，自己学了医术就是好，随手捏两下就成。 刚刚绑好，夜秋澜动作一顿，眼睛微眯，抬头看到对面有个黑衣人正沉默的瞧着他。 叹了一口气，夜秋澜一点没有惊慌：“还是没有完全骗过啊！这位大哥，你就行行好，让我死得明白点行不？你又是谁派来的？” 黑衣首领眼中闪过一抹佩服，对于夜秋澜真是服了，生死一瞬间，还能这么胆大，忍耐力更不是一般人能比的，自己正骨，气息都没有粗一分，那感觉像是捏在别人身上。 若非他突然觉得不对劲，掉头回来，还真要被夜秋澜成功逃了。 要不是任务，他还真下不了这个手。 “你不是知道？双指楼？”黑衣人的声音有点哑，对夜秋澜难得有几分心软，能在他们兄弟手下躲这么久，还差点将所有人骗过，哪怕是女人，也难掩那份惺惺相惜。 难怪主子会忌讳这样的女人，直接命令找机会下杀手，当真是聪慧过人。 夜秋澜直接给了黑衣人一个白眼，捋了捋有些凌乱的头发，特别有种要死也要死得漂漂亮亮的感觉。 夜秋澜心下松了一口气，只要肯说话就好，最怕像刚才那样，一出来就杀，让人缓口气的机会都没有。 “你当我傻啊！今天抽到下下签，上面说我血光飞散什么的，果真是血光之灾啊！”夜秋澜不以为然，似乎根本就不怕黑衣人举剑杀人：“好吧，我这血流得也不少了，待会儿你一剑下来更多，但至少我还没有蠢到真以为你们是一伙了。” 夜秋澜一直在躲，但是并非无伤的，对方可是高手。 只不过她善于用小伤换大伤，换取生路而已。 实际上，夜秋澜除了那张脸，现在有些狼狈，衣服破破烂烂的不说，还有很多的血迹。 有些已经干了，有些刚浸湿。 头发凌乱，头饰掉得差不多了。 夜秋澜随便摸了一下也知道自己情况，干脆的将半掉珠花给摘了下来，用手指捋顺了，随意的给别上。 黑衣人就那么看着夜秋澜的动作，握剑的手背突了突：“你就是太聪明了。” 夜秋澜眼神一闪：“很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给我整理遗容的时间，你可以下手了。” 黑衣人首领一怔，他有说什么吗？明明什么都没说啊，夜秋澜怎么就一副了然的表情？ 看见对面的黑衣人举起剑，夜秋澜对上他的眼睛，表情有些复杂：“你是第九组的吧！龙九？九组首领？” 黑衣人眼睛瞬间瞪圆了，整个人僵住，看着夜秋澜，仿佛像见到鬼一样。 夜秋澜叹了一声，前世还保护过她的人，她逃到半路就认出来了，好一双熟悉的眼睛。 只可惜，前世的皇帝影卫，并没有传给岳王。 岳王登基，暗卫都是自己培养的人。 皇帝的影卫，被云沐辰拿走了。 岳王总说是皇帝偏心，专门将这支暗中部队留给了皇帝最喜欢的儿子，他不服。 可夜秋澜现在想来，到底是皇帝给的，还是云沐辰抢的，还不一定呢！ 皇帝并没有表面那么看中云沐辰，也并没有看起来那么忽视岳王，隶属于皇帝的影卫不给上位的儿子这意味着什么？皇帝会不知道吗？ 夜秋澜觉得，皇帝就算再想平衡，也不至于这么玩。 所以说，前世的后来，龙九是云沐辰的人，直到龙九为她死的那一刻，她才知道真相。 本来以为这一段记忆被自己刻意埋葬了，可刚才看到龙九的那一刹那，夜秋澜的回忆翻江倒海的涌了出来。 “我怎么知道的，已经不重要了，反正死人不会再说什么。”夜秋澜这一刻最想的是云沐辰，她才发现，她刻意忽略了好多事情，都是云沐辰对她的好。 “算了，前世你为保护我而死，也当我欠你一条命。”夜秋澜嘀咕了一句，突然笑了，可惜了她欠云沐辰的，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了啊！ 能够努力活着自然活，如果不能，也不怕死。 夜秋澜此刻出乎意料的平静，只是突然很想知道，前世，她到底欠了云沐辰多少？ 龙九没有听清楚夜秋澜的嘀咕，可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震惊过，看着夜秋澜的坦然，举剑的手缓缓落下。 夜秋澜没有闭眼，只是看着远处的眼神收了回来，落到了龙九身上：“噗，果然是个心软的，不过是认出了你的身份，你就下不了手了？你回去都怎么交代?” 龙九瞪着夜秋澜，眼珠子仿佛要脱框一样。 “唉，你都是怎么被选上影卫，怎么当上第九组首领的？”夜秋澜感慨。 龙九无语，什么都被夜秋澜说完了，他还能说什么？ “澜儿？” 一道声音传来，龙九一个激灵，立刻打出信号，让已经跑远的兄弟回来。 抬手一剑冲夜秋澜挥去，剑身被人挡住了，可是剑气划过夜秋澜的耳边，不仅挥断一缕头发，脸上一凉，传来一丝疼痛。 无视了挡在自己面前的人，夜秋澜抬手摸了摸脸，给了龙九一个白眼。 龙九胸口一闷，一种笑意弥漫胸腔，完全就是见鬼了，他仿佛看到夜秋澜在吐槽他伤到她脸的事情。 明明保护了一路，那张脸至少还是完好的，不曾想最后还被他破了相。 “澜儿，你没事儿吧！” 536第536章只因为他是云沐辰 夜秋澜依旧坐在地上，冷眼看到回头的人：“姐夫……澜儿的闺名不是你能叫的，请自重。” 刚刚声音传来，夜秋澜心下就咯嗒了，为什么会是岳王？来得真是巧啊！ 夜秋澜以为自己刚才会没命了，突然想到了前世云沐辰的很多事情，却唯独不想见到岳王。 她或许欠了云沐辰一辈子，却从来没有亏欠过岳王。 只有岳王欠她无数，她却不想要这个男人还了，最好是永远不要出现在她生活中。 岳王一招逼退龙九，其他九名黑衣人也跑了过来，可看到岳王也在，突然有些不好下手，不由得看向了首领。 龙九深深的看夜秋澜一眼，打了个手势，十个人顿时撤走。 岳王松了一口气，回身看向了夜秋澜：“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乎这个？” 看龙九离开，夜秋澜抿了抿唇，从快成布条状的衣袖中逃出一块手帕，沾了沾脸上的伤口：“这人不都是重名声的？生前的，死后的，我这辈子就是青濡王的人了，岳王殿下还是不要太过僭越得好，万一今天我没活成，还让青濡王府蒙羞，我死不瞑目。” 闻言，岳王觉得极为刺耳，什么叫这辈子就是青濡王的人了？ 她对他就真的那么讨厌吗？一个称呼都要计较？ 岳王却没有想过，作为姐夫，他那样称呼又将夜秋澜置于何地？反正最后名声受损的又不是他。 看夜秋澜擦了半天，血反而越来越多，岳王走到夜秋澜面前，蹲了下来，一把将夜秋澜手中的帕子抽走：“是不是无论谁成为你夫君？你都可以这么全心全意的？” 岳王语气很软，也很无奈，抬手要帮夜秋澜擦血，夜秋澜却条件反射的往后仰，不想让岳王碰。 眼神复杂的看着岳王，夜秋澜很想回答是，因为她一直都是这样的观念。 只可惜，有些人不珍惜，她再全心全意也不过是让自己过得不够好。 “你错了，不是无论谁，只是因为他是云沐辰。”夜秋澜不知不觉的将心理话说了出来。 她能感觉得到，面对云沐辰，和她前世面对岳王，那根本不是一样的。 她也想过跟岳王好好过日子，可是好不起来，外面的因素太多了，她最终只能尽责。 说完这话，夜秋澜心底涌起一丝明悟。 她前世会对岳王好，那才是因为岳王是她夫君。 可现在她想对云沐辰好，却因为那是云沐辰，不管身份地位，不管前世亏欠的，只因为他对她好，他的心。 仿佛想通了一些事情，夜秋澜半边脸带着血，却笑得灿烂，妖冶无双。 岳王握着绢帕的手一紧，眼神一沉，胸口仿佛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眸底泛着风浪。 夜秋澜看着岳王越来越黑的眼睛，知道他在生气，可是为什么呢？他不是不爱她吗？只是因为没有得到才觉得愤然可惜么？ 正想着，突然感觉身后有人，夜秋澜回头，脸上带着喜悦：“阿辰？” 云沐辰就那么俯睨着她，背着亮，仿佛自带光晕，让人觉得妖孽闪耀。 夜秋澜这会儿的五感是最弱的，也不知道云沐辰在她背后站了多久？ 刚才能感觉到，那是云沐辰的气息有明显波动。 云沐辰手指按在系结上，瞬间将披风解了下来，一抖手将夜秋澜的狼狈全部掩盖裹住。 蹲着要将夜秋澜抱起来，眼神落在岳王的手上。 岳王缩了缩手，似乎想要藏起来。 夜秋澜一伸手，立刻要抢回去，结果都在用力，一人抓住一角。 夜秋澜皱了皱眉，无声的看着岳王，没准备放手。 这手帕可是她自己绣的，怎么都不能落入岳王之手。 每次绣品引发的事件都挺大的，她算是怕了这个。 云沐辰淡淡的看着岳王：“十二哥，那是澜儿的。” 最后五个字，一字一顿，语气轻描淡写，但是有一种不容置疑。 岳王对上云沐辰眸子，沉沉的说道：“你要如何？”若是他不放手，那要如何？ 云沐辰默了一会儿，突然笑得很邪魅：“颠覆，够吗？”谁敢窥视，彻底抹杀。 夜秋澜在两人中间，身上裹着男式披风，看了看岳王，又看了看云沐辰，眼中透着一丝迷惑，这什么情况？为什么两个人的对话她都听不懂呢？ 岳王眼神一凛，不断飞着眼刀子，突然一松手，让夜秋澜将手帕抽了回去：“本王现在怀疑，那道赐婚圣旨，真的是父皇意思吗？在选秀之前，你们是不是早就认识了？” 云沐辰将夜秋澜公主抱了起来，笑得玩味：“十二哥的罪名，皇弟可不敢当，假传圣旨，是会要命的。” 云沐辰的动作突然，夜秋澜惊呼了一声，伸手攀住云沐辰的脖颈，回头看了岳王一眼，猜得没错，可现在也没法改了。 岳王眼神沉了沉：“一早就认识？” 云沐辰转身往土坡上走，准备回到松林，再下净尘寺：“皇兄管太多了，不要坏了澜儿清誉，当初澜儿守孝三年，可是没出过安乐侯府的。” 岳王一直看着云沐辰抱着夜秋澜走远，还是觉得有些不甘心。 “如果不是早关注，你怎么知道人家三年没出过安乐侯府？”岳王喃喃自语，满心惆怅。 夜秋澜安静被云沐辰抱着，没有说话，今天的确危险，一直在死里逃生。 可是都不如她明白一些事情更加来的心情澎湃。 情绪的波动和冲撞太大，夜秋澜一松下来，就感觉整个人无力，好困的感觉。 云沐辰眸光落到夜秋澜脸上，脚步快了一分。 等出了松林，夜秋澜看到了阿木，空云大师，还有一种武僧，这才彻底放心。 “祖母和母亲？”夜秋澜看着阿木问道。 “已经回房休息了，没有受伤，蜜桃还守着。”阿木理会的快速回答。 云沐辰将人抱上马车，对空云大师行了个佛礼：“唠叨贵寺，大师勿怪。” “王爷多礼，这是净尘寺保护不周，让夜小姐受伤，老衲难辞其咎……”空云看了看马车上探出头来的夜秋澜，从怀里摸出一个瓷瓶：“这是上好的百花红雪膏，施主伤在脸上，可得多注意。” 537第537章是因为见你 云沐辰回头，伸手将夜秋澜的头按了回去：“大师也多礼了，本王带人先行离去，澜儿身上的伤需要及时处理。” 空云大师欣然。 阿金驾着马车下山。 阿木则带着人开始处理后续事情。 云沐辰上了马车，用干净的手帕沾了沾水，开始给夜秋澜处理脸上的伤口。 夜秋澜呼吸一顿，感觉到云沐辰的气息拂过脸颊，痒痒的。 云沐辰从出现就这种表情，似笑非笑，安静得只能听到车轱辘和马蹄的声音，夜秋澜难得的有点无措。 “你，是不是在生气？”夜秋澜开口问道：“今天不是我要出来的，是祖母说要来上香祭拜，我不能拒绝。” 云沐辰沾血的手一顿：“不要说话，又流血了。” 夜秋澜瞪着无辜的眼神看着云沐辰，这个时候让她不说话，存心让她难受。 挑了一些百花红雪膏先给涂上，云沐辰动作很轻：“伤口有点深，得好好养。” 夜秋澜眼珠子转了转，没得开口。 云沐辰将夜秋澜脸上的伤口处理好，撩起那明显不正常的短发在手指间磨蹭了一下：“我没有生气，我很高兴。” 夜秋澜眨眼，眸色有些不善，她都悲剧成这样了，他还高兴？不可原谅。 看着夜秋澜的愤然，云沐辰轻笑：“只因为我是云沐辰？是吗？” 夜秋澜表情一僵，双颊瞬间有点滚烫起来，不知道是不是药膏起了作用。 所以，她说的那些话，云沐辰都听到了？ 欣赏着夜秋澜的眼神漂浮，云沐辰突然觉得，夜秋澜跟岳王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重要了。 “有这一句话，够了。”云沐辰将夜秋澜拉进怀里，伸手蒙上她的眼睛：“休息一会儿，很快就能到王府。” 这话好似有种催眠的效果，夜秋澜精神一松，睡意上涌，很快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白夜和阿水早已经严正以待，看到云沐辰将“昏迷”的夜秋澜抱进清湫院，惊得有些傻了。 “怎么回事？情况很严重吗？”白夜第一时间拉过夜秋澜的手腕，把脉一息，表情微妙起来。 阿水跟着一旁着急：“夜小姐到底什么情况啊？” 云沐辰将夜秋澜放到榻上：“别吵，她累了，让她好好睡。” 睡？阿水囧然，也就是说，夜秋澜根本就不是昏迷，而是睡着？好么，能不能不要这么误导人？ 阿水幽怨的看了看白夜，刚才把脉肯定看出来了，为什么不说？ 白夜咳了一声：“情况还好，失血过多，补一补就回来了，赶紧处理一下身上的伤口，女儿家的身上可不能要那么多伤疤。” 说吧，白夜率先回避，同时也放心了。 云沐辰将百花红雪膏放到阿水手上：“你来，让人去隔壁取衣服。” 阿水怪异的看了看自家主子，为什么不自己来？ 不过，当阿水将披风散开，惊呼一声后，顿时知道为什么了。 这么多伤口，布满全身，自家主子受得住吗？ “白师父，澜儿这次受伤，会不会影响到她的身体调养？”云沐辰在白夜身后问道。 “自然会有影响，不过不碍事儿，多补补血。”白夜皱了皱眉：“你知道是什么人了？” 云沐辰点头：“大概。” “我就说，嫁给你小子，这日子肯定不太平，哎……澜儿这是自己找虐啊！”白夜拍了拍额头：“配点药，拿去厨房煮点药粥，身上的伤能好得快一点。” 云沐辰沉默的看着白夜离开，不得不承认白夜这话是对的。 看了一眼屋内，云沐辰眼神幽远，即便是这样，他也不准备放人了啊！ 阿水开门出来：“王爷，药膏不够了。” 云沐辰眯了眯眼，这身上是有多少伤？ “去拿！” 得令，阿水立刻去取百花红雪膏，虽然这种小伤就用这种药是很暴殄天物的事情，可谁敢说不用？ 夜秋澜睡饱了醒过来，感觉全身有种凉丝丝的痒，但是一点不疼，这种体验，她知道用了什么药。 一睁眼就看见云沐辰半靠在榻上用一只手看书，另外一只手包裹着她的柔夷。 夜秋澜一睁开眼，云沐辰就看了过来：“醒了？疼不疼？” 夜秋澜眨了眨眼：“你不会给我全部用的百花红雪膏吧，太浪费了，一点不疼。” 云沐辰用力帮夜秋澜坐了起来：“药，制作出来就是要让人用的，留着做什么？” 从旁边的小炉子里盛了一碗药粥，放到了榻上的矮几上：“先喝了。” 夜秋澜眼睛一湿：“我想吃肉。” 云沐辰认真的看着夜秋澜，表情严肃：“先吃了药粥再说。” 夜秋澜撇了撇嘴：“肯定又是师父弄的吧，今天在净尘寺吃了素斋，还没吃饱，现在……” 偏头看了看窗外，果然已经快黑了：“吃晚饭了，还不让我吃点好的。” 云沐辰无语：“很快就会有了，虽然你全身都是伤，很多东西都不能吃，可肉还是有的。” 养了个吃货在身边，他都容易么？ 夜秋澜有一搭没一搭的吃着药粥，越吃越没味，越觉得心塞：“说起来，你当时怎么在净尘寺？” 从她遇见杀手开始，到净尘寺的后山那处，从京城内过去是用飞的都没那么快吧！ “本来就已经出城了，看到信号就赶了过去。”云沐辰拿起本来看的书翻着。 夜秋澜惊讶：“你出城做什么？” 云沐辰看着她：“见你……” 夜秋澜表情一抽，心口的感觉更加明显，果然，做人还是要正视自己更好。 “你不信？”云沐辰挑眉。 “不信，你有那么闲吗？”夜秋澜不以为然。 “那你觉得是为什么？”云沐辰不置可否，垂眸翻了一页。 “难道不是因为岳王在净尘寺？”夜秋澜一语中的。 云沐辰抬眸：“你事先不知道？” 夜秋澜看了看窗外：“我要是知道就好了，呵呵，他为什么会在哪里？” 也就是说，云沐辰是因为岳王在净尘寺，结果她又去了，才赶过来的？ 想到这里，夜秋澜回眸盯着云沐辰：“你这是担心我呢？还是不放心我呢？” 538第538章都会觉得眼熟 云沐辰怔了一下：“这有什么区别。” “区别可大了，前者是担心我被欺负，后者嘛，分明是不信任我，怀疑我跟岳王有什么不成？” 夜秋澜刚说完，额头就挨了一记爆栗，力道可不轻。 “你们有什么？”云沐辰淡定的收回手，直接开口问道：“蠢。” 夜秋澜捂着额头：“有事好好说，能不能别动粗？” “你这是怀疑自己呢？还是怀疑我呢？”云沐辰轻笑，又伸手替她揉了揉，果然还是别动粗比较好，最后心疼的还是自己。 “跟你祖母想的一样，很多人在今天都去上香拜佛了，寺庙人满为患。褚芝萍约了岳王一起去净尘寺上香，也想去去晦气。”云沐辰淡淡的说道：“我原本不知道你们去的是同一个地方，得到消息就出了城，十二哥那个人，我不放心。” 京城附近的寺庙太多了，他虽然知道岳王和夜秋澜都去上香，却没有料到都是净尘寺。 “褚芝萍？”夜秋澜怔松了一下：“你说褚芝萍约了岳王一起？” 褚芝萍这也是要改变风格了不成？竟然还会约岳王一起？ 若是换成霍思雨，或者徐诗雅，她还不至于这么惊讶。 “很意外？” 夜秋澜点头如捣蒜。 “是觉得以御史大夫的教育，不至于干出这样的事情来？” 夜秋澜眼睛亮亮的，没错没错，就是如此。 云沐辰轻笑：“最近发生太多事情，御史大夫也不是不懂得变通，这场婚姻可不能有事儿，何况，还能探探岳王的口风，这种上香去晦气的事情，自然就准了。反正净尘寺的人那么多，不会出事。” “你竟然说御史大夫懂得变通？”夜秋澜忍不住笑：“确定不是御史大夫的夫人，和褚芝萍特别想的吗？” “褚大人若真的一点不懂得变通，不可能坐稳那个位置的。”云沐辰不以为然：“不管是谁的主意，最后褚大人没有反对就成了。” 上元节，府内侍妾掉了孩子，这还不够晦气么？ 夜秋澜笑了一下，随即皱了皱眉：“这么说，褚芝萍岂不是又要恨死我了？岳王真是老给我拉仇恨。” 云沐辰抬头，扫了她好几眼：“你看出什么来了？” 夜秋澜冷笑，吃完药粥，将碗放得远远的：“有人想要玩英雄救美，故事却没有受他控制，最后出现了好多的意外。” 云沐辰诧异：“当时那种情况下，你还看出了哪些人是岳王的？” 夜秋澜呵呵一笑：“我也不想的，可是太明显了，我还没有眼瞎。” 云沐辰来了兴趣，将书一放：“说说看？” “我一共遇见了三波杀手，应该就是三拨人。”夜秋澜摸了摸下巴：“最开始的三十人，阿木已经认出来了，是双指楼的杀手。” “而第一波和第三波，下手都非常狠，不取我命誓不罢休的样子。” “唯独第二波，是用网子扑捉，明显是想抓活的，要不然，我未必能全部放倒。” “所以，第二波是岳王的人，想抓我吧！然后再来个英雄救美吗？出现的时机那么奇怪，我都不知道说什么了。” 岳王应该是一早就想出现的，等到她被抓的时候正好，结果，他的人没能抓到人，还被她放倒了，这人就没准备出现了。 谁知道还有第三波，让她屡屡险象环生。 岳王应该是没来得及出现，最后跟上来，其实已经晚了。 若不是她认出追杀的人是龙九，岳王那个时间点再出现，看到的就是她尸体。 要是早一点能出现，指不定她还能谢谢岳王的。 云沐辰轻笑，果然岳王那些手段在夜秋澜面前都不存在，英雄救美？不是谁都能玩的。 夜秋澜叹气：“你什么时候出现的？” “岳王出声叫你的时候，杀手退去。” 夜秋澜不悦的看着云沐辰：“那你一直不出来，是想看我跟岳王都说些什么？” 云沐辰从榻上站了起来，在旁边拿了一柄木梳，伸手给夜秋澜梳发：“你想多了，当时我还有点距离，我想让你看清楚，我十二哥真面目。而且，我在你背后站了好久，你都没有发现，说话很专注啊！” 夜秋澜一噎，怎么这语气有点幽怨呢？当时她感觉迟钝了好么？所以说，岳王早就看到云沐辰了，才会故意那么问的？ 这男人，果然可恶。 “真面目？”夜秋澜忍俊不禁，怎么感觉自己倒是露出了真面目啊！ “最后发现夫人挺厉害的，一切鬼魅魍魉都是浮云，是我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云沐辰主动承认错误，当时他没有第一时间护着夜秋澜，除了心疼她的狼狈没能反应过来，也想知道岳王问题的答案。 伸手将人抱在怀里，云沐辰闭着眼睛：“我后悔了，让你多痛了那么一会儿。” 夜秋澜迟钝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为什么道歉。 本来会有点不舒服，可夜秋澜也没有多想，这话一出，什么都给抹平了。 她知道云沐辰一直很好奇她跟岳王之间到底有什么纠葛，可是没有直接问过。 真相她说不出口，难道还不能允许云沐辰的迟疑？ 因为在乎，男人也会没安全感啊！ 一想到这些，夜秋澜什么芥蒂都烟消云散，只有更多的抱歉。 “那下次，记得早点来救我，我快累死了。”夜秋澜轻快的说道：“第三波杀手可真是太厉害了。” 云沐辰也被夜秋澜的话给治愈，重新给她梳头，才发现自己的手其实有点抖：“你猜到是谁派来的么？” 闻言，夜秋澜却沉默了，她也不想骗云沐辰，可说不出口。 龙九只是个做任务的人，背后那个才是罪魁祸首。 云沐辰梳头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人：“你不说，我也知道，当时我看到了那群杀手，你觉得，我会不会眼熟？” “阿辰……”夜秋澜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还没有学会宽慰别人，前世也没人需要，包括她自己。 “不必说了，我心中有数，其实不仅是我觉得眼熟，十二哥也一定会眼熟。” 539第539章屋顶上那么好玩 云沐辰顿了一下：“要不然他也不会怀疑赐婚圣旨的真实性。” 突然发现是皇帝要杀夜秋澜，岳王虽然惊讶，还莫名其妙，但是圣旨的事情就值得商榷了。 “这样也好，至少我在皇上面前没用的话，还会扯后腿，岳王也不用老盯着我。”夜秋澜看到了另外了一件事情。 “你太天真了，若是以前还可能，可现在，十二哥是盯上你了，父皇哪里的问题未必放在心上。”云沐辰眯了眯眼。 他是男人，自然对岳王更加了解，尤其，他们是看上了同一个女人的男人，能不清楚对方都想什么？ 夜秋澜一噎，深深的叹了口气，如果还有岳王参合，皇上只怕更想灭了她吧！ 影响一个王爷还不够，再加一个，估计在皇上眼里，她这个红颜祸水的名头是跑不了了。 一个是明面上皇帝看上的继承人，一个是暗中有几分扶持的儿子，光是想想，夜秋澜都觉得头疼。 岳王根本就是个受虐狂，得不到非要参合，求不关注行么？明明说过，永远不会喜欢她这种女人的，何必抓着不放？ “好了，别叹气了，你想吃的肉来了。”云沐辰放下木梳，拉着夜秋澜下了榻，坐到桌边。 “我是斗不过那个……不过，有些人似乎将我当病猫了，上次的事情还没算账，又来？”夜秋澜看着阿水上菜，冷笑的说道：“这次不还以颜色，肯定以为我好欺负。” 云沐辰拿了筷子放夜秋澜面前：“这么说，花钱请双指楼的幕后指使你也猜到了？你这么厉害，别人还敢算计你，真是吃撑了。” 后面两个能被夜秋澜猜到，云沐辰已经很意外了，没想到请双指楼的人也能猜到？这什么线索都没有，从哪儿推测出来的？ “恨不得我死，又有能力还有钱做到的人有几个？”夜秋澜摊手：“总不可能是谁家嫌钱多，专门请了双指楼的杀手来陪我玩的吧！三十个呢……” 云沐辰忍俊不禁：“这么说，确实如此。” “你想怎么做？”云沐辰好奇的问道，的确需要一个目标给夜秋澜发泄一下。 总共就三个，一个不敢动，一个动不了，剩下一个就自认倒霉吧！ “山人自有妙计。”夜秋澜偷笑了一下，挑了几筷子肉吃得皱眉：“王府的厨子换了？味道怎么差别这么大？” “不是厨子换了，是你很多佐料不能碰，安心吃吧，偶尔换换口味也不错。”云沐辰安慰的说道。 “哦，不用安慰我，至少也没怎么难吃，还不错。” 夜秋澜心满意足的带着一身伤回了侯府，天已经很晚了。 所幸夜老夫人和乔英都平安回府，夜秋澜正想去看看，却有人告知两人受了惊吓，喝了府医开的药已经睡了。 正好不用麻烦，夜秋澜便回到自己院子休息。 下午睡得太多，这会儿根本没有睡意，夜秋澜将叶嬷嬷写的那张，夜博云所交朋友的单子拿出来琢磨。 最近，她对藏在夜博云身上的秘密比较好奇，而且有危机感。 不搞清楚这个，她完全不能放心，皇帝已经盯上她了，证明侯府，安乐侯什么的所有动作都会暴露在皇帝眼皮底下。 前世没有暴露，那是皇帝没有注意，不一定这辈子还能安然无恙。 如果有个正大光明将她灭了的理由，皇帝肯定不介意使用。 到时候她不占理，只怕云沐辰想要救她都很难。 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夜秋澜的危机感更浓烈，至少知道皇帝想要灭了她的心是迫切的，同时，不能让夜博云挖了坑把她给埋了。 商队已经离京，暂时没查出什么猫腻来，同时，消息也没有传回来。 夜秋澜只能自己研究一下，看看夜博云到底在搞什么？ 夜秋澜在净尘寺被追杀的消息没有几个人知道，在空云大师的要求下，大家也不会往外提，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 净尘寺的声誉可禁不住这样的折腾，同时杀手再现，肯定会让京城更加人心惶惶。 所以，夜老夫人和乔英被交代了，岳王也不会随便说，幕后之人更加不会提了。 这事儿倒是暂时被瞒了下来。 夜秋澜对此很满意，她并不希望自己处于风口浪尖，被人各种传闻。 谁知道传言会怎么发展？当时她是裹着云沐辰披风出现的，知道的很明白是她衣服破烂有些狼狈，不知道的指不定怎么想，若是被有心人传她失了清白，或者其他类似的言语，她会哭的。 对于这种刺杀，夜秋澜显然没怎么放心上，身体养了两天就出门了。 她很忙的，店铺的生意得看看，庄子的春耕得瞧瞧。 还有春闱开始了，她已经拿到了试卷，立刻分散到了各个据点。 夜旭然现在就这么牛气冲天，她怎能让他考上？ 所以，将试卷给弄出去，一切朝着计划走。 到邀月阁吃点好东西，夜秋澜觉得终于活过来了，因为受伤，这几天吃的东西都特别清淡。 开始两顿还好，顿顿如此实在太伤。 没办法，云沐辰手伸得太长，也管得太紧，她想偷吃都没办法，今天终于解禁，怎能不好好享受一番？ 正在包厢里大快朵颐，夜秋澜的吃相落在某些人的眼里，觉得有些惨不忍睹。 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坏笑，直接伸手撕了一个鸡腿，咬着说道：“龙九，你不下来吗？屋顶上那么好玩？” 正在叹气的龙九一噎，纵身跳到了桌前，一张平凡的脸映入夜秋澜眼中，却非常的熟悉。 “你真认识我？”龙九觉得不可思议，虽然有时候他出任务也会用平常的身份，并非随时随地都是黑衣打扮的，可认识他的人，一只手都数得过来，包括皇帝的儿子们。 “现在不就认识了吗？”夜秋澜起身，给了龙九一副碗筷：“吃过没有？邀月阁的东西可不错，吃过了也可以尝尝。” 龙九默然，那他说是吃过了？还是没吃过？根本没有意义嘛！ 很自觉的拿起旁边没开封的酒吃吃喝喝，龙九满心都是迷惑。 540第540章第五四〇章抢过来不就行了 见状，夜秋澜轻轻一笑：“那天，还得谢谢你的手下留情，不杀之恩。” 龙九本来对她没有了杀意，岳王突然出现再给她来了一剑，不过是为了看起来真一点，然后有个借口全身而退。 龙九下意识的看了看夜秋澜的右脸，已经恢复了，没有了痕迹。 他出手用了巧劲，剑快，伤口也不深，最多就是流血多一点，看起来有点吓人而已。 “不用。”龙九觉得现在的情况好微妙，他竟然跟任务目标坐在一起吃吃喝喝？这是什么情况？ 夜秋澜给龙九夹了一筷子：“别光喝酒，虽然我承认邀月阁的酒相当不错，可菜也很好啊！” 龙九垂眸看着碗里的肉：“邀月阁是你的，我知道……主子也知道。” 夜秋澜动作丝毫没有停顿：“嗯，显然瞒不住啊！你家主子，不会让你现在就来杀我吧！” 龙九拿起筷子，无声无息的吃着：“看机会下手。” 夜秋澜轻笑：“那天在净尘寺就是大好的机会？” 龙九默默的看着夜秋澜，不明白这个女人到底在想什么，这样严重的事情对她来说好像没有心理阴影，甚至现在提及都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儿。 这心，真大。 “说的也是，前面两拨黑衣人，差点没将我留下。”夜秋澜点头。 “你到底在想什么？”龙九忍不住问道。 “什么都没想，你任务失败了，有没有被罚？”夜秋澜打量着龙九，好像没有受伤。 “一个月之内。”龙九冷声说道。 夜秋澜明悟，皇帝还给了龙九见机行事，一个月之内杀了她的命令。 “你对我似乎没了杀心。”夜秋澜挑眉：“那你要怎么完成任务？” 龙九沉默，喝了几杯酒：“那是我的事情。” 夜秋澜呵呵一笑，两人安静了一会儿，突然说道：“龙九，出外面的任务吧！” “嗯？”龙九没有找到自己想知道的答案，反而更迷惑。 “你家主子不是得到了潘家园的藏宝地点吗？需要人去探查，你作为九组首领，肯定可以带队去，离开京城，查找藏宝地点，出去一两年都成。”夜秋澜缓缓的说道。 龙九默然的看着夜秋澜，知道她在劝他不要再执行这个杀她的任务。 “就算不是我，也有别人，未必比我好对付。”龙九淡淡的说道。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下次我也没有这么好对付，如果还是你，我下不了手宰了。”夜秋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冷光。 “不能很好的耗损敌人的力量，就是给敌人增加实力。你若是出去一两年再回来，京城的形势只怕不一样了，我不想跟你成为对手。” 前世为了她而死的人，或许一样是别人的命令，她真下不了手。 以后，夜秋澜宁愿皇帝派其他人来做这个任务。 “我永远是影卫，不成为对手，你能让青濡王继承皇位吗？”龙九淡淡的说道。 作为影卫，为皇帝办了很多事情，自然有专门的消息渠道，知道的东西也就比别人多。 有些是从消息中推测出来的，未必是确定的信息呈给了皇帝，可他知道，云沐辰是真没有想当皇帝，私下里的动作，都是为了自保，为了将来过得更舒服。 “影卫，只会是皇帝的暗卫。” 也就是说，就算皇帝换了，影卫也是忠于皇帝的。 夜秋澜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可不一定。”前世的影卫，怎么就被云沐辰收了？ 龙九不解：“嗯？” 夜秋澜神秘一笑：“事在人为，阿辰，你要听到什么时候？难不成我这包厢的房梁真的很舒服？” 龙九垂眸，没有任何动作，显然早已经知道上面有人。 云沐辰落到夜秋澜旁边，打量着龙九。 他也是不认识龙九的，只是知道，并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青濡王若是不出来，我还不敢离京。”龙九突然说道。 夜秋澜一怔，知道龙九的意思了，很明显因为那天的事情，云沐辰已经盯上了他，很可能在阻击，为她报仇。 “现在你可以安心了，既然你对澜儿有放过之恩，本王也放过你。”云沐辰有些惊讶，没想到龙九会对夜秋澜手下留情。 “这么说，你是答应我放弃任务出京了？”夜秋澜惊喜，她本来只是想好好劝说一下。 云沐辰看了夜秋澜一眼：“他没得选，要么完不成任务被父皇惩罚，要不本王先绝了后患。” 龙九继续喝酒，看着云沐辰：“确实，影卫虽然忠于主子，可也不想白白送死。” 夜秋澜拉着云沐辰坐下：“那就好，不管下次是谁，我也不用这么纠结。” 云沐辰皱眉：“还想下次？夜幻呢？还没有回来？” 夜秋澜摇了摇头：“应该快了，就这两天吧！” 云沐辰突然看向了龙九：“你保护她，我让你脱离影卫。” 龙九苦笑了一下，不仅是夜秋澜怎么想的他不知道，这青濡王更加摸不透。 这不是明摆着让他背叛皇帝，还转眼就冲原主子拔剑相向吗？ 这种事情，怎么可以说得这么理所当然啊！ 龙九差点被酒水给呛到：“我若是答应，你放心我保护她吗？” 云沐辰倒是坦然：“不放心，影卫没有这么容易背主的人。” “知道就好，避开任务，是我能做到的最大程度。”龙九眼神一闪：“影卫只忠于皇帝，你去做。” 云沐辰直接给了他一个白眼：“若我已经在那个位置，也不需要你保护了，谁还敢对她下手？” 闻言，夜秋澜一囧，这两人说话能不能不要那么当她不存在？ “这样就很好了，龙九，你早点动身吧！”夜秋澜劝道：“阿辰，你将影卫抢过来不就好了？” 云沐辰怔了一下，摸了摸下巴：“你还真是看得起我。” “那是，在我眼里，你是最厉害的。”夜秋澜拍了一记马屁，上辈子很多事情都觉得不可思议，可云沐辰依旧办到了：“说到底，影卫的制度不是终于皇帝，而是终于皇帝指定的继承人，不是么？” 龙九怔了怔，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啊！ 541第541章丢了都不知道 云沐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秋澜：“为了一个龙九，你倒是什么都做了。”以前怎么没见她这么明目张胆的拍他马屁？ “呵呵，救命之恩嘛，不一样的。”夜秋澜讪讪的一笑。 “我可不需要对目标手下留情的属下啊！”云沐辰看了看龙九，意味深长的说道。 龙九苦笑了一下：“我这就是魔怔了，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可我觉得，我应该也不会遇见第二个没见面就道出我身份的目标人物，是么？夜小姐！” 夜秋澜轻笑：“如果当时我没有喊出你的名字，你会下手吗？” “会！”龙九斩钉截铁的说道：“虽然我很佩服你，在十个影卫的追杀下，还能存活那么久。” 夜秋澜挑眉，却没有打算继续解释，真相，不可说啊！ 云沐辰左右看了看，才发现还有些他不知道的内幕，龙九为什么会手下留情？他可不认为是一个影卫因为佩服突然就对目标人物一见钟情了。 虽然他承认夜秋澜的魅力很大，但还不至于如此，影卫的承受力没有这么弱，感情也不会这么激烈。 看夜秋澜的表情，龙九就知道他得不到答案了，好在他出来的目的已经达到。 他原本是想回避任务，离开京城的，可是云沐辰在旁边虎视眈眈，他根本就出不了京城。 没想到夜秋澜还提醒了他一个很好的离开理由。 暗杀夜秋澜，并不是非他不可。 龙九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影卫的实力比王爷想象的还庞大，若是王爷能够办到，不妨试试？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完，人已经消失在桌前，夜秋澜眨了眨眼：“透露这些消息，算不算背主？” “不算！良禽折木而栖罢了。”云沐辰疑惑：“你干嘛这么关心他？又是出主意，又是担忧，只是放你一次？该不会十二哥的英雄救美没成功，这杀手的手下留情反而让你上心了吧！” 夜秋澜黑脸：“我是那么肤浅的人吗？” 如果没有前世的经历，她对龙九未必感冒，哪怕就算他手下留情一次，也改变不了追杀她的事实，还把她杀得那么狼狈，那么惨。 夜秋澜潜意识的认为龙九是云沐辰的人，哪怕现在不是，将来也是，所以关心自然不一样。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云沐辰，这男人吃的哪门子醋？ 云沐辰打量着夜秋澜：“看不出来，所以不知道。” 夜秋澜一噎，咬了咬唇，用筷子戳着面前的水晶肘子：“哼，不识好人心，好心成驴肝肺……” 看着夜秋澜将悲愤划为食量，云沐辰无声的勾了勾唇，知道她有秘密，他等着她亲口说的那天。 夜秋澜则是想到了前世见到龙九的一幕，纯粹就是被她捡回去的，一直是“阿九”，直到死之前才告诉她，他叫“龙九”。 她整个人是震惊的，不知道云沐辰为什么要无声无息的派个高手在她身边，还用那样的方式。 当然，明着来也不可能成功就是了，这才走了迂回路线吗？ 夜秋澜偷偷看了云沐辰一眼，犹豫了一下说道：“阿辰，当初在选秀的时候你想娶我，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情？” 既然如此，为什么前世就那么错过了？ 她虽然没有选择权，可是他有啊！ 云沐辰专注着她，似乎突然感觉到了她平添的伤感：“小时候就见过三次，你还每次都对我避如蛇蝎，能有什么事情？” “不过，如果早知道有今日，我一定好好将你养成。” 夜秋澜差点被食物噎着：“什么叫养成？我被我娘养得很好……” 原本有点伤感的气氛全没了，反而有点没好气。 “岳母是很好，可是安乐侯府嘛，不提也罢！”云沐辰呵呵一笑：“不过是因为小时候的事情，再见面的时候注意到你而已，选秀之前看你对十二哥不错，是不是对他有想法？” 夜秋澜一囧：“没想法好不好？”有也不敢说，当时刚重生，对于很多事情依旧没有触及到真相，她那是蠢。 “人家是十二皇子，我没有底气硬抗啊！” 云沐辰斜眼：“那现在怎么有底气了？” “这不是有你做靠山？”夜秋澜回答得相当干脆：“不过，那个时候你不是对我很看不顺眼吗？” 脾气古怪，动不动就吼，害得她以为惹到这位了，现在才知道，一般情况下，云沐辰的脾气还是很好的。 “哼！”云沐辰扭头，坚决不说当初他就是看不惯夜秋澜对岳王笑得那么好看，明明就是谄媚。 而且，每次一起的时候，夜秋澜的眼神都落在岳王身上，难道他就长得比岳王难看吗？ 最重要的是，夜秋澜竟然将他忘了，这怎么能忍？ 夜秋澜看云沐辰突然傲娇，愣了一会儿，回忆了当初见的几次面，表情古怪的说道：“那个时候，你该不会就是在吃醋了吧！莫名其妙发脾气……” 云沐辰斜眼：“我哪里莫名其妙了，明明我们认识，你反而不记得我。” 夜秋澜见云沐辰只是吐槽没有反驳，稀奇的凑近：“这么说，你真是在吃醋啊！” 云沐辰一噎：“吃什么醋，只是觉得你看上十二哥，真是瞎眼了。”那个时候还没想那么多，甚至都没想过要让夜秋澜赐给自己。 “说的也是，是挺眼瞎的。”夜秋澜嘟嚷了一句。 “这么说，你曾经还真看上了岳王？”云沐辰脸一黑，连称呼都变了，整个人有了煞气。 夜秋澜囧然，立刻安抚：“没有没有，绝对没有，我眼睛哪能那么瞎呢？要不然怎么会答应你？事实证明，我是清醒的，眼睛亮亮的。” 就算是前世也不爱，自然也没看上的吧！ 一想到自己重生后的想法，夜秋澜只觉不忍直视。 “当初张清的陷害，袁茵殷的事情，你应该有所感觉吧！明明是个必死之局，你是怎么躲过的？”云沐辰一直在关注夜秋澜，自然知道这事儿，就算关注得多了，心什么时候丢了的都不知道。 542第542章不用泄露也猜到 夜秋澜知道云沐辰在转移话题，不过看他快炸毛的样子，也不再说什么吃醋不吃醋的。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那个检查身体的嬷嬷虽然是张妃的人，被张清利用，可我刚好知道她的弱点。” 前世的经历给她带来了一定好处，若不然，这最初的一关就过不了啊！还谈什么以后？ “对了，我最近发现了个不一样的父亲。”夜秋澜也转移了话题。 “呃？”云沐辰有点没听懂。 “我发现我父亲有不为人知的一面，但是我担心是什么不好的，我还没有查到。”夜秋澜蹙眉：“我怕那位利用父亲的事情做文章，我自己百口莫辩，万一有个什么，我怕是摘不清自己，你也来不及知道情况，所以提前跟你报备一下。” 如果皇帝还站在她这边，自然有理由就能清白了。 可皇帝现在是恨不得她死，没事儿都会扣在头上。 夜秋澜将事情仔细说了一遍，云沐辰越听越凝重。 “你觉得，我只是错觉吗？”夜秋澜最后求证的问道。 “不是，肯定有猫腻。”云沐辰对这种事情更加敏感：“最近我需要锻炼手下的人，我帮你查查看。那什么吴家？好像没怎么听过。” “嗯，查到什么记得告诉我，不要怕打击我，知道真相才能未雨绸缪，万一我还没有出嫁，可是会连坐的。”夜秋澜叹气，觉得自己已经站在坑边上了。 大泽的律法，出嫁女若是没有参与是可以不连坐的。 还有几个月，总觉得很不放心。 云沐辰皱了皱眉：“放心，这件事情没得商量，谁都不能成为阻碍。” 夜秋澜看着云沐辰，摇了摇头：“我不是担心这个，万一有个什么，皇上就有理由了，而且，我可不想到时候连个侧妃都没有，只能侍妾，或者更低的身份进入王府。” “自己做点准备总是好的，别人虽然不能违抗圣旨，可皇上自己却可以修改。” 云沐辰抿了抿唇，浑身低气压。 云沐辰不是来吃饭的，而是知道龙九来找夜秋澜才跑了过来，结果以这样的方式和谈，便有事离开了。 夜秋澜继续吃吃喝喝，就快差不多的时候，夜幻终于出现了。 “师妹，听说你全身都受伤了，我一不在，就出这档子事儿？”夜幻咋呼呼的，也不介意满桌夜秋澜吃剩下的菜，犹如饿了好几天的样子，两腮鼓鼓的。 夜秋澜默默的看着她狼吞虎咽，让阿木去重新叫了一桌：“你说有点私事去办，怎么像是被关了一个月的？没饭吃吗？” 看到一桌新的菜式，夜幻战斗力再度提升：“是啊，这不是急着回来么？没空吃饭，饿死我了。” 说话都得抽空：“我觉得，我们这就是被师父给坑的，谁家姑娘吃这么多？很浪费的好不好？” 夜秋澜虽然深以为然，可有些哭笑不得：“你自己吃了还说浪费？” “浪费银子啊！”夜幻呵呵一笑：“难怪师父入股了醉仙楼，自己可以随便吃的感觉就是好。” 夜秋澜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那你的事情办完了没有？”夜秋澜也没有问什么事情，夜幻以前的遗留问题肯定是江湖事，她还管不着。 “差不多了，不过，听说追杀你的是双指楼？”夜幻来了兴趣：“听说还有三十个杀手啊，一个没回去呢！双指楼绝对损失惨重，虽然不是顶尖高手，可高手能有几个？双指楼还不是要靠弱一点的小喽啰撑着。” “你知道些什么？”夜秋澜淡淡的问道，换她看着夜幻吃了。 “双指楼是一对同年同月同日，连时辰都相同的异性兄弟建立的，传承到现在也有很多年了。”夜幻放慢了吃东西的速度，留着嘴来说话：“寓意‘双子’，兄弟感情很好，传承到今天，自然没有了那寓意，楼主也只有一个。” “不过，十年前，似乎双指楼易过主，楼主是谁已经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业务还是那么繁忙。” “这三十个杀手，绝对是一大笔银子，尤其是雇主提供了错误消息，造成了杀手的损失，还得赔银子。” “三十个杀手啊，如果你真是手无缚鸡之力的闺阁小姐，那简直就是捡钱的事情。” “嗯……所以说，楼主从来没现身过？”夜秋澜摸了摸下巴，直觉有些不简单。 看来阿木和一众属下下手挺狠的，直接将杀手全灭了。 双指楼就算不会伤筋动骨，也肯定会疼一下的。 “没有，似乎除了双指楼的四大最高级的杀手，其他人都没有见过，连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不过，重要的是，双指楼真的很赚银子，近几年在江湖上也挺活跃，整天杀这个杀那个的，还真是死了不少。”夜幻啧啧了一声。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双指楼还会跟她师妹扯上关系。 “这次折损了人手，还没能杀掉你，双指楼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除了雇主赔银子之外，恐怕还会找你的麻烦。”夜幻挑眉，倒是没觉得多可怕。 夜秋澜蹙眉：“真是没有道理，他们收了银子，派人来要我的命，现在反被杀了，还要怪在我头上不成？真是莫名其妙。” “事实就是如此，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双指楼的高手要出这样的任务不容易，暂时还丢不起那个脸，不过其他两拨杀手是怎么回事儿？”夜幻反而觉得最没有威胁的，是双指楼。 至于岳王那边，暂时也不会动手了。 就是最后面那位比较麻烦，潜伏着，寻找机会，随时准备致命一击。 “这个没办法，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了，不过有人买杀手，给我制造了这么多后续麻烦，我不收点利息太对不起她了，只是花一点银子，难消我气。”夜秋澜冷笑一声。 “你知道是谁了？不对啊，双指楼还是很有规矩的，不会随便泄露雇主的信息才是。”夜幻惊讶的说道。 “这种事情，不需要双指楼泄露我就能猜到了好么？”夜秋澜扬了扬下颌。 543第543章月黑风高夜 “我等你回来，帮我找场子，你会喜欢的。”夜秋澜阴阴的笑了一下。 夜幻回来得刚刚好，她在侯府养了这么几天伤，对方正好放松了警惕。 夜幻眼睛一亮：“你要我做什么？” 这天晚上，月黑风高的，两道人影无声无息的飘进了皇宫，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包括皇帝影卫。 十皇子被追杀的事情，是皇帝现在最焦躁的，还派出了两队影卫去搜寻。 “朕的这些儿子，好得很，手足相残，在朕面前明褒实贬就算了，还直接上杀手了，要命了？”皇帝刚接到消息的时候，发了好一通脾气。 别的宫女太监早早回避，唯有林全缩在一边，等候吩咐。 正因为如此，皇帝根本顾不上来后宫，一边是儿子，一边是刺客，到了现在还没有线索，真是急上泡了。 后宫就显得很安静，皇帝不出现，后宫嫔妃连争斗的心思都没有了，个个都早点熄灯，洗洗睡吧！ “宝露宫，谁家的？”夜幻拉了拉夜秋澜衣角，小声的问道。 “自然是德妃。”夜秋澜查看着周围，似乎在打量出手的地方。 雇佣双指楼杀手，没有别人，除了静宜公主不做他想。 “不是说，公主长大了没有和母妃住一块儿吗？”夜幻不解。 “的确如此，不过上次那件事情让皇上恼了静宜公主，德妃将公主关在自己宫里教育呢！”夜秋澜对这些消息都打听清楚了，皇宫这么大，可不想白跑路。 “噗，教育？教育的结果就是静宜公主竟然联系了双指楼的杀手门派吗？”夜幻不屑的说道。 “那自然是对外说的，德妃就这么个女儿，哪里舍得？”夜秋澜浅笑：“不过是让公主避避风头而已。” “总是有那么多弯弯绕绕，那我们来做什么？”夜幻切了一声。 “你不是说，双指楼的杀手，是预先付三成，事成才付剩下七成银子吗？”夜秋澜笑了一下。 夜幻恍然：“哦，你看上她的银子了？就算事情没成，可因为雇主的消息错误造成的损失，除了七成给付之外，还必须要赔付。” “我吃了那么多苦，收点银子岂不是很便宜？”夜秋澜呵呵一笑，全身是伤，脚踝崴了，貌似不轻吧！ 当然，最重要的是，若是静宜没钱给双指楼会怎么样？ 不过，最严重的后果肯定不会出现，至少德妃也给得起，可这件事情若是被德妃知道了，好歹也要让静宜吃点苦头。 否则，怎么对得起她？ 夜幻点头：“说的也是，若是双指楼成功，你失去的可是命，现在敌人只是失去一点银子，算什么？能用钱解决的问题都不是问题。” “知道就好。” 夜秋澜领着夜幻，很快摸到静宜住的地方，结果还没有睡。 静宜似乎在整理什么纸和盒子：“这个东西，你过两天找机会出宫，交给那个人。” 大宫女福了福身：“是，公主，不过公主，这尾款和赔付，加起来有二十多万两啊，你可是好不容易才凑够的，真要给那什么楼？” 在大宫女看来，江湖组织不过是草莽，要这么多银子分明是抢劫嘛！ 静宜沉默了一下：“不过是银子，少点麻烦也是好的，真要被找上门来，让母妃和父皇知道了，我这日子也不好过。二十多万就二十多万，这倒是小事。” 静宜美眸眯了眯，冷着脸：“银子花了也就罢了，最让本公主不高兴的是，事情还没有办好。夜秋澜那女人竟然会武功？还瞒得这么好？这种目标可不是原来那种价钱。” 静宜对此也发了一阵脾气，这样的消息，双指楼就不会查一下吗？为什么请杀手还得雇主提供消息？分明就是霸王条款。 听到这里，夜幻和夜秋澜对视一眼，所幸是没有找错人的，果然是静宜公主在捣鬼。 夜秋澜挑眉，会干这种事情的本来就没几个，又有钱的，除了霍思雨，也就是静宜公主了。 之所以说不是霍思雨，是最近的镇国公府很低调，还将惹祸的霍思雨看得很紧。 特别是霍越从南方回来之后，也算立了功，在镇国公府的话语权高了不少。 也不知道父子俩密谈了什么，霍思雨还没有机会却接触江湖人，请杀手…… “说的也是，双指楼纯粹是收了钱不办事儿，公主这钱花得也太冤枉了。”大宫女都替静宜公主委屈。 “而且，小小一个侯府嫡女身边竟然有那样的高手做丫鬟？”静宜叹气：“真是莫名其妙。” 阿木的战斗力，让静宜一阵惊讶，同时也有羡慕嫉妒恨。 若非如此，三十个杀手，怎么会全部折损？ 当初这数字她是随便说的，就想着人多保险，结果呢？人多也没用。 “算了，最近母妃看得比较紧，夜秋澜不会知道是谁下的手，过一阵子再说。”静宜冷笑：“母妃说得轻松，让本公主去跟夜秋澜交好？明显是交好也没有用，不如直接除掉。” 静宜一想到杨凌说，不会娶对表妹不好的妻子，心口就忍不住揪痛，开什么玩笑？是他娶妻，还是娶表妹？如果没有这个表妹，看他还拿什么当借口。 大宫女将盒子放进衣柜：“公主就早些休息吧，反正也没有其他事情可做，休息好了，对皮肤才好。” 静宜点了点头，开始在大宫女的伺候下宽衣洗漱。 不过静宜公主没事就泡泡花瓣澡，一天不落，现在也一样。 浴室自然在另外一边，寝殿顿时就没人了。 夜幻和夜姿纤对视一眼，一人在外放风，一人进去搜刮取盒子。 皇宫内院，对方也是没有想到会有人敢不掩饰的偷盗。 “幻儿，好了没有？那锁打不开就直接震断好了，反正也没准备瞒多久，结果都是一样的。”夜秋澜小声的说道。 夜幻动作迅速：“好了好了。” 说着就出现在夜秋澜面前，让夜秋澜眼睛一凸。 只见夜幻将刚才静宜放银票的盒子抱在怀里，背上还背着一个不小的包裹，看起份量不轻。 544第544章居然都没了 “你这是……”夜秋澜有些词穷。 “顺便打劫而已。”夜幻说得极为坦然：“既然已经入了宝山，哪能空手而回，只拿那么点银子，太便宜她了。” 夜幻眼珠子一转：“对了，德妃的寝殿就在那边，咱们也去看看？” 夜秋澜：“……” 夜幻这是要将母女俩的私房给翻个遍么？不过，这提议听起来好像很带感啊！ 德妃已经睡了，夜幻是艺高胆大，在寝殿翻了一些银票出来。 这种东西，肯定放在比较近的位置，然后还去库房折腾了半晌。 夜秋澜轻笑：“够了好不好？你待会儿拿得起吗？” 夜幻“啧啧”了一声：“也就今天晚上了，过了今天，她们有了防备，可不好做的。这得是多少民脂民膏啊！” 夜秋澜眨了眨眼：“德妃坐这个位置多年，能没有一点家底？何况，这里好些东西一看就是给静宜公主存的嫁妆。” 夜幻闯荡江湖多年，眼力界还是练出来了，专挑好东西拿。 最后试了试，实在有些不堪重负，才算罢手。 两人出宫，夜秋澜突然瞄到一个可疑的人影，将夜幻送到宫外，把手里的东西给她：“你先回去，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我回去看看。” “不是吧，这么重啊！”夜幻整个人都沉了沉，当时拿的时候很欢快，也是照着两人承重拿的。 结果现在压她一个人身上，还不得重死？轻功根本施展不出来。 “这里已经安全了，你慢慢回去，小心避开锦衣卫和御林军的巡逻，我这事儿重要。”夜秋澜留下一句，立刻重新进了皇宫。 朝着刚才见到可疑之人的方向而去，夜秋澜特别惊讶，怎么又回到了德妃的宝露宫？ 刚才那个人影也是针对德妃来的？ 夜秋澜诧异，看来德妃也是流年不利嘛！ 夜秋澜重新飞身进宫，躲在一边看着，却见有四个穿着夜行衣的人直奔德妃库房，看起来对宝露宫的地形很了解。 “哇，老三，好多好东西，德妃不过是皇帝一个妃子而已，竟然这么有家底？”其中一个黑衣人打开箱子后，惊呼的说道。 “叫什么叫？赶紧办事。” “啧啧，这皇宫好东西多啊！什么时候，楼主能让我们全部扫一遍？” 楼主？夜秋澜突然感觉自己好像听到了不得了的秘密。 四个黑衣人还早有准备，拿了包袱出来，不停的塞，很多东西看都不看。 见状，夜秋澜先出了宝露宫，在外面相对安全的地方等着，等四个黑衣人捞够了出来，这才继续跟上。 四个黑衣人对皇宫的地形都很熟悉，一路走偏，夜秋澜心下也疑惑。 这个方向，不是离开皇宫最近的路啊，难道这些人还不急着离开？ “清凉宫？” 亲眼看到四个黑衣人进了这里，夜秋澜惊讶，这不是冷宫吗？ “什么人？”里面突然传来一声爆喝，吓了夜秋澜一大跳。 夜秋澜连忙闪到了旁边，却见里面飞出八个黑衣人，分散了追出去。 有一只猫在宫门墙头叫嚷着，就听到里面轻笑：“原来是一只夜猫？” “主子，你也太小心了。” “对啊，主子，这里是冷宫，平日里没有人会来的。” “尤其是冷宫还总闹鬼之后，那些太监宫女连接近都不敢了。” 夜秋澜蹙眉听着，一句一个声音，似乎里面还有不少人。 而刚才出来的那八个，正在小心的勘察能藏身的地方，她这里，貌似随时都可能被发现。 也就是说，莫名其妙的，她好像陷入了绝境。 最开始出声的人缓缓开口：“小心谨慎一点总是好的，这毕竟是皇宫，今天你们出去办事，影卫可不是吃醋的，万一带来了尾巴……” 夜秋澜没心思听这些人的对话了，因为有个黑衣人已经朝着她这个地方走来，很明显里面的人并没有完全相信是夜猫作祟。 夜秋澜全神贯注的看着那个靠近的黑衣人，如果不能避免，那只能动手。 可她轻功不错，武功还不行，一旦被这些黑衣人缠上，要脱身会很难的。 夜秋澜手心出了不少细汗，伸手摸到了手肘上的无名匕首。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一个黑影闪过，八个黑衣人立刻追了过去。 可是没跑两步就发现是一只黑猫，风声鹤唳的八人面面相窥，忍不住啐了一口。 “切，果然是开春了，哪来这么多野猫？” “听听这叫声，不是发春是什么？冷宫没人气，发春的猫都特别多。” “要不宰几条来吃吃？看看猫肉是不是酸的？” “去……” 看着黑衣人放松警惕的回到清凉宫里，夜秋澜轻舒了口气，吃了熊心豹子胆都快吓出胆汁来了。 刚准备离开，手腕突然被抓住，夜秋澜条件反射的一回头，惊掉了七魂六魄。 等到了安静的地方，夜秋澜立刻将捂嘴的那只手给拨掉，还掀掉了面纱喘气：“你想闷死我啊！” 站在夜秋澜身上，云沐辰也一身夜行衣，取掉了面纱：“你都没有回头，怎么知道是我？” 夜秋澜转身斜眼：“我还蒙着面站那么远呢，你也知道是我？” 云沐辰轻笑，这问题还真不好回答：“你怎么在这里？” 夜秋澜拍了拍胸口：“下次早点给我打个招呼，人吓人真是吓死人了，我魂儿还没有归位呢！刚才看到四个黑衣人在德妃的库房洗劫，随后跟到了这边，差点被发现了。” “我的意思是，你为什么会在皇宫？还穿了夜行衣？做贼吗？”云沐辰摸了摸下巴，拉着夜秋澜飞身离得更远，一路狂奔，来到了青濡王府的屋顶上。 夜秋澜洒然：“可不就是做贼去了么？” 将自己跟夜幻做的好事儿说了一遍：“那四个黑衣人，无意中看到的，没想到也是去德妃那里，看来，德妃今天会破财啊！” 说起来，那四个黑衣人还没有夜幻专业，虽然摸到了库房，拿了不少之前的东西，可并没有想到去碰银票，否则，一定会发现德妃好穷，银票居然没了？ 545第545章后面还有只黄雀 “看来，你赚了不少吧！”云沐辰忍俊不禁：“而且，还有人帮你背黑锅。” “说的也是，这些人是双指楼的吧!”夜秋澜觉得今天出手真是巧了，夜幻回来得果然够及时：“我看他们留了一张纸条，大意是说这次是警告，若是不结清尾款，给付赔偿，下次就不会这么简单了。” 双指楼真不愧是杀手楼，做这样的事情纯粹是多余的，静宜公主已经准备好银子了，并没有打算赖账。 可现在嘛，就不一定了。 为了她一个人，静宜公主走在了破产边缘，夜秋澜顿觉有些成就感。 “双指楼，你说那些黑衣人是双子楼的？”云沐辰有些惊讶，确认的问道。 夜秋澜“咦”了一声：“我以为你知道？你当时不是在冷宫里？” 云沐辰摇头：“还不知道，我只看到冷宫里有这么多黑衣人，正想着你又说对了，我这个九哥，似乎不简单，我还没听到什么有用的，阿风暴露了，这才离开。” 夜秋澜怔了一下：“这么说，九皇子，很可能就是双子楼的楼主？”够专业，偷听好像带了好几只猫在关键时刻扔着玩。 想到四个黑衣人的说话，夜秋澜原本不敢信这个猜测的。 “九成九是这样，我听到那些黑衣人叫九哥主子。”云沐辰轻笑：“我原本还以为那是九哥暗中培养的人手呢，听你的消息这么一汇合，还牵扯出了双指楼的神秘楼主？” “我听到那四个黑衣人说什么楼主，难怪这些人对皇宫这么了解……”夜秋澜恍然，无意中还真就碰见了一个秘密。 “不过，差点打草惊蛇，好在有准备，没想到九哥的武功不俗，阿风稍微有点动作就发现了，最近不要这样去皇宫，不能让他太过警惕。”云沐辰将人揽进怀里：“能够将根据地建立在冷宫，九哥也真是艺高胆大了。” “就这样放任自由吗？”夜秋澜皱了皱眉：“幻儿说双指楼任务失败，却不会善罢甘休，这个仇是化解不了了，而且，九皇子这样，也是一大势力吧！” “卧榻之下哪容他人安睡？父皇那是不知道在他眼皮子底下还有这么一股势力，若是知道，你觉得父皇会怎么做？”云沐辰冷笑了一声，双指楼，他必除。 原本以为是个江湖组织，如今既然跟他九皇兄有关系，也没打算放过。 九皇兄千不该万不该动他的女人，不然的话，还能放任他发展下去。 “嗯，若是皇上知道了，九皇子在冷宫也别想待下去，不过，双指楼在江湖上的力量也很强的，如果不能灭掉，依旧是九皇子的筹码。如果仅仅是捣乱的话，你们还不得头疼死……”夜秋澜说到这里，语速越来越慢。 两人大眼瞪小眼一会儿，都是想到了一个可能，被夜秋澜这话给提醒了。 “那个……应该不可能吧！”夜秋澜讪讪的笑了一声，觉得自己想法一定魔怔了。 “为什么不可能？”云沐辰觉得夜秋澜不经意的一席话，倒是触及到了真相：“上次我们不是说，刺客的幕后可能会以捣乱为目的，并没有真的特别针对谁。” “九皇子一个人在冷宫，还怎么里应外合？通敌叛国的罪名可不小。”夜秋澜无意的一句话将两者给联系起来了，都是捣乱作妖的，为什么就不能是同个人？ “的确如此，可他还有什么是不能失去的？似乎有那个罪名，或者没有，他都是那样。”云沐辰突然觉得很多事情都能说得通了，原本不能解释的一些问题，因为九皇子的身份地位，却合情合理。 “说的也是。”夜秋澜会否认，不过是为了找能说服的理由，云沐辰说的这些，她的确无从反驳。 如果这些事情真是九皇子做的，很可能前世的时候，皇帝就是发现了，才对九皇子下了手，让九皇子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冷宫。 至于九皇子是真死在了冷宫，还是逃向了别国，似乎没有人清楚。 如此想来，这件事情真是好隐蔽，当时她就在皇宫还不清楚呢！ 当然，这辈子的事情比前世大多了，前世的九皇子，很可能只是暗中行事，结果被皇帝发现了什么的，而今生闹得这么大，反而不容易注意到他。 只能说，重生一世，这变数大到离谱，本来跟她没有关系的人，连行事作风都改变了啊！ 夜秋澜是不知道，九皇子的改变还真跟她有关系，第一是十皇子的落魄，让九皇子想要落井下石，彻底将十皇子踩死，所以除夕之夜会去捣乱。 同时静宜公主买杀手刺杀她，前世可没有，九皇子身为双指楼的楼主，有钱不赚是乌龟，何况他为了培养自己的势力，到处都需要银子，末了损失了三十个人，就还想着敲诈一笔。 虽然说兵荒马乱一阵，确定只是两只夜猫作祟，九皇子显然不放心，想了想说道：“最近你们别进来了，留下两个找静宜拿银子就成了，其他的，先回双指楼。” 黑衣人面面相窥：“主子，那个任务目标呢？可折损了三十个兄弟啊！” “那是青濡王的侧妃，据说还挺宠的，我这个十六弟可不好对付，只怕会严防死守，暂时先放一放，有的是机会找场子，不急在这一时，何况，现在我们出手可没银子拿，万一过一段时间就有新的针对这位嫡小姐的任务，不是很好吗？”九皇子隐在阴影处，声音带着一丝戏谑狠厉。 “是，主子。”一群黑衣人应着，连夜撤走了。 也幸好撤走了，九皇子在暗处料敌于先，也完全没有想到有人在他的人之前就先摘了桃子。 德妃和静宜公主损失庞大到不可想象，所以反应比较激烈，差一点就闹到了皇帝哪儿去，但是暗中没有放松，排查的力度非常强。 这一回，真是连冷宫都没有放过，九皇子禁不住纳罕，亏得他的人都离开了皇宫。 九皇子不明白德妃怎么会为了几大包东西这么较真，脏货处理本身价格比较低廉，加起来也没有二十万。 546第546章有什么是不会的 何况，御赐的东西，不是那么好处理的，只要有皇宫标记的玩意儿，后果比较严重，价格再高也高不出本身价值。 九皇子一直觉得，德妃这个哑巴亏得吞下去，顺便自己赚一笔，才让人去警告的。 结果，似乎有点出乎他的意料啊！ 看着暗中到处搜索的太监，九皇子庆幸昨天让人将“赃物”带走了，直接拿去处理，在皇宫是别想找到的。 九皇子可不知道，德妃损失的可不只是他手里那点。 手里的银票，一些贵重的东西，那才是大头。 再包括静宜的身家全部被偷，母女俩简直就是瞬间破产的节奏。 最重要的是，德妃看到了小偷的留言，这才明白静宜都做了什么好事儿，整个人气得快吐血了。 “你这孩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跟你好说歹说都不明白，非要跟夜秋澜杠上了，她过得是好是坏，到底跟你有什么关系？”德妃真恨不得给静宜几巴掌，看能不能打醒了，这女儿纯粹是魔障。 静宜低着头，心下再也保持不了平衡，恨得不行。 她又没有食言，双指楼竟然还会派人来偷盗钱财，她准备好的银票全没了，拿什么支付后面的银子？ 最重要的是，她现在想反悔了，也害怕双指楼的报复。 “现在可好，惹上了一个大麻烦，江湖势力你也敢去沾惹，现在还本宫的家当都赔进去了，你说要怎么办？”德妃一想到自己那上百万的银票，心肝肺都疼了。 跟江湖势力扯上了关系，德妃根本就不敢让皇帝出来做主，若是追不回来，只能自认倒霉。 可这么无端遭殃，德妃咽不下这口气。 夜秋澜听说静宜公主被德妃骂得狗血淋头，心情顿时舒爽了。 夜幻笑得很欢乐：“总算让双指楼背了一次黑锅，让他们还了一点利息，也不错。” 夜秋澜挑眉：“计划的下一步准备得如何了？” “可以了，随时等待发动，不过，没想到德妃那么有钱，光是银票就超过一百万，啧啧，我们赚大发了。”夜幻当时只顾拿，并没有细看：“真是从来没见过这么多银子。” 夜秋澜点了点头，这还真是个让人惊悚的数字，要知道当初南方水灾，皇帝拨过去的银子，最大一笔也才一百万。 也就是说，德妃的身家，完全可以让国库有货，还仅仅是银票，其他不动产，仓库里值钱的物件等等，还不比银票少啊！ 摸了摸下巴，夜秋澜突然想到了淑妃，淑妃的身家不比德妃少，反而犹有过之。 可皇帝抄了淑妃，只是将淑妃的产业拿出来变卖后充盈了国库，那淑妃手中的现银，自家小库房的东西呢？似乎没有人说过去向啊！ 夜秋澜动作一顿，越想越心惊，这么说，如此大一笔财富，很可能落入皇帝私人手里了？ 国库是国库，皇帝私库是私库，国库可以穷到没底，皇帝的私库绝不可能穷。 “啧啧，难怪那么多人想要当官，做皇帝都可以这么敛财，何况当官的，上梁不正下梁歪。”夜秋澜吐槽了一句，真相让人难以接受。 “嗯？什么意思？”夜幻这吃货正在奋战，突然抬头问道。 “没什么意思，就是感叹一下而已。”夜秋澜随手拿起旁边的书：“银子我们一人一半，我的那份儿，你让人带出京城，去其他府郡购置产业，尤其是丘城。” “嗯，丘城……什么，丘城？你怎么会在这里购置太多的产业？”夜幻明显是反应了一会儿才醒悟都什么地方。 “不可以吗？”夜秋澜翻着书，完全没有被影响到。 “丘城不是在打仗吗？冬歇期很快就要过去了，指不定又要开始打，别人甩卖都来不及，你还要买？脑子没发热吧！”夜幻不解的问道：“至于银子，我就不要了，你全部拿去吧，我在这有吃有喝有住的，几乎都用不到。” 夜秋澜抬头：“你留一点防身，其他的，可以孝敬师父啊！师父那个药痴，需要好多钱买药，几十万算什么？” “那老头，就知道浪费，王府是不是已经遭殃了？每次爱研究一些奇奇怪怪的东西，浪费好药无数，那可都是银子。”夜幻痛心疾首的吐槽，听起来对银子很斤斤计较的样子，可有时候又大方得可怕。 几十万两，随随便便就送出去了也没见心疼的。 夜秋澜轻笑，夜幻这话是答应了，也将白夜放在心上。 “你说老头？”夜秋澜哭笑不得：“师父还不到四十吧！练功看起来就跟二十多一样，有实力有魅力，比我父亲还帅，更加有行情，你居然叫他老头子？” “什么还不到四十，我明明记得前几年已经送了满十的礼物啊！”夜幻一脸狐疑：“那老头肯定四十好几了。” 夜秋澜无语：“我很确定，你说的应该是师父三十。” 夜幻顿时喷了：“不是吧，三十？” 夜秋澜看夜幻一脸震惊，不敢相信的样子就失笑不已：“师父长得好啊，到底从哪里让你主观意识的认为已经四十了？” 练武的男人，三十多最有魅力的时候，夜幻眼睛瞎了吗？ 夜幻一副被雷劈了的样子：“那是你看到的都是师父光鲜的一面，没有收你为徒之前，呵呵，整天一副邋遢的样子就算了，那背从来没直起来过，装老头装习惯了，我更是习惯了。” “所以说，你这个徒弟收得不错，把师父整个习性都改了，再见的时候我差点没敢认，啧啧……哦，上次才三十？”夜幻好纠结这个。 夜秋澜眨了眨眼：“是这样？”禁不住想到醉仙楼外的老乞丐模样，的确不能联想到一块儿去。 “这么说，师父还会易容术？”夜秋澜惊讶了，白夜未免也太多才多艺了吧！ 夜幻甩了个白眼：“你才知道啊，有什么是师父不会的？” 夜秋澜眼睛一亮。 夜幻想了想：“就我所知道的，恐怕只有厨艺，那绝对是厨房杀手，煮饭等于是炼毒。” 547第547章什么都别留 夜秋澜竟然无言以对，难怪夜幻会说入股一家酒楼是必要的，也是白夜最英明的决定。 “做饭等于炼毒，这么厉害？”夜秋澜觉得能这样，简直是一种特殊技能有没有？ 这是厉害？夜幻动作一顿，古怪的看夜秋澜一眼。 仔细想想也对，这样的事情也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要去丘城呢，这万一城破，或者全城戒严，从根本上来说银子就打水漂了啊！”夜幻吐槽够了，将话题拉了回来。 “表哥在那边，我想收集一些信息，这么久了，表哥一封信都没回来，我有点担心。”夜秋澜缓缓的说道。 杨凌走上了跟前世完全不同的一条路，她也不知道会怎样。 战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反正这银子来得容易，放过去吧，能赚就赚，不能赚就算了。”夜秋澜不以为然的说道：“何况，丘城从建城以来，只破过两次，还是内鬼开门放的敌人进来，否则，那么一座天堑守护城市，哪能破？” “原来如此，不过，丘城竟然还破过两次？我还以为丘城真的是永不破的堡垒呢！”说到历史，夜幻是懵的，完全不知道情况。 “丘城的防御是当年华女皇建立起来的，永不破的堡垒也是那个时候说的，从外面攻当是如此。华女皇之后的两百年，丘城从来没有被破过，后来的两次，不过是有人勾结外敌，让生灵涂炭了而已。”夜秋澜翻了翻身边的书，扔了一本给夜幻。 “你不是很崇拜华女皇，关于她的历史，好歹可以多看看。”夜秋澜摊手。 夜幻接住书：“不只是我崇拜，很多女人都崇拜好不好？女皇也是女人，怎么就能那么厉害呢？政务军事，相夫教子，什么都做完了，她还有什么不会的？” 华女皇就是历史上最大的传奇女人，虽然是一国之君，却没有后宫，终生只有一个皇君。 有一对儿女，儿子继承了皇位，也是史上鼎鼎有名的贤明之君，女儿同样巾帼不让须眉。 特别神奇的是，这位公主最后去征战沙场，为自己哥哥的国家保驾护航。 战绩虽然不如华女皇打下来的江山，可也出了不少经典战役供后人膜拜研究。 如果不是有个特别出色的母亲，这位公主也能光芒万丈。 当然，这公主的厉害，自然也算了华女皇的一份功劳，教养得好嘛！ “的确如此，很多男人都做不到的。”夜秋澜也感叹着。 来了兴趣，夜幻难得的看了一会儿书，虽然依旧没有停止吃，可好歹安静了下来。 等吃得差不多了，夜幻才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从德妃库房里拿的东西怎么处理？也是不少银子的，药材就给老头留着了，其他的呢？” 夜秋澜优雅的翻着书：“送去董氏商行，每个月有一场地下拍卖会，这些东西自然会处理。” 价值高的，有特殊标记的，都会上拍卖会。 有些富人就是钱多得没地方花，喜欢收藏一些物品，皇宫里出来的东西，那是精品中的精品。 这类人已经知道怎么规避排查，根本就不怕会暴露，只担心有钱也买不到。 何况，若是有手段的话，内务府的标记可以无损的去掉，那本身的材质可是很难得到的。 所以，董氏商行的地下拍卖会，生意就没有差过。 “哦，这个董氏商行还真是能干，对了，我看里面有不少精美的首饰，你要不要留一些？”夜幻提议道。 夜秋澜眼神从书中抬起来：“不要，你也别留，一件都别留，若是想要什么，得了银子再花钱买就是。这些赃物，尽快处理，可千万别留在手上。” 看夜秋澜说得慎重，夜幻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那好，我现在就送去董氏。” “你不要去，让人易容了去，最好还分批。”夜秋澜手指在书页上点了点。 “需要这么小心吗？德妃还敢查董氏商行不成？”夜幻不解的问道。 “不是德妃，而是德妃的母族陆家。”夜秋澜淡淡的说道。 当然，这个陆家跟当初云沐辰在乌州遇见的那个陆通判可没什么关系，德妃母族的实力可不弱。 “陆家是用军功发家的，最然现在不掌权，可后辈多是武艺高强，谋略不俗之辈。”夜秋澜缓缓解释着：“如今有皇帝压着外戚，陆家的人没能在军中效力，所处的位置也不低。” “如果没有记错，锦衣卫同知之一就是姓陆。” 锦衣卫指挥使就一个，上元节那天晚上见到了。 然后就是锦衣卫同知两个，等于是二把手。 “御林军里面还有，在这非常时期，御林军和锦衣卫一直在排查京城的刺客间谍，想要暗中查一下德妃丢失的这些东西很方便，未免陆家顺藤摸瓜，你送东西去董氏也一定要小心。” 夜幻点了点头：“这样啊，我知道了。” “然后就是携带大量银票出城也要小心，虽然银票都长得一个样，可谁知道德妃有没有做记号？钱庄银号肯定有人看着，最近也不要去。”夜秋澜眯了眯眼。 这么大一笔银子，就是大的商队也不太可能。 不管是来京城拿货的，还是来京城卖货的，身上现银都不会太多，来来去去都是货品值价。 所以，不管是去存钱，还是携带出城，都很引人注目。 德妃不可能就这么认了，让陆家暗中排查是可能的，反正也不影响皇帝交代的事情。 别说皇帝现在还不知情，就算知道了，也最多说两句，拿不住错的。 至于东西进了董氏商行，那也不用操心了，董氏商行能做这样的生意，自然有办法，哪怕是德妃和陆家也不敢随便惹。 德妃的事情暂时就这样，她知道东西都进了董氏商行，气得直跳脚也没办法。 夜秋澜和九皇子都得了银子，谁也没有再冒泡。 夜幻当时拿了不少药材，都给了白夜，这玩意儿只要用了，谁敢说是自己的？ 548第548章可惜选错了目标 正在夜幻感叹东西原来不是那么好拿的时候，市井有传言，有人在上官咏手里看到了他珍藏的女人肚兜，好像有静宜公主的。 一时之间，原本被刺客黑衣人影响的八卦再度爆发了。 上官咏可是跟齐钰齐名的花花公子，蒙国公上官家的嫡次子。 平日里最喜欢收集女人的东西，这肚兜是常见的事情。 不过青楼妓子就算了，风流证据，说多了是情趣。 可公主的肚兜？熊熊八卦之火瞬间燃烧了起来，难不成上官咏还能尚公主？ “上官家有嫡长子，资质还不错，嫡次子就没那么高的要求，才养成了这样，如果能尚公主，对上官家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白思涵找了借口来看夜秋澜，也忍不住吐槽这个八卦。 最近两天，这八卦越演越烈，就宫里的德妃和静宜公主，陆家瞒着的才不知道。 “上官家的嫡长子？”夜秋澜若有所思：“上官庆？” “是啊，倒是比上官咏好多了。”白思涵喃喃自语：“不过，上官咏跟齐钰常常一起混，会不会跟齐钰一样？有所隐瞒？” “为什么？”夜秋澜轻笑：“齐王府只有齐钰一个继承人，他若是不声色犬马，整个齐王府都保不住了，如此危机说得过去，上官咏呢？他为什么要那么做？” “蒙国公什么都没有，兵权？早还了，政权，连蒙国公自己都只是领了个闲职玩玩，整个家族几乎没有什么危机，有个出色的大哥，上官咏不求自己更加优秀，反而自甘堕落吗？需要掩饰什么？听说两兄弟的关系是不错的。” 白思涵偏着头想了想：“说的也是，那这么说，上官咏是真这么好色？” 夜秋澜嘴角微勾，上官家这两兄弟有意思，上官咏是真好色，可是有自己的底线，良家妇女他是不会碰的，这次静宜公主的肚兜事件，自然是她的回礼。 上官咏或许不同意这样的八卦，破坏他不碰良家女子的形象，但是上官家抓住了机遇不会放弃的。 就像白思涵说的，这对上官家来说，是大大的好事儿，反正只是嫡次子。 也反正上官家都没人走仕途，抱着爵位安然过几辈子也不错。 夜秋澜其实感兴趣的是这个上官庆，对外名声不错，连上官家自己都认为那是个好的，却不知道，这位嫡长子才是真正的好色。 青楼妓子也好，良家妇女也罢，只要他看上的，他都会想办法弄到手，而且，据说还男女不忌，更有特殊癖好。 上官家倒是有个很厉害的庶出第三子，前世的后来，将这位嫡长子的罪恶曝光之后，整个朝野都惊动了。 谁也没有想到，上官庆平日里竟然装得那么好，将所有人都骗过了，包括他自己的父母。 若非上官家的儿子们也在争权，让庶三子将事情曝光出来，只怕还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人呢？ 特别是上官庆继承了爵位，没有人能管住，肯定更加肆无忌惮。 皇帝震怒后排查下来，那所犯的罪行简直罄竹难书。 什么强抢民女？不会这么做，有损印象，肯定是暗中给人家制造点麻烦，然后以救世主的姿态出现，最终抱得美人归。 始乱终弃，这不是很正常的吗？这个男人对女人只有新鲜感，得到了很快就会乏味。 很多女儿家都有遭殃，暗中被甜言蜜语一哄就什么不知道了，身心都被骗走。 最可怕的是，连有丈夫的女人都不放过，直接将人家丈夫弄死，暗地里各种威逼利诱。 那一件件数出来，朝堂之上能不惊动？上官庆为了女人，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的。 受害的女人直接上了三位数，可怕之极。 夜秋澜本来没有特意的想起，白思涵一提，顿时觉得她好像选错了目标，不该送到上官咏的手上，该送给上官庆。 虽然上官庆还有一定的顾虑，身份太高的女人他会很小心，除非对方自愿，不然他也不敢使太多的手段。 蒙国公府毕竟不能一手遮天。 但是，静宜公主真的自己送了肚兜，肯定就是你情我愿了，以上官庆的本事，指不定短时间内就将静宜弄上床，事后还可能不负责。 当然，负责也没关系，静宜嫁过去后，若是发现上官庆的本质，肯定更加吐血。 顿觉自己错过了一个好时机，夜秋澜忍不住捂脸，她居然将上官庆这样的男人忘记了？ 前世死得太惨，又死得太早，她对此人的印象反而不如上官咏深刻。 夜秋澜之所以会选择上官咏，也不是要圣母的替天行道，而是上官咏自己渣。 上官咏的妻子跟她还有些交情，在皇宫那混杂的地方还帮过她一次，那个时候，夜秋澜还只是张妃身边的大宫女，这个人情她一直记着的。 可是，上辈子等她有能力偿还的时候，上官咏的妻子已经被他给逼死了，为了一个头牌，直接诬陷自己的妻子与人有染，最后上官咏的妻子自己撞了墙。 对此，夜秋澜真不知道该说上官咏太渣？还是太深情？对那个头牌的深情，竟然自己给自己戴绿帽？ 所以，在报复静宜的事情上，夜秋澜一下子想到了上官咏，若是此人跟公主扯上关系，那他就不会再娶前世的妻子，就当是她还了这份恩情。 “好色不好色，我不清楚，不过，上官咏一看就是身体被掏空的那种，脸色苍白，脚步虚浮，眼睛浮肿，怎么看都不是什么良人，公主真会将肚兜给他？”夜秋澜实事求是的说道。 现在后悔也没用了，只能将就这么下去。 如果上官咏对静宜公主不感冒，上官庆只怕会按耐不住那份色心。 “你这么说，这个传闻是上官家流出来的，却并没有说是上官咏亲口说的。”白思涵轻笑，没想清楚这里面的弯弯绕绕。 不管怎么说，现在的情况，静宜公主肚兜在上官咏手上是事实。 就算八卦澄清了，静宜公主的名声也毁了一部分。 夜秋澜对这个结果还算满意，然后就看皇帝会怎么解决了。 549第549章还有苦肉计 不过，根据夜秋澜的猜测，静宜公主很可能还会被皇帝送去和亲。 前世静宜公主的名声有损，无人敢娶。 这一世也差不了太远，皇帝看不上上官家的话，肯定不会赐婚的。 何况，现在的德妃让皇帝有了疙瘩，静宜公主又自己让皇帝恼怒，想要舒舒服服的出嫁，几乎不太可能了。 “对了，你家老夫人还病着呢？这倒是好久了，你和青濡王的日子会不会提前啊？”白思涵说完八卦，突然担心的说道。 夜老夫人自从那天去了净尘寺回来就病了，夜秋澜估计是惊吓过度造成的。 加上夜老夫人年纪本来就大了，病来如山倒，以前有什么隐疾通通跑了出来。 府医好像有点束手无策，只说养着。 平日里都是乔英带着姨娘在照顾，没有让夜秋澜去伺疾。 这些天好像更加严重了起来，府医找过夜博云谈话。 “也没有多久啊，不到十天呢！应该不会为此提前，本来日子定得就非常近了，再怎么，王爷也不能越过几个哥哥的，还不是娶正妃。”夜秋澜没什么想法，夜老夫人应该会没事儿，只要她愿意，完全可以让她拖过几个月。 何况前世的夜老夫人也没有这么早。 “说的也是，不过你的日子挺近的，没想到这么早，本来还以为要明年呢！”白思涵有些意外。 “到哪儿不是过日子？都一样。”夜秋澜轻笑。 “有的人若是听到你这么说，一定会想打你。”白思涵不由得好笑：“这女人啊，就是出嫁之前还能舒服一点，出嫁之后有太多的事情。” 夜秋澜但笑不语，对她来说，指不定出嫁之后才更好过一点。 跟白思涵唠叨了几句，将人送走后，夜秋澜来到了自在轩，乔英在伺极。 夜老夫人还半梦半醒，碎碎念念的。 “二小姐来得正好，我正想去找你呢，刚才老夫人醒了过来，说是让我们去看看大小姐，这人在生病的时候总是会想到很多的事情，家人啊，姐妹什么的，听说大小姐一直在床上躺着，老夫人有些担心，你们姐妹一场，总该去看看的。”乔英小声的说道。 夜秋澜诧异：“祖母说的？让我也去？” 这坐小月子的人不躺在床上干什么？躺着才正常吧！ “是啊，老夫人这一病，心都软了，侯府就你们两姐妹，你们不帮衬着，以后也没人帮衬。”乔英语重心长：“我知道你跟大小姐有些误会，不过，现在这情况也就去看看，别的也不用在意。” 夜秋澜看着乔英，嘴角勾起一抹讽笑，帮衬着？这三个字她已经不想听了，前世都听起了耳朵茧。 “什么时候去？”夜秋澜来到床边，给夜老夫人拉了拉被子，将老夫人的手给塞进被子里，正好手指扣住了手腕脉搏。 眼神一闪，夜秋澜就知道躲不掉了，夜老夫人已经用了苦肉计，不就是想让她去看夜姿纤？ 夜秋澜就不明白了，两个人闹成了这样，还有好看的？难不成见一面就能冰释前嫌？ 值得夜老夫人用装病来让她妥协？ 想着白思涵担忧的那些事情，夜秋澜就觉得很讽刺，她就说不过是惊吓过度，静心养神就能好了的事情，怎么会越来越严重？搞了半天，在这儿等着她呢！ 刚刚一把脉，夜老夫人不仅没有睡，病情也没有府医说的那么严重，比刚开始还好了很多。 强势如夜老夫人，也有用苦肉计的时候？ “就下午吧，反正去去就回来了。”乔英知道夜秋澜不喜，并没有打算呆多长时间。 “好，母亲下午来叫我吧！”夜秋澜顺理成章的离开了自在轩。 看样子，乔英也是被蒙在鼓里，夜博云呢？知不知道夜老夫人在装病？ 为了夜姿纤，夜老夫人也是蛮拼的，指不定夜老夫人还觉得是在为她好呢！ “岳王府啊！”夜秋澜叹了一声，真不想去那个地方。 特别是上次岳王还来了一出英雄救美，夜秋澜更觉得恶心，当她是小女孩那么好骗么？ 回到静秋轩，夜秋澜吩咐了夜幻：“下午别出去了，跟着我去岳王府。” “岳王府？”夜幻诧异，还引起来了叶嬷嬷和阿木的注意，几个丫头也不是很明白的看着。 夜秋澜将自己知道的说了一遍：“老夫人肯定不会自己想这种事情的，应该是庶姐求到了老夫人头上，才会借此为由，让我答应。记得上次已经表现得很明白了，这次不知道为什么还要贴上来？” “那岳王还没死心啊！”夜幻说出了重点，让夜秋澜都无言以对。 “小姐还是给王爷带个消息吧！至少可以在岳王府少待一段时间。”叶嬷嬷提议的说道。 只要云沐辰出面要人，岳王府还敢不放吗？ 夜秋澜点了点头：“如果王爷太忙了，也不要太麻烦，我光明正大的去岳王府，还敢把我怎么样不成？岳王还是个要面子的人。” 夜秋澜虽然这么说，可完全低估了有些人的无耻程度。 无耻和要脸不一定能等号，表面要脸，私底下无耻的人多了去。 夜秋澜跟在乔英身后，一切以乔英为主，见到夜姿纤，也没怎么说话，倒是乔英一直在嘘寒问暖。 夜姿纤的脸色很苍白，坐小月子也有十天了，整个人还很虚弱，完全没有调养补回来的感觉。 “妹妹，还在生我的气？”夜姿纤转眼看到夜秋澜坐得规规矩矩，虚弱的说道。 夜秋澜抬眸看了夜姿纤一眼，即便是这样的我见犹怜，也是上了妆的？ 果然夜姿纤真离不开化妆，不过，夜秋澜立刻知道她孩子是怎么被弄掉的了。 夜姿纤即便是怀了孩子也不忘上妆，口脂这东西最好下手。 夜秋澜扫了几眼夜姿纤用的化妆用品，发现口脂是才开封的，证明以前那个有问题的，只怕已经被处理了。 看情况，不仅是夜姿纤，好像李嬷嬷都没有发现问题所在，言语中对于夜姿纤的小产原因还不是很明白。 550第550章第五五〇章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夜秋澜也没打算告知真相，夜姿纤离不开化妆是事实，这位庶姐的素颜，她只见过一次啊！ 其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美美哒，倒是忘记了她有这习惯。 “以前的事情老生常谈，庶姐就不用再提了。”夜秋澜并没有心软：“有些事情不可调和，你我都明白，你若是真的有一分为我做想，就不会让我来岳王府。” 冷笑了一声，夜秋澜轻描淡写的道：“庶姐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我还想平平安安的回到侯府呢！希望庶姐这次不要让我失望，否则，你现在这么拉姐妹情，实在太讽刺了。” 夜秋澜说完，垂眸落在夜姿纤的手上，果然见她暗中抓紧了被子床单，一副忍耐之极的模样。 果然有问题，平白无故叫她过来绝对不是倾述那么简单。 尤其，夜姿纤每次会这么示弱，都代表了一次更狠的算计，狗改不了****，她就不信夜姿纤会有所改变。 夜姿纤还真是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耐下来，嘴角泛起一丝苦涩：“姐姐已经知道错了，妹妹何必如此防备。” 乔英被这两姐妹惊到了，这样水火不容，可不仅仅是不和能够形容的。 这么说，这次让夜秋澜过来，根本就不妥。 而且，乔英听出了夜秋澜的话，只怕夜姿纤是另外有算计，还是针对夜秋澜的。 不管是真是假，乔英不想冒这个险，可现在没有她插话的余地。 乔英注意到，夜秋澜说夜姿纤让她过来的，立刻明白夜老夫人那边只怕有问题，竟然连她都一起算计了吗？ “我不防备继续让你算计我吗？”夜秋澜丝毫不客气：“需要将以前的事情一件件拉出来提不成？” 夜姿纤一噎，神情有些恍惚，这个时候的夜秋澜，跟后来和夜府撕破脸真是一模一样，几乎都不给她留余地。 “庶姐还是不要对我这么好，更加别说什么知道错了，你越是这样，我越加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在等着我的，如果庶姐真的知错，那就让我和母亲回府了吧！” 夜姿纤深呼吸一口气，面上难堪：“我，只是想让你们来陪我说说话而已……” 这话说得确实有点委屈，她真的是什么脸都挂不住了。 “千万别，庶姐真是奇怪了，母亲进府也没见你天天到院子立规矩，对母亲多么尊重，想说话你不会找郁姨娘？偏要找我们来？”夜秋澜咄咄逼人，她就是想知道，夜姿纤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以前在侯府，庶姐跟我也没话可说，现在倒是改变了好多，不过，你在岳王府享清福，也不能不顾别人啊！母亲管理侯府多少事情？妹妹我的日子也订了，还忙着绣嫁妆呢！” 潜意思就是，哪有空陪你玩？还只是说说话而已，当别人都那么闲么？ 夜姿纤脸色一白，明显有些招架不住，眼睛一湿，像是要哭出来。 “你可别啊，坐月子的人最忌讳流泪了。”夜秋澜冷笑：“你有什么事情直接说，我还想早点回去，对了，祖母那么疼你，下次记得孝顺点祖母，那么大的年纪了，还得为你的事儿瞎操心，整日躺在床上吃药，可是很苦的。” 夜姿纤眼神一闪，脸色更白，她没有想到，夜秋澜连这都清楚？ 乔英的脸色也不太好看起来：“如果大小姐没事儿，我们就回去了，说真的，府里事情很多，不太空闲。” 夜姿纤一急，竟然直接下了床，李嬷嬷连忙扶了过去：“夜姨娘，这可不能下床啊！夫人，二小姐，看在姨娘小产的份儿上，你们就多担待吧！这女人失了孩子可是很伤身体的。” “李嬷嬷这话的意思是，我们故意来王府给庶姐添堵了？”夜秋澜眼神一凛，冷声说道。 夜姨娘？真是好熟悉的一个称呼，夜秋澜却发现自己竟然如此平静，连自己都意外得很。 看来，她真的是不在意了，只不过岳王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她就总想为岳王欠她的讨回一点什么。 倒不是纠葛不清，岳王自己凑上来，她不做点什么，似乎真对不起她前世的付出。 李嬷嬷低头：“奴婢……不是那个意思。” 第一次感觉到二小姐的犀利，李嬷嬷就知道夜姿纤根本没理。 夜姿纤见李嬷嬷开口也不成，立刻光着脚挽住了乔英：“母亲，是我错了，我不该在这个时候让母亲和妹妹过来的，可是我忍不住，母亲就留下来陪我说说话吧！保证没有下次了，妹妹若是不喜欢见我，那就不见，妹妹在外面等一会儿母亲不为过吧！” 看了看夜姿纤的脚，夜秋澜似乎闻到了一股香味，不由得皱了皱眉，坐小月子还不忘将自己弄得香喷喷的，估计真的独此一家了。 不过，夜姿纤对自己也挺狠的，现在是什么时候什么天气？居然敢在这关键时刻为了博取同情就玩自虐，真当自己是铁打的啊！ 乔英有些心塞，看了看夜秋澜，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呵呵，庶姐真会博取同情，那也得你有那价值。”夜秋澜说完便出了屋，不管夜姿纤是如何吐血。 夜秋澜的意思很简单，乔英可以留下，她可没答应在岳王府等。 在这个地方她难受，完全没有安全可言。 夜秋澜带着阿木等人刚出了院子，顿时看见岳王迎面走来。 两边没有路可走，夜秋澜只能站着看岳王一步步靠近。 “二小姐倒是稀客，来看你姐姐？”岳王倒也不撩虎须，在称呼上终于没让夜秋澜找到吐槽点了。 “能不来吗？我要是不来，祖母的病都不好，那肯定是我不孝顺，岳王殿下说是吗？”夜秋澜可不客气。 夜姿纤既然敢利用她来争宠，就别怪她没事儿就上眼药。 当初是她自己千方百计要嫁给岳王的，还怪别人不成？ 岳王愣了一下，顿时知道夜姿纤都干了什么，看了院子一眼，没准备进去了：“如此，要走了吗？本王送你到王府门口。” 551第551章太不要脸了 夜秋澜扫了岳王一眼：“……” 岳王突然这么懂事，让她好不习惯。 不过整件事情会不会太莫名其妙了？夜姿纤想尽办法让她来岳王府，岳王居然这么简单就放她离开了？ “怎么？不相信？你这浑身是刺儿的累不累？或者说，你不想走了？”岳王轻笑一声，看着夜秋澜等她做决定，俊美的五官带着温和无害，仿佛真没有半点不妥。 夜秋澜狐疑的看了他一眼，倒是想说不用送，可人家点名只送到门口，再刺过去似乎有点蛮不讲理，没事儿找事儿。 最终，夜秋澜没有说话，率先往府门口走去。 “你对岳王府也这么熟悉？”岳王跟在一旁，有些奇怪的说道。 “怎么进来的就怎么出去，我记性好。”夜秋澜不以为然的说道，这算什么话题？虽然，岳王说的也没错。 现在的岳王府，跟两年多之后的王府并没有太大的区别。 “你就不能好好说话吗？”岳王无奈中带着纵容：“浑身防备成这样，你累不累？” 夜秋澜偏头看着岳王：“殿下若是能离我远一点，肯定更加轻松，感激不尽。” 岳王词穷，眸光意味深长：“那可不行，离你太远了，你这次不就白来了？” 说着，岳王离得夜秋澜更近，一股香味扑鼻而来。 夜秋澜脸色一变，立刻退了三步，用帕子捂住了鼻子。 阿木和蜜桃见势不对，立刻挡在了夜秋澜面前。 至于夜幻，没有第一时间出现，明显被绊住了。 岳王却没有进一步动作，好整以暇的说道：“真是伤脑筋，懂得一定医理的人，要下药真不容易。” 夜秋澜黑眸淬着火，如果眼神能杀人，真希望把面前这个男人碎尸万段了。 阿木和蜜桃护着夜秋澜，有点不明白：“小姐。” 夜秋澜没有说话，而是闭上了眼睛，深呼吸几口气，脸上飞起两团燥红。 “岳王！”夜秋澜淡淡的说道，睁开了璀璨星眸，却冷得心凉：“应该说，云沐风，原来你也会有这么无耻的时候……” 岳王嘴角挂着一抹温柔：“第一次听到澜儿叫我名字？该说荣幸吗？” 阿木和蜜桃怒目而视，这男人真是太特么的不要脸了。 阿木拉着夜秋澜的手臂：“小姐，我们赶紧离开吧！” 岳王手一挥，周围立刻出现了人，阿木和蜜桃瞬间被隔离开来，缠上了。 夜秋澜闭了闭眼，小心翼翼的运起内力：“从来没有想过，你居然还会明目张胆的动手。” 这一世都怎么了？ 一个个不都是喜欢在幕后阴人的吗？不都是计谋取胜吗？怎么都玩起这种简单粗暴的手段来，是欺负她武力值不够高啊！ 岳王走到夜秋澜面前，伸手握住了她胸前的那缕发：“能这么简单的处理问题，为什么要搞得那么复杂，在岳王府，那还不是什么都我说了算？” 夜秋澜睁开眼睛，冒火的看着岳王的手：“放开。” 岳王含笑的看着她恼怒，两颊飞起的红晕让她更加美丽动人：“不敢动？看来你知道是什么东西，真是不容易。” 夜秋澜深呼吸一口气，握紧了袖里的匕首，恨不得将面前这个男人三刀六洞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岳王，夜秋澜毫不掩饰自己的厌恶：“能够听到你自称我，真是难得。” 岳王嗯哼了一声：“如果你喜欢，以后……” “没有以后。”夜秋澜吸了一口气：“不管我喜欢不喜欢，不需要岳王殿下为此委曲求全。” “啪！” 岳王面色一寒，一把掐住了夜秋澜的脖子，手指微颤：“为什么总是这么不听话？非要惹我生气是不是？” 夜秋澜只觉得呼吸一窒，那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漠然的看着岳王的癫狂。 一点都没有改变，最喜欢掐人脖子玩，夜秋澜突然很好奇，霍思雨，也享受过这样的待遇吗？ 岳王对上夜秋澜的眼睛，愣了愣，手一松，连他自己都发现了，自己的手在颤抖。 “咳咳……”夜秋澜咳嗽了两声，刚才那一下可不轻，不过她都没有抖，他抖什么？ 岳王将手背在身后，张了张嘴，正想说什么，一股杀气从后面袭来，条件反射的往旁边一躲，正好将夜秋澜给让了出来。 不过，那杀气临到夜秋澜面前，顿时消散于无形。 一个人影闪过，来人已经拉开披风，将夜秋澜裹在了怀里，杀气凛然的看着岳王：“皇兄就是这么请澜儿来岳王府做客的？” 岳王发现云沐辰，瞳孔一缩，十六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直接放父皇的鸽子，十六弟真是艺高胆大。”岳王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看见夜秋澜依赖的靠着云沐辰胸口，喘着粗气，双颊绯红。 艺高胆大这种词用在这里，已经是在讽刺十六有不臣之心了。 云沐辰冷哼一声：“比不得皇兄，随随便便就能对青濡王的妃子动手，对侯府嫡女不客气。” 岳王盯着夜秋澜，眼底闪过一抹不甘心，他被这女人的反应给骗了，还以为药物没有发作，结果一直被她压制着。 云沐辰一来，夜秋澜没有压制，反应已经很明显了。 “十六弟的身体已经好了，真是可喜可贺，昨天见面还虚弱得很……”岳王终于确认云沐辰有伪装的成分，就算真的有中毒，也没有表现的那么虚弱。 当初他去青濡王府试探，那可不是伪装就能成那样的。 丹田的确空空如也，身体也确实虚弱，可过了这么久，好起来是应该的。 可刚才那一下，不是身体虚弱的人能用出来的。 云沐辰还想反驳，却感觉到披风下，夜秋澜用力的抓住了他的衣服，低头一看，才发现夜秋澜的不正常。 闭着眼，咬着唇，全身僵硬还很滚烫，分明是用尽了全身力气在忍耐。 怔了怔，云沐辰全身爆发出一股戾气，第一次毫不掩饰的，凌冽的看着岳王：“皇兄这么一次次的盛情款待澜儿，皇弟记下了，以后会一一回报的。” 说完，云沐辰揽着夜秋澜就飞出了岳王府，阿木和蜜桃也借机离开，没有岳王的吩咐，所有人都没有追。 552第552章一箭双雕之计 云沐辰抱着夜秋澜回到青濡王府，阿水迎了上来：“王爷，小姐？” 阿水看夜秋澜的情况有些奇怪，声音也高扬了起来。 “快去请白师父……”云沐辰声音有些颤抖，只感觉夜秋澜的身体越来越烫，让他的体温也不由自主的升高。 “澜儿？听得到我声音吗？”云沐辰将人放在榻上，轻声说道。 夜秋澜闭着眼睛嗯了一声，一个翻身抱住了云沐辰，整个人直往他怀里钻。 云沐辰倒吸了一口凉气，再蠢也知道夜秋澜中了什么药。 跟夜秋澜一样，云沐辰也没有想到，岳王竟然会对夜秋澜用这种药，果然是无耻无下限。 一想到自己若是迟那么一点的结果，云沐辰一个激灵，紧紧抱着人，眼中却闪着后怕。 幸好他接到叶嬷嬷传出的消息就找借口在宫中脱身了，如果没有，那将会如何？ “我……好难受。”夜秋澜说话牙齿都在颤抖，她有点控制不住自己。 如此强烈的媚·药，夜秋澜真佩服自己还能忍到云沐辰及时出现。 幸好在来之前，叶嬷嬷提议传讯给云沐辰，她没有拒绝是对的，这种事情就不该逞强。 “我能怎么办？”云沐辰有点手足无措。 “你不要动手，你离我远点。”夜秋澜语气中带着一丝哭腔。 云沐辰叹了一口气，却没有动作，夜秋澜抱得这么紧，他根本无法远离，何况，他若是不在，很怕夜秋澜伤到自己。 夜秋澜用云沐辰的胸膛蹭脸，深呼吸一口气：“岳王，他这是想要一箭双雕啊！” “嗯……”云沐辰低低的应着，当然看出了岳王的想法。 很显然，岳王知道了他万象佛经的事情，在外面的时候，无数女人扑上来，他防得紧，看起来没有什么机会。 所以，岳王将主意打到了夜秋澜身上。 给夜秋澜下媚·药，岳王可不仅仅是为了夜秋澜本人。 如果他没有及时赶到，岳王就能得到人，若是他赶到了，想要救夜秋澜，他唯有破功。 万象佛经的后遗症，足够将他灭了，就算夜秋澜嫁给他，指不定也得守寡。 若是岳王还想，依旧可以得到人…… 怎么想，这都是一个死局，岳王打算得太好了。 “所以，我们不能让他得逞。”夜秋澜还留有一分神智，睁开迷蒙的双眼，水润潋滟，璀璨光华。 云沐辰心一窒，顿了顿，将夜秋澜的脑袋压向胸口：“你这样，不要看我，万象佛经并非清心寡欲，我会吃不消的。” 就怕夜秋澜没有彻底发作，他倒是先忍不住了。 夜秋澜呼吸急喘，糯软的嘟嚷了一句：“我知道去岳王府没有好事儿，可有些东西，真不是有准备就能躲开的。” “嗯，我知道，下次记得早点告诉我……”云沐辰紧了紧手臂，整颗心还没有放下。 这时，白夜创了进来，一看夜秋澜的情况，顿时惊了：“你怎么会中了这种药？医毒都白学了啊！” 夜秋澜眸色不正常的晶亮，带着浓浓的魅惑：“师父。” 云沐辰忍不住说道：“白师父，有没有什么办法？澜儿现在很难受，浑身很烫。” “中了这么烈的媚·药，不烫才奇怪了，你离远点。”白夜一把将云沐辰拉开，自己也不敢碰夜秋澜。 “阿水，你过来扶着。”白夜觉得无比棘手。 夜秋澜眼巴巴的看着云沐辰，压制住自己想扑过去的欲·望，云沐辰身上凉，一离开她就更难受了。 云沐辰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急道：“白师父，你倒是想个办法啊！” 白夜瞪了他一眼：“最好的办法就是男人，你能上吗？” 这句话简直戳心窝，跟质疑男人行不行有什么区别？ 云沐辰第一次觉得万象佛经是个负累：“其他办法。” “混合出来的媚·药，几乎是无药可解的，就算可以研究，但是澜丫头等不起，只能用最笨的路子可走。”白夜想了想，叹气的说道。 “混合出来的？”云沐辰看向了夜秋澜。 “嗯，庶姐身上的香，还有进入岳王府一路闻到的味道，岳王身上那香味是最后的引子，如果不是这样，我肯定会有所警觉的。”夜秋澜最后才想明白，夜姿纤身上那奇怪的香味不对劲。 原本以为是夜姿纤性格使然，没想到别有目的。 难怪在说话的时候，夜姿纤一直想让她到床边，靠近了她，果然打一开始的示弱就是更狠的算计，狗改不了****。 “师父，有什么办法你说，不想让岳王的谋算得逞，哪怕是吃点苦头也不算什么。”夜秋澜知道媚·药的厉害，已经有了心里准备，何况她现在就挺苦的，不会更惨了。 整个人犹如吞了火一般，快要自燃起来了。 “去王府的冰窖，熬过去。”白夜脸色沉沉的，对那个岳王越发没有好感。 明知道云沐辰的身体情况，还要对夜秋澜下这种药，再蠢也能看出动机不纯，别有目的。 “现在去冰窖，肯定会得风寒的。”云沐辰不同意。 “那你让她在这里熬过去？”白夜摆出一个事实。 “……”云沐辰感觉无力，他似乎什么忙都帮不上。 夜秋澜跳下了床：“冰窖在哪里？我去。” “我陪你一起。”云沐辰说这话，人走到半路就被白夜挡住了。 “你就别添乱，不要让澜丫头前功尽弃。”白夜不爽的说道。 云沐辰在，不是解药，反而是催化剂。 进入冒着白雾的冰窖，夜秋澜打了个冷颤，竟然很快适应了下来，没觉得太冷。 回头看了云沐辰一眼，夜秋澜喃喃的说道：“明天早上，你不许第一个进来，让阿水，或者阿木先进。” 云沐辰抿了抿唇，最终点了点头。 这话明显预示着一种严重的后果，夜秋澜很可能扛不住，会脱光衣服。 可代表着更容易风寒，看看这都什么天？ “等一下，师妹，我陪你进去。”夜幻从远处奔了过来：“有个人在里面，好照应，你度过了药效，就得赶紧出来才行。” 553第553章都用什么标准去比 冰窖里的温度可不是闹着好玩的，夜秋澜一个人在里面，什么情况都不清楚。 “你这死丫头上哪儿去了？”白夜不客气的骂了一句。 “师父，不要怪幻儿，岳王府的事情谁都不会料到，这样无耻的手段，我一直警惕着不也中招了吗？”夜秋澜站在冰窖门口，感受里面源源不断的冷气，整个人都清醒了几分。 夜幻冲白夜撇了撇嘴：“我说王爷，赶紧让人做点吃的送进来，师妹吃饱了好有力气对抗，分散一下注意力也是好的。” 云沐辰看了夜幻一眼，确定不是她更想吃？ 不过夜幻也说得在理，云沐辰便没有拒绝，额首示意了一下阿水，看着夜秋澜：“想吃什么，尽管说。” 夜秋澜苦笑了一下，她现在什么都想不出来：“给我点消遣的东西，对了，上次那个凤竹琴，给我吧！” 云沐辰点头，立刻让人去取。 如果能有什么办法消减夜秋澜的受苦，他义不容辞，想尽办法都会办到。 白夜来回转了两圈：“我还是去调配一点药吧，看能不能缓解一点。” 夜幻表情见鬼的看着他：“不能确定的药物不要给师妹服用，万一起反效果了怎么办？” “蠢，不用媚·药解药，清心明神的东西总可以吧！你当为师傻啊……”白夜翻了个白眼，跟夜幻说话忒不客气。 夜幻吐了吐舌头，讪讪的一笑。 夜秋澜顶着一张红彤彤的脸忍俊不禁，看来夜幻和白夜经常互相鄙视吐槽，可感情还是很好的。 “不就是经常犯傻吗？”夜幻嘀咕了一句，不等白夜扬手，就跑进了冰窖，还果断关闭了石门。 白夜有心想教训夜幻也无从下手。 不得不说，云沐辰和夜秋澜之间原本有些伤感的气氛，被这师徒俩给玩没了。 冰窖里亮了灯，夜幻坐在石门口，面前有一张大桌，摆满了吃食。 因为冰窖的气温关系，夜秋澜暂时还正常，陪夜幻吃了一会儿，就坐到冰窖深处开始弹琴。 云沐辰一直站在门口，看着黑下来的天突然阴霾下来，刚入夜就淅淅沥沥的下起了小雨。 就那么背着手，望着雨景出神。 如果不是先前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只怕会认为青濡王颇有情趣，无事正在观雨寄情，欣赏雨景呢！ 唯有守卫这方，一直看着云沐辰的暗卫才知道，当冰窖传来琴音那一刻，云沐辰整个人都颤了颤。 一开始的曲子是那天云沐辰脱胎换骨的时候，夜秋澜为了分散云沐辰的注意力弹过的。 然后依旧是让人心情平静的佛乐，最后佛乐变得急促，完全失去了心境，那就是乱七八糟的曲调了，越到后面，音乐越带起了杀气，什么将军令，十面埋伏，杀气凌然，让人戾气横生，气血翻腾。 让人很想直接冲上战场杀几个回合，才能平息那份激情。 阿金，阿水，还有阿木站得比较远，这个时候没有人敢靠近云沐辰，那样的气压不是他们能承受的，只能远远的看着，一起聆听这拨弄心境的音乐，和着越来越大的雨景，总觉得特别悲壮。 不知何时，阿风出现了，一张女相的脸显得特别严肃，站了一会儿：“夜小姐的琴艺又精进了。” 上次云沐辰脱胎换骨的琴音，大家也是听到的，一样的影响很大，却并没有像现在这样，直接挑起一群人的杀意。 “特殊情况啊，不过，若是平日里的，夜小姐的琴音应该很悦耳吧！”阿水赞叹，看了看阿木。 阿木默了一下：“在侯府，小姐从来不弹琴。” 阿金一愣：“为什么？” 几人都忍不住说话，这样才能分散注意力，否则，在这种琴音下，会很想直接动手打一场了。 “听董嬷嬷说，小姐从小到大学了些什么，从来不让安乐侯和老夫人知道，都以为她各方面技艺平平，是小姐娘亲警告的。” 阿风不解，对女人的想法摸不透：“这是为什么啊？小姐的刺绣，琴艺，厨艺……啧啧，随便拿出来一项都能秒杀京城的出名才女，这么厉害，不是很好吗？” 阿水心一动，想到了杨嫒当初的盛名：“木秀于林，当初的侯夫人应该是不想小姐走了她的老路，而且，侯府那不是省心的，若是知道小姐这么出色，怕是会有其他心思。” 阿木点了点头：“董嬷嬷说，夫人一直告诫小姐，她的美，只有对她好的人才有资格知道。” 是这样没错，夜秋澜也谨记娘亲这样的教诲，因为杨嫒为了她，不惜一次次的撕开伤疤，拿自己做例子，夜秋澜做不到无视，也一定会刻骨铭心。 何况，夜秋澜学得多，就杂乱了，之后在宫里见得太多单方面精通的高手，都这么比较过，她从来没觉得自己什么技能特别厉害的。 所有人都不知道夜秋澜用什么标准去比的，否则一定会觉得吐血。 阿雨也出现了，看了云沐辰一会儿，打了个冷颤：“主子现在好可怕，表情很漠然，我却看到了一种狰狞和暴风暴雨，比现在的天气更凶猛。” 阿水捂脸：“你是不是傻？没见我们都不敢看主子吗？” 阿雨：“……”有种转身泪奔的冲动。 琴音越来越急促，越来越杀气横飞，这地方的气氛就越来越凝重。 青濡王府安静得可怕，对面的岳王府也不太轻松。 作为王府的主子，岳王的心情直接影响到整府的气氛。 自从云沐辰将夜秋澜带走了，岳王就陷入低气压中，来到平日里心情不好就会呆的八角凉亭中，独自一个人无言小酌。 这座凉亭是岳王府地势最高的，在亭中朝东方望去，能够大致看到青濡王府的轮廓。 岳王和青濡王，真就是不死不休的敌人。 在岳王心里，从来就没有想过要容忍云沐辰。 这座凉亭是岳王特意建造的，只为给自己警醒。 端着酒杯，呆愣的看着青濡王府被黑暗吞噬，岳王第一次清楚的感觉到了心口的抽疼。 554第554章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虽然这一切都是他的算计，一切都朝着计划发展，云沐辰已经入了局。 可岳王却突然发现他竟然高兴不起来。 夜秋澜中了媚·药，无药可解，现在会有什么结局，他很清楚。 但是，岳王这个时候的心情却极为复杂，他已经分不清自己是希望云沐辰不顾一切的去救夜秋澜，还是另择法子，让夜秋澜继续保住她的清白之身。 如果…… 岳王将杯中的酒饮下，感觉胸口在烧，那陌生的情绪他很想忽略，却下意识的分辨出，那是嫉妒。 感觉不到青濡王府有什么动静，岳王心一沉：“竹松？” 站在亭口的人恭敬答道：“是，王爷。” “对面的情况如何了？”岳王声音很漂浮，看着开始落下的小雨。 “王爷……”竹松迟疑了一下。 岳王转身走到桌边，继续倒酒，杯沿抵在唇边：“你这是要学竹杉吗？” 闻言，竹松一个激灵，跟着的身影更加扶底：“回王爷，夜二小姐似乎自己去了王府的冰窖。” 说起竹杉，原本是岳王身边最得力的近侍，可惜有个不太好的毛病，总爱揣摩主子的心思，自以为是的搞一些小动作。 以前都是些小事儿，岳王还可以不计较，可这一次出了大纰漏，竹杉现在已经不存在了。 虽然整件事情，岳王本身就是冲云沐辰去的，如果能用夜秋澜将青濡王这个劲敌给废了，简直再好不过的。 所以，当夜秋澜中药，云沐辰急吼吼的赶过来，竹杉以为事成，就并没有及时给岳王报告行踪。 这样一来，让岳王错失了先得到夜秋澜人的机会。 这个时间差是很微妙的，却坏在了竹杉的一念之间。 如此，岳王是再也不能认了，立刻发作了竹杉，正好就是那个夜秋澜知道的自以为是，却没怎么见过的侍卫。 当初还给了安乐侯一个没脸的。 竹松算是看出来了，自家主子根本对夜家二小姐别有用心，念念不忘，虽然是算计云沐辰，可也想得到夜秋澜。 然而，此刻的情况，青濡王真的能牺牲夜秋澜不救吗？那样的感情，看起来不像啊！ “冰窖？”岳王动作一顿，喃喃自语：“这是打算要硬抗吗？十六，你真的舍得？” 竹松沉默，知道主子这话不是问他的，可是莫名的，他竟然听到了一丝愉悦和轻松，主子这是……因为夜二小姐的清白得以保住？可是等于计划失败了啊主子，不值得开心吧！ 竹松完全不能理解岳王纠结的心情，暗中叹气连连。 就在这时，空中音乐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琴声，似乎还不错。 岳王站了起来，在亭边侧耳，却因为距离太远，不是很真切。 冰窖的密封性本来就好，云沐辰一群人那是离得近，岳王这处自然不可能太清楚。 琴声和着雨声，若非两人内力深厚，耳力异于常人，根本就会忽略了过去。 听了一会儿，岳王似乎不满意，立刻出了亭子。 竹松下了一跳，立刻跟一旁的竹青撑了伞在岳王头顶，自己却淋着雨跟上。 本来只是小雨，却越来越大了，直到岳王出了王府，已经无法忽视。 竹青则是撑了一把伞，将自己和竹松的一大半给遮住，尤其是头部，怕雨水淋到脸上，模糊了视线，其他的自然也管不了那么多的。 岳王出了王府，却在青濡王府的墙外一角站定，琴音顿时变得清楚起来。 竹松和竹青对视一眼，顿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自家主子那么急匆匆的冒雨出来，只是为了听墙角？ “这好像，不是十六弹的琴。”岳王突然说道。 竹松沉默了一下：“应该不是。” 以云沐辰和夜秋澜那样的情况，不是云沐辰，弹琴的人呼之欲出。 竹青已经在感叹了，自家主子这是……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一夜就在众人恍恍惚惚的情绪中过去了，等陆陆续续清醒过来才发现，琴音早已经不知不觉结束，可夜秋澜却没有出冰窖。 一直到雨过天晴，天已经蒙蒙亮，好久没有动静的冰窖石门终于松动。 阿水等人立刻来了精神，一下子蜂拥了过去，先是奇怪的看了一眼自家主子，怎么反而没有动静？ 夜幻从里面出来，整个人有些狼狈，仿佛大战了一场，连衣服都破了，脸上还有血痕，眼睛通红。 众人看着她这样都愣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虽然知道夜秋澜能扛过去，应该就没事，可夜幻这形象就忍不住让人咯嗒。 夜幻精神萎靡，揉了揉眼睛：“快去将师妹抱出来。” 阿水等人有些意外，夜幻怎么自己不把人带出来？ 仔细打量了一眼，才发现夜幻垂下的双手不自然耷拉着，还不断颤抖，顿时醒悟了。 看着云沐辰的背影，夜幻没好气的站在他面前，很认真的对上他眼睛：“你若是对不起师妹，穷其一生，我一定杀了你。” 仿若化身雕塑的云沐辰眼珠子动了动，扯了扯嘴角，出口的声音低哑得可怕：“你……没有机会。” 夜幻翻了白眼：“希望如此。” 然后走到了白夜面前，可怜兮兮的垂头：“师父。” “嗯，不错，你似乎有所突破？”白夜眼神盯着冰窖门口。 不用猜，到最后琴音是没了，夜秋澜肯定跟夜幻大打出手。 夜幻叹了口气：“也算有所收获，一直困扰着师妹的瓶颈也突破了。” 夜秋澜的功力虽然早已经超越了前世，可也遇上了功法的第一个瓶颈，一直想要突破不得其法，没想到会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跨越，让人哭笑不得。 白夜伸手给夜幻揉着肩膀，一用力，就听到两声骨头脆响。 夜幻尖叫一声：“啊，师父，你轻点，你要痛死你徒弟啊！师妹发起疯来，简直要命，害得我两只手都脱臼了，讨厌……” 白夜没好气：“什么有所收获？这样突破瓶颈是用元气换来的，根本不可取。你要不要叫得这么惨烈？行走江湖这么多年，天天挨刀都没说，不就是脱个臼吗？” 555第555章所谓第三条路 师徒俩又闹开了，阿木将裹着被子的夜秋澜从冰窖里抱出来，云沐辰还那么站着，只是身体偏了偏，冲阿木伸出了手：“给我。” 阿木连忙将裹成虫蛹的夜秋澜放到云沐辰手上。 还没有收力，云沐辰却一个踉跄，差点抱着夜秋澜就那么摔在地上。 阿水等人惊呼：“王爷？” 七手八脚的将云沐辰扶好。 本来已经放松，快要睡着的夜秋澜被这突来的失重惊醒，费力的睁开眼睛，眸光朦胧如水：“嗯？” 她已经耗光了力气，连说话都做不到了。 云沐辰冲她僵硬一笑：“没事，你赶紧休息。” 夜秋澜来不及多想，整个人处于极端虚弱的状态，听到云沐辰的话，安心的闭上眼，进入了无意识。 云沐辰站了一会儿，这才抱着夜秋澜一步步走回去。 夜幻享受着白夜的按摩，莫名其妙的看着云沐辰走远的背影，不解的说道：“他怎么啦？一个大男人熬个夜不至于这么虚弱吧！” 阿水等人面面相窥，均是干咳一声，有些纠结的想到，他们好像不小心看到了主子的糗事，不会被灭口吧！ 白夜不以为然的说道：“从你们关闭冰窖的那一刻起，他就那么站了一夜，纹丝不动，不知道的还以为冰窖前多了一尊雕塑呢！其他没事儿，估计就肌肉太僵硬，一时半会儿没缓过来。” “……”夜幻看着云沐辰那有些奇怪的行走姿势，恍然大悟，挑眉一笑，整件事情给她带来的郁气彻底烟消云散了。 而此刻云沐辰无比僵硬的背影，却给她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让夜幻觉得云沐辰刚才的回答多么认真，多么有底气。 将夜秋澜放在床上，云沐辰控制不住颤抖的手好半天才贴上她的脸，明明很绯红，却凉得可怕。 心下一咯嗒，云沐辰连忙将床上的被子拉了过来覆盖，压了压被角，眼神落在夜秋澜脸上，舍不得移开。 虽然很疲惫，可夜秋澜这一觉睡得不够安稳。 仿佛陷入了梦境，可又什么都感觉不到，只觉得一会儿热，一会儿冷，好似冰火两重天，喉咙冒火，嘴巴干裂，难受得紧。 好不容易有点清醒，夜秋澜只觉脑袋快炸了，痛得恨不能以头撞墙。 “嗯？”夜秋澜费劲了老半天才发出一点声音，感觉自己被扶了起来，唇瓣碰到了一些水，本能的大口摄取，身心顿时舒爽了许多，倒头继续坠入无意识，却能感觉到，比先前舒服多了。 这次感觉睡得舒服极了，夜秋澜再清醒过来，竟然完全没有梦境的困扰，仿佛好久没有睡得如此饱。 睁开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夜秋澜掀开被子坐起，第一次竟然没成功。 仿佛身体不仅生锈了，还有种大病初愈的发软，完全不听使唤。 忍不住惊讶，夜秋澜嘀咕：“我这是躺了多久啊？” “七天。”一个声音从旁边飘过来，回答了她的问题。 夜秋澜抬头一看，一个挺拔如松，长身而立的修长身影倚在窗口，正用那种腻死人的温柔看着她。 夜秋澜迟钝了一下，扬起一抹笑：“阿辰？” 云沐辰缓步走到床边，伸手替她拨了拨头发：“你睡了整整七天，虽然有时候会醒过来喝水，可一直发烧风寒……你吓到我了。” 夜秋澜抬手摸了摸脸：“果然还是着凉了？” 原本就有预感，结果还是没逃得开。 “冬末春初，在冰窖呆了一夜，你以为自己是铁打的？”云沐辰尾音上扬。 夜秋澜舒心的一笑：“算了，最后我扛过来了就好，那天在净尘寺，空云大师说我这一年都会多灾多难，还真是不错啊！” 越发觉得空云大师的神棍功底非常高，由不得人不信。 云沐辰嘴角一僵：“这种神怪之事，不要挂在嘴边。” 夜秋澜抬头，嘴角挂着一抹微笑，眉眼弯弯的看着云沐辰：“事情过了，我还是挺佩服我自己的，竟然能熬得住。” 云沐辰憋了口气，不知道说什么好，一把将夜秋澜拉进怀里，手臂用力，又有种失而复得的小心。 下巴抵在夜秋澜发顶，云沐辰闷闷的说道：“你昏迷这几天，我有想过，其实还有第三条路可选的。” 夜秋澜好奇的仰头：“第三条路？” 云沐辰低头，掌心捧着夜秋澜的脸：“你不用那么痛苦，我不用破功……” 夜秋澜迷惑了一下，随即睁大了眼睛看着云沐辰，表情古怪了一下：“你该不会是说，直接给我找个男人吧！” 云沐辰眼神一深，藏着莫大的风暴，这个可能光是想想，他都忍不住逆了这天，将全天下都颠覆了也不足以平复他的心。 “然后呢？你会怎样？”夜秋澜忍不住问道。 这样的选择，面前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连她本人都无法理解。 “碎尸万段。”云沐辰声音抖了一下：“你还是我的，只要你能好过一点。” 夜秋澜抬头：“我不会好过，你还不如直接杀了我，这跟让岳王得逞有什么区别？” 重新扑进了云沐辰的怀里，夜秋澜眼睛一湿，分明能感觉到他的颤抖和疯狂嫉妒，却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这个男人，她怎么能无动于衷？ 前世她进岳王府的那天，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过的？夜秋澜突然不敢去想，心口犹如刀割一般，钝钝的痛。 “事情已经过去了，不要在说如果的话，以后我会更加小心的。”夜秋澜闷闷的说道，眼睛一雾。 “不怪你，是我没有保护好你。”云沐辰勾起夜秋澜的下巴，在她嘴角轻轻印下一吻，指腹摸过眼角的水：“这种事情，以后都不要让它再发生。” 夜秋澜勾唇：“岳王知道了你功法的秘密，只怕会想方设法的让你自损吧！” 云沐辰扬起一抹残忍：“他暂时没机会了，很快就会出京。” 夜秋澜好奇：“你都做了什么？” 她昏迷了七天，那可以做很多事情了，难道她就已经脱节？ 556第556章全面开花 云沐辰但笑不语，将夜秋澜放倒在床：“刚醒过来不要那么操心，赶紧休息，白师父说了，你这次元气大伤，原本养回来的身体前功尽弃，得重新养，给你开了药膳，都好好吃。” 夜秋澜捂脸：“不是吧！”难不成她的口粮又要被限制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了？ “不过，说到吃，我好饿。”夜秋澜捂了捂肚子，顿时虚弱了。 “别急，吃的很快就来了，吃完了记得休息。” “嗯？你要走了吗？” 夜秋澜看了看周围，这才发现不对：“嗯，这是我的房间？” 不过想想也对，她若是七天不回侯府，估计夜老夫人要发飙了，指不定夜博云都会直接上门。 “我还有点事儿，就不陪你了，赶紧将身体养起来。”云沐辰噙着笑：“想知道什么，你自己问阿木。” 夜秋澜点了点头：“知道了，你去吧！” 嘲笑了一下云沐辰的一步三回头，看他耳朵都红了才飞身离开，夜秋澜继续偷笑。 直到奚春来敲门，夜秋澜收敛了笑意：“进来吧，我想……沐浴。” 奚春掩嘴一笑，还左顾右盼的：“王爷走了啊！那小姐去吧，水已经烧好了。” 夜秋澜动作一顿：“他不走，我还不能沐浴了？” 奚春笑得更加贼：“自然是可以的，不过小姐确定要在王爷面前沐浴？” 夜秋澜顿时词穷，瞪着奚春：“怎么我睡了几天，身边的大丫鬟都学坏了？还敢调侃我？不错，谁教的？” 奚春缩了缩脖子：“小姐真是的，奴婢这不是活跃一下气氛么？小姐这一生病就是七天，可把奴婢们给吓死了，比选秀之前那次还严重。” 夜秋澜嗯哼了一声，觉得浑身发痒，头发油腻，急吼吼的就去洗了个痛快澡，连吃饭的问题都顾不上。 等夜秋澜沐浴后回来，夜幻已经在留着口水，眼巴巴的看着一桌子美食了，那吃货的样子，简直惨不忍睹。 “想吃就吃，不用等我。”夜秋澜轻笑：“那天在冰窖里，多亏师姐了，你没有受伤吧！” 夜幻虽然很想开动，可依旧等着夜秋澜落座，拿起了筷子才动手：“有师父在，这点小伤算什么？想当初行走江湖，最严重的时候，就只剩下一口气了。” 夜秋澜哭笑不得，夜幻今年才十六，怎么一副老气横秋的老江湖口吻？果然是被白夜给带坏了啊！ “幻儿到底多少岁开始行走江湖的？”夜秋澜好奇的问道。 “九岁？哦不，好像是八岁，反正很多年了啦！”夜幻摊手：“那时候人小，功夫不够，肯定会很惨的。” 夜秋澜哑然，怎么听起来白夜是重实战教育？换成别的师徒，那个岁数不该隐居起来天天学习天天练么？ 这么一对比，白夜对她真是放任自由，很是温和的了，几乎没有什么要求啊！ “阿辰说我躺了七天，外面发生了什么事情？”夜秋澜惦记着云沐辰说的隐藏含义。 “发生了很多事情，你问哪方便？”夜幻眼睛一亮，八卦之魂被点亮了。 夜秋澜：“……那就一件件说。” “首先呢，你那天在岳王府中了药，青濡王才把睡熟的你送回侯府，不过，其他人并不知道。”夜幻淡定的说道。 夜秋澜眯了眯眼，怎么感觉自己的理解有一定问题，貌似没太明白：“为什么其他人并不知道？” “你进了青濡王府，王爷让人易容成了你，在岳王门口等着继夫人出来一起回了侯府。装着生气的样子，第二天就对外称命，所以，你被送回来是悄无声息的。”夜幻摊手：“除了两个王府的人，都不知道内情。” 夜秋澜挑眉，果然，有个替身是有必要的，这种事情最方便办事儿。 别说七天了，就是她当天没回侯府，在夜老夫人那边都不好说。 虽然不一定会生气，可是等于有了个把柄，夜老夫人肯定不会吝啬使用的。 而“夜秋澜”因为夜姿纤的事情，回府就生病了，换夜老夫人欠了她才是。 “怎么过府医那关的？”夜秋澜有些纳闷。 “不用过，小小府医插不上手，王爷直接请了太医过来，反正你是真的生病了嘛！最多就是隐瞒一下时间，你一回来，一切顺理成章。”夜幻自顾自的倒了一杯酒，夜秋澜不能喝。 “嗯，阿辰想得挺周到的。”夜秋澜挑眉，反正岳王府也不敢将真相说出去，这件事情肯定就瞒下来了。 “然后就是，岳王手下的产业似乎全面开花……”夜幻说起这个就激动。 “全面开花？生意很好？”夜秋澜纳闷，这个有什么值得说的。 “不对，我用错成语了，是屡屡出事，以前呢，是外地的产业有些不疼不痒的，岳王手下有能人，很快就解决了。这次不同，其他地方的产业爆发了更多的问题，京城的也出了事，岳王不得不亲自出面解决，同时，似乎那什么北方戎国的线出了问题，岳王估计要亲自出京去解决。” 夜秋澜顿了顿：“你知道得这么清楚？阿辰做的？” 终于明白云沐辰那句话都什么意思了，岳王现在根本就不空。 云沐辰前阵子给岳王的教训还不痛不痒，这次算是下了狠手。 咬了咬筷子，夜秋澜叹了口气，这样的局面，不知道是不是皇帝想看到的？要不然为什么让两个王府成对门邻居？ 不过，若是皇帝知道两个人对起来的原因，估计更加恨不得弄死她吧！ 看来她这红颜祸水当定了。 “不是他还能谁？”夜幻乐呵呵的，觉得就该多给岳王一些教训。 可惜，在冰窖的时候她问过夜秋澜，为什么不直接将岳王给杀了，结果夜秋澜和事后的云沐辰都说，要杀掉岳王可不容易，最重要的是无法撇清关系。 对付敌人，把自己搭上，那可是很蠢的。 “哦，还有呢？”夜秋澜知道这个消息很振奋，虽然不知道具体的，但是知晓岳王现在不好过就行了。 557第557章会不会太画蛇添足 “还有就是，你说的试卷，卖了好大一笔银子，要怎么处理？”夜幻眼睛亮亮的，觉得夜秋澜赚钱真是太容易了。 “继续送出京城去购置产业，山庄啊，店铺啊，再多银子都买不完的不是？反正不能留在手里。”夜秋澜仔细的挑着鱼刺：“对了，德妃和陆家的人，还在查询吗？” “前几天很严格，这几天松了，虽然没有完全放弃，可也知道追不回来，德妃自认倒霉，陆家也没有太过紧张这件事情。”夜幻觉得这种事情真不错。 “试卷的事情，只是卖了钱？”夜秋澜又将话题给扯了回来，刚才说到携带大批银子出京，这才想都德妃的问题。 “好像有不少当官的注意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让皇上知道。”夜幻觉得皇帝就是傻，不是消息最灵通的吗？怎么还不知道试卷的事情？ 其实皇帝不是不知道，而是不清楚具体的题目，所以才没有意识到猜题率这个问题。 夜秋澜的人都有进士身份，所以猜测春闱的题也不算太出格，加上题目一看，有本事的都心里有数，这才生意继续爆好。 “那应该会很快了。”夜秋澜就指望着白丞相，毕竟其他人就算拿着试题，也未必知道本来要考什么，发现猜题率自然无从谈起。 本来知道考题的就那么几个，必须要他们发现，才会告诉皇帝。 “剩下的，就是上官咏和静宜公主的话题，上官家似乎非要上官咏娶公主，上官咏自己不是那么愿意，静宜公主的反应就更加强烈了，上官家的进宫两次，跟德妃都闹得不愉快，太后带着贵妃去国寺祈福了，便是皇后做主。” 夜幻幽幽的说道：“虽然静宜公主一口咬定那肚兜不是她的，可皇后似乎偏向上官家。” “上官咏也抗不过上官家，所以才会一直妥协。”夜秋澜听得津津有味，果然最近几天都很热闹啊！ “是啊，不过这两天，德妃有了新说法，说是前阵子宝露宫失窃，静宜公主的肚兜是那个时候不见的，德妃很想说，东西为什么在上官咏那里？其他东西呢？”夜幻呵呵一笑，愿意背黑锅的人大有人在。 就希望德妃这么越搅越乱，到最后就完全不会怀疑到她们身上了。 现在拍卖会已经结束，银子已经拿到，东西跟她们没什么太大的关系。 主要等风声过后，将银子带出京城。 “那上官家是什么反应？”夜秋澜眨了眨眼，静宜公主一开始极力否认，肯定是确认了才会改口用这个理由，那说服力低了许多，德妃若是一开始用这个理由，估计上官家都不敢接招。 “上官家一开始有点懵，然后就一口咬定是静宜公主给上官咏了，都没有证据，所以一直在扯。”夜幻轻笑：“听说原本上官家给上官咏看好了一家的，就等春闱过后说亲，现在上官家要攀高枝，那家肯定就不会同意了。” “嗯！”要的就是这种结果，希望那个女人这辈子能嫁得好些，过得好些，也不枉她老记着这份人情。 “不过，上官咏真不如他哥哥，这种事情，上官家明显摆明了不管他意愿，就想牺牲他一个，不过流言蜚语没有闹起来，皇上知道了，就让人镇压了，所以，静宜公主虽然丢了名声，只是贵族圈范围的。”夜幻有些可惜。 流言才刚起来，皇帝就出手了，这手段挺快的。 “也行，这样的话，别再想着我表哥更好，表哥在边城，只怕没有好几年不会回来，公主也等不到那个时候。”夜秋澜冷笑了一下。 上官庆的事情居然连夜幻都没有发现，由此可见隐藏得多深？ 当然，也有可能这阵子比较乖，夜幻关注的时间不够凑巧。 “下次见到你表哥，一定要讨赏，好歹出了这么大的力气帮他解决了个麻烦。”夜幻嘟嚷着。 夜秋澜轻笑：“说得也是。” 然后就是其他零零总总的八卦，夜秋澜也听得起劲。 而此时此刻，白丞相正在震惊无比，因为他让人去买了那几家试题，一看吓一跳，猜中率居然跟乡试一样多？ 这样的猜中率，明显会将中贡士的人提高一大截。 听说这几家生意特别好，买的人特别多，哪怕价格高，也趋之若鹜。 也就是说，看到这份试题的举子会有不少。 举人参加会试，中了就是贡士，一般中了这个，就是板上钉钉的进士了。 因为后面的殿试，只要不是特殊情况，不会有人被刷下来。 殿试不过是为了进士的排名，已经一榜三甲。 所以说，春闱若是中了，那就算真考上了。 倒不是白丞相坚决不要太多人考中，而是不希望以这种方式考中，那样进士也太过良莠不齐。 如果是靠真本事，全部的考生都中，白丞相也是欢迎的。 考虑了一阵，白丞相拿起试卷进宫面圣了。 皇帝的身体，最近又不是太好，换季引发的咳嗽，似乎还有点严重。 白丞相进入御书房，听到皇帝一阵急咳，拱手便说道：“皇上，最近天气反复无常，可要多加注意，保重龙体啊！” 面对白丞相，皇帝还是有几分信任的，叹了一口气：“朕果真是老了，这药吃了不少，咳嗽依旧不好，御医都没办法，不能下猛药。” 闻言，白丞相不敢答话，十皇子的事情时不时有传来，皇帝的人却没有先找到，每次都被杀手抢先一步，如何不惊怒？ 再加上最近青濡王和岳王彻底撕破了脸，两人一上手就是大动作，皇帝也防不胜防。 家事国事一操劳，皇帝能好好休息才怪了。 对于两位王爷对上的事情，白丞相只知到一点，具体真相不太明白。 其实两个王府都瞒得紧，皇帝也不是太清楚，但是隐约知道跟夜秋澜有关。 为此自然更怒，皇帝对夜秋澜的杀意更深。 白丞相则是有些无语，当初皇帝给两位王爷选的王府位置本来就相当微妙，现在想要调和，会不会太画蛇添足？ 558第558章驱动备用试卷 就说皇帝到底是希望两个王爷闹起来呢？还是多多发展兄弟感情？ 后面一个怎么瞧都不靠谱吧！ 自从皇帝年岁大了之后，白丞相也不太明白他都在想什么，所以有些决定是没头没脑的，白丞相表示也无法理解。 “龙体为尊，大泽还离不开皇上。”白丞相这说的是大实话，现在皇朝本来就四面楚歌，皇子们个个有手段，什么都还不明朗。 若是皇上突然不好，需要继承人上位，那肯定会是一场腥风血雨。 至少，大泽皇朝还没有这样风雨飘摇的准备。 若皇帝的儿子只有一个出色，那什么都还好说，偏偏个个都有几分本事，就算能力不一，可守国还是绰绰有余的。 皇帝挥了挥手：“你特意进宫来见朕，应该不是专门来让朕保重身体的吧！” 白丞相立刻回归正题：“是这样的，一些学子猜题，出了点事情，微臣觉得，皇上恐怕需要改变一些考试内容才行。” 皇帝一连狐疑：“这马上就要开考了，还要变更内容？为什么？” 白丞相将乡试的情况说了一边，还将试题给呈了上去：“……如果不改变，这次会试只怕会很多人考中，等着朝廷派官，人满为患啊！” “若是依靠真本事，微臣无话可说，这样投机取巧，朝廷若是派官，只怕会为祸一方，而不是造福于民。” 皇帝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事情，大感震惊，将猜题试卷扫了一遍：“林全，将试题拿出来朕看看，另外，乡试的也拿一份，不知道丞相将上次的猜题试卷拿来了没有？” 白丞相点头，从袖子中又拿出几张。 因为会试的试卷早已经被封存，而且有专人看管，林全即便是有圣旨去取，也花了些时间。 乡试的考过了自然容易。 一炷香过后，林全才将试卷弄过来。 皇帝跟白丞相已经说了好多事情，而且让人去请了跟考试有关的一众官员。 “真没有想到，民间竟然还有这样的高手，几乎将出题人的心思摸透了。”皇帝惊叹，有种招揽的意思。 当然，考试题不可能全是皇帝出的，更多的还是翰林那一群老儒生商量的结果。 “熟能生巧，或许是研究得多了，找到了规律。”白丞相言下之意，这种人，未必就适合当官。 虽然说猜题是默许的事情，可到底不是正道。 皇帝点头，也就想了想，并没有很强烈的想要直接派官培养。 这么多年的科举，累计的进士其实有很多，不少人都没有得到机会派官，暂时还闲赋着的。 猜题的命中率高，并不能代表什么。 皇帝将猜题试卷看完：“这些试卷若是合起来，整个考试试题都猜中完了，你确定真没有泄题的嫌疑？” 白丞相苦笑了一下：“应该是没有的，这是好几个人的试题，不是一个人的，而且，都跟朝廷官员似乎没什么关系，看样子，意在敛财。” 人家这算是靠本事吃饭吧！ 几位跟科举考试有关的大臣陆续到来，知道事情后也纷纷表示了惊叹，但是此时可大可小，目前最重要的肯定是转换试题。 好在从华女皇开始流传的科举制度，每次考试都有好几份备用试题，以防突发状况。 所以说，众人一合计，肯定拿备用试题之一出来替换。 不知不觉的，坊间就有了一则传闻。 据说有些人的猜题试卷命中率太高了，皇帝震惊，临时改变了考试题目。 众备考的学子顿时哗然，稍微一打听就知道意指那些，原本嫉妒夜秋澜几个手下生意好的，瞬间被打脸了。 虽然没有看到原本的科考试题，可皇帝都能因此换考题，那到底猜中率高到了什么程度？ 一时之间都有些疯狂，几个手下的买卖量陡然上升，甚至还有不少人拜托他们出新的猜题试卷。 后面那个拜托，夜秋澜还能理解，这试题都换了，怎么买卖量还爆发？ “这什么情况？”夜秋澜不解的问道，不过最近没敢联系属下。 这件事情已经被推到了台前，皇帝肯定会怀疑是不是泄题，自然小心为上。 “听说是，就因为猜中率太高了，皇上都承认了，以前不屑的都要买来看看，顺便知道一下，什么题不会考了，至少能去掉一部分不用复习。”夜幻啧啧了一声，唯有读书高，这些书生的力量也挺强大的。 夜秋澜啼笑皆非：“原来如此，倒也是有帮助了。” “这就是你目的吧，让皇帝将考题给换了？”夜幻淡淡的问道：“不过，还要继续下去吗？” “不用了，卖了这一波，让大家撤，小心点，别被人盯上。”夜秋澜已经赚了好大一笔意外之财，换过的考题她确实不知道，并不准备随意糊弄。 如果有这样的名头，她就算随便弄一些考题出来都能大赚特赚，可那也太坑人。 本身就是意外之财，还是见好就收，免得引来了太多的麻烦。 “这就撤了啊！”夜幻有些可惜。 “先卖着，只是不出新的试题而已。”夜秋澜不以为然，会这么赚，已经出乎她的意料了：“过犹不及，会招人眼红的。” 到了晚上，夜秋澜正想睡觉，闺房又有人到访。 看夜秋澜正在梳头，云沐辰上前接过了木梳。 夜秋澜含着笑，从镜子中看云沐辰，挑了挑眉没有急着说话。 将头发梳得顺直，云沐辰伸手将人揽在怀里，温馨的处了一会儿，夜秋澜才开口说道：“最近很忙吗？” 从她醒过来那天起，云沐辰一直没出现，听其他人说，她感染风寒躺床那几天，云沐辰可是天天晚上会来的。 “还好，该做的事情暂时告一段落，你呢？有没有好好吃药？”云沐辰挑眉问道。 “今天叶嬷嬷都说我脸色不错，你说呢？”夜秋澜轻笑：“稳定恢复中，师父有交代，那些药膳，还有一日三顿药可不敢含糊。” “只是师父交代？”云沐辰挑眉。 “好吧，还有你的命令，不敢违背。”夜秋澜忍俊不禁，这种事情有什么好争的？ “知道就好。” 559第559章我还可以更加毒 拉着夜秋澜走到窗边，云沐辰忍不住提议：“在这里放一张榻吧，看窗外的风景，也可以坐坐。” 夜秋澜轻笑，知道云沐辰分明是想躺着看窗外，那懒骨头也没有谁了：“想坐可以用凳子啊！” “好吧，我想躺着。”云沐辰放弃治疗。 夜秋澜笑出了声：“好，明天我让人搬一张过来。” 云沐辰用指腹磨蹭着夜秋澜的手背玩：“明天，岳王要出京了。” 云沐辰现在恨不能戳岳王几刀，两人撕破了脸，哥哥弟弟都不叫了，要么叫皇兄，要么直接封号。 “真的要离开么？这个时候？”夜秋澜话里有几分幸灾乐祸。 春闱开始，科举考试完毕，各府都在拉拢一些看起来有潜力的举子，指不定还能找到一些谋士。 岳王却在这个时候离开，肯定会失去更多的东西，云沐辰选了个好时机。 “北方戎国交易给他的那批货出了问题，他不去看看肯定不放心的。”云沐辰不以为然：“以前给他的教训太轻了，才会这么一次又一次的蹦跶。” “噗……这样也好，此人一走，感觉整个京城的天气都好了几分，不过应该不会太久，四月初二，他不是要迎娶正妃？人总得在吧！” “现在才二月初，时间十分充足。”云沐辰说得轻描淡写，但是要做到这一步肯定不容易。 “可是这两个月里，有好多人要成亲呢，数不过来了。”夜秋澜叹气。 她病了一场，连二月二的庆典都错过了，有些可惜。 “有侯夫人在，不需要你给礼物啊！”云沐辰表情带着一丝调侃。 “其他的自然不管，但是白思涵出嫁，还有武瞳，这两份添妆是少不了的。”夜秋澜掰着手指头数了数。 “上次你可赚了不少，不至于添不起吧！”云沐辰指的是德妃事件。 东西经过董氏商行转手，一件没追回去，更加别说银票了。 为此，德妃还气得病了好几天。 至于静宜，算是彻底被关了，主要还有上官家牵扯不清的原因。 “当然不至于。”夜秋澜轻笑，别人还都不知道，试卷那边也让她赚了不少的。 “岳王吃到了教训，可有的人还隐藏在后面，你打算怎么做？”云沐辰指的是夜姿纤。 当时夜秋澜会中药，夜姿纤和岳王身上那两股香是关键，缺一不可，其他小打小闹都不值得一提。 “嗯啊，暂时还没有想法，你想怎么做？”夜秋澜冷哼了一声，夜姿纤真当她是病猫。 每次都玩这一招，也不弄点新鲜的，总能一边装姐妹情深，一边下手对付她。 事后就一句我错了，我没有想到之类的便想将责任推得一干二净，让她不再追究。 天底下到底哪来这么大的好事儿？ 看来前世没有下手狠虐她，夜姿纤根本不知道好歹啊！就以为每次算计不成，也会没事儿么？ 前世那是看在她对岳王有用的份儿上，不能一下子将人给虐残了，倒是给了夜姿纤一种“她心软，还念情”的惯性印象。 夜秋澜很想说，那真的只是夜姿纤的错觉，绝对不是她本身的性格。 至于现在，夜姿纤对谁有什么用根本不重要，夜秋澜摩拳擦掌，准备狠虐一下让自己出了这口气。 当初在侯府，就两个女儿，她还得悠着点，现在嘛，得看岳王府的守备力量了，能不能拦得住她？ “小产了还不消停，直接给她绝育药。”云沐辰说得霸气，永绝后患。 让夜姿纤无声无息的服用了绝育药，将来再不能有孩子，当真是一种狠。 “当初郁姨娘不是就想这么对付你？怕被发现，用药温和一些而已，我不怕被发现。”云沐辰阴测的说道。 这么一说，云沐辰才想到郁姨娘还安然无恙，做了的事情，必须得付出代价。 “淡定，你这么一说，我却比你想的更狠毒一点。”夜秋澜望着外面黑漆漆的夜。 “什么？”云沐辰下意识的问道，难道他的提议还不够狠？ “给她弄点养身体的，易怀孕的药，我要她一直能怀上，却得不到孩子。”直到怀不上的那一天。 夜秋澜说完后吐了吐舌：“会不会太狠毒了？这样对一个女人，也没有谁了。” 前世她最痛苦的那天，夜姿纤是在的，一直眼睁睁的看着却没有想过要扶她一把，别以为她真不知道。 夜秋澜都没求她救，可真的姐妹一场，她就连一个简单的伸手扶一把都不愿意，自己还能怎么想？ “毒就毒吧，她若是不来招惹，谁理她？”云沐辰安抚的摸了摸夜秋澜头发：“反正，到时候不用你出手，她也未必能保住。” 夜秋澜挑眉：“说的也是。” 想到了这次夜姿纤中招小产的原因，她本人没有自觉，那招式什么时候都有用啊！ 此刻的夜姿纤，还正在惊怒，因为皇帝改考题了，她知道的那些，让夜旭然好好复习的那些根本就没有用。 不仅如此，考题还会回避这些知识，等于白复习了。 春闱在二月末，三月初就会开考，再有针对性的复习根本来不及，何况，她根本不知道改了的考题是什么。 备用考题从来都是备用，下一届也不一定会拿出来使，所以说，夜姿纤的优势没了。 若是真有本事的，那自然也不虚，改了考题一样上。 但是夜旭然是什么情况，夜姿纤是再清楚不过的，能够一举中了乡试，成为举人，那也全赖她重生优势。 没学过不要紧，不懂也不要紧，几张考卷死记硬背也记下来了。 结果，乡试的时候那么顺利，夜姿纤顺理成章的认为，会试也不会差，指不定就能让夜旭然给考个状元回来。 可现在呢？一切的计划都毁了。 “那些到底是什么人？猜中率为什么那么高？”夜姿纤了解过情况后，也让人去买了猜题试卷，整个人都惊了。 真的有那么多中了，虽然很分散，可差不多的题目都中。 比不上她给夜旭然的试卷，可真要说起来，不过是多背几张卷子的事情，比背书有针对性多了。 560第560章第五六〇章这也告诉你了不成 听说了这几个猜题人的红火经历，夜姿纤这才意识到夜旭然的这场乡试，果然中的人特别多。 难怪其他人对夜旭然能够考上举人非常惊奇，可反应比她预料的小很多。 很显然的，那是“运气好”的人太多了，夜旭然只是其中之一，不足为奇。 “这怎么办？”夜姿纤咬着手指。 让夜旭然考个好成绩，夜姿纤期待很高，因为这是她的筹码。 可突然间这筹码拿不到了，夜姿纤更是烦躁。 “小姐，少爷传了话来，问你有没有新的猜题试卷？皇上突然换题，他要怎么复习。”荷花小声的说道。 夜姿纤烦乱的挥了挥手：“让他好好复习便是，别想这么投机取巧，要有真本事，还怕上考场不成？” 荷花低了低，顿时明白夜姿纤的心情似乎不太好，她又撞枪口上了。 “出去，让我静一静。”夜姿纤看得更加心烦。 夜旭然若是能自己努力一点，她至于这样吗？难道说就因为她让夜旭然轻松中了举人，就出现了这么大变数？老天爷是不是在玩她？ 怎么前世就没有这么厉害的猜题人出现？ 看荷花没有眼色，夜姿纤忍不住有些后悔了，早知道还是该带荷叶来的，等她进了王府，发现荷花真不行的时候，就让人回府去叫荷叶来替换。 谁知道，荷叶竟然自己赎身了？她到底哪来的银子？ 可人已经不在，夜姿纤再后悔也无济于事，顿时看荷花越加不顺眼起来。 夜姿纤越是苛刻，荷花越做不好事情，无限恶性循环下去。 连带夜姿纤对李嬷嬷都起了芥蒂，认为李嬷嬷并没有真心为她做想，否则当初就不会极力劝她带荷花，而不是荷叶。 发现自己的优势越来越不靠谱，夜姿纤心烦意乱，突然有人闯进来，她看都没看一眼：“我不是说了不要打扰我吗？出去……” 屋里传来一丝冷笑，岳王的声音响起：“看来脾气见长，这才是你真面目吧！” 夜姿纤一惊，立刻站了起来。 小月子自然不需要坐满一个月，夜姿纤已经可以下床了。 “王爷？”夜姿纤顿时隐藏了狠厉，出现了温婉：“荷花不会做事，老惹奴婢生气，还以为……” “是吗？”岳王挑眉，也没心情多说什么：“本王要离京一个月，在王府你自己安分点，你知道的，若是给本王惹事，你自己看着办。” 夜姿纤一惊：“王爷要离京？为什么？” 岳王睥睨的看夜姿纤一眼：“这种事情，也是你问的？” 夜姿纤立刻反应过来，连忙低头：“奴婢知错，一听到王爷要离京，奴婢想念得紧。” 因为前世并没有出过这种事情，夜姿纤是下意识的询问，才发现自己僭越。 别说她一个小小的侍妾了，就是王妃也不该问的。 夜姿纤心一慌，很怕岳王为此生气，那种频临死亡的感觉，她不想再体验。 原本有了孩子，她腰杆儿就能挺起来，可现在，只能更加小心谨慎。 岳王冷笑，让夜姿纤一个哆嗦，伸手抚了抚夜姿纤的脖子，勾起下巴就看到她眼中的恐惧，顿时觉得索然无味：“你这样就对了，放聪明点的，不该问的，你就不要问，那不是你能知道的。” 夜姿纤嘴唇也白，瞳孔一缩，浑身一个激灵。 岳王更加觉得无趣，脑海中闪过一双眼睛：“在本王回来之前，你就不要出门了。” 掏了一块手绢出来擦了擦手，也不知道他都怎么想的，既然觉得脏，那为什么又能上床？这不是很矛盾吗？ 难不成只是为了证明男人是用下半身考虑的？ 夜姿纤还处于恐惧中，只剩下点头的力气，这段时间，她特别怕见到岳王，对于掐脖子有了心里阴影。 这么一想，岳王离开一个月是好事儿。 岳王冷笑，转身出门，完全没有留宿的意思，临到出门，突然回头说了一句：“那个会预知的道士，还是和尚来着？连这一届的科举考试题都告诉你了吗？” 岳王虽然没有等答案，可夜姿纤整个人犹如掉进冰窟，晃了晃，差点倒下去。 很显然，不管是皇帝，还是岳王，更或者其他人，估计都查到了夜旭然头上。 因为夜旭然的那张猜题试卷，猜中率更高。 只要知道夜旭然的试卷从哪儿来的，怎么都不会漏掉夜姿纤。 偏偏线索到夜姿纤身上就断了，完全查不到夜姿纤的试题都是从哪儿来的。 幸好夜姿纤还知道变通，将试题改了一下才给夜旭然的，否则肯定出大问题。 现在这样，完全没有证据，皇帝也只是狐疑不解。 夜旭然可不知道那么多，还真以为自家姐姐从特殊渠道得到的猜题试卷，加上让府里的学子帮忙做题，根本没法隐瞒。 对于会试的题目，夜旭然很多都还没接触过，更加没有学，除了死记硬背他根本就不会做。 所以说，这题目一改，夜旭然立刻就来问夜姿纤，比谁都着急，就希望夜姿纤能再次从特殊渠道弄到猜题试卷，然后让他持续高中。 如此简单就能考中，夜旭然会不想才奇怪了。 可惜，别说夜姿纤不知道，就算她清楚，岳王已经那么说，她哪里还敢将试题弄出来？ 到时候只怕皇帝都会亲自见她这么个小小侍妾了。 御史大夫府邸 褚芝萍一边弹着琴，一边皱眉想着什么，琴声显得很漂浮，一听就知道弹琴之人很心不在焉。 过了一会儿，褚芝萍自己都觉得无趣：“青兰？王爷正要离开京城？” 青兰是褚芝萍的贴身丫鬟，正在沏茶：“是啊小姐，很多人都知道了，岳王爷并没有瞒着，说是主动向皇上要的差事去办。” “可是，还有不到两个月就成亲了，好些东西需要准备呢！”褚芝萍有些失落，每个少女对夫君都是期待的，尤其岳王还那样的出色，要求自然不同。 “听说，岳王府的徐伯会准备，再不济还有内务府呢，小姐就放心吧，王爷肯定不会耽搁了成亲的。” 561第561章凑一起来了 褚芝萍垂眸，吹弹可破的皮肤，秀美的五官，只不过教养得有些古板，倒是让她少了几分惊艳之美。 “是吗？”褚芝萍不以为然的说道。 青兰抬头：“小姐，你怎么啦？” 褚芝萍苦笑了一下，继续挑起了琴弦：“没什么，王爷最近很喜欢听琴？我练得怎么样？” 不过是觉得岳王不够重视这场婚姻，让她有些患得患失，多愁善感。 青兰歪着头：“很好听啊，也不知道为什么，王爷似乎突然之间就喜欢听琴了，据说府上还专门请了琴师。” 褚芝萍叹了一声，让青兰评价她的琴，纯粹就是白费心思。 青兰可不知道自家主子的想法，还在那儿说：“那个夜姨娘，孩子才多大啊，居然没保住，听说有什么事情惹了王爷不高兴，最近王爷都不去她屋子呢！” 青兰说这样的话，以为褚芝萍会很高兴，谁知道，褚芝萍听完更加惆怅。 她还没有过门，夜姿纤就有了孩子，褚芝萍心情的确是很郁闷的，当时知道消息也吃不下饭。 可才知道没多久，那孩子就没了，褚芝萍才发现自己窃喜中的心情是复杂的。 御史大夫的后院虽然也有不少女人，可御史大夫以身作则，御史大夫的夫人也不算难过，知道打正妻脸的事情几乎不会有。 御史大夫的夫人投桃报李，几乎不会对庶子庶女下手，反正御史大夫是知道分寸的。 不仅如此，为了和谐，其他女人也被管着没有对孩子下手的机会，所以呢，褚芝萍就没想过要将夜姿纤的肚子给弄没了。 可她会这么想，不代表别人也能安分，褚芝萍是感觉到了自己以后的艰难，王府的后院，只怕不会这么好管啊！ 尤其是，岳王明显没有特别的偏向她这位正妃。 褚芝萍听她母亲说过，孩子的事情，只要男人用点心，那就不容易中招。 没见当今圣上能有这么多皇子公主吗？皇后的手段是个多厉害的人？ 目前有黎嫔和刘妃突然小产，那是没想到后妃还能有孕，而且儿子太多了，皇帝也头疼了吧！ 青兰说了半天，却发现自家主子在发愣，伸手晃了晃：“小姐？你没事儿吧！” 褚芝萍回神，继续抚琴：“明天什么时候，我去送送王爷吧！” 青兰眼睛顿时一亮：“好啊，小姐。” 褚芝萍却没有任何的兴奋感，她现在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岳王，那天在净尘寺，岳王突然离开，她虽然不知道他都去做什么了，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岳王再回来的心情是很差的，而且，还无意中看见岳王手里有一束墨发。 褚芝萍虽然没有开口问，但是直觉那是女人的。 她就怕自己开口问了，会打破自己跟岳王之间的现状，变得更加难堪。 不仅仅是褚芝萍这么想，徐诗雅也这么打算的。 甚至是霍思雨，被镇国公关了这么久，也在镇国公夫人的劝慰下松了口，让霍思雨去送送人。 哪怕不是为了拉近关系，也要在岳王面前晃晃，免得忘记了这么个人。 夜姿纤的怀孕，让镇国公还是有了一定的危机感，又开始为自己女儿担心了。 霍越从南方回来成熟了不少，对这种事情冷眼看着，并不多嘴。 霍越去南方拯灾虽然不是带兵去打仗，可跟军中的男儿接触多了，眼界自然不一样。 如今的霍越，对镇国公的作为是看不上的，怎么都觉得小家子气。 堂堂国公爷，倒是跟内阁妇人一样，在这种感情方面都用算计的，得失心似乎很重。 于是乎，霍越每次都看着，表示没有意见。 结果第二天一大早，岳王一出府就看到了三个女人，整张脸都黑了一半。 三个女人，都是到了地才知道其他两位的，虽然觉得有些不好，可是都不想示弱退走，就那么僵着了。 夜姿纤送岳王到王府门口，看到这一幕也如临大敌。 一个个身份都比她高，今天算是第一次见面。 都发现岳王的脸色不太好，却只能硬着头皮上，什么平安福啊，什么小礼物啊，比拼的意思很明显。 云沐辰从青濡王府出来，正好看到这一幕，较有兴趣的在远处看戏。 这样一来，岳王的脸更加挂不住，更加黑了一分：“行了，有什么东西，竹青，你拿着，都给本王回去，本王出门办事，你们以为是过家家么？” 云沐辰摸了摸下巴，脸上带着嘲讽的表情似笑非笑，让岳王更加觉得难堪。 岳王牵着马就走，远远的对云沐辰说道：“皇弟穿得这么一身新，莫非也有什么正事要办？喜气洋洋的。” 云沐辰轻笑：“皇兄真是好眼力，今天日子不错，本王去安乐侯下聘礼去，本王现在就这么一个妃，自然得看牢了，不比皇兄的福气。” 云沐辰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那边四个女人，如何不明白岳王的纠结丢脸？ 如果他没有出现，这事儿最多膈应岳王一下，偏偏被他看见，估计岳王心里忒难受了。 不过，看着岳王难受，他就高兴，这事待会儿一定要说给夜秋澜听，让她也乐乐。 “聘礼？”岳王动作一顿，抬眸果然瞧见青濡王府内有不少人在搬运帮着红绸的箱子，心口一窒。 岳王很随意的走进了一些，低声的说道：“你今天去下聘，不是巧合吧！” 他今天离开京城，云沐辰就去下聘礼，不让他有机会搅合？ 鄙视的看岳王一眼，云沐辰摊手：“抱歉，还真就是巧合，日子是早就看好的，你会不知道？” 岳王真是太有自信了，太高估他自己了。 下聘礼，对他和夜秋澜来说都是大事儿，难道会以为给岳王添堵，就浪费了大好时光？ 云沐辰很认真的表示，这样的日子，跟岳王真没有任何关系，肯定不会为了他而做什么。 何况，岳王今天离开京城，是云沐辰的回报，同时是岳王自己请求的。 说白了，云沐辰做了这样的事情，却并不知道岳王会什么时候离开，而过六礼的日子是年前就让钦天监算好的。 562第562章这得帮着赚点 这中间，完全没有联系好吗？ 岳王冷笑：“知道不知道完全不重要，事实就是看不透你，那天你能让澜儿自己痛苦了一晚上，不是很舍得吗？” 云沐辰脸色微沉：“谁都有资格提那件事，就你没有，澜儿那样都是谁害的？” 云沐辰扬起下颌，抚了抚宽袖：“岳王，是男人的……你冲我来，见天的算计女人算什么本事？总是一边对澜儿有情，一边算计她，你不觉得自己很恶心吗？” 云沐辰看了看对面张望的四个女人，眼神回到岳王脸上：“岳王爷的女人这么有数量了，还惦记我家的，这胃口是不是太大了点？” 他知道的，岳王带给夜秋澜最大的伤害，在皇帝那儿。 原来还粉饰太平，或者说他不跟岳王争，现在突然翻脸，皇帝最不想听到的名字是夜秋澜。 岳王脸色一僵，云沐辰这话都是什么意思，讽刺他王府的女人只有数量，没有质量么？ 张了张嘴，岳王突然发现他竟然没法反驳。 试问，如果让他用身后的四个女人来换夜秋澜愿不愿意？ 岳王震惊的想到，他或许会一口答应下来。 尤其是云沐辰那说起夜秋澜时满满的自豪和幸福，让他觉得无比刺眼。 两人沉默了，一种奇怪的气氛的蔓延，幸好青濡王府的陈伯很快就里里外外的招呼着，吆喝的声音冲淡了那份针锋相对。 褚芝萍四人站在岳王府外面看热闹，夜姿纤在门口，一手撑着大门，咬了咬唇看那一箱箱的聘礼。 霍思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本来是为了吸引岳王的注意，想要留个好印象，毕竟真是好久不见了。 可看到这一幕，脸上的笑容也差点挂不住。 这段时间被禁足，霍思雨的锐气真少了许多，刻意的不去想，不去听关于云沐辰的一切。 但是亲眼看见王府一箱箱搬出的，份量不轻的聘礼，那心思翻滚得差点撑不住，还得需要丫鬟扶着。 大红色的喜庆丝绸，让霍思雨觉得好刺眼。 褚芝萍和徐诗雅则是纯粹看热闹，特别是霍思雨的样子，让她们觉得很舒服，对视一眼，迅速结成了联盟。 “青濡王还真是大手笔啊，这每一抬看起来份量不轻。”徐诗雅故意说道。 褚芝萍点了点头：“确实如此，看那扁担，一根根都弯了，抬箱子的人看着就不轻松。” “这青濡王就是实在，不知道装了些什么东西？”徐诗雅的话，明显刺激到了两个人。 夜姿纤最近是打心底的害怕着岳王，自然有些后悔嫁了。 原本还没什么，可看到夜秋澜被青濡王这样捧在手心里宠着，嫉妒快令她发狂。 她千辛万苦的让夜秋澜没能嫁给岳王，怎么可以有这么好的归宿？ 不是说青濡王心情不定，很难伺候吗？ 不是说青濡王仿佛有恐女症一样，对谁都不假辞色吗？ 夜姿纤抓紧了大门，指甲都用力得裂开了也没感觉到疼。 “这抬数……似乎怎么不少于一百五？到底多少抬？”原本是想刺激霍思雨的，结果看到最后不知不觉就惊讶了，徐诗雅是认真的在意外。 褚芝萍眼睛眯了眯：“不要忘了，夜秋澜的赐婚圣旨最后有一句不一样的话，这么看来，青濡王下聘礼就是按照王妃的礼来的，到时候迎娶，怕也是王妃的礼啊！” 褚芝萍说到最后也有点酸，楚王的王妃，下聘礼才八十八抬，她的也不过九十八抬。 青濡王这是要将档次提高到何种程度？直接翻倍的节奏吗？ 徐诗雅不说话了，连褚芝萍都才九十八抬，她就更加不入流。 人跟人就怕有比较。 霍思雨根本没空答话，就光剩下嫉妒和抓狂，还不能表现出来。 她跟徐诗雅是一个级别的，六十八抬，相对来说似乎不错，可跟夜秋澜一比就成了渣渣，不管里面的价值，就数量来说，差了好几条街。 岳王也惊讶的看着，根本不急着出门：“一百八十八？皇弟这是要破坏规矩？” 内务府准备的都一样，王妃级别的都是八十八，夜秋澜因为圣旨，享受王妃待遇。 结果云沐辰将档次提到这种地步，要人家怎么出嫁妆？ 如果安乐侯府敢比对着聘礼给嫁妆，可就比皇后的抬数都高了，肯定不敢的。 “规矩？”云沐辰戏谑：“没有啊？本王娶妃，这自然得隆重点，我家澜儿底子薄，谁都知道安乐侯疼爱庶女，澜儿爹不疼，又没了娘，本王怎么都的照顾着点。” “你家王妃出嫁的时候至少也是两百抬以上，本王得帮澜儿赚着点，免得到时候安乐侯府不给嫁妆，澜儿嫁进来太难看。” 褚芝萍的聘礼九十八，出嫁的时候翻倍还多加一点，自然会超过两百。 楚王妃也差不离了，要不是户部尚书的身份太过尴尬，有所回避，肯定不只那么一点。 岳王脸色不太好看，这种炫耀的语气是说，云沐辰直接将夜秋澜的嫁妆给准备了？还有这样的事情？ 当然，云沐辰这话很明显就是对安乐侯府不满的，红果果的打脸。 “都说出嫁女的嫁妆若是比聘礼少，在夫家会抬不起头来，你就是这居心？”岳王完全说不出好话来。 云沐辰鄙视的看他一眼：“庸俗，你当澜儿跟你那几个一样蠢啊！” 云沐辰冷哼一声，霸气十足的翻身上马：“都准备好了没有？准备好就出发。” 徐伯拱手：“王爷，都好了，可以出发了，不会误了吉时的。” 云沐辰扫了一眼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嘴角微勾：“媒婆呢？” “在这儿呢，王爷应该不会怪舅母不请自来吧！”段夫人从王府里出来，身边还跟着京城有名官媒，一身打扮特别隆重，却不会太过俗气。 云沐辰眉眼一弯：“有劳舅母跑一趟了。” 下聘礼这种事情，一般会让长辈主持，父母是关键。 可这一条在皇子身上不合适，后宫嫔妃，皇帝都不可能亲自下聘礼的。 所以大多是内务府的人给办了就是，连皇子本身都很少有跟随的。 563第563章非要跟来的脸皮厚 所以，段夫人一看云沐辰的架势，有些惊讶：“你要一起去？” “自然，舅母上轿吧！”云沐辰随意的说道，仿佛这根本不算事儿。 袁媒婆惊讶之余，眼神闪了闪，更加领会到云沐辰对夜秋澜的重视，那些流言蜚语明显已经弱了。 贵妃和皇帝不会出面，云沐辰就请了段夫人，这个最近的长辈。 王爷自己亲自去下聘礼，还有这抬数……元媒婆看了两眼，顿觉有些眼晕，青濡王这么玩，让后面娶亲的人都要哭晕在茅厕里吗？ 袁媒婆有些纠结的看着云沐辰，这位爷不按规矩来，真的是太任性了。 不过今天就陪着走一趟，便有一大笔红包入账，袁媒婆又忍不住开心起来，这样一场婚礼肯定是空前绝后，万人关注的，她作为冰人，名声肯定嗖嗖的往上蹭，这工作得好好做。 等这聘礼的队伍到了大街上，那瞬间引爆了民众的热情，不管有没有事的都强势围观，话题八卦到处乱飞。 云沐辰在前，肯定没人敢去打听，其他人似乎不空，这媒婆就是被人不断招呼的。 袁媒婆在京城的名声本来就响，认识的人不少，这一路嘴巴都说干了。 云沐辰回头看了一眼，冲阿金扬了扬下吧。 阿金理会的让人给袁媒婆抬了一个箱子跟着。 袁媒婆本来在跟人解释，看到这情况还有点懵，路人也莫名其妙的看着阿金。 阿金嘴角微扯，也不知道算不算笑：“王爷说，你辛苦了，这一箱子铜钱可以当红包给，让你拿去玩。” 闻言，袁媒婆和听八卦的都一阵风化，这什么情况？下个聘礼，就问点八卦，还有红包拿不成？ 阿金凑近袁媒婆：“好好说话，这红包可就是你的人脉。” 袁媒婆顿时醒悟，遇见熟人就可以给红包，她岂不是很受欢迎？ 一时之间袁媒婆解释得更加起劲，消息犹如光速，瞬间传遍整个京城，并且往外扩散。 给袁媒婆打招呼的人越来越多了，哪怕所有人都已经知道是青濡王去侯府下聘，可得个红包沾沾喜气也不错。 第一次听说下聘也有红包拿的，顿时都来围观热闹。 至于那长长的聘礼队伍，更加引发了众人的惊呼议论，暗自遗憾都看不到箱子里的东西。 而安乐侯府一早就严正以待了，特别是当夜博云知道云沐辰亲自过来下聘，立刻回去换上了侯爷朝服，夜老夫人也穿上了诰命服饰，显得特别庄严。 安乐侯府的诰命还在夜老夫人身上，并没有转给乔英。 夜秋澜很早就会叫来了自在轩，看见两人的情况有些哑然，这又是玩什么？ 夜老夫人打量了夜秋澜一番，嫌弃她穿得太简单，立刻让她回去好好打扮。 夜秋澜顿时无语，怎么搞得所有人都比她更慎重？ 最后夜博云都开口了，夜秋澜无奈的回屋换衣服，在这过程中听到了外面热闹无比的消息。 夜秋澜有些傻眼：“阿辰干嘛要玩得这么大？”不过是下个聘，她一直以为很简单。 叶嬷嬷哭笑不得：“什么玩？这是热闹啊！”代表着王爷的看重，多少女人想都想不到的男方看重。 夜秋澜对此很是意外：“还真是够热闹的。”全城都轰动了有没有？就不能给她低调点吗？完全出乎她的意料。 难怪夜老夫人和夜博云嫌弃她太简单，这会儿她打量着大镜子前的自己，自个儿都看不过去了。 只得再度换了一套复杂的宫装，还给自己上了妆，这样看起来才正式。 所以，等夜秋澜再到自在轩已经晚了，夜老夫人和夜博云已经去了侯府门口。 她自然不会去门口等，便去了待客的大厅。 夜老夫人的自在轩，可不是待客的地方。 独自等待的夜秋澜并不知道，云沐辰对侯府的人并没有太客气，这才是大家了解的那个青濡王，性情怪异，看着就任性。 云沐辰一挥手，阿金将聘礼胆子给了乔英：“有两份，侯府一份，小姐一份，王爷的意思，聘礼直接送去静秋轩，王府的人好看守。” 乔英嘴角抽了抽，虽然早有此预料，但还是觉得没脸。 云沐辰这根本不是在打夜秋澜的脸，而是都知道安乐侯府怎样的，众人看笑话，肯定是看侯府的。 “王爷说得是，静秋轩已经收拾了库房出来，现在就可以抬进去。”乔英只能硬着头皮应下，根本无从反驳。 幸好当初是做的两手准备，不管云沐辰什么态度，都可以显示侯府的诚意。 云沐辰看了乔英一眼，再次觉得这个侯夫人很懂事。 夜老夫人和夜博云脸色僵了僵，心里再不痛快也不敢说什么。 尤其是青濡王很多传说，惹到他真的会谁的面子都不给，最重要的是，夜秋澜那边本身就没太在乎。 段夫人立刻出头打圆场，是扮演红脸的那个：“老夫人身体看起来还不错，看来是养生有道啊！我家老夫人还唠叨着什么时候来请教一番呢！” 段夫人绝口不提夜老夫人才刚刚“病好”的事情，搀扶着夜老夫人进了侯府。 虽然说段夫人的诰命比夜老夫人还高，可现在情况特殊，夜老夫人算长辈，搀扶一下也不为过。 看到段夫人出头，夜老夫人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不得不正视云沐辰依旧是看重夜秋澜的，只是不待见侯府而已，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夜老夫人稍微有点尴尬，顺着段夫人的话下坡。 那天算计夜秋澜去了王府，结果害得夜秋澜回来病了好几天，加上乔英隐晦的提醒，夜老夫人终于知道夜姿纤都利用她来做了什么，这姐妹俩的矛盾根本无法调和。 这几天，夜老夫人都有点不敢见夜秋澜，终于觉得没脸了。 夜秋澜站在大厅门口，一眼看到队伍前的云沐辰，微微一笑后，表情多了一丝怪异。 岳王和夜姿纤竟然一起跟来了？这什么情况？ 顺着夜秋澜的目光，云沐辰回了一下头，淡淡的说道：“非要跟来的，脸皮厚。” 564第564章将来怎么办 云沐辰也没有想到岳王会直接叫上夜姿纤跟了过来，还美其名夜姿纤的妹妹被下聘，作为姐妹该回来看看。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果然够死皮赖脸，夜姿纤嫁出去后都没有回门的，还顾得上她这个妹妹下聘？ “不是说岳王今天离开京城？”夜秋澜狐疑的低语。 “是这样没错，不过在门口碰上了，甩都甩不掉。”云沐辰冷哼，表示不满。 不过岳王来了也不错，至少还有人应付夜博云。 云沐辰从头到尾不想跟夜博云说话，没有岳王那肯定尴尬。 夜旭然也学乖了，不再往云沐辰身边凑，只围着岳王转，还想抽空向夜姿纤打听试卷的事情。 不过，夜姿纤脸色不是很好，化妆都掩盖不了那丝萎靡，这种场合也见不到郁姨娘，整个人过分的沉默。 因为上次明显被利用的事情，夜老夫人根本就没看夜姿纤哪怕一眼，何况今天的事情跟夜姿纤本没有多大关系。 这样大的日子，肯定是王小大操刀掌厨了，府里的宿客非常沸腾，纷纷在两位王爷面前表现起来。 不过，大家无意识的回避云沐辰很明显，夜秋澜这才想起，青濡王的名声有点惊人，一直不如岳王平和近人，所以不熟悉的人对他都有点怕怕的。 夜秋澜偷笑，看云沐辰一副乐得安静的样子，忍不住问道：“这些宿客，有没有看得上眼的？” 云沐辰扫了一眼：“你父亲请回来的？” 夜秋澜挑眉：“嗯。” 云沐辰轻笑：“也就这点眼光，能入眼的会在侯府呆着？你不是将人都弄出去了？乌合之众而已。” 这么说，代表云沐辰知道了蔡晓风和柳青山的事情，如今还在帮她干活，等着入场考试。 “你看上那两个了？”夜秋澜忍俊不禁，随着时间临近，两人似乎都有些紧张，自身的工作已经渐渐移交到别人手上，专心复习了。 猜题考卷，夜秋澜都让人送了他们一份，蔡晓风租的小院子，也陆续多了几个分摊租金的同窗。 一切都还过得不错。 云沐辰勾笑：“错，我看上的只有你。” 夜秋澜：“……” 今天这日子果然特殊，云沐辰聊着正事，也能说起甜言蜜语来了。 云沐辰真是一本正经在说，下一句立刻又转会正题：“那两个，才是有真本事的，夫人的眼光才不错。” 这种感觉，仿佛刚才的打岔只是为了解释她的歧义句。 “自然是有眼光的。”夜秋澜嘟嚷了一句：“不然能看上你啊！” 声音很小，可云沐辰听见了，看着她的眼睛一亮。 岳王吃过午饭就走了，看起来还是念着事情，夜姿纤也没有说什么，自己回了王府。 夜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任由夜姿纤离开。 没有这两只碍眼的，呼吸都更新鲜了，云沐辰刚在静秋轩陪夜秋澜坐坐，皇宫就来了人。 不是什么赏赐，而是宣云沐辰进宫的。 看着云沐辰离开，夜秋澜嘴角微勾，逗了逗绑在第一抬聘礼上的一对白雁。 今天的排场太大了，整个京城估计都能议论好几天的，皇上这是更加不爽了，所以不想云沐辰在侯府呆太久。 可惜，当初圣旨上的那句话，是皇帝自己加的，可没有人能够左右这句话。 估计皇帝已经恨不得剁手了。 云沐辰到了御书房，却被皇帝晾在一边，他也不恼。 端着茶没有喝，就看着窗外，早已经神游。 反正晚上还可以去找夜秋澜，不差这点时间，皇帝可没那么有空的一直跟他耗着。 皇帝一边回复奏折，一边偷瞄云沐辰，这个儿子越淡定，他越来气。 “啪！”皇帝将奏折拍在桌上：“这些奏折也是，什么鸡毛蒜皮的事情都在弹劾，今天这家宠妾灭妻，明天那家小妾骑在正妻头上作威作福，朕还能替他们管家吗？” 林全心口一跳，偷偷瞄了一眼云沐辰。 云沐辰动作依旧，仿佛没有听到一般，就头发丝被风吹得动了动。 如果仔细看，就能发现云沐辰眼睛黑了一分，嘴角的丝丝微笑冷了一分。 林全低头，心下暗暗叫苦。 皇帝这指桑骂槐未免也太明显了，不就是在说，夜秋澜到底还是侧妃，说白了就是妾。 云沐辰现在这样，就等于是宠妾灭妻么？ 可那王妃之礼迎娶，是皇帝亲自写在圣旨上的，君无戏言。 皇帝这块石头搬得太重，砸到自己的脚也特别痛，所以整个人处于暴躁的状态。 想要反悔，他却拉不下那个脸。 偏偏云沐辰不给他台阶下，所以看到云沐辰的云淡风轻就来气。 皇帝见云沐辰不接话，手一紧，差点将手中笔掐断。 深呼吸一口气，皇帝看着云沐辰：“你今天这样，将来怎么办？” 云沐辰垂眸，看向了茶盏中起起伏伏的茶叶：“什么怎么办？” “你娶正妃的时候怎么办？朕可不想看到满桌子都是弹劾你宠妾灭妻的奏折。”皇帝也不迂回了，明白的说了出来。 他算看出来了，如果不说明白点，云沐辰完全就当没听到，他骂得再起劲，不过是一则笑话。 “那不是父皇的意思吗？”云沐辰轻飘飘的一句话。 “不过是一句选择的话，朕现在让你不那么做，你会收吗？”皇帝感觉胸口中了一箭，脸快挂不住了。 如果早知道夜秋澜会这么入十六的眼，他怎么会下那样的圣旨？ 当初云沐辰不是对女人都不假辞色吗？ 正因为如此，皇帝更加觉得夜秋澜的手段惊人，完全就没有想过，当初赐婚圣旨，太后和贵妃是出了力的，从来没有正面提过，皇帝就没有被算计的感觉。 所以，到现在还认为，是因为赐婚，夜秋澜才将云沐辰俘虏的。 云沐辰抬眸看了皇帝一眼：“儿臣不能让父皇脸面受损。” 闻言，皇帝一噎，这块石头到底要砸他几次脚才会罢休？ “朕只想知道，你做到了极致，将来王妃怎么办？”皇帝冷冷的说道，觉得自己跟云沐辰辩解根本就是自找虐。 565第565章只是一个女人 云沐辰轻笑：“父皇既然那么看不惯，那就直接让澜儿成正妃吧！这样不就没有将来了？” 反正皇帝已经对夜秋澜起了杀心，这件事情已经无法改变，云沐辰说话自然不需要客气。 “你……”皇帝再次被堵得严严实实：“休想，就她那身份，怎么配……” 云沐辰讽刺的呵呵一笑，并没有继续接话，这种话题讨论下去没有意义，反正是他娶夜秋澜，又不是皇帝娶，配不配什么的，皇帝说了都没用。 “你真是被一个女人魔怔。”皇帝表现出了失望。 这一招对别的儿子肯定有用，对云沐辰不痛不痒。 深深体会到夜秋澜说的无欲则刚都什么感觉，云沐辰淡淡的看着皇帝：“儿臣以为，杨家，杨贵妃在父皇心里也是有一定地位的，搞了半天，就是一个不配。” 闻言，林全倒吸了一口凉气，青濡王跟皇帝这是真的杠上了？ 皇帝脸一黑，气压瞬间低了：“又不是杨家的女儿。” “却是杨贵妃最疼爱的外侄女，呵呵，到头来只是一个不配？”云沐辰这话犀利得过头了，事前绝对是磨过的。 皇帝心口一疼，郁气顿生：“你还小，她不适合你，朕的儿子，值得更好的……” “更好的，父皇就留给哥哥弟弟们吧！父皇一句不适合，到底是从哪儿说起？”云沐辰看着皇帝无话可说，将把玩的茶盏盖子放下：“父皇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儿臣就先告退了。” 皇帝眯着眼：“不管怎样，侧妃的位置给她够高了，朕会为你挑个正妃。” 云沐辰噙着一丝讽刺：“还是像常乃音那样的？” 皇帝郁气更深，沉默了一下才说道：“那是朕看走了眼，你也不用以此来比较，就觉得夜秋澜特别好。” 原来皇帝还是这样的想法？云沐辰怔了一下，差点没笑出声来：“父皇想得真多，有一件事情，不知道父皇知道吗？” 皇帝不解的看着云沐辰。 “那天，十二哥给澜儿下了媚·药，父皇觉得他目的是什么？”云沐辰淡淡的说起。 皇帝一惊，张了张嘴才发现竟然无法可说，用力握拳，手背青筋毕露。 云沐辰神色漠然：“十二哥倒是体恤做弟弟的，想要弟弟提前洞房啊！父皇也是相当关心儿子的生活，这么急着给儿臣赐正妃。” “儿臣修炼万象佛经的事情，以为只有几个人知道，父皇倒是比儿臣还急。” “咔擦！” 皇帝手中的紫木毫笔断成了两截。 云沐辰眼皮子都没有多抬一下：“儿臣发现，最近儿臣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了，说不得最后只能去国寺避难了吧！” “到时候，父皇应该能懂儿臣的。” 云沐辰拱了拱手，撩袍出了御书房。 皇帝将手中的断笔拍在桌上，胸口起伏不定，引来一阵急咳。 林全吓了一跳，立刻将药丸倒了一粒，让皇帝服下。 云沐辰的话看似委婉，实际上很戳心窝。 明着说皇帝到底存的什么心，不仅将他万象佛经的秘密说了出去，让岳王抓住了把柄，还要在这种特殊时期给他正妃？分明就是想要他死好么？ “林全，你听到没有？”皇帝缓了过来，气却没有消：“朕的这个儿子，在威胁朕……他在威胁。” “朕要给他赐正妃，他宁愿去国寺当和尚？这是要气死朕，为了一个女人，只是一个女人……”皇帝直接将龙案给掀翻了，书籍奏折，笔墨纸砚掉了一地。 林全脸上带着苦涩，这要怎么安慰？ 人家十六王爷根本没有这意思好么？万象佛经是事实，被其他人知道了这个弱点，肯定会对云沐辰出手，一个女人就能毁了十六王爷，谁还不愿意？ 皇帝非要继续塞女人过去，人家跑国寺躲清静不是无可厚非吗？哪里威胁皇帝说要去当和尚了？ 感觉皇帝真是老糊涂，想太多了，结果才把自己给气成这样，林全却不敢劝，现在说什么都是火上浇油。 若是顺着皇帝说云沐辰的不好，只怕等皇帝清醒过来依旧得怪他。 气过头了，皇帝到是晚膳的时候才平静下来：“龙一，那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说夜秋澜中了媚·药？最后怎么解决的？” 闻言，林全终于放心了，皇帝这才是清醒的正常状态。 龙一出现在殿内：“那天的事情，两个王府都隐瞒得严格，具体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十六王爷在冰窖外面站了一夜，夜家嫡小姐回到侯府病了好几天，有很严重的风寒。” 皇帝冷着一张脸将事情想了一遍，若有所思。 云沐辰可没管那么多，皇帝对他失望，不如他更早对这个父亲的绝望。 贵妃和太后不在，云沐辰急急的出宫，回府换了一身便服才重新走非常规路线去见了夜秋澜。 正好，夜秋澜也换了一身简单的常服，一副要出门的样子。 “天快黑了，你要去哪里？”云沐辰有些意外。 夜秋澜扭头：“还没想好，今天这日子，不想一直呆在家里。” 因为想要加深这一天的回忆，她就想出门，原本还在可惜云沐辰不在，现在突然就觉得满足了。 “你没事儿了吗？”夜秋澜将头上繁复的首饰取下，只剩固定头发的简单珠花和簪子。 “嗯，那，一起去吧！”云沐辰嘴角一勾，眼中泛着一丝期待。 夜秋澜整理完毕，站起来拉过了云沐辰的手：“嗯，皇上找你做什么？还没有吃晚饭吧！” “没有，去外面吃，父皇那是间歇性抽风，习惯了就好。”云沐辰真觉得皇帝就是如此的，让人完全跟不上好么？ 不管好坏都是他说完了，别人只要不照着他说的走，那就是不对。 夜秋澜嘴角微抽：“没有你这样说皇上的吧！” 犹自记得岳王对皇帝还是很崇拜的，唯独对皇帝偏爱云沐辰特别嫉妒。 殊不知，他自己其实也有被嫉妒的地方。 相比起来，皇帝至少没有拿岳王做过挡箭牌，更没有将他推到风口浪尖。 566第566章还有凑热闹的 这种平实无华的父爱，才是真的啊！ 想着皇帝还盯着，两人就带上了人皮面具，没有商量目的地，却不知不觉走到了夜市上。 找了些好东西吃，夜秋澜和云沐辰刚坐下来，就听到人群里还在议论白天的事情。 “啧啧，你们是没有看到，那场面真是太盛大了，很多人就是跟袁媒婆打了个招呼，都得了喜钱，大方得很。” “这又不是成亲，什么喜钱？” “反正呢，京城好久没这么热闹了，据说下聘足足有一百八十八抬呢，说是十里红妆都不为过。” “嗯？还真有人数了啊！” “可不是么？这数字绝对没错，谁家下聘这么多，女方都怎么出嫁妆啊！” “就是，要是按照下多少回多少，这总抬数可逆天了，记得当初皇后娘娘都才三百六。” “放心吧，肯定不可能超过皇后娘娘的，安乐侯府是个什么情况你们还不知道啊！这嫡女就没宠过，能陪个十抬八抬就不错了，反正已经足够多了。” “得了吧，这些聘礼进了安乐侯府，还不知道会落在谁手里呢？这万一出嫁的时候还没有一百八十八了才好看。” “……” 一群人议论得起劲，各种假设都给说完了。 夜秋澜咬着筷子，盯着那群越说越离谱的人。 夜老夫人就算拿空箱子也得凑够一百八十八，甚至更多，那种总数不超过一百八十八的情况根本不会出现。 将碗里的肉夹给而夜秋澜，云沐辰则是没放在心上：“别生气，这些人都说着玩的，不然一件事情总说同样的，肯定不好玩。” 夜秋澜抬头看着云沐辰：“你干嘛送那么多东西过来？有好的，直接放我王府的院子不就行了？” 说着，夜秋澜习惯性的将自己不喜欢的豆腐夹给云沐辰，看他碗里有他不喜欢的香菜之类，连忙夹到了自己碗里。 一起吃饭的时间多，夜秋澜对云沐辰的喜好还算了解。 “排场，我说过，要让你风风光光的嫁进王府。” “这风头倒是出得太大了，你拿这么多聘礼，我又不能还同样的抬数……”夜秋澜摸了摸下巴：“你好狡猾，不该是为了压我一辈子吧！” 那种女方嫁妆少就会没有出头之日的说法，大家还是很信服的。 闻言，云沐辰突然一笑，眨了眨眼：“偶尔换个姿势也不错，你压我也行啊！我不介意的……” “噗……”夜秋澜刚塞了一半的肉喷了出来。 明明很正常的话，怎么被云沐辰这么暧昧的一说，就变味儿了呢？ 夜秋澜一个激灵，将想歪的思绪给拉了回来：“果然有心计，想得美。” 云沐辰笑出声：“禁忌在身，还不容许我想想啊！” 夜秋澜脸颊有些发烧：“你快吃吧，好好的一句话，总能让你曲解，还能不能好好聊天了？” 云沐辰偷笑：“对了，你忌口解禁了没有，东西别随便乱吃。” “解了，终于感觉活过来了。”夜秋澜觉得再要继续下去，她很可能会对食物失去兴趣，太可怕了。 “其实那天在冰窖，我想进去陪你的，到了后来，你是不是人已经不清醒了？”云沐辰忍到现在才开口，毕竟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 “幸好你没进来，最后是幻儿逼着我跟她打的，不然我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夜秋澜叹气。 云沐辰听懂了这话的意思，当时夜幻不逼着夜秋澜打一架，很可能夜秋澜会伤到自己。 感觉这话有点沉重，云沐辰眨了眨眼：“既然选择了让你去冰窖，我忍得住，只是觉得上次我脱胎换骨，你都陪着我，你需要的时候，我却不能在你身边。” 夜秋澜：“情况不一样的好么？当时我那种情况，我怕我忍不住啊！” 云沐辰所有伤感全飞了，意味深长的睨着她：“你会吗？想想也不错，你要忍不住，我一定不反抗。” 夜秋澜脸上有一个大写的“囧”字，她是不是不小心又被调·戏了？ 这男人，说好的神祗，不食人间烟火呢？都扔到哪儿去了？ 镇国公府，一整天被受刺激的霍思雨神情恍惚，整个人仿佛没有魂似的，一坐就是大半天。 国公夫人从来没有见自己女儿这样安静过，心疼得不行：“心里难受，你就哭出来，哭完了就过了，你这样子，若是被你父亲看见，肯定又得一顿数落，难道你想出嫁之前都被关在屋里？” 霍思雨眼珠子转了转，泪水瞬间掉了出来：“娘，我到底哪里比不上夜秋澜了？大泽第一美女，是一个讽刺吗？” 国公夫人叹了口气，她也不甘心，当初是背后捅了一刀，这才赢了杨嫒，怎么她的女儿还比不上杨嫒的？都凭什么啊？ 霍思雨扑在国公夫人的怀里大哭，有点肝肠寸断的味道。 这一整天，不能安然入睡的人似乎有很多，嫉妒有之，幻想有之，都是被这么一场聘礼给闹的。 这个梗让京城的八卦说了三天，在更新换代很频繁的都城当真不可思议。 最重要的是，这场下定引发的后果似乎还没有完。 齐王府的世子爷也来凑了一脚，直接给了白思涵一百六十六抬，若非不能太超过青濡王，他指不定还能更多。 一百六十六，那场面看起来也不比夜秋澜那天弱多少。 依旧是袁媒婆在热闹，乐得她已经合不拢嘴了。 丞相夫人直接被这数量的聘礼给打懵了，顿时有些晕头转向的，原本给齐钰准备的刁难，一个也放不出去，一整天都憋屈并快乐着。 丞相夫人干了一件让人啼笑皆非的事情。 不知道是不是不相信齐钰的诚意，竟然直接去开了箱子查看。 很多人当场都看见了，箱子里面满满当当的，价值绝对不低，每一抬都非常实在。 丞相忍不住呵斥了丞相夫人一句，这样的举动实在丢人，纯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自从知道齐钰是装着放浪不羁的真相，白丞相对这个女媳就极为满意，如今下聘还这么有诚意，简直就是完美。 567第567章那是没眼光 这种机密的事情自然不敢跟丞相夫人说，丞相夫人对齐钰就是各种挑剔。 丞相则是私下找齐钰谈话，为丞相夫人收拾烂摊子。 自家的女儿嫁过去肯定要跟齐钰过日子，他家夫人把齐钰给惹毛了，女儿能好过吗？ 若非有圣旨压场子，丞相都会觉得这女媳会被自家夫人给弄掉了，如此好的上哪儿找去？ 于是乎，齐钰是痛并快乐着，岳母刚落了他面子，岳父就巴巴的来安慰，搞得他跟这一家子同时有些神经质。 丞相夫人被骂了反而不生气，神情恍惚的觉得齐王府的确有诚意，让她倍感有面子。 又觉得自己女儿好，嫁给这么个男人的确可惜。 所以说，丞相夫人的心情特别复杂。 “别丢人了，思涵被赐给齐王世子是圣旨，你还能抗旨不尊吗？你这么闹，齐王府要是恼了思涵，这下半辈子你让思涵怎么过？圣旨赐婚，和离都难，你能替思涵过以后的生活？”丞相低低的说了丞相夫人一句。 事关白思涵下半辈子的问题，丞相夫人终于被说服了。 对齐钰和齐王妃的态度缓和了不少，面子思想更加增深。 齐钰是怎样的男人姑且不问，至少女儿嫁得风风光光的。 “啧啧，青濡王就算了，你家也这么玩，看来京城娶妻子的聘礼要整体上升了，你们俩就等着被讨伐吧！”魏国公世子宁远浩忍不住吐槽。 一起跟齐钰来下聘的，有不少狐朋狗友，看起来特别热闹。 云沐辰那边是没人敢去闹，齐钰就不一样了，平日里的伪装就结交了不少酒肉朋友，这种时候自然要来凑热闹。 结果都被这数量的聘礼给吓到了。 齐钰不以为然：“想要数量还不容易？这箱子的价格又不贵。” 众人一怔，才反应过来，齐钰的意思是，聘礼很少会有人现场打开的，空箱子不一样充数量？而且，也不一定是空的，每一抬少放点不就成了？ 这主意虽然很馊，可众人还真放在心上。 毕竟很多人都是好面子的，青濡王和齐钰将聘礼抬高了，他们若是给的太少，肯定没面子，而且岳家也会不高兴。 这聘礼到了岳家，就算看到价值不如，那也没有谁敢往外说。 齐钰不过是随口一句，却没有想到，竟然造成了一个现象。 后面好几年里，家家十里红妆看得大方舒心，可里面真正的价值，只有当事人自己清楚。 特别是那种有隔阂，又不得不结合的人家，大半空箱子，实际聘礼少得可怜，简直能气死个人。 所以说，后来的围观党都不看箱子数量了，火眼金睛的看扁担承重，看抬嫁妆的人轻松程度，当真是说不完的话题。 不过现在都还是实打实的，就算马上会出现一些参水的，也不会太离谱。 下聘礼没有宴客，夜秋澜自然没上门，只是约了白思涵第二天出来聚一聚。 易蓉蓉那边也去了信，一如既往的被关在侯府不能出来了。 不过，到了邀月阁的还是三个人，多了身体不太好的武瞳。 “不就是怀个孕么？翼安侯未免也太紧张了吧！”白思涵啧啧了一声，十分同情易蓉蓉。 本人倒是很想出来，可明显翼安侯才是说话算话的那个。 武瞳脸色还有些苍白，忍不住笑了笑：“还不到三个月吧，应该比较紧张。” 夜秋澜看了看武瞳：“你还在生病？水土不服还没有调整过来？” 说起易蓉蓉，武瞳眼中有明显的羡慕。 翻过了年，武瞳年纪也十八了，可是武瞳的夫家没有动静。 武瞳的亲人都不在京城，什么事情只有她自己做主，据说武夫人已经在赶来的路上，到时候还不知道怎么闹呢！ 平南侯家看不上武瞳的身体弱，走路大喘气的就算了，这选秀过后一直在生病。 断断续续的躺床好几个月，平南侯一家子只怕都恨不得武瞳这么病死了。 估计宁愿平南侯世子背负克妻的名头，也不想迎娶武瞳进门。 武瞳洒脱的笑了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儿，以前在丘城没出过远门，这种情况第一次遇见。” 所以说，武瞳很羡慕易蓉蓉，那种被男人捧在手心的感觉，不仅仅是她一个人羡慕。 她这还没有嫁呢，就被夫家各种嫌弃了，将来的日子有所预料。 不过，武瞳在来京之前就有所心理准备，倒也没有觉得失落。 “你啊，我看你是忧思过重，平南侯那是没眼光，你就自己过好日子变成了。”白思涵劝慰的说道。 “像你一样吗？”武瞳还不知道齐钰的真面目，外面的传言的确有些不堪入耳：“你有没有后悔失望过？” 白思涵挑眉，倒是不敢说齐钰的事情，一来多一个知道，齐家就多一分危险，二来武瞳这样子，的确不好再给予刺激。 “哪容我后悔啊！”白思涵叹气：“失望也没用，又不是不想过下去，不然干脆抹脖子算了，既然要过，那就对自己好一点，这才比较实在。” 夜秋澜点了点头，白思涵的性格就是这样的，若非齐钰出现让她有些感情波动，她真以为这姑娘快出尘了，简直比尼姑奄的还清心寡欲。 武瞳笑了笑：“的确如此，若是平南侯能将这婚姻弄掉了，我还可以回丘城。” 平南侯似乎一直有些小动作，想让皇帝收回这圣旨，看来武瞳不是不知道。 “你这样下去不是事儿，最近我认识了一个江湖神医，如果你信任的话，我请他给你看看身体，开点药调养一下，虽然不能根治你的怪毛病，但是能将水土不服的毛病也去了也好。”夜秋澜也是才知道武瞳最开始是这样过来的。 生病躺床这么久，换成谁来都会认为她身体弱得惨不忍睹。 平南侯一家虽然势力，但也人之常情。 当然，也有点欺负武瞳一个人在京城，没将遥远的武家当回事儿。 “谢谢你们，我知道，一个是青濡王侧妃，一个是齐王妃，你们在给我撑腰，平南侯就冲这点，也能对我改观了。”武瞳真诚的道谢，眼中盛满了感动。 568第568章不入洞房的王妃 武家在京城举目无情，武大人离开京城已经二十年以上，早已经物是人非。 就算还有当年的交情好友，也没几个愿意帮助武瞳的。 平南侯敢这么将武瞳不放在眼里，也是有根据的。 夜秋澜和白思涵，不过是当初在宫里有几分交情，并不算深厚，却愿意这么明目张胆的给她撑腰，武瞳不可能没感觉。 “不过是借用一下名头，又没有真的出手帮你什么。”白思涵不以为然。 她是丞相的嫡女，不管她愿不愿意，经常都会被人借着名头做事。 武瞳这样的，还是她本人乐意。 “而且，你一看我就是不怀好意的啊！”夜秋澜倒是没有掩饰自己的打算：“我表哥去了丘城，武大人是丘城军部的老大，我这不是在讨好你么？” 武瞳怔了一下，不由得失笑，还真没有见过像夜秋澜这样的，稍微有点算计直接摆在明面上，让人不由自主就会喜欢她的坦诚。 “我爹手下那么多兵，需要照顾的就多了，杨少爷的事情不算事儿，当初杨少爷出京，我就送信回去了，你就放心吧！”武瞳也安慰的说道，对她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水至清则无鱼，官场就是这样的，有人情来往反而是好事。 武大人可不迂腐，武瞳也不是那种耿直到容不得沙子的人。 “其实有一点很多人都不知道……”武瞳继续开口，等夜秋澜和白思涵都看着她才说道：“我爹，曾经受过杨家的恩惠，杨少爷是杨家仅剩的血脉了，我爹肯定会保护好的。” 夜秋澜有些意外的挑眉，竟然还有这么一出？那她就更放心了。 不过，武将中受过杨家恩惠的人太多了，可杨家出事之后，也没见几个人能记在心上的。 由此可见，武大人应该是个性情中人。 “思涵，你的嫁衣如何了？”夜秋澜聊起了其他，有些事情不用说太多，大家明白就好。 “还好，反正我在家没事儿，也不全是我自己绣。”白思涵叹气：“说来也奇怪，我的下定时间在你后面，反而成亲时间比你早，挺紧的感觉。” 夜秋澜：“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五行八卦之术本来太过玄妙，这过六礼的日子有人长有人短，很正常。” 说着，夜秋澜不由得想起了云沐辰，要不是他一直说要最近的，他们俩的日子估计会拖到明年，据说下半年都没有太适合他们的。 “还好早有准备。”白思涵啧啧了一声，大多是接到圣旨就开始准备，要不然哪能忙得过来？ 这几个月成亲的尤其多，感觉小半个月都在外面吃席了。 夜秋澜要好一点，安乐侯府的人脉不广，她若是不想出门，可以不去参加。 反正侯府有乔英出面就成。 夜老夫人貌似还没有脸见她，一直安安分分的，让夜秋澜都有点不适应，怎么不出幺蛾子了？ 岳王不在，岳王府也安静，夜姿纤不知道是受刺激了？还是想到什么了，有些改变策略，呆在王府没什么动静，也安分得不真实。 这天聚会过后，夜秋澜就带着白夜去看了武瞳，留下了几张方子，让武瞳按照计划吃，果真有明显的效果。 那天之所以会那么说，夜秋澜是知道白夜对武瞳的身体情况感兴趣，终于能自己上手把脉，白夜肯定不会拒绝。 这样大家都好了，武瞳身体渐渐恢复，平南侯一家也安静了，似乎在衡量着什么，开始跟武瞳有了接触。 八王爷瑞王成亲不怎么热闹，夜秋澜也就没去。 其实都看得出来，瑞王对八王妃周子瑜很有些不感冒。 周太傅一家也无奈，只有周子瑜没有觉得不妥，一个人挺高兴的出嫁。 第二天，瑞王府就出了八卦，似乎昨儿个晚上，瑞王根本没有留宿周子瑜的房里，而是去了某个侍妾那儿，红果果的将王妃脸都打肿了。 听到消息，夜秋澜怔了怔，表情有些微妙，跟前世一样。 瑞王对瑞王妃不喜，就是各种下面子，皇帝插手也不能缓和这种矛盾。 周子瑜性子冲动，做事不顾后果，经常闹得瑞王没脸。 结果，瑞王妃在瑞王倒台之前，好像是抑郁而死。 有传言，瑞王妃到死都是处子，瑞王从来没碰过她。 当然，瑞王妃没死多久，瑞王还没来得及找个家世好的继王妃，就东窗事发，被其他兄弟给借机弄死了。 “这种事情，跟别人无关。”夜秋澜喃喃自语，她虽然有些同情周子瑜，可惜上次在众皇子封王的席面上，周子瑜故意绊她，想看她出丑，两人之间就有了仇恨。 夜秋澜一直没有找周子瑜的麻烦，那是因为知道她的结局，根本就不用她出手了。 说起来，周子瑜的结局，跟她自己也有很大的关系，若非她只知道闹，就到处惹事儿，瑞王也不至于越来越厌恶她。 皇帝本意是好的，只是想给周太傅一个体面，却没想制造出了一对怨偶。 没入洞房的事情，皇帝当即就知道了，立刻将瑞王叫到皇宫骂了一通。 瑞王脾气也暴，尤其是这种终生大事，早已经心里不平衡，还发现皇帝拿他来还人情，立刻就跟皇帝吵了起来，最后是不欢而散。 皇帝瞬间觉得心力交瘁，就觉得一个个儿子都不听话了，让他操心国事之余还要操心儿子的家事，却从来没有反省过，他都做了什么？ 那是儿子，不是属下，自然不可能他说什么就什么的，肯定会有自己的思想，自己的考虑。 皇帝自觉一碗水端得很平，殊不知早就偏到没边了。 或许，真正能够感受到皇帝强烈的关注，浓烈父爱的只有十皇子，那个当初皇帝以为最像自己的儿子。 就凭这一点，就足够其他儿子心里不平衡了。 九皇子在暗中为什么要针对十皇子？冒险都要让十皇子万劫不复？ 跟这个有一定的关系，同时，九皇子在冷宫都十皇子欺负得惨，早已经蓄势待发的准备报仇了，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569第569章那是没可能的 于是乎，到了二月下旬，从上元节就逃走的十皇子经历了一个多月的追杀，却突然被卷入江湖恩怨争斗，遭人腰斩在荒野。 皇帝派去的人确认十皇子的尸首，毫不参假，还将尸体带回了京城。 云沐辰则是在夜秋澜房里喝了一壶闷茶。 “好些了么？”夜秋澜见他灌水太多，忍不住说道。 “还好。”云沐辰轻笑了一声，将人抱过来，闻着那清新自然的体香：“十皇子怎么样，我无所谓，反正兄弟感情一直很淡薄，只是没有想到，父皇听到消息会直接晕倒，他的身体，似乎更加虚弱了。” 夜秋澜无言以对，这辈子真发生了好多不同的事情，皇帝明显被折腾得很惨，原本就已只剩一具空壳的身体更加不堪重负。 她有种预感，这辈子的皇帝，只怕会比前世更早驾崩。 毕竟，前世虽然有些小波折，可几个儿子夺嫡一直在皇帝的掌控范围内。 应该说，这些儿子有意营造了皇帝掌控的假象，到了最后关键时刻才爆发出来，皇帝瞬间被气死，却已经无力掌控。 可现在，一个个都脱离掌控，皇帝虽然没有瞬间被气倒，可一步步加深也没见好多少。 云沐辰最近是安分不少，除了在夜秋澜的事情上，几乎都忍了下来，不想惹皇帝生气。 可是他不惹，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安分。 先是瑞王的顶撞，十皇子的身死，云沐辰手中捏着九皇子的牌一直犹豫着不敢打出去。 看皇帝现在的情况，实在经不住折腾。 夜秋澜很清楚情况，便安慰的说道：“九皇子的事情，不急，让皇上先缓一缓也好，九皇子一定会再度出手的，到时候只怕不用你做什么，皇上都会发现。” “至于你为他做的，也要让他意识到，你兄弟姐妹太多，不流行默默付出。” 听夜秋澜说得好笑，云沐辰心情轻松了不少：“也对，反正这样的事情不是我能改变的。” 关键是这点，云沐辰知道得多，可事关皇帝，根本无法插手。 哪怕知道白夜能够给皇帝调养身体更好，就算治不好，也能让皇帝多活几年，可皇帝不会听他的。 云沐辰还做不到将白夜交出去，只为皇帝一时的父子情。 可白夜不入太医院，皇帝是不会放心的。 “放宽心，听说今年皇上万寿要大办？”夜秋澜得到这个消息有些错愕，又是前世没有的大事儿。 这几年大泽天灾连连，国库不充盈，皇帝一直不主张大办的。 怎么这世改变如此之大？ “嗯，去去晦气，而且，父皇知道他身体越来越虚弱，怕自己撑不了多久，想要大办一场，也是告诉边境的其他国家，他还没事。”云沐辰叹气：“至少暂时能为大泽争取一定的时间。” 夜秋澜明悟，前世皇帝的身体情况，连后妃太后都不知道，何况是其他国家？ 所以，一直以为皇帝很健朗，边境就比这辈子更加和平。 而现在的皇帝，身体虚弱是大家看得见的，虽然御医极力说皇帝无碍，就是一些小风寒，可贼心不死的其他国家就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他们可不管是不是小风寒，皇帝出了问题，就值得他们准备，或者冒险。 所以，大泽现在有点四面楚歌，压力很大，皇帝也就不得不改变策略，选择了和前世完全不同的路。 夜秋澜舒展眉头，是她被前世给影响了，现在形势不同，掌天下者的手段也不同，这很正常。 “这次父皇也奇怪，自己掏了私库大办，说是国库不充盈，就不能奢侈浪费了。”云沐辰都觉得诧异，毕竟要让皇帝掏私库来为此政事儿，其实是很难的。 “特殊时期，这样还能落个好名声。”夜秋澜理解的点头，几个儿子娶妻的开销可不低。 虽然去年的税收都上交了，可并没有将国库填满，尤其是南方水灾，颗粒无收，那一大片肯定没有税可收，其实有点可怜的。 “感觉对父皇来说，那点银子不过是九牛一毛。”云沐辰轻笑。 皇帝的私库，也是继承的，上一任皇帝驾崩，不可能先将私库都挥霍了再驾崩吧！ “呵呵，确实如此，这么说，万寿节的时候，其他国家的使者回来吗？”夜秋澜突然想到。 “应该会，为什么这么问？”云沐辰不解。 夜秋澜抿唇：“你觉得，上官咏和静宜公主能有多大可能？” 云沐辰笑了：“果然是你做的，没有可能。” “嗯？”夜秋澜看着云沐辰，要不要这么斩钉截铁？ “上官家倒是想得好，可是德妃不会同意的，陆家也不会同意，就这么一个公主，哪能嫁给了上官咏？”云沐辰轻笑：“这对德妃和陆家来说，没有任何的好处。” “关键不是皇上怎么想的吗？”夜秋澜虽然也能想到，可不能如此肯定。 “嗯，你以为父皇会做这么没有利益的事情？削弱世家都来不及，怎么会让上官家借此做大？嫡次子尚公主，嫡长子继承家业得好处，哪有这样的好事儿？”云沐辰不以为然：“静宜这个年龄的公主就她一个，父皇会好好利用价值的。” 夜秋澜嘴角一勾：“这么说，皇上其实有打算让静宜公主和亲？” 云沐辰纳罕：“这你就能想到了？有没有这么神？” 夜秋澜讪讪一笑，不是有前世的经验吗？要不然她肯定也想不到。 “皇上居然一早就这么想了？我还以为他真的很疼爱静宜公主呢！”夜秋澜才知道，皇帝的打算，其实比静宜让他失望更早。 并非是因为静宜让皇帝失望才被送出和亲，而是静宜那些举动让失望的皇帝下定了决心。 “应该就是去年的想法吧，父皇身体急转极下，就在考虑大泽的现状，你这聪明劲真是够了，我也是不久前才发现父皇这打算的。”云沐辰忍不住捏了捏夜秋澜鼻子。 “宠爱是宠爱，可公主也有责任，在大泽寻找驸马，还没有嫁出去更加有身份，地位更高。” 570第570章第五七〇章挖了个坑而已 夜秋澜怔了一下，其他国家也不全是恶劣环境。 好比静宜上辈子嫁的冬池国，除了全年有大半年是冬天，冰雪覆盖面积时间长以外，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而且，冬池国因为这一特色天气，反而有些特产是别国不具有的。 比如盛产人参雪莲，在大雪的环境下，这些玩意儿绝对算高产。 尽管野人参找起来也困难，可听说冬池国已经培养出了种参人，只要药物要求不那么严谨，这人种出来的人参药效已经足够用了。 不过雪莲还没人能种出来，那要求的极寒天气太过苛刻，人类要生存很难，更加别说种了。 所以说，冬池国除了天气，皇家是很富有的，每年出口人参雪莲就足够暴富。 静宜嫁过去会过得不好，那是卷入了皇室争斗，她自己的公主脾气又不太聪明，那才不得夫君喜欢。 这一点，跟瑞王妃很相似，同时冬池国的内部问题比大泽先解决，立刻兴兵来犯，和亲的公主自然成了炮灰。 “虽然是这样说，可和亲公主应该很难成为皇后吧，肯定还是没有大泽的日子舒爽。”夜秋澜轻笑，突然想到公主也是悲催的。 留在大泽，若是皇帝换了也不好过。 夺嫡的时候站位对了，那能荣华一生，护荫子女，可若是战对错了，能保命就不错了。 当然，可以不站队，那无论是谁都得夹着尾巴过活，日子怎么都没有爹当皇帝来得爽。 “皇后？你真是太高看她了，除了身份，她那性格还能当皇后？别不要没几天就被人给弄死了，大泽可不会千里迢迢的去跟给她撑腰，解决鸡毛蒜皮的事情。”云沐辰挑眉。 所以说，历史上嫁了人之后，过得好，还能恣意的公主真不多。 如此一想，云沐辰又觉得自己多了一个不做皇帝的理由，他可不希望自己女儿的后半辈子过得如此悲催。 “噗……你居然说静宜的性格不好？”夜秋澜眼珠子转了转：“说起来，静宜好像很怕你啊！你做了什么吗？” “仗着年纪大和父皇的宠爱欺负人而已，那次因为太后的刻意疏远，我并不知道原因，心情不好，就下手狠整了她一次，她自然就怕了。” “怎么整的？” “没什么，就是挖了个坑，扔了几条无毒的蛇进去，然后让她在里面不能动弹，不能出声的相伴了一晚上。”云沐辰轻笑：“心情不好，所以下手狠了一点。” 夜秋澜听得目瞪口呆，这只是狠了“一点”而已吗？ 那个时候才几岁？还不能动不能出声的任由那软趴趴的蛇在身上游来游去？ 妈呀……夜秋澜一个哆嗦，正视了云沐辰真的很厉害，不少人都不敢惹的事实。 “然后呢？”夜秋澜哆嗦完毕，整个人的眼睛亮晶晶的，明显很八卦，很幸灾乐祸。 “还有什么然后？回去后病了一场，起码有两三年没敢跟我说话。”云沐辰偏头：“所以你不用太客气，用我的名头，吓都吓住她了，用得着自己去出手？” 夜秋澜哑然，这男人的名头似乎很好用的样子啊！ 相处的温情，让她完全忘了云沐辰还是个让很多人害怕忌讳的魔鬼。 “那也没事，虽然辛苦的出了一次手，可赚大了。”夜秋澜不后悔：“而且，双指楼逼得紧，德妃不得不开始凑钱，还让陆家给了银子，才将双指楼的任务欠债结清，想想都舒爽。” “只是破点财，静宜对钱财没有太大的概念，不会知道痛的。”云沐辰不看好，话锋又一转：“不过上官家的这招不错，至少能让她暂时没机会出来。” 说的也对，德妃私房银票就能超过一百万，静宜自个儿就能将赔偿余款付清，对整个陆家来说，应该不算什么的。 最多莫名其妙出这么多银子，有点心塞。 两人聊着，却有人悲痛欲绝。 皇帝伤痛之余，亲自鉴定了十皇子的尸体，完全没有作假的有点老泪横秋。 最终，皇帝恢复了十皇子的身份，按照皇子的礼葬入了皇陵。 这搞得前阵子的皇子贬为庶民事件像个笑话，还好没有人敢说皇帝什么。 阮家的家主在知道消息后，悲伤的狂笑。 笑十皇子终于还是没有躲过，给他嫡长子陪葬，又悲伤阮家这次元气大伤，未来渺茫。 阮家家族恨不得十皇子死，因为十里长亭的刺杀时间，阮修双身死还是另有隐情的。 当时阮修双已经快逃脱，刺客的目标也不是他，结果被十皇子拿来挡剑，换取了他自己的生机。 所以阮家对十皇子只有恨，甚至蔓延到了皇帝。 若非皇帝在那个时候贬了十皇子，阮修双去送十皇子一程，又怎么会遇上刺客？ 随着十皇子下葬，春闱科举考试终于开始了。 而岳王和青濡王闹翻，瑞王顶撞，十皇子身死，整个京城反而处于诡异的宁静中，夜秋澜感觉到不妥，是很少出门的。 春闱考试之前，夜秋澜去看了蔡晓风和柳青山，用奖金的名义送了一点银子。 也不算刻意，柳青山和蔡晓风的工作都做得不错，而且给她带了人出来。 加上携带两三天干粮，后面几天用银子撑一撑，只要不要求吃的太好太豪华，百两以内也足够了。 夜旭然在乡试的时候花了一千两左右，那纯粹是少爷的胃。吃得太好，自然没办法便宜。 纯粹填肚子，那白面馒头再贵，也不至于让人吃不起。 考生入考场，整个京城都安静了几分。 侯府也安静了，多了几个心神不定的丫鬟。 这些书生去考试了，赔了人的丫鬟自然担心自个儿的命运。 当初这种蠢事儿是郁姨娘做的，乔英接手后已成定局，她也不好将丫鬟重新弄走，毕竟人家已经红袖添香，她是要做恶人啊！ 等考试完毕，这些丫鬟都是要放走的，至于书生们还顾不顾他们，全看运气了。 乔英跟夜秋澜吐槽过，说这群学子看着就不着调，将侯府弄得乌烟瘴气。 571第571章科举舞弊事件 可请神容易送神难，当初夜博云就嘴巴一张，将人给弄到了府上，想要撵出去却没有理由。 明显只能自己忍了。 本以为九天考试很快就会安然的过去，跟夜秋澜本身关系不大，也没有太过操心。 结果，在第四天的时候，居然有好些人作弊被逮住，一下子引爆了话题。 几乎每天都有那么几个，被逮住不说，肯定是要取消举子秀才资格的，还得先去牢房蹲一蹲。 对此，皇帝再次震怒，没办法，猜题的事情刚摆平，又冒出科举舞弊的事情来，还让不让人好好考试了？ 考场的护卫立刻让御林军和锦衣卫接管，再次仔细检查，竟然还真的找到一批携带，还没来得及被发现的作弊者。 一时之间，考场风声鹤唳，让整个京城都感觉到了紧张。 夜秋澜看乔英心神不在，老是走神：“母亲还是回去休息吧，乔家小舅的考试不用太过担心，只要自己行的端做得正，也没有什么好怕的。御林军和锦衣卫又不是毫无根据的牵连旁人。” 乔英叹了一口气：“我这心是七上八下的，据说这次真抓了不少人。” 顿了顿，乔英脸色有点难的说道：“二小姐，能不能求求青濡王殿下，帮忙去考场看看，我弟弟到底安全不？” 夜秋澜放下了手中的笔，终于知道乔英没事儿来她静秋轩呆着都什么意思，就等着说这句话吧！ “母亲想多了，王爷固然可以去考场，可现在风声正紧，你确定要让王爷进去看？若是被别人知道了，反而不美，指不定没事儿都让人觉得小舅攀权富贵。” “可是，若王爷不直接问，考生好几千，你又不知道小舅的考试号码，王爷又没有见过小舅，难不成让王爷挨着去看不成？” 关心则乱，这样的要求好没道理。 “若是真的担心，母亲还不如求父亲，关心儿子也好，妻弟也罢，总是师出有名，在考场门口使点银子打探一下，很正常。” 夜秋澜奇怪的看着乔英，第一时间来求她，而不是夜博云。 所以，在乔英心里，夜博云也是个不靠谱的吗？ 乔英怔了一下，讪讪笑了笑：“说的也是，我这就去看看侯爷空不空。” 看着乔英离开，夜秋澜轻笑：“父亲果真是个没有安全感的男人，跟继母感情似乎不错，可并没有足够的信任。” 叶嬷嬷点了点头：“其实女人都很脆弱的，侯爷做的那些事情，真谈不上什么安全感。” 考试最后一天，考生陆续交卷，夜旭然回府反而比上次乡试更加光鲜亮丽。 做不出来就是在里面呆了几天而已，就是憋着有些难受，其他都还好。 夜博云也没有问夜旭然，看样子就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夜博云本身是过来人，真正考完下来是什么样子的一目了然。 在众人的提心吊胆中，考试完毕总算没有再出什么问题，严格的检查过后才让考生出场，在外面等待的人早已经心急如焚。 柳青山完全没有形象的出来，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的妻子魏氏：“终于考完了，有没有好好吃饭？” 魏氏轻笑：“这话该我问你才是，回去吧，知道你很累，但是先好好吃一顿，夜小姐让邀月阁送了一桌席面过来，一个院子的同窗刚好一起吃。” 柳青山点了点头：“夜小姐真是帮忙良多，我还好，提前做完了，不好提前交卷，里面那气氛让人不敢乱动，我就好好睡了一觉，暂时还不困。” 正说着，蔡晓风也走了过来，那形象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考场外面，完全飘起了一股怪异的酸味儿，魏氏眼睛都不眨一下。 “柳兄，如何？”蔡晓风终于开口问起魏氏不好说的内容，让她眼睛一亮。 柳青山看了妻子一眼：“还好，感觉还不错，虽然是备用试题，可并没有很奇怪。” “嗯，题目比想象的正，不算偏，如果是考试之前闹那么一出，还真看不出是备用试题。”蔡晓风点了点头：“不过，这一届作弊的人真是多啊！” “是啊，也不知道他们都怎么想的？”柳青山望了望考场外，一些知道自己亲属被抓的人似乎哭得不能自已。 那完全不相信的样子，是不知道内情的。 “皇帝心情不好，这些人怕是撞到枪口上，要重判了。”蔡晓风叹了口气。 两人将一个小院的人等齐，便一起回去，第一时间洗个澡，这才说吃饭的事情。 其他三位没有见过夜秋澜的，都忍不住夸赞了一番，迫不及待的开动。 能来这里合租的人，家境都没有太过富裕的，考试九天，真把自己的胃给虐得不要不要的。 夜秋澜让人送来一桌吃的，那是锦上添花。 五天的时候出成绩，白思涵早早就在发榜的附近订了位置，邀请夜秋澜一起去看。 夜秋澜想着左右无事便去了，看见挺着肚子的易蓉蓉还吓了一跳：“你能出来了？” 易蓉蓉无奈：“看看，又是这句话，貌似见到我的人，第一句话都是类似的，果然是坑啊！” “坑什么坑，羡慕死你的多着呢！”白思涵冷笑：“她肚子已经过了三个月，大夫说很稳了，才获准出府。” 夜秋澜忍不住好笑，看易蓉蓉脸色红润，比以前胖了一圈，顿时放心了，这养得挺好嘛！ 转头对偷笑的武瞳说道：“你的身体好多了吧！” 武瞳点头：“谢谢，那位老先生果然是神医，才吃了两张方子，感觉好了很多，每张方子吃完，情况都跟老先生说得一模一样。” 老先生？夜秋澜嘴角抽了抽，白夜是易容去的，仿佛特别不在乎自己的形象问题。 难怪夜幻总叫他老头，他自己没有自觉。 “真这么厉害？哪来的神医？还在不在？”白思涵感兴趣的问道。 闻言，易蓉蓉也表示了关注，上次易家家主在赛花灯的刺杀事件中受伤，貌似到现在都还没有好利索。 请太医也只是说，慢慢养。 572第572章让人意外的会元 太医那一套，大家都很习惯了，用药通常都偏向温和，不求有功但求无过。 哪怕病人并非后宫的人，也习惯了这样。 相反，江湖的神医，更加能有效果，只不过很难遇见，也很难请到罢了。 即便是用钱，江湖人也不愿意跟官家多打交道。 “江湖人，来去如风的，一转眼就不见了，当时不过恰逢其会。”夜秋澜抱歉的说道。 白夜那性子，若不是对武瞳的身体特殊情况感兴趣，根本就不会同意出手。 其他人的小毛病，自然不能劳烦师父，太大材小用了。 前世白夜还在的时候，就是岳王受伤，他说不出手就不出手，任性到了极点。 “看来，是我得了澜儿的福气，这类江湖人，果然是脾气古怪。”武瞳庆幸的说道。 易蓉蓉点头，虽然也有些失望，可注定如此也没有办法。 她爹的伤也不是必须的，好好养着也不错。 “江湖人，想要交好也不容易。”白思涵叹气了一声。 夜秋澜有师父的事情，没几个人知道，她会武，也仅限的几个人知晓。 上次被三波黑衣人追杀的事情没有泄露出去，自然也不会有人提到她会武之事。 平常没事儿，夜秋澜也不会主动提及这方面，结果现在发现，白思涵和易蓉蓉还不清楚，搞得她也不知道从何说起。 “来了来了，榜单出来了。” 视线范围内已经人挤人，此话一出，更加哗然。 所幸有锦衣卫开路，贴榜的太监不用挤。 速度将榜单贴出去，等太监一走，等待的众人瞬间围拢了过去。 还好有锦衣卫看着，众人自觉维护秩序。 人群里有人惊呼，有人失落，一时之间真有点人生百态。 这次科举出了不少事情，能够考上就觉得特别不容易。 不过，只是会试，除了第一名叫会元以外，并没有其他的。 能中就代表了考中，自然异常兴奋，殿试不刷人，努力争取更高的名次就成。 “你让我们在这里，不会就是来看这些人高兴失落的吧！”易蓉蓉忍不住吐槽。 除了这个，其他也没有事情。 考生几千上万，可真正上榜的不足一百。 这几率真心小得可怜，难怪有些人会考一辈子都不能中。 “反正也没事，最近就这事儿够大啊！”白思涵不以为然。 夜秋澜觉得也不错，这种情绪，人生百态，可以有很多的感悟。 “不知道会元是谁？”夜秋澜喃喃自语，竖起耳朵听下面的话。 “听说，是个姓乔的？”武瞳开口说道。 夜秋澜沉默，不会是乔英的弟弟吧！ 会试第一，那真是足够荣耀。 如此一来，反而有种侯府配不上乔英的错觉。 所以，换题什么的，只要有真凭实学，该考上的还是能考上。 听了阿木的小声汇报，夜秋澜这才知道，蔡晓风那一个院子的人都考上了，真是可喜可贺。 人以群分果然不错，蔡晓风和柳青山不是那么拧不清的，不会因为平摊租金就随便让人入住院子，肯定是了解才会首肯。 夜秋澜原本安排的卖考题之人已经消失了，现在的议论都还有不少提到他们，纷纷表示有些可惜。 后来没有出新的猜题，让许多心存侥幸的观望者很失望。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因为猜题中得太多，迫使皇帝换了考题，这等“功绩”都足够写入历史了。 当听到会元果然叫乔司文之后，夜秋澜惊叹了一声，倒吸了一口气。 “怎么，你认识？”白思涵挑眉：“这个名字挺耳熟的，貌似有点名头，应该年纪不大吧！” “继母的亲弟弟，你说呢？”夜秋澜轻笑。 前世到底是谁娶了乔英？夜秋澜想了想没记忆了，乔司文在会试上是不是也考得这么好？因为没关注，都想不起来。 易蓉蓉睁大了眼睛：“不是吧，你父亲捡到宝了吗？你继母若是拖半年再说嫁人的事情，那门槛还不得踏破？” “说的也是。”夜秋澜摊手。 不过乔司文毕竟撑起的是乔家，乔英只能算出嫁女，夜博云捡到宝了，可作用有限。 估计夜博云也没脸使用乔家以后的人脉吧，人家这才发展起来呢！ “呵呵，现在还指不定多少人后悔呢！”白思涵就喜欢看这种爆点。 “后悔也没用，不过母亲在侯府至少能挺直了腰杆，希望不要变才好。”夜秋澜闪过一抹担忧。 乔英本身有点急功近利的焦躁脾气，若是再自信到自傲，肯定会出问题的。 只希望这种矛盾能够尽量的延迟。 夜秋澜早已经打算好，等她出嫁后，再也不管侯府那一摊子烂事儿。 这一天，所有酒楼都爆棚，包括邀月阁都被定了好多席面。 看完榜单，很多人就开始吆喝着朋友庆祝了，一种轻松喜悦的气氛在京城蔓延。 这个时候，没有人会去关注失败者，是留下，还是离开，全在于自己。 夜秋澜回到侯府，果然感觉到一阵喜气。 “夫人的亲弟弟高中第一名，全府的人都多发一个月月钱呢！”奚春笑呵呵，这也不算吝啬了。 “是母亲说的？”夜秋澜挑眉。 “是侯爷说的，然后还让明儿个在府里摆几桌，给乔公子贺喜，夫人说，到时候再借王大厨一用。” “这倒是无所谓，乔公子都答应了吗？” “难道还会拒绝不成？”奚春睁大了眼睛。 “呵呵，到时候就知道了。”夜秋澜轻笑，乔司文是个聪明人，怎么会这么依附侯府？ 肯定宁愿去酒楼订席面，然后请了侯府的人一起去吃，也不会在侯府请朋友。 这种事情，用自己的钱，和用侯府的钱是两回事儿。 虽然有乔英这层关系，乔司文跟侯府已经干净不了了，可好歹能自己做主，分清楚主次。 夜秋澜这边刚说完，乔英就听到了自己弟弟的拒绝，禁不住疑惑：“为什么？二小姐的厨子不错的，过年的时候你不是都尝过？到时候再去邀月阁买些好酒，姐姐肯定给你办得热热闹闹的。这是侯爷提出来的，我还不敢说呢！” 573第573章心里的疙瘩 乔司文摇了摇头：“姐姐，这件事情不能省钱，我还能请朋友吃一顿，姐姐放心。” “这……”乔英还想再劝，毕竟安乐侯主动说起，这是很难得的。 “只是会元而已，又不是状元，姐，我不想人家将来提起乔司文，就想起安乐侯府，而不是乔家。”乔司文淡淡的说道：“这跟省钱不省钱没什么关系，请客的事情必须我自己做主招待。” 乔英闻言恍然，安乐侯这么做，是将乔司文打上了侯府的标签。 可乔家只有乔司文这么一个男丁，怎么允许努力这么多年不是光宗耀祖？ 乔英沉默了一下，对安乐侯这样的算计有几分疙瘩：“这样的话，那就算了，姐姐给你拿银子，请朋友吃得好一些。” 乔司文摇了摇头：“姐，能考中会元出乎我的意料，银子我还有，最好不要用侯府的银子，将来不好说。如果姐姐真要帮忙，就向二小姐要一块打折的牌子，这样在邀月阁少付的部分都不少了。” 正说着，丫鬟素儿从外面进来：“夫人，公子，二小姐身边的念夏送来了货礼。” 乔英怔了一下，接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块精致的银牌。 乔司文看了，顿时笑开：“邀月阁最高等级的打折牌子，可以五折，二小姐这礼真是送到心坎上了，姐姐，二小姐很快就要出阁了，千万不要跟二小姐为敌。” 能够这么精准的把握乔司文心思，直接送了最好的礼物，这份七窍玲珑心，为敌可是很恐怖的。 乔英慎重的点了点头：“我知道，本来给你办席的事情已经传开了，二小姐还送这样的礼物过来，肯定是猜到你不会同意。” “老实说，我还真有点怕跟二小姐相处，太通透了，仿佛什么都看穿了一样。” “何况，青濡王对二小姐那才是真的宠，大小姐那边，不说也罢。” “知道就好，不用担心，只要你不做对二小姐不利的事情，她不会对你怎么样的。”乔司文悠然：“一般通透的人都不会主动树敌太多。” 看见念夏回来，夜秋澜挑眉：“东西都收了吗？” “收了的，小姐。” “看来，明天也办不成宴了，父亲的打算成不了。”夜秋澜啧啧了一声。 乔英不懂，不代表乔司文也不懂，夜博云想得太过美好了。 果然，当天晚上知道结果，夜博云第一次在那么晚去了乔英的院子，却没有留宿，很明显不喜了。 乔英冷眼看着夜博云离开，并没有挽留。 素儿有些害怕：“夫人，这是……” 乔英不以为然：“终于知道先夫人为什么总跟侯爷不和谐了，一个能对女人发脾气，用无声玩胁迫的男人，真不值得多上心。” 原本还以为夜博云是真的爱屋及乌，对乔司文好。 可听乔司文一说，乔英顿时醒悟，对夜博云了解深刻了一分。 她差点就中招了，自家弟弟努力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看到了出头之日，夜博云招呼都不打就想摘了最大的桃子，想得未免也太好了吧！ 最可笑的就是，侯府这群宿客，一个都没考上，一下子就将主意打到了她弟弟头上。 乔英弟弟中了第一，其他姨娘也送礼恭贺，当然嫉妒是肯定的，这样一来，继夫人的位置岂不是更加稳当？ 当初夜姿纤想要通过夜旭然的考试来提高郁姨娘的身份，异曲同工。 在岳王府的夜姿纤知道后也愣了，父亲这辈子娶了个继夫人，还有这么厉害的弟弟？那岂不是一点机会都不给别人留了？ 顿时有些挫败，夜姿纤知道自己的计划彻底流产了，整个人瞬间萎靡了下去，连发泄的力气都没有。 好好的，皇帝怎么会换试题呢？这么说，下一届的考题会不会跟前世一样已经不能确定了。 如此，夜旭然要什么时候才能考上？ 夜姿纤换身散发着冷气，见谁都没有好脸色。 前世夜旭然凭自己，连个举人都没考上，就更加别说进士了，本来的优势荡然无存，她果然将事情想得太好了。 这个时候，夜姿纤是有点懵的，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又能干什么？ 她真的很想将夜秋澜抓着问，遇见这种情况，夜秋澜会怎么做？ 夜姿纤这才发现，她其实不了解夜秋澜和岳王的相处，那个女人到底是怎样搞定可怕岳王的？难道说，现在还能让青濡王更加宠她，真的是有很高的本事？ 夜姿纤心情乱糟糟的，便胡思乱想起来，夜秋澜现在才十四岁，能有什么本事？肯定是杨嫒教的。 为此，夜姿纤突然间很是后悔，当年夜老夫人要将她抱给杨嫒教养，郁姨娘拽着她死活不同意。 若是她好好孝顺杨嫒，是不是也能学到一些秘辛了？ 身边有了李嬷嬷，夜姿纤才震惊的知道，原来正宗的贵女教养真的不一样，并非郁姨娘那点手段就能上得了台面，解决所有的事情。 特别是现在，夜姿纤无计可施，前世的夜秋澜却能如鱼得水，越发让夜姿纤领悟到中间的差距。 杨嫒是杨家出来的，贵女教养自然不错，难怪前世岳王每次都说她比不上夜秋澜，夜姿纤从来没有甘心过，觉得自己不必夜秋澜差。 现在，内心深处不得不承认，的确不一样。 夜姿纤将一切都归功于教养问题，虽然这里面的确有差距，可并不是绝对。 毕竟，教养再好也不能解决一切问题啊，不然每年嫁出去的贵女，过得不如意的就不会那么多了。 夜姿纤发现这个后，转身又开始像李嬷嬷认真学习起来，可李嬷嬷被她最近的脸色弄得有了其他想法，教养的时候便也没有那么尽心。 有些东西，李嬷嬷永远不提，夜姿纤就不会想到问，她也就乐得轻松了。 李嬷嬷打算等主子回来，她找个理由另谋出路。 她算发现了，夜姿纤的小聪明是有，都是些不太能登大雅之堂的小手段。 锐气虽然磨灭了不少，可是内心深处还是很任性的，有这样的主子，将来顺心了还好，若是不能一帆风顺，但凡有点挫折，当下人的太难过了。 574第574章谁有资格当你对手 夜姿纤还没有能力看出李嬷嬷的心思，一切都被蒙在鼓励。 越学越能看出郁姨娘教她的东西多么狭隘，就小门小户还能吃得开，高门大户只有吃亏的份儿。 趁着其他人还没有进岳王府，夜姿纤不得不正视这一点。 禁不住再次后悔前世她蹉跎的岁月，怎么就光顾着嫉妒而没有去学习些东西呢？整天自以为是，孤芳自赏，真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除了郁姨娘，没有人会理夜姿纤都怎么想，包括夜旭然在内。 原本被夜姿纤规划的蓝图彻底泡汤，夜旭然多少还有点怪夜姿纤，本来说好的事情，她却没有做到，让他做了那么久的梦，却需要面对现实的残酷。 尤其会试第一名还是乔司文。 这对夜旭然来说，清楚的感觉到差距，对他是种强大的打击。 十八岁，哦不，今年十九的进士，还是会试第一，不说殿试如何，这成绩足够辉煌一生了。 夜旭然是能够感觉到，他就算再学四五年，也未必能达到这样的高度，亏得他还沾沾自喜，以为自己很厉害。 当初在乔司文的眼里，他看起来是不是特别像个笑话？ 原本考完还没有被打击的夜旭然，在成绩榜单出来后，反而把自己关在屋里有些闷闷不乐。 夜博云只顾着跟乔英怄气，根本没空理会夜旭然。 郁姨娘对这些也不懂，说得多了，反而让夜旭然更加气闷。 京城的气氛还是那么的怪异，夜秋澜知道皇帝盯着自己，也很少出门。 她的嫁妆，一针一线都是自己做的，看起来特别用心。 云沐辰偶尔会来也能欣赏到，原本还有让夜秋澜将他的那份一起做了的打算，结果又怕夜秋澜太累，放弃了这个想法。 皇宫的绣娘最近忙得要死，皇子们成亲的太多，连各王妃侧妃的一起，都得赶时间准备。 云沐辰这里能少一件是一件，让人松了口气。 春天的气息越来越浓烈，窗外的桃树已经起了花苞，隐约有了一种桃花香。 夜秋澜应云沐辰的要求，在床边放了一张榻，这会儿就坐在上面穿针引线。 “今天怎么有空？大白天的就出现了？”夜秋澜看了旁边躺着的人一眼，有些好奇的问道。 云沐辰闭目养神，闻言轻笑一声：“说什么呢？难道我只是晚上才出现的人吗？那是什么？” 夜秋澜手指很有韵律的一动：“至少在我这边，你通常都是大晚上才出现的，我怎么知道？” “嗯，我在想事情，暂时没什么可做。”云沐辰撑着脑袋，半瞌着眼。 “哦！”夜秋澜回答了一声，注意力放在了绣品上。 没听到夜秋澜追问，云沐辰还感觉有些不习惯：“你没什么问的？” 夜秋澜忍不住笑了：“你若是真的想说，何须我问？这么说来，你在想什么？” 云沐辰愤然：“一点不关心我。” 夜秋澜动作一顿：“……” 好奇的打量云沐辰一眼，这男人没吃错药吧！当自己是小孩子么？ 云沐辰冷哼了一声，翻了个身，脸朝着外面。 夜秋澜脸一黑，突然有种玄幻的感觉，这堂堂十六王爷都在闹什么？ “咳咳！”夜秋澜干咳了一声，放下手中的针线，附身探了探：“所以呢，青濡王爷，你正在想什么？累不累？说出来让我帮你一起想啊？” 云沐辰嘴角一勾，翻身又回去了：“我在想，父皇对除夕上元节的那批刺客，好像并没有追究了，不知道查到了什么？” 夜秋澜毫不掩饰鄙视的看他一眼：“还有呢？” 早知道会不了了之的好么？皇帝万寿在四月，加上现在的会试结束，殿试在准备，好像很多事情都堆积到一起了，那刺客查来查去都没有线索，未必有空浪费人力。 万寿的时候，既然有别国的使者，那京城应该会很热闹，对于城市防御更是一种考虑。 锦衣卫和御林军，还有京兆尹的人手都忙得团团转了，谁还有空去关心那么久以前的刺客？ “还有，岳王要回来了。”云沐辰挑眉。 “哦……快一个月了？时间过得真快啊！”夜秋澜这才意识到已经快进入三月中旬，扭头一看，难怪挑花已经半开。 窗外这颗桃花树年代久远，却不是结果的品种，每年开花不早不晚，季节正好。 “是有点快。”云沐辰眸色流转，也看向了窗外那粉红。 “结果呢？付出了怎样的代价才将事情摆平了？”夜秋澜轻笑中带起了一丝幸灾乐祸。 会试的结果已经出来了，有潜力的都已经被各方势力拉拢，岳王虽然有谋士出面，可到底不是他的本人，在诚意上就弱了别人一筹。 云沐辰坐了起来，伸手将人揽在怀里，似乎黏上了夜秋澜：“原来的三倍，你为什么会觉得一定摆平了？难道就不可能没摆平吗？” 夜秋澜依靠在云沐辰的身上，看着窗外，多歇息一阵眼睛。 “岳王到底是岳王，这点事情都摆不平，那也不配做你的对手了。”夜秋澜不以为然的说道：“既然当初都能谈妥，那左右不过是钱的事情，这笔交易，岳王应该势在必得。” 三倍啊！不只是双倍，岳王该要肉疼了吧！ “你对他评价这么高？”云沐辰淡淡的说着，却带着一丝醋味。 “那你觉得呢？他是你的对手吗？”夜秋澜摊手：“我是因为皇上给你们俩赐的王府来看的，对于你们的交手，我可不了解。” 云沐辰轻笑：“其实，从来没有正面打过交道，或许是有意回避吧，以前都特意的没有去交手，直到上次的事情。” “对手什么的，他还算不上，父皇也高看他了。” 夜秋澜挑眉：“你当真这么厉害？” 云沐辰说得霸气十足，强烈自信，岳王在他眼里，竟然算不得对手？想想前世岳王使劲蹦跶，总把云沐辰当平生劲敌，原来是单方面的么？ 想到这里，夜秋澜忍不住笑了：“这么说，在你看来，谁才有资格当你对手？” 575第575章纯粹是捣乱 云沐辰笑得玩味：“这不是资格不资格的问题，而是这儿。” 夜秋澜偏头看云沐辰指了指脑袋，嘿嘿一笑：“这话……好实在。” 是说岳王智力不足，脑袋不够用吗？这评价，好犀利。 难怪前世岳王能坐上那个位置，云沐辰却始终是根刺，怎么都拔不掉。 这么说来，云沐辰在逗他玩么？因为将岳王弄下台了，就没人坐那个位置了，所以才放任岳王坐在那里呕心沥血，他则是逍遥天下？ “啧啧！”突然意识到这个事实，夜秋澜都替岳王难过两息的时间，真是比不上啊！ “岳王身边有个不错的谋士，真要论起来，还不如十四哥，或者，现在还要加一个九哥。”云沐辰嘴角一勾：“两人能瞒过这么多年，我很佩服。” 虽然两个人瞒得紧，就算突然发招他也未必中计，因为底蕴是不一样的。 可能暗中准备这么多年，一直韬光养晦，他还是能高看一眼的，顺藤摸瓜查到的越多，云沐辰对两人的评价越高。 九皇子纯粹是白手起家了，他怎么谋取到双指楼的不清楚，但是因为双指楼的敛财手段，足够他发展更多的势力。 江湖势力对争位是没有太大效果的。 众观历史，从来没有江湖势力江湖人得到过皇位。 平民起义，那也不是江湖啊！ 江湖人的随性和自由风格，很多事情好办，可也是一种约束。 十四王爷还稍微好一点，母妃多少有点势力，可前些年的身体真的很不好，这几年似乎找到了方子，这才养得差不多点。 身体也是一种制约，能够发展到一定规模，肯定也劳心劳力。 最重要的是他没有察觉，其他皇子也一样，皇帝不清楚知道不？但是放任发展是一种事实。 岳王的谋士？祖辞吗？夜秋澜摸了摸下巴，这位的话……不是不能策反啊！ 不过，再看看，现在还不是时机。 “九皇子在冷宫长大，也蛮可怜的，能够长大就不错了。”夜秋澜叹气，也就皇帝儿子多，才舍得这么折腾，若换成是她，才舍不得自己儿子这么过日子呢！ “九哥的话，我查了一下，很可能是他母妃有别国血脉的缘故，父皇恐怕是防着他这点。”云沐辰幽幽的说道。 “真的有别国血脉？所以说，那些刺客不也是别国的？人家已经联系上了吗？”夜秋澜纳闷，难道说前世的传言都是真的？ 最重要的是，九皇子的母妃身份还不低，所以说九皇子在别国也能得到不错的地位。 “你又猜到了？”云沐辰不由得好笑：“当初就是突然发现九哥的母妃是天祥国的郡主，刚好跟天祥国的战斗败了，将人打入冷宫。” “所以，皇上将战败的事情归结到那位郡主身上？”夜秋澜有些惊讶，果然身份很高，不过皇帝也太不靠谱了吧！ “嗯，战败的原因有泄露行军路线的嫌疑。”云沐辰点头。 “噗，真的假的？当时那郡主在后宫什么身份？皇上为什么要将行军路线给这位郡主知道？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就一次的行军路线，是什么大战役吗？还会报给皇上知道？” 云沐辰洒然：“你还真是问倒我了，这是十几二十年前的事情，我查到的一些事情稍微归于表面，很难说谁对谁错。”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这对错还不明显？” 分明就是皇帝找不到人怪罪了，又因为收了个别国女人被人弹劾，这脸挂不住的好吗？ “那位郡主是怎么成为皇上后妃的？” “父皇的一次微服出巡遇上的，好像是身份突然就暴露了出来，所以说，感觉跟战败有关系，当然，应该还有其他的事情发生，这只是对外的借口。”云沐辰摸了摸鼻子，实在不好说自己父亲的渣。 夜秋澜眼神怪异，为什么她总感觉是郡主身份暴露，皇帝就想甩掉这个麻烦呢？ “当初那郡主，位份高吗？”夜秋澜越发觉得皇帝很渣，什么不好的都推给了女人，果然现在的好名声都是“用心”经营出来的。 “九妃之一吧，不过没做多久。” 夜秋澜顿时有些噎着，一个随便遇见的女人就能成为九妃之一？皇帝这是脑抽么？ 想来，那郡主应该是很有才华，很得皇帝心的。 “总之，九哥应该跟天祥国那边有联系，那郡主会到大泽，据说是失忆，可最后并没有，所以父皇觉得受骗了。”云沐辰若有所思。 夜秋澜囧然，真是好大一盆狗血。 这郡主失忆没有根本就不重要好吗？人家以郡主的身份从位份小的做起，难道还不能说明什么？ 皇帝竟然那么容易就将两个人的情义抹杀，简直…… “好吧，当年的事情也说不出具体是怎样的了，这么说，刺客是天祥国的人，你以前也遇见过？”夜秋澜决定不再追究那种事情，那是没有结果的。 “嗯，我慢慢查到，有一批刺客跟天祥国有关，武功路数不同，很隐晦，可眼力好的能看出来。”云沐辰点头：“后来遇见，自然就能判断了。” “哎，这么说，九皇子真的有勾结外敌啊！”夜秋澜忍不住有些唏嘘。 其实这未必怪得了九皇子，在天祥国，九皇子肯定被重视，在这边，直接冷宫呆了一二十年，皇帝封王都没有想起他，换谁都知道该如何选择。 这么说，九皇子也算不得叛国，他有天祥国郡主的血脉。 只不过，大泽这边说起来肯定不会太好听。 “是啊，很多时候，他可能就真的只是在捣乱，这次的科举考试，那么多人作弊，未必就是真的。”云沐辰叹气，心情也是很微妙的。 “等等，这作弊还有假的不成？”夜秋澜不明白了，九皇子这是要做什么？ “有些人是真的在作弊，有的人应该是故意的，人一多，肯定会闹得人心惶惶，没见这次考中的人都特别少么？当时的气氛很凝重，胆子不大的还真会吓得写不出来。”云沐辰轻笑，对此没有太在意。 576第576章意外的喜帖 “这样？”夜秋澜点头，的确考中的人比往届少，还以为是备用试题特别难呢！ “所以说，九哥在捣乱呢！”云沐辰拿起夜秋澜的手把玩：“虽然在我看来没有什么意义，但确实成功了，好些考生都被影响严重。” 夜秋澜挑眉：“我倒是觉得，九皇子帮哪边的？考生会被影响，纯粹是自己意志不够坚定，就算考上了，将来进入了官场，估计也不一定能做下去。” “这反而是帮忙考验了，能考上的，自然比往届更加精英。” “所以我才说，没什么意义，父皇算是比较克制的，并没有如九哥的愿，波及到其他人。”云沐辰捏着夜秋澜的手指：“你太瘦了，记得多吃点。” 夜秋澜好笑：“我吃的还不够多？” 那食量分明已经很吓人了好不好？上次中了媚·药然后突破，好像食量又长了。 对此，夜秋澜不得不承认夜幻有句话说得对，师父让她们练的功夫，分明就是坑啊！ 换成一般人，岂不是连自己都养不活了？ 说到食量问题，云沐辰忍不住笑：“你吃那么多，还真没见长。” “你也没见长，是不是没吃？上次脱胎换骨后，瘦得跟竹竿似的，弱不禁风。”夜秋澜回头打量了云沐辰一眼，那脸依旧没见多点肉。 “我弱不禁风？”云沐辰尾音一扬，这是在质疑他吗？ 夜秋澜偷笑，男人果然很在乎这个：“我们不是在说九皇子吗？这么说，皇上万寿，他会不会捣乱？” 皇帝克制多正常啊，那么多学子，随便波及的话，将来谁来参加科考？ 那可是一个国家的人才储备，科考都不能正常顺利的进行下去，整个国家就要乱了。 皇帝再暴怒，也会被众大臣劝到这一点的。 “那么好的机会，怎么会错过？就看用什么办法了，天祥国也会有使者过来。”云沐辰眯了眯眼：“父皇这一招，其实是双刃剑，一个不小心就很容易伤到自己。” 夜秋澜点了点头，表示明白。 别国来的使者，就是查探情况的，若是让他们发现皇帝身体很差，随时都可能有新皇诞生，那边境别想太平了。 可传言已起，皇帝也是没有办法。 据说皇帝已经让御医紧急磋商，务必弄出一些药来，让他看起面色红润，身体正常，哪怕为此透支生命也在所不惜。 看着是挺鞠躬尽瘁的，可夜秋澜佩服不起来。 这样的局面说到底还是怪皇帝自己，他自己不收拾烂摊子，谁来收拾？ 春天百花盛开，贵族圈又开始有了活动。 刺客事件的影响已经过去，皇帝寿宴要大办，自然要弄得热热闹闹的。 所以说，举办什么赏花宴，也是一种预热。 不过，夜秋澜这天还接到一张意外的帖子，国子监祭酒崔大人的女儿，崔颖，要成亲了。 夜秋澜以为自己看错了，将帖子翻来覆去的看了一遍：“真是国子监祭酒？” 崔颖当初可是被赐给十皇子了，但是鉴于十皇子的情况，并没有过六礼。 而且，崔颖的伤养了半年才能下床，貌似现在能走动，但是都不敢太剧烈运动，连情绪都不能太过。 突然的，十皇子被贬，然后又身死，崔颖反而有了解脱。 现在就算另嫁也名正言顺。 亏得十皇子死了，否则，崔颖还得继续拖着。 不过，十皇子才下葬几天？崔颖竟然就跳过了六礼，直接成亲了？有必要这么迫不及待吗？ 崔家这样，皇帝都知道吗？ “看起来是，据说是倒插门女婿，这届考生中的一个。”叶嬷嬷想了想说道。 国子监祭酒不过是四品，若非管着科举考试，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关注。 传闻没那么仔细，叶嬷嬷得到的消息不是很明白。 “这样？”夜秋澜眯了眯眼：“那后天去看看，好歹选秀的时候还有一室情义，关心一下也无可厚非。” 直接跳过六礼，倒插门女婿，崔家这是怕女儿嫁不出去了吧！ 崔颖身体的确不好，可时间一长还是能养得差不多的，崔大人会同意这样的事情？ 不过，这样很有种逃出生天的味道，当初被赐给十皇子，崔颖和崔夫人可都是很高兴的，而且很想捆绑着不放。 看来，是十皇子败落得太快了，只怕崔家早就等着这一天了！ 叶嬷嬷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件事情，暗道自己疏忽了，应该打听清楚的。 亲自挑了一分礼物，夜秋澜领着阿木和夜幻来到崔府。 不过，夜幻不喜欢这种场面，依旧隐身在暗处。 在门口还碰见白思涵，似乎正在打量崔府的情况，跟夜秋澜一样被崔府给震懵的，还有很多。 “看什么，不进去吗？” “我在看，这么匆匆忙忙的婚礼，似乎准备得还不错。”白思涵评价了一番。 夜秋澜点了点头：“只要有银子，能办到也不难吧！不过，确实挺匆忙的。” 事前一点风声都没有，突然就收到了帖子，怎么看都很急。 “反正不是新娘嫁出去，这聘礼和嫁妆都不用特意的准备，就打扮打扮摆个席面，的确很省事儿。”白思涵示意了一下，跟夜秋澜一同进府。 “崔大人接触到的学子的确多，要找个上门女婿应该不难。”夜秋澜扫眼看了看，入目都是很喜庆的红，布置得也很尽心。 做国子监祭酒的女婿，对很多人来说算飞上枝头了，会答应的人不会少。 “二小姐，你能光临，小生深感荣幸。” 旁边突然插过来一个男声，将夜秋澜震懵了。 偏头一看，夜秋澜有点出神，面前这个作揖，身穿新郎红袍，还挺养眼帅气的男人不是段西园？ 侯府的宿客这几天陆陆续续的离开了，乔英也松了一口气，不管这人都是回去了？还是另谋出路，不在侯府呆着就成。 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应该都会选择返回，京城的物价还没有回落，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所以，这段西园竟然攀上了崔府？看上了崔颖？ 如此说来，也是一种本事。 577第577章来者不善啊 白思涵眨了眨眼，打量了一下新郎，皮囊还是不错的：“怎么，你认识么？” 夜秋澜回过神来，笑得温婉：“段公子，恭喜公子，喜得良缘。” 段西园嘴角一勾，心情似乎很好：“多谢二小姐。” 转眼看到带路的丫鬟，段西园颇有气势的说道：“还不领二小姐和丞相小姐过去？好好招待，可不能怠慢了贵客。” 夜秋澜点头：“段公子若是忙，请自便。” 段西园拱手，意气风发的在门口待客。 白思涵和夜秋澜回头继续跟着丫鬟走，到了花园，等丫鬟离开，白思涵才憋不住的说道：“就说，这什么情况？” 夜秋澜觉得好笑：“这次考试的学子，之前一直借宿我家的。” 白思涵愣了愣：“不是吧，崔夫人能够看得上？貌似崔夫人还是很想崔颖攀高枝的，当初被赐给十皇子，见人就说，都知道她快乐疯了。” “是啊，我也很奇怪。”夜秋澜低声将段西园的那些事儿说了一遍，最后总结：“如果不是崔家被骗了，看走了眼，那很可能是被算计了吧！以崔大人耿直的个性，应该看不上这样的读书人。” 说白了，段西园很没品的，崔大人就算急着将女人嫁出去，也不至于这么没要求。 白思涵眨了眨眼：“呵呵，原来如此，看那样子倒是瞧不出来家境不好，用手段上位，不知道能持续多久？” “上门的女婿，指不定崔颖还可以过得跟出嫁之前一样。”夜秋澜挑眉：“今年考中的人特别少，不少人应该都想留在京城，这也是办法之一，何况崔大人的确有真才实学，指不定给他谋取一个去京城书院的名额，下一届考试就更容易了。” 段西园不是没有本事，只不过还差点火候，若是能专心读书，要考上应该也不难。 现在有了崔家做后盾，段西园就可以少一点旁门左道。 “这还真是一条捷径，难怪最近订日子的人特别多。”白思涵恍然，不由得有些哭笑不得。 不过，虽然很多人都看中了此届考生，婚礼可以简单一点，可真正愿意做上门女婿的还是少。 “这位段公子的家人若是知道了，会是怎样的感受？”白思涵看得出来，段西园肯定就是自己决定了，根本没有跟家人商量的时间和余地。 “不知道，事已成定局，家人不敢惹当官的，也不敢说什么。”纯粹先来后奏。 白思涵轻笑：“那是人家的事儿，不过今天春光明媚，这崔府的花园也不错。” 天气渐好，最近各家办席都很喜欢花园，有吃有看，气氛很容易活络。 “对了，那个会元，乔司文，不是还没有娶妻？好多人都看上了，知道我跟你关系好，有人都求到了我娘头上，我娘让我探探你的口风。”白思涵突然想起这茬，连忙开口门道，免得到时候转眼就忘记。 闻言，夜秋澜顿时有些无语，这拐弯也拐得太大了吧！ “那是乔家的事情，我可没什么口风，而且，我母亲做不了她弟弟的主，这位可是很有主见的。”夜秋澜呵呵一笑，觉得这些人也怪，直接找乔英问不就好了？ 乔司文最不想打上侯府的标签好么？ “我就问问，完成任务就好了。”白思涵显然不在意答案。 如果乔司文够聪明，肯定不会现在定下来的，殿试过后看情况。 “嗯，放心，我母亲今天也来了，肯定会有很多人招呼她的。”夜秋澜轻笑，乔英再也不用依靠她的名头才能跟人聊到一块儿了，今天一定很忙。 考试的时候，乔英在她院子里呆了好几次，夜秋澜无意中问过，才确定乔司文根本没有什么从小订亲的人家。 看起来，前世是因为发现了德妃和静宜的小动作，这才及时定了一家。 可惜，他们忽略了静宜的狠，否则那女方家肯定不敢惹。 就想着，大家已经订了，公主也不能强行抢人吧，谁知道人家还真敢要命。 这种人多的场合，易蓉蓉是不会来的，武瞳倒是出现了，却没有来找夜秋澜和白思涵。 白思涵还想问武瞳都怎么了，被夜秋澜给拦下：“应该是平南侯府接触了她，她不想太多借我们的势，怕到时候平南侯府真的有什么求到我们面前，我们不好拒绝，坏了交情。” “哎，皇上的赐婚，或许有很多的考量，可对女人来说，就是一辈子的难过。”白思涵文艺的吐槽了一句。 夜秋澜斜眼看她，调侃的说道：“你这么说，是觉得齐钰不好？因为外在的名声？” “感叹一下而已，不用扯到我身上吧！”白思涵哭笑不得，脸颊飞起两团红晕。 “对了，齐钰给了那么多聘礼，你娘对齐钰有没有好点？”夜秋澜好奇的问道。 “好像是，更加严厉了，每次逮着人就说教，说是要把人给教好了。”白思涵叹气：“齐王妃，哎哎，我都没脸见了，异性王那也是王，我娘太自以为是。” 夜秋澜笑了一下：“虽然是这么说，可你娘对你，也是真心疼爱的，否则哪里需要在乎这些？” “嗯，相比起来，我也算是幸福的。”白思涵一脸珍惜。 正说着，却听到有人通报说：“静宜公主到。” 夜秋澜和白思涵的动作皆是一顿，对视一眼，觉得稀奇了。 如今上官家要死了静宜公主跟上官咏有一腿，还敢出来晃？ 不过，人家名号已经报了，在场所有人都站了起来，给静宜公主行礼。 夜秋澜抬眸瞄了一眼，见静宜公主光鲜靓丽的，精神头还不错，如此盛装打扮，特别高贵有气质。 “都起来吧，今天是崔家的大喜事儿，大家随意。”静宜朗声说道，大方又宽容。 夜秋澜和白思涵再次对视一眼，均是觉得怪异。 “你小心点，总觉得来者不善。”白思涵低声说道。 “嗯，感觉到了，刚才还特意看了我一眼。”夜秋澜苦笑了一下。 要不然，一个四品官招女婿，堂堂公主何必来参合？ 578第578章波及到了别人 “你家表哥也真是，给你惹了麻烦，自己拍拍屁股就走了，这公主还真是不想要脸的。”白思涵不由得吐槽。 夜秋澜叹气，早知道今天就不来了，不过，很可能她不来，静宜也不会出现。 真不愧跟皇帝是父女，怎么就非要跟她杠上了呢？ 幸好静宜公主还不知道银子的事情，否则，肯定早就找她麻烦了。 “表哥肯定想不到公主会这么疯，想着皇家还是要脸的。”夜秋澜吐了一口浊气，心下却在怀疑，静宜公主不是被关禁闭吗？ 现在出来，到底有没有皇帝的授意？ 如果是皇帝在背后支持，那还真的要小心。 夜秋澜一直留了一份注意观察静宜，发现她居然长袖善舞起来，凭着身份左右逢源，对谁都笑嘻嘻的，突然走上了亲民路线。 这绝对不是静宜公主的性格，所以说，有人在给她支招？ 越是这样，夜秋澜那种被盯上的鸡皮疙瘩越严重，崔府，成了这位公主练手的地方。 思索了一会儿，夜秋澜突然看到了静宜公主的身后，有一个熟悉的人影，那不是小德子吗？ 林全虽然已经防着小德子，可并没有露出破绽，小德子就还是皇上身边的人，如今出现在静宜身边意味着什么？ 明显小德子不是被赐给了静宜，单纯使用这么一次罢了。 林全肯定不会蠢到将小德子给弄出去，如果不能要命，那肯定是放在身边时时刻刻看着更安全。 “啧啧，看来有点麻烦了。”夜秋澜意识到皇帝很可能在操控静宜，要用女人的办法来解决她了。 上次的刺杀没有成功，云沐辰虽然无法反击皇帝，但是做了不少部署。 龙九虽然走了，可任务落在了其他影卫身上，但夜秋澜最近很少出门，更加别说出城了，所以皇帝没机会下手。 何况，皇帝暂时还不想跟云沐辰彻底闹翻，虽然揣着明白装糊涂，可没有点破，就当云沐辰没有发现。 于是，皇帝这是要利用迂回的战术来整她了？ “别担心，我罩着你啊，看她能做什么。”白思涵以为夜秋澜在担心静宜公主。 夜秋澜摇了摇头：“这件事情，你别参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静宜公主何时能这么沉得住气了？” 白思涵听出了一点意味，似乎这情况不太对劲：“说的也是，感觉突然长脑子了一样，有什么需要你直说，我可不怕她，反正齐王府已经那样了，虱子多了不痒。” “嗯，出来吃顿饭，也让人不省心啊！”夜秋澜眉头一挑。 “若是要算计人，左右就那几样，防着点就是。”白思涵盯着静宜，若有所思。 很快到了中午，酒席开了，大家都入座。 新人还要拜堂，就没有动筷子。 夜秋澜刚准备坐下，就感觉背后有什么东西袭来，脚步一转，第一时间让了开去。 回头一看，是个丫鬟端的汤洒了，估计没有料到夜秋澜这么灵敏，那汤洒在了桌上，还有凳子上，甚至波及到了旁边的阮家嫡女，阮清语。 左手整个袖子都溅了不少油星子，浅紫色的衣衫显得特别明显。 而且，这汤的温度不低，阮清语仿佛被火烧着了一般，直接跳了起来：“你做什么？端菜都不会端啊！” 阮家，没错，就是淑妃和十皇子的那个阮家，虽然现在两大靠山倒了，可本身的家世实力依旧不容小窥。 “不过是汤洒了，去换过就是了，夜小姐何必大呼小叫的？谁都有失手的时候。”静宜公主开口说道，将这种质问压了下去。 前面半句还听得，以为是要给崔家一个面子，公主亲自打圆场。 可那“夜小姐”三个字一出，所有人都愣了，眼神有些奇怪的看着静宜公主。 静宜公主在第一桌上首，崔夫人亲自陪着，位置很微妙。 刚好被挡住了视线，所以没有看清汤水到底洒在了谁身上，再加上夜秋澜刚才急速闪了一下，阮清语就站在旁边，没有亲眼看见，真不知道谁中了招。 夜秋澜怔了怔，打量了一下旁边的阮清语，她突然发现，阮清语的声音跟她有七分相似，气急败坏之下自然有些失真，难怪静宜公主直接误会了。 不过，这样的误会对她有利，夜秋澜心电急转，眼睛带着讽笑的看着静宜公主。 静宜公主最受不了这种眼神，见夜秋澜不说话，立刻补充道：“难道不是吗？今天崔家办喜事儿，新人马上就要拜堂了，人多出点小问题就该担待，吵吵嚷嚷的，这样做客可不厚道。” 闻言，其他客人面色都多了一分古怪，都看出来了，静宜公主这是在针对夜秋澜呢！ 多久之前的老黄历了，静宜公主还这样找麻烦？ 一时之间，静宜公主一个上午营造的大方亲民形象瞬间崩塌，都感觉到了那丝敌意和不善，是有备而来啊！ 夜秋澜轻笑出声，在安静的酒席上特别明显：“公主说得对，阮小姐，你就算不给崔家面子，也要给公主面子的不是？赶紧去换衣服吧，公主说了，做人要厚道。” 静宜一愣，这才发现不对劲，难怪刚才感觉到一丝古怪，她想当然的认为是夜秋澜中招，却不想认错了人。 静宜脸色一沉，有种怒气在翻腾。 崔夫人看见不对，立刻打圆场的说道：“阮小姐的衣服弄脏了吗？那得赶紧换下来，免得感染了风寒，丁香，快带阮小姐去厢房。” “我们这一桌没看太清楚，还以为是夜小姐呢，这丫鬟果然该拉下去调·教，真是太不会办事儿了，笨手笨脚的。” 阮清语无端中招，还被静宜公主说了一顿，心中本来就有气，这样一人一句被堵得说不出话来，脸色更黑。 崔夫人将事情都推到了丫鬟身上，给公主解了围，可阮清语未必愿意。 但现场这么多人，阮清语也知道好歹，只是扫了夜秋澜一眼，深深的看了看静宜公主：“是清语冒犯了，还请崔夫人不要介意，也是被这汤烫的，惊了一下，可不要坏了大家的兴致，清语暂时失陪一会儿。” 说着，就让那叫丁香的丫鬟带路，准备去换衣服。 579第579章这是为什么呢 崔夫人脸色一晒，有点尴尬，阮清语那话就是在隐射崔家捧公主的臭脚，都不管其他人。 那么烫的汤水洒在身上，岂是好玩的？ 阮清语这么一说，其他人眼睛都有些闪烁，气氛瞬间沉了沉。 谁都不想将汤洒在身上，弄脏衣服就算了，真要烫着了可就悲剧。 崔大人刚进来，发现了事情，立刻拜托了前来的太医去给阮清语看看，可不能烫伤了才好。 看了一眼崔夫人，崔大人的表情很凝重，并没有什么喜庆的感觉。 崔夫人稍微有点心虚，刚才只顾着给静宜公主解围，说的那些话恐怕会让其他人不舒服，人都被烫了，也太不当回事儿了。 其他客自然会人人自危，警惕的看着端菜丫鬟，原本的喜庆气氛变得有几分怪异。 白思涵笑了一下：“坐哪儿？” 夜秋澜显然也没有那么好说话：“就坐这里吧，我相信，同样的事情在同个地方是不可能再发生的，这块地又不是什么凶煞之处，是吗？崔夫人？” 白思涵玩味儿的看着崔夫人：“说的也是，这地方应该安全了。” 崔夫人僵着笑脸：“说的是。” 然后朗声说道：“一个个都利索点，再出现这种事情，本夫人可不轻饶，刚才那个丫鬟，自己去领罚。” 那个还傻眼的丫鬟一个激灵，立刻给夜秋澜跪下了：“小姐，就饶了奴婢吧，奴婢也是不小心……” 刚坐下的夜秋澜眸色一深，表情有很多的诧异：“你在跟我求情？” 那丫鬟点了点头，眼泪都出来了，她没有想到一时失手会这么严重，听崔夫人的语气，她怕是半条命都要没了。 夜秋澜摸了摸下巴：“这就奇怪了，你为什么会向我求情？那汤又没有洒在我身上，要罚你的又不是我，这是为什么呢？难道你平日里就是这么伺候主子的？” 夜秋澜看了一眼崔大人，说得意味深长。 这人是要坏她的名声么？想要她落得个得理不饶人的印象？ 原本还真有人觉得夜秋澜太心狠了，人家都求情了还不准备放过，这不是并非故意的吗？ 可听夜秋澜这么一说，又醒悟过来，好像是啊！ 整件事情似乎跟夜秋澜并没有关系，怎么所有人说话和行为都针对她，不是太莫名其妙了吗？ 一时之间，大家看夜秋澜的眼神充满了同情，再蠢也知道不对劲了。 崔大人脸色一黑，扫了崔夫人一眼：“丢人现眼，再不下去，直接杖毙。” 那丫鬟一缩，抬头看了看夜秋澜，见夜秋澜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整个人都陷入了恐惧中，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她要怎么办？ 连崔大人都发话了，丫鬟知道自己在劫难逃，抬头看向了静宜公主。 她不过是收了银子，无意中做错了就行，可没打算赔上自己的命啊！ 丫鬟这个突然转头的动作太过明显，所有人都发现了不对。 静宜公主心下一咯嗒，漠然的说道：“这丫鬟一看就是不听话的，小德子，去将人拉下去，免得坏了大家的兴致，崔夫人家的丫鬟，该好好教一下了。” 小德子应声，大步走了过去，在那丫鬟还来不及说话的时候，伸手捂嘴，用力将人拖走，过程中磕着碰着了自然不会管的。 那毫不怜惜的力道，看得众人眉头直跳。 崔夫人面色不太好看：“公主说得对，这些丫鬟心大了，不好管了。” 刚才为了公主得罪了一片人，转眼公主为了自己脱身，直接打崔家的脸，崔夫人这气儿顺不起来。 她这么讨好公主，到底是为了什么？ “崔夫人可得好好管教了，这主子都不会认，还留着作甚？”齐王妃突然开口，说出了夜秋澜刚才话里的意思。 那丫鬟会对着夜秋澜求情，不就是仗着这么多人，大家要名声吗？ 要换成自己，指不定还没有夜秋澜那么机智，直接将话摊开了说，自然没人会觉得她有错。 若是被逼得求情，那肯定憋屈死。 当然，大家都心里清楚，恐怕那丫鬟要泼的是夜秋澜，齐王妃在讽刺静宜公主收买人作妖，也不屑崔夫人上赶着谄媚。 齐王府现在都什么样子，齐王妃还能不明白？尤其是自己儿子被逼成那样，她早对皇室的人看不太顺眼了。 尤其是静宜公主，刁蛮任性，可没少惹事儿。 当初这些诰命在皇宫都多多少少吃过静宜亏的。 虽然静宜公主那个时候还小，她们的确不应该跟小孩子计较，可也没见静宜有懂事改善。 所以，齐王妃一开口，将静宜公主一起讽刺了，明目张胆的挑拨。 很明显，崔夫人对静宜公主的确有了芥蒂，静宜公主则是生气事情竟然没有成，还让她出了丑。 至于崔夫人的想法，完全不在静宜的考虑范围内。 见自己夫人下不了台，崔大人不得不开口：“让各位见笑了，这批下人是刚买的，还没有教好，今儿个事情多才放出来帮忙，怠慢了各位。” 崔大人都发话，一群男人自然附和，女人间的算计比大戏还精彩，刚才可是谁都没有出声。 现在嘛，自然要给崔大人一个面子。 夜秋澜抬头看了崔大人一眼，顿时笑了，果然能够作为皇帝的宠臣，再迂腐的都适应了官场，这一番话下来连消带打，实在漂亮。 这一下，谁都不会再揪着不放。 来崔家的人可不少，而且竟然有一小半都是还没有离京的考生，显然是段西园的朋友。 现场看了一出，倒是对贵族圈多了几分了解。 看起来，女人的圈子也不和谐啊！ 当然，这些学子对段西园也是羡慕的，虽然是入赘，可从此攀上了崔家，将来的路还不得平步青云，比常人少奋斗几年？ 崔大人说完，阮清语已经换了衣服过来，直接找了其他位置做，完全不想再呆在夜秋澜旁边。 司仪也及时的叫嚷着新娘子到，开始拜堂，这才解了崔家的尴尬。 阮清语没有别的反应，只是看了夜秋澜一眼，充满了一丝敌意。 580第580章第五八〇章隐藏的心思 阮清语又不蠢，自然能够猜到刚才自己受了池鱼之殃。 阮家是淑妃那边的，静宜公主是德妃，所以两个人本来就不太对付。 阮清语早已经给静宜公主记了一笔，这账总是要算的。 然而，阮清语觉得夜秋澜也很可恶，如果刚才不是夜秋澜陡然躲开，那汤又怎么会溅到自己身上？ 所以，阮清语对夜秋澜也不太舒服，自然就有了敌意。 白思涵看着一对新人拜堂：“你好像，又多了一个敌人？” 夜秋澜看了阮清语一眼：“当时那种情况，我也没有想到，能顾自己就不错了。” 十皇子和淑妃到死都不知道，他们的败落是她插了手，否则，阮家应该会恨不得吃她肉，喝她血吧！ 相比起来，这点小敌意算什么？ 十皇子的事情，她做了开头，但是没料到会有这结果。 有些事情，果然一步都不能走错，否则，结局就完全改了。 “那你注意点，阮清语，可不比静宜公主，比较难对付，而且，她这次没有参加选秀，但不可否认，她对你家男人是有想法的。”白思涵对于各家贵女的信息了解更多。 “嗯？”夜秋澜诧异，阮清语对云沐辰还有想法？ 这么说，窥视她家男人的千金还挺多的，好吧，其实一直挺多的，前世就是如此。 “这么说，这点敌意还不仅仅是因为刚才的事情？”夜秋澜了悟。 “这女人可比霍思雨阴多了，静宜公主其实以前吃过不少亏，还不知道是她做的，淑妃和德妃，那肯定是敌人。”白思涵啧啧了一声，言语中对阮清语有几分忌惮。 “嗯，看出来了，挺厉害的。”夜秋澜记不得前世阮清语都嫁给了谁，似乎跟她没什么交集，所以不算了解。 可刚才那件事情可以窥得一丝端倪，明明是自己无辜受累，都忍下来了，还全程看不出丁点不满和报复，似乎也为自己的疏忽懊恼。 由此可见，此女善于隐忍，通常能忍的，都不容易对付。 “不过，以淑妃的关系，她想嫁给十六王爷应该不容易吧！”夜秋澜觉得阮清语比霍思雨都还不可能，纯粹痴心妄想。 当然，阮清语不比霍思雨，还做不出那么明显的事情来。 未来跟云沐辰似乎也没什么交集。 “以前是不成，现在嘛，似乎有了转机。”白思涵见拜堂完毕，就端起了酒杯，至少得先来一下才好动筷子。 “嗯？”夜秋澜抿了一口酒：“难道……” 她好像忽略了一件事情，不管是前世，还是在这之前，淑妃和十皇子一直好好的，那阮家就不可能投靠别人。 哪怕前世的十皇子去了封地过日子，淑妃同样死了，可位份还在，十皇子还在，阮家就是一伙的。 可现在，淑妃被打入冷宫身死，妃位被剥夺，最后不过是追封了个贵人下葬。 十皇子更是没了，阮家就完全没有了负担，要重新投靠谁的话，那是可行的。 夜秋澜微微有些郁闷，难道说她报复了十皇子，将淑妃一起拉下马之后，还给自己增添了一个劲敌？ 前世阮清语跟云沐辰不可能，可现在的阮家要投靠贵妃和段家，这不可能就变成了可能啊！ “怎么，想到了吧！”白思涵点头：“所以说，这女人现在才对你露出敌意，我都意外得很。” 夜秋澜叹了一声，果然男人太出色也是不好的。 阮家辅佐淑妃和十皇子这么多年，不仅有人脉实力，还有很多的经验，投靠给哪个皇子王爷都是一大股助力。 恐怕已经有人在接触争取了。 这样的话，直接娶了阮清语是最大的捷径。 可惜，选秀这么一通赐婚下来，其他王爷正妃都有了，侧妃也差不多了，阮家估计也不会希望自家的嫡女去给人做夫人，或者侍妾。 怎么看，云沐辰都是最佳选择。 刚刚好，十六王妃被撸了，这位置不就空出来了吗？ “你怎么知道她对王爷感兴趣？或许是其他王爷没有位置，才盯上我家的呢？”夜秋澜想通了黎明的情况，微微有些蛋疼。 牵一发动全身，十皇子改命了，就还有一大片的人有所牵扯。 这些，就不再是她能够左右的。 果然，巫月对夜姿纤说的变数，真是太多了。 主动，被动，这个世界可能很快就不再是她熟悉知道的那个了。 为此，夜秋澜禁不住想到了夜姿纤，她又该如何用先知继续争宠呢？ “直觉，以前见过很多次，偶然发现的。”白思涵轻笑：“她一直将对你的敌意埋藏得很深，今天这一出，倒是有了借口。你肯定不会知道，她对你有敌意，其实是因为十六王爷。” 夜秋澜点了点头：“你说得对，你若是不说，我还真不会知道。” 阮清语明显选择了一个好时机来释放敌意，从一开始就想着误导人。 幸好白思涵火眼金睛，平日里相处就看到了一些别人不知道的真相，帮她大忙了。 因为，如果只是今天的事情，她或许还会想着调和，可牵扯到云沐辰，那肯定是敌人不解释，根本不可能调和。 所以说，她若是抱着调和的心态去跟阮清语相处，以阮清语的本事，她会吃大亏的。 万劫不复，只需要一次的疏忽就够了。 很明显，今天这事儿还没有完，夜秋澜吃过饭就想告辞的，可乔英被缠着离不开。 若是她一个人离开，恐怕会将刚才的事情再度升级，崔大人的脸上不好看。 最终，夜秋澜只有放弃这个想法，她不是怕静宜，而是不想在别人的地盘闹得太难看。 到时候静宜公主拍拍屁股走人，有德妃和陆家护佑着。 崔家肯定就会恨死她了，何况崔大人是皇帝的宠臣，只要皇帝稍微露一点意思，崔家肯定跟着把她往死里整。 这么一想，夜秋澜深深的叹了口气，贵族圈，就是关系各种复杂啊！ 不过，她现在也没办法，只能等着静宜出招，主动对付公主，一旦被发现，这罪名她还担不起。 581第581章跟我有什么关系 静宜如果没有后招，相信不会继续呆在崔家。 淡定的喝着茶，夜秋澜想到了他国使者的事情，到时候一定要把静宜给嫁出去。 这种祸害，就是要送给敌人。 前世的话，静宜和亲是没有这么早的，皇帝生辰并没有大办，就没有使者。 是年末的时候，打仗打得太狠，冬池国出现夺嫡，这才派了使者过来求和联姻。 今生的使者来得早，也可以早点推销出去，至于谁占主动，谁是被动，夜秋澜才不管。 皇帝的事情，她不需要考虑。 夜秋澜和白思涵在花园小径中走着，周围没有其他人，显得特别安静。 “你这是，在给她制造机会？”白思涵有些无语，夜秋澜的心真挺大的，明知道公主在寻找机会下手。 “嗯，待会儿你回去吧，早点下手，早点回去。”夜秋澜悠然的说着。 其实，如果只是静宜的意思，夜秋澜也懒得理会，更加别提让她下手了。 主要静宜还有一个皇帝，让他发泄一下，还能过几天安生的日子。 这一波的事情解决，至少她可以安生到万寿节之后。 到时候皇帝还有没有空来对付她都不一定。 白思涵默然：“就没见过你这么求虐的。” 正说着，两人都看见武瞳一个人在张望着什么，对视一眼才开口叫住她。 “你一个人，身体不好就不要到处走。”夜秋澜嘱咐了一句。 武瞳着急的说道：“秋澜还是先离开吧，有人已经走了，现在离开也不会显得突兀。” 夜秋澜嘴角一勾：“怎么了？” “我刚才上茅厕，好像听到公主在说话，看见了几个武功不错的高手，怕是要对你不利，你若是离开，她再怎么打算都没用。” “所以，你刚才到处张望，是在找我？”夜秋澜心口一暖，武瞳的身体柔弱，那心却一点不懦弱。 武瞳专门跑来告诉她，等于是惹上了公主，她一个人在京城可不是好玩的。 白思涵呵呵一笑：“你就放心吧，刚才某些人还在说，希望快点出手，她好早点回去。” 武瞳：“……”有点懵。 白思涵挽着武瞳的手臂：“算了，我们先回去吧，她自有成算，我们还是不参合比较好，免得拖了后腿。” 看着白思涵和武瞳离开，夜秋澜有些哭笑不得，不过也就那么回事儿。 欣赏这面前的花丛，突然发现有什么东西在里面悉悉索索，夜秋澜侧耳听了听，眼睛一亮，顿时扒开了花丛，仔细的寻找起来。 “咦，我刚才明明看见人在这儿啊？”一个丫鬟在夜秋澜刚才站过的地方来回走动，嘴里还在嘀咕。 “你这是，在找我吗？” 丫鬟四下一看，什么都没瞧见，就听见声音，脸色瞬间变得苍白，腿脚发软。 就在丫鬟快要忍不住尖叫的时候，夜秋澜在花丛里冒了出来，丫鬟跌倒在地，面色惊恐。 夜秋澜跳了出来，拍了拍衣裙上的尘土叶子，奇怪的看那丫鬟一眼：“你这表情，我很吓人吗？” 抬手摸了摸脸，夜秋澜想着自己脸弄花了？ 丫鬟爬了起来，吞了吞后水：“不……不是。” 她哪敢说自己心虚，刚才只闻其声不见其人，纯粹自己把自己吓死了。 夜秋澜皱眉：“你是不是找我？有什么事情？” 丫鬟稳了稳心神：“夜小姐，我家小姐请你过去叙叙旧。” 夜秋澜表情古怪：“叙旧？去洞房吗？” 她跟崔颖能有什么旧可叙，最后已经完全撕破脸了好么？ 所以说，静宜公主要对付她，不仅收买了崔家的丫鬟，还手买了崔家小姐不成？ “是的，夜小姐请。”丫鬟伸了伸手。 夜秋澜轻笑：“我跟你们家小姐没有旧可叙，而且还是去新人洞房，我没兴趣。” 丫鬟呆了呆，显然没有想到夜秋澜会这么干净利落的拒绝，所以，真的是没有交情吗？ “可是，小姐说，当初在皇宫，承蒙小姐照顾，小姐在床上躺了好几个月，就像找小姐说说话。”丫鬟急了。 夜秋澜冷笑：“承蒙我照顾？很好，我还承蒙她照顾呢，说不得有些事情该算算了。” 本来崔颖当初算计她不成，自食恶果后她就没打算再追究，可现在看来，崔颖分明还存了报复之心啊！ 所以，她敌人和敌人，倒是合作起来了？ 丫鬟一噎，对于夜秋澜的凌厉有几分不详的预感，可是无暇多想：“既然如此，夜小姐就跟奴婢来吧！” 看来，不管夜秋澜说什么理由，只要人过去就成啊！ 夜秋澜没有动作：“没心情，有账下次算。” 说着，夜秋澜转身就准备离开。 对于夜秋澜这样不按牌理出牌的行为，丫鬟完全跟不上节奏，直接跪到了夜秋澜面前：“夜小姐，你就过去一趟吧，小姐若是见奴婢没有将夜小姐请过去，肯定会责罚奴婢的。” 夜秋澜似笑非笑的俯视着这不知道名字的丫鬟：“我为什么要过去一趟？” 丫鬟一噎，吱吱呜呜的说不出来，对于自家小姐的计划，她其实不太清楚。 “夜小姐菩萨心肠，不要为难奴婢。” “你在威胁我？”夜秋澜偏着头，好整以暇的说道。 丫鬟抬头看着夜秋澜，整颗心都是慌的。 若是换成其他人，她这么说肯定就会答应了，哪像夜秋澜，反而像是在看笑话。 “没有，奴婢不敢。”丫鬟低头，手抖了抖，感觉好可怕。 从来没有请个人还这么艰难的，她第一次觉得这工作也不好做。 “不敢，下一句你是不是想说，我若是不去，你就长跪不起？”夜秋澜现在不急着去见崔颖，正好逗这丫鬟玩玩。 老实说，夜秋澜最讨厌的就是这个，不答应就怎么怎么样，可那些事情关她什么事儿？ 用跟她无关的事情来威胁她，这还不够可笑么？ 曾经被无数人这么求着，夜秋澜是懒得计较。 可现在她想计较了，那就期待有个答案。 看丫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夜秋澜很温柔的说道：“说起来也奇怪，你受责罚，跟我有什么关系？” 582第582章都在静观其变 “你长跪不起，我是不是就该觉得害怕？”夜秋澜偏头，顿觉自己这反应可能不对。 她其实一直很奇怪，为什么别人长跪不起就一定要妥协才能解决办法。 这么扯淡的事情，不是对方强加于身的么？为什么还怕别人长跪不起？ “我想知道，你到底是我什么人呢？你用自己来威胁我，凭什么就觉得我一定要妥协？”夜秋澜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你知道的吧，我若是过去就一定不会有好事儿，你却用你会责罚的理由‘威胁’我过去，凭什么你认为我会牺牲自己来成全你？” “没道理啊，这么简单的事儿，为什么总有人用这一招？” 越说越疑惑不解，夜秋澜轻笑：“你说了，我是菩萨心肠，却不是菩萨，心会软，但是没有自己跳坑来拯救的你，你是我什么人？” 唏嘘了一下，夜秋澜看丫鬟目瞪口呆的样子有些郁闷，看来是得不到答案了。 类似的事情她一直觉得疑惑的，可惜无解。 说着，也不管丫鬟还要怎么做，夜秋澜绕过她准备离开。 丫鬟跪在地上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被夜秋澜问懵了，可该死的，她竟然觉得夜秋澜说得好有道理，好像似乎真就是那样的。 明知道不怀好意，人家跟你非亲非故，为什么要自己跳坑呢？ 丫鬟纯粹傻了，被夜秋澜绕了进去都出不来。 而且，没有完成任务，她根本不敢回去。 夜秋澜还没走多远，就迎面碰上了静宜，她身后还跟着毫无存在感的小德子。 “原来你在这里，我说呢，崔颖说想见你，你敢不敢去？”静宜不屑的说道，趾高气扬。 不过，这样也好，总比某些人刻意遗忘纠葛，见天的玩交情好更舒服。 夜秋澜似笑非笑，看来今天这些人不把她骗去崔颖那里不罢休啊！ “激将法？可惜对我没用。”夜秋澜一语道破，静宜的脸色沉了下来。 夜秋澜挑眉：“静宜公主不如多了解一下，崔颖跟我的交情，她有没有脸见我？还敢主动让我过去？” “你……”静宜发现自己还真不知道。 “如果崔颖敢掷地有声的说‘有’，很好，那我也不敢去见这样的人，因为太可怕了。”夜秋澜耸肩：“公主好好玩，臣女有三急。” 静宜一个踉跄，本来听到前半句还以为夜秋澜说崔颖敢说“有”她就去，结果竟然是那样的转折，这思维就不能正常点吗？既然怎么样都是不去，何必这样解释一下。 特别是最后那个三急的理由，让静宜犹如吃了苍蝇一般的难受，难道她还能管着不让人家上茅房？ 最终，静宜发狠了，伸手一挥，飞身出来了六个白衣剑客。 夜秋澜扫了一眼，还很眼熟，是上次在玩菊山见过的。 “公主殿下，这里可是崔府。”夜秋澜没想到静宜的胆子真这么肥，让侍卫直接动手。 “那又如何？”静宜果然没有将崔府看在眼里：“你乖乖的跟本公主走，那自然也不会动手，否则，杀了你都是便宜的。” 夜秋澜眉眼一弯，点头说道：“嗯，说得对，最近老是遇见刺客，我这运气也没有谁了。” “还不快走？”静宜表情一僵，压根儿不愿意想起双指楼的事情，那群江湖人，哪里有道义可言？ 夜秋澜现在也不想打，毕竟也打算要去看看，只不过不乐意让这些人顺心而已。 所以，夜秋澜佯装被威胁，一副无奈妥协的样子。 静宜第一次得胜，心情顿时雀跃了。 虽然双指楼一直说夜秋澜武功不俗，可静宜并没有放在心上，闺阁小姐，哪来的告绝武功？不过是练了几手，强身健体罢了。 现在，静宜更加认为那是双指楼抬高价码的一种说法。 夜秋澜刚才一副傲气的样子，见到六个剑客就怂了，能有多厉害？ 小德子一直很安静，心下却不是那么平静，不知道为什么，他能够感觉到夜秋澜对他的关注和防备。 难道说，夜秋澜认识他，一眼就知道他是皇帝派来的了？ 如此一想，小德子开始琢磨，他若是暴露了，会不会对皇帝的计划有碍？ 这次的事情没办好，皇帝肯定不会看到他的能力，自请来协助静宜公主算计夜秋澜就成了一个错误啊！ 该死的林全，防备心怎么那么重，他为他做了多少事情？竟然还得不到完全信任，有时候他就不得不冒险的越过林全在皇帝面前表现，希望皇帝能够多注意到他。 一路心思纷杂，小德子权衡着当前这件事情，他算看出来了，静宜公主再加一个崔颖，在自己的地盘也未必是夜秋澜的对手。 不愧是被皇帝忌讳到想要灭了的女人，静宜和崔颖那脑子根本比不过。 小德子现在纠结的就是，要不要暗中出手，助公主成事？ 毕竟他若是已经暴露，却不能让夜秋澜万劫不复，很可能等待他的就是凶残报复。 想来想去，小德子觉得静观其变。 夜秋澜有一部分注意力在小德子身上，心里正慢慢成型了一个想法。 给岳王的回礼，可以截掉他一条臂膀，小德子很显然就是粗的助力。 云沐辰给岳王的报复在生意上，暂时断了岳王的钱财，貌似也挺狠的，足够岳王心疼好一阵。 可若是再失去小德子呢？ 夜秋澜这想法一起，就按不下去，可小德子武功不弱，想要趁其不备下手都还得计划一下。 同时，也是给皇帝一个警告，她可不是那么好欺负的，别整天想到有的没的就派人来欺负她一回，真当她是病猫吗？ 也是正想着，夜秋澜就在静宜公主的“挟持”下到了布置一新的院子。 到处都扎着红绸，看起来十分喜庆。 夜秋澜有些意外，崔颖好像没把这成亲当回事儿，否则，又怎么会舍得用洞房来算计她？ 事情不管成不成，这新房不都是毁了吗？ 全身绷紧，夜秋澜一进入崔颖的院子，整个人的警惕心提到最高。 岳王府上次的中招给夜秋澜提了个醒，看起来不经意的手段，可是很难防备的。 583第583章不能如愿以偿 不过，有些招数还真的不是警惕防备就能躲过的，夜秋澜留有后手，心下稍微放心点。 静宜公主没看到夜秋澜身边有人，还以为是运气好的巧合，殊不知都是夜秋澜安排好的。 夜秋澜觉得，敌明我暗是最好的应付状态。 这里又不是岳王府，没那么多高手的。 “怎么，不敢进去？”静宜看夜秋澜在打量，一副尽在掌控的样子。 “呵呵……”夜秋澜轻笑：“公主的激将法用得真不怎么样，下次记得换一个。” 静宜怒气一起，真的很想将夜秋澜给撕碎了。 可是一想到待会儿的结果，静宜冷笑了一声，又生生的忍了下来。 见状，夜秋澜眼神一沉，看来屋里真有一份大礼等着她呢，要不让静宜怎么能忍？ “你也就是现在嘴巴撅了，自己惹了那么大的敌人，看你还能活多久？”静宜冷哼了一声，幸灾乐祸的说道。 经历过双指楼的事情，静宜本来也没空再找夜秋澜的麻烦。 可有厉害的人提供机会，提供人手，甚至提供计谋，她自然想看到夜秋澜哭，甚至是死。 何况，那样的人有吩咐，不是她能拒绝的。 夜秋澜似笑非笑的看了静宜一眼，就说静宜为什么还能来惹她，原来是觉得找到了靠山。 不过，那的确是很强大的靠山。 “公主未免也太杞人忧天，忧国忧民了，臣女深感荣幸，不如就送公主一个礼物吧！”夜秋澜笑得很玩味儿。 “礼物？什么礼物？”静宜也能感觉到不好，却又忍不住好奇，警惕的看着夜秋澜。 夜秋澜抬起手：“当然是这个啊！” 静宜瞳孔瞬间睁大，整个人的魂魄都飞了一半，似乎下一刻就要晕倒，偏偏没能如愿晕过去。 “啊……蛇啊！”静宜尖叫了一声，惊恐无比的紧紧抱着小德子，那生存的强大力道，差点没将小德子给勒岔气。 夜秋澜嘴角一勾，云沐辰说过以前如何整静宜的，相信这东西肯定是静宜最大的恶梦。 刚才在花园听到有蛇游过的声响，她就想到一定要静宜重温“旧梦”，最好是吓得不敢再来惹她。 所以，抓了这条蛇，夜秋澜这个时候拿出来，静宜很想第一时间晕过去。 夜秋澜还嫌不够，直接将蛇扔到了静宜敞开的衣襟中，又是惊起一阵高亢的尖叫。 静宜终于放开了小德子，一个人不断跳脚，不断叫嚷，感觉那冰冰凉凉，润滑湿湿的感觉贴紧皮肤，怎么弄都犹如跗骨之虫。 两眼一翻，静宜终于如愿以偿的晕了过去，整个人瘫软在地，发髻上的头饰跌落在地。 小德子才缓过气来，伸手慢了一步，没有将倒下去的静宜公主接到。 惊疑不定的抬头看夜秋澜一眼，对上她意味深长的目光，心下一咯嗒，果然是知道。 小德子打心底的有些不解，夜秋澜为什么会注意到他的？一直韬光养晦，林全也一直在悄然培养他，很多事情根本不让他冒头，一般人还真不清楚。 夜秋澜这反应，明显是知道点什么，让小德子忐忑不安。 夜秋澜看了小德子一眼，转身准备推门而入，明知道这屋子有问题，不入都不行，只为了让皇帝能消停一段时间。 暗自叹了一口气，夜秋澜推门而出，背后一阵劲风袭过来，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小德子，她背后已经没有别人了。 不过劲风不带杀气，意在将她逼入房间。 小德子不是一直隐藏他会武功的事实？现在出手，不就是暴露了？ 夜秋澜思绪电光火石的一闪，立刻明白小德子是想完成皇帝的任务，反正她中招之后很可能不能翻身，根本没机会找他的麻烦。 至于云沐辰，未必知道。 而且，小德子因此得了皇帝青睐，云沐辰即便知道是他出了手，也不会直接要他命，否则，那就是跟皇帝直接对上。 打算得真好，夜秋澜却未必如他所愿。 所以，夜秋澜被迫跳进屋里，第一时间脚尖一点，就飞身上了房梁。 果然屋里有埋伏，一阵烟雾，一阵灰尘铺开，擦着夜秋澜的衣角而过。 “咦？” 床边传来一声惊奇，夜秋澜回头往下一看。 发现崔颖正坐在床边看着她，一身红艳的嫁衣，盖头却在手上。 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邪魅，戏谑的看着崔颖，只要躲过第一波，就是她反击的时候了。 刚才攻击她的有两个黑衣人，夜秋澜衣袖一挥，一股馨香就洒了下去。 都吐槽用药是下三滥的手段，可是会用这招的真不少。 这不，连皇帝都不能免俗，她不用更待何时？ 所以，夜秋澜很开心的用药弄晕了一个，剩下一个躲开了。 小德子在门口见状一惊，虽然知道夜秋澜的武功不弱，可没想到这么厉害。 既然已经出手了，小德子自然不能半途而废，他选择了正面与夜秋澜为敌，就不能失败。 否则，夜秋澜缓过气来肯定对付他。 所以，小德子掏出几把飞刀，甩手向夜秋澜扔去。 夜秋澜不得已，只能从房梁上下来，却一把扣住崔颖，用了点穴，让她完全不能动。 “阿木，幻儿？”夜秋澜高声叫道，一个黑衣人和小德子联手，她可成不了几招，屋里的空间也太狭窄了。 小德子动作一顿，才反应过来，夜秋澜身边的人都不见，难道都是会武的？ 念头刚转过，小德子就感觉被一股杀机笼罩，浑身发凉。 及时回身正好接到一个人的掌风，小德子被打进了屋里。 惊讶的抬头一看，小德子瞧见一个面向十分幼嫩的丫鬟，似乎比夜秋澜还小。 竟然有这么深厚的功力，一直觉得自己是个练武天才的小德子备受打击。 “幻儿，不要放过他。”夜秋澜冷笑着看小德子，本来还有些犹豫，可小德子自己出来主动找死，她再不出手就傻了。 这可是名正言顺的防守反击。 “明白。”夜幻扭了扭手腕，对小德子的功夫有些兴趣，立刻欺身上前，下了杀手。 584第584章这不太好吧 不是刚开始，也不是之后，姑爷单独带了一群男人来见新娘？怎么看都不符合规矩。 说完之后，花花又觉得自己不该拦着，神情顿时有些闪烁起来。 段西园立刻发现花花的不对劲，皱了皱眉，没有多说，直接将人拨开，脚步急切的走进去了。 众书生还不以为然，跟着起哄，步伐也不慢。 “哐当！” 心下有一分急切，段西园直接踹开了门，却看到让他赤目欲裂的一幕。 跟上的书生们突然安静了下来，被面前给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大红的喜庆床被上，躺着三具白花花的人体，一男躺在里面，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已经“睡着”了。 剩下的一男一女刚好，男上女下，男的将头埋在女的颈窝，双手放的位置非常巧妙，一上一下，似乎解释不漏。 更妙的是，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中，女的突然一阵闷哼，声音非常魅惑，让人听得耳红面赤。 男的也突然一个耸动，那种仿佛快感到极致的发泄，一个激灵回头，转眼看到门口的人，也顾不得全身果着，抓起旁边的同伴就从窗口飞了出去。 当然，那什么快感发泄，不过是看到的人根据这一幕而自己想的。 实际情况就是，在那一瞬间，窗外的夜秋澜将崔颖和那男人的穴道隔空解开，崔颖是惊呼，只是有个人体压着，好似喘不过气来，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那男人会这么整，肯定惊吓得很，一切都是有意识的，才能第一时间反应。 毕竟才三月上旬的天，开着窗，又没有烧地龙，果着肯定冷啊！ 突然恢复了活动，会激灵多么正常。 不过因为现状，一群人都误会了而已。 男人逃窜的时候撞到了窗扇，又是“哐当”一声惊醒了门口的围观党。 众书生好不容易闭上了长大的嘴巴，纷纷看着段西园，不由得充满了同情。 这绿帽子一戴就是一双，如此沉重都受得住吗？ 段西园磨牙，脸色青紫，眼睛犹如怪兽，赤目欲裂，红得充血。 在他旁边的人都看到了，那脖子上凸出来的青筋仿佛要爆裂一般，可怕之极。 段西园用了自己平生的力气在忍耐，崔颖整个人还有些迷糊，好不容易身上一凉，思维清晰了，才发现面对的一幕多么恐怖。 尖叫了一声，崔颖拉过旁边的被褥把自己盖上，满心都用上了绝望。 夜秋澜下手那是真的狠，根本没有留丝毫的余地，三个人，连块遮羞布都没有留，真真正正的全果体。 也就是说，崔颖其实没被那男的怎么样，都是毫无遮掩的被碰过。 而且，那一手山峰一手密林的姿势，还敢说自己清白吗？ 退一万步说，这么多人突然出现，那两个男人倒是跑了，可也让众人将崔颖看了个干净。 大泽皇朝的风气就算再开放，短袖宽领，坦·胸·露·乳，对于这种私密地方都暴露在人前也没有哪个男人能忍。 夜秋澜是将崔颖最后的解释都截断了，即便前面还能用处子之身证明清白，那这一幕也能令她百口莫辩。 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做一半留一半，还让人抓住机会辩解干净，那可不是她性格。 “没有……没有，不是我……那不是……”崔颖带着惊恐，却越说越不清楚。 段西园深呼吸一口气，回身对众人很憋气的说道：“让各位见笑了，看来娘子身体不适，没什么精力招待各位，下次吧，小弟做东，在醉仙楼请大家喝一杯。” 众书生看段西园这样子也有些讪讪的，豪门隐私，看到了未必是好事儿。 虽然很多人突然有些恍悟，难怪崔大人会招上门女婿，原来是找的冤大头啊！ 搞了半天，崔家嫡小姐还有这样的嗜好？ 诸位男人心有戚戚焉，幸好他们没有被崔大人看上，否则，这辈子得过得多憋屈？ 一时之间，众人对崔大人的印象也悄然改变。 这不是骗婚吗？原来外面耿直爽利的崔大人竟然是这样的？ 不得不说，崔大人无辜躺枪了。 将人送出后院，段西园解释了几句，都被众人理解了，可越是这样，越让他难堪。 众书生见状就纷纷告辞，原本没打算离开，只是跟着起哄的也留不住了，不一会儿就走得干净。 其他人不知道情况，一直被崔大人和崔夫人招呼着。 崔夫人频频往后看，实际上也知道一点事情，不过她在等静宜公主来招呼。 段西园回去的时候看到崔夫人的动作，心口更凉，眼神淬冰，也就是说崔夫人知道崔颖的情况？他真的被骗婚了？ 段西园整颗心犹如坠入了黑洞，事实真相竟然如此残酷，他差点就承受不住了。 段西园重新回到新房，崔颖已经哆嗦的穿好了衣服，看他一脸的沉稳，整个人慌乱不已。 完全没有了以前在崔颖面前的小心，段西园冷笑一声：“原来还会穿衣服啊！我以为娘子只会脱……” 崔颖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无耻的话，眼睛一湿：“不是我，是有人陷害我，夜秋澜，安乐侯府的嫡女，是她陷害我的。” 段西园怔了一下，玩味儿的看着崔颖：“夜小姐为什么要陷害你？你对她有怎样的威胁？” 崔颖张了张嘴，顿时词穷。 才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理由，难道她敢说自己算计夜秋澜不成，反被夜秋澜算计了吗？ 看崔颖说出来，段西园笑得更加讽刺，原本还以为真有什么内情：“说啊，你的意思是，她莫名其妙的就算计这你玩？” 在侯府住了半年，段西园虽然没见过夜秋澜几次，却知道这位是不好惹的。 看当初陈家那件事情，他和陈家的软肋都被死死掐住，处理得悄无声息。 当然，夜秋澜也不是个会管闲事的人，否则一开始就不会任由陈家闹腾，直到夜老夫人出面她才出手。 说好听点，各人自扫门前雪。 说难听了是有点冷心冷情，段西园发现夜秋澜对侯府根本不在乎。 根本没有那种出嫁女对娘家的维护和看重。 585第585章如此沉重都受得住吗 不是刚开始，也不是之后，姑爷单独带了一群男人来见新娘？怎么看都不符合规矩。 说完之后，花花又觉得自己不该拦着，神情顿时有些闪烁起来。 段西园立刻发现花花的不对劲，皱了皱眉，没有多说，直接将人拨开，脚步急切的走进去了。 众书生还不以为然，跟着起哄，步伐也不慢。 “哐当！” 心下有一分急切，段西园直接踹开了门，却看到让他赤目欲裂的一幕。 跟上的书生们突然安静了下来，被面前给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大红的喜庆床被上，躺着三具白花花的人体，一男躺在里面，一副很疲惫的样子，已经“睡着”了。 剩下的一男一女刚好，男上女下，男的将头埋在女的颈窝，双手放的位置非常巧妙，一上一下，似乎解释不漏。 更妙的是，在众人惊呆的目光中，女的突然一阵闷哼，声音非常魅惑，让人听得耳红面赤。 男的也突然一个耸动，那种仿佛快感到极致的发泄，一个激灵回头，转眼看到门口的人，也顾不得全身果着，抓起旁边的同伴就从窗口飞了出去。 当然，那什么快感发泄，不过是看到的人根据这一幕而自己想的。 实际情况就是，在那一瞬间，窗外的夜秋澜将崔颖和那男人的穴道隔空解开，崔颖是惊呼，只是有个人体压着，好似喘不过气来，发出的声音闷闷的。 那男人会这么整，肯定惊吓得很，一切都是有意识的，才能第一时间反应。 毕竟才三月上旬的天，开着窗，又没有烧地龙，果着肯定冷啊！ 突然恢复了活动，会激灵多么正常。 不过因为现状，一群人都误会了而已。 男人逃窜的时候撞到了窗扇，又是“哐当”一声惊醒了门口的围观党。 众书生好不容易闭上了长大的嘴巴，纷纷看着段西园，不由得充满了同情。 这绿帽子一戴就是一双，如此沉重都受得住吗？ 段西园磨牙，脸色青紫，眼睛犹如怪兽，赤目欲裂，红得充血。 在他旁边的人都看到了，那脖子上凸出来的青筋仿佛要爆裂一般，可怕之极。 段西园用了自己平生的力气在忍耐，崔颖整个人还有些迷糊，好不容易身上一凉，思维清晰了，才发现面对的一幕多么恐怖。 尖叫了一声，崔颖拉过旁边的被褥把自己盖上，满心都用上了绝望。 夜秋澜下手那是真的狠，根本没有留丝毫的余地，三个人，连块遮羞布都没有留，真真正正的全果体。 也就是说，崔颖其实没被那男的怎么样，都是毫无遮掩的被碰过。 而且，那一手山峰一手密林的姿势，还敢说自己清白吗？ 退一万步说，这么多人突然出现，那两个男人倒是跑了，可也让众人将崔颖看了个干净。 大泽皇朝的风气就算再开放，短袖宽领，坦·胸·露·乳，对于这种私密地方都暴露在人前也没有哪个男人能忍。 夜秋澜是将崔颖最后的解释都截断了，即便前面还能用处子之身证明清白，那这一幕也能令她百口莫辩。 既然做了，就要做到最好，做一半留一半，还让人抓住机会辩解干净，那可不是她性格。 “没有……没有，不是我……那不是……”崔颖带着惊恐，却越说越不清楚。 段西园深呼吸一口气，回身对众人很憋气的说道：“让各位见笑了，看来娘子身体不适，没什么精力招待各位，下次吧，小弟做东，在醉仙楼请大家喝一杯。” 众书生看段西园这样子也有些讪讪的，豪门隐私，看到了未必是好事儿。 虽然很多人突然有些恍悟，难怪崔大人会招上门女婿，原来是找的冤大头啊！ 搞了半天，崔家嫡小姐还有这样的嗜好？ 诸位男人心有戚戚焉，幸好他们没有被崔大人看上，否则，这辈子得过得多憋屈？ 一时之间，众人对崔大人的印象也悄然改变。 这不是骗婚吗？原来外面耿直爽利的崔大人竟然是这样的？ 不得不说，崔大人无辜躺枪了。 将人送出后院，段西园解释了几句，都被众人理解了，可越是这样，越让他难堪。 众书生见状就纷纷告辞，原本没打算离开，只是跟着起哄的也留不住了，不一会儿就走得干净。 其他人不知道情况，一直被崔大人和崔夫人招呼着。 崔夫人频频往后看，实际上也知道一点事情，不过她在等静宜公主来招呼。 段西园回去的时候看到崔夫人的动作，心口更凉，眼神淬冰，也就是说崔夫人知道崔颖的情况？他真的被骗婚了？ 段西园整颗心犹如坠入了黑洞，事实真相竟然如此残酷，他差点就承受不住了。 段西园重新回到新房，崔颖已经哆嗦的穿好了衣服，看他一脸的沉稳，整个人慌乱不已。 完全没有了以前在崔颖面前的小心，段西园冷笑一声：“原来还会穿衣服啊！我以为娘子只会脱……” 崔颖还从来没有听过这么无耻的话，眼睛一湿：“不是我，是有人陷害我，夜秋澜，安乐侯府的嫡女，是她陷害我的。” 段西园怔了一下，玩味儿的看着崔颖：“夜小姐为什么要陷害你？你对她有怎样的威胁？” 崔颖张了张嘴，顿时词穷。 才发现自己竟然说不出理由，难道她敢说自己算计夜秋澜不成，反被夜秋澜算计了吗？ 看崔颖说出来，段西园笑得更加讽刺，原本还以为真有什么内情：“说啊，你的意思是，她莫名其妙的就算计这你玩？” 在侯府住了半年，段西园虽然没见过夜秋澜几次，却知道这位是不好惹的。 看当初陈家那件事情，他和陈家的软肋都被死死掐住，处理得悄无声息。 当然，夜秋澜也不是个会管闲事的人，否则一开始就不会任由陈家闹腾，直到夜老夫人出面她才出手。 说好听点，各人自扫门前雪。 说难听了是有点冷心冷情，段西园发现夜秋澜对侯府根本不在乎。 根本没有那种出嫁女对娘家的维护和看重。 586第586章你算哪根葱 而且，听他已经收房的海棠说过一些事情，段西园不认为夜秋澜会随便算计着人玩。 他所知道的夜秋澜，只要对她无害，她看都懒得看一眼。 所以，崔颖到底有什么是夜秋澜非要来陷害她的？ 看崔颖说不出来，他更加确认了自己的猜测。 崔颖咬了咬牙：“有些事情我不能对你说，总之你相信我就对了，整件事情，我都被她害的，我身体原本是很好的，在皇宫选秀，若不是她陷害，我怎么会在床上躺那么久？” 段西园笑出了声，觉得这件事情可笑。 怎么到了崔颖嘴里，都是夜秋澜的错？跟侯府大小姐差不多。 派到他身边的海棠是郁姨娘的人，说话间自然对夜姿纤有所维护，不管什么事情，总之就是夜秋澜不对。 一开始他也这么被误导了，就是陈家的事情出来后，段西园对夜秋澜有了改观，慢慢了解才发现海棠的个人主观意识太强。 “你不相信我？”崔颖皱眉不满。 段西园没有了曾经的小心翼翼和自卑，而是不屑的看着崔颖：“信不信又如何？难道刚才那个男的跟你贴身，还被其他人看了个全，都是假的吗？” 崔颖脸色一青，明显不想回忆先前的难堪，段西园这么说，纯粹是将血粼粼的伤疤再度撕开。 “段西园，谁给你的胆子这么跟我说话。”崔颖冷下了脸：“既然做了倒插门女婿，就该摆正自己的位置，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不知道吗？” 段西园呵呵一声：“原来如此，我终于知道你是怎么惹上夜秋澜的了，自己作的吧！就你这智商还想陷害夜秋澜？看来是自食恶果。” “你……”崔颖气得心肝肺都痛了，正要发飙，却被段西园鄙视的眼神给怔住了。 “就你这样？要不要我们现在和离？崔家骗我娶了个破鞋，很多人都可以为我作证，如果我是你，就会放聪明点，而不是在这里对我大吼大叫的。”段西园当真是出了一口恶气，这些日子为了讨好崔家，他其实都看不起自己。 只不过，为了将来，为了出人头地，为了有一天的翻身做主，他什么都认了。 段西园知道这种行为会被很多人不耻，可他穷怕了，这次没有考上会试，他还得回去等三年，他不知道三年后还有没有安乐侯这样的傻瓜可以蹭吃蹭喝蹭用，甚至连女人都送上了。 他不想回去面对那样的惨状，很可能三年后，他连上京的盘缠都凑不齐。 很多人都有不同的选择，他只不过选择了一条更加不要脸，却足够捷径的路而已。 破鞋？破……鞋？崔颖脑子一嗡，差点直接失去理智：“你给我滚。” 段西园冷笑一声：“夜秋澜是青濡王的妃子，还特别受宠，更加得太后青睐，你是有多蠢才会去招惹？睡谁会救你？现在都救你了吗？” “说你是破鞋都抬举你了，赤身果体的被那么多人看见，身上还那么多青青紫紫的痕迹，呵呵……”段西园是果然人，自然明白那些痕迹都代表着什么。 夜秋澜做戏太到位了，连这种细节都没有放过，崔颖难堪之余是百口莫辩的。 “你……给我滚，吃软饭的东西还敢这么嚣张，你算哪根葱？”崔颖大喘气，明显有些回不过气来。 段西园脸色一沉，崔颖这就是在戳他的痛脚。 一把将崔颖掀翻在床上，崔颖没有防备，整个头晕眼花，颈椎还传来熟悉的刺痛。 心下惊骇，崔颖可不想再躺床上大半年：“段西园，你要干什么？” 段西园沉着脸冷笑一声，“撕拉”的一把将崔颖衣服给撕碎，哪怕是柔弱书生，这男人和女人的力气也都是不一样的。 段西园眼睛中泛起一丝暴虐和快意，看着那白皙的肌肤上有不少青紫的痕迹，眸色带着暴风，心口一热。 “啊……” 突然传来崔颖掀顶惊天的尖叫，惊起一个院子的飞鸟。 可尖叫过后，瞬间到了极静的状态，那种落差让人很不真实。 段西园从床上爬起来，整理好大红的衣袍：“不是很振振有词的说，自己被陷害，其实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吗？” “呵呵，一个连处子之血都没有的人，到底有什么资格说这样的话？这就是你们崔家的教养？” 刚才段西园强行进入，没有丝毫血迹，可没管崔颖死活。 段西园重新出现在宾客面前，很多人都发现他气势好像变了。 一种当家做主的很男人感油然而生，让人莫名其妙，这后面发生了什么事情？ 竟然可以让一个人的心态短时间内发生这么的变化。 夜秋澜明悟，顿时觉得段西园还是个人才，很能审时度势，见风使舵。 这些词语虽然是贬义词，可很多时候真要这样才过得舒服。 等到吃完饭的时候，众人才发现静宜公主竟然无声无息的离开了，不由得都默然，公主的教养，还真是不敢恭维。 虽然崔夫人在打圆场，可大家都看出来了，连主人家都不知道，还能怎么想？ 开吃的时候，夜秋澜发现有个丫鬟急匆匆的出现，对崔夫人耳语了一番，崔夫人脸色大变，还悄悄练习了太医。 夜秋澜摸了摸下巴，还在想崔颖都怎么了？是气病了？旧疾复发？或者其他怎么的，反正不可能太好。 希望崔颖能吸取教训，好好记得这次的痛。 在这里也没有特别蠢的，都看出了崔夫人的心情不好，心不在焉。 也没人多问，吃过晚饭就选择离开。 夜秋澜随大流的出了崔府，刚准备上马车，街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还没有走的人都循声望去，顿见云沐辰紫衣白马，器宇轩昂，意气风发的出现，高大完美的停在夜秋澜面前。 所有人都被这瞬间的风华吸引了，谁都没有说话破坏气氛。 夜秋澜哑然，云沐辰这是要做什么？ 白思涵欣赏好几眼，用手肘碰了碰夜秋澜，冲着阮清语的方向努了努嘴。 587第587章专门来接我的吗 夜秋澜顺着看了过去，阮清语果然隐藏得很好，不管表情还是动作，都看似没有变化。 可是那目光中的痴迷和崇拜不言而喻。 曾经看过太多这样的目光，都是针对做了皇帝的岳王。 不管有没有真心的爱，可一定有很深的迷恋。 阮清语这情况，只怕不比霍思雨好到哪里去…… 云沐辰翻身下马，崔府门口的人才惊醒过来，纷纷行礼。 大泽也是这点好，这种情况下不用直接跪礼，让人觉得轻松不少。 云沐辰没有多注意：“嗯，免礼。” 说完，手已经伸到了夜秋澜面前，那意思很明显，他是来接人的。 夜秋澜轻笑，伸手搭在了云沐辰掌心，瞬间感觉到一股别样的杀气袭身，瞬间消失于无形，让人几疑是错觉。 夜秋澜没有回头，很清楚这敌意来自于谁，看来这一幕很刺激人嘛！隐藏得那么深的人都破功了？ “王爷专门来接我吗？”夜秋澜突然开口说道。 云沐辰偏头看她一眼，嗯了一声。 两句话的功夫，夜秋澜已经来到马车前，上车之前扫了阮清语一眼，眸光落在她已经扭曲的手帕上。 云沐辰回头冲崔大人打了个招呼，也跟着上了马车，两人很快远离了众人视线。 夜秋澜轻笑一声，觉得挺好玩的。 阮清语，到底何时才会将她的心思暴露出来？又会以怎样的方式表达跟前世的不同？她表示很期待。 云沐辰撑着下巴，看着夜秋澜不错眼：“所以呢，你刚才是怎么回事儿？” 夜秋澜那句话好像是故意问的，他都出现了，她还能不懂？ 两个人经历到现在，这点默契还是有的，根本不用特意问一下。 “呵呵，发现了一件有意思的事情，确认一下而已。”夜秋澜眼神晶亮的看着云沐辰，果然什么身份地位，甚至外貌都是给男人加分的。 云沐辰眉头一挑：“所以，跟我有关？” 夜秋澜点了点头：“这人啊，怎么就长得跟朵花似的，这么招蜂引蝶呢？” 云沐辰原本还享受着夜秋澜指尖冰凉的搭在肌肤上，可听到这话就脸黑了，这意思是他像朵花？ “夫人，你也是被招来的蜂蝶吗？”云沐辰调侃。 “还好！噗……阮清语，你都发现了么？”夜秋澜也不卖关子，直接点破，让云沐辰自己有所准备。 “那是谁？”云沐辰皱起了眉头：“阮家的？” 夜秋澜意味深长的看云沐辰一眼：“当初进皇宫的次数，不比霍思雨少，只不过为人比较低调。” “你确定不是特别会忍？”云沐辰但笑不语，是真没有太大的印象。 “知道可以不说破，反正就是那样。”夜秋澜将中午的事情说了一遍：“我看啊，她算是记恨上了，不管哪方面。” “特别是刚才你来接我，我都感觉到了一丝杀气。”夜秋澜啧啧了一声。 “噗，我怎么没感觉到呢？”云沐辰啼笑皆非：“有没有那么玄？” 夜秋澜斜眼：“你这是，不相信我说的？” 云沐辰连忙摇头：“绝对没有，我只是觉得，白思涵为什么能看得那么清楚？” 夜秋澜冷哼一声：“旁观者清，总是会有破绽的。” “哦……今天玩得还算开心吧，我倒是想知道，崔颖真不是处子？”云沐辰好奇的问道。 夜秋澜眼睛一瞄：“你也会关心这种问题？” 云沐辰失笑：“不是我关心，而是事情已经发生了，段西园用那种办法检验崔颖是否处子，不仅没有，还将崔颖折腾得奄奄一息，上次不是这段了颈椎？还想又犯了。” 夜秋澜惊讶：“已经检验过了？这么迫不及待。” 云沐辰点了点头：“所以，我想知道你都怎么做到的，据说崔颖身上有很多痕迹，所以来真的？” 夜秋澜再次啧啧的感叹：“什么真的，那些痕迹不过是人揪出来的，这样看起来更像嘛！” “至于为什么没有处子之血，自然有些小手段。”夜秋澜轻轻一笑：“我趁她不注意，给她扎了两针，幻儿将她那个……震破，不会有血流出来，会等她下次小日子一起出来，这样就神不知鬼不觉了。” 说着，夜秋澜还觉得有那么点不好意思，顿了顿才继续下去。 云沐辰怔了一下：“还可以这样？” 突然间觉得，惹谁都不能惹学过医的，尤其是毒医检修，手段莫测的那类人。 真的是，“杀人”于无形啊！ 崔颖这次中招极狠了，偏偏她自己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儿。 “当然，谁让她来惹我，若是我中招了，估计除了死，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夜秋澜凌然。 对方都要她命了，她还能手软不成？ 云沐辰握着夜秋澜的手：“都是我给你带来的，后悔吗？” 夜秋澜回捏了一下云沐辰的手：“其实当初我应你的时候，其实就想到这些，一开始我不是不愿意？现在自然就没什么后悔不后悔的。” 既然应了，就是有心理准备的，自然不会后悔当初的决定。 “放心，今天过后，他也没那么有空来对付你，万寿节过后，还得看情况。”云沐辰眼中闪过一抹心疼：“对不起，再怎么说那是我父亲，我还没有实力对抗。” 夜秋澜摇了摇头：“不需要道歉，就当是磨练吧！整天被你宠着，我真怕过段时间别人的好意恶意都分辨不出来了，感觉变得迟钝。” 云沐辰淡淡一笑，不再说这些让人伤感的事儿。 既然无力改变，那就只能想办法解决，或者，暂且回避。 “不过，皇上的身体似乎很不妥，他真的能坚持到万寿节？压榨生命力的方法不一定就真的能成。”夜秋澜皱了皱眉。 其实她想说的是，那也得有生命力来压榨，皇帝本来就油尽灯枯，等压榨不出来的时候，根本就没用。 “嗯，不过，是父皇的决定，旁人根本不该知道的。”云沐辰幽幽的说道：“我问过白师父，白师父不看好，而且，危机很大。” 588第588章这是一场豪赌 夜秋澜叹息了一声，听起来皇帝牺牲颇多，可也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方。 否则，直接留个烂摊子给继承人吧！ 四面楚歌，国库缺银，顿时感觉整个大泽皇朝有点摇摇欲坠。 “的确，这是在悬崖边上走，万一出了意外，大泽只会陷入更加困难的境地。”夜秋澜皱了皱眉。 皇帝能够坚持还好，若是不能坚持，半途就出了问题，三面虎视眈眈的边境就会立刻受到攻击。 大泽如今的军队实力下降了五成都不止，三线作战肯定吃亏无数。 “所以，这是一场豪赌。”云沐辰眯了眯眼，危机感一直存在，按照最坏的打算，他得给自己更多自保的实力。 夜秋澜点头，也就皇帝能够玩得起。 “说起来，阮家现在是想另外找靠山吧，就没有联系过你？”夜秋澜狐疑的看着云沐辰。 按理说，阮家第一选择应该是云沐辰。 当年以淑妃的位置，恐怕唯一没有仇的就是贵妃。 因为地位的关系，淑妃没有惹。 其他平级，下级的妃子，肯定经常有摩擦。 还有十皇子，那性格欺负的人不在少数，阮家投靠谁，那都是心有芥蒂的。 至少十皇子不敢惹贵妃，也没敢惹云沐辰，一来是地位，二来嘛，好像都有点悚云沐辰的手段。 所以说，阮家也会考虑这些，当初毕竟是一体的。 很多人对淑妃和十皇子的恨，也有转嫁到阮家身上。 云沐辰顿了一下：“我不需要阮家。” “那这么说是找过了？那你还说不知道阮清语是谁？”夜秋澜斜眼，不满的看着云沐辰表示控诉。 云沐辰哭笑不得：“你别这么早就给我定罪，我是真不清楚，我跟阮家的人并没有见面。” 两人都在回避说阮家可能会以阮清语作为条件和诚意，心知肚明就成。 “你看不上阮家？”夜秋澜有些意外，云沐辰的眼光到底是怎样的？阮家辅佐淑妃到那地步，应该也不弱啊！ 云沐辰摇了摇头：“这不是看不看得上的问题，阮家不符合我用人的原则。” “因为十皇子的关系，阮家死了嫡长子，剩下的儿子似乎有些撑不起来，现在还靠阮家家主重新撑着。” “其实，阮家已经有很多东西都交给了嫡长子阮修双，结果阮修双突然死亡，整个阮家动荡很厉害，阮家主都有点撑不住，整个阮家是日落西山，英雄迟暮，所以急需要靠山。” 云沐辰一只手的手指搭在膝盖上敲了敲：“可是我并非急需要阮家的势力，双方不是一拍即合的。阮家肯定不甘心做我的属下和附庸，他们想要的是合作，既然不是必须，我何必让出大的利益？” 何况，阮家要求合作，那肯定想让阮清语当十六王妃，就冲这点，云沐辰理都不想理。 他跟夜秋澜的事情暂且不谈，若是他的王妃位置真给了阮家，怎么向段家交代？ 阮家的心可不小，想要取代段家，可只要没脑残都知道怎么选择，他怎么可能放弃段家，选择阮家？ 夜秋澜点了点头，顿时有些明悟。 说白了，阮家还没有认清自己的情况，摆正自己的位置，果然是没有厉害的人了。 “谁想要谁拿去，现在的阮家，对我来说再怎么样都成不了神一样的对手，稍微运作一下，还能成为别人家的猪队友，何乐而不为？”云沐辰挑眉，智珠在握，眉飞色舞。 “说得也是，既然是猪队友，自然要让他们坑别人去。”夜秋澜轻笑，觉得云沐辰说得有理，他很清楚什么对他才是最好的，才是有用的。 就让阮家自个儿在那里孤芳自赏，以为自己很了不起吧！ 云沐辰还真是来接送夜秋澜一程的，并没有多停留。 看得夜秋澜一阵纳罕，这个男人，不会是专门去给她撑腰的吧！因为知道了崔家的事情？ 这等于是再次对外宣告他对夜秋澜有多么重视，别人就算能忌讳一点也是好的。 虽然有皇帝的名头，一般人都会站在那边去，可有人犹豫了，就是他们的机会。 毕竟，谁都不想云沐辰将来报复，皇帝可保不了他们。 夜秋澜带着一心的暖意，回到静秋轩都是心情飞扬的，沐浴还哼着曲调，让几个伺候的人都面面相窥。 “咦，阿木，今天在崔府发生了什么好事儿？小姐很高兴的样子啊！”奚春好奇的问道。 阿木嘴角抽了抽，那是什么好事儿？最多看了一场好戏而已。 在这之前那也是很危险的，如果没有小姐的精妙布置，谁悲剧还不一定。 “没有，还有些不好。”阿木木然的回道。 不过，阿木的心下已经转开了，离开崔府的时候，夜秋澜的心情并没有明确波动。 难道是因为王爷出现了？ 想到这里，阿木忍不住嘴角勾了勾。 “不是吧，阿木，你这表情，可不是没有啊！说说看嘛，小姐难得这么高兴……”念夏也好奇的问道。 倒不是说夜秋澜心情总是不好，而是很少这么喜于言表。 阿木顿时陷入了温柔的逼问中。 皇帝万寿的事情敲定，不少事情就压在了众王爷肩上。 此时在皇宫，还在上演着一出有人就有江湖的戏码。 静宜公主被一条蛇吓晕后一直没能醒过来，小德子只能将人送回宝露宫。 德妃脸色很难看，却不敢说什么。 特别是那条蛇，小德子可不敢擅自动手掏出来，结果走了一路还没掉。 德妃一听这件事也差点窒息，本来很担心的也不敢去碰静宜。 最终还是小德子无奈的将人放在床上：“德妃娘娘，那蛇是没有毒的。” 德妃这才让婆子上前给静宜公主清理。 现在不搞定，静宜公主很可能醒过来也会再次被吓晕。 自己女儿有多怕蛇，德妃很清楚。 但事实上，德妃并不知道真正的原因，静宜公主当初被云沐辰整过之后反而不敢说。 因为德妃一直有让她不要去招惹云沐辰，可静宜还小，哪里懂那么多，只觉得有父皇在，哪里会有她不能惹的人？ 589第589章全了这情分 因此，最后吃了亏才不敢随便说。 在那之后，静宜也很自觉的不惹。 虽然静宜公主自己就是个女人，可身边看到的男人对待女人太多了，她也是本能的觉得云沐辰不是真的对夜秋澜好。 或者说，静宜公主认为，她就算杀了夜秋澜，云沐辰也不会因为一个女人而责怪她这个妹妹。 作为皇子，还会缺女人吗？ 怎么看都比不上有血缘关系的亲妹。 静宜公主就是如此自信，殊不知若非云沐辰想将她留给夜秋澜玩，早死了千百遍了。 小德子从宝露宫出来，身上的伤已经很严重了。 显然夜幻的那一击可不轻。 一路上吐了好几口血，小德子终于回到了自己房间，稍微松了口气。 这么多年讨好林全不是没有好处，至少林全将他住的地方给安排得很近，安全又安静。 小德子回去的时候，林全肯定是不在的，让他好好缓几口气。 小德子强忍着不适，摸索了一颗药丸吃了，迷迷糊糊的躺在了床上。 迟钝的五感让他失去了感应，就连林全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林全居高临下的看着小德子，脸色带着冷漠：“小姐说得果然没错，看这样子是受伤不轻啊！这的确是下手的好机会……” 一想到夜秋澜传给他的信息，林全就惊讶，小德子一直很小心，怎么突然有这么大的破绽。 林全还以为小德子是故意为之，只为了排除异己。 不过，小德子这次越过他私自在皇帝面前接活，他也是才知道的。 不得不说，这已经超过了林全的底线，有异心的想法昭然若揭。 若说以前林全对小德子还有那么点怀疑和不忍，那么现在就什么都不需要再证明了。 一想到这么一条毒蛇在自己面前潜伏这么多年，林全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一想到自己已经心软，将小德子当成了亲人和干儿子，准备将来养老，林全就忍不住害怕。 这种还怕让林全下手狠了许多，让太医开了药亲自煮了，守着等药不汤口，这才从袖口掏出一个瓷瓶，将里面的水全倒了进去。 然后端起药，很温和的走到小德子身边。 “杂家说，你这都是怎么了？来，杂家让太医给你开的药，赶紧喝了。”林全扶着小德子，一点看不出异样的喂他喝药。 小德子现在满脑子都是浆糊，根本想不到太多，以前他不舒服的时候，林全也会这么照顾他，所以就放松了警惕，迷迷糊糊间就将那药给喝了。 林全一张脸笑得像菊花，轻言细语的说道：“小德子，咱家对你也算不薄吧，这么多年来，一直在培养你，总想着给你铺好路，将来新皇上位，你就可以舒舒服服的做个总管太监。” 闻言，小德子瞬间被惊醒了，什么迷糊都没了，咻的一声坐了起来。 林全则是没有理会，自顾自的说道：“想当年，杂家能够做到这个位置，那是打拼了多少年，看过多少脸色，打滚摸爬，好几度都以为自己坚持不下去的。” 小德子眼神闪了闪，沉默的看向了林全，他知道自己输了，还非常的彻底。 “小德子，这么些年，杂家也将你保护得很好，生怕别人欺负了你，杂家当初受过的白眼轻视，杂家都不想你再受，对你……还不够好吗？”林全是觉得心酸。 他也是年纪大了，总想有个人能养老，慢慢的就变得有些心软。 而唯一的一次心软，却差点让自己万劫不复。 “好！”小德子眼睛有些干涉，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只是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漏出了破绽：“我一直在想，将来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会跟公公养老，让你好好过剩下的日子。”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林全望了望天花板，不想让自己太过老泪横秋：“是囚禁吗？那算好好过吗？” 小德子沉默了一会儿：“只要还活着，那比什么都还好。” 林全轻笑：“原来你是这么想的，看起来我们彼此都是不了解的。这么多年来，我都不知道，你竟然还是个高手，好药都没白吃。” 小德子灼灼的看着林全：“我只想知道，我哪里让你怀疑了？只是这次私自接活？还是说，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成了别人的人？” 林全摇了摇头：“年轻人嘛，总是有些激情热血的，杂家以前是太拘着你了，压抑了你的性格，杂家现在才知道，那是不妥的，杂家经历了那么多可以沉稳，等得起，你小德子替人办事儿，却急着出头。” “是杂家疏忽了。”林全眼睛一模糊，抬手用袖子抹了抹，毕竟是放在心上，精心培养了这么多年的人，哪能没一点感情？ 可以前多看重，现在就有多恨。 “杂家也不是谁的人，只是一个交易而已，杂家忠心的永远是皇上。”林全很快收拾了情绪：“小德子，杂家能够为你做的，就是让你死得好看的，至少有个全尸，也算全了你我的情分。” 说罢，林全就走出了屋子，原本他有很多话要说的，可在这一刻，又什么都不想说了。 就这样结束吧，很多事情再去追究已经没了意义。 小德子眼睛一湿，低低的说道：“公公，干爹，是你教我的，一仆不能二主，我们做太监的，唯有忠心才能有一条出路，两面三刀死得更快。而小德子从一开始就是有主的，对不起，干爹，让你失望了。” 林全听完这话跨出门口，皱褶的脸上划过两行清泪。 两人之间不是没有感情，小德子或许也将他当成了干爹，可从一开始，有些矛盾就是不可调和的，他们忠心的主子不一样，又倔强，永远成不了一条船上的人。 小德子捂住肚子在床上打滚，从林全一开始说感情，他就知道那药有问题，如果及时催吐，还有可能保命。 可林全就在旁边，既然下定了决心要他的命，就不会给他催吐的机会。 而且，他内伤本来就严重，免疫力下降，加上其他一些心理因素，小德子顿时觉得，或许就这样也好。 590第590章第五九〇章岳王想掀桌 林全傻站了一会儿，另外有小太监找了过来：“公公，皇上整找你呢！” 林全抹了一把泪，眼睛有些红，却收拾了情绪，变得更加冷硬：“哦，那走吧！” 林全到的时候，影卫已经将事情给皇帝汇报过了。 虽然计划又一次失败让皇帝很恼怒，可对小德子还是关心了一下。 林全回答小德子内伤重不可愈，已经去了，皇帝瞬间有些沉默。 “奴才请了太医，也熬了药，让小德子喝下，可已经晚了，小德子没熬得住……”林全说得哽咽，完全说不下去。 皇帝轻叹：“看看小德子家里还有些什么人？都多给点银子吧！” 说罢，皇帝没有伤感多久，又沉浸在了奏折中。 小德子对于皇帝来说，不过是个小角色。 宫里每天都有不少太监宫女丧命，对皇帝来说，也就值得提一提。 林全心里难受，却不能表现出来，整个人带着哀伤，沉默的继续坚守岗位。 而就在今晚，岳王刚好回到岳王府，时间已经不早了，接到小德子死掉的消息整个人都懵了。 在他所有的计划中，小德子可谓是最重要的一步棋，所以一直小心翼翼的保护。 没事儿不见面，也不让小德子传递消息，除非真的很重要。 这突然就没了，岳王显然很难接受。 急匆匆的找来祖辞，岳王低气压又不解的问道：“小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祖辞皱了皱眉：“属下也不是很清楚，据说是接了皇上一件私活，结果遇见了高手。小德子重伤回宫，很快就传来重伤不愈的消息。” 岳王皱了皱眉：“这么说，林全发现了什么？” 祖辞自然知道小德子的重要性，乍一听这消息，他也是懵的：“小德子一直很小心，暗地里，林全都认小德子为干儿子了，我们的计划成功了一大半，王爷为什么觉得小德子不可能是真的重伤。” 岳王来回走了几步：“前几年本王去地方上曾经遇见过高手，得了三枚救命的丹药，只要有一口气在，就能保命，对于重伤自然有奇效，为了以防万一，本王给了一颗给小德子。” 所以说，小德子还是这么死了，分明是有意外的因数。 祖辞恍然：“这么说，重伤是真的，很可能是林全下的手？” 岳王点了点头，心情很是不好。 “那就麻烦了啊！这其中的情况我们都不知道，小德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祖辞也皱起了眉头：“难道还是没有得到林全的认可？想来也不应该，若是真的不信任，林全不会认干儿子了。” 岳王一拳捶在了桌上：“重新培养一个去林全身边，只怕已经没有了时间，而且，经过了这件事情，林全应该更加警惕，要想得到信任，更加不容易。” 祖辞点了点头，当初这步棋是岳王自己做的，那个时候他都还不是岳王的谋士。 不过，即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岳王这步棋走得很精妙，比直接收买林全来得更好。 只可惜，花费的时间太长，当初岳王还有足够的时间布置，可如今，已经没那时间和机会了。 “可惜……”岳王依旧不能释怀，五年，花了整整五年的时间将小德子培养到林全的身边，居然这么莫名其妙的就毁了，光是想想都心肝肺痛。 “事已至此，再遗憾也不能挽回，王爷还是多加考虑更多的手段。”祖辞只能这么安慰道。 岳王深呼吸几口气，心口那抹怒火怎么都压不下去：“阮家的事情怎么样？” 祖辞摇了摇头：“阮家似乎更加看好青濡王，不过青濡王有段家，阮家的地位不可能太高，而且，阮家心不小，有个嫡女叫阮清语的，只怕是想正妃的位置。” 岳王眯了眯眼：“最近都怎么了？没有一件顺心的。” 祖辞皱了皱眉：“王爷去解决的事情也不顺利吗？” “解决是解决了，但是付出了不菲的代价，这跟初衷不符，若非不想断了这交情，这桩买卖是不划算的。”岳王眯着眼说道。 祖辞顿时明白了，是花钱买了交情。 岳王冷笑一声：“我们都笑看了十六弟的本事，竟然能摸到戎国那条线，还直接使了绊子，本王都怀疑身边亲近的人时不时也有十六弟的人。” 祖辞默然，端起茶喝了一口，实际上他早觉得青濡王不简单，只不过岳王不会想得那么高，同时也不喜欢他们过于高估了青濡王，所以说，以前没有冲突还当青濡王是纸老虎，仗着贵妃的母亲，皇帝的宠爱，可以很任性。 然而，真当青濡王出手，才发现他的厉害比自己想象的更加厉害。 祖辞感觉到了一股浓烈的危机感，可惜看岳王的样子，忿忿不平有之，愤怒生气更多，可唯独没有警惕。 相处多年，祖辞对岳王很了解，虽然他很想提醒岳王，青濡王有多厉害，可显然岳王不会乐意听。 尤其是这个时候，岳王气得不行了，哪里还听得进去？ 所以说，祖辞张嘴好几次，最终也没有提，只想着自己以后更加关注青濡王才是。 “王爷，科考结束后，这次考中的人相对较少，王爷不在，属下这个谋士不够有说服力，不够有诚意，拉拢的人不算多，其他的，都被拉走了。”祖辞还是不得不说这件事情。 许诺的好处，一个属下说的话，自然不如主子。 考中的人都自视清高，几家比拼下来，岳王连面都没有露，不可能招揽到更多的人。 岳王脸色更黑更臭，闭了闭眼：“嗯，暂时就先这样吧，现在最重要的是父皇万寿节。” 如果夜秋澜知道岳王因为小德子气得快吐血，一定会很高兴自己走这一步棋。 所以当时拦着夜幻没有继续追，只是转身将消息透露给了林全，相信林全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而且他动手更加无声无息。 这最重要的，自然是回避皇帝的耳目。 小德子毕竟是皇帝的人，她若是直接杀了，那就是红果果的挑衅，万一皇帝炸毛，那暂时的安宁都不要再想。 591第591章不能让人回去 小德子是岳王的人，云沐辰事后才发现的，终于明白自己万象佛经的事情如何暴露。 “王爷，夜小姐这是知道小德子的问题？还是巧合？”阿金有些不解，因为这步棋太妙了，还不用暴露任何人。 林全做得干干净净，自然不会牵连到其他人。 云沐辰轻笑，欣赏着窗外的景色：“不管是不是巧合，结果好就行了。” 阿金一噎，也就是夜秋澜，若是换成别人，主子不查个底朝天，明明白白才怪了。 “就算澜儿不动手，小德子必死。”云沐辰冷笑。 既然小德子对夜秋澜出手，云沐辰就不会放过，林全不要小德子的命，他也要。 “那最后逃掉的两个人，找到没有？”云沐辰知道自己小心眼，可就是看不惯这些人还逍遥自在。 大的他动不了，那就动小的还不行吗？ “找到了，正在计划抓捕。”阿金低头，男人的小心眼也是挺可怕的。 “夜幻交过来的那六个白衣剑客……” “已经处理好了，主子放心，不可能再回到静宜公主身边。”阿金斩钉截铁的道。 云沐辰嘴角一勾：“那就好，如果没有记错，静宜身边的这种侍卫可不多见。” 说的没错，静宜公主醒来之后，还处于惊恐中，等终于安心下来才发现自己身边的侍卫都没能回来，气得砸了一屋子东西。 那些侍卫都是陆家给她培养的，一直是她的依仗。 因为向往剑客的飘逸，才会一直那么打扮，成为她的一大特色。 谁知道，本以为是件小事，却将人手全部折进去了，静宜公主没有直接找夜秋澜算账要人算是客气的。 静宜公主绝对不会承认自己是怕了，不敢再找夜秋澜。 那种蛇的触感，恶心得她半个月吃不下饭，每天都做恶梦，回忆小时候的惊恐。 夜秋澜却可以那么轻描淡写的将蛇拿在手中把玩，静宜公主光是想想都头皮发麻，有点不敢再招惹这么恐怖的女人。 三月的桃花开得很艳，夜秋澜被白思涵约出去过几次，却不敢走太远。 好在要看桃花，云舒河也有挑花山头，可以欣赏。 其实白思涵也不能走太远，只不过是在家呆得确实闷了，才约了夜秋澜出门散心。 白思涵不是坐不住的人，但是架不住身边每天都有人在唠叨，不是这，就是那，偏偏还能自我矛盾。 丞相夫人苦口婆心劝不住齐钰，这人依旧长期入住烟花之地。 丞相夫人就经常朝令夕改，一会儿觉得齐王府不错，一会儿又觉得白思涵嫁过去亏了。 白丞相和白思涵都知道一点内情，却只能憋着不敢跟丞相夫人说，最终只能硬生生的受着。 所以，白思涵每隔一段时间都得出门清理一下耳朵。 对此，夜秋澜表示了同情，还好夜老夫人作了几次后，自觉没脸见她，最近很少让她怎么样，这小日子也过得自由自在。 “还有三天，你就要成亲了，怎么有空出来？”夜秋澜和白思涵走在桃花林间的小石子路上，看白思涵一副呼吸新鲜空气，松口大气的样子。 “是啊，还有三天，总觉得不是那么安心。”白思涵叹气：“有时候会觉得，母亲说得也对，新人新婚，新鲜感已过，这日子要怎么办呢？” 虽然是在吐槽，可白思涵语气很云淡风轻，似乎她本身根本没有真的在意，只是拿出来当一件事聊。 “你这是……被丞相夫人洗脑成功了吗？”夜秋澜忍不住好笑，当然，也知道齐钰的作为，不能给白思涵安全感，所以才会想东想西。 齐钰其实也没办法，他能够在下聘礼的时候给白思涵最大的体面，就已经是底线了。 如此重视还可以说是给皇帝面子，给丞相面子，若是再浪子回头，只怕皇帝不仅要怀疑齐家，还会认为丞相是不是被拉拢了？ 这有违皇帝赐婚的初衷，齐钰若是表现得太好，就是两家的灾难。 白思涵不是不知道，可婚前彷徨是肯定的。 “呵呵，也是，我娘天天找我谈话，找我念叨，我耳朵都起茧了，每次都被我用抗旨不尊的理由结束话题，可娘依旧乐此不彼啊！”白思涵叹了一口气：“不过，出来走走果然舒服多了。” “也没见过你这么闲的新娘子。”夜秋澜摇了摇头。 白思涵轻笑：“东西都准备好了，虽然有点累着我娘，可她有事情做才不会总来唠叨我，所以，事情都被我娘做了，我自然轻松。” “所以，丞相夫人再不满，也不会让你的婚礼出事，该做的一定会做到最好。”夜秋澜轻笑，这想法是对的。 丞相夫人估计也纠结得很。 “其实你可以试着说，这些事情已经无法改变，那就不要再想那些不好的，想一些齐王府的好处啊！免得大家都难受，你要嫁过去过日子，可不能带着怨气。”夜秋澜举目一望，满目粉红：“齐王虽然是异性王，可到底是王爷，很多人想都想不到的。” 白思涵点头：“其实我爹已经说过了，娘亲是控制不住。” 正说着，夜秋澜看见齐钰从旁边的路径走了出来，人面桃花，翩翩风度，执手折扇，端是风流倜傥。 因为白思涵背着的，所以还没有发现。 夜秋澜便眨了眨眼：“我现在怀疑，你是真的想约我出来散心呢？还是想见某人呢？” 白思涵一脸懵：“什么？” 夜秋澜扬了扬下颌，白思涵回头，齐钰已经走到面前。 “咦，你怎么会在这里？”白思涵顿时囧了，终于明白夜秋澜调侃的那门子意思。 齐钰笑了一下，冲夜秋澜点了点头，拉起白思涵的手：“先借一下人，可否？” 夜秋澜摊手：“去吧，下午回去的时候还给我就成了。” 白思涵黑线，她这个当事人反而被无视了吗？ “不要当我不存在好么？我们不能见面的。”白思涵瞪了齐钰一眼。 齐钰朗声一笑：“可是现在已经见了啊！走啦，我带你去个好地方，而且，你在这里，王爷来了你都怎么交代？” 592第592章桃花翻飞你侬我侬 “啊？” 原本还有些抗拒的白思涵听到这句话瞬间焉了，任由齐钰拉走。 夜秋澜愣了一下，敢情齐钰为了顺利拐走白思涵，还找了帮手来的？要不要这么拼？ 回神时，两人已经走远，夜秋澜心有所感，回头就看见有人站在桃花尽头，正微笑着看她。 那温柔一笑仿佛有一种魔力，让夜秋澜迈开步子走了过去。 “你……”夜秋澜突然笑了：“似乎终于明白，人比花娇都什么情况了。” “噗……你在说你吗？”云沐辰轻笑，抬手替她理了理随风飘起的头发。 夜秋澜轻笑，彼此是彼此的风景，可能就这意思吧！ 伸手将人拉近怀里，云沐辰没有多说，只是抱着，将下巴搁在夜秋澜肩膀上。 夜秋澜似乎能感觉到云沐辰来自骨子里的疲惫，忍不住心疼：“真那么多事情？其他大臣和下人都做什么的？” 云沐辰站了起来，揉了揉眉心，眸色却很晶亮：“只是做事自然不至于这样，不过，事情自然不能白做。” 夜秋澜眨了眨眼：“不能白做？” “趁着插手的机会培养自己的筹码才是真的，否则，白做我才不干呢！”云沐辰直言不讳。 “那倒是，恐怕都是这么做的吧！”夜秋澜点头：“那你负责什么？” 十指相扣，云沐辰拉着夜秋澜漫步在漫天桃花里：“护卫，安全。” 夜秋澜诧异，这样的确可以插手御林军和锦衣卫了。 这两样势力一向是皇帝的专属，平时都没有太多机会插手：“可是，这样会不会太吃力不讨好？等各国使者一到，万一有个意外，可就是你的责任啊！” 最重要的是，众王虎视眈眈，一旦有什么情况可以让云沐辰遭殃，一定会抓着不放的。 云沐辰玩味儿的一笑：“聪明，所以岳王回来了，他想插手工作，我准备留给他。” 夜秋澜眨了眨眼，顿时明白：“你这是……好处得了，后面不知道好坏的，就给别人？” 云沐辰：“那可不是我不干，而是有人非盯着，很想好，反正我该做的都做了，岳王既然想要就给他吧！这样的话，我万寿节期间还能轻松了。” 所以说，这是已经打点好了的意思？夜秋澜了悟。 岳王离开一个月，万寿节的准备工作已经进入尾声，每个人的工作都做得差不多了，纷纷立功不少。 岳王才回来，就剩下一些不太重要的事情，自然是不甘的。 当初离开，皇帝并没有提这件事情，岳王也想当然的认为皇帝不会大办，跟以前的惯例一样。 半路中得到消息已经难以取舍了，戎国那条线他准备了很久，自然不能放弃。 所以岳王赶紧赶慢的赶回来，只能从兄弟手中抢活了。 或者说是分摊比较好，岳王可不想到最后什么事儿都没他的。 安全防护接触到御林军和锦衣卫，自然是岳王首选，而且云沐辰前阵子还身体不好，现在也没有完全恢复，这理由可以用好多遍。 而且，云沐辰不愿意放权，还可以让皇帝看看云沐辰的野心。 一箭好几雕的事情，岳王怎么会错过？ 岳王打算得好，却不知道云沐辰将事情做完，已经不稀罕了。 岳王想要接受，正好的事情，云沐辰巴不得赶紧甩掉这烫手山芋。 夜秋澜噗嗤一声，幸灾乐祸：“你不屑的，人家还想得很呢！” 她算看出来了，云沐辰属于那种见好就收的，只要达到一定目的就收手，并不会一直巴着，让人抓住把柄。 至于岳王，如果有这种机会，除非不得已，否则不会主动放手，只想利益最大化。 云沐辰虽然主动放手，可不代表利益不足，隐藏的才是真。 “所以啊，谁想谁拿去，很快就要出京去接别国使者了，我懒得动。”云沐辰轻笑，有那时间，跟夜秋澜呆在一起看看书，练练功，唠嗑八卦都更好更自在。 “嗯，这注意不错，佩服。”夜秋澜异常真诚的夸奖。 云沐辰欣然受了：“对了，小德子死了，岳王气了个半死，这段时间想要抢安全防御的工作，手段显得极为激进，有点恨死我了的感觉。” 听到话里的那丝幽怨，夜秋澜捂嘴偷笑，小德子对岳王来说果然很重要，这是她的报复。 “好了，你背黑锅辛苦了，等你有空，我会犒劳你的。”夜秋澜发现最近都没有做东西给云沐辰吃，也有点技痒。 云沐辰瞬间被治愈，笑眯眯的说道：“替夫人背黑锅，是应该的，就是下次早点给我提个醒。” “这么说，我还盯上了岳王那个谋士，你现在就心里准备吧！”夜秋澜轻笑带冷，杀不了岳王，她动旁人总可以吧！ 如果岳王最后成了孤家寡人，一定很好看的。 原本夜秋澜在有了云沐辰之后，已经没那么想报复了，偏偏岳王不消停，自然新仇旧恨一起算。 云沐辰怔松，半转身看着她，表情带着明显的惊讶：“你是说祖辞？岳王手下的第一谋士？你要动他？” 夜秋澜挑眉：“不可以吗？” 云沐辰表情还残留着意外：“只是觉得不可思议，你还知道这位的弱点？” “幻儿是在江湖上混的，就是刚好知道了一点真相。”夜秋澜轻轻一笑。 不是夜幻知道，而是前世听说的，只不过前世的时候已经无法证实了，祖辞就算有所怀疑，也功成名就，封侯拜相，自然不会为了一些虚无缥缈的事情跟皇帝闹翻。 岳王当了皇帝后，将一切证据都掩埋了起来。 上次夜幻离开去办私事，夜秋澜就让她顺便查了一下，不仅让她还原了真相，还掌握了证据。 “这样？那我拭目以待。”云沐辰都不由自主的好奇了。 祖辞这个人，是他见过的，少有找不到弱点的谋士，他对岳王真的很忠心，这么多年他都没想到怎么策反。 或者说，用不着策反，只要挑拨他跟岳王之间的关系就成了。 这些年若非有祖辞从旁协助，他只会更加不将岳王看在眼里，拿什么跟他争？ 593第593章不同的谋士 夜秋澜偏头：“你，对祖辞感兴趣？” 云沐辰嗤笑一声：“不感兴趣，都是男人。” “……”夜秋澜哑然，感觉云沐辰越熟悉越坏了，可恶，明明很正常的话为什么总能被他如此曲解？ “你就不能好好的说吗？如果那些还怕你的人知道你这样的，一定觉得自己好可笑。” 因为云沐辰看起来出乎意料的逗，他们那么惊悚都是为啥？ 云沐辰收了收笑意：“那你喜欢哪一面？” 夜秋澜打量着云沐辰：“嗯……都喜欢，其实哪一面都是你就好。” 云沐辰勾起唇角，星眸如墨，轻声说道：“以后，要不仅仅是喜欢。” 夜秋澜怔了怔，脸颊微红，云沐辰也研究这个？实在告诉她，喜欢和爱有很大差别吗？她一直以为只有女人才会斤斤计较这一点。 “咳咳……我们不是在说祖辞的事儿？”夜秋澜干咳了一声。 云沐辰回身：“岳王能有祖辞这样的谋士，是他的幸运。” 搅起的涟漪慢慢恢复了平静，夜秋澜觉得又能好好说话了：“评价这么高，似乎比上次十皇子的谋士都更看重？” “谋士，不仅仅是智力计谋，还有为人，十哥那个谋士是很厉害，或许祖辞但是计谋会弱上一筹，但是，那个谋士虽然也能心系天下，心境却不平和。” 云沐辰缓缓的说道：“不知道是不是十哥和阮家用的手段太过激烈，这谋士对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有几分抵触，虽然不明白，但是的确有。” “自负才华，对于主子的‘蠢’未必看得起，打心底的有一种蔑视。” 闻言，夜秋澜忍不住笑：“智商碾压感？” “差不多就是那样，十哥那种情况你是知道的，他估计是习惯了主子很蠢，很多时候他能享受一种掌控的快感。” “怎么说，忠心两个字不能达到百分之百，这对一个谋士来说是致命，一旦时机成熟，野心膨胀，他很可能会觉得天底下没有人比他聪明，我们这类人只是出身好而已，他完全可以翻身做主，成为天下的主人，凌驾苍生之上。” “这种性格的人，一旦得到权利，很容易自作聪明，迷失自我，刚愎自用，到时候就不一定是苍生之福了。” 夜秋澜点头，突然发现云沐辰对人性的了解分析的确很深。 跟岳王不一样的地方就是，岳王喜欢攻击弱点，只要是人就有弱点，捏住把柄为自己所用就行。 云沐辰则是利用优点，谁若是善于做什么，他就会尽量排到合适的岗位去，发挥最大的作用。 虽然听起来都差不多，可一头牛被按着头喝水，不管渴不渴，那肯定都不会舒服的。 有些弱点，毕竟不能利用一辈子。 连利益都不能捆绑一辈子，何况把柄？ “那位的谋士傲气太重了，用的话是一把双刃剑，若是不能压住，随时可能噬主，所以说，不是我喜欢用的属下。十哥和淑妃可都是用暴力手段来压住的，明知道帮助十哥会有很多人无辜的人遭殃，他为了活命也一直在出主意。” 夜秋澜摇了摇头：“求生不容易，我觉得，能够活命暂时妥协是很正常的啊！越是聪明的人其实越不想死，他若是慷慨就义，也没有人知道，想要流芳百世？” 云沐辰轻笑：“想哪儿去了？我不是那个意思，自然不是说他就该自杀，而是说，以他的智慧，淑妃和十皇子根本看不住，只要他想，他完全可以自己逃脱，或者向上次那样，无声无息的让十皇子暴露，作为对手，肯定就会帮救他的。” “可惜，他没有，我问过了，他在十皇子身边已经有了七八年，那个时候十哥还是个小孩子，他还能逃不出去？” “咳咳，那是我误会你了。”夜秋澜讪讪的道歉：“我就说，你也不是那种激情派，怎么会说别人被抓住了就该死这种话。” 云沐辰斜眼，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秋澜，肯定不高兴。 夜秋澜呵呵一笑：“那这么说起来，他其实也有自愿的？” 云沐辰摇了摇头：“不知道，或许是觉得十哥还好，其实容易掌控吧！你也发现了，十哥离了他，办什么事儿都不行，已经产生了依赖。” 夜秋澜叹息：“所以说，是天下为棋，人为棋子，他在玩吗？” 云沐辰点头：“幸亏这些年他是不能自由的，否则，那野心指不定就该膨胀到最大了，而不是自救后，心思还停留在谋士的阶段。等哪天他想自己做主人了，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夜秋澜皱了皱眉：“既然如此，你将他放在乌州主持大局，岂不是很危险？人在享受了权力之后，就能更加体会到那东西的美好。” 云沐辰挑眉：“暂时还可以放心，在我手下，自然会有所限制的部署。他能力是有的，也不是没有优点，你当初的计策能成功，就一定程度的表示了他对天下苍生的怜悯，他是聪明人，只要他天天看到百姓的疾苦，懂得生活的不易，那就不会想兴战。” “而且，这样的聪明人通常都重感情，虽然很不容易交心，可平明百姓的真诚很容易走进他的心。” “整个乌州都是他治理的，跟乌州的百姓相处出了感情，他就会考虑更多，自己为主的想法就会减弱。” 夜秋澜诧异，对云沐辰比了个大拇指：“真是厉害，这样的话，他在乌州的权利应该不小吧！一旦做什么事情有所束缚，达不到自己的预期，自己为主的想法反而会更加强烈。” 云沐辰扬起十指相扣的手，在她手背上啄了一口：“聪明，所以说，这个度其实不好把握，得根据他的表现及时调整。权力过大，野心也会暴涨啊！” 夜秋澜揉了揉眉心：“果然，这样的人其实是个麻烦，当初阿风等人的请求，我就不该心软。” “其实还好……”云沐辰嘴角一勾：“他也有明显的弱点，真要出现最坏的打算，直接杀了便是。” 594第594章思涵的添妆 夜秋澜点头：“所以，你连后路都想好了？你都说他很聪明，万一逃过了怎么办？” 云沐辰不以为然的摇了摇头：“再聪明也手无缚鸡之力，要杀的话很容易，哪怕中几次招，也是可以得手的，再说了，我的属下，还有我，可不笨啊！” 夜秋澜灿烂一笑：“还真是自信，那祖辞呢？” 云沐辰亲昵的抚了抚她鬓前的发：“相比之下，祖辞就只是个谋士，或许有丞相之才，却无法做天下之主。” 夜秋澜想了想，顿时觉得云沐辰的评价好犀利。 “祖辞一旦认主，就会尽心尽力，鞠躬尽瘁，要他背主，除非有相当大的理由和变故，所以我很好奇，你要怎么办到？”云沐辰自然对祖辞更高一眼。 有智谋，有忠心等等，这才是谋士。 “那就容我先卖个关子，等事情成了，你肯定就明白，若是不能成，你就当我没有说过。”夜秋澜捂脸：“我怕自己丢不起那个人。” 云沐辰呆了一下，随即闷笑不已，想大笑的，可是又怕夜秋澜面子挂不住。 夜秋澜瞪着云沐辰，也由着他笑：“想笑就笑，憋着作甚？” 笑一会儿，能驱除疲惫也是好的。 云沐辰笑出声，可还是顾着夜秋澜的面子，没有太过火。 桃花山自然也有出名的特产，有名的桃花酿，每年出产量还很少，价格贵得离谱。 千金难求真不为过。 云沐辰带着夜秋澜来到山顶，倒是弄了一壶上等的桃花酿，坐在石桌石凳上，举目远眺，满眼都是梦幻的粉红：“又是一年桃花开了。” 正准备品尝这传说中的桃花酿，夜秋澜却被这么一句话给吸引了过去。 这种感叹的语气，仿佛是又回忆起了什么。 “你该不会又想到那次我们在净尘寺的见面吧！你还生气来着。”夜秋澜忍不住说道。 当时她对云沐辰的记忆停留在前世，云沐辰对她的记忆，却来自于小时候的无害。 “现在也不生气了，不过就是去年的事情？”云沐辰轻笑，眸色流光溢彩：“如果早知道会像现在这么美好，当时我一定多跟你说几句话。” 夜秋澜嘴角一抽，甜言蜜语是挺好听的，就是内容有点囧：“当时冷酷成那样，你若是开口跟我说点什么，指不定我会以为认错人了。” 云沐辰但笑不语，那个时候彼此都以为会没有交集的。 夜秋澜将杯中的酒浅尝而止，眯起眼回味。 她不好酒，偶尔尝尝佳酿也不错，小酌即可。 “怎么样？”云沐辰坐了回来，觉得夜秋澜这微醺的表情，比漫天的桃花还醉人，挠人心肺。 “不错，这味道，唇齿留香，犹有余韵，让人回味无穷。不过若是喜欢烈酒的人，应该不会喜欢这种吧！” “偶尔尝两杯而已，可以改善一下口味，反正这桃花酿不会大批量的出来，想经常喝都不太可能啊！” “说起来，上次在万菊山还有菊花酿呢，可以有讨厌的人，都没有好好尝一尝。”夜秋澜可惜的说道。 面对岳王和夜姿纤，再加一个静宜公主，哪里还有心思尝？ “今年我陪你去，谁也不能来坏了兴致。”云沐辰也想起了当时的情况，他还是出现最晚的。 “还早着呢！”夜秋澜呵呵一笑，心底也有几分期待感。 两人在这旁若无人的欣赏桃花景色，白思涵和齐钰在别处也是你侬我侬的，果真是粉红满天飞的桃花季节啊！ 又过了两天，夜秋澜精心挑了两样礼物去给白思涵添妆，都是价值不菲的首饰。 添妆自然要到丞相府，明天去吃酒席，则是去齐王府，到时候就乔英和夜博云代表安乐侯府送礼了。 夜秋澜一进门，就看见丞相夫人在很高兴的招待人，那精神面貌明显是不同的。 看起来，丞相夫人应该是被说服了，想通了。 “带夜小姐去小姐的房间，思涵可就盼着你来了，很早就让厨房准备了点心，夜小姐就过去陪陪思涵，我这里，怕是顾不上她了。”丞相夫人一边冲丫鬟说着，一边对夜秋澜抱歉的说道。 顾不上白思涵，自然也就照顾不到夜秋澜了，如果有什么招待不周，还请包涵。 听出了丞相夫人的意思，夜秋澜点头：“丞相夫人就放心，我跟思涵情同姐妹，我是不会太客气的。” 来添妆的，可不仅仅只是跟白思涵有点交情的同辈之人，还有很多命妇，跟丞相夫人有交情的人家，或者跟丞相打过交道的。 而今天，就等于是女方摆席了，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跟齐王府有交情，等到明天就这么去吃，实在有些微妙。 若是两边都有交情，很多人会像夜秋澜这样，两边都送礼，平日里想要这种机会还不是很多。 特别是丞相府，想找个机会光明正大送礼，可是相当不容易的。 所以说，到丞相府的人，比想象的还多，当然，女人为主，毕竟是要给白思涵添妆的。 见到白思涵，夜秋澜看她还在摆桌子上的点心，忍不住好笑：“你要是饿了，就吃啊！干嘛一副垂涎三尺的样子？” 白思涵挽着夜秋澜的手进屋：“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垂涎三尺了？我这可是给你准备的，你这大胃王。” 夜秋澜冷哼一声：“两只眼睛都看到了，我长身体好不好？” 白思涵看到的，不过是冰山一角。 并非有意瞒着，而是这种事情又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要从何说起？肯定会把人给吓倒的。 “上次你说夜市上的东西不错，我让人专门去学过，吃个新鲜，你尝尝，现在距离开饭还早呢！”白思涵将夜秋澜拉到桌边，琳琅满目的小吃煞是好看。 夜秋澜拿起筷子一一尝过去：“嗯，还不错。” 白思涵吞了吞口水，夜秋澜顿时一笑：“要一起吃吗？” 白思涵快速摇头：“早上吃了不少，我才吃不下了呢！真是羡慕你啊，这胃口好到可以吃好多东西的不是？” 她是有那胃口，没那肚子。 595第595章思涵的嫁 “还好，我们这样的人家吃饭还是吃得起的。”夜秋澜自我调侃了一句。 “不过，明天才惨，好像都没什么东西吃，从今晚上开始，连水都不能喝，这成亲还真是一种受罪。”白思涵感觉自己光是听就有点焉了。 世子妃的嫁衣是相当繁复的，穿起来当然光芒四射，非常漂亮。 可人之三急解决起来就相当麻烦，不让喝水多吃，就是考虑到出恭的问题。 “你就忍忍吧，女人一辈子可能就这么一次，价值不菲的嫁衣就穿这么一次，你还不想让自己美一点？”夜秋澜轻笑，安慰的说道。 有时候有的人想这么美一次都没有的。 虽然有些被安慰到，可白思涵意味深长的看着夜秋澜：“希望你到时候还能说出这样的话来。” 夜秋澜眯着眼睛：“我肯定不会嫌弃。” 因为前世的遗憾，她才知道人生多么不完整，所以，她一定会有极大的耐心来经历这么一场让很多人觉得累的婚礼。 “是吗？你就这么期待嫁给青濡王？侧妃可不是正妃，会觉得不高兴吗？”白思涵神色暧昧。 “这不是正妃之礼？呵呵，我就当自己是正妃了，头顶上有个大家长，惹不起，幸好不住一起。”夜秋澜轻笑，现在唯一感谢皇帝的，就是圣旨上最后的那句话了。 尽管皇帝现在肯定懊悔得要死，可不妨碍这即将成为事实。 初衷和现在的想法，她懒得去计较。 “你心也挺大的。”白思涵眨了眨眼，希望有机会，这个青濡王正妃的位置能落实了。 “像你和武瞳说的，这种事情，只能自己好好过，反正无法改变。”夜秋澜笑得轻松。 要说期待不期待，还真有一点。 一想到云沐辰对她的好，对她的温柔，总能让她想要再飞蛾扑火一次。 哪怕将来依旧遍体鳞伤，至少不是因为自己的退缩才留下遗憾。 夜秋澜心有感触：“人嘛，有时候总是要坚强一点，若是每次都那么清楚，算计得明明白白，或许会得不偿失。” “在我看来，嫁给王爷或许有很多的问题，甚至难以想象的麻烦，可自己能勇敢一点，或许能有很好的结果。” 白思涵若有所思，随即笑了：“听起来很有道理，可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感觉是那种伸头一刀，缩头一刀的无畏，你还更能想一些么？” 夜秋澜噗的笑了出声：“其实也差不多，不过我的意思就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就不要再抱怨，想办法解决才是正道。” 两人聊着这些话题，让白思涵越发的成熟起来。 不过，白思涵很快就不能单独招待夜秋澜了，还有一些同辈的需要她招呼。 夜秋澜自然不介意，反正有吃有喝，若是喜欢，还能去看戏。 因为这阵子办宴席的时候老是出事儿，比如崔府，崔颖好像已经半死不活，又下不了床了。 旁人不知道原因，只会无端猜测。 丞相夫人好面子得很，自然严防死防，不想出事儿。 谁要是想利用丞相府做点什么，还得问过丞相夫人。 丞相府可不是崔府那种地方，是个人都能插手。 所以，一整天下来，宴席显得极为顺利，别说出事儿了，连有人针对都会很快被旁人化解，那态度再明显不过的。 慢慢的，即便是不对付的人也不会随便说话，一切皆大欢喜。 本以为白思涵成亲的喜事儿就会这么顺顺当当的，平平安安的过去，不曾想，给所有人一个晴天霹雳的，是皇上。 拜堂完毕，新人正准备要送入洞房，皇帝的赏赐到了。 因为这，白思涵不得不提前掀起盖头，否则，藐视君主的罪名扣下来还逃不了。 在君主的名义下，那什么原则风俗都得靠后站。 所以，白思涵掀起盖头，也就是让旁人多看了两眼，不少人对齐钰都是羡慕嫉妒恨的。 当初多少人盯着白思涵这香饽饽啊？没想到皇帝竟然赐给齐钰，很多人都在唏嘘了。 其他的上次都还好，唯独在最后，皇帝竟然赐给齐钰六个美人。 虽然没有明确说给什么位份，可用意非常明显了，是给齐钰的侍妾，收房用的。 听到这个赏赐，看到从外面进来的六个风格各异的美人，九成以上的人都呆了呆。 自然不是被美人给美呆的，而是被皇帝这用意给惊呆的。 这是要撕破脸了么？在人家成亲的当天赐六个美人，这不仅打齐王府的脸，世子妃的脸，还打了丞相府的脸。 本来当初皇帝将白思涵赐给齐钰，就有人觉得皇帝容不下丞相了，现在这样，感觉更像啊！ 白思涵脸色一白，右手一痛，才发现齐钰用力捏了她一下，有些担心和劝慰的看着她。 白思涵瞬间有些治愈，似乎不是那么伤感了，美人有什么用？再美还是得看男人。 夜秋澜回过神来，眼神在那六名千娇百媚的美人身上扫来扫去。 皇帝这是自己家庭不和谐，就不喜欢别人和谐的节奏啊！ 看起来，齐钰当初给予的聘礼，还是让多疑的皇帝产生了怀疑，这分明就是红果果的警告。 齐钰表情有些凝重，眼神带着冰冷，他预想了很多突发状况，唯独没有皇帝会这么狠。 事前就算知道，也根本无法预防。 夜秋澜垂眸，用手肘戳了戳身边的云沐辰：“看到今天这一幕，我仿佛看到了我们成亲的那天，指不定不是六个美人了，十六个都可能吧！” 云沐辰脸色微僵，那天已经将话说得很明白了，如果皇帝依旧不顾他的万象佛经，还赐女人到青濡王府，那他对这个爹最后那丝感情都会被掐灭。 “如果有，你会怎么做？”云沐辰还真不敢确定没有，皇帝现在的抽风怪异不是他能摸透的。 夜秋澜摇了摇头：“到时候再想。” 云沐辰偏头看她：“现在想，你不想帮白思涵吗？这种事情她明显有些没有了主意。” 白思涵毕竟才十五六岁，平日里再成熟，这会儿也有点六神无主。 596第596章一直对外 皇帝的这个赏赐太突然了，跟白思涵的切身利益有关。 很显然，皇帝会出来这样的赏赐，根本不会考虑白思涵的想法和感受。 夜秋澜顿时明白云沐辰的意思，旁观者清，她也只是干着急：“可是，我就算想出来了，现在也没法靠近思涵啊！” 云沐辰轻笑：“不用靠近，有一种功夫叫传音入密。” “现在好像什么反应都不对，可大家都看着两位新人。”云沐辰眯了眯眼，皇帝打了所有人一个措手不及。 夜秋澜皱了皱眉，及时给云沐辰低语了一阵。 传音入密，以她的功夫是做不到的。 还好美人之后还有一些赏赐，太监没有念完，齐钰和白思涵就不用急着给反应。 云沐辰眸色潋滟的看着夜秋澜：“所以，你不是没办法。” 夜秋澜轻笑：“我的办法都不是绝对的，完全基于男人的看法，若是男人要偷腥，那真是……怎么做都没用。” 云沐辰伸手握住夜秋澜的柔夷：“尽人事听天命，你放心，我肯定不偷腥。” 夜秋澜直接甩了云沐辰一个白眼，都什么时候了，竟然还在调·戏她？ 男人在这方面的厚脸皮果然是天生的，不学也会。 云沐辰唇角还带着笑，端起酒杯遮掩。 夜秋澜只看到他嘴在动，但是听不到声音，顿时觉得传音入密挺神奇的。 不过，对于懂唇语的人来说，这倒不是什么秘密，难怪云沐辰要用东西遮掩唇形。 接赏赐，就是刚开始大家行了跪礼，太监第一时间就叫起了，并没有让大家跪着听一大串赏赐。 当然，皇帝的这点体恤，在那六个美人出现后就毫无意义，不仅没有人感动，反而再迟钝的都感觉到了那丝深深的恶意。 齐钰和白思涵一起听到了云沐辰的传话，白思涵本能的要回头去看，却被齐钰给拦住了。 “别动，你若是不知道怎么办，就照着王爷说的去做，至少谁也不得罪，具体的，我们时候在商量，你放心，我给你承诺过的，不会食言。”齐钰低声在白思涵耳边说道，好多人注意到了，很好奇他们都怎么商量的。 齐王和齐王妃是有些担心的看着齐钰和白思涵，他们虽然是长辈，可赏赐是给两位新人的，他们无论怎么发表意见都不合适。 除非齐钰和白思涵真的应付不来，否则，齐王和齐王妃暂时不会开口。 听到齐钰的话，白思涵似有似无的点了点头，脸色恢复了许多。 不得不说，齐钰的话，让她安心了很多。 白思涵嫁过来本来就是孤身一人的感觉，什么都不熟悉，偏偏还有这样的委屈，一般人还真不一定有这么淡定。 好不容易等太监将赏赐的单子念完，众人齐刷刷的看着白思涵，就像看她怎么应付，对于其他的东西，再有价值现在也吸引不了大家的注意力。 齐钰依旧是那副风流倜傥，吊儿郎当的表情，直接扔给太监一个红包：“哦，辛苦了，公公若是有空，留下来用饭吧！” 那太监明显知道齐钰的德性，得了红包也不计较：“奴才还有事情要做，就不留了，唠叨王爷和世子爷了。” 齐王连忙说了一通客气话，这才准备让管家将太监们给送走。 不过，被众人所期待的白思涵终于开口：“这位公公，这单子有一事不明，还望解惑。” 闻言，众人都坐直了身体，一眨不眨的看着白思涵。 夜秋澜扫了一圈，没什么想法，这宾客肯定是看好戏的居多，反正事不关己。 那太监仿佛就在等着白思涵开口：“世子妃请指教。” 白思涵笑得温婉：“指教还不敢，请问公公，这六名美人……” 听白思涵直接点题，众人都一个激灵，难道要正面抗衡？ 白思涵拖长了声音，玩够了才说道：“皇上赐来做什么的？不管是公公口中的话，还是单子上都没有标注，思涵有些不理解，这人又不是物品，不可能放在那儿就成了，总得吃喝拉撒吧！皇上体恤，总得有点示下。” 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美人，结果被白思涵说到什么吃喝拉撒，立刻就觉得俗了。 原本看着还很有特色的美人，似乎瞬间降了档次，让人突感索然无味。 可仔细想想，白思涵的话，还真是一点没错。 太监皱了皱眉：“世子妃的意思是……” 原本白思涵要闹什么的，他都已经想好了对策，唯独这样明摆着问，还当着大家的面，一副不说清楚就不罢休的架势，让太监有点懵。 “公公还不明白？思涵就是想问，皇上将六位娇滴滴的美人赐来王府做什么？”白思涵说得更加明白。 其实这种事情就是不好说明白，哪怕皇帝赐了无数美人给大臣，也从来不会说就是赐给你当妾的，收房之类的云云。 很多时候都是大家心照不宣，约定俗成的意思。 听到白思涵这么一问，人群中很多人的眼睛都亮了。 因为这一招，对她们也是有用的。 至少很多人都敢堵，皇帝绝对没脸明说赐美人为妾。 尤其是在这大婚宴席上，皇帝若是真敢这么承认，那也不要怪别人用非常手段。 皇帝爱名声简直到了变态的地步，他敢认吗？ “这……”太监还真的被问到了，皇帝没有特别交代，他也不敢妄自揣摩圣意啊！ 现在他说什么都是一口唾沫一颗钉，那就是皇帝的意思。 “嗯？难道这也会很难回答的吗？”白思涵疑惑：“莫非，皇上还有什么难以启口的意思不成？” 众人闻言差点喷，对哒对哒，就是这样，皇帝本来就难以启口，白思涵这样一脸懵懂的说出来，反而没人敢说实在忤逆君主。 何况，人家只是一脸“真诚”的问个具体，表示了对皇帝的尊重和重视，又没有抗旨不尊的迹象。 将皇帝高高的捧着，找不到丝毫不敬，这一招很高啊！ 许多人都打量着白思涵，好像第一次认清她似的，这么犀利的办法，就刚才那一下便想出来了？ 597第597章类似的犀利 白思涵表面很淡定，实际上心虚得不行。 她不是夜秋澜，这样犀利的一步步陷阱明显是夜秋澜的风格。 白思涵虽然平日里总是看得透，有点脱离红尘的味道，可实际上跟其他人是差不多的。 至少在面对皇帝，面对皇权，打心底有一种敬畏，很多时候对于皇帝的命令圣旨根本不会去质问，哪怕是心里不舒服也只有认了。 如今要找皇帝话中的漏洞，还要考虑皇帝的性格，以此来为自己谋利。 为了未来，她也是拼了。 其他几个王爷都感觉到了这方式的熟悉，纷纷看向了夜秋澜。 可夜秋澜淡定得很，眨了眨眼看着白思涵，有些紧张担心的样子，满脸都是无辜。 那太监左右为难，六个美人中的一个走了出来，冲白思涵福了福身，还特意对齐钰行了个礼，眸光如玉，盈盈如水：“回世子妃，皇上赐下，自然是让奴婢们来伺候世子和世子妃的。” 这话也回答得圆滑，顿时解了太监的尴尬。 那太监立刻借坡下驴：“是的是的，皇上就是这意思。” 白思涵摸了摸下巴，打量着面前这美人：“公公，你可想好了，皇上真是这个意思？六个娇滴滴的美人，真是来‘伺候’我跟世子爷的？” 白思涵将“伺候”两个字咬得特别重，还特意问了一句。 这种每一句都是陷阱的方式，让几位王爷表情古怪的对视一眼，多么熟悉的风格啊，当初刘妃小产事件，他们可是集体领教过的。 “自然是伺候来的，奴婢们身份地位，难不成还能做主子？”那美人没有领教过，立刻就掉进了坑里。 白思涵勾唇一笑：“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 挽着齐钰的手臂，白思涵仰头期待的看着：“世子爷，这么美的美人，我有些舍不得呢！” 围观众面面相窥，这上演的又是哪一出？ 齐钰邪魅的一笑：“说得对，本世子也心疼，不过世子妃带了不少人过来，平日里的伺候都用习惯人了，本世子嘛……” 齐钰声音一拉，对上六双期待明亮的美眸，魅惑风流的一笑：“本世子身边的人也满了，都干得好好的，本世子总不能随便就将人打发了吧！” “可是皇上圣旨……哎，这可不好办啊！”齐钰摸了摸下巴，明明在给六位美人抛媚眼，一副舍不得的样子，可说出来的话让美人们心碎了。 刚才那个说话的美人，眼睛一湿，立刻柔弱，我见犹怜起来，语气带着哽咽：“世子爷……” 不少人都心疼了，可这种场合他们没有立场说什么。 齐钰皱了皱眉，心下没有任何的波澜，别看他整天在烟花之地混，可实际上，他并不喜欢这种柔弱的女人。 至少他以前就看中白思涵，其中之一的原因就因为白思涵不是这类，让他另眼相看。 不过，不管是府内府外，齐钰所表现出来的都是这类柔弱瘦马类。 正以为如此，皇帝一开始就打着不让他好的主意，将白思涵这种不同类的赐给他做正妻，将来肯定管着，肯定闹矛盾。 然后，美人又精挑细选了他喜欢的类型，技术似乎登峰造极，眼泪说来就来了。 意识到这点，齐钰忘了望天，皇帝为了他居然这么费心，他是该高兴呢？还是该哭？ 白思涵面带心疼：“哎呀，别哭别哭，这美人儿一哭我都心疼了。” 围观党默，这画风是不是不对？ 怎么心疼美人的不是世子爷，而是世子妃？这演的是哪一出？ 白思涵给美人掏了帕子，仿佛下定什么决心似的，咬了咬牙，痛心疾首：“既然如此，那就挪一个位置出来吧，给本妃倒夜香的婆子就送回丞相府养老了，活儿就你们轮流着做吧！” 一阵风吹过，全场都石化了。 那个……他们所有人都听错了吗？ 倒夜香的，是他们理解的那个意思？ 六个美人抗击打的能力有点弱，摇摇晃晃的，好像随时都可能晕倒过去。 “世子……妃……”那个做代表的美人直接结巴了：“奴婢们身份地位，可好歹是皇上赐下来的，你……让我们，让我们……” 美人泪水瞬间滚下来了，似乎那后面的词眼都特别难以启口，说出来都会被熏晕了。 白思涵表情疑惑：“你们不是来伺候的吗？可我和世子爷身边的人都跟了好几年了，哪怕你们是皇上赐下来，也不能雀占鸠巢吧！” “不是，奴婢们……”美人词穷，心口起伏不定，很明显已经气到了极点。 恨不得直接冲白思涵吼，她们是来做世子爷女人的，此伺候非彼伺候，这都不懂啊！ “不是？”白思涵苦恼的皱眉：“不是什么？难道皇上不是让你们伺候来的？所以说，想做花瓶吗？六个人啊，有点多，不过世子爷，齐王府虽然有点穷，白养六个人还是养得起吧！” 着重白养两个字，所有人都已经呆了。 齐钰纵容的一笑：“世子妃说什么就是什么，齐王府虽然不富裕，可也不差这六个人。” 白思涵点头：“既然如此，那就在齐王府好好当花瓶吧，莫要辜负了皇上的教诲。” 当花瓶？还辜负了皇上的教诲？这到底什么鬼？ 明明听起来一切都那么合情合理，怎么就感觉在胡扯呢？ 话题到底是怎么神转折到这地步的？ 不过，大家也动了，白思涵这就是给了两个选择，一是承认自己来伺候的，乖乖去倒夜香。 二是承认自己是花瓶，那完全可以圈养起来。 当然，皇帝可以选择第三条路，直接承认赐给齐钰做小妾，那估计还会有后招。 不知道为什么，这收招虽然不显，可大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相信着。 所以说，这是将皇帝架在火上烤，选择哪条路都是死的。 六个千娇百媚的女人，一步看似狠厉的棋子，竟然就这么轻易被白思涵化解了？还进可攻，退可守，无论皇帝怎么做，六个女人进入了齐王府，那都是人家关上门来做。 难不成皇帝还能管到齐钰宠幸谁不成？ 598第598章都给送回去 很多人想明白个中关键，看白思涵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丞相家的嫡女，原来这么聪慧？ 有些夫人忍不住扼腕，早知道，当初没选秀之前就该定下来。 这份儿手段，怎么看都是相当讨喜的，学学也不错。 如此，再看白思涵，纷纷带着几分惋惜，齐钰这样一个浪子，未免也太浪费了。 齐王和齐王妃对视一眼，顿时松了口气，而且，背脊挺直。 原本是因为齐钰才对这个儿媳妇满意的，现在更加没的说。 齐钰似乎不耐烦的说道：“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不如公公回去问问？要不然，这六位美人，本世子只能忍痛割爱，让你先带回去了啊！” 太监好想晕，本来这种传赏赐的活儿是个肥差，最终得到的赏银都相当可观。 加上是成亲，更是喜上加喜，赏银红包自然不会少。 谁知道这还成了烫手山芋！ 太监觉得好心塞，但是这样的事情的确不是他能擅自做主的，只能先回去问一问才行。 “世子爷说得对，奴才得回去问问，这皇上的意思可不能传错了。”太监摸了一把汗：“不过，这人已经赐下来了，总是要进齐王府的，世子爷不如就让她们贺喜，吃个喜宴？” 没有将人直接弄走，白思涵心下是不喜的，可也知道这不可能还回去。 何况只是一顿饭，多六个人也不多。 白思涵正要点头，却听到夜秋澜悠悠的说道：“贺喜？谁家贺喜空着手来啊！六位姑娘是看不起齐王府呢？还是自认身份低，就能与众不同？” 闻言，众人愣了一下，是他们幻听了吗？ 自认身份“低”与众不同？确定是低，而不是高？ 可为什么身份低还能跟与众不同有逻辑关系？很多人都是一张懵脸，有点理解不能。 白思涵顿时醒悟，立刻将盖头覆下来，这应该是齐王府的事情了，不该她强出头的。 六个美人是先回去，还是先留下，白思涵做不了主。 齐钰也是被提醒了，冷哼一声：“本世子的齐王府穷死了，好不容易举办个喜宴，还有人来白蹭饭不成？当然，齐王府也不是给不起六个人的饭钱，可在座的所有人都是送了礼才坐在这里的，你们却白蹭饭，岂不是太不公平了？下次齐王府再有个什么事情请客，谁还会来？” “不送礼，肯定也没那么脸皮厚的蹭饭，肯定就没人来了，好了好了，本世子刚拜完堂，你们进来哭哭滴滴的什么意思？找本世子晦气吗？” “皇上英明神武，怎么会做这种小人的事情，这位公公，你回去问的时候不如帮忙说说，换几个也成，这大喜的日子找本世子晦气的女人，本世子可不敢要啊！” 众人默，今天是长见识了，什么是胡扯的最高境界？ 看新鲜出炉的齐王世子夫妇就知道了，一个比一个能扯，偏生还有几分道理，让人反驳不能。 最后竟然连皇帝英明神武都扯出来，谁还敢说什么？ 一听说齐钰要换人，几个美人顿时惊呆了，她们可是好不容易被逃出来的，再要送回去，还怎么活？ 一时之间，一个比一个我见犹怜，眼泪仿佛串珠一般流了下来。 眼看这一个个就要开始求饶哭诉，齐钰立刻烦躁的吼道：“本世子刚说完就当耳边风，故意找本世子晦气是不是？” 瞪了那太监一眼，齐钰吊儿郎当的说道：“还不赶紧回去跟皇上提一提？这都什么人呢？这么多人也没点眼色？人真是皇上挑的吗？快点回去换，心烦……” 说着挥了挥手，齐钰拉着白思涵继续刚才的行礼，直接去了洞房。 夜秋澜看得好笑，知道白思涵是缺乏对付女人的经验。 丞相府没有女人争斗的戏码，丞相夫人霸道惯了，也不会教自己女儿这些。 殊不知，以为这些黑暗面不给女儿看就是保护，可实际上，不可能保护一辈子的，保护得越好，就会跌得越惨。 幸好白思涵肯学，齐钰的齐王府又是女人最多的地方。 要不了多久，白思涵就能懂了。 前世能够将齐王府打理得好，并且配合齐钰一直演戏，哪怕回到了祖籍也没能消停。 所以，夜秋澜相信白思涵能锻炼出来的，只是前期吃点苦头罢了。 一场闹剧居然这么结束，六个美人拿不出货礼，只得跟太监一起回宫，心里七上八下的，害怕得不行。 宾客们回味着白思涵的犀利，想到齐钰的话还有些微妙。 货礼这东西，没有谁会特意提及，旁人说还好，主人家自己将所有人说的像是送了礼才坐到这里的一样，让众人既新鲜又怪异。 可仔细想想，其实还真就那么回事儿，如果不送礼，谁好意思坐这里？ 原本没觉得有什么，可被主人一提，总觉得怪怪的。 当然，齐王和齐王妃是很会活跃气氛的人，准备了一些杂耍艺人，表演一两个节目，就让来客忘记了那点微妙，反而更加心安理得的享受美食。 齐钰最后的那通烦操，完全掩盖了夜秋澜的那声帮腔，若是六个美人就那么留下来，先前制造的一系列优势就会弱一半。 最重要的是，主人家会觉得特别膈应，好好的一场喜宴要被几颗老鼠屎给坏了。 其他来客也不能尽情玩耍，毕竟是皇帝的人，这万一自己的行为被告状了怎么办？ 虽然不一定行为有错，可架不住乱说啊！ 到时候喜宴肯定虎头蛇尾，让大家都不痛快。 所以夜秋澜才会开口，令白思涵将优势继续保持下去。 不过有少数人还是注意到了夜秋澜，那当真是神来一笔，原本怎么看都会留下的人，居然被带回去了。 几位王爷更是心中有数，现在就肯定了。 只有夜秋澜才会这么句句陷阱，还不给人留有余地。 只要对方没理，肯定把人给说得想哭。 至于对方有理的情况，暂时还没有见过，希望有机会能见识一下。 “这招不错，是不是夜小姐？”十四王爷忍不住感叹一下。 599第599章不解的目光 “难不成夜小姐也会用这样的办法排除异己？”周子瑜嘲讽的说道，话语中有一丝期翼。 同桌的都是王爷王妃，这会儿都竖起了耳朵。 就算王妃们不知道情况，也能看出众王爷的注意，虽然不明就里，但也感觉到了奇怪。 不过，谁都不会像周子瑜那么无脑，明明是自己想讨得主意，还用这么讽刺的话说出来，当谁都是她们家的下人吗？ 瑞王脸色很漠然，对于周子瑜的行为已经没反应了。 只是看着兄弟，眼底也难掩那丝嫉妒。 果然，夜秋澜抬头看了看瑞王，不以为然的说道：“不知道瑞王妃觉得谁是臣女的异己，说出来听听？” 云沐辰突然开口：“说得对，本王也很想知道。” 众人一愣，这才想起，青濡王的女人就夜秋澜一个，哪来的异己？ 周子瑜被打脸，脸色很难看，却再接再厉：“哼，谁知道当初的青濡王妃是不是被你这么弄下去的？” 众人捂脸，马丹，这是什么时候的老黄历了，还敢拿出来说？ 没见这一句话得罪了好些人吗？至少岳王的表情已经不善了好吗？ 云沐辰冷笑：“青濡王妃？是谁？怎么本王不知道？父皇都下了圣旨废除，居然还有人跟本王说青濡王妃？” 周子瑜张了张嘴，顿时傻在当场，她就算再蠢也不敢公然违抗圣旨啊！ 周子瑜可怜兮兮的看着瑞王，瑞王却只顾着喝酒，根本不搭理她。 看到云沐辰对夜秋澜的维护，还亲手替夜秋澜夹菜，周子瑜在羡慕嫉妒恨中，有着浓浓的心酸。 见状，夜秋澜心口那股气也消散了，真觉得没有必要跟这样的女人计较。 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不过是几句口舌之争，反正她也没吃亏。 云沐辰给夜秋澜夹了一块鱼肉，看着她：“尝尝看，听说齐王府的厨子还不错，做鱼最是一绝。” 一句话掩盖了夜秋澜真正的喜好，吃鱼只是因为厨子特色。 原本还没觉得有什么，可是那一瞬，夜秋澜感觉到了好多眼神袭上身，加起来就特别的复杂。 整个人一僵，夜秋澜拿筷子的手都有些僵硬，食之无味的吃着碗里东西。 夜秋澜顿时觉得自己承受力还不够强大，被这么多男男女女的眼睛看着，嫉妒，羡慕，感叹，意外，希望等等，太复杂了，复杂到她都无法正常吃东西，老感觉有什么无形的东西在身上绕啊绕的。 这些视线不是完全的仇恨，恶毒，或者算计，反而是有更多的探索和新奇。 其实大家看的不只是夜秋澜，还有云沐辰，只不过夜秋澜拼不过云沐辰脸皮厚。 云沐辰乐此不疲的给夜秋澜夹菜，看她只顾吃，很怀疑她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吃什么？ 那越来越红润的耳朵，佯装镇定的样子，让云沐辰心痒痒。 这样害羞的夜秋澜，真是很难看到。 不过，云沐辰没看多久，夜秋澜竟然适应了过来，忍不住有些可惜。 夜秋澜终于敢抬头了，才发现不光是同桌，还有附近很多桌都在看她和云沐辰。 有些人还能避讳一点，有的人则是完全不避讳，咬着筷子就能看得入神，仿佛发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连饭菜都顾不得吃了。 难怪感觉身上的视线有点多，情况比她想象的还严重。 夜秋澜不由得尴尬，脸颊红了红，细若蚊声的说道：“这菜好像不错，怎么都没有胃口吗？” 众人这才反应过来，自己的反应似乎有点不妥，纷纷低头吃东西，却是竖起耳朵听这边的动静。 这是一种不由自主的从众情绪，或许自己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 不过，很快一群人就被云沐辰一句话给秒杀了。 终于不想将夜秋澜难得的一面分享，云沐辰不以为然的温柔说道：“你吃你的，不用理会，少见多怪而已。” 云沐辰这轰的纯粹是地图炮，所有人都遭殃了，却没有人敢说什么，只能尴尬的面面相窥之后，恢复了往日的热闹。 没话题，大家也得找话题聊着，虽然还是留了一分注意在这边，可总算没有直直的盯着了。 身上的感觉一变，夜秋澜顿时轻松了，忍不住轻吐了一口气，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比一个奇怪，这眼神果然还是有杀伤力的。 不过，众人在心里是泪流满面的，十六王爷说话果然不会太客气，什么叫少见多怪？ 难道他们一群人都少见多怪了？分明王爷你才是奇葩好不好？ 上流社会有几个男人能做到这么温情的，私下里不说，可这公共场合，还在人前呢，十六王爷这是要杀人于无形，直接用秀的就废了一众人的招子。 夹菜就算了，还亲自动手剥虾捏螃蟹壳算什么？这是要让所有在场的女人，不管老少的心都平静不下来啊！ 不是扑通扑通，那就只剩下不平衡了。 很多少女对青濡王原本没什么兴趣，此刻都眼睛晶亮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十六王爷这么会疼人呢？ 那捏螃蟹壳的姿势，好霸气的有没有？就快让人脑子一发热，就那么扑过去了。 夜秋澜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所以并没有注意云沐辰的举动，只管吃，不管其他。 特别注意到某些少女们的眼神越来越晶亮，还频频扫过来，夜秋澜看了云沐辰一眼：“你这会儿实在招蜂引蝶？” “嗯？”云沐辰被问懵了，这突来的指控是怎么回事儿？ “噗……”十四锦熙王低低的喷笑，吸引了云沐辰和夜秋澜看过去。 “那个，我不是故意的，你们继续。”锦熙王小声说道，看好戏的眼神也很亮。 夜秋澜无语，她其实到现在都还有点懵，她怎么就突然吸引大家注意了？ 最重要的是，知道你锦熙王的武功也不弱，可耳朵能不能不要怎么尖？她已经说得很小声了好吗？ 锦熙王会不会已经忘了他还在伪装？ 夜秋澜心理再强大也说不下去了，看了云沐辰一眼，默默的吃菜吃饭。 600第600章第六〇〇章这提议不错 不仅仅是这一顿饭，一天都让夜秋澜如坐针毡，偏偏她还没有领悟到原因。 好不容易熬到宴席结束，夜秋澜还顶着乔英暧昧的眼神回到王府。 急火燎原的回到静秋轩，夜秋澜松了一口气，才有空来细细回想今天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被一群人的眼神都看得相当不冷静了。 不过，没等夜秋澜抓住头绪，云沐辰就跑了进来，再次打断她的思绪。 “先前你说我招蜂引蝶是什么意思？”云沐辰环着手臂，居高临下的睨着夜秋澜：“无端指控，我可不承认的。”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也别管你承认不承认了，好多女人的眼神都往你身上瞄，估计过了今天，你行情比以前更好。” 云沐辰皱了皱眉：“为什么？” 夜秋澜摊手：“我怎么知道？还没想明白呢！” 云沐辰轻笑：“那就算了，懒得去想，对了，白思涵和齐钰这么来一出，父皇好像要气炸了。” 夜秋澜抚了抚头发：“不气炸才怪，这本来就是针对皇上脾气的一种办法，若是皇上不这么要面子，直接开口说赏妾，那还是最麻烦的。” 虽然也有办法，可更多的就要靠男人了，所以说麻烦。 而且，很容易被人抓住把柄，说打了皇帝的脸，抗旨不尊。 所以说，皇帝多多自己作也是好的，不冷静，就有更多的漏洞。 “他不会这么说的，皇帝赏的妾，有时候也代表了一种身份，打不得骂不得，跟供养几尊佛差不多。”云沐辰轻笑：“而且，他以前说过，不会插手臣子的后院，自己管理好。” 夜秋澜笑了，这样的话都出过口？果然是自己作。 “然后呢？是怎么解决的？”夜秋澜挑眉，很好奇的问道。 “还能怎么解决，人倒是没有换，被皇帝骂了一通，然后多加了两个，六个变八个，重新回到齐王府被人安置了，气焰倒是弱了不少，没有一开始那种皇上赐之就与众不同的嚣张感。” 云沐辰摇了摇头，多加两个什么意思？死要面子活受罪。 对于齐钰和白思涵来说，只要掌握了办法，其实六个和八个，真没有太大的区别。 夜秋澜忍不住笑出声来，多加了两个？是为了保面子吗？可怎么看都有种垂死挣扎的错觉。 皇帝肯定是觉得，多加两个膈应，还能说是他赔偿。 可实际上，只有他一个人玩得开心罢了。 有了今天这么一出，皇帝赐的女人，已经没有了嚣张的本钱，自然仍由齐王府揉圆戳扁。 “结果呢，皇上选的哪条路？”夜秋澜目光晶亮的看着云沐辰。 “第一条，说是去伺候的，那就好好伺候，不管齐王府让她们做什么，那都是主子的吩咐，不得以皇上的名义说事儿。”云沐辰感叹的摇了摇头：“至于第二条，估计父皇也没脸说他赐过去的就是花瓶，白养的名头不好说，花瓶放在那里，一年半载都不见一面，不观赏一下彻底没用了。” 有事情做，指不定还能每天在主子面前晃一下，那一批惯会装可怜的。 何况，齐王府都自己说穷死了，还让人家养八个白吃饭的？虽然，关于这点，众围观党是嗤之以鼻的。 “皇上真这么说？那这八个美人棋子等于是废了。”夜秋澜啧啧了一声。 “所以说，你还是很有办法的，为夫的安全和清白，就要靠夫人保护了。”云沐辰嘴角勾起，调侃的说道。 夜秋澜笑喷，连忙将手中的水放下，免得呛到了自己：“这么说，关于这件事情，你不如放出风声去吧！” 云沐辰挑眉：“嗯？你说万象佛经的事情？” “对，我想，岳王都知道了，你的对手也应该差不多了，别国的探子若是想知道的话，也很可能会打听到。” “如果我们还将这当成秘密守着，别人一个个都是‘好意’送上美女上门，你拒绝的话，太不近人情，人家这是送礼，到时候说你不好听。” “不拒绝的话，危害性太大，不要小看了女人的手段，如果媚·药直接作用在你身上怎么办？而且，就算不用媚·药，还有很多种办法，千日防贼是很累的。” 夜秋澜侃侃而谈：“这其中也包括了皇上，如果大家都知道你的情况，皇上也不敢明目张胆的赐你美人，否则，这居心不良的帽子是脱不掉了，你就算用激烈的手段处理了，别人也能理解。” 云沐辰若有所思，随即发现还真就是这样，一直抱着秘密，知道的人就会利用，因为自己不敢说，只能吃了这哑巴亏。 若是大家都知道，谁要在这方面动点手脚，都逃不过别有用心的大帽子。 夜秋澜突然一笑：“当然啦，如果你觉得这种消息说出去，有损你男人面子的话，那就只能自己吃亏了。” 云沐辰失笑：“男人面子吗？你觉得我会有？现在外面怎么说我的，我不是不知道，似乎也没几句好的。” 银枪蜡枪头，仗着皇帝的宠而已，没什么能力等等，说实话，这已经跟男人不行差不离了。 “而且，传递留言，其实有很多种方式，大家都知道的秘密，这不是简单的一句话。”夜秋澜挑眉：“如果能让所有人都觉得，这其实是一个秘密，一个青濡王不想被别人知道的秘密，那就不会有人在你面前说。” 大家会自觉保密，私下里各种谈论，却会在云沐辰面前忌讳提。 如此眼不见心不烦，云沐辰也不用应付。 “嗯，这个提议不错……”云沐辰点头，是真觉得好。 就算有些人敢提，也是少数，应付起来就简单多了。 于是乎，在齐王府的八卦传遍整个京城的时候，还没有被延伸太远，八卦众的注意力就被一个震天的消息给覆盖了。 青濡王身体有异样，在十八岁之前都得保持童子身？艾玛，不是说五月十六就成亲了吗？ 难道新嫁娘嫁过去还不能入洞房？ 难怪青濡王对女人一般不假辞色？ 601第601章第六〇激动的流言蜚语 敢情皇帝赐婚，青濡王府的女人最少，还有这样的真相？ 这一件事实引发的各种猜测，各种版本预测，都让八卦党的熊熊烈火燃烧起来了。 所以，这成亲的事情要怎么办？ 婚后呢？夜秋澜还能得到青濡王的宠爱么？ 若是青濡王解禁后呢？会不会对其他女人也有兴趣？ 总感觉这样一件事情，有很多可能性挖掘，这个梗真是可以让八卦党说很久了。 如此，齐王府婚礼上发生的事情就没多少关注了，纷纷转移了视线。 对此，齐钰和白思涵松了一口气，毕竟不是什么好事儿，特别是传言传着就失真了，让人很心塞。 齐钰特意给云沐辰说了一声感谢，心下感叹着好兄弟，至少当初他选择了云沐辰，到现在都没有错。 云沐辰斜眼：“不用谢，反正也是我自己需要，你那个，顺带的。” 齐钰哑然，这感动瞬间被打散了好多，不过云沐辰的帮忙，他记在心底。 结果，对于现在的八卦，齐钰反而好奇上了：“流言蜚语越传越离谱了，直接说你不行呢，这个你都不介意？” 云沐辰淡定得很：“如果每件事情都要介意，这介意得过来吗？这样的说法有利就有弊，能方便我做事已经足够了。而且，在大众的嘴里，我什么时候好听过了？” 齐钰想了想，说得好有点道理，不过，云沐辰真霸气，他算是服了。 不过，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外面的流言蜚语煞有其事到有时候连自己都快信了。 楚王，瑞王，包括皇帝在内的人收到消息都忍不住皱眉。 锦熙王则是轻笑一声：“这个十六弟还是如此不好对付，都还没来得及下手呢，他就将后路全给堵住了，置之死地而后生吗？” 岳王府，岳王和祖辞都面色凝重，这消息真让人震撼。 祖辞倒是无所谓，这种事情有用就在前几次，上次用夜秋澜都没有成功，何况其他人？ 主要是岳王很不高兴，他也好多说。 岳王脾气一上来，越劝越火大。 打心底的，祖辞也有些佩服青濡王，这一步走得太妙了。 青濡王瞬间从被动划为了主动，估计暗中磨刀霍霍的人都傻眼了，再多的计划都得夭折。 不过，换成岳王，他是做不出来的。 岳王对面子和名声看得极重，这种伤男人自尊的事情，他肯定不会做。 相比之下，祖辞就觉得青濡王才是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反正也不是外人说他不行，他就真的不行了。 可惜，他的主子是岳王，现在只能想办法安慰：“王爷，属下觉得，青濡王那边既然走不通，那就将注意力放在万寿节的事情上，王爷不是用青濡王的身体为由抢到了御林军和锦衣卫的管理权？” “青濡王都去管比较闲的杂事儿了，王爷好好在这方面下功夫，也不急于一时。” 岳王脸色好看了一点：“可是我总觉得不对，十六为什么会放弃这两样的管理权？他不想要吗？” 祖辞一噎，知道岳王的老毛病又犯了，青濡王不要的，岳王拿着也是难受，总会觉得自己捡了别人不要的。 所以啊，什么都想跟青濡王争，越争越喜欢，就好像夜秋澜这个女人。 刚开始岳王对她只是有好感，就想娶回王府也不错，现在，倒是有种不得到就不罢休的执拗了。 岳王为什么这么积极的想对付青濡王？这就是了。 “王爷多虑了，这件事情不是皇上开口移交的？青濡王有没有反抗？”祖辞耐着性子，拐弯抹角的安慰。 岳王这个人，一定不能直接安慰。 因为岳王自认为很强大，很坚挺，不需要别人的安慰。 别人若安慰，是彰显自己比岳王聪明？还是衬托岳王的无能？ 这些都是岳王忌讳的，所以每次安慰都要不着痕迹，尽量转移视线就对了。 岳王想了想：“那倒是有，他说了不少自己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的事情，父皇认定了而已。” 祖辞了然：“那就对了，青濡王肯定也不想放弃的，这两项势力，谁到手之后甘愿移手？” 虽然是这么说，可祖辞自己是不信的，他反而觉得青濡王的确是想交出来，岳王刚好凑上去，那样子肯定要做足才是。 至于为什么？他暂时还参不透。 祖辞就觉得，他有一点认知跟岳王是相同的，那就是青濡王绝对是劲敌。 有时候的行为很让人摸不着头脑，分明就是将自己跟那个位置的距离推得更远，欲擒故纵么？ 岳王狐疑的点了点头，没有彻底解惑，可现在没有其他理由能解释。 他后来居上的能从青濡王手中抢到这美差，其他人已经嫉妒到眼红了，所以，没有人能拒绝权力的诱惑。 岳王忘记了，他的自我安慰，自我说服，并不代表是事实。 云沐辰将两大势力一交，顿时无事一身轻，笑看众王忙得跟狗一样。 属于他的那点琐事儿，根本不需要他操心，自然有下面的人好好完成，若是这点事情都做不到，直接换人。 正是云沐辰这么干脆的机制，让他彻底解放了。 说好听点是放权，说不好听了，一群下人也怕被换，当初其他王爷巴不得什么事都插一脚，以显示负责人的能力，他们是习惯了小事儿都问。 谁知道云沐辰完全颠覆了他们的认知，根本整天都见不到人影好么？ 云沐辰大部分时间都呆在夜秋澜这里，两人是急速熟悉起来，彼此生活习惯的小细节都摸了个清楚。 夜秋澜不得不承认，云沐辰有些地方还是奇怪的，只不过没有外界传闻的那么恐怖。 应该说，云沐辰除了有轻微洁癖之外，其他都很随意，只要不是特别难过，都可以将就。 其实这样的人很好养的，这也可，那也可，分明就是没有要求嘛！ 轻微洁癖其实不算什么，一般爱干净的人都会有一点，连夜市那种地方都能下得去嘴的，实际上也没有多严重。 相比之下，贵族圈的很多千金少爷在那种地方还吃不了东西。 602第602章第六〇岳王府的喜事儿 夜秋澜偶尔会忍不住嘲笑：“当初没一次见都脏兮兮的连脸都看不清楚的人，居然告诉我有洁癖？这个世界真是让人不懂啊！” 云沐辰失笑，却也不知道怎么解释：“不一样吧，那时候是觉得，男人功勋的体现，什么都忍了。” 夜秋澜斜眼：“确定不是玩得太高兴，什么都给忘了？还男人功勋？那个时候就是小屁孩儿而已。” “噗……小时候哪懂？不过是看见什么觉得好，就像去模仿学习。”云沐辰辩解不了，果断的承认。 在家里宅得慌了，两人也会带着人皮面具出去玩，这个时候替身上场。 夜府的人只知道自家二小姐太宅了，整天都在绣嫁衣，难不成她的嫁衣要全部自己绣出来？不要宫里那套了吗？ 四月初二，岳王迎娶褚芝萍为正妃，夜秋澜借口身体不舒服就没去。 那样的岳王府，她看着膈应，谁知道岳王会不会又来一次算计？那天的情况，她可不想再度经历。 这天也很热闹，岳王也大方，让人在大街上就派了红包，很多看热闹的都得能得到几个铜子儿。 岳王并没有亲自去接亲，在王府等着，似乎是王爷成亲的惯例了，因为身份得保持。 所以说，是让属下在派发红包，具体什么情况他自己都没看见。 当然不能希望靠这个发财，就图个喜庆。 锦熙王知道后啧啧了一声：“十二哥真有钱，那到时候我是不是也得撒钱？可是我好穷啊！十六弟，求支援。” 云沐辰瞄了他一眼：“你会穷？是你娶王妃，又不是我娶，用我的钱，锦熙王妃会怎么想？” 锦熙王一噎，这话好有道理，他竟然无言以对，不过他是真的穷好么？ “十二哥这么一闹，我后面娶王妃岂不是太寒酸？”锦熙王忧伤了。 岳王分明是在挑衅云沐辰，倒是把他架在火上烤了，比什么不好，比谁更有钱？ 好吧，京城的百姓都幸福了，闹得无比欢脱。 “我的，更寒酸吧！”毫无存在感的十五突然冒出来一句话，让附近的人都看了过来。 差点忘了，这位也是要成亲的，还在十六之前。 不得不说，十五的存在感真是太弱了，还常年不在，现在居然没有消失，众人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那前阵子的婚礼，十五靖渊王都在么？ 十四惊异了过后，立刻攀着十五的肩膀：“咱们就是难兄难弟啊！” 云沐辰和靖渊王对视一眼，两人都默默的移开了眼神，有种奇怪的气氛。 岳王的婚礼倒是一切顺利，没有女人出现，也没有其他奇怪的事情，这让宾客们还有些不适应，完全没有爆点嘛！ 最近参加的婚宴，一个比一个会来事儿，到岳王这里突然安静了，有那么一点点失望。 楚王有女人带着孩子认上门，瑞王直接给瑞王妃没脸，全程黑脸的婚宴，连装一下都不想的，估计一辈子就遇见瑞王这一个。 在这之前，翼安侯成亲还遇见刺杀。 齐王府又有皇帝插一脚，说真的，就没谁家消停过。 有些人都快以为今年不宜办喜事儿了。 所幸，岳王府顺利了。 一群想要看点好戏，看爆点的人不无失望。 就连皇帝的赏赐都中规中矩，锦熙王吐槽说道：“哼，父皇这是偏心了外人，十二哥怎么就没有美人呢？” 这当然是反话和讽刺，皇帝那天打了丞相府的脸，现在却放过了御史大夫家。 只能说，皇帝如果不是有意打压丞相，就是脑子抽了，只想着折腾齐王府，没有考虑到连丞相府的脸一起打了。 云沐辰意味深长：“说的也是。” 靖渊王看了看两人，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浅笑。 岳王仿佛听到了两人的说话，回身的时候看了这边一眼，表情带着喜悦，眼睛却很平静。 这现场唯一让人八卦的是，张妃竟然请旨出来了，亲自来到了岳王的婚礼。 只可惜，张妃没有资格坐高堂的位置接受新人跪拜，那是皇帝和皇后的位置，即便是没来，也没人敢替代。 结果，亲娘还没机会接受跪拜了，这看起来有点内伤。 岳王就在三拜之后，拉着岳王妃专门给张妃拜了一次，让张妃长了脸，也让很多官员看到岳王的至情至孝。 锦熙王差点没将口水呛出来：“十二哥越来越会做人了。” 云沐辰眼睛一眯，完全不感兴趣。 等到宴席结束，云沐辰迫不及待的去了夜秋澜那里，忍不住吐槽说道：“其实我一直觉得一件事情，其他人反而没有察觉。” “什么事情？”夜秋澜吃着水果，完全将婚礼当八卦听。 云沐辰敲了敲桌子，若有所思的说道：“不知道对不对，因为我没有发现跟我想法一样的，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夜秋澜囧：“到底是什么？你赶紧说吧！” 云沐辰下定了决心：“我一直觉得，最像父皇的，不是十哥，而是岳王。” 闻言，夜秋澜怔松住了，看了看云沐辰若有所思。 其实这种感觉她也有，不过想法并没有成型。 听云沐辰这么说，渐渐有些明悟。 皇帝一直觉得十皇子的伪装最像他年轻的时候，可那段日子未必值得回忆。 只不过其他儿子都找不到他更多的影子，这就显得有些难能可贵了。 夜秋澜这辈子才发现皇帝对岳王暗中的看重和照顾，难道说，皇帝其实也慢慢发现了，岳王的性格和处事手段，才是最像他的吗？ 云沐辰缓缓的说道：“这种爱出风头，死要面子，总是爱对付女人，喜欢拿女人成事儿，又自我过度自信，善于用一些小恩小惠收买人心的作风，真是眼熟得很啊！” 就比如今天的婚礼，岳王最后拜了张妃，真的只是相对张妃的感恩吗？ 分明就是特意做给宾客看的，想要大家知道他是个孝顺的人。 整件事情对张妃来说，未必是好事儿。 若是真要被皇后追究，完全有理由说她僭越，亲娘又如何？规矩不就是那样的？ 603第603章第六〇安乐侯的改变 如果皇后会跟张妃讲情理，那么从一开始就不会出手。 现在前朝后宫都这么忙，皇后自然没空找张妃的麻烦，岳王也是算好的。 虽然不能说不对，可岳王这一招太做作了。 只是心里感激或者感恩，私下里怎么拜都没人管，当着那么多人得好名声就太那啥了。 这样对张妃没有危害还好说，可分明是埋下了祸根。 九妃之一，距离皇后的位置还远着呢，这心是有多大？有心人一传，张妃没事儿也会惹上一身骚。 夜秋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虽然云沐辰这么说岳王，就等于是说皇帝这么多毛病让她有些哭笑不得。 可仔细想想确实如此，前世她不就是被利用的女人之一？ 连夜姿纤那样的都能驱使办事，何况是王妃？母亲？ 想想蝶玉吧，似乎到最后就没有几个拥有好下场的，活死人一样，荣华富贵还能入眼么？ “你也觉得是这样？”云沐辰将张妃的事情说了一遍：“明天是要进宫谢恩的，不仅要给张妃磕头，还要敬茶。这是正常的规矩，何必急在这一时？” 夜秋澜笑了：“其实，是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指不定张妃会很享受那一刻的关注，众人的追捧。” “每个人的喜好都是不一样的，只要喜欢，哪怕付出一点代价，别人也会觉得值得。” 云沐辰叹气：“所以，我只是想说，岳王学到了父皇的一些手段，御下的手段，收买人心的招数，可实际上，他忘记了父皇没登基之前是何等的小心敬慎。” “只知其一未知其二，父皇那是一步步杀过来，岳王现在还不是皇帝，不是储君。” 夜秋澜点头：“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祖辞的作用的确很大，天时地利人和，只要他不出致命的差错，还是很有可能坐那个位置的。” 其实岳王现在已经算隐忍了，也挺小心的，只不过少年得志，偶尔会有一些小得意。 当然，这些嘚瑟其实无伤大雅，只不过落在云沐辰眼里就是很大的破绽。 “我倒是想知道，他是真的像？还是刻意的模仿？”云沐辰摊手，不以为然的说道。 “有什么关系吗？”夜秋澜不解的问道：“如果是从小时候开始模仿，这么多年也变成了他自己的，如今看到的，就是岳王本身。” 等于是照着一个模板，自己刻意的往那方面去成长，原本的性格被覆盖，被抹杀，根本没机会成长起来。 “哦，说得也是。”云沐辰轻笑：“今天看到那一幕有些感慨，其实跟我们关系并不大。” 夜秋澜点头，斜眼睨了云沐辰两眼，看来心结是真解开了。 以前都不喜欢听到她说岳王，现在云沐辰自己拉出来讨论，还非常的自然。 “对了，明天要不要去国寺？我想去见一见了若大师，自从脱胎换骨后，功法有长足的进步，我有些问题想要请教一下。”云沐辰立刻将岳王抛在了脑后，说起了别的。 “了若大师？不是闭关了吗？能见到？”夜秋澜记忆中，了若大师是经常闭关的，几乎不在人前走动，过几年就慢慢消失在人们的认知中，直到坐化圆寂，国寺为其做了一场很大的法事，才重新谈及这位得道高僧。 “闭关啊，只不过是一种回避手段而已，从上到下要见他的，想见他的人太多了，忙不过来啊！”云沐辰语气带着一丝调侃。 夜秋澜听得便有些狐疑了，这是开玩笑呢？还是说真的。 “化妆去？”夜秋澜心下有些打鼓，对于类似空云大师的人物，她总是有点心虚。 她到现在都不知道空云大师看出她改命了，但是有没有看出她是重生的？ 为此，夜秋澜问过白夜，可惜白夜对天象星术研究比较深刻，对人的方面稍微弱一些，不会比空云大师看出更多的东西。 “自然光明正大的去，我明天直接来侯府接你，没什么要隐藏的。”云沐辰摇了摇头，人皮面具戴多了，也会不舒服的。 而且去国寺不是什么奇怪的地方，出嫁女去拜一拜，或者斋戒什么的，总是有得做。 “也好。”夜秋澜挺高兴的。 每次偷偷摸摸的出去，还要顾忌着不能暴露，其实不能完全放宽心。 不遇见其他有身份的人还好说，若是遇见了，还有冲突，那很容易吃亏。 常走河边，哪有不湿鞋的？ 以前没遇见，总有遇到的时候。 京城的权贵少爷小姐太多了，稍微聚集点的地方都特意回避着不去。 这事儿，夜秋澜跟乔英说过就跟云沐辰出门了，老夫人那里好像真的礼佛，很久没什么动静。 唯独夜博云，夜秋澜才惊觉，她好像许久没见过了，当然，别人喜宴上的见面不算。 其他时候，她好像一直没见到夜博云。 坐上马车，夜秋澜还在若有所思。 “怎么了？”云沐辰不解的问道。 “只是突然发现，好像很久没见过父亲了，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夜秋澜摸了摸下巴：“上次因为乔司文的事情，父亲好像跟母亲闹翻了，快一个月过去，没道理还在怄气啊！” “乔司文？那个年轻的会元？”云沐辰皱了皱眉：“你父亲想做什么？” “当初想侯府出面给乔司文宴请客人，想给乔司文打上侯府的标签。”夜秋澜淡淡的说道。 “原来如此，你父亲最近跟岳王走得很近，似乎想要谋个差事。”云沐辰随意的道。 “谋差事？”夜秋澜张大了眼睛，眸色写满了不敢相信：“他能做什么？” 前世的夜博云，可从来没做过正经事儿。 “你这么惊讶？是觉得你父亲做不了什么？”云沐辰轻笑。 夜秋澜诚实的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从小到大，他给我的感觉就是这样，对外只知道吃喝玩乐，对内只知道耍威风，很多事情都是老夫人操持的。” “若是侯府遇见什么事情，他也扔给老夫人。几乎没有见过他做什么特别有主见的事情。” 604第604章第六〇不敢置信的父亲 说白了，夜博云不仅大男人主义，还相当缺乏主见。 第一任侯夫人是老夫人决定的计划，第二任侯夫人乔英也是老夫人看上的。 至于夜博云怎么想，还真的都不知道。 只不过每次他都没有反对，就认了下来。 “那这次，或许你会对他有所改观。”云沐辰合上手中的书，意味深长的说道。 “他都做什么了？”夜秋澜相当的好奇。 “岳王介绍他去了京兆尹，暂时没有什么官位，就是帮忙整理一下案卷，京兆尹发现安乐侯对案件有很明敏锐独到的见解，虽然碍于实践不够，提出的有些东西不切实际，可是给京兆尹的捕快提供了不少灵感。” “所以，你父亲没有官职，没有俸禄，在京兆尹做得很开心。” 云沐辰也没有想到还会有这样的发展，夜博云这一出，惊掉了不少人的眼球。 “对案件有独到的见解？”夜秋澜目瞪口呆。 夜博云还有这隐藏属性？就那连自家事情都搞不清楚的人，会对案件有独到见解？怎么想都很不可思议啊！ 前后的思维方式，根本就是八竿子打不着的。 “你不信？”云沐辰笑着说道，似乎每一个听到这件事情的人都是这反应，夜秋澜这个做女儿的竟然也不例外。 夜秋澜摇了摇头：“真的不信。” “可事实就是如此，最近有几件小案子，都是在他的帮助下破案的。包括刺客的事情，他也提到了江湖人物，杀手组织……”云沐辰将书翻开，一半放在膝盖上：“你怎么看？” 夜秋澜被刺激得不轻：“这天方夜谭。” 她就算跟夜博云不亲，可当初为了讨好他也研究了好一阵子，夜博云是个什么样的人，哪怕今生发现他有秘密，那脑子也不是突然就进化的。 如果说夜博云做其他的还可能，破案这么烧脑的，会不会跨越度太大了？ “可事实就是，他真的做了，还做好了。”云沐辰笑了笑，其实他也觉得挺不可思议的。 “你早知道，怎么没告诉我？”夜秋澜皱了皱眉，觉得有些怪异，看来她得好好理一理才是。 “因为我也没有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一开始我就以为他是去玩的，没有官职，没有俸禄，谁还能坚持多久？何况他本身就是那种不靠谱的。” 夜秋澜点头，就是这：“所以？” “所以我以为他很快就会放弃，岳王让他去京兆尹手下，本来就是为难，想让他知难而退。”云沐辰摇了摇头：“没想到啊，我也看走眼了。” 夜秋澜眉头皱得更紧了，估计很多人的下巴都掉了吧！ 京兆尹倒不是岳王的人，而是为人特别严谨，甚至可以说是真正的古板。 对于夜博云这种走后门的，肯定看不上，自然就会刁难。 如此环境，这种分支，夜博云居然撑下来了，还干得有声有色？ 当真只是平日里伪装太声色犬马，所以现在一颠覆，就感觉特别震撼？ “我看他的情况有所改变就想着要告诉你的，可是总忘记了，你要是不提，我还想不起来呢！”云沐辰暗自告诉自己，人真的不可貌相。 夜秋澜点头：“他在侯府竟然不说，我没有得到消息，反正以前他也天天出门，现在也没什么不一样，没想到突然正常起来了。” “知道的人也不多，他每天就整理案件卷宗，接触的都是捕快和衙门的人，外人听说了，也不会相信的，所以有些是是而非。”云沐辰点头说道：“不过，他的那些朋友……” “怎么？” “还是经常一起玩耍，以前是白天也能闹，现在都是他下班了再去。”云沐辰眯了眯眼：“反正，我也觉得有什么挺怪异的，可是一直没找出来。” “嗯，难以置信，看来我得找个时间探探口风，真让人踏实不起来。”夜秋澜没想到随意的一问，还问出了件大事，心下顿时有些沉甸甸的。 国寺大门外的台阶，一共有八十一梯，象征着佛家八十一难。 夜秋澜和云沐辰像普通人那样拾阶而上，旁人看到他们的衣着，也不会主动靠近。 “国寺果然闻名天下，无论什么来，似乎都有不少人。” 夜秋澜咋舌，但她来国寺的次数，一只手都能输出来。 “嗯，也就是吃饱了的人才没有事情干。”云沐辰突然冒出来这么一句话。 夜秋澜哭笑不得：“怎么这么说？而且，这在人家地盘上，你真不怕这群和尚围攻你啊！” 云沐辰轻笑：“说起来，我对国寺的武僧人阵挺感兴趣的，什么时候得去体验一下。” 夜秋澜无语，这个表情和语气，怎么像是在说要去挑场子？ “你以前试过？”夜秋澜很难不这么想。 “试过，年少气盛，觉得自己挺厉害的，不过，只坚持了三招而已。”云沐辰倒是不避讳，在他看来，这种糗事在夜秋澜面前没有什么是不能说的。 当年是当年，跟现在肯定不一样了啊！ “你现在也是年少好么？”夜秋澜忍不住吐槽。 这话一说出来，显得特别老成，自个儿是有多大？ 云沐辰感觉在夜秋澜面前就是轻松，好像每一句话都戳到了他的笑点，将笑意全部勾出来了。 “三招也不错啊！听说国寺的伏虎阵可是很厉害的，三十六名武僧，符合三十六地煞，还有奇门遁甲的招数在里面，很难对付的。”夜秋澜能知道得这么清楚，主要不算秘密。 国寺成名的特色之一，就有响彻江湖的伏虎阵。 云沐辰眸色晶亮，眼睛里似乎有火在燃：“今非昔比，士别三日，刮目相看，竟然来了，怎么都得去试试。” 夜秋澜眨了眨眼，男人的热血，果然不是一般人能懂的。 突然之间，夜秋澜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你那么放心的将锦衣卫交出去，说是搞定了，难道就是用的这种方法直接搞定了锦衣卫首领宫骁？” 如果没有记错，宫骁其实是个武痴，整天带着锦衣卫查案，就是方便找人比武。 605第605章第六〇所谓的解决之道 特别是一些穷凶极恶的犯人，宫骁经常都是经常出马。 并非是他身先士卒，不愧是锦衣卫首领。 而是，宫骁想找人过招，这些犯人不比也得比。 后来这个消息被纰漏出来，宫骁更是不隐藏了，岳王做了皇帝也需要高手，自然不会对他怎么样。 武痴等于一根筋的人，反而更好拿捏。 云沐辰怔了一下，突然笑开：“这个你也能猜到？你认识宫骁？” “不认识，但是听说过，只是觉得你搞定了宫骁，这才是真的不怕别人插手，岳王再努力拉人也是白费，整个锦衣卫，宫骁的威信是很高的。” 夜秋澜唏嘘，原本还在想云沐辰用了什么办法，现在是豁然开朗。 宫骁身先士卒，武功高强，破案能力也强大，最重要的是，颜值还很高。 总之，那看起来就是个完美的男人，虽然长得太好了点。 这样的宫骁很让属下们信服，甚至是崇拜，加上锦衣卫的机制，可谓是铁桶一块。 云沐辰凭什么敢在一个月内说搞定了锦衣卫，还不怕别人撬墙角？ 其他人可没有宫骁那么强大的号召力，今天看到云沐辰的热血，突然觉得也就只剩下这条路了。 云沐辰点头：“宫骁的武功，比我想象的高，若不是脱胎换骨，我还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夜秋澜前世今生都跟宫骁没什么交集，云沐辰也似乎没有借机打入锦衣卫内部。 这一世，改变越来越多了。 云沐辰突然插手锦衣卫，还不是皇帝给逼的，让他有危机意识，想要更强大的势力自保。 否则，云沐辰前世就没有脱胎换骨，那可能打不过宫骁。 “其实，我并不需要锦衣卫为我所用，中立就好，无论什么事情，不来对付我，那就是优势。”云沐辰说出自己的打算。 要求不一样，方法自然不同，想要完全收买，那太难了。 真以为皇帝会坐在那里，眼睁睁的看着锦衣卫被自己儿子收买吗？ “很多时候，中立比支持更好，毕竟还担心别人会用同样的，或者更好的办法继续收买呢！”夜秋澜深以为然。 “说得对，不求为我所用，但求不为敌。” 两人说话间，已经进了大门，按照惯有的流程，烧香拜拜，抽签之类的。 夜秋澜也是执拗上了，想试试国寺的签运是不是一样的。 结果，她真的抽到同一支签。 顿时有些无语，夜秋澜看完签文叹了一口气：“也就是说，过了这么久，我的运势还是那么差。” “嗯？”云沐辰没有看到签文。 “跟上次在净尘寺是同一支签，那天我的血光之灾可不轻，难不成今天还会出现？”夜秋澜摸了摸下巴，倒是没有惊慌，仿佛在研究什么稀奇的事情。 云沐辰皱了皱眉：“这肯定不灵的，也没说就是几天，你不要离我太远了。” 夜秋澜似笑非笑的看着云沐辰：“这话前后好矛盾，你要是不信，何必让我不要离得太远？” “云施主在佛主面前就不要说那种毁谤冒犯的话，这位小姐不需要解签吗？”国寺方丈不知合适出现，很不满云沐辰说签文不灵的话。 夜秋澜偷笑了一下：“多谢方丈大师，签文都悟了，不用再解。” 她抽到的这下下签，其实已经比较直白，反正已经经历过一次，还能不懂？ 国寺方丈打量了夜秋澜一下：“原来是上次跟太后娘娘一起来礼佛的小姐，果然是有慧根的，签文自己就能解了。” “……” 夜秋澜不知道说什么好，这前后有逻辑关系吗？ 那种神棍的感觉，不由自主就冒了出来，这是……她先入为主，有错觉吗？ 云沐辰倒也没有反驳：“下下签，不知道方丈可否化解血光之灾？” 方丈脸色一黑，深深的看了云沐辰一眼：“殿下这是将国寺当成江湖术士了吗？” “签文，运势，那是一种命理。人祸可以化解，这上天注定的，老衲这些和尚还能逆天改命不成？那么高深的东西，老衲是不会的，或者殿下可以问问了若大师。” 云沐辰轻轻一笑：“就知道是这样的回答，说白了，都是劫数，度过去了平平安安，没有度过，万般皆是命啊！” 夜秋澜捂嘴偷笑，她怕自己笑出声来。 云沐辰和方丈大师的关系应该不错，这种调侃的话都完全不避讳。 方丈大师白眉挑了挑，依旧一脸祥和：“殿下能捂得这真理，真是福气。” 云沐辰摊手，表示这话也不出意料。 方丈大师淡定如斯：“殿下，请跟老衲来吧！” 云沐辰拉过夜秋澜的手跟在后面，低声说道：“当年我中毒那阵子，这些话听了无数遍，几岁的孩子，指望怎么懂啊！” “有些东西当时是不懂，可时间一长，自然能有所感悟。当初我娘时间不多，教我的东西几乎都是死记硬背的，不懂也要先记下来。”夜秋澜有些唏嘘感叹。 原本她也觉得没用，可随着年龄的长大，生活的阅历越多，才知道那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曾经让她记得无比痛苦的东西，在后来却帮了她很大的忙。 深深体会到娘亲的用心良苦，随着时间，夜秋澜对娘亲的记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深刻。 云沐辰偏头看了看夜秋澜，觉得她果然深有感触：“其实你娘，对你也是爱的。” 夜秋澜点头：“我知道，我一直很珍惜跟娘的那些回忆。” 在很多母亲眼里，孩子都是争宠的筹码，杨嫒能在那种情况下还对她全心全意，夜秋澜不可能不感动。 方丈没有回头，却将两人的话听在耳里，突然有些明白了若师叔为什么对这个女人也能那么看中，这个年纪，这种心境，真没有几个人做得到。 三人走到一个偏远的院子，周围仿佛有一种宝相庄严的气氛。 明明院子都一样，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建筑，可就给人一种这样圣洁祥和的感觉。 夜秋澜偏着头打量，也没看出什么不同来。 606第606章第六〇其实就一个老和尚 可那突然心静，仿佛被洗涤过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夜秋澜猛然有种了若大师真是得道高僧的明悟，常年在这闭关，似乎周围的环境都受到了一定影响，无形之中带着一种宁静致远的禅味儿。 放到院子门口，一个小沙弥就从里面走了出来，念了一声佛号说道：“两位施主，师祖有请。” 夜秋澜有些意外，指了指自己：“我也能进去吗？” 她知道了若大师的见客规矩，或许云沐辰是特殊的，但不代表她也能享受同样的待遇。 夜秋澜一直以为，她过来是等云沐辰说完事儿出来的。 真是没有想到，了若大师会让她直接进去？ 云沐辰一笑，拉着她就往里面走：“我们走吧，那其实就是个老和尚，不用太受宠若惊的。” 方丈和那小沙弥都脸部一抽，敢说了若大师就一老和尚的，也就是这位了。 不过，两人并没有跟着进去，方丈找了个地方坐下，就开始参禅。 小沙弥则是去提水，拿了茶。 夜秋澜也被云沐辰的话给囧到，虽然那很有道理。 不过，被这么一茬，夜秋澜倒是不紧张了，等见到了若大师的时候，心情也跟着平静了下来。 这真是一个好环境，竹林深处，风叶声声，偶尔有些不知名的鸟儿在啼叫，安详幽远。 一直以来有些焦躁的心忽然被驱散了很多负面情绪，整个人都娴静了下来。 了若大师就站在竹林之前，看了夜秋澜一眼，点了点头。 好奇的打量了一下了若大师，夜秋澜记忆中是没见过的。 了若大师则打量着云沐辰，眼神带着惊异：“看来，这是你的福源，竟然有人能帮你脱胎换骨，天下能做到这一步的，不超过五指之数，没想到被你找到了。” 云沐辰额了额首：“恰逢其会罢了。” “那是你们的缘分，而且，他肯出手，就是你的福气。何况，脱胎换骨的痛苦不是一般人能熬得过来的，苦尽甘来，万象佛经对你没有了阻碍，指不定将来你还能达到最高层，那可是除了创造万象佛经的前辈，从来没有人达到的境界。” 了若大师说得一脸欣慰，似乎都有些迫不及待的看到云沐辰到最高层的样子。 夜秋澜眼珠子转了转，了若大师脸上的情绪也很丰富，并非除了祥和就没有其他了，反而是自然到让人看不出是个高僧，而是身在红尘的俗人，七情六欲，悲欢离合都是存在的。 所以说，谁说和尚就一定是清心寡欲，除了淡定就什么都不会的？ 仿佛知道夜秋澜的想法，了若大师看了过来，说了一句：“七情六欲都是人之本性，学会控制才是本事，而不是压制。一个人若是连七情六欲都没有了，不过是个活死人罢了。” 夜秋澜了悟，也就是说，和尚也可以有七情六欲的，只不过要善于控制应该很难。 所以说，入门级别的和尚，要先压制，摒弃，才能更容易感悟人生真谛，慢慢的返璞归真，不是平静到一潭死水，而是一如常人。 像了若大师这样，看似七情六欲都存在，却不见得有什么是让他义无反顾，欲念横生的。 见随便一说，夜秋澜就能懂，了若大师还怔了一下，这才点头。 “所以，不要跟我提脱胎换骨的过程，我不愿意回想。”云沐辰毫不客气的说道。 了若大师轻轻一笑，倒是突然多出一丝出尘的味道：“你这性格还真是……那医道高手都是怎么答应给你脱胎换骨的？不会是被你威胁欺骗的吧！” 夜秋澜有些凌乱，原来了若大师还真就像云沐辰说的，是个老头子，什么世外高人，得道高僧的各种高大上形象，真是她想多了。 这不，说话都还能调侃，很接地气啊！ “这样的人，我拿什么威胁？”云沐辰翻了个白眼。 “那什么时候让他来国寺，我们交流一下医术，对于脱胎换骨的事情，老衲还很有兴趣。”了若大师对这位高人挺感兴趣的。 云沐辰没有说话，微笑着看向了夜秋澜。 了若大师点了点头：“原来如此，这位夜施主可否用这个人情在老衲身上？” 夜秋澜才回过神来，苦笑了一下：“这个，还是问师父吧，他要是不答应，绑也绑不来啊！” 了若大师愣了一下，上下将夜秋澜看了一遍，有说了一个“原来如此”。 “这样的话，老衲也不强求了，若是可以，就让那位高手来国寺做客。”了若大师很好客的说道，看了云沐辰一眼：“原来是这么个裙带关系，果然是福气。” 云沐辰不以为然：“你说是就是了。” 了若大师轻笑，三人便坐在石桌旁喝茶，小沙弥站在一旁。 “殿下这次来国寺做什么，万象佛经的全本你是看过的，应该不缺功法吧！”了若悠然的说道。 云沐辰嘴角一勾，气势溢出：“想试试看万象佛经的威力，当然了，好多年没找过伏虎阵那群兄弟玩玩了，这次不如让人出来放放风？” 听到这里，夜秋澜差点没呛到，将头扭在一边，真不想说认识这丫的。 了若倒是很习惯：“也不错，伏虎阵好久没有遇见一个像样点的对手，的确需要磨练。” 云沐辰冲夜秋澜笑了笑：“那就来吧，正好手痒。” 了若让小沙弥去叫人：“那就以此竹林为场地，你们尽管切磋。” 至于最后会怎么样，那就不是他能预料的。 夜秋澜抬头看着云沐辰，估计今天来国寺，就是找架打的吧！ 云沐辰在王府想找个陪练也不容易，属下不会尽全力，跟白夜他又不好尽全力。 所以，总是有那么点不到位。 在国寺就没有这样的顾虑了，只要事前说好，谁都不会留手。 伏虎阵有三十六个武僧，就是其中一个顾念云沐辰的身份，也不会全部都顾忌的。 然而阵法一启动，一个人的思想不能左右阵法的威力，这才适合云沐辰练习。 607第607章第六〇林中的棋局 伏虎阵的武僧来得很快，一人拎着一根棍子，似乎有些小兴奋。 看来能跟劲敌对招，他们也是很期待的。 双方拱手抱拳的打了个招呼，纷纷进入了竹林。 夜秋澜眼睛晶亮的看着，可是竹林遮掩了视线，不能看到全场。 所幸竹林每天都有打扫，落叶都是新的，稀稀拉拉也没有很多。 这对步法几乎没什么影响。 “女施主可会下棋？”了若大师突然说道。 夜秋澜点了点头：“略懂一二。” “这场打斗，只怕不会那么快结束，不如跟老衲下两盘？”了若和蔼的笑着。 “那恭敬不如从命。”夜秋澜点头。 了若真的只是找她下棋这么简单么？夜秋澜倒是想知道接下来会有什么。 了若站了起来：“施主先跟老衲走吧！”说着，让小沙弥去取棋盘。 夜秋澜跟着了若进了竹林，似乎正一条直线要穿过去。 进入竹林的三十七个人，竟然一个都不见，此刻双方都还安静得很，谁也没有第一时间动手。 但是越往里面走，夜秋澜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双方对峙的气机，带着强烈的杀意，让夜秋澜不由自主的心生防备。 看了看前面的了若，夜秋澜有些泄气，高僧仿佛什么都没有感觉到，判若无人的在前面走着。 夜秋澜倒是想让自己忽略，可前世带回来的本能反应，让她忽略不了。 好不容易跟着了若大师出了竹林，却发现这里是竹林中的一片天空，四周的竹林环绕，鸟叫已经没了，风也静止了，让人毛骨悚然的寂静令人更加心慌。 了若大师一派淡然，挑了青石路上石桌的一方坐下，示意了夜秋澜。 夜秋澜皱了皱眉，这才在了若大师对面坐下。 这样的环境，要跟她下棋，了若大师有何用意？ 周围若有若无的杀意传来，是云沐辰和伏虎阵在较量。 不是针对她的，却让夜秋澜安静不下来，这还怎么下棋？ “你很在意？”了若大师开口说道。 “嗯？”夜秋澜表情和话中都带着询问。 “你在意的是人？还是这种杀气？” 夜秋澜沉默，人的话，知道云沐辰会没事，分明是无法忽视这种杀气。 正在这时，小沙弥拿了棋盘过来，摆好后沏了茶站到一边，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棋盘。 “猜子。”了若大师挑眉，整个场面一直是他在主导。 夜秋澜这会儿显得过分沉默：“双。” 了若大师嘴角一勾，却被长长的白胡子给挡住了，让人看不清楚。 将手中的棋子放在棋盘上，六颗，夜秋澜猜中。 “黑子先手，请。”了若大师将黑子放到夜秋澜面前：“刚才不过是一瞬间，其实，你看到了吧！我抓的子……” 闻言，小沙弥睁大了眼睛，佩服的看了看夜秋澜。 这跟作弊不作弊没关系，而是了若大师的手，夜秋澜在心神不宁的情况下居然还看到了？ 夜秋澜眯了眯眼，将棋子摆在自己顺手的位置：“大师有意相让，秋澜不敢不从。” 夜秋澜的意思也明显，了若大师故意让她看到，本就有意让她执黑子先手。 “既然如此，就好好下这盘吧！”了若大师感觉到了夜秋澜这一刻的锋芒毕露，仿佛即将上战场的将士，带着一去不回的凌厉和悲壮。 悲壮？了若大师眼神转了转，不太明白为什么会有这样的情绪。 迷惑对手的？还是真实的？ 不过，夜秋澜的反应比他想象得好多了，在这种情况下，她还能观察入微，发现他拿了多少棋子，看来是很小心谨慎，又同时对周围环境不放心的人。 原本了若大师还在想，若是夜秋澜没有猜中，没有这样的关注力，他依旧会找个理由让对方先手，这棋，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公平对战。 夜秋澜完全退去了先前的温和，整个人好似出鞘的宝剑，锋利骇人。 既是对敌的砝码，又是不小心会伤到自己的刺。 嘴角勾起一抹邪魅，夜秋澜很少这么笑，让刚巧看过来的云沐辰一愣，心跳瞬间加速到难以负荷的程度。 那种犹如罂粟花瞬间绽放的绚烂和惊艳，差点让云沐辰直接跳过去，不管正在进行的对战。 黑色的棋子在夜秋澜白皙的手指间划过，行云流水，摄人心魂，仿佛有一种魔力，让人跟着那黑子转动：“虽然跟了若大师对局是一件很不容易的事情，可正式机会难得，不如来点彩头如何？” 了若大师笑容加大：“施主想要什么彩头？” “问题，我有些疑惑未能解开，单纯的询问，我怕给付不起了若大师的价，趁着棋局，澜儿也想解惑。”夜秋澜看着了若大师，在这种凌厉中，反而集中了一些注意力。 了若大师也发现，嘴角带着玩味：“你就那么肯定，一定能赢了老衲？” 夜秋澜摇了摇头：“了若大师的棋艺，似乎堪比至尊棋圣，秋澜赢不了的。” “那你这算什么彩头？”了若大师不解，第一次有点摸不着夜秋澜的想法。 夜秋澜眼睛一亮：“当然算，赢了的人问两个问题，输的人就一个好了。” 了若大师顿时哑然，虽然赢的比输的多，可输的也有福利？ “看来，你真的有很多疑惑，宁愿用这种方式得到答案？”了若大师哭笑不得，还第一次听到有人这样出彩头的。 “大师那等水平，实在有些欺负人了，送上门给了若大师虐，好歹给点福利吧！”夜秋澜眯了眯眼，其实是不好意思直接问，那感觉像是占了好大的便宜。 现在这样虽然有点掩耳盗铃，可只要大师认可，那还能有快遮羞布。 了若大师朗声笑了一阵：“施主还真是真性情。” 夜秋澜挑眉：“在大师的法眼面前，不敢弄虚作假。” 知道了若大师同意了，夜秋澜手指一伸，“啪”的一声清脆响，落子在棋盘上。 夜秋澜这第一步走得中规中矩，没有惊艳，也没有特异独行。 了若大师捻起白子，如沐清风，轻轻落在了棋盘上。 608第608章第六〇不得了的内幕 夜秋澜是力拔山河，气势如虹，好似不伤人就伤己。 了若大师从容不迫，太极推手，不仅化解了攻势，还顺带将夜秋澜也救了。 高下立判，一个就是年少的锐利，一往无前。 一个便是长辈的安抚，一直护着小辈安全。 夜秋澜早知道会这样，倒也没有觉得不妥。 这边的棋盘厮杀开始，竹林中的比斗也激发了。 云沐辰在看夜秋澜心动不已的那一刹那就有了破绽，伏虎阵的武僧立刻启动，抓住了时机，对云沐辰发起进攻。 那种瞬间犹如实质的杀气，让夜秋澜捻起黑子的动作都顿了顿。 扬了扬下颌，夜秋澜眯着眼睛掩盖心中被掀起的那丝暴虐，带着一种发泄的气势，将黑子压在了棋盘。 了若一直观察着夜秋澜的脸色，对于棋局似乎游刃有余。 可以说，这本来不是一个档次的对手。 夜秋澜就算多活一世，那也算了若的晚辈，棋总技艺要将了若掀翻，天方夜谭吗？ 了若的两项超高指标，一个是医，一个便是棋，武功只能排第三。 由此可见，了若的棋艺多么高绝。 据说当年至尊棋圣特意找上门来，两人的输赢都是参半的，绝大部分还能和局。 了若的棋，跟棋圣一样天下闻名。 夜秋澜从来没有想过能赢，除非了若直接放水。 可了若一没有让子，二没有下指导棋，证明没有放水的意思。 所以说，夜秋澜最终只是想着不要输得太难看。 而且，彻底放开之后，夜秋澜反而能想怎么下就怎么下。 “上次你去净尘寺，空云似乎给你增加了疑惑？”了若扫了一眼棋盘，棋子多起来了，却没有一点路数。 乍一看像是新手乱下的，可仔细一看，似乎又有那么点玄妙意味。 夜秋澜的棋，果然跟她人一样，哪怕是他，也没有那么容易就能看透。 夜秋澜嘴角一勾：“大师果然跟空云大师是旧识吗？” 上次太后拿了那尊佛像来开光，国寺方丈亲自主持，夜秋澜就想到，空云大师跟国寺的人应该很熟悉。 这不是一种竞争的关系，反而像是同盟。 说的也是，都是京城比较有名的寺庙，肯定有一定的联系。 国寺可是天下寺庙的典范和管理领头，每年各地寺庙都有香油钱一级级上交到国寺的，净尘寺也不会例外。 “旧识，而且很熟，当年拜在同一个师父门下，师兄弟也就剩老衲和他了。”了若说得很感叹，倒是没有伤感。 佛家的人都信奉西方极乐世界，早死早超生，自然也不会伤感。 夜秋澜终于从棋局中跳出来，眨了眨眼。 空云大师和了若大师居然是师兄弟？艾玛，她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看来，她想用空云的疑惑来问了若是对的，而且，了若大师明显在空云那里听说了她，否则不会直接提到上次净尘寺的事情。 “小师弟入门的时候，其实已经很大了，但是颇具慧根，后来居上，技艺练得也非常好。老衲这个大师兄，反倒是惭愧得紧。”了若捋了捋白胡子，一副极为欣慰的样子。 夜秋澜愣了愣，这信息量有点大，让她缓一缓。 这一步，夜秋澜想了好久才下，一直竖起耳朵听了若说。 竹林传来劲风竹脆的急促响声，似乎非常激烈。 可是并没有影响到这片天空的棋局。 小沙弥也没有理会竹林战斗，眼睛看着棋盘，耳朵听着两人的话，可一张幼嫩的脸极为懵然。 他好像看不懂这棋，也听不懂两人的话，这……会不会太高深了？ 了若大师噶了一口茶：“小师弟出嫁之前，有很多的事情，师父一直说他六根不清净，难有大作为。殊不知，实际上有一种动力叫执念。” 边说边放了一颗白子上去，随意得根本不像下棋。 夜秋澜一手撑着脑袋，另一只手的二指捻着棋子：“执念？” 这么说，空云大师是因为心中的执念，才练出了现在的本事？ 了若大师也不催促，更是不急，随便夜秋澜想多久：“对，执念，对一个人的执念，让他撑到了现在，一辈子，终究是放不下啊！或许不够洒脱，但未必不是另外一段人生。” 夜秋澜瞄着了若大师，黑子在指间转动。 了若大师到底要说什么？这些事情，应该是空云大师的秘密吧！ 现在应该很少有人知道，就这么给她说了，真的好吗？ 一想到空云大师为了一个人出家，甚至学了一身的本事，还守了一辈子，忍不住有些心酸。 这样的感情，似乎有些沉重，她听过不少，可很熟的人还没有，所以不能感同身受。 不对，应该说，她熟悉的人种，或许有一个人曾经做过的，只是她不知道，所以连那份沉重的心酸都没有。 心中一动，夜秋澜想到了一些蛛丝马迹，整个人愣了愣，有些不敢相信，狐疑的不确定开口，低低的问道：“那个人……是太后？” 太后和空云之间的情况有些微妙，她本来一直想不明白，今天听到这个故事，突然有所明悟，似乎很多事情突然就能串连了。 “看来，你本身已经发生了一些事情。”了若大师并不意外，上次太后开光的那尊佛像，他一看就知道出自谁人之手。 既然是夜秋澜在中间牵线，以她的观察力和聪慧若是什么都没发现，他才要惊讶。 只是没料到夜秋澜这么快就联想到了。 夜秋澜倒吸了一口凉气，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眸色黝黑。 这么说，太后为了家族牺牲了自己，而空云大师为了太后做到这地步，真是一个悲伤的故事。 一个在皇宫，一个在净尘寺，两人都白头了，却依旧没有在一起的机会。 净尘寺……夜秋澜才想到，净尘寺有一处山峰，是可以看到皇宫，虽然很远很远，可至少有个轮廓。所以这有什么关联吗？ 为什么空云大师从来不离开净尘寺？ 为什么空云大师一直深藏功与名，明明有实力却从来没表现过？ 若非重生，她也是很久以后才发现空云大师的厉害。 609第609章第六〇不如专心一点 沉默了一下，夜秋澜心情是难受又感动的。 其实，太后跟空云大师这样，不会比那些流传至今的悲剧故事好到哪里去。 而且，活着，才是折磨。 那些让人感动得稀里哗啦的悲剧，能够同生共死，或许还是一种解脱。 “所以，大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夜秋澜不解的问道。 空云大师和太后的秘密，这绝对不能说出去的。 对太后的声誉有损，而且，皇帝不是她的亲儿子。 万一皇帝觉得丢脸，太后这个身份和位置就那么好过了。 几十年都过去了，无论是太后还是空云，应该都不希望这件事情被抖出来，让生活起波澜。 何况，太后跟空云本身没有什么，只是说太后进宫前有那么一段感情。 真要说的话，后宫的女人很多都有，太后这样的不算特例。 可流言蜚语经常会扭曲，一个弄不好发展的方向不对，结果就无法预料了。 “你觉得，小师弟为什么会将自己亲手做的佛像托付给你，再转手给太后？”了若大师反问，每走一步白子似乎都不需要多加考虑，动作行云流水，不疾不徐。 夜秋澜怔了一下，不由得苦笑：“空云大师也太看得起秋澜了。” 了若已经说到这份儿上，夜秋澜怎么不懂？ 空云大师是看到了什么？关于她的，关于太后的，也关于大泽皇朝的…… 所以，空云选择了她来帮忙守护太后。 或许不需要她卖命，但是关键时候，她能出手帮太后一把即可。 比如上次选秀，若非她及时提供短效救命药，太后现在还不能下场呢！ 虽然当时的过程有点曲折，有因为云沐辰的请求原因，可不妨碍这么个结果。 她确实帮助到太后了，空云大师对宫里的事情显然很了解，包括一些隐私。 “能够被十六殿下看上，施主何必妄自菲薄？”了若大师捋着长长的白胡子。 夜秋澜微微一笑，偏头看了看林间闪烁的人影。 战斗进行得很激烈，三十六对一，听起来很荒谬，这不是群殴的典型吗？ 不过作为阵法，人数越多是越难的。 因为配合难，虽然集合三十六人的威力也很大，可人与人之间的缝隙也大了，让人有机可趁。 当然，能够成为国寺这么多年的名产之一，肯定不可能简单。 那样的破绽对一般人来说，有等于无，别说抓住了，看出来都是很难的。 云沐辰当年在伏虎阵中只走了三招，可也算经验，现在应付起来似乎多了一丝游刃有余。 只不多对方也不是泥糊的，一群人的威力，一个人的灵活，双方有些僵持。 不过，随着战斗，云沐辰对伏虎阵越来越熟悉，胜利的天平就在倾斜。 想想青濡王那让人惊叹的过目不忘，伏虎阵的变化很快就会摸透了。 夜秋澜看了一会儿，影影绰绰的，漫天飞舞的竹叶，有绿的也有黄的，慢慢的，谁都没有伤害到翠竹，只听到劲风吹过的漱漱，竹节弯曲的惊人韧性。 了若大师也不催促，捏着胡须看着云沐辰，赞赏的点了点头。 “大师此言差矣，我只是怕辜负了空云大师的一番栽培。” 夜秋澜回头看棋盘，叹息的说道。 终于知道空云大师为什么会那么明确的给她说命运的事情？ 一般的“神棍”不是都还要天机不可泄露？ 很少有人能说得这么明白的。 因为算命这类人，将结果说得越明白，对自身的伤害越深，空云大师既然选择这么做，就是用自己在换取。 “这不是什么枷锁，尽力而为就可以了。”了若大师把白胡须捋得特别顺：“有些事情命中注定，人力不可为，自然也不需要你的为难。” “太后是阿辰的祖母，一直很疼他的，作为晚辈，自然会好好孝顺。”夜秋澜点头，算是很明确的应了下来。 何况，太后对她是极好的，各种维护，各种提醒帮忙。 虽然一开始是因为云沐辰的爱屋及乌，可相处下来还是有了一定的感情。 何况就算是爱屋及乌，她也确实得到了太后的关心，这种事实是无法抹杀的。 “啪！” 夜秋澜突然声势浩大的落下一子，嘴角微勾：“了若大师看来，阿辰的功夫练得怎么样？” “比想象中更加厉害，对于施主的师父，老衲是更加感兴趣了。”了若大师眯了眯眼，笑道：“施主与其说话来分散老衲的注意力，不如让自己更加专注，现在的情况对施主一片大好，何必分了心？” 夜秋澜嘴角一勾，知道了若大师是发现她故意找话题。 不够了若大师说得也对，她在说话分散了若大师的注意力，实际上自己也不是百分之百的专注。 然而，了若大师对付她可能只需要一分，转移了几分注意力都无妨。 可她浪费了半分都更加不能下了，此消彼长，得不偿失。 所以，夜秋澜不再说话，认真的看着棋盘。 从刚才那一刹那，她那凌乱得像新手，完全看不出想法的布局变了。 因为一颗黑子，所有的棋子都仿佛有了一种若无若无的联系，进可攻，退可守。 从一开始明明是毫无目的天女散花，却很快联系起了无数种变化。 整盘棋，瞬间活了。 了若赞赏的看了看棋盘，第一次下子进入了思考状态，终于不是那种耍着玩，随便下都会输的状态。 夜秋澜没有注意到这些，专心致志的看着棋路，心中演化着各种可能。 了若没有思考太久，很快落子。 两人你来我往的，终于有了一种棋盘厮杀的感觉，旁边的小沙弥早已经看呆了，整个人维持着同个姿势站了好久都没有发现。 与此同时，竹林里也激烈起来，云沐辰显然已经摸透了伏虎阵，抽出了辰光剑开始反击。 手中有剑的云沐辰犀利无比，杀伤力惊人。 加上辰光剑是十大名剑之一，武僧手中的木棍完全不够看。 这完全不能抵挡，在攻势上自然也受阻。 云沐辰速度快极了，凭着辰光剑，掌握的伏虎阵，很快就破了一个口子。 610第610章第六一〇章果然该隔离 这样的切磋虽然不会有人伤亡，但是无法组成阵法的武僧面对云沐辰就是一盘散沙。 威力更加弱，自然不能对云沐辰构成什么威胁。 很快云沐辰就破阵而出，一个纵身出了竹林，代表着切磋的结束。 云沐辰十分帅气的还剑入鞘，身后的竹林中倒了一地的武僧。 夜秋澜和了若完全没有被影响到，有点杀得难解难分，连旁边的小沙弥都一眨不眨的，没有心思兼顾其他。 云沐辰从侧面靠近夜秋澜，看到棋盘，双眸一亮。 棋盘上的棋子已经过半，战况逐渐升级。 了若大师刚开始收敛了很多，所以被夜秋澜散乱的棋局打散了，也被打了个戳手不及。 虽然白子在一步步蚕食黑子的优势，可黑子全面开花，也让白子有点疲于应付。 了若尽管高估了夜秋澜，也没有想到她的棋艺能有这种程度。 很多女人都会下棋，可是棋艺很精湛的不多。 下棋考验了眼界，思维，还有大局观等等，不是说一定要有经验，棋艺才会更好。 主要还得下苦头练习研究，这对很多女人来说是不可能的，因为相对棋，其他的技艺更加值得学习。 所以说，出名的棋手，还没有女人。 了若了解围棋界，对夜秋澜的水平自然有评估，谁知道，这次倒是看走眼了。 夜秋澜绝对是他见过的，棋艺最好的女人。 刚开始没有太在意，错事了先机，等夜秋澜发难的时候，了若已经处于极端的劣势。 不过，了若就是了若，能够跟棋圣对弈的高手，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夜秋澜一开始的那点小算计只不过缓解了一下失败的时间。 至少，现在的了若是认真起来了，云沐辰挑翻了伏虎阵都没有让他多看一眼。 夜秋澜前期给自己营造的优势，让了若也感觉到了压力，不认真都不行。 云沐辰无声的站在一边，嘴角微勾，夜秋澜说她琴棋书画，棋艺反而是最好的，果然是没错。 虽然是因为不了解，可夜秋澜一开始能占上风本身不容易。 而且，夜秋澜的棋，果然跟她说话和对付别人的方式一样。 一开始就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或者看似毫无联系的东西，等一切的坑都挖好了，突然发难，直接打七寸。 前几次都证明夜秋澜对付别人是这么玩的，没想到棋也是这样。 刚开始凌乱得像新手，东一锤子西一棒的，到处挖坑，连了若大师都没有发现。 可惜了若大师的段数不俗，即便是后来居上，也能沉着应付。 结果棋盘都分完了，数了数，了若大师竟然只赢了一子半。 这个结果，了若大师都来了兴趣：“意外的结果，若是有空，还请施主来下一盘。” 夜秋澜的棋艺水平，值得他认真对待。 而且，夜秋澜一开始那种布局很少见的，看似凌乱，却很少有废棋，几乎看似很废的，在关键时候都被她利用起来了。 夜秋澜吐了一口浊气：“还请大师不吝指点。” “自然可以，只要你能来就行，平日里能跟老衲下棋的人很少了。”了若大师觉得最后半局奋起直追也是一种畅快淋漓。 至少没点本事，还真的别想翻盘。 “一局结束，那说的彩头，施主要不要问？”了若大师提及。 夜秋澜本来站了起来，正想问云沐辰挑战的事情，突然听到了若大师这么说，立刻回头：“那，大师先问？” 云沐辰好奇的看着两人，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约定？ 了若大师沉吟了一下，见夜秋澜一派淡然，似乎并不害怕他问什么：“虽然老衲和小师弟都能看出你命改了，但是并不清楚都发生了什么，可以说说你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事情吗？” 云沐辰看着夜秋澜，微微皱了皱没头，改命了？意思是，夜秋澜原本的命运不是这样的，那是怎样的？ 夜秋澜嘴角一勾，似乎早有所预料。 在云沐辰注视的眼神中，夜秋澜坦然的开口：“曾经在皇宫遇见过一个自称巫族的女人，这算不算？” 了若大师怔住，表情难得的带上了惊讶：“巫族……他们出来了？” 云沐辰抿了抿唇，什么时候皇宫是如此不济了，似乎所有人都想来便来，想走便走。 比如他们平日里也这么干；比如夜秋澜口中的巫族；再比如冷宫藏了一大堆手下的九皇子，仔细数一数，还真是如无人之境。 “是啊，具体什么情况，我可看不懂。”夜秋澜知道了若和空云一定会好奇这个，那天她找白夜给自己看的时候，就问过了。 她也没有说谎，只是没有特意去提见到巫月两次诡异时间。 所以说，对她而言，其实最神秘的是巫月，完全摸不着的高度。 “老衲明白了，巫族的话，直接给你改命是办得到的。”了若大师虽然这么说，但是心下有些疑惑。 天道都是等价交换的，巫族的人敢出手给夜秋澜改命，又得了夜秋澜怎么样的好处或者帮助？竟然大到敢出手给她改命？ “还有一个问题。”夜秋澜挑眉等着。 了若想了想说道：“施主觉得，老衲的小师弟是否太执着？若是能够放下，他完全可以过得更舒服一些不是？” 除了刚才那个话题，他其实没什么想问的。 多出一个机会，就随意的探讨一下，纯粹是给夜秋澜防水。 殊不知，这样的问题，反而让夜秋澜陷入了深思，只不过表面上没有破绽，想了一下就回答了：“值得不值得，只有自己明白。” 了若点头：“施主有慧根啊！” 云沐辰忍不住说道：“什么慧根不慧根的，国寺是和尚庙，又不是尼姑奄。” 了若大师笑了：“老衲认识的有道尼姑也不少，殿下不必担心。” 云沐辰差点掀桌，这老和尚越来越会踩他的底线了，难不成还要把夜秋澜介绍给尼姑不成？ 果然，他就该将夜秋澜和国寺的这群老和尚隔离，上次太后就这么说过了，他心塞着呢！ 611第611章反正你是没机会了 夜秋澜轻笑，云沐辰好像很怕她看破红尘，可实际上，只要不是迫不得已，心若死灰，她应该也不会想着出家。 很多时候，她都觉得，出家是一种逃避现实，是某些人苟且偷生的保护伞。 这种情况，在江湖上特别多。 有些大奸大恶的人，最后一出家，就能够将所有恩怨都了在红尘，仇人报仇无门，很是憋屈。 夜秋澜对此很纳闷，难道说，一出家，佛主就能凌驾于法律和道德之上，将人的罪孽全部抹掉？ 常伴青灯居然是赎罪方式，在夜秋澜看来，这分明是一种很多人想都想不到的平静生活。 尽管粗茶淡饭，可又不会饿着，不会累着，算哪门子的惩罚？ 不管别人都怎么想的，反正夜秋澜对此不能理解，当然，在人家和尚面前，这种疑惑再多也不能说，岂不是对佛主不敬？ “轮到施主提问了，小师弟的事情，可有给你解惑？”了若开口说道。 夜秋澜点头：“多谢了若大师。” 空云和太后的那段经历，其实解了她不少疑惑。 这比问一个问题更加有效。 “空云大师说我这一年会多灾多难，近几年大泽皇朝也差不多，我就想知道，皇朝的事情若是跟我有关，我可以用什么办法化解吗？” 了若看了夜秋澜一眼，突然有些摇头：“施主果真聪慧，你这不是一个问题，而是三个问题吧！” 夜秋澜直接用了肯定句说“皇朝的事情若是跟我有关”，这本身不算个问题。 如果了若大师能说跟她无关，那问题自然不成立了，她也不用操心什么。 了若大师并不需要针对这句话发表意见，只要他回答问题，那代表这个假设是真的，了若也肯定皇朝的变化灾难会跟她有关。 然后就是“我可以用什么办法化解”，这其实是两个问题。 首先是可以化解吗？若是不能，最后一个问题也没有了意义。 真正的问题就是什么办法去化解，只要了若回答，前面两个假设都成立，即便夜秋澜不浪费问题，也能肯定了。 不得不说，夜秋澜这句话暗藏的玄机太狠了，连一向淡定的了若大师都忍不住吐槽一句聪明。 说好的一个问题呢？他一开口等于回答了三个啊！ 夜秋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只有一次机会，自然要充分利用啊！ 何况，前面两个其实就一丫的是非题，专门浪费一个提问肯定不划算。 云沐辰也笑着摇了摇头，伸手捏了一把夜秋澜的手，同时眼神飘过去一抹赞赏。 能让了若大师忍不住吐槽，这也忒有本事了。 夜秋澜挑眉，心下的那抹忐忑抹平了不少。 原本还担心这么玩小聪明会惹了了若大师不高兴，毕竟是得道高僧，在很多人眼里那都是用来拜的，到她这里，却用来“算计”。 既然云沐辰都肯定赞赏了，那应该就是没有问题的。 想来，了若大师道行不浅，这种小事虽然出乎他的意料，可远远达不到生气的程度。 高僧的脾气承受力度，绝对远超他人想象。 面对这样可以堪称“狡猾”的问题，了若大师沉吟了一会儿，却看向了云沐辰。 这一眼，将夜秋澜和云沐辰看得极为莫名其妙。 了若大师突然笑了：“夫妻同心，其利断金，施主还怕什么？大泽有大泽的劫数，也有大泽的辉煌，有些事情虽然跟施主有关，可未必是施主的责任，施主不用太放在心上，就算不是施主，也会有别人，大势所趋。” 夜秋澜先是脸一红，随即愣了。 大势所趋？也就是说大泽的发展一定会经历的？ 见夜秋澜陷入了沉思，了若点了点头：“殿下的感觉如何？看起来伏虎阵对你的威胁不大，殿下若是对伏虎阵有什么看法，请务必直说。” 伏虎阵也不是从一开始就这么厉害的，而是传承下来，不断跟高手过招，指点，然后一步步完善，才有如今的伏虎阵。 像云沐辰这样的对手也很难得，有所指点，肯定对伏虎阵有帮助。 云沐辰轻笑：“下次，我不用辰光剑再来，有辰光剑在手，直接毁坏兵器，胜之不武。” 了若大师摇了摇头：“这倒也不是，兵器，功法，或者其他都是实力的一种，若某一天国寺遇见危机，敌人难道还会有好兵器不用，非要用双手吗？” “所以，兵器，也的确是伏虎阵的弱点之一，看来得想办法弥补。” “不过，殿下竟然有十大名剑之一的辰光剑？可否借老衲一观？”了若看到了云沐辰的佩剑，但是没有出鞘，就没注意来头还这么大。 云沐辰将佩剑解下来：“尽管看，不过，我赢了伏虎阵，还答应下次更好的寻找弱点，你是不是也该许我问个问题？” 了若大师欣赏着辰光剑：“难道殿下还有什么疑惑困扰？” 云沐辰轻笑：“暂时是没有，不过可以先欠着啊！” 了若失笑：“你们两个，还真是一个比一个贼精，联合起来谁对付得了？” 即便是他，不也一连吃亏了么？虽然都是些无伤大雅的小亏，可皆是事实。 夜秋澜回神就听到这句话，脸颊红了红。 这老和尚真是念经的和尚？怎么还会拿男女感情来调侃？果然……这就是一丫的老和尚，还有可能是酒肉的那种。 本来自带的一种仙儿，不断被他自己毁得一干二净。 云沐辰脸皮抗击打能力强多了：“不用羡慕，反正你是没机会了。” 了若大师很开怀的朗声一笑：“老衲自是不需要的，不过，小心别被人挑拨了就是，两个人再怎么也不比一个人完整。” 两个人的思维行为等等，不可能一模一样，毫无缝隙。 这样就很容易被人挑拨，那么信任就是关键了。 尤其是两个聪明人，未必一加一就等于二。 其中的减分项太多了，那可又是一件悲伤的故事。 “行了，老衲同意了，殿下有问题尽管来，不过，有些事情老衲未必能回答，你是明白的。”了若将辰光剑入鞘，还给了云沐辰。 612第612章原来还可以这样 “知道知道，天机不可泄露嘛，耳朵都起茧了。”云沐辰摊手：“放心，不会问你太过为难的问题。” 夜秋澜笑看着云沐辰在了若面前像个孩子多一点，看来感情是真的好。 两人虽然没有师徒之名，其实有师徒之实。 只有熟悉的人才会这么调侃开玩笑。 夜秋澜离开竹林，才发现这一局竟然下了一个半时辰，看天色已经中午。 除了院子，云沐辰发现身上的玉佩好像掉竹林了，便回去找。 夜秋澜淡笑着在院子门口等他，同时在回味着刚才那盘棋，感觉收获颇多。 果然想要进步就得跟高手对战，她一个人推演再多的棋谱，天天左手右手下，那也是同一个人的思维，会有进步，但是很难。 前世在后宫接触到的人，除了云沐风，几乎没有其他人能跟她对弈。 后宫的女人是不会互相对弈的，除非上位者强迫。 可强迫来的对弈，其实有很大的水分，大多会隐藏水准，就怕对手看出点什么来。 当时她是皇后，几乎都会让着她的，同时也会掩盖真实水平。 虽然那些人的真是水平未必比她高，但是没有机会证实。 棋路如人品，都不想因为这个莫名其妙的暴露了。 在心里一点点摆着刚才的棋局，突然感觉有人靠近，夜秋澜睁开眼睛，看了看云沐辰腰间的玉佩，笑了笑：“这么快就找到了？” 云沐辰看着她，拉过手一起往外走，缓缓的说道：“其实你也知道我不是进去找玉佩的，为什么不问？” 夜秋澜偏着头若有所思，这其实是习惯。 “既然你没有告诉我，自己选择了进去，那肯定是不想我知道，我何必问？”夜秋澜叹气了一声，问得多了肯定惹人尴尬，还未必能得到答案。 云沐辰抬手碰了碰夜秋澜的耳朵：“你啊，就是理智得可怕。” “可是我现在想告诉你了。” 闻言，夜秋澜失笑：“你这是，朝令夕改吗？” “哪有？没说出的事情不算。” 夜秋澜哭笑不得：“原来还可以这样。” 云沐辰点头：“要不，你猜猜看？我订了一桌素宴，下午带你去后山玩玩，晚上再去吃肉。” 夜秋澜欣然同意：“你刚才，是回去问了若大师问题了吧！” 如果云沐辰想要完全瞒着她，其实不用刚才回去，可他做了，就是没准备彻底瞒着。 “果然猜到了。” 夜秋澜摇头：“其实很简单，你刚才说了若大师欠你一个问题的时候，说了不会为难，实际上是心里已经有了问题，刚才又故意回去一趟，怕是早想好了。” “而且，这么回避我，所问的问题一定跟我有关，是吗？” 云沐辰挑眉：“聪明的姑娘，所以，你能猜到我问了什么吗？” 夜秋澜手指抵唇，想了一会儿说道：“就我们说过的话而言，你该不会是问我改命之前是什么样子的？” 云沐辰哭笑不得：“说说看，到底是有什么你猜不到的？” 夜秋澜叹息的摇头：“其实是有线索的，你要不是这么急着回去问，那我肯定想不到。” “所以呢，了若大师的回答是什么？”夜秋澜这么说的时候，稍微有点紧张，答案她不是不知道，还经历过的，只是有些紧张，难道真能看出来，算出来吗？ 云沐辰拉着夜秋澜的手，自然能够感觉到她的全身绷紧，安抚的拍了拍：“很简单，只是说，我们有缘无份。” 这回答依旧这么直白，了若大师为了空云大师欠下的人情也是拼了。 侧面说明两师兄弟的感情也是很好的。 早说过，这种事情答案越清晰，对本人伤害越大，哪怕只是一点小事儿，积少成多也会天人五衰。 和尚的五衰应验了那些不是很明显？无妻无子啊！ 夜秋澜瞳孔一缩，又有几分解脱，果然是看出来了。 前世她跟云沐辰可不就是有缘无份？ “还有，他说，你跟某个人确实有份无缘的。”云沐辰幽幽的道。 夜秋澜哑然，她跟岳王有份无缘？说得也对，他们俩虽然过了那么长的日子，差不多十年，她却始终是责任，没有爱好，这算不算有份无缘？ “你不问是谁吗？”云沐辰有点执拗。 夜秋澜捂嘴一笑：“是谁？” “岳王。”云沐辰凝重的说道：“所以我最后问，如果当初你不被赐给我，是不是就会赐给岳王？那老和尚居然傲起来了，说这是第二个问题，不给予回答，气死我了。” 夜秋澜银铃一笑，知道云沐辰在说真相的同时也在逗她开心，就怕答案让两个人心情都有些沉重。 其实彼此都明白，了若大师如此回避，其实已经回答了，并且肯定了。 云沐辰那种慌乱和后怕让她看得很清楚，却也令她很伤感和难受。 对于云沐辰来说，这样的事情是没有发生的，刚好躲过的心有余悸。 可对于夜秋澜来说，确实经历过的一辈子。 前世的云沐辰隐藏得太好了，她也不愿意去发现，越过越自欺欺人，因为结果已经无法改变。 在夜秋澜记忆中，其实有几幕云沐辰萧索伤感的背影，只不过她不愿意多想，自寻烦恼啊！ 了若大师喝着茶，一步步的重新还原刚才的棋局，更加深刻的体会到夜秋澜的棋路。 “师祖，我来帮你摆吧！”小沙弥忍不住说道。 了若大师轻笑：“可以，能记住吗？” 小沙弥点了点头，立刻执起黑子，开始按照夜秋澜下过的地方放。 其实一般的棋手都有还原棋局的记忆，没事儿拿出来琢磨，就是一种提高。 夜秋澜的开局虽然很凌乱，不方便记忆，但是后期的印象太深刻了，小沙弥记忆犹新。 所以了若会这么问，就是因为这开局，很容易让人记混了，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 偏偏夜秋澜的规律都在后面，开局的凌乱也不是没有效果。 “师祖，这位夜小姐的开篇布局好奇怪，让人摸不着头脑。” “嗯，你应该多体会，即便是熟悉了她的棋路下法，也不一定能预防，这才是防不胜防啊！”了若大师下子很慢。 613第613章试探前的准备 了若比下棋的时候落子慢多了，正在一步步回味，一点点思考。 小沙弥点头：“挺厉害的。” “是厉害，下次希望她能发挥全部的实力来下一局。”了若对夜秋澜显然很看好。 小沙弥吃惊：“师祖的意思是，这位夜小姐还没有尽全力？” 了若捋着胡子：“很能居安思危，未雨绸缪的一个人，在那样带着杀气的环境下，她根本安静不下来，更加别说全心全意了，即便是后来，也分了一丝心的。” “从布局上来看，她完全可以做得更好。而且，前期的凌乱，后期却没有下得很慢，证明她早已经胸有沟壑，无论怎样的情况，胜的败的，都在她的计算之内。” “因为老衲是后来才破坏她布局的，所以，无论老衲落哪一子，她都有所考量，这样，你说厉害不厉害？” 小沙弥咋舌，一个女人竟然这么牛？还得了了若大师如此的评价：“难怪师祖让她常来。” “嗯，能给老衲很大的启发，不过，可惜了……”了若大师轻叹，如果这样的一个人能够专注棋艺，指不定用不了多久就能成为棋中圣手，在棋艺上的一大劲敌啊！ 可是棋圣好久没有来找他了，没有对手，是寂寞的。 小沙弥等了一会儿，没有等到了若的可惜什么，也不敢问：“师祖一直在这里，是知道十六殿下会回来吗？” 了若大师笑得意味深长：“其实，他的问题早已经想好了，不过当着女施主的面不好问罢了。” 小沙弥听得一头雾水，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大人的事情好复杂啊！ 摇了摇头，小沙弥不再问了，专心摆着棋子。 虽然他还记得夜秋澜下的每一步，可身处棋中却云里雾里，好像根本没看懂。 吃了素斋，下山后再玩到晚上，夜秋澜回侯府已经天黑了。 可夜博云回来得更晚，让她好等了一个时辰。 为了不显得太过刻意，夜秋澜事前还做了不少准备。 让王小大炖了一些滋补的鸡汤，亲自送去了自在轩，也给了乔英一份。 虽然她自己也能做，可是她不想做，暂时还不想将自己的精力和手艺浪费在这群人身上。 再说了，术业有专攻，她的厨艺虽然上佳，可也比不上王小大。 并非人人都是云沐辰那样的嘴巴，就觉得她做的最好吃。 到时候别人觉得她做得不好吃，岂不是很尴尬？毕竟有比较，就有差距啊！ 夜秋澜和乔英都在夜老夫人这里，三人的气氛竟然有些其乐融融。 不得不说，只要老夫人愿意，她说话完全可以很动听的，用不着每次都让夜秋澜不舒坦。 喝着鸡汤，夜老夫人和乔英都很高兴，王小大的手艺不是盖的。 “最近祖母都很少出门，今儿个去国寺，澜儿见到了若大师了。”夜秋澜也喝着鸡汤，幽幽的说道。 夜老夫人果然一阵激动：“你见到了若大师了？都说了些什么吗？” “难得碰见，澜儿当时也有些懵，就不记得要问什么了，就随口问了问关于祖母身体的事情。”夜秋澜这就是睁着眼睛在说瞎话。 她不能对云沐辰说谎，但是面对这些人似乎没有任何的压力。 在这样的圈子中，不会说谎，简直是致命的，果然还是得看人。 夜老夫人听到这就觉得无比熨帖：“好孩子，你都问了什么？” “了若大师说了，祖母这样的，不能一直呆在屋里，多出门走走，身体会更好，也更长寿。”夜秋澜掐俏皮的说道，其实在没话找话。 虽然说得都对，夜老夫人未必会领情。 她只是在这里等夜博云，太过尴尬了不太好。 所以，为了活跃气氛，夜秋澜就得找话题了。 幸好乔英会助功，她就希望夜秋澜和夜老夫人和和谐谐的，一直会维持这个气氛，让夜秋澜轻松不少。 “二小姐说得是，当初御医给皇后娘娘诊平安脉的时候也这么说了，没事儿得多活动，精神也更好。”乔英轻笑：“静秋轩的厨子就是不一样，这鸡汤的味道果然够鲜美，老夫人晚上吃得少，得多喝点汤。” 夜老夫人笑呵呵的点头，突然也心有所感，她希望的一家人就该是这样的，可从什么时候开始，一切都没了呢？ 当年老安乐侯还在的时候，这样的场面还是常见，可现在，几乎是看不到的。 夜老夫人不是感觉不到夜秋澜的疏远，乔英讨好的刻意，可惜她不想太过计较。 再计较，估计连这表面的和谐都会没了。 “好好好……”夜老夫人连着点头，也确实胃口大开，让金嬷嬷再盛了一碗：“澜丫头也多吃点，看你廋得，有了小厨房，就多吃点，可别跟猫食儿一样。” “嗯，多谢祖母关心。”夜秋澜想调侃两句，却有点说不出口，若是面对太后，她可不会这么干巴巴的一句话。 她吃得可不少，师父教得好嘛！只可惜，吃下去的都消耗了，不长肉她也没办法。 好吧，这样的话可千万别让人听见了，否则一定会拉很多仇恨。 这让一群为了控制身材体重，多吃一片肉都得控制的千金大小姐情何以堪？ “英儿也是，身体得好好养，有什么想吃的，让大厨房做，实在是馋了，就去静秋轩蹭点好的。”夜老夫人转移了话题，还希望乔英给生个嫡子出来呢！ 乔英点了点头：“那到时候可麻烦二小姐了。” “嗯，母亲想吃什么不用客气。”夜秋澜却说得很客气，彼此都知道，不过是一句场面话。 乔英突然对老夫人说道：“老夫人，说起厨子，侯府大厨房的厨子我想换一个，现在那个，手艺确实有点拿不出手，若是有客人来，总不能每次都麻烦静秋轩的小厨房吧！而且，再有一个月二小姐就出阁了，王大厨肯定是要回到王府的，到时候侯府就没有撑面的厨子，说出去太难听了。” 老夫人沉吟了一下：“嗯，寻找新的厨子吧！一年都那么多银子，那手艺的确不够看。” 614第614章夜博云的得意 夜秋澜看了乔英一眼，真是找了个好时机发难。 现在的侯府厨子是郁姨娘的人，当初上位凭的是关系，而不是手艺。 吃了这么多年，还真的不怎么样。 乔英松了一口气：“这下可好了，六姨娘老说大厨房的东西不好吃，换一个试试口味。” 夜老夫人心中一动：“六姨娘的日子，已经进了吧！” “是啊，八个月了，眼看就要生了，指不定还会跟二小姐的出阁凑到同一天去。”乔英开了个无伤大雅的玩笑。 若真是同一天，那也是喜上加喜的事情，当然，前提是六姨娘的生产不能出任何问题。 否则，那不是添喜，而是添晦气了。 “那敢情好，到时候就跟小弟说，他出生的那天，他嫡姐刚好出嫁，这记得多清楚啊！”夜秋澜望了望门口，这夜博云怎么还不回来？真是个大忙人。 夜老夫人朗声一笑：“产婆都请好了吗？六姨娘这是第一胎，得多加小心。” “已经请好了，老夫人可要过目？”乔英顺口问了一句，反正她没有动什么手脚，坦然得很，自然不怕查看。 夜秋澜冷眼看着两人商量孩子的事情，夜老夫人甚至问乔英要不要包养，心情有种微妙感。 为了这个孩子，两人也挺上心的，若是知道六姨娘肚子里的不是侯爷血脉，那反应又如何？ 商量了一会儿，夜老夫人还说：“到时候不要那么多人去伺候，免得忙乱了，现在在六姨娘院子里的人，到时候都在外面等着，别添乱。金嬷嬷，到时候你去帮产婆，好歹你也有一定的经验，比一些小姑娘麻利多了。” 闻言，夜秋澜美美的喝了一口鸡汤，暗中对夜老夫人竖了个大拇指。 很显然，夜老夫人是在防着郁姨娘。 这么多年下来，郁姨娘自诩了解夜老夫人，可夜老夫人也了解她。 夜老夫人对六姨娘的这一胎看得很重，自然就会防着郁姨娘，那些手段她了解得很清楚。 乔英愣了一下，老夫人这一出，可是将夜博云送过去的人都一起排除在外了，难道也有问题吗？ 不过，乔英不在乎这个：“好的，到时候就麻烦金嬷嬷了。” 金嬷嬷鞠躬：“夫人严重了，这是奴婢应该的。” 夜秋澜看了金嬷嬷一眼，想到了她那两个来京城考试的儿孙，有人安排好就是不一样，一切都住得舒服。 可是，这次的科举风波太多，似乎并没有考上。 不过，那两个儿孙似乎一直在京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这是要常住了吗？ 不太明白金嬷嬷的想法，京城是个很容易让人迷了眼的地方，两个年纪不大的人，阅历不够的话是很容易迷失的。 因为一切有金嬷嬷供养，生活太容易了，心思都想别的去。 当然，夜秋澜也就是想一下，并不会插手管。 金嬷嬷最近捞钱更严重了，迟早会出问题的，可她不会犯到静秋轩来，夜秋澜也就懒得理会。 看起来，金嬷嬷那两个儿孙花销挺大的，偏偏没有收入来源，全靠金嬷嬷的灰色收入，明面上的月银就不用提了。 正想着，夜博云终于回来了，浑身的酒气很浓，人也微醺。 所幸没有彻底醉倒，否则，夜秋澜的计划肯定要泡汤了。 乔英见了皱了皱眉，但是并没有说什么，她是个脾气硬的，涉及到乔家的事情她不可能妥协。 所以，两个人自从上次不欢而散之后，有了一个解不开的结。 夜博云是从来没有示过弱，乔英则是不会示弱这件事情，两人有些僵持。 夜老夫人则是有些习惯了，立刻让金嬷嬷端来了一晚温好的醒酒汤。 夜博云习惯性的喝下，眼睛带着一丝清明：“呵，今天是什么日子？这么晚了还没有休息？” 夜博云没有点名，这话就是跟夜秋澜和乔英两个人说的。 “澜丫头做了鸡汤过来，你要不要尝尝？”夜老夫人打岔的说道，连她都听不惯夜博云的营养怪气。 夜博云挑眉，那份锐利收了起来，表情温和了不少：“舀一碗吧！” 夜老夫人看了金嬷嬷一眼，见她已经行动便是说道：“喝酒伤身，你都注意一点。每天都这个样子，将来怎么办？” 夜博云挥了挥手：“娘就是瞎操心，我自己的身体自然是心中有数的。” 夜秋澜笑眯眯的开口：“祖母多虑了，父亲现在可牛了，今天挺王爷说，父亲最近在京兆尹找了个活儿做，似乎还不错，连京兆尹都赞不绝口，林捕快都依仗父亲呢！” 京兆尹的捕快头姓林，虽然上面有御林军和锦衣卫两座大山，可本身还是很有实权的。 闻言，夜老夫人和乔英都惊奇狐疑的看着夜博云，这是真的？好像青濡王也没有必要说谎啊！ 夜博云会去找事情做？不是每天都喝酒会友，在外应酬吗？ 被众人用惊奇的目光关注，夜博云顿时有些嘚瑟：“也没有什么，本来想做出点事情再给娘说的，没想到澜丫头已经听说了啊！” 夜老夫人和乔英很少出门，再加上关注夜博云的人也不多，所以到现在都还没听说。 夜博云又没有占官职，没有领取月银，就是一丫做白工的，影响不到其他人，自然不会有人在意。 估计还会有人觉得夜博云忒傻，堂堂侯爷，做白工也那么起劲？ 便宜没好货，上赶着表现的，都会让人先入为主的低看一眼。 “是啊，王爷说到，肯定也是父亲做得不错，否则，王爷又怎么会记得？这些日子，王爷的事儿可多了。”夜秋澜恭维了一句。 夜博云点了点头：“的确，邻国的来使很快就要进京了，大家都忙得很，王爷怕是闲不了。” 夜秋澜点头，没再发表政务的意见，夜博云可以夸，但是不能探讨。 夜博云更是那种觉得女人就该好好呆在后院，乖乖相夫教子的人。 大男人主义一览无遗，跟皇帝倒是有几分相似。 因为夜博云是从头到尾都大男人，皇帝呢，在需要的时候，也会压制住自己，让女人参与进来。 615第615章老夫人的欣慰 比如皇帝登基之前，登基初期，不都是将皇后当成半个谋士？ 就是卸磨杀驴，鸟尽弓藏的行为不要太明显。 说到底，皇帝那样的还算能屈能伸了。 夜博云这样的，是没有经历过困难的时候。 “其实也没什么，皇上万寿不是要大办么？还有各国的使者，所以杂事儿挺多的，各部门都忙得团团转，京兆尹为最，岳王殿下就找上我，说是需要帮忙，这没有官职，没有俸禄，就纯粹是帮忙了，指不定做一段时间就没事儿了。” 夜博云说得谦虚，实际很得意。 夜老夫人和乔英的要求似乎也不高，只要夜博云有点正事儿做就行了，俸禄什么的在其次。 听到这样话，夜秋澜则是有些无语。 不是他求到岳王跟前，岳王有意为难他么？ 在夜博云口中，倒是变成了岳王需要帮忙，就想到他了，认为自己是有多重要呢？ 旁人不明就里还好说，偏偏她是个知情，憋笑憋得有点内伤。 “没有俸禄更加彰显能力，你就好好看，这是好事儿，有什么不好说的？”夜老夫人看夜博云醉醺醺的样子，终于感觉他是真的在应酬。 有工作，才叫应酬。 “是啊，老爷，最近我琢磨着换个厨子，要不请同僚到府上吃一顿？”乔英开口说道。 两人是有些别扭，但是不代表冷战不说话。 “暂时可能没空，大家都忙着呢，不过可以先计划着。”夜博云也有这个想法，所以没把事情给说死了。 “澜儿才知道，父亲对于案件是很有心得的，澜儿一直觉得，在案件中寻找蛛丝马迹，最后大白于天下的人最厉害了，父亲……真是想不到您在这方面还有天赋。” 夜秋澜带着崇拜的星星眼，用骄傲的语气说道。 这些都是跟夜姿纤学的，好像没那么像，不过夜姿纤出嫁，夜博云好久没被这么捧着的，更何况还是平日里不怎么亲近他的夜秋澜做崇拜状，那种惊喜和飘飘然都快将夜博云掩埋。 夜老夫人和乔英更是惊讶，这……都是真的吗？ 两人跟夜秋澜刚开始听到一样，觉得特别的天方夜谭。 夜博云平日里的行径跟破案的高智商表现，一点都不搭调。 如果不是夜秋澜在说，有青濡王保证，她们一定会以为在洗刷安乐侯，说笑话呢！ “这是真的？云儿，你快给为娘说说……”夜老夫人一下子激动了，自己的儿子什么德行她能不知道？突然爆发出这么强大的天赋，她都怪自己没有早点发现。 说到现在的得意处，夜博云也来了兴趣，便给夜老夫人说了几个案子，让人听得津津有味。 “这么说，这种事情还真不容易，竟然有这么多案子？”夜老夫人了解了一些便如此感叹。 儿子能有出息，她都快老泪横秋了。 乔英也点了点头：“侯爷真是厉害，那些细微的线索都注意到了，时间过去那么久，仅凭卷宗记载就能发现……不过，有些案件倒是真的很鸡毛蒜皮，家长里短，妾身还以为京兆尹办理的都是大案件呢！” “哪能啊！若是全是大案件，整个国家岂有安定的时候？再说了，特大的案件，基本都在大理寺……”安乐侯侃侃而谈，终于找到了自我得意，可以显摆的地方。 小案件有小案件的好处，那就是保密性不是那么严格，破案之后就可以随便说，这些便是他吹嘘的资本。 夜秋澜大多数时间在听着，在观察夜博云。 这个时候突然开口：“母亲相茬了，小案件，鸡毛蒜皮的事情不一定就好断，清官难断家务事，线索少，可是很头疼的。” “就说今天澜儿在国寺还遇见了一件事情，两个附近的民众在争一只鹅。” 夜老夫人和乔英的兴趣已经高高被挑起，这会儿瞬间被吸引了过来。 “一只鹅？”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道：“然后呢？” 闻言，夜博云看似淡定一点，喝了一口鸡汤看了过来，显然也有兴趣。 最近因为在衙门做事，得到了不少崇拜和夸奖，比以前虚的真实多了，夜博云就找到了自我的价值，所以对于案件都直觉的有几分关注。 “然后就是，两个人都说那鹅是自己的，一个抱着鹅的脖子拉扯，一个抱着翅膀不放，那鹅都快断气了，还没有完全说服对方的理由。”夜秋澜摇头叹气。 “一个说自己是梅花村，一个是上河村的，都没有证据证明鹅就是自己的，让周围的人跟着一起头疼。” 夜老夫人皱了皱眉，想了想说道：“那这个要怎么办？不就是一只鹅么？” 乔英点头：“老夫人不知道，对于农家来说，一只养大的鹅也是一笔收入，轻易让不得人。” “对啊，祖母，一个说自己的鹅卖掉得了铜板，要给妻子买些滋补安胎的药，另外一个说，要给自己儿子看病，似乎都是真的，差点直接闹到京兆尹府上去。” 夜秋澜说着意味深长的看夜博云一眼：“父亲，你说，这是不是很难判断谁对谁错？” 夜博云沉吟，似乎在努力思考。 乔英说道：“如果真要闹到京兆尹去，这可怎么判啊！侯爷，你说这鹅到底是谁的？” “就没有其他线索吗？”夜博云皱眉。 夜秋澜摇了摇头，表示没有：“母亲，清官难断家务事，这邻里纠纷也不好断，事情到了后来也没有一个结果，也不知道怎么解决的。” 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乔英别为难夜博云了。 知道乔英是想让夜博云展现一下本事，出一出风头，让大家对他认真事情更加信服。 可夜秋澜不能让夜博云察觉到她在探话，所以立刻打了圆场。 果然，夜博云反而自己忍不住：“这样最坏的结果，就是将鹅杀了，一人一半了事儿，反正都是卖的，杀了也没关系。当然，如果有更多的线索，就好判定了。” 原本夜博云是想说最后怎么解决的，再来逆推推理过程。 616第616章差点被雷得外焦里嫩 谁知道夜秋澜直接告诉他没有结果，将他的打算和想法彻底堵了。 最后不得不自己想一个，还加一句模棱两可，有后路的话。 夜老夫人和乔英想了想，均是点了点头，赞同了夜博云的说法。 谁也没有看到，夜秋澜张大了眼睛，表情在努力掩饰自己的震惊，最后端起鸡汤喝了一大口，才压了压惊。 妈呀，一人一半？亏他想得出来。 这鹅的真正主子岂不是要憋屈死？好不容易养了这么久的家禽，平白蒸发了一半，呵呵…… 那想抢劫的人估计改高兴了，得不了一只，得半只也不错啊，反正是白得的，再呵呵…… 一时之间，夜秋澜都不知道说什么好，有点被噎着。 偏偏乔英还来了一句：“的确是，在没有其他线索的情况下，这样是最公平的。” 夜秋澜有种雷劈过的感觉，这到底哪里公平了？为什么她看不出来？ 夜博云哈哈一笑，顿时有些得意，对乔英的膈应也消散了九分。 只要他做出成绩，安乐侯府就可以靠他了，光是考得好，有什么用？ 历届状元碌碌无为的还比比皆是，何况乔司文现在还不是状元。 说到底，还是介意的。 最后，夜秋澜是游魂似的回到静秋轩，真被雷得不轻。 回到屋子，夜秋澜抬头看见云沐辰正一只手撑着脑袋，躺在窗前的榻上，翻着她写过的那些字。 夜秋澜轻吐了一口浊气，坐到榻上，靠在了榻头，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云沐辰抬起眸子，看见念夏将灯点亮后出去，才伸手一个用力，让夜秋澜倒在了他怀里依靠着：“你这反应是怎么回事儿？你是不是去试探你父亲去了？” “嗯！”夜秋澜点头，哭笑不得，没有力气的说道：“被傻子刺激得不轻，我都感觉是不是我想太多。” “噗……这么看来，安乐侯真的有问题，你发现什么了？”云沐辰对这个比较感兴趣，因为一直监视夜博云都没发现异常。 “我发现，他背后可能有人，而且是个聪明人，帮他分析案件，提供办法，他则是在人前得意。”夜秋澜摊手：“除此之外，我想不到有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得聪明起来，还能玩这种智商的对决。” “你怎么能确定你父亲不是伪装的？”云沐辰嘴角一勾：“看齐钰，装得多好啊！看看我八哥，明明是个精明的人，却装得莽撞没脑，不都是这种情况？” “咦，瑞王的事情你也发现了？噗，我还以为你不知道呢！”夜秋澜意外的说道。 “毕竟是这么多年的兄弟，我估计，不知道的人，应该只有七哥，要不然他不会跟瑞王走那么近。”云沐辰轻笑，有时候觉得这也是一处好戏。 “那你听我说完我的试探，你再下这种判断吧！”夜秋澜呵呵了一声，表示自己已经无语了。 “洗耳恭听，夫人慢慢说。”云沐辰挤眉弄眼。 “正经点……”夜秋澜吐槽了一句，开始说起自己试探过程，包括夜老夫人和乔英的神助攻，简直是绝了。 果然，听完后云沐辰的表情僵了僵，最后划为无奈：“难怪你这么肯定。” 对于夜秋澜说的那个鹅的故事，云沐辰还有点兴趣：“这么说，正常人不是都该对一个要卖鹅的人，去国寺感到奇怪吗？” 国寺全是素斋，不说宾客，室内的僧人都是吃素的。 “是啊，原本我为了不太明显，还没有具体说是国寺门前，若是被发现，我就可以说是国寺下面的集市，毕竟集市上不限荤素的，而且因为国寺吃素斋，集市的肉类反而很畅销。有人会想到在集市上卖鹅很正常，下面的小镇，还有酒楼呢！” 夜秋澜摇头晃脑的说道，国寺下面有小镇，都是自主发展来的。 而且很多年前就有常住的居民，从一开始的临时摊位，成了现在的繁华小镇。 因为国寺的素斋也是有限的，每天并不能无限制供应，有些人吃不到，就会在小镇尝尝特色。 就算不能百分之百一样，至少也有个七八分，来国寺一趟，总得尝尝特色。 “嗯，聪明。”云沐辰夸赞。 “你就别夸我了，我一想起老夫人和母亲捧着父亲的那些话，感觉夸奖也是一种寒碜。”夜秋澜快速的抚了抚胳膊：“这么明显的线索，居然谁都没有发现，父亲还问我有没有其他线索，所有的东西，都早已经埋下了。” “嗯……”云沐辰失笑：“如果没有记错，梅花村和上河村刚好在国寺的东面和南面，隔了一个国寺，两个地方盛产的粮食和植物是不一样的，所以……” 夜秋澜偏着头，期待的等着云沐辰结果。 “只要给鹅喂点泻药，看看粪便的情况，就知道鹅的主食是什么，分辨到底来自南方还是东方，一人一半那都是什么鬼？”云沐辰也被这办法给雷得不轻，哪个当官的敢这么判，肯定会成为永垂不朽的笑话。 夜秋澜打了个响指：“就是说嘛，我特意说梅花村和上河村，可不是随便胡扯的，没想到堂堂青濡王还对民间这么熟悉？” 云沐辰摇了摇头：“不过是为了了解地形才熟悉的，当初学习兵法，就研究过京城附近，两个村的情况自然了然于胸。” “只是了解了京城附近？”夜秋澜很是怀疑的问道。 “好吧，整个大泽的地图是研究过，不过，三分之二的地方没去过，不能实地考察。”云沐辰补充说明。 “还去过三分之一的地方？真是太厉害了，空了给我说说好玩的？”夜秋澜眼睛晶亮。 “你想听？那还真是说几天几夜都说不完的。”云沐辰轻笑：“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有些东西不亲眼看见，绝对不会相信。” “那没事儿，要是几天几夜就一下子说完了，那多无趣了，就没了期待感，慢慢说，我们有的是时间。”夜秋澜想到了京城附近的景点，尤其是上次去过的祥雾山，那样的云，那样的壮观，不亲自去永远觉得是文人夸张。 617第617章会不会被灭口 曾经夜秋澜也这么认为，可现在，她已经体会到了不同。 大自然的鬼斧神工，真不是文人诗词，文章华丽能形容出来的。 不管在这之前看过了多少赞美文，当真正的第一眼见到，还是会觉得惊艳，感觉完全不同。 云沐辰听到某句话怔了怔，又笑得极为灿烂：“的确是有很多时间，可以慢慢说。” 一辈子，马马虎虎算多吧！ 夜秋澜抬头看了云沐辰一眼，总觉得这句话好像有点怪怪的，可是又很正常。 因此，夜秋澜又扯回了刚才的话题，总结的说道：“所以，我觉得，父亲身边应该有一个脑子，在京兆尹的时候，帮他看卷宗，解决问题。” “嗯，推论很正常，可问题又来了，有什么人会心甘情愿做你父亲的脑子？其他什么都不在乎，甘愿当个影子和幕后？”云沐辰提出了疑惑：“其实你这么说，我倒是觉得，这个人可能会是个高手。” “高手？为什么？”夜秋澜不解：“只是因为我父亲躲过了所有人的探查吗？” “这个原因也算一个，毕竟安乐侯在京兆尹看卷宗是真的，并没有跟任何可疑的人接触过，你觉得安乐侯将看到的卷宗都背下来，然后一字不落的回来说给‘脑子’听的几率有多大？”云沐辰一步步的提出问题，希望大家能共同解决。 夜秋澜摇了摇头：“应该不大，因为我听说，有时候父亲会直接跟捕快到现场收集证据，并且当场将分析说出来，这非要等着回安乐侯府，岂不是很怪异？” “是啊，所以我说此人很可能武功也不俗，一直跟在你父亲身边，会传音入密，随时给你父亲提供建议，甚至教他如何说……”云沐辰修长的手指在榻上敲了敲。 夜秋澜依靠着云沐辰，把玩着自己的头发，若有所思：“可是，这样一个有实力又有武功的高手，为什么会这么帮父亲？或者说，这个位置，这份工作，难道也是料到岳王会这么为难人，然后是这个‘脑子’期待的吗？” “这种牺牲，肯定必有所图，或许你不知道，其实京兆尹的案卷中，也有一些涉及到机密，实际上只是边边角角，但是在京兆尹处又没那么保密的东西。” 云沐辰逐一推测：“这个‘脑子’很显然是擅长案件分析，这么边边角角的信息一旦被他收集了去，是可以推测出很多秘辛来的，都是线索。” “我感觉，此人的目的很可能是这个，混入京兆尹，可比大理寺容易多了。” 夜秋澜皱了皱眉：“所以说，我父亲很可能被利用？” “互惠互利，各取所需。”云沐辰如此评价。 “可这个人到底想要查什么？等事情过后呢？会不会直接灭口？”夜秋澜突然感觉到了夜博云的性命堪忧。 这么保密的事情，甚至宁愿培养一个人发展起来，都要一步步查的东西显然不简单。 对方肯定是希望有进入存放卷宗所在地的身份，而夜博云明显给予了这样的便利。 夜博云当初能考中进士，代表着从来不是蠢人，而且很善于利用一切事情往上爬。 想到这里，夜秋澜更是心惊：“如果我父亲自作聪明，想要抓住背后之人的把柄，将人彻底控制手中，助他一直往上，只怕真的会被灭口吧！” 这种时候，无知才是真的，可夜博云享受了被人追捧的好处，让他放弃，彻底回到从前，他会肯吗？ 云沐辰迎上她的视线，点了点头，确实如此。 夜博云就算不笨，但是跟幕后之人比起来，会败得没有一点悬念。 看夜秋澜愁眉不展，云沐辰把玩着她的手：“怎么？突然有些担心，有些在意吗？” 夜秋澜摇了摇头：“不是，我刚才突然有个闪念，可是没有抓住，仔细想又想不起来了，总觉得会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 云沐辰跟着蹙眉：“那顺着事情仔细想一下，想起来告诉我。” 夜秋澜点了点头，可好一会儿后一阵泄气：“我暂时放弃了，再等等吧，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想起来了。” “至于我父亲的事情，我不是很担心，消息应该很难查，否则对方不会查了这么久，到时候，我指不定已经在王府了，侯府会怎么样，我也管不着。” 云沐辰点了点夜秋澜的鼻子：“不用装得冷漠，你若是担心，我也认同的，哪怕我对父皇再绝望，真到了有事的时候，还是很想帮他撑着，血缘关系，真不是能抹杀的。” 夜秋澜轻笑：“无论什么结果，伤感是会有的，但是不准备出手。我只是觉得，幕后之人似乎好了解我父亲，这样的利用，对双方来说都是双刃剑。” “幕后之人会怕父亲发现他目的，并且抓住重要的把柄。而父亲，应该会很怕对方达到目的就撤走吧！”夜秋澜琢磨了一下。 “除非他们有什么不为人知的协议来稳定这种利用。” 那人一走，夜博云就被打回原形，这阵子的厉害岂不是要露馅儿？ 到时候两个人都有可能暴露，夜博云属于破罐子破摔，大不了回到原来的境况，反正安乐侯府也没有怎么好过。 可幕后之人就不同了，所以，最好的办法还是直接将夜博云灭口。 “嗯，这人藏得深，我的人摸了这么久，竟然没有丝毫线索。看来对方很可能对京城的势力分布，谁用什么手段都有一定了解，得改变一下策略才行。”云沐辰摸了摸下巴，有些纠结。 对手很聪明，他很伤脑筋。 因为现在事情又多，无法全力对付这边。 皇帝为了大泽皇朝，这次也是拼了，拿自己的身体做赌注，云沐辰肯定不会坐视不管的，明着不来，暗中也得多帮帮忙。 将来不管是谁继承那个位置，至少不希望大泽乱起来。 云沐辰表示，他想做逍遥王，但是并不想做国破的王爷，那可没意思。 “我有什么帮忙的吗？如果对方熟悉你们的手段，肯定是经过了长时间的调查，但是对我的人，未必熟悉。”夜秋澜期待的眨了眨眼。 618第618章没有任何印象的神秘王妃 现在整个大泽，整个京城很忙乱，可她能帮得上忙的事情不多。 何况，有个皇帝在虎视眈眈，若是她插手太多正事，肯定会引起皇帝更多的忌讳。 万一过了那个临界点，皇帝一怒，不管不顾的只想先灭了她怎么办？ 好不容易有一个在皇帝视线外的事情，又跟安乐侯有关，她插手就极为正常了。 “是你那群手下很闲？”云沐辰立刻猜到这件事情。 夜秋澜轻笑：“有些事情是需要经历的，无论是武功还是经验，光是闭门练并没有什么用，现在一切都安稳还好说，若是到了关键时候不堪重用，我可要哭了。” 一群人，就只有几个主要参与了猜题事件，其他人闲得慌，就帮忙造势啊，传递流言啊之类的事情。 结果事情很快完结，又处于无事可做的阶段。 夜幻也说了，到了这个层次，武功只靠练习，增长很缓慢，得需要实战。 其他的事情也需要实际锻炼，放着也是浪费。 “嗯，如果你信得过，将人交给阿风，让他给你的人派些任务做，如果你有什么需要，可以立刻放下那边，回来听你的命令。”云沐辰想了想，给了个提议。 夜秋澜立刻想到那张美丽的脸，其实也挺靠谱的人，就是有时候想得太多，有点婆妈。 比如，当初十皇子那里解救出来的谋士，夜秋澜真觉得要记一辈子。 “别看阿风男生女相，其实办事还是挺靠谱的，正好他手下也缺人，正在训练的新人，又很弱，大多派不上大用场，你这一批人，反而给他救急。”云沐辰知道夜秋澜手里这批人已经能够直接用，就是缺乏办事的经验。 “那好，就交给阿风了。”夜秋澜点头：“对了，上官家和静宜公主都怎么样了？” “被父皇压下来了，暂时不会有什么发展。” 闻言，夜秋澜忍不住有些失望。 果然，阿风在等到人之后，高兴得连连对夜秋澜表示感谢。 呼啦啦的领着人走了，夜秋澜也不再理会，阿风怎么调·教都是他的事情。 相信云沐辰还不至于将她的人全部给拐了，那没有太大的意义。 皇帝的万寿是四月二十七到二十九三天，因为不能给别人具体的生辰时间，所以一直是三天的。 可在这之前，竟然还有十四皇子迎娶王妃的事情。 夜秋澜扶额，绝对最近成亲的人实在太多了。 京城也涌现了不少生面孔的行脚商人，或者单纯就是来看热闹的。 所以，走了一批学子，来了一批身份各异的人，京城依旧是那么热闹。 不过呢，京城的物价稍微有些回落，没有宰考生那么离谱。 因此，这些外来人口经常都能看到京城有喜事儿，热热闹闹，吹吹打打，虽然暂时还没有人跟岳王学得那么败家，在大街上撒钱，但做围观党是很爽的。 说起锦熙王娶王妃，夜秋澜率先想到的是要不要去给女方添妆，这一想就直接愣了，她似乎，好像，对这个锦熙王妃就没有记忆，根本不认识。 “奇怪了……” 几个丫鬟很惊奇的看见夜秋澜突然自言自语，挠了挠头后，满脸疑惑的在想着什么，可一直没想明白，就换着各种姿势想。 夜秋澜才发现，她记忆中没有锦熙王的王妃，似乎任何场合都没有见过，甚至最后锦熙王跟岳王斗死了，锦熙王的王妃也跟着失踪了一般，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过。 拍了拍额头，夜秋澜觉得好神奇，在皇宫都没有见过锦熙王妃。 倒是听说锦熙王妃有去皇宫谢过恩，可好像都没几个人见过她的。 按理说，宫里的奴才对于这些大人物，就算没见过本人，也一定会见过画像的。 这是一种常识，一种必须的认知，免得惹事儿，无辜送命。 夜秋澜这才发现，她根本就没见过锦熙王的王妃画像。 这消息让夜秋澜非常意外，在屋子里跺来跺去，这锦熙王妃，竟然这么神秘？这辈子好像没有改变的吧！ 奚春看着夜秋澜来回不停，跟念夏和阿木面面相窥。 “问问吧，小姐都想什么呢？”念夏小声的说道。 奚春犹豫了一下：“那个，还是你问吧！” 两人就小声的嘀咕，阿木无语的看着，这样的声音，以为小姐听不到吗？ 正当两人纠结得不可开交，夜秋澜抬头看了过来，也没有理会两人的争吵：“锦熙王妃，赐婚的是谁？” 奚春和念夏顿时停战。 “小姐就纠结这个？”奚春愣了一下，还以为是何等高深的问题。 夜秋澜皱眉：“我没有纠结，只是在想，好像没想起来。” 念夏立刻回答：“是一个叫陶流月的女子。” “陶流月？”夜秋澜这才觉得耳熟，可对陶流月长得怎么样，依旧没印象：“都是谁啊？” 叶嬷嬷从门口走了进来，笑着说道：“小姐估计不认识，不是京城人士，听说是十四王爷母亲娘家的表妹。” “表妹？”夜秋澜更加不懂了：“当年华女皇就说过，三代以内，不出五服的近亲成亲不利于下一代，后来也证明发病和畸形的几率高于正常水平。” “这点常识连普通百姓都是明白的，表哥表妹成亲的早已经大大减少了。” “皇帝会赐这样一个王妃给十四王爷。” 夜秋澜不甚明白，皇帝对十四再不重视，也不至于这么放养儿子吧！ “十四王爷的母亲，是陶家的养女，双方关系很好的，所以才想这么亲上加亲，至于皇上是如何想的，奴婢是不知道，可当时陶嫔去请求，皇上是应了的。”叶嬷嬷笑着说道。 “这样？”夜秋澜挠头，既然如此，也没有必要这么神秘啊！ 几乎完全不在上流圈子走动的王妃，还真是奇特。 “小姐没有印象，可能是当初陶流月并没有参加选秀的缘故，皇上会下这样的圣旨，还是王妃，很多人都吃惊得不行。” 大家抢破脑袋的王妃之位，竟然落在无名女人头上。 锦熙王就算再不受宠，身体再羸弱，那也是王爷，占掉一个少一个。 619第619章生下来就是祸害 夜秋澜想不出陶流月要保持神秘的原因。 锦熙王要保护她？会不会太过了？ 前世也没有听到十四王妃身体不好的传言，如果真是身体问题，这么好的理由为什么不用？ 那是王妃本身的原因？锦熙王为什么又会愿意给出王妃的位置？ 要知道，原配王妃只有一个，后来的王妃无论多么风光，那都是继室。 哪怕将来锦熙王坐上龙椅，那也不例外。 或者说，锦熙王并不在乎这个？ 原本还想不去现场的，夜秋澜却突然来了兴趣，想要看看这神秘的十四王妃。 不用添妆，夜秋澜就不用挑选礼物了，正想休息，明天好去看看新娘子。 结果，侯府突然喧闹起来，夜秋澜的院子比较偏远，这才感觉离得很远。 “发生了什么事情？”夜秋澜皱了皱眉，这都快到子时了，如此喧哗？ 阿木抬头看了看：“这声音，像是自在轩的方向。” 夜老夫人？所有人都充满了疑惑，难道安静了一段时间，又出幺蛾子了？ “更衣，要去看看。”夜秋澜开始穿外衣，不管什么情况，她都得有所准备。 果然，夜秋澜刚穿好衣服，乔英身边的素儿就急匆匆的来到了静秋轩：“小姐，老夫人突然吐血，昏迷不醒，夫人想请二小姐过去看看。” 看了素儿一眼，确实是急，夜秋澜也不追究她的胡说八道了。 老夫人吐血昏迷，要找府医过去看才是，找她过去看什么？ 不过，于情于理，作为晚辈，她都该过去，否则明天的流言蜚语就能将她掩埋。 “阿木……走。”夜秋澜没有耽搁，一路表情严肃的到了自在轩，其他人都到了。 除了挺着肚子，快要临产的六姨娘，包括夜博云和夜旭然都相继赶来。 这次，府医程大夫也来得挺快的，把着脉，一脸严肃。 夜秋澜是嫡女，站位离床比较近，眼神在老夫人脸上扫了一圈，就观察了一下屋里的其他东西。 当程大夫好不容易把完脉，开始检查一些夜老夫人的其他地方，比如耳朵，发顶，指甲等等，夜秋澜眼神随着跟了过去，一寸不差的看了下去。 “程大夫，我娘是个什么情况，你倒是说句话了。”夜博云急切的问道，看样子是确实急了。 程大夫眉头高高皱起，叹气的摇了摇头。 这举动，让现场的人集体一咯嗒。 “有什么话你就直说，你这样让人容易误会，更加会胡思乱想。”乔英看了一眼倒退了两步的夜博云，伸手扶了一把。 程大夫这一刻也计较不了乔英的态度，叹气的道：“老夫人心跳过快，呼吸急促，却是出气多，吸气少，加上吐了这么大一口心血，已经伤及到根本，现在又陷入了深度的昏迷，只怕……侯爷，还是赶紧准备后事吧！” 什么，后事？所有人都震惊了，白天还看到好好的，怎么晚上就说准备后事了？ 这样的节奏，让人完全无法跟上。 夜博云脚一软，整个人都呆傻了，备受打击，精神萎靡。 估计唯一算是淡定的就是夜秋澜了，她只是将所有人的表现都看在眼底，心下升起一丝怪异来。 特别是夜老夫人此刻屋里的摆设，总给她一种违和感，可惜东西太多，暂时还分辨不出到底哪里违和。 只能先将自己看到的一一记下，等回去再慢慢想。 当然，这种直觉告诉了她，夜老夫人的吐血昏迷绝对不简单，甚至都是非正常的。 “心跳过快，呼吸急促，那就赶紧开药降低血流速度，程大夫，作为一个有名的大夫，还用别人教吗？不开方子，不施针，什么紧急救助都不做，你却在这里大放厥词，说准备后事？是一个大夫所为？你这是在谋命吗？” 夜秋澜突然开口，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 程大夫脸色一黑，惊疑不定的看着夜秋澜：“到底你是大夫，我是大夫？能救我还能不救吗？老夫人本来就病入膏肓，最近又没有好好调养……” 不等程大夫说完，夜秋澜冷笑一声打断了：“你不用拿身份吓人，我虽然不是大夫，可是跟几位太医有点交情，既然程大夫说没救了，那么，阿木，拿王爷的牌子，却请林扇林太医走一趟，记得先奉上礼物。” 阿木刚要应声，旁边的夜博云却发疯了，红着眼睛冲两人吼道：“老夫人都这样了，你们还有闲心在这里吵？滚，都给我滚……” 夜博云面目狰狞，看起来极为可怕，似乎在隐忍着什么，眼睛里有风暴，整个人仿如凶兽化身。 见状，几位姨娘都受到了惊吓，纷纷往门口退了好几步。 乔英也吓了一跳，不敢再上前，抿唇不敢出声。 程大夫也吓到了，不过很快反应过来，拿起自己的药箱：“既然觉得我不行，那以后别来找我，安乐侯府，好大的架子。” 夜秋澜看出程大夫外强中干，只是以退为进，毕竟当初安乐侯府为了请他也是付出不少代价的。 不过，现在什么场合？谁也没空理他，见没人说好话挽留，程大夫气得吹胡子，直接就走了。 夜秋澜漠然的跟夜博云对视，完全不怕他的发疯，反而看到了一丝不同的东西：“难道我关心祖母也是错？要请太医来看祖母还不行了？父亲，你就算要发疯，不辨是非，也得分一下场合。” 夜博云眼神一闪，眼睛仿佛充血，看着夜秋澜点头，长笑的说道：“能请太医，你有能耐不是？傍上了青濡王了不起啊！这种事情拿来显摆？你给我滚，滚得远远的，最好滚出安乐侯府，你这个女儿，生下来就是祸害夜家的。” 闻言，姨娘们已经退出了屋子，集体有些发抖。 乔英也务必惊吓，想要上来劝，却被夜博云转脸瞪过去的一眼震住了，心中那口气一泄，顿时不敢再上来。 然而，在大家看来极为可怕的一幕，夜秋澜正面对着夜博云却笑了，笑得很灿烂很完美。 620第620章第六二〇章留点口德吧 夜秋澜的笑容很魅惑，仿佛有很多夜博云看不懂的东西，让他瞬间清醒了一分，可收不回来说出去的话。 “不错，父亲终于将心理话说出来了，这么多年来，你都是这么想的吧！” 夜博云一噎，只是站在床前，瞪大了眼睛，凶狠的看着夜秋澜。 可是夜秋澜竟然一点不害怕，这出乎夜博云的预料，搞得他自己反而成了虚张声势的一方。 夜秋澜轻笑：“这话说得好笑，父亲不是也傍上了岳王，青濡王还是我夫君呢，只准官家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 夜秋澜说得很轻柔，却跟夜博云针锋相对。 明明是夜博云看起来更加可怕，姨娘们却怪异的觉得，好像占上风的是夜秋澜。 夜秋澜嘴角微收，眼神带着凌厉，如刀子一般扎痛了夜博云的眼球：“父亲说我是祸害，可最好搞清楚，当初是谁强迫我娘圆房，还用那样下作的手段，我再是祸害，也是你做的孽，你承担得起吗？” 其他女人，包括乔英在内都惊呆了。 不是因为夜秋澜竟然敢当面跟这样可怕的夜博云呛声，而是这段话里蕴含的信息，让她们恨不得捂住耳朵。 此刻的乔英和姨娘们都忍不住后悔，早知道会听到这样的秘密，刚才就应该主动滚得远远的。 夜博云暴怒起来的样子很可怕，她们很担心事后会不会被灭口失宠。 狰狞的盯着夜秋澜，夜博云暴怒不已，抬手就想打夜秋澜。 阿木动作快，没有挡着夜秋澜，却从侧面警告的盯着夜博云，那意思很明显，只要他动手，她也不会客气的。 被那样带着杀意的眼光盯着，夜博云这手怎么也落不下去，又不想弱了名头，抬脚就踢飞了旁边的凳子。 “哐当。” “啪！” 凳子上有一个杯子，狠狠的撞在柜子上粉身碎骨。 “杨嫒真是教的好女儿，连这种事情都敢跟你说，她还要不要脸？”夜博云气急败坏，还有一种恼羞成怒，总之，已经怒到了极点，没法好好冷静好好说话了。 “父亲还是留点口德吧，娘亲已经去世了，死者为大。当年自己做过什么都不羞耻，到底是谁不要脸？”夜秋澜冷笑一声：“这个天下，还不是父亲指鹿为马，想说什么别人都跟你一样的。” 夜秋澜转了半个身，甩了衣袖：“我不跟不要脸的人吵，当年是什么情况，很多人都还知道，你对真相视而不见，不代表真相就不存在。我让人去叫太医，父亲百般阻扰，这么多人若是眼瞎了，我也不是你能随便污蔑的。” “祖母病倒，责任在你这个儿子身上，没道理还越过你，怪我这个做孙女的。” “既然父亲不想让祖母好，那随你的便，我反正无所谓。” 轻蔑的看夜博云一眼，夜秋澜转身准备离开屋子，到了门口，突然飘过来一句：“枉自父亲还对案件有敏锐的天赋，连祖母病倒都分不清轻重的人，我相当怀疑这个说法。” 说罢，也不看围观的姨娘，背脊挺直的离开了。 姨娘们的证明肯定会偏向夜博云，那才是她们的男人和依靠。 可这些对夜秋澜并不重要。 夜博云真的舍得用他自己的名声来换取她的难堪吗？只要云沐辰知道真相，不在乎就行了。 孝不孝，不过是个说法，皇帝就算想逮着这方面发作，也不能成为证据。 夜秋澜的话，冲击性很大，夜博云震了震，楞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等回神人已经不在了，他倒是想张口让夜秋澜叫太医来，可什么都晚了。 现在让他追上去说这样的话，又觉得特别没脸。 深呼吸几口气，夜博云喃喃自语：“杨嫒，这些事情都告诉女儿，你就真的那么恨我？可对女儿，你又那么疼到了骨子里。” 以夜博云的脑回路自然想不到夜秋澜从别的途径知道情况的可能性，当年的事情，他自以为做得隐蔽，可还有一个董嬷嬷呢！ 何况，若他真的对杨嫒有情，岂会连这点相信都没有？ 有点下不了台来，夜博云最后是看向了乔英：“给岳王府送个信，让岳王帮忙请个太医过来。” 乔英听了都想笑，“让”岳王帮忙？安乐侯的脸皮也是厚到了极致。 她真的就不明白了，一个侧妃，一个侍妾，连夫人都不是的女儿，为什么夜博云非要放着厉害的不用，偏生要去贴没点本事的。 一个只知道欺负女儿女人，一个只知道算计姐妹，这真是天生的一对父女。 原本对安乐侯有所改观的乔英，此刻已经失望得不行，堂堂侯爷，竟然是这样的？ 乔英已经不知道自己后悔多少次了，当初若是不急着嫁，怎么会觉得侯府是个好的？ 女人若是眼瞎，真就是一辈子的事情。 乔英自然不会在这种情况下跟夜博云杠上，这男人怎么说她就怎么做，只是对未来的感觉很渺茫。 夜秋澜一路回着眉头会的静秋轩，其他人见了也气氛凝重，不敢随便说话。 被自己亲生父亲那样对待，小姐一定很难受。 都忍不住开口撕破脸反驳了，是完全没有缓和的余地。 旁人不敢打扰，夜秋澜惦记着事情也没心思想其他，坐在屋里也不电灯，只顾沉思。 好一会儿，夜秋澜回神看着阿木：“我走后，那边有没有什么动静？” “侯爷让夫人传信去岳王府了，让岳王帮忙请太医，现在还没有到。”阿木倒是一点不委婉，实话实说。 这老实的劲头，看得奚春和念夏连连叹息，想要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原来是看不上我请的。”夜秋澜冷笑了，突然起身在衣柜里翻了一身衣服换上，直接出了窗子。 奚春，念夏，董嬷嬷和叶嬷嬷互相对视一眼，均是叹了叹，开始很有经验的布置夜秋澜离开之后的假象。 这段时间，这种事情，她们都已经做得相当熟练了。 夜秋澜一路奔向了青濡王府，还看见有人领着太医模样的人朝着侯府方向走去。 没有岳王，夜姿纤也没有出现，只怕还以为没多严重呢！ 621第621章幕后推手 夜秋澜从上面落入王府，云沐辰早已经得到消息，长身而立，微笑看着她。 见状，云沐辰站在原地，伸展了双手，一副等待佳人投怀送抱的模样。 夜秋澜笑了一下，扑了过去。 没有过多的言语，夜秋澜突然之间觉得，还是云沐辰的怀抱最温暖，也最让人放心。 手臂收紧，抱了一会儿，云沐辰温情的道：“怎么了？你不是说，你父亲说什么都习惯了，不会伤心的么？” 夜秋澜摇了摇头：“不是伤心，而是觉得怪异。” 云沐辰拉着进屋：“先进屋吧，晚上还是有点冷，你的手都好凉。我让人做点夜宵，你战斗了一场，饿了吧。” 夜秋澜脱了鞋子，爬上了榻：“突然觉得又有些伤心了？” “嗯？”云沐辰有些哭笑不得，这变化是什么意思？ “我伤心，我指不定不能按时的，正常的嫁入王府了。”夜秋澜突然有所明悟。 云沐辰表情一沉：“老夫人的情况这么严重？” 若是夜老夫人在这个时候去世，五月的婚礼肯定不能按时举行了。 守孝不说三年一年，一百天是一定要够的。 最重要的是，皇帝正愁找不到理由阻拦五月的成亲，到时候直接下旨让夜秋澜守孝一年三年的都可能。 皇帝才是可以指鹿为马的那个，若是真不要脸起来，旁人也不敢说什么。 流言蜚语，暗中说什么，他在深宫围墙里，完全当没听到。 夜秋澜点了点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依靠在云沐辰身上，温暖的感觉让人无比依恋：“大夫说，让侯府准备后事，当然，我觉得父亲好像知道什么，一直在拖延救治的时间。” 夜博云冲她吼，夜秋澜不奇怪，但是在当时那种情况，按照夜博云对夜老夫人的感情来说，应该是顾不上吼她才对。 别看平日里夜博云总是对夜老夫人不太耐烦，偶尔说话也怪异，带着叛逆的气息。 可夜博云对夜老夫人还是有真心的孝顺。 哪怕夜博云只是为了夜老夫人帮他管理侯府，帮他打理后院，都会很紧张老夫人的。 “其实父亲当时的情绪有真的伤心，一种支柱快塌掉的彷徨，但是，行为太怪异了，居然只顾着骂我？”夜秋澜摸了摸下巴。 云沐辰挑眉：“为什么夜老夫人的身体会突然这么严重？原本有其他隐疾吗？” 夜秋澜眨了眨眼：“其实，我觉得是有凶手。” 云沐辰怔了一下：“有人故意为之？” “嗯，夜老夫人对自己的保养其实一直很好的，上次在净尘寺遇见杀手，也不过是惊吓了一阵，那什么卧病几天，不过是为了算计我去岳王府。”夜秋澜呵呵一笑。 “别提那次的事情，会让我忍不住幸灾乐祸夜老夫人现在的情况，所以呢，这次是真的了？”云沐辰脸色黑了黑，显然是很不爽的，对当时岳王府发生的事情耿耿于怀。 “是真的，而且，是拿自己的命在玩。”夜秋澜蹙眉：“还记得那天我们说起父亲背后有脑子的事情？我当时有一个闪念，最后没想起来吗？” “嗯，怎么，想起来了？还跟夜老夫人有关？” “是跟夜府的人有关，当时我有个闪念，总觉得我们的亲事或许不会那么顺利，不是说父亲那样的工作很可能被灭口？如果我父亲死了，守孝是肯定的。” 夜秋澜眯了眯眼：“当时没有想到有人会对老夫人下手，对我来说，效果是一样的。” 云沐辰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有人对老夫人下手，是专门为了阻止我们的亲事？所以……是那位吗？” 云沐辰这会儿连父皇都不想叫了，如果这个猜测是真的，他已经无言以对。 “七成的可能，因为整件事情发生得突然而且怪异，父亲跟我的关系原本有些缓和。”夜秋澜深吸了一口气：“老夫人应该跟他摆明了厉害关系，最近一直在改善，时不时的有些小东西送到静秋轩，逢年过节还有礼物。” “可是今天，突然之间就回到了最尖锐的时候，或许，比那还严重。” “是什么让父亲一夜之间改变态度的？” “只能证明有更大的利益值得他对我翻脸。” “而你是王爷，王府没有王妃，没有其他女人，大泽现在也没有储君，那一切皆有可能，有谁比你给出的好处更大？” 把玩着自己的手指，夜秋澜眯着眼睛：“数来数去不过就是那几个，而这件事情干净利落，筹划缜密，一般人是办不到的。” “嗯！”云沐辰很认真的听着：“还有就是，跟我同级别的，安乐侯凭什么相信外人，也不信我？只能说，对方给了他更多的保障，也更加让人信服。” 这个理由狠了，同级的都排除，还能有几个？ 嫌疑基本已经锁定在皇帝身上，因为只有皇帝的承诺，才会让安乐侯觉得可以牺牲王爷这边的关系，彻底跟夜秋澜撕破脸。 夜秋澜点了点头：“所以，这么说，父亲背后的脑子可能是皇上的人？” 果然当初崔府的事情只是消停了一阵，原本她还以为能安静到万寿节过后，现在看来，高估了皇帝的忍耐力。 或者说，真正发难的时间的确要等到万寿节后，现在不过是前兆，布局。 所以，皇帝看她很少出门，没有机会出手，就将手直接伸到了安乐侯府里？ 而皇帝能给出的筹码太多了，直接一句恢复侯府世袭爵位，就足够夜博云牺牲老夫人，牺牲她这个女儿了。 云沐辰抚了抚夜秋澜的长发：“没可能，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仅仅只是因为现在的布局吗？我看，那幕后的脑子倒是有可能借用了父皇的名头行事。” “很可能，安乐侯根本不知道那脑子在干什么，只以为是皇上派来的。” 夜秋澜揉了揉额头：“这么说，脑子的出现，和皇上的人，很可能是巧合的碰到了一起，都跟父亲有所接触，在父亲心里，双方人马反而能够互相证明。” 622第622章你怎么办呢 云沐辰点了点头：“脑子用了父皇的名头接近安乐侯，安乐侯就以为是皇上派来的考验，然后父皇要他做事，做选择，他肯定一点怀疑都没有，要不然，何必他一个脑子帮助他功成名就？” “可惜了，我的人刚有点头绪，那脑子却因为父皇的人插手，隐藏得更深了。有明确的皇上之人给他做证明，运气真不错。” 刚好遇见皇帝插手进了安乐侯府，给了安乐侯一个承诺让他选择，彻底坐实了脑子的身份和谎言，这还不够运气好？ “这么说，我的运气就不好了，还差点乱掉。搞了半天，其实跟脑子没什么关系，他就是无意中得了一点好处罢了。”夜秋澜郁闷的说道。 “你觉得，老夫人知不知道内情？”云沐辰突然问道。 夜秋澜挑眉：“我觉得，应该是知道的，甚至还很配合。” 为了侯府的未来和荣誉，用生命在算计她，夜秋澜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了。 当然，比起侯府的爵位来说，夜秋澜怎么样的确无所谓。 老夫人连自己的命都敢牺牲，何况只是个孙女？ 牺牲的对象如果换成夜旭然，老夫人估计得好好考虑一下。 别得了世袭的位置，却丢了继承人，那不是一样没用？ “你怎么知道？”云沐辰不解的问道，夜老夫人不是昏迷着么？ “因为老夫人不是别的，是中毒。一种叫‘红艳’的毒，很稀有，属于宫廷秘药。”夜秋澜轻笑，皇帝连掩饰都懒得，因为他就不怕暴露，就算她知道是皇帝做的，又能如何？ “红艳？”云沐辰有点迷糊，他虽然也有一点常识，当初久病成医嘛！可是提到秘辛和稀有种类就完全不清楚了。 “这种毒很奇特，银针是查不出来的，因为它不带破坏性和腐蚀性，所以银针不起作用，但是它会增加血液的流速，心脏的跳动，让人看起来像是死于心疾。” 正因为有这种特征，可以用来无声无息的杀人，就算事情败落，也可以说是无意误食，因为“红艳”本身不是毒。 这种可以回避责任的杀人药，是宫里人的最爱。 而且，死于“红艳”的人，因为血流的关系，即便咽了气，都不会暂时停止血液流动，面色与常人无疑，死得美美的，还延缓了腐烂的时间。 这么狠的药，当年出现的时候不知道要了多少人的命。 最后是当权者废掉一些原材料，“红艳”就变得极为难得，最终成了宫廷秘药。 一般人搞不到，可不代表皇帝也没有。 “红艳有几个特征，中者面色红润，按理说，老夫人吐了那么大一口心血，脸色不会那么好，偏偏面色比寻常都要好很多。” “瞳孔内有红点，耳朵下垂充血艳丽，指甲会发白到可怕，没有丝毫血色。” 当时夜秋澜跟着程大夫的手看了下去，该有的都有了，她自己没有碰触，也肯定了猜测。 “对了，那个程大夫……”夜秋澜突然惊坐了起来，拉着云沐辰就往外跑。 两人很快来到一座三进的院子，悄然进了其中一间房。 可惜，看到的却是程大夫的尸体。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跟父亲本身是一伙的，他应该发现了‘红艳’的特征，隐而不报，不过是拖延时间，确定老夫人的死亡。” “现在看来，被灭口了。”云沐辰伸手探了探动脉，淡淡的说道。 这种事情简直不要太常态。 夜秋澜看了看程大夫脖子上的那道伤口：“伤口细，力道刚好，甚至都没有怎么出血，可见出手剑法很快，职业杀手。” “嗯……”云沐辰正要说话，屋子的大门突然被敲响，然后吱嘎一声就有人推门进来了。 云沐辰和夜秋澜第一时间跳上了屋顶。 进来一个妇人，原本以为没人，敲门才入是一种习惯礼貌，却被坐在椅子上的人影给吓了一大跳。 妇人拍了拍胸口：“老爷，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不是去安乐侯府家了吗？” 妇人自顾自的说了好长一段话，没有得到任何的回应，这才发现不对，端着灯凑过去后，顿时惊恐的尖叫，油灯被砸在了地上。 妇人尖叫着跑了出去，云沐辰和夜秋澜趁机离开。 到了大街上，听到院子里传来的喧闹，两人都轻叹了一声，漫步在夜色下。 安乐侯府，等太医来，夜博云一直保持着跪在床前的动作，脸色有些麻木。 太医把完脉之后，摇了摇头：“侯爷，还请节哀，皇上万寿，不宜大办丧事。” 夜博云无力的点了点头，两人继续说了些话，全部落在了窗外三人耳里。 一直到夜博云亲自送太医离开，三人才悄悄进屋，正是夜秋澜，云沐辰，还有白夜。 “那太医是父皇的人，看来，父皇还是插手了。”云沐辰一直想说，指不定是皇帝的人出的主意，因为夜秋澜最近都不怎么出门，不太好下手。 按照龙九的说法，皇帝分明是规定了时间。 再迟，成亲之前是一定要搞定的。 如果让夜秋澜进了青濡王府，那就更难下手了。 夜秋澜面色凝重，看白夜给老夫人把脉后，就掏出一副银针，很快就插满了身体。 让白夜来，只是两人不愿意这么妥协，哪怕有一丝希望就要拖过了成亲日子。 等白夜收针，夜秋澜眼巴巴的看着他。 白夜皱了皱眉：“‘红艳’不是强效毒药，吃下去不会立刻发作死亡，可时间拖久了就不一定了。老夫人……怕是也不想死的，服用的药量比较少，所以到现在都还没问题。” “如果能够好好吃药，修养，指不定还能好起来，可惜，她若是一心求死，你怎么办？”白夜问出一个严峻的问题。 一个想要找死的人，那是拦不住的。 这次救过来了，下次呢？ 云沐辰眼睛一亮：“可不可以让她一直呈现昏迷状态，或者醒过来，自己也是不清醒的？” 白夜白了他一眼：“昏迷的状态很容易，但是不吃药的话，身体不会好起来，而且需要进食。” 623第623章都说要小心的 白夜悠然的说道：“老夫人年纪大了，身体不能这么长时间昏迷，否则身体机能率先扛不住。” “要拖一个月那么久，意外会很多。” “何况，不能保证对方会让老夫人就这么安稳的养着。” 闻言，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点头，这倒是，因为他们的人不能随时随地的守着夜老夫人。 夜秋澜摇了摇头叹气：“尽人事听天命吧！将命给吊着，又要让别人不会发现？这个有操作性，但是太难了。” 等于是走在悬崖边上，随时都有可能保不住。 一旦对方发现，夜老夫人必死无疑。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他们自己心虚，未必会天天请太医。”云沐辰点头：“而且，找点事情给安乐侯做，让他没空呆在安乐侯府，没空天天看夜老夫人。” 夜秋澜哭笑不得：“嗯，可以，母亲对医理不是很懂，而且她还不知道情况，只会想着好好伺候老夫人，让老夫人好起来。” 云沐辰眯了眯眼：“嗯，试试吧，反正看着也是看着，没有其他的办法。” “如果事情不成，那就等吧，我看他还能做什么？”夜秋澜安慰的说道。 毕竟皇帝都做到这会儿上了，的确让人无言以对。 为了让她不那么早嫁，也为了有更多的时间和机会弄死她，皇帝也挺拼的。 这不是商量事情的地方，白夜给夜老夫人施针过后，三人回到了静秋轩。 而夜博云在回来的路上，心情却很低落。 一个人影出现在他身边，夜色的阴影遮掩了他的脸。 “你今天做得太没有脑子了，就算再不喜欢二小姐请来的太医，也不用那么去拒绝，若是二小姐足够聪明，很快就会发现你的异常。”影子冷声的说道。 夜博云轻蔑的看了他一眼：“我跟我女儿相处也还用你来教？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这才正常。另外，我女儿还没有那么妖孽的发现这点破绽。” “林扇是青濡王的人，是贵妃的人，他要是过来肯定看出问题来，指不定还能解毒，那一切都白费了？” “呵呵……”那影子笑得很怪异，很阴阳怪气的。 夜秋澜没那么妖孽？一直是这样的？影子突然间觉得，有可能最不了解夜秋澜的反而是这位父亲，偏偏他自以为很了解。 不过，夜博云这么自信，影子也不想提醒。 在他看来，夜秋澜聪明是聪明，应该也还没有发现破绽。 因为谁都想不到，夜老夫人的情况会跟夜博云有关系，甚至跟那位有关系。 “红艳”这种毒，表面是看不出中毒迹象的，一般人自然不会往这方面想。 何况，最坏的情况就是知道了，那能怎么样呢？ 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也是无能为力的。 所以，那个影子也没有反驳，就让夜博云如此自信的认为吧！ “有人来了，你好自为之吧！”影子语气冷酷。 夜博云脸色一僵，步伐正常，心口沉了沉，看到面前出现的人才停下：“你又有什么事？” 黑衣人的声音有些沙哑，仿佛被割伤过一般的难受：“我只是来提醒你，你那二女儿，小心点，别露了破绽，不要暴露了之后事情没办成，你想要的可得不到了。” 夜博云眼睛一眯：“我娘都快赔上了一条命，你却说不行了？你家主子也是这个意思吗？” 黑衣人轻笑：“你要搞清楚，那毒虽然不是你下的，可也是你给老夫人的，再自责，再想推脱责任，现在来说也晚了。我是好心，你女儿可不简单，身边有高手，自己的武功也不俗，最重要的是，人还聪明，就你这脑子，拍马都赶不上。” 黑衣人讽刺的一笑，随即也走了。 夜博云则是愣在原地，这已经是第二个重量级的人物告诉他要防着夜秋澜了。 最可怕的是，他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消息。 聪明不聪明的暂且不提，身边有高手他也知道，可夜秋澜什么时候连自己都练了武功的？ 还能被黑衣人称之为不俗，是为了让他重视而夸张了吗？ “是杨嫒教的？”夜博云皱眉想了想，却觉得不太可能，杨嫒是懂得一些体术，可是武功并不高，这能让夜秋澜武功不俗？ 而且，夜秋澜真的从小就练武，他为什么不知道？ 夜博云这个问题一直在脑海中盘旋，实则已经走偏了而不自知。 凭什么说夜秋澜就一定是从小练的？而且，为什么要让他知道？ 其实细数下来，夜秋澜的很多事情，夜博云都不知道。 就好像影子的感觉，夜博云才是最不懂夜秋澜的那个，连皇帝都不如。 夜博云回到夜老夫人身边，看见夜老夫人的脸色更好了，却没有怀疑，因为这是“红艳”的特效。 这个时候，夜博云才展现了他的脆弱，跟在床边，有些哆嗦的握着老夫人的手：“娘，你为什么要服用？我们这样，真的值得吗？” 夜博云的胆子还没有那么大，并没有丧心病狂的直接对老夫人下手。 而是将皇帝的话转述给了老夫人，毒药是老夫人自己要过去的，他不想给的。 最后还是被老夫人的决绝，描述的前景给懵逼了心智，将毒药给交了出去。 可是，在听到噩耗的那一刻，夜博云整颗心都崩了，那种无论是什么暴风雨中都有人帮忙挡着的感觉瞬间破碎，那一刻的彷徨和害怕，让夜博云差点疯狂。 夜博云捧着夜老夫人的手，是真的哭了。 一直低低的叫着娘，却不知道能说什么。 夜博云第一次感觉只剩自己一个人的艰难，顶梁柱倒了，他整个人都慌了。 那种心慌慌的落空感觉犹如浮萍，找不到归宿。 金嬷嬷在门口听到夜博云的抽泣，到最后的大哭，脸色一直很漠然，平静的眼神中偶尔会带起一丝讽刺。 没过多久，乔英熬了药过来，也站在门口叹息，暂时没有进去打扰。 此刻已经过了子时，明明就两个时辰的功夫，却仿佛过了一辈子那么长。 624第624章有人也会做贼心虚 经历了波折和惊吓，看到了世事无常，还强迫听到了一些秘密，总感觉心好累。 所以，乔英在这个时候不是选择进去，而是站在门外。 以夜博云的个性，如果有人看到他这么狼狈的一面，肯定会发飙的。 就算现在不发飙，也会在心里记上一笔。 一想起夜博云的狰狞，乔英打了个寒颤，还是有点悚的。 夜秋澜三人在屋子里严肃的商量了很久，直到快天亮，白夜和云沐辰才回到王府。 白夜需要将夜老夫人服用的药给制成药丸，这才方便行事。 至少还庆幸皇帝不知道白夜，而云沐辰这边除了林扇，还并没有特别厉害的大夫可使用。 很显然，林扇被绊在宫中根本走不开，当时夜秋澜就算让人去请，也只能扑个空。 夜博云这猪队友可不知道，所以反应才那么激烈。 真当皇帝和他一样的蠢么？既然已经出手了，这些后路肯定要给堵好了。 夜秋澜一晚上没能好好睡，突然想到空云大师的话，忍不住好笑的念叨了一句：“多灾多难？只是今年吗？强烈怀疑啊……” 夜博云第二天听到程大夫死了，心下一个咯嗒，瞬间哆嗦了起来。 夜博云第一次感觉到什么叫天威难测，下手之狠。 甚至有那么一瞬觉得他是在与虎谋皮，最后真的能得到那样的好事吗？ 不过，这样的念头很快就被夜博云给摒弃了，他已经上了贼船，就没有下去的机会，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 何况，皇帝开口的事情，他根本就没有拒绝的余地，若是他和老夫人不做，死得会更惨吧！ 虽然夜博云不明白夜秋澜怎么都将皇帝给惹恼了，当初不是很好，很看重的吗？怎么突然就到了皇帝亲手要整她的地步？ 一般来说，夜秋澜不过是侯府嫡女，不应该这么“受重视”的。 第二天，夜老夫人还没有事情，那就不能对外说什么，锦熙王娶妃，侯府的一家子反而都决定了要去。 夜博云明显是心虚，他现在根本不敢呆在侯府，就怕什么时候听到了夜老夫人的噩耗。 乔英好不容易才融入了圈子里，自然不愿意放弃这么好的机会。 至于夜秋澜，她这个呆在家里，还怕被人扣上杀害老夫人的罪名，所以还是跟着出门比较保险。 何况，夜秋澜对十四王妃感兴趣。 于是，包括夜旭然在内，四个人都去了锦熙王府。 夜秋澜临走的时候，只是交代看住了郁姨娘。 夜老夫人若是去世，她就要守孝嫁不成了，郁姨娘一高兴，肯定会插一脚的。 夜秋澜跟乔英同马车，却相对无言。 夜秋澜脑子不得闲的在想事情，乔英不知道该说什么，有些秘密知道得多了，还真是揪心。 “世事无常啊，老夫人突然这样，只希望平平安安的，六姨娘也快生了，希望能顺利。”乔英不是那种蠢的，没有想过要对付六姨娘。 她希望六姨娘能平安生下来，是个儿子也好。 反正她没有孩子，除了六姨娘以外，其他人的肚子依旧没有动静。 乔英又开始怀疑那夜博云不能生的传闻。 在这之前，有个少爷出来跟夜旭然争一争也是好的。 比较了一下，现在就将六姨娘的肚子抹杀掉实在不可取。而且，还能让夜博云看见她的大度，对其他庶子的态度，将来若是真的不能有自己的，她肯定会想着抱养六姨娘那个。 “侯府的主子不多，事儿倒是不少，祖母年纪大了，迟早的事情。”夜秋澜轻笑，意味不明：“不过，这个时间有点不好，皇上万寿节啊！” 在那三天里死去，真是连发丧都不许的。 万寿节过后还得简单点办，若是犯了什么忌讳，肯定牵连全族。 “是啊，不过今天锦熙王大婚，希望也能顺顺利利的。”乔英也觉得最近的事儿真的好多，让人有些心力交瘁。 仿佛带来了话匣子，乔英的话多了起来，一路上说过不停，等到了地方，肯定不会让人看出问题来。 夜秋澜发现乔英说得最多的，反而是各家的姑娘，像是在给乔司文相看了。 殿试一般是没那么快的，通常会安排在五月，可因为万寿的关系，似乎往后推了，如今殿试日子还没有定下来。 下马车的时候，夜秋澜忍不住说道：“母亲不用那么急，这殿试都还没有开始呢！等殿试过后，小舅的身价是不一样的。” 其实现在乔英能够顺利打入圈子，乔司文的会试第一也功不可没。 光是靠乔英自己，还有安乐侯府，或者加上她似有似无的帮助，没有这么快。 “我知道，现在只是先了解一下，你跟各家小姐比较熟悉，记得帮母亲看看，我就这么一个弟弟，希望他以后的日子能够和和美美的。”乔英叹气，真是操不完的心。 “母亲差异，这日子是相互的，贵女从小被教育都不会太差，其实重要的还是男人，母亲现在也应该深有体会才是，只要男人想好好过，这日子就不会太坏。”夜秋澜觉得乔英这真是当爹又当娘的，身为姐姐是兼了多职。 乔英想了想，不得不赞同这话，她很想尽一个当妻子的责任。 可夜博云都做了什么？她都没有嫉妒那些姨娘庶子，夜博云若是能好好过，那里会这么累？ 进了王府大门，夜秋澜就看到了云沐辰冲她招手。 云沐辰对乔英也不放心了，乔英能看重夜秋澜，那肯定也是利益，若是有一天某人能给更大的好处，肯定会毫不犹豫的站在夜秋澜对立面。 而天底下能够比皇帝开出的利益都更好的，一只手都数得出来。 至少夜秋澜本人不在其列，所以，云沐辰想着夜秋澜既然都出来了，能放松一会儿也是好的。 身边有云沐辰在，夜秋澜的确能让自己的脑子和感觉都放松一些，随时随地的警惕和开动脑筋，肯定会很累的。 “你，听说过锦熙王妃吗？见过吗？”夜秋澜好奇的问道。 云沐辰摇了摇头：“还真没有，你对她感兴趣？” 625第625章你们好像啊 夜秋澜眨了眨眼：“倒不是说感兴趣，而是觉得这位有点神秘，这不，连你都没见过呢！” 越是这样，夜秋澜越好奇，这锦熙王要不要藏得这么深？ 今天成亲，陶流月不可能是今天才到京城的，这么长时间，身为兄弟都没能看到一眼，这还不叫藏得紧吗？ 就算还没有过门，也不至于这么神秘吧！ 不经意的都没见过。 “这么一说，是挺神秘的。”云沐辰偏了偏头：“十五哥，你都见过吗？” 夜秋澜这才好奇的看了看十五靖渊王，这位真是难得一见，她见了陌生得很。 靖渊王抬眸看了夜秋澜一眼，声音更低更成熟一些：“没见过。” 夜秋澜嘴角一抽，这位还真是言简意赅。 看了看靖渊王，又看了看云沐辰，夜秋澜突然发现，这兄弟俩长得好像。 只不过因为打扮的问题，加上靖渊王毫无存在感，这才很少有人去细看。 所以没有人注意到这点。 所有兄弟中，云沐辰和靖渊王是她感觉最像的了。 感觉夜秋澜在打量他，靖渊王冲她点了点头。 云沐辰用手戳了她一下：“十五哥很好看吗？你这么目不转睛的？” 夜秋澜干咳了一声：“好啦好啦，我是觉得他的眼睛，跟你好像，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突然感觉，若是两个人的打扮一样，不熟悉的人指不定都会认错。 当然，这仅仅是长相，实际上无论穿着还是气质，两人都大相庭径，所以到现在为止，夜秋澜都没有听人说过他们俩像的。 所以，夜秋澜对自己的这个发现感到惊奇。 顿感世界果然是奇妙的。 云沐辰靖渊王对视一眼，均是笑了笑。 夜秋澜大发现：“连笑起来的样子也很像啊！” “又不是双胞胎，有你说的那么夸张？”云沐辰黑线，忍不住吐槽。 靖渊王勾了勾唇，似乎也不计较，只是“噗”的一声，居然笑出声了，有违他平日里的低调。 云沐辰和夜秋澜也顾不上讨论，直勾勾的看着他。 “作甚？”十五端起酒杯，从容优雅，自有一番韵味。 “你笑什么？”云沐辰淡淡的问道。 十五嘴角微勾：“没什么，只是觉得，你们的感情很好。” 云沐辰欣然，夜秋澜囧然，这都什么话题？ 其实来的宾客中，同样有疑惑的不少，只不过她们都是初识锦熙王妃的神秘性，所以互相探讨一下，感觉没有夜秋澜这么深刻。 以后，锦熙王妃低调到让人忘记，也没人刻意去注意。 如果不是今生重新参加一回锦熙王的大婚，夜秋澜也早就忘记这号人物了。 跟着云沐辰坐的位置本来就是最近的，夜秋澜第一次这么认真的看着仪式。 特别是当王妃进入，夜秋澜眨巴着眼睛，却郁闷了。 因为王爷娶妻，不管是王妃，还是侧妃，这红盖头都是薄纱，或者珠子。 基本不影响视线，同时也能亏得一丝新娘的相貌。 宾客，或者围观党众多，一个女人估计最美就这时候了。 全程蒙着只留给夫君看？怎么想都有点可惜。 总之，夜秋澜原本以为能够一睹十四王妃的真容，哪怕有薄纱或者珠子挡着，也能满足一下自己的好奇。 可真看到新娘子出现，才知道自己想得太简单了。 神秘的十四王妃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让人窥得一丝一毫？ 所以，十四王妃很与众不同的盖了红盖头，别说脸了，连脖子都瞧不到。 夜秋澜惊了一下，顿时泄气：“还可以这么玩啊！” 虽然说都用薄纱和珠帘，但并非不能用传统的红盖头，何况大家看习惯了红盖头，反而没觉得有什么。 也就夜秋澜太在意了，才会觉得失望。 眼神往下，夜秋澜终于看到了一双白皙的纤纤玉手，仿佛带着荧光的皓腕，再多也没有了，遮掩得严严实实。 “啧啧……”夜秋澜心中已经飘远了，十四王妃都从哪儿来的？ 女性地位开放后，就没人这么保守过了，那什么陶家，也不至于这么养女儿吧！ 看不到人，夜秋澜的兴趣顿时消减。 便挑起了桌上的糖果，时不时的看一下仪式。 十四王爷的母亲陶嫔，没有张妃的面子大，所以没有到现场。 一切都平静得比岳王府那场婚礼还没有看点，让胃口被养叼的围观党有些无聊。 他们习惯了要发生一些什么事情，人家岳王好歹撒钱了，好歹给张妃跪了，这些都是特异独行的。 十四王爷就什么都没有，平淡如水，整个婚礼还很简单，似乎为了省银子，巴不得赶紧结束。 “我怎么感觉……”夜秋澜低声说道。 “什么？”云沐辰抬眸看了一眼，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除了新娘子被遮得很严实以外。 “这场婚礼，好像儿戏。”夜秋澜皱眉，是她感觉错了吗？ 完全感觉不到十四王爷脸上的喜色，哪怕是装的也有些假，感觉像是在完成任务，所以总是迫不及待的结束。 “儿戏？”云沐辰呢喃了一句，笑了一声，意味不明。 夜秋澜看了看他，难道这丫的知道什么？ 终于等到司仪说送入洞房，云沐辰站了起来，拉着夜秋澜：“那就去看看吧！” 夜秋澜眼睛一亮：“可以吗？” 其实洞房的掀盖头也是可以亲朋好友观礼的，不过不会全宾客都去。 要么是双方特别亲近的血脉关系，要么就是特别好的朋友，算是比较隐私的事情。 只不过上流圈子很少有人这么玩的。 一来成亲的人地位关系，若是惹毛了，万一给什么小鞋就不好了。 二来，大家也保留了一分矜持，尽量不会闹得太过。 所以，夜秋澜没有想过这个时候能过去看。 一种不成文的约定俗成，没有人带头，一般人不敢打这样的主意。 “我们先去，应该没问题的。”云沐辰嘴角一勾，对神秘的锦熙王妃也来了一丝兴趣。 当然，对锦熙王的态度更感兴趣。 兄弟几个成亲的日子凑得近，无形之中都有一丝比拼较劲。 626第626章半边仙来半边魔 锦熙王平日里因为身体的关系，尽管有些低调过头了，可还是有些争胜之心的。 在父亲面前极力的表现，这是人之常情。 只不过锦熙王还记得低调，所以通常都是暗中的，不知不觉的较劲。 这次成亲，锦熙王的行为等于是完全退出了较劲的范围，还瞒得这么严实，难道要掩饰什么？ 本来夜秋澜不提神秘的话题，他们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 一听夜秋澜说王妃神秘，众人就更觉得奇怪了，自然要找机会去一探究竟。 当然，最重要的是，云沐辰看夜秋澜感兴趣，没看到似乎有些失望，就满足一下她的好奇。 夜秋澜眨了眨眼，兴奋的站了起来。 十五皇子也跟着。 这样一来，一桌子的王爷王妃都一起了，不管是兴趣还是从众。 “这么说来，还没有人见过这十四弟妹呢，锦熙王藏得好紧。”褚芝萍笑着开口说道。 楚王妃商云惠点了点头：“仔细一想还真是，不会这么舍不得让大家看吧！” 闻言，夜秋澜挑眉一想，不会前世的时候，成亲也没让大家看，现在就彻底改变了吧！ 来到洞房，媒婆还在念叨着惯有的一些吉祥话语。 坐在床边的锦熙王看到这么多人一阵诧异：“你们……怎么都来了？” 岳王轻笑了一声：“都没有见过十四弟妹，所以来看一眼，十四弟不会还要拒绝吧！” 十四看了旁边的人一眼，面色似乎有些为难。 楚王和瑞王对视一眼，也来了兴趣，难道真有什么问题不成？ 双方稍微有点僵持尴尬，新娘突然开口了：“让他们看吧，我又不是见不得人。” 声音非常的空灵，光是听就感觉整个人都快酥了。 锦熙王这才释然：“哥哥弟弟们，手下留情啊，哥哥们成亲可谁都没有闹过，可不能在我这里破了例子。” “我们就看看，不会怎么样你的。”云沐辰率先发话。 他说的我们，自然只是包括他和夜秋澜，其他人闹不闹，可不关他的事情。 毕竟他成亲在后，现在肯定要留点善举，否则有他的亏吃。 锦熙王没有听出异常含义，还以为大家都答应了，便松了一口气。 见这么多贵人，媒婆一时有些紧张，语速极快的说完话后，撒了些花生枣子等等，就让锦熙王掀盖头了。 众人都好奇的盯着。 因为两人是坐着相对的，所以掀开的盖头，只让大家看到新娘子的半边脸。 很美的半边脸，真的自带仙气儿，仿佛与生俱来的高冷，即便是成亲的喜悦都被这种气质给掩盖了。 新娘一个回身，似乎故意将另外一边脸露了出来，竟然是难看的伤疤，仿佛蛤蟆的皮，可怕的爬满了那张如仙似神的美丽脸庞。 “啊？”一种女性都吓了一大跳，忍不住躲了躲，或者后退了几步。 夜秋澜是最淡定的，只愣了愣，有些意外。 难道这就是锦熙王妃不怎么露人前，谁都没有见过，连空中画像都不存在的原因？ 皇帝应该是知道的吧，为什么会同意这么一场婚姻？ 陶流月这样的相貌应该很难嫁出去才对，所以，陶嫔为了谢恩，就让自己儿子娶了陶流月吗？ 用一个王妃位子来谢恩？十四王爷不是有雄心壮志，怎么会同意？ 这等于是有了一个完全没有帮助的母族，甚至还可能随时被人拿出来可怜笑话一阵，不得不说，十四王爷的心理承受力真的很强大。 夜秋澜愣了之后，第一时间是向锦熙王看去，见他完全没有抵触，就知道娶这个妻子是他自己同意的。 莫名有种松口气的感觉，夜秋澜其实很怕看到锦熙王的厌恶和嫌弃。 锦熙王走到桌边，拿起了两杯合卺酒：“月儿在三年前经历了一场大火，整张脸被烧毁了，还往各位哥哥嫂嫂，弟弟弟妹帮忙隐瞒一下，我不希望听到其他人拿月儿的脸说事儿。” 锦熙王这话已经相当直白了，今天大家看了稀奇，就别拿出去说，否则，他会追究的。 刚才都没有将人赶出去，那是给了大家面子，就得好好保守秘密。 陶流月站了起来，冲大家盈盈一拜，却没有说什么。 陶流月的态度其实很淡然，似乎被毁了的半边脸根本不算事儿。 她不想出现在人前，只是不愿意被当成话题，让别人总说她脸。 瑞王朗声笑道：“自然不会胡乱说话的，若非十四弟藏得这么紧，我们也不会好奇。” 夜秋澜看了瑞王一眼，为什么她听出了幸灾乐祸的味道？ 瑞王不喜欢瑞王妃，一直嫉妒所有人都比他娶得好，看来这会儿是找到心理平衡了。 可在夜秋澜看来，这位锦熙王妃也比瑞王妃好多了，一张脸而已，难道还能拿来当饭吃？ 十四看了瑞王一眼，嘴角勾起一抹讽刺，也不计较。 瑞王对外一向是耿直和大咧咧的，不管实际如何，但是跟他计较，你就输了。 合卺酒都喝了，仪式已经完成。 众人没有理由再留下去，好几个女人还有些惊魂未定。 陶流月受伤的脸的确有些恐怖，措不及防就被吓一大跳，而且最开始看到的完好半张脸明明那么美，这前后落差有点大。 纷纷回到大厅，云沐辰在路上戳了戳夜秋澜：“还好奇吗？” 云沐辰知道夜秋澜不会吓到，一个连死人和血腥都不怕的人，会怕烧伤的一张脸？ 夜秋澜点头。 云沐辰哭笑不得：“你还好奇什么？” 夜秋澜脚步一慢，故意跟云沐辰走在后面很远处：“我倒是觉得，锦熙王王妃的那脸，不是烧伤，而是中毒。” 闻言，云沐辰若有所思，也就是说，这还有内情的？ “不管了，先吃饭，你没饿吗？”云沐辰拉着夜秋澜往前走。 “饿啊！”夜秋澜笑眯眯的，她虽然看出不对来了，可还没有闲倒去管别人的闲事儿。 最近她自己都焦头烂额的，随时都可能有性命之危。 回到桌前，大家都不再说锦熙王妃的事情，刚才有被吓到的，都收拾好了情绪，让人看不出一点破绽。 627第627章反正都是帮 下午离开的时候，云沐辰说有点事情，夜秋澜就跟乔英一起会了侯府。 而云沐辰转身又到了锦熙王府，没有别人看见。 被人引领到花园，云沐辰就看到换了一身常服的十四王爷在亭子里喝酒，赏花。 “十四哥倒是好兴致。”云沐辰走进亭子，赞赏的说了一句。 “不及十六弟。”锦熙王云沐禾轻笑：“我以为你会将夜小姐送回去之后才返回来。” 云沐辰做到旁边：“本来是这种想法，可转念一想，十四哥有召，得积极点。” 云沐禾但笑不语，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却并没有招待客人：“想喝的话，自己动手。” 若是担心酒里有毒，自然可以不喝，这种自由性已经是很大的诚意了。 云沐辰随意的拿起酒壶，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十四哥有何事找小弟？现在不是该去找王妃吗？” 云沐禾挑眉：“我不信你看不出来，这场婚姻本身就是一场交易。” 云沐辰摇了摇头：“我还真看不出来。父皇赐婚，本身有感情的不多，你们之间看起来是淡漠，可这不是很正常吗？” 云沐禾喷笑了一声：“三年前，我利用在外办事的职务之便去过一次陶家，却遇见了一场大火，差点被烧死在里面，是月儿救了我，月儿的脸，也是在那次毁了。” 云沐辰想起夜秋澜说的，陶流月那伤是中毒，忍不住淡笑。 对方居然这么认真的在说谎，让他挺难做的。 “原来是救命之恩，十四哥倒是性情中人。”云沐辰忽悠了一句。 云沐禾看着他，挑眉：“你不信？我就感觉，我身边一直有人在监视，不知道是谁？” “哥哥这么说，难道是怀疑我吗？要不然现在就独独见我？” “正因为确定不是你，我才想见你，我们似乎从来没有单独一起喝过酒，说过话。”云沐禾摇了摇头，还是说得那么慎重认真。 “谢谢信任。”云沐辰挑眉。 云沐禾轻笑，喝了一杯酒，一边倒，一边看他：“今天的锦熙王府其实并非一帆风顺，总有那么几只小老鼠在使劲的蹦跶，若非早点发现，一定不会让宾客们失望而回。” 众人想看什么他哪能不知道？只是他没有让人看笑话的心情。 “是吗？”云沐辰一只手撑着脸，一副慵懒的样子。 “不过……”锦熙王的话锋一转：“就算没有提前发现，那最后遭殃的未必是我，锦熙王府不过是提供了一个场合，十六弟觉得，这些小老鼠都针对的是谁？” 闻言，云沐辰收敛了笑意，整个人也坐正了，若有所思的看着锦熙王。 锦熙王似乎并没有在意云沐辰的反应，自顾自的说道：“虽然不知道那个人为什么要对付一个小女人，可今天若不是我，十六弟觉得，被针对的人能逃过的几率有多少？” 云沐辰嘴角一勾，带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有人想利用锦熙王府生事儿，却被主人家发现了吗？ “十四哥有什么事情，不妨直说，这样兜来兜去，你说着不累，我听着都累了。”云沐辰淡定的说道。 逃过的几率是百分之百，以为他和夜秋澜都是蠢的么？只不过，这个结果他不忍心说出来打击这位哥哥。 锦熙王愣了一下，爽朗的笑了：“难得十六弟这么干脆，那我也干脆一回。” 云沐辰侧目，拭目以待。 锦熙王带着微笑：“我只是希望，十六弟能帮我。” 云沐辰面色渐渐凝重，没头没脑的一句话，帮他做什么？除了争位，还能有其他什么吗？ 真没有想到，锦熙王竟然敢说得这么直白。 “我知道，十六弟对那个位置确实没有兴趣，但是哥哥我有兴趣，弟弟想要独善其身显然是不可能的。若非三年前的那次灾难，我指不定也想舒舒服服的做个王爷，什么都不用操心。” 眯了眯眼，锦熙王全身出现了一丝煞气。 三年前的九死一生，让锦熙王看到了权利的好处，只有做人上人，才会不被欺负。 “若是十六弟能帮我，他日你定当能做个舒服的逍遥王。” 云沐辰看着锦熙王，仿佛要从那脸上看出一朵花儿来：“既然十四哥对那个位置感兴趣，为什么不娶个有帮助的王妃？” 锦熙王也算豁出去了吧！居然直接明言他对那个位置感兴趣。 这样的话，在皇子王爷的圈子中，实际上是忌讳。 虽然谁都看得出来，可都还留着一块遮羞布。 似乎早料到这个问题，锦熙王一点不惊讶：“第一，我不想靠女人，而且，我的身体不好，一般有权有势的世家未必看得上我，从来对我支持。” “第二，我确实需要报恩，同时，将来也不会受制于王妃的母族，这不是很好吗？” “看看父皇在位的外戚，那可是很强大的，很多政策，父皇都要特别考虑世家的利益，否则，政令颁布下去也没用，世家把持的权利太大，一旦涉及到他们利益，阴奉阳违的事情太多了。” “偏偏还不能怎么样，这岂不是很憋屈。” 所以，皇帝再大的雄心壮志都慢慢被抹平的，稍微过界一点就要被世家联合起来抹杀，在有限的范围内，那能做什么？ 可皇帝动不了这些豪门，后宫抱成团的女人，朝堂上涉及利益就一定会抱团的世家，皇帝若是强行折腾，肯定会被彻底架空。 随便从哪儿看，都是憋屈得很。 “想法不错，操作性太高，过程太难……”云沐辰不为所动，逍遥王什么的，他若是愿意，现在的皇帝都管不了他，何况是将来的新皇？ 所以，十四开出的条件，并不能让他动心。 “你帮谁不是帮？没了老十，你可是众矢之的，今天这个人情就当是送你了。”锦熙王忍不住说道：“何况，那位要对付夜小姐，你一个人真的就能保护好吗？坐在那个位置，可以用到的手段太多了，有个人帮你看着，在你顾不上的时候，岂不是很好？” 似笑非笑的看着锦熙王，云沐辰挑眉将面前的那杯酒喝下。 628第628章是个打不死的 云沐辰站了起来，明显是要离开的意思：“十四哥还是不要想得太好了，弟弟我的确想要独善其身。” 说罢，轻笑了一声，转身离开了亭子，也离开了王府。 锦熙王也没有挽留，嘴角带着笑，一杯接一杯的喝着。 身后守卫的雏鹰忍不住问道：“主子，青濡王这是什么意思？是应了还是没应？” “应了……”锦熙王轻笑，在雏鹰松口气的同时又补充了一句：“又跟没应差不多。” 雏鹰直接噎着，那到底是几个意思？ “这个十六，喝了这杯酒，也应了今天的人情，但是并不会全心全意的帮我，若是跟他的意愿所违背，他就会坐上壁观。” 雏鹰纳罕，原来是这个意思：“那十六王爷未免也想得太好了吧！” 锦熙王摇了摇头：“这样才正常，如果他一口答应要全心全意的帮我，那才更加不可信。” 坐着马车回自己王府，云沐辰全程闭着眼睛沉思，看得阿金大气都不敢出。 人一紧张，或者太过专注一件事情就容易犯嘴干的毛病，阿金没一会儿就觉得吞口水都不能正常，就蹑手蹑脚的往马车外移动，想要离这沉重的氛围远一点。 不过，他人刚刚碰到门帘，一个声音出来：“你这鬼鬼祟祟的动作表情都是要做什么？” 阿金回头，云沐辰不知道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满头黑线的瞅着他。 阿金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属下想出去，免得打扰了王爷的思考。” 内心泪流满面，阿金完全不觉得自己鬼鬼祟祟呢？自家主子要不要这么打击人？ “你已经打扰了。”云沐辰淡定的说道，阿金更想嚎啕大哭。 阿金干咳了一声，坐了回来，一本正经的：“咳，那个，王爷，你真的要答应锦熙王的联盟吗？” 云沐辰眯着眼睛：“我可什么都没说，你那只眼睛看我答应了？” 阿金仔细回想，还真没有任何一句话有此表明。 不过，云沐辰的举动，太容易给人误会了。 倒不是说云沐辰误导了锦熙王，而的确有答应的意思。 当然，云沐辰给自己留了一条很大的后路，若是合作不愉快，他随时可以抽身。 反正，他从头到尾没有明说过。 “他今天也算帮了澜儿一次，就当还个人情吧！”云沐辰不以为然的说道。 一个人情只能用一次，哪有随意用的？ 等还了人情，那就是锦熙王欠他的，可他的人情不好拿，锦熙王太有自信了。 阿金微微咋舌，一时之间竟然无言以对。 云沐辰回到王府，直接去见了白夜，除了询问夜老夫人的事情，同时也问了问十四王妃的情况。 白夜沉吟了一会儿：“照你说的，那的确不是烧伤，而是中毒。” 云沐辰点头，倒不是不相信夜秋澜的判断，而是询问一下具体情况：“中毒为什么会毁了脸？” 白夜道：“这毒肯定很霸道，又是被人解过的，偏偏没有解得很彻底。若非十四王妃是个高手，那就是被人用内力将毒压制在了体内，从而外部表现在了脸上，出现的地方应该随机的。” 云沐辰眯了眯眼：“十四王妃是个高手？我好像没什么感觉。” “没感觉也正常，这种霸道的毒未必没有好处，在她体内成为了隐患，同时也将她的实力掩盖，这些都很正常，哪怕你功力比她高很多，不把脉，不对敌，或者不身体接触是感觉不到的。” 这么说，难道十四王妃真有可能是高手？云沐辰惊讶，这么说来，王妃对锦熙王没有帮助根本不对，所以，锦熙王除了要他帮忙以外，没有一句是真的？ 云沐辰才不信锦熙王不知道呢，仅仅只是为了报恩，回避世家的压制，主要做到这地步？ 锦熙王又不是蠢的，既然想夺嫡，又岂会这种大事儿上掉链子？不过是刚好有理由迷惑众人而已。 什么报恩，他差点就信了。 夜秋澜回答侯府，第一时间去了自在轩，才回到自己院子。 一方面是为了看夜老夫人的情况，瞬间将白夜制作的丹药给老夫人服下。 另外也要做得足一点，即便那天跟夜博云吵了起来，该有的孝心还是得有，就算是做给外人看的吧！ “小姐，那郁姨娘果然不安分，奴婢看她去了自在轩，也以小姐的名义去看了老夫人，这才让她没有机会动手。”叶嬷嬷立刻报告今天的动向，她也算是跟郁姨娘斗了一回。 只不过，郁姨娘的手段其实向来比较直接。 遇见夜博云这个睁眼瞎，又老是很宠她的，自然怎么做都可以。 可遇上叶嬷嬷，郁姨娘就憋屈了，她倒是想弄死老夫人，让夜秋澜在侯府守孝至少一年，但计划很好，基本没机会下手。 夜秋澜前世的一开始觉得郁姨娘挺厉害，可后来接触得多了才知道，郁姨娘的厉害那是被夜博云宠出来的，离开了男人，她什么都不是。 不过，最近夜博云对乔英的新鲜感过了，因为乔司文又有了隔阂，好像夜博云跟郁姨娘又恢复了一些感情。 郁姨娘又能蹦跶了，还将主意打到了老夫人身上，这年头，手上真没少沾人命啊！ “是吗？呵呵，父亲就算再狠，也不敢亲自对老夫人下第二次手，郁姨娘真是有点无法无天了。”夜秋澜轻嗤了一声，觉得她该给郁姨娘找点事情做，免得这女人总是想一些有的没的，到处充当搅屎棍。 小人难防，谁有空天天理会她？ 可不理吧，郁姨娘逮着空子就会折腾，万一成功了，可就破坏了她的事。 “侯府的这位姨娘，真像个打不死的，明明前阵子侯爷已经恼了她，时过境迁，竟然又好上了。”董嬷嬷说得很感叹。 当年郁姨娘因为受宠，可是在杨嫒面前炫耀过无数次。 虽然杨嫒每次都当笑话看，可郁姨娘在侯府的确过得不错。 反正，郁姨娘并不知道杨嫒将她当笑话，犹自得意，心情是舒爽的。 629第629章找点事情做就对了 夜秋澜觉得董嬷嬷形容得好有意思，忍不住就笑了。 可不就是这样？ 郁姨娘最厉害的地方，其实就是对付男人。 或者说明确点，就是对付夜博云，因为别的男人也未必吃她那一套，偏偏就夜博云吃的。 不过这也好，郁姨娘总算嫁对了人，好歹有一个是吃得定的。 翌日，夜旭然在外跟朋友一起吃喝玩乐，和一帮纨绔发生了冲突，结果被打伤了，还是被跟着的人抬回侯府的。 郁姨娘整个人已经快疯了，咋呼呼的。 因为府医没了，只能去请街上的大夫，一个个都说夜旭然的腿不行了，若是养不好，很大可能就这么废掉。 莫说郁姨娘，就是夜博云都觉得晴天一个霹雳，有点无法接受。 夜旭然今年才十四，而且，是侯府唯一的男丁，目前唯一的继承人。 郁姨娘哭着求着让夜博云去找夜秋澜说说，请个太医给夜旭然瞧一瞧，街上的大夫，她不信，她的儿子，怎么会就这么残了呢？ 可夜博云那天才跟夜秋澜吵得不可开交，即便是为了儿子，现在这脸也挂不住。 而且，夜博云自己算计的什么他很清楚，让他还去求夜秋澜？心里完全迈不过那个砍。 “你想要太医，就去给岳王府送信，早知道有一天要求人家，当初怎么就不对人家好一点？本侯拉不下这个脸。”夜博云气呼呼的离开了郁姨娘院子，连昏迷的儿子都顾不上了。 郁姨娘差点哭晕在地，最后没有办法，也只得给夜姿纤送信。 夜姿纤接到消息后吃惊之余，立刻让人去给在宫里的岳王送信。 岳王冷笑一声，就回了一句话：“就你事儿多。” 却没有任何的动作。 因为那天夜老夫人病倒，岳王帮忙请了一回太医，那实际上有皇帝的操控在里面，他是不清楚的，只知道自己帮了忙。 这才几天？又要请太医，岳王烦不胜烦。 怎么安乐侯府就能那么多事儿？ 对于夜旭然，岳王本身不是那么待见，只不过对外装着不得罪，现在这事儿，他根本就不想管。 岳王本来忙得焦头烂额，夜姿纤还给他添乱，烦闷之余立刻让她去找王妃。 岳王妃都已经进门了，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儿自然是岳王妃处理，夜姿纤这是还没有反应过来么？ 夜姿纤没办法，最终去了岳王妃那里，跪了一个下午，还挨了一顿好说，才终于请到太医到侯府。 本来嘛，夜姿纤不过就是一个侍妾，老是用岳王的名义请太医到安乐侯府，这本身就是一种僭越的行为，侍妾哪能享受这样的福利？ 岳王妃褚芝萍本来就善于拿规矩说事儿，这下可拿住把柄数落了夜姿纤一顿。 当然，公报私仇也是有的，当初夜姿纤怀孕，谁心里都不舒服，褚芝萍肯定不例外。 亏得孩子掉了，否则，褚芝萍这哑巴亏吃得快噎死她，在这种小事儿为难为难，那是一种身份的优越感，一种御下的手段。 当然，跟夜姿纤秀优越感，褚芝萍针对的不是夜姿纤这个对手。 最近夜姿纤在岳王府很安分，褚芝萍也没怎么将她看在眼里。 褚芝萍不过是杀鸡儆猴，做给其他几个女人看的，同时，她莫名就是想打压夜姿纤，因为夜姿纤和夜秋澜是姐妹关系，她隐隐约约的发现，岳王对夜秋澜是不一样的。 她说不清楚为什么，可直觉如此。 所以，针对夜姿纤自然不会那么友好。 虽然夜姿纤也算是躺枪了，可不得不说，褚芝萍的直觉还是很强大的。 总之一句话，夜姿纤被教育得很惨，从王妃院子出来的时候，眼睛像兔子一样。 夜姿纤终于体会到给人做小妾是多么憋屈了，在这之前，她天真的以为别人家的姨娘都能像郁姨娘那样舒爽。 即便是夜姿纤活了两辈子，她也是自己嫁了才领悟到这真谛。 夜姿纤身上的锐气和怨气，这才慢慢被抹平，可同时的，也增加了她想扶正的决心。 如果说以前她只是想母仪天下的，成为女人中的第一那种爽快，现在就有争一口气，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不让任何人欺负自己的豪情壮志。 可惜，岳王妃换了人，夜姿纤觉得褚芝萍滑不留手的，很不好对付。 而且，岳王妃规矩大如天，很多时候就像刺猬，让人无处下口。 夜姿纤好几次怨念岳王妃为什么不是席乃音了？那多好整下去啊！ 夜姿纤只看到了常乃音前世在岳王登基前的死亡，还有这辈子的杯具，就以为常乃音很好对付。 殊不知，若非因为全俊浩，常乃音其实比褚芝萍更不好对付，那个把柄实在太大了。 夜姿纤在岳王妃这里跪求，其实郁姨娘也没有闲着，岳王府一直没什么消息，夜博云也靠不住。 郁姨娘心急如焚，病急乱投医，就跪在了夜秋澜的院子外面。 “小姐说，她还没有过门，不能老是用青濡王的名义去请太医，还希望郁姨娘体谅小姐的难处。”念夏淡淡的说着，声音不大不小，却让很多观望的人都听见了。 纷纷点头，觉得这理由也是正常，郁姨娘纯粹有些不讲理，强迫人家答应。 可是，凭什么人家要损害自己的利益来帮你郁姨娘？当初郁姨娘都怎么对人家的，很多下人其实都看得明白。 若是郁姨娘最终胜利了，那自然是策略。 可现在郁姨娘明显要倒了，下人们回想起来就是恶毒。 听到这个理由，郁姨娘就知道夜秋澜其实已经站在了不败之地，可是她已经没办法，只能硬着头皮，冲静秋轩磕了个头说道：“还请小姐行行好，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错事，我拿命偿也行，可孩子是无辜的，大少爷是小姐唯一的弟弟，小姐不能见死不救啊！” 念夏眯了眯眼：“郁姨娘，你这是在强人所难吗？小姐要你的命做什么？而且大少爷只是腿受伤了，有没有生命危险，什么见死不救？你又在给小姐泼脏水。” 630第630章第六三〇章演个负荆请罪 看来，叶嬷嬷的调教还是很有用的，这样的话，念夏以前可说不出来，现在理直气壮，结巴都不打一下，在气势上就赢了。 “我……我没有……”郁姨娘这眼泪说来就来，突然觉得念夏好难对付了，敢情以前都是软柿子。 念夏蹲下，那种礼貌的回视，却用旁人听不见的声音说道：“郁姨娘，你还真是有脸，那天老夫人的事情你打什么主意，真当小姐不知道吗？还有，大少爷跟人打架的时候，凭什么爆小姐的名字，说是青濡王妃？谁教的？” “你们还真是极品，一边陷害我家小姐的名声，一边又来求我家小姐？就算是求还要泼脏水，用威胁的手段？” “小姐说了，你若是真的要在静秋轩门口长跪不起，污蔑小姐的名声，小姐立刻找人将大少爷做了，你信不信？” 威胁的话说完，念夏一直微笑着，拍了拍郁姨娘的肩膀，看起来特别与语重心长，特别友好。 在那之后，郁姨娘虽然伤心，但是也没再说什么，直接回去了自己院子，泪眼婆娑的守着夜旭然。 这次，涉及到夜旭然，她是真的怕了。 她可以不要脸，但是夜秋澜真狠起来，她很怕那句让人把夜旭然做了是真的。 郁姨娘从夜博云嘴里知道夜秋澜身边有高手，她赌不起。 等郁姨娘走远，念夏才回到静秋轩：“小姐，郁姨娘这次真的听话回去了。” 夜秋澜翻着手中的书：“不是这次听话了，而是我让你说的那句威胁有用。” 又是这种你不答应我就长跪不起的把戏，这人除非没有弱点，否则这样的威胁有用吗？ 她就算碍于名声的确不能做得太过，要长跪不起的人算计的就是这一出，可她能逮着痛脚捏。 为了让郁姨娘有事儿做，不会总想着去陷害老夫人，夜秋澜终于对夜旭然下手了。 老夫人若是知道她玩的这一出会波及到自己最宝贝的孙子，会不会直接跳起来？会不会后悔？ 夜旭然已经长大了，十四了，可以撑起一个家了，比如乔司文的当年。 所以，夜秋澜从来没有将夜旭然当小孩子，比她只小两个月。 本来还打算只教训一下夜旭然，谁知道，在为难的时候，夜旭然竟然直接说他嫡姐是青濡王妃，谁敢动他？ 她还没嫁呢，也不是王妃，夜旭然这样期待会不会太早了点？最重要的是，他不是对她不屑一顾吗？真是跟郁姨娘一模一样，要用到她的时候，就想起她来了。 可是青濡王妃四个字，给她带来的麻烦不只一点半点，夜旭然都将她往死里逼了，她为什么还要留手？ 真以为她修炼的是菩萨心肠不成？ 如果皇帝愿意，就凭夜旭然这四个字，就能生出不少的事情来，严重点的，直接取消了以前的圣旨都可能。 夜旭然倒是可以反悔说他无心的，给她带来的麻烦不可估量。 所以，夜秋澜的人当时就下了重手。 若是寻常的大夫就将夜旭然治好了，那还叫什么重手？ 既然不会说话，既然不会做事儿，那就乖乖在屋里呆着吧！ 免得一出门就到处祸害人。 等郁姨娘离开，夜秋澜也出门了，坐着马车来到宫门口，没有让人通知云沐辰。 她倒不是要进宫，而是安分的在宫门口等着。 快到落日时分，云沐辰和几个王爷一起出来的，看到安乐侯府的轿子，看到夜秋澜从马车上下来，众人都是一阵惊讶。 当然，夜秋澜还做了一件让一群人更惊讶的事情，她走到云沐辰面前，竟然直接跪下了。 云沐辰条件反射的上前一步，却硬生生的顿住，袖口中的拳头握紧，极尽的忍耐。 锦熙王斜着看了一眼，忍不住轻笑：“夜小姐，你这负荆请罪的表情是做什么？干了什么对不起十六弟的事儿？” 楚王，瑞王，岳王，包括靖渊王都在这，看了看夜秋澜，又看了看云沐辰，均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当然，看好戏的心理更多。 云沐辰扫了一眼锦熙王：“有什么事情，说。” 没有直接叫起来，夜秋澜既然当着大家的面这么做，肯定有其用意，他若是强行让起，只怕会坏了计划。 夜秋澜低着头，将夜旭然的事情，重点是那句话说了一遍，大意就是弟弟无知，她需要来请罪。 夜秋澜挑眉发誓，她对王妃的位置绝对没有看法。 反正只要没人坐那个位置，就没人能欺负她。 那一连串的保证和坦白，听得大家一愣一愣的。 其他王爷均是意味深长的看了看云沐辰，这件事儿啊，那是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就看云沐辰怎么看了。 听完之后，云沐辰明白了，夜秋澜这不是做给其他人看的，而是做给宫里那位看的。 只要他当做众人的面不计较，将事情定性为口误，小事儿，那皇帝也不能再拿出来说事儿。 看到夜秋澜说得伤心，眼角都湿了，明知道她是在演给别人看，云沐辰也忍不住哭笑不得，这不是让他心疼么？ 等事情演得差不多了，云沐辰才走了过去，将人拉起来，指腹抹了抹她的眼角：“傻丫头，你是你，侯府大少爷不过是个庶子，什么时候懂事儿了？别理他，想来都说胡话。” 原本在帮腔的锦熙王都跟着无语，这将侯府大少爷往泥里踩是怎么回事儿？ 就算不待见，也不用这么狠吧！ 云沐辰见火候差不多了，便拉着夜秋澜上自己的马车：“走吧，我带你去吃好的，那些什么人都忘了，让你受委屈了。” 众王集体石化：“……” 好半天，瑞王才仰天长叹：“完了完了，十六好像变成护妻狂魔了有没有？” “那还不是妻呢！一个侧妃而已。”岳王说得有些奇怪，除了十四和十五意味不明的看他一眼，楚王和瑞王都认同的点了点头，并没有发现不对劲。 “咦，不是说十六练了那种功夫，十八岁之不能破身么？这女人娶回去是放着好看的吗？最重要的是，现在这样，算不算一种补偿？”瑞王幸灾乐祸的说道。 631第631章高兴得太早 瑞王终于发现了云沐辰的一个苦逼之处，相当不容易。 补偿？现在看起来感情好？ 呵呵，到时候才知道，夫妻之间的生活，没有床上的交流，能维持多久？ 瑞王跟瑞王妃就是典型例子，他太懂了。 他就是要逼得瑞王妃闹，闹出点事情来，他才有理由进行下一步。 楚王轻笑一声：“谁知道呢？八弟，你会不会管得太宽了点？” 锦熙王和靖渊王对视一眼，默默的抬脚各走各的，这种问题有什么好讨论的？ 云沐辰又不是不能好了，如果能够相携走过两年，那之后的感情指不定更好。 为什么就一定是看到眼前的一些矛盾就急着幸灾乐祸了？不嫌太早了点吗？ 上了马车，车帘遮掩了旁人的视线，云沐辰松了一口气，伸出魔爪在夜秋澜脸上揪了一把。 正在揉膝盖的夜秋澜愤然的盯着他，却没有敢说话。 云沐辰呵呵了一声：“还知道心虚？不错，也不是没得救。” 夜秋澜死鸭子嘴硬：“我心虚什么？这件事情我不这么做，我很怀疑不用等明天，就有人来收回赐婚圣旨了。” 云沐辰冷哼一声：“那你提前不用给我吱一声？直接一来就跪上了？” 他不喜欢看夜秋澜跪在他面前，这解决问题的过程太难受。 夜秋澜缩了缩脖子：“这个……你不是在皇宫里吗？这要怎么通知来着？我相信，以我们俩的默契，你一定知道我在做什么的。” 云沐辰嘴角抽了抽，这话真是既暖心又欠揍，最终让他哭笑不得。 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云沐辰替她揉了揉膝盖：“还疼？既然如此，刚才为什么要跪得那么用力？” 夜秋澜讪讪的：“这不是为了效果吗？当时哪能想那么多？” “你啊……”云沐辰无奈：“所以呢，现在你那个弟弟是什么情况？” “残废了，就算我师父上，有御医太医在，都需要休息很久。”夜秋澜皱眉，叹了叹气：“果然，最难计算的是人心，我想给夜旭然制造点麻烦，让郁姨娘没那么空闲，没想到过程中还报复了我一把。” “你啊，太心软了。要换成我，直接要命。”云沐辰点头，这种事情的确不是能预料的，谁知道夜旭然会那么喊话？ 所有计划中的意外，有的是可控，有的完全不可控。 夜秋澜弥补得已经很好了。 “不，你错了，能爽快的死，反而是一种解脱。”夜秋澜摇了摇头，颇有感触的说道：“如果侯府没有了继承人，我父亲会怎么做？” 云沐辰若有所思，摸了摸夜秋澜的头：“小小年纪，哪来那么多感叹？” “这不是很好吗？如果侯府没有了继承人，父皇的高官厚禄都没用了，他会不会一蹶不振，彻底堕落。” 夜秋澜也想了想：“不知道，如果老夫人不在了，儿子也不在了，他或许会更加毫无顾忌。因为皇上的命令，就算没有高官厚禄，估计也没几个人敢违背，除非他连自己的命都不想要了。” “你父亲，未必有那个勇气求死。”云沐辰带着一点不屑。 夜博云估计是最怕死的那类人，虽然这不必蔑视，可安乐侯绝对不是让人正常忽视的那类。 “说的也是，现在都还没有发现，也不知道到底如何……”夜秋澜摇了摇头：“我们在这猜测也没用，我父亲的思维好像也不属于正常的范畴。” 也就是说，正要那么发展，结果是不定的，未必就能像他们想的这样。 前世侯府没了，夜旭然就是个扶不起来的阿斗。 夜姿纤还成了京城上流社会的笑话，夜博云还不一样揣着自己的秘密，自己的银子过着日子？ 若非重来一世，夜秋澜都还不知道夜博云有这么大的秘密，还这么有钱。 难怪前世的最后，夜博云也不在乎侯府了，他自己有银子，完全可以过得更好。 当然，那样的逍遥日子没过多久就是了，夜秋澜现在回忆起来，才觉得夜博云其实死得有点不明不白的，看似一切合理，可到底是被谁给灭口了的？ 前世的事情就是，侯府先覆灭，因为夜旭然和夜姿纤做的“好事”，被还活着的当今皇帝将帽子给摘了。 夜老夫人当场气死，整个侯府被皇家收走。 夜博云自己找了个宅子舒服的住着，可没两个月就死了。 夜旭然这才守着一个空宅子养不了，就换了一个宅子，娶了妻子，过得有些期艾。 现在想来，那么一个大宅子，在京城，夜博云是怎么买到的？ 夜秋澜并没有帮忙，夜姿纤肯定帮不了，可有钱未必能买到，这其实就是破绽。 只不过，都说夜博云是伤心过度而亡，等夜秋澜赶过去的时候，夜博云已经被火葬了。 她没有看到尸体，当时就夜姿纤和夜旭然在，或许，她们两是看出了什么的，否则怎么会选择火葬？ 大泽的风俗是土葬，用火是特殊情况。 而用火葬最多的，是身前罪孽最多的人。 夜姿纤和夜旭然将事情办得那么急，很明显是想用火葬来掩盖什么。 夜秋澜手指蹭了蹭下巴，越想越多疑点。 以前是对这个父亲已经失望，自然也不想去查。 不过，夜秋澜现在更在意的是，夜姿纤从夜博云前世的死，应该知道点什么。 可重生回来，却从来没见她查过。 不在意？不想查？还是害怕查？或者是，虽然发现了疑点，但是并没有多想，加上重生之前已经过去好多年了，就彻底忘掉了？ 揉了揉太阳穴，夜秋澜发现有可能是自己想太复杂了，很明显夜姿纤更在意的是她自己改命，以及她认为触手可及的皇后位置。 夜博云那点破事儿，根本没在她考虑范围内。 看见夜秋澜的动作，云沐辰轻轻拍了一下她额头：“不要想太多，既然没那么做，就不用去想太多的假设，免得把自己给绕进去了。夜旭然留着就留着吧，比直接杀了更有用。” 至少可以牵制一下郁姨娘和夜姿纤，也不算白费。 632第632章后悔是没用的 夜秋澜吐了一口浊气，将脑海中越来越繁杂的想法摒弃在脑后。 两世的记忆就是这点不好，有时候一件小事儿就延伸到很多想法了。 有利也有弊，能够让人看到更多的破绽，提前判断一些事情，也能让人想得太多。 那就成了庸人自扰。 “好了，你可说请我吃好的。”夜秋澜来了精神。 “好，去哪儿？你说了算……”云沐辰忍俊不禁，有事情能够分散注意力也不错的。 而此时此刻，夜姿纤终于请到了太医，亲自带到了安乐侯府。 就是上次给夜老夫人把脉的那个，云沐辰说过，是皇帝的人。 伤心不已的郁姨娘仿佛抓到了救命稻草，整个人差点保住夜姿纤痛苦。 夜姿纤连忙将郁姨娘拉到一边，态度很好的让太医赶紧去把脉。 太医原本以为就走个过场，这一上手心一咯嗒，才知道不好。 夜姿纤也是才知道夜旭然竟然这么严重，难怪郁姨娘非要请太医，其他大夫竟然说治不好了？ 原本还以为郁姨娘故意拿乔，想要用太医来撑一下体面，看现在的情况，夜姿纤舒服了很多。 好歹请太医她是付出了代价的，若是郁姨娘只为了挣面子，夜姿纤肯定觉得难受。 真以为谁家的姨娘都能像郁姨娘这么随意任性吗？ 一想到岳王妃说的那些难听话，夜姿纤眼眶都红了。 “纤儿，你怎么了？放心，然儿一定会没事儿……没事的……”郁姨娘念叨着，像是要说服自己。 夜姿纤想了想还是说道：“娘，以后不是特别重要的事情，不要求到岳王府上来，岳王很忙，岳王妃不太好说话，侯府求得太勤快，我很难做。” 闻言，郁姨娘沉默了，夜姿纤虽然说得很委婉，可异常心酸，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这种事情，不是有夜秋澜在吗？唯一的弟弟出了事，她还能看着不成？”夜姿纤提议的说道。 “你当娘没去求过？可是她记仇呢，我就算说长跪不起，她也能说直接将然儿弄死，她想来说到做到。”郁姨娘不是不后悔，可她后悔的不是以前对夜秋澜做的那些事情，而是后悔没有趁着好时机，将夜秋澜直接弄死。 结果，现在夜秋澜羽翼丰满了，再也无从下手。 夜姿纤默然，她还不敢说，现在她根本不敢见夜秋澜，上次直接撕破脸，她还是陷害了夜秋澜的。 虽然夜姿纤并不知道最后成功与否，可两人之间再也没有了缓和的余地。 加上夜老夫人被她利用了一把，也没有再给她好脸色。 夜姿纤只觉得，怎么突然之间就众叛亲离了呢？ 前世到最后，夜老夫人还抓着她不放，若非为了反抗老夫人，她和夜旭然怎么会做错事情，让皇帝逮着机会夺了安乐侯的爵位？ 可即便如此，夜老夫人被气死了，夜博云也只是嘴上说得狠，实际上并没有特别怪罪的意思。 那种慈父的感觉，这辈子的感觉弱了许多。 夜姿纤就没有想过，侯府就这么两个女儿一个儿子，那是没有选择的。 而这辈子的选择，似乎多了一个，她又做了一些相对比较蠢的事情，别人可没有眼瞎。 太医终于把完脉：“贵公子的腿是被强大的外力所伤，骨折了，很麻烦啊！” 郁姨娘点了点头，其实手上的不只夜旭然，可似乎他是最严重的，当时大家都在打架，这说法也没错，便没人会多想：“是啊大夫，这还有救吗？” 郁姨娘说得小心翼翼，生怕听到不好的消息。 太医摇了摇头，让郁姨娘的心底一个咯嗒：“不是没有，但是很难，而且，需要的药材很贵很稀有，还要长时间的精心护养。” 闻言，郁姨娘反而松了口气：“没关系，还请太医赐教。” 太医罗列了一长串注意事项，还有要吃的药，精准到细小的份量，药材的年份等等，还叮嘱说不能错，否则前功尽弃。 夜姿纤扫了两眼，就忍不住吞了吞口水，她现在对银钱稍微有些概念了，那些药材的价格绝对不便宜。 让李嬷嬷将太医送走，夜姿纤有些为难：“娘，这一副药都得好几百两银子，我现在……拿不出那么多银子来，最近没时间管理铺子，这几个月的收入也买不了几份。” “而且，谁来照顾弟弟？那些丫鬟……现在是母亲当家，下人都看脸色行事，会这么有耐心的照顾弟弟吗？等弟弟醒过来，知道情况后，那脾气一定不好惹。” 郁姨娘看了夜姿纤一眼：“你的银子就留着自己用吧！侯府就这么一个儿子，你爹就算砸锅卖铁也会救的，哪怕只有一丝希望。” 夜姿纤皱了皱眉：“那万一六姨娘生的也是儿子呢？有经验的婆子都说她怀相是个男的。” 郁姨娘冷眼：“那也得她能平安生下来，至于然儿，自然得我亲自来照顾，那些丫鬟婆子我还不放心呢！” 母女俩在这商量，皇宫里那位得到消息后冷哼一声：“这个女人果然不能留了，反应够快的。” 发生了一件小事儿，夜秋澜不嫌大的又一次走在了他前面。 他堂堂皇帝对付一个女人，竟然有了一种面对世家老油条的感觉，老是无从下手，各种手段都躲过。 这让皇帝更加生气，他做这个位置看似风光，可一直在世家的限制范围内，并不能随心所欲的“带领”皇朝走向更加繁荣。 如今在夜秋澜这边有了同样的感觉，皇帝更是迁怒，恨不得立刻将夜秋澜给杀了。 可惜杀手没用，计谋也搞不定，难得等安乐侯府出点错，夜秋澜还先把后路给堵了，气得皇帝七窍生烟。 一个女人这么聪明，要说没点野心，他半点都不信。 皇帝这是跟夜秋澜杠上了，有种不死不休的结局，明明已经忙得像狗，依旧还让人盯着夜秋澜的。 幸好夜秋澜曾经研究过皇帝，对他算是比较了解的，否则，这次肯定要被打个措手不及。 6第33第633章查到的人 锦熙王娶亲过后，这万寿节很快就到了。 不明情况的民众陷入了一片狂欢，家家户户都犹如办喜事儿一般，挂了红绸。 而夜博云自从参加了十四王爷的喜宴之后，就好久没有回侯府了。 云沐辰说让他忙到顾不得老夫人，显然已经做到。 其实也不简单，直接从京兆尹下手。 陆续来京城的行脚商，别国使者，均在京城外受到了袭击。 有些人丢了银子，有的人被伤着了，当然，也有人丢了命。 这一下，京兆尹就快炸锅了，整个部门上上下下都忙得不可开交，夜博云自然被抓了壮丁。 什么？说锦衣卫？ 很抱歉，那是发生在距离京城还有一段距离的地方，锦衣卫在布置京城的城防，顾不上那么远。 何况，啥事儿都锦衣卫和御林军给处理了，京兆尹和捕快还拿来做什么？ 所以，云沐辰选择的这个距离很微妙，锦衣卫和御林军都是不好管的，只能京兆尹出面。 而且，又不会完全没有线索，每次都给留一点线索误导人，让一群查案的马不停蹄的查了几天，却发现方向都错了，想停下来，原本的真线索随着时间已经模糊，同时又有新的案件发生。 京兆尹的官儿和捕快们，那都是被夜博云给连累波及的。 趁着这个时间，夜秋澜每天都回去看夜老夫人几次，同时给夜老夫人喂药。 至于夜老夫人的心腹金嬷嬷，夜秋澜已经无视了，因为夜幻已经查到，在整件事情中，金嬷嬷其实是夜老夫人的帮凶。 因为夜博云拿捏住了金嬷嬷留在京城的两个亲人，金嬷嬷已经在听夜博云的命令行事。 只不过夜博云再狠，对夜老夫人也下不去手，这才决定顺其自然，而不是直接让人将夜老夫人害死。 夜秋澜现在就很小心的走在这夹缝中，尽最大的程度保住夜老夫人的命。 为此，还切了一只五百年的人参，提取了人生精华，每次融入药丸中，给夜老夫人吊命用。 这个，可把白夜给心疼得不行。 因为很怕夜老夫人醒过来之后自己寻思，又因为身体机能的关系，只能用人参精华吊命了。 幸好“红艳”的药性掩盖了夜老夫人的脸色，否则，这样的行为应该早就被金嬷嬷发现了。 现在就是，金嬷嬷虽然每天服伺夜老夫人，也没有察觉不妥。 可夜秋澜每天把脉，是能够感觉到夜老夫人的脉搏越来越有力，脸色的红润也趋近于健康的体现，而不是“红艳”之毒的催发。 虽然有很多人被无名人士袭击，可对方杀人的意图不强。 很多时候整队人一个都没有伤亡，就是损失一点钱财。 当然，这点钱财，对普通人来说，那可是好大一笔。 最终，所有人都觉得，这些人应该是跟除夕，上元节的刺客是一伙的。 重点不在杀人，而是搞破坏。 那些被杀了的，只能说自认倒霉了。 若是行脚商人还好，不管掩饰了什么身份，最终只能到京兆尹处报案等结果。 万寿节期间，肯定是要搁浅的。 而各国各小势力部落的使者就不同了，直接在皇帝面前报案，让皇帝焦头烂额的。 云沐辰原本只是针对夜博云的计划，起到了不一样的效果。 使者要一个说法，皇帝只能安抚，锦衣卫的人空不出人手来，就让岳王去调查。 毕竟岳王现在管着锦衣卫和御林军，他得到命令就需要自己想办法。 云沐辰的人立刻收敛了，还留下一些隐蔽的线索，让岳王顺藤摸瓜，居然牵扯出了冷宫的九皇子。 这事儿总得有人背黑锅，九皇子最近这段时间也不是那么安分。 虽然有些别国来使是云沐辰的人在做，可也有九皇子的人在捣乱，他们下手可狠多了。 基本上有死人的，都是九皇子的人干的。 只有行动的双方才知道，这次京城外面作妖的其实有两拨人。 互相没有碰见，但是都知道对方的存在。 云沐辰的初衷在于夜博云，自然也不会计较对方一起作妖，不过见九皇子的人太狠了，分明是想挑起大泽和别国的战争，这就故意引导岳王查过去。 原本考虑这考虑那的，总有些犹豫，要不要让九皇子的事情暴露出来，让皇帝受到会心一击，现在看来，不暴露都不成。 让人背黑锅是其次，主要还是九皇子的手段，他是准备毁了大泽皇朝。 这点越过了云沐辰的底线，自然不想再姑息。 在云沐辰看来，所有可怜的憎恨都不是将皇朝拖入战争的理由，九皇子做得太过了。 岳王带着祖辞查到消息，整个人都惊呆了，冷宫里的那个九哥，早已经被所有人遗忘，在这关键时刻冒出来作妖，完全就没想到。 “九哥？怎么会是他呢？”岳王有点没反应过来。 祖辞也有些意外，但是也不觉得有多难以置信，毕竟是皇子，会有夺位的心很正常。 只不过，九皇子一直在冷宫长大，竟然能经营起这么强大的势力，也算人才。 这样一个人才，却一直被所有人忽略。 “王爷，幸好这次的事情让他暴露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啊！”祖辞感慨：“藏在暗中的毒蛇，才是最难对付的。” “说的也是，真没有想到，在冷宫的九哥居然有这样的手段，可是为什么呢？九哥还没有出生就在冷宫了，有谁能教他这些？”岳王不解的问道。 “听说当年九皇子的母妃是天祥国的郡主，应该是天祥国有人来找了九皇子。”祖辞瞬间猜到了真相：“而且，最近江湖上一直有个传闻，说双指楼的神秘楼主，跟皇室的人有关，现在看来，或许就是九皇子。” 岳王点了点头，忍不住有些后怕，这还真是一条毒蛇啊！ 不仅是岳王后怕，就连皇上得到岳王的汇报和证据时，都感觉到了一种心有余悸。 这个儿子竟然一直在暗中发展，不知不觉就有这样强大的力量。 这样一来，不说他看好的儿子上位了，很可能他还没有退位，都可能被逼宫一个措手不及。 634第634章把人还卖了还要他数钱 皇帝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着证据的手都在缠斗。 那么一个被他遗忘的儿子。 皇帝从资料上推测出了除夕和上元节作妖的人，心口更是被重重一击。 当时那刺客，可是直冲他而来的。 有了线索，皇帝就让影卫出动了，查出更多可怕的东西来。 似乎有些妃子的小产，有皇子的夭折都跟九皇子有关。 皇帝气得掀了龙案，咬牙切齿的说了一句：“好儿子，这是要让朕断子绝孙，大泽江山倾覆啊！” 林全缩在一边不敢随便说话，这颗心都是懵的。 皇帝其实想过了无数种可能，唯独没有想到是冷宫的儿子，九皇子做事可没有顾忌后果，只觉自己痛快。 很显然，九皇子的目的不在做皇帝，而是灭国。 发现了这一事实，皇帝怎能不怒？ 冷宫里的九皇子，隐在自己房间里，不断走来走去，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很是不平静。 “最近老感觉眼皮狂跳，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九皇子低低呢喃，从未有过的心慌。 突然，一个声音响了起来：“你在等你的人吗？不好意思，双指楼已经全军覆灭，被我的人杀光了。” 九皇子整个人僵在原地，机械的扭头，看到阴影中出现的人。 屋内并没有电灯，但是有月光照射进来，有些地方的视野也不影响。 九皇子脑子一嗡，连眼睛都红了：“十六？” 云沐辰走了两步，让月光照射在脸上，妖孽又清冷：“光是听声音就知道是我，看来九哥没少关注我啊！” 九皇子深呼吸一口气，终于知道自己的事情可能败露了，看他都不知道自己哪儿出了纰漏：“双指楼没了？” 云沐辰勾起一抹冷笑，在月光下看起来多了一抹残忍嗜血：“没了，敢追杀我的女人，你觉得我还留着他作甚？” 九皇子胸口起伏不定，显然气得已经有些昏头了。 可几息过后，九皇子竟然将这股气给压了回去，由此可见，心性的确非同凡响。 双指楼全部覆灭，对九皇子来说肯定是很大的打击。 当初得到双指楼虽然是意外，可是经营十年，这完全成了他的依仗和臂膀，可现在说没就没了。 九皇子轻笑出声：“你这是要告诉我，我的败笔在一个女人吗？” 云沐辰环臂，靠在窗口，眼神一闪：“可以这么说，如果不是澜儿，我未必会查到你身上。甚至不会知道，九哥竟然是这么厉害的兄长。” “哈哈，原来如此，果然暗世界的东西，碰得多了总会出问题的。”九皇子大笑：“这么说，你应该早知道了？为什么现在才动？” 云沐辰偏着头：“我没有动，是岳王查到你的，现在应该在父皇那里吧！” 九皇子瞳孔一缩，才知道事情比他想象的还严重：“所以，另外一拨挑事儿的人是你？” 云沐辰摇头，却不是否认说不是他，而是否认他在挑事儿。 九皇子误会了，也没有人给他详细解释。 云沐辰会出现在这里，可不是给九皇子解惑来的：“原本对你还有些佩服，可现在，却有些看不上了。你跟我，只怕也不算兄弟，因为在你心里，你不是大泽人，而是天祥国的人。所以，道不同不相为谋。” 九皇子瞳孔再缩，张了张嘴很想问云沐辰到底知道了多少？连天祥国都这么直白的说了？ 云沐辰侧耳听到了一些声音，浅笑着说道：“我来，只是想告诉你，天祥国的使者，明天就进京了，可你能安然度过今天晚上吗？当然，警告你一次，别再动我的人，否则，双指楼就是你的下场。” 说罢，一阵风吹过，云沐辰无声无息的离开了。 九皇子睁大了眼睛，第一次体会到云沐辰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十六岁的人，简直无法想象，这都是怎么练的？ 听到冷宫大门有了撞门的动静，九皇子眉目一舒，轻笑：“就算你不说，我也不敢动了，这次的人情，我承了。” 说罢，九皇子的人影也从屋里消失，一个火折子落在不起眼的角落，却好似突然碰到了油一样，瞬间燃烧了起来，大火不仅将火折子烧没了，还迅速窜到了整个宫殿屋顶，瞬间蔓延开来。 云沐辰站在宫殿屋顶上，回头就看见这一幕，眼睛眯了眯。 这样的燃烧速度肯定是不正常的。 宫殿的修建本身还会防火，不会这么易燃。 很明显，这几个呼吸间，大火就蔓延了整座宫殿，是九皇子早有所准备才对。 至少，一个不注意还会被大火困在里面。 “果然不是个蠢的，早有所准备吧！”云沐辰轻笑，刚才九皇子若是有心，还能直接将他留在宫殿里。 夜秋澜出现在云沐辰的身边，有些惊讶：“这么快？” “应该是早有布置，他早就想到后路了。”云沐辰挑眉：“这个人情倒是送得轻松。” 就算没有他的通知，九皇子也不会死，因为有这场大火。 然而刚才九皇子已经说了，他会承情的。 有些人说话一定会算数，云沐辰对此也相信。 “所以，你是知道他有办法跳脱，才会来送人情的吗？”夜秋澜眨着眼睛，这种感觉，好像将对方卖了，还要对方帮忙数钱。 “是啊！”云沐辰嘴角一勾，最重要的是，他覆灭了双指楼，九皇子还得承情，这多爽？ “咳咳，你还真是不客气，那个，你怎么知道他有后路？”夜秋澜终于知道，前世的九皇子也一定没有死了，肯定回到了天祥国去。 “其实呢，不知道，只是觉得，能隐藏这么多年，陆陆续续干出这么多事的人，不会不给自己留后路，没那么容易死的。”云沐辰蹭了蹭下巴，较有兴趣的看着下面乱成一团的御林军和岳王。 对了，还有皇帝，正看着熊熊的火光，脸色阴沉得吓人。 其他人都在打水，运水，开始手忙脚乱的救火。 夜秋澜缩了缩脖子，躲在云沐辰身后往下看，瞧见皇帝脸色，心里是幸灾乐祸的。 635第635章只有憋着的份儿 气势汹汹的来找人算账，人不见就算了，还在他的地盘上放了一把火，皇帝若是能忍下来才奇怪呢！ 可现在的情况是，皇帝找不到发泄的人，九皇子没有任何的亲朋好友，无法迁怒到任何人。 皇帝再怒也只有憋着的份儿。 看皇帝那憋屈得脸色铁青的样子，夜秋澜不乐一下就对不起皇帝算计她这么多次。 不过，怕被影卫发现，夜秋澜这才小心翼翼的躲在云沐辰身后。 何况，众国来使正等着皇帝有所交代，这罪魁祸首跑了，说得清楚吗？对方不会觉得皇帝在找借口？ 眼看这火势越烧越旺，大有波及到其他宫殿的趋势，林全不得不召集更多的人来救火。 皇宫里最不缺的就是人，这火势是蔓延不下去的。 有特殊材料的只有这一个宫殿，其他地方都还正常。 “九皇子挺胆儿大的，这种材料遇见雷劈，很容易着火吧，竟然住了这么多年？”夜秋澜啧啧了一声。 “虽然是冷宫，可宫殿够大，而且，里面没什么东西，就算真的着火，也足够时间逃出来。”云沐辰点头：“九哥的武功不弱。” 所以说，都是想得非常明白的布局？ 果然是逆境才够励志。 等火势渐渐被控制，皇帝已经回到了御书房，冷宫的火势迟早会被灭掉的。 可皇帝气得一个人关在御书房砸了一通，林全都只敢在门口守着，岳王早已经见机溜了。 听到里面噼里啪啦，林全就心惊肉跳的。 旁边的侍卫还能为一些珍贵的东西感到心疼，林全却没有太在意，反而有些窃喜。 林全虽然忠于皇帝，可不代表不给自己开源，自从他发现皇帝脾气变得暴躁，越来越喜欢砸东西时，就对御书房里面的一些摆件起了心思。 虽然他的手脚很隐蔽，可东西砸了，他反而更高兴。 换掉的真品比较少，只有那么一两件，但是清理的时候就不同了。 这没碎掉的，也可以说碎了，反正皇帝盛怒之下不会知道自己到底砸了什么。 以前还有小德子从旁协助，现在就林全一个人干，每次就那么两三件不起眼的，并不会影响什么。 所以，听着这类破碎的声音，林全一本正经的严肃之下，反而觉得很动听。 过了一会儿，御书房传来一声巨响，林全吓得转身，可犹豫着该不该进去。 “林全？”里面传来微弱的声音。 若非众人都屏息着竖起耳朵听，根本听不见。 林全赶紧走进御书房，无视了一地的碎片，还有更多乱七八糟的物什，转眼一看，才找到皇帝倒在又一次被掀翻的龙案之后。 “皇上，要不要掀御医？”林全立刻扑了过去悲呛的说道。 皇上脸色青白，一手抓住胸襟，呼吸急促：“药……药……” 见状，林全立刻取出脖子上挂着的瓷瓶，倒出一颗药丸，喂给了皇帝。 起身找了一圈，想找杯子茶壶，却全部在地上碎成片。 皇帝差点被噎着，硬生生的咽了下去，靠在翻到的案桌喘了两口气，慢慢恢复了正常：“算了，朕没事儿了，不用再找水。” 林全叹了一口气，从寻找中抽身回来：“皇上，御医说，您不能大喜大悲，龙体为重，各国来使都到京了，可出不得差错。” 扶起皇帝往后面可以暂时休息的地方走，挥手让等待打扫的太监们干净行动。 “朕若是早知道会有今天，当初就该掐死那个孩子，还能让他在冷宫活到今天？”皇帝这么发泄，手脚有些发软，若不是林全扶着，他根本站不起来。 可刚才虽然发泄了大半的气，心中的憋屈感还残留着。 没有外人，皇帝就会抱怨一些狠话，吐露点真实情绪。 “皇上，关键时刻，莫要影响了大局。”林全只能转移注意力，抱怨的话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不过，九皇子的手段也确实狠，除夕的那次刺杀，是真的要皇帝的命。 皇帝这是心理过不去那个砍。 原来此刻就在冷宫，难怪能够那么轻易的替换了皇后邀请进宫的戏班子。 还有上元节那次，被抓的黑衣人集体死在锦衣卫大牢里，很明显九皇子精准的掌握了消息，第一时间知道刺客都被关在何处。 皇帝现在才发现九皇子在暗中做了那么多事情，件件都是对江山社稷，对皇帝有害的，这种超出掌控的事情，如何能不怒？ 最重要的是，皇帝从这些事情中，知道九皇子跟天祥国勾结上了。 皇子，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叛国。 皇帝躺在榻上，闭着眼睛休息了一会儿，脸色异常的难堪。 林全瞧得有些心酸，却无法做什么。 出去端了水进来，林全给皇帝倒了一杯：“皇上？” 皇帝睁开眼睛，精神相当的疲惫，心下肯定是不好受的，结果茶盏刚喝了一口，外面就有人汇报：“禀告皇上，冬池国的来使求见。” 林全心口一跳，暗道了一声不好。 果然就听到“哐当”一声，皇帝手中的杯子已经阵亡。 冬池国的使者，明显是来求个答案，寻个说法的。 皇帝在气头上，却还得笑颜相迎。 九皇子摆了皇帝一道，本人早已经出宫了。 到了早准备好的隐蔽驻地，才突然想起自己傻了一回，云沐辰灭了他的双指楼，一个不留，他居然还在自己有退路的情况下说承了云沐辰这个人情。 现在才反应过来，九皇子恨不得给自己一巴掌，都被绕进去了吗？ 这还是第一次，有血脉的兄弟跟他面对面的说话，九皇子很明显被弄懵了。 他在做事之前，从来就知道会有今天的，只是没想到，会在万寿节之前。 他本来打算，在万寿节之后，就跟着天祥国的来使一起回去，大泽有什么事情要做，有双指楼和他培养的其他势力在，可以遥控指挥。 这样不影响结果，他也不想继续过那种暗无天日的生活。 谁知道，在离开之前，竟然还能跟云沐辰面对面说几句话，这对从来没感觉过兄弟感情的九皇子来说，还有点微妙。 636第636章还给得起 这倒不是说九皇子就真被这兄弟“感情”俘虏了，而是意外的见面，让他确实犯傻了一回。 忍不住拍了一下额头，九皇子叹气：“算了，以后也许就做不成兄弟，云沐辰，就算做哥哥给你的礼物吧！” 嘴角勾起一抹邪魅，九皇子轻笑：“一个人情而已，本皇子还给得起。” 九皇子比当初的云沐辰都更早熟，因为环境所迫。 云沐辰当时是吃过亏后，被贵妃和太后逼着成长的。 所以，九皇子这么犯傻的时候不多，事后自己都哭笑不得，还有点新鲜感。 幸好双指楼在九皇子眼里也只是有点可惜，并非必不可少，没了就没了。 可惜最近动作太大，加上云沐辰的煽风点火，他的离开比计划更早一些。 不过，说起来也不影响什么，就是万寿节期间，他得彻底躲着了。 九皇子也发现了另外一波搅事儿的人，云沐辰今天一出现，他就知道是谁了。 只不过，九皇子有点想不明白，云沐辰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他有什么好处？ 云沐辰可顾不上九皇子的疑惑，领着夜秋澜看完好戏离开，却碰上阿风在主子的房前屋檐下数钱。 看阿风那眉开眼笑的样子，夜秋澜探头看了看，发现了一大叠银票，还是数额比较大的。 阿风一张张数，同一个数额的就分成一堆，最小的面额都是一千两。 夜秋澜忍不住惊讶：“阿风，你发大财了啊？这么多银子看起来就跟纸一样。” 阿风笑得抽风：“这银票不就是纸吗？” 夜秋澜哑然：“这好像很有道理。” 云沐辰捂脸，觉得阿风的样子惨不忍睹，转眸对夜秋澜说道：“你缺钱不？需要就拿点。” 夜秋澜轻笑：“不缺，不过，这些银票都是哪儿来的？” 阿风将银票抱着，三人进了屋，夜秋澜和云沐辰坐在一边看他继续数。 “抢劫是个很有钱途的工作，哈哈……最近抢了不少商队，各国来使我们可没有碰。”阿风边数边嘀咕，眉飞色舞。 云沐辰说了，各国来使动了就等于挑衅，处理不好就有可能直接开战，增加边境的压力。 所以，阿风等人只动商队，因为有些商队，也是各国的间谍乔装来的。 真以为这些人会乖乖的全部归入来使的队伍吗？ 官方的队伍一进入大泽的境内就有人监视，一言一行都代表着自己国家，肯定不会轻举妄动。 可是过来的时候又不能什么都不做，有些目的需要达成，就一定会有乔装的队伍。 所以，来使的队伍都让九皇子的人去动了，他们在捡漏。 “而且，将双指楼杀了个措手不及，等于是抄了老底，双指楼是杀手组织，做一单就是好几万，老底可丰厚了。”阿风边说边将数额一样的归类，特别有种心花怒放的感觉。 闻言，夜秋澜突然明白，原来很大一部分来自于双指楼，难怪这么多。 就说光是商队，也不至于这么富有，众人下手也没有掏光。 如果全部抢光了，那狗急跳墙之下，就没有如此轻松了。 云沐辰轻笑：“行了，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财迷？丢脸。输完了就去跟兄弟们分银子，这件事情也告一段落。” 夜秋澜嘴角一勾：“双指楼真的覆灭了？” “当然，一个没跑。”阿风自信的说道：“因为九皇子有任务，将所有外面的杀手都叫了回来，顺带的，刚积累的财富还没来得及交给他们主子，就便宜了我们。” “噗……，这样也行啊！”夜秋澜感叹着，留在心口的一根刺被拔了，顿感舒服。 双指楼上次刺杀她失败，人家要找回场子，她就担心什么时候来给她一下，现在覆灭了，简直美好。 云沐辰会在这个时候对双指楼动手，除了好时机以外，本身也是给夜秋澜报仇拔刺的。 可以说，从双指楼刺杀夜秋澜的那天开始，他就记在了心上，这次的出手也准备了许久，才能做得这么干净。 双指楼一夜之间覆灭，整个江湖都轰动了，猜了很多的势力，却没有人说对了。 江湖，官家，皇家，向来井水不犯河水，谁也不会想到这竟然是两个皇子的博弈结果。 所以说，整个江湖猜来猜去，都没有想到会是皇家的人，一开始就想偏了。 可不管怎么说，很多人对双指楼是痛恨的，特别是一些有仇又没有能力报的，给这个神秘的势力上香跪拜了。 夜秋澜也明白云沐辰的想法，眸色晶亮的看着他：“谢谢。” 云沐辰淡笑：“不用，保护夫人，是应该的。” 闻言，夜秋澜笑得很灿烂。 阿风头低了低，想用银票把自己给挡住，他好像眼睛有点瞎，是不是不该呆在这里？ 岳王回府比较晚，第一时间找了祖辞，说起了在宫里的事情。 祖辞第一时间觉得九皇子应该没有死，这场大火明显是早安排好的。 岳王觉得有些棘手，九皇子一脱身，肯定会查到这件事情是他捅给皇帝知道的，会不想着保护？ 九皇子躲在暗处，他在明处，这是不利的。 祖辞皱了皱眉：“王爷，九皇子应该没那么快离开京城，天祥国的来使明天就近京，他们若是有联系，肯定会见面的，九皇子很可能会跟天祥国的使者一起回天祥国。” 岳王想了想，认同点了点头：“那现在呢？” “王爷如今掌控御林军和锦衣卫，负责万寿节期间的城防，完全可以利用起来，不经意的查探一下九皇子的藏身之所。相信，皇上一定更加不希望九皇子安然离开，这场大火，九皇子可摆了皇上一道。” 祖辞有条不絮的说道：“顺便的，还能考验一下锦衣卫和御林军的人，是不是真的被王爷拉拢收买了，这是立功的事情，真要抓到九皇子，皇上应该会很高兴。” “嗯，可以这么办，那些人可别光拿钱。”岳王点头：“不过，今晚上的事情，再等等。” 不一会儿就有人来给岳王汇报了，冷宫的火终于灭得七七八八，剩下的不足为惧。 637第637章现在才知道急了 如今已经发现宫殿里面有几具尸体，有宫女的，也有太监的，其中一具还很像是九皇子。 岳王和祖辞哑然，若不是知道九皇子的厉害，只怕还真以为九皇子事情败露就**了。 做戏做全套，真是计划得周密。 另外有个消息就是，冬池国去找皇帝讨要说法，一个已经“死去”的冷宫皇子显然不能让来使满意。 最终达成的协议，皇帝有意跟冬池国联姻。 这一下，其他来使也坐不住了，立刻连夜进宫见皇帝，把皇帝折腾得不行。 虽然万寿节在即，皇帝也立刻对外发布了九皇子身死冷宫的消息。 最重要的是，冷宫走水，九皇子身死的消息传出去之后，就没有后续了。 相比十皇子的葬礼，九皇子的发丧更是简单直接到没有任何人关注。 很快，这条信息就泯灭于万寿节的欢乐海洋里。 不过九皇子的事情记入了族谱，还记入了历史，就算将来九皇子站出来，也没有大泽皇室的皇子身份了。 听到这个消息，夜秋澜忍不住摇头，不过是彻底将九皇子推向了天祥国，人家又不缺身份。 一个冷宫皇子的身份，也就皇帝自以为很重要，人家放弃得很干脆好不好？ 别说民众，就是九成九以上的官员都对这个九皇子没有任何的印象，突然冒出来死于大火，众人也就愣了愣。 反正也没有几个人知道九皇子干的那些好事，最多感叹一下时运不济。 所以，在一般人眼里，这只是一则消息，完全引不起注意。 相反，皇帝答应冬池国的联姻请求更加引人注目。 这个要求虽然依旧是冬池国提出的，可皇帝没有拒绝，一些千金闺女就有些人人自危的危机感。 没办法，要是皇帝舍不得公主，很可能就会在皇室宗亲里面选，更或者直接是大臣的女儿封为公主和亲出去。 这样的公主地位，估计没几个贵女想要。 而且，周围的国家和来使若是都想和亲，不愿意冬池国专美于人前，目前适龄的公主只有静宜。 剩下的人选还不是得落在她们身上？不自危都难。 德妃知道消息后都慌了，将消息瞒着静宜，也不让她出门。 这样的事情，只能是她和陆家去运作，静宜一出来特定坏事儿。 可此时此刻，别说是那些条件好的人家了，就是上官家都龟缩了回去，根本不敢再提尚公主的事情。 当初的肚兜事件，反而是谁都不敢提。 不管皇帝打着让谁去和亲的主意，此刻都没有人敢娶静宜。 德妃能想到的最直接办法就是将静宜的婚事定下来，可是身份和地位在此刻没用。 德妃和陆家加起来，也比不过皇帝啊！ 不过，让夜秋澜觉得可笑的是，德妃最先竟然还派人来问她？ 当然，是来问杨凌的，她毕竟是杨凌唯一的亲人了，杨凌不在，她若是应下一句话也是可以的。 夜秋澜偏头看了看面前这陌生的宫女，却又给她一种熟悉感，想了想，试探的说道：“红儿？” 那宫女笑了笑，跪下了：“小姐，奴婢现在叫宝绸。” 果然是红儿，上次静宜公主送到她身边的人，被她改头换面弄回去了。 红儿改头换面之后的样子她没有见过，所以夜秋澜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来。 “报仇？”夜秋澜觉得这名字取得，会不会太明显了点？ 宝绸摇了摇头：“宝露宫的所有奴婢都是宝字开头，奴婢是绸缎的绸，是德妃娘娘亲自取的，感觉特别适合奴婢，不过，也是小姐知道情况才觉得直白，德妃和静宜公主什么都不知道，自然不会联想。” 宝绸再次见夜秋澜，还是佩服得很，都这样了还是一眼认出了她。 说到底，夜秋澜认识她就是那次事情暴露之后，甚至都没有过多的了解，却能认出她来。 可静宜公主，当年她服伺了她那么多年，换一张脸竟然就完全不认识了。 这人与人之间，真的差别很大。 “原来如此，那你这次是代表德妃娘娘过来的，看来你混得还不错？”夜秋澜对于宝绸有点另眼相看，这么断的时间内，竟然混到了德妃身边去，还得到了信任，这就是本事。 夜秋澜猜到德妃来找她干什么，不是信任的人，绝对不可能派过来。 宝绸认真的磕了个头：“还是拖小姐的福，大宫女是没可能这么短时间内替代的，奴婢现在只是宝露宫的二等宫女。” “所以呢？德妃要说什么？”夜秋澜似笑非笑。 德妃的脸也挺厚的，这上位者一个比一个爱面子，却能一个比一个脸皮厚，也是一种本事。 “德妃娘娘说，希望小姐能代杨少爷答应这门婚事，交换信物，她会为小姐解决一个大麻烦。”宝绸说着都觉得脸挂不住。 静宜公主那么为难夜秋澜，现在求上门还能这么高高在上，也是醉了。 幸好她跟夜秋澜有过那么一段恩怨，否则，很怀疑今天能不能走出侯府？ 夜秋澜轻笑：“算了，果然是这样没脸没皮的，你就回去告诉德妃，要不要我将她女儿干的好事都宣扬出去？双指楼虽然覆灭了，可臭名昭彰的名声还没有过去。她拿什么跟我谈条件？” “对了，还有一点，做不到的承诺就要随便乱许，她既然能够给我解决大麻烦，又岂会被静宜公主的事情拦着？别太高看自己了。” 德妃显然知道了皇帝要对付她的事情，毕竟上次在崔府，就是皇帝指使静宜的。 若没有德妃的松口，静宜在紧闭中怎么可能出宝露宫？ 德妃若是真能化解皇帝对她的敌意，又何必怕静宜公主被推出去？ 还想交换信物？德妃算什么东西？ 宝绸皱了皱眉：“小姐这么强硬的回答，会不会招惹麻烦？” “我不这样回答，一样有麻烦，你放心吧，你原封不露的回答，德妃越生气越好。”夜秋澜不以为然。 她跟静宜公主之间，已经不可调和。 也只有德妃认为她什么都不知道，觉得公主对她做了那么多事情又没有怎么样，一切就好说。 638第638章选定人选 得到宝绸的传话，德妃惊得站了起来：“她真的这么说？” 宝绸低头：“是的，娘娘，奴婢一字不漏的背了下来。” 预料之中的怒气并没有出现，德妃的脸色虽然难看，可也很镇静的挥手让宝绸下去了。 “娘娘，这夜小姐真是不识抬举……”旁边的心腹嬷嬷说道。 德妃有些不耐烦的打断：“她若是识抬举，后面哪里还会有静宜跟她对上的事情发生？当初就会帮静宜嫁给杨凌了。而且……” 而且什么，只有德妃自己知道。 原来她以为的所有事情，夜秋澜从头到尾都知道。 包括静宜请双指楼杀手的事情。 原本想着就算帮她解决皇帝那个麻烦是骗人的，可好歹是一个真实的消息。 谁知道，她认为的有利筹码，根本没有任何作用，反而被夜秋澜讽刺奚落了一回。 虽然早已经预料到不会成功，可夜秋澜是吃了什么熊心豹子胆，竟然敢讽刺她？ 德妃心中也有了郁气，这些事情无论夜秋澜是怎么知道，她怎么敢跟自己呛声？ 已经火冒三丈的德妃完全忘记了云沐辰，顿时觉得静宜总是针对夜秋澜不是没有原因的，这个女人实在太不识相，也太可恨了。 “而且？”嬷嬷不解的问道，后面的话怎么不说了？ 德妃眯了眯眼：“很难对付的一个人，难怪静宜不是对手，不过，这么不给本宫面子，那就是不可调和了？” 嬷嬷一噎，这意思是，现在德妃要亲自收拾夜秋澜？ 还没有走太远的宝绸将这些话听在了而里，皱了皱眉有些着急。 没有主子的命令她是无法出宫的，想要给夜秋澜送个信都很难。 宝绸这才意识到，夜秋澜从头到尾都没有信她，也没有将她当成自己人，否则，留个传讯的方式不是应该的吗？ 尽管如此，宝绸也不计较，毕竟刚开始她的确是害过夜秋澜，而夜秋澜也说明白了的，她不会用害过自己的人。 而宝绸能够入宫，本来就有自己的打算，可不是为了给夜秋澜效力的。 德妃虽然想得这么狠，可暂时没有空闲来专门对付夜秋澜，静宜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不快点解决的话，她的女儿就要被送去和亲了。 到处碰壁过后，德妃将眼光放在了上官家的身上，就想着，静宜是个公主，嫁过去在她眼皮子底下怎么都不会吃亏的。 不管上官咏能不能学好，静宜公主有她和陆家撑腰，怎么也比去那么远的地方和亲更好。 于是乎，德妃想要召见上官家的蒙国公夫人，结果一大家子相继病倒了，像是得了传染病一样，没有一个听德妃的宣召。 这下还不够明白吗？德妃气得摔了不少东西，上官家居然还敢嫌弃公主了？ 可是生气解决不了问题，德妃跟陆家的人商量过后，竟然再次将视线盯上了乔司文身上。 这么一个年轻的第一名会元，人又长得不错，最重要的是还没有娶妻，年龄跟静宜又非常合适。 上无公婆，下无妯娌，有个妹妹也年纪到了，到时候嫁出去便是。 虽然有个姐姐跟夜秋澜有关让德妃很不爽，可是嫁出去的女儿也管不了那么多。 德妃真是越瞧越满意，虽然她没有见过乔司文，可陆家的人都基本见过，皆说长得不错，她也不会怀疑什么。 德妃对于自己女儿还是很了解的，若是长得太差，跟杨凌差得太远，肯定说服不了。 就说上官咏的品德不行，可那张脸还是不错的，若非太过好色，用的办法又不对，静宜公主未必会这么厌恶。 德妃准备在万寿节的时候考验一下，乔司文是有资格参加宫宴的。 很多人对这个会试第一都感兴趣。 德妃和陆家这边才商定，以夜秋澜和德妃如今的关系，几乎是一转眼就告诉了乔英。 一听说能够尚公主，乔英本来还挺高兴向往的。 夜秋澜古怪的看乔英一眼，果然这位有时候只能看到眼前利益：“母亲还是给小舅通知一下吧，尚公主，可不是公主下嫁，静宜公主那样的脾性，肯定不愿意下嫁，到时候小舅所有的努力都化为泡影，当官只能闲职，还没有升值的余地，所有的抱负都没可能了。” 乔英一愣，才想起这茬，立刻一惊，急吼吼的去派人通知乔司文。 见消息传到，夜秋澜也就不再理会，舒服的休息了一晚上，一大早精神百倍的起来梳妆打扮。 虽然夜秋澜只需要化淡妆，但是穿的宫装比较麻烦。 不紧不慢的，夜秋澜觉得这样不用赶也挺好的。 临出门之前，夜秋澜还去自在轩看了一次夜老夫人，尽了一把孝道。 摸着夜老夫人越来越强健的脉搏，夜秋澜再次喂了一颗丹药。 夜老夫人服用的量果然够少，白夜的药也够好，这么快就有了明显的起色。 金嬷嬷端着药从外面走进来，不敢看夜秋澜的眼睛：“小姐，还是奴婢来吧，今儿个要进宫，不宜太耽搁。” 夜秋澜微笑着看了看那碗药，也没有拒绝，点头让开了床：“就有劳金嬷嬷了，祖母的药，可要好好吃。” 金嬷嬷领教过夜秋澜的厉害，所以现在面对夜秋澜总是心虚的，只能低着头装恭敬。 因为每次的药她虽然端进了老夫人的房间，可从来没有喂给老夫人喝过，都是做给别人看的。 偏偏老夫人一直还留着一口气，金嬷嬷也只能熬着。 “小姐放心。”金嬷嬷话少，就怕多说多错。 夜秋澜点头，给了金嬷嬷一张五十两的银票：“该你的，不用推辞。” 金嬷嬷不好拒绝，却是手抖，感觉烫手得很。 夜秋澜心情不错的出了侯府，准备用一个很好的姿态去面对敌人。 自己过得好，在敌人看来就是一种内伤。 刚出侯府就看到了云沐辰的马车从巷子口驶过来，扫了一眼自己的马车，笑了笑，伸手搭在云沐辰的掌心，顺势进了马车。 “今天你也来接我？不用很忙吗？旁人看了不好吧！”夜秋澜有些担忧的问道。 639第639章天香公主 云沐辰不以为然：“今天会有很多人，所以，就算有人关注到我，也没空说什么。” “父皇要忙着接待别国来使，更多的人会趁着机会拓展人脉，我们俩，好好吃喝玩乐就成了。” “噗……想得真是美好，我也希望能这样。”夜秋澜轻笑。 可向来是树欲静而风不止，她对于这三天里，某些人的动作可是很期待的。 不过，就皇帝而言，应该没机会管她的，跟其他比起来，她这个目标还是太小。 马车很快到了宫门口，算是早的，在宫门口下来。 云沐辰跟着夜秋澜率先去了慈宁宫。 按正常程序，云沐辰是去凌霄殿的，那边有皇帝，女眷才要先去给太后请安，若是皇后在的话就顺便了，若是不在，自然还得去凤栖宫一趟。 太后和贵妃是最近几天才回来的，在国寺住着，享受了好长一段时间的清静。 夜秋澜笑嘻嘻的给太后请安，神情之前透着一丝亲昵和高兴。 现场人太多，自然不好说什么体己的话，只能按照常规来。 太后也点头，神情明显不是很好。 从国寺回来就要面对这样嘈杂的环境，心情真是舒畅不起来。 最终，太后只能让请过安的人先去御花园玩，什么待客的，玩的都安排在了御花园。 这样，整个慈宁宫才安静了一些。 看着云沐辰和夜秋澜站在一边说说笑笑，太后叹了口气，回来就知道皇帝对夜秋澜的态度改变得尤为彻底，这还动上手了，都算什么事儿？ 看来当初能谋取到圣旨，真是一种运气。 “你们也去玩吧，不用守在哀家这里，哀家头都晕了，想静一静。”太后揉了揉太阳穴，是真不舒服。 夜秋澜轻笑：“太后娘娘，好久没有给你按摩了，要不要试试放松一下？” 太后听得心动：“这样？可是我现在不能睡啊，随时都有人来。” 夜秋澜的按摩手法确实舒服，可太后只享受过两次。 因为享受得太多，她还怕上瘾，那样的手艺不是旁人能学会的。 不过，每次按摩到一半她都能睡着，有一个好眠，醒来之后全身特别舒服。 “没关系，这次就不用帮助睡眠的，只是放松而已。”夜秋澜是看太后确实疲惫才这么提议的，是不是拍马屁，就由着别人说好了。 “那……就给哀家试试？”太后拒绝不了，等夜秋澜的手落在肩膀上，才叹气的说道：“还是国寺安静啊！” 夜秋澜嘴角一勾，突然觉得太后那么喜欢去国寺，是不是想跟空云身处同样的环境？ 两个人虽然没有在同一个寺庙，可是心贴近了。 正说着，通传的人就说天祥国来使到，是天香公主。 夜秋澜眨了眨眼，天祥国居然是公主带队，这是要干嘛来的？ 而且，不知道天祥国的人有没有跟九皇子联系上？这感觉，有点微妙啊！ 前世是今年年末的国宴，都没有这么热闹的。 主要是战败的冬池国送上诚意，北方的戎国，东面的天祥国都没有这么隆重的来过。 这一世，已经大改了。 夜秋澜看着门口进来的人，心里在比较着前世今生的不同，完全不知道因此夜姿纤还吃了一顿挂落，被岳王嫌弃得不行。 夜姿纤不是说她知道一些未来吗？ 岳王自然就会问这种大事儿，毕竟在这之前还发生了九皇子的事情，让人不确定万寿节能不能安然度过？ 岳王这还是不知道皇帝身体的真实情况，否则，只会更加担心。 然而前世根本没发生过这一出，夜姿纤一点消息都说不出来。 岳王冷笑的更加以为夜姿纤是因为想嫁给他，一直在骗人。 南方大水的事情不是没有解释，据说当地很多有经验的老人都预测到了，所以在那之前有人就上折子说可能发大水。 只不过朝廷相对小心，等事发了才能确定后续工作。 这件事情之后，而夜姿纤也没再说什么有用的，岳王就越来越越怀疑预言的真实性。 夜姿纤那是有苦说不出，而且越来越心慌。 变数，如今的变数大到她完全不知道了，甚至都怀疑前世是不是她臆想出来的东西。 连续的挫败，失去了孩子，又在岳王妃的打压下，夜姿纤目前是最脆弱的，同时也陷入了不确定的自我否定中。 夜秋澜若是知道夜姿纤无形中被她自己给虐了，一定会很高兴的。 现在她虽然被皇帝压着，稍微有点掣肘，连婚事都可能延后，可比她更惨的大有人在。 夜老夫人躺在床上昏迷不醒，夜博云像个傀儡，现在这种场合都没机会参加，还在京兆尹办公呢！ 静宜公主关了紧闭，今天应该有机会出来放风。 霍思雨憋屈的在讨好岳王等等，这么一比较，夜秋澜顿时感觉舒爽了许多。 相对之下，她这个已经很好了，对手毕竟是皇帝。 “天香见过大泽太后娘娘，太后金安。”天香公主穿着火红的衣服，映衬得那如花似玉的脸特别娇艳，仿佛是一朵铿锵玫瑰，多了一抹柔情。 这样的冲突，是男人最喜欢最欣赏的。 夜秋澜跪坐在太后后面，一边不忘按摩，一边打量这位天香公主。 有注意到她看了云沐辰一眼，眼睛亮了亮，随即闪过一抹若有所思。 那样的眼神，真让夜秋澜有种想炸毛的感觉。 “起来吧，天香公主大老远的来大泽，旅途劳顿，大泽好客，第一次见面有给见面礼的习惯，哀家的这份礼物就送给你了，还望公主喜欢。”太后说着一些套路，挥手让姜嬷嬷取了一个盒子上前。 “大泽地广物博，很多特产都是天祥国没有的，天香这次过来，都想能带一些回去，太后娘娘赏赐的，天香一定喜欢。” 天香公主将大泽捧得高高的，这话倒是提前备了案，看来她会大肆采购。 当然也暗示了皇帝，能给她一些好东西，多多经营一下两国邦交是好的。 至于这些东西是天祥国想要的，还是她天香公主想要的，反正大泽没人知道。 640第640章第六四〇章三位公主 事后知道了，还能要回来不成？ 一眼看透了天香公主的打算，夜秋澜觉得这样出使他国，给自己谋划好处的行为真不错。 除了旅途劳顿，怎么看都是一个肥差。 太后可不接天香公主的暗示，这胃口未免也太好了，得了礼物还想到更多的：“公主喜欢就好，哀家这就放心了。” 至于那什么更多的好处，抱歉，她老人家耳背，没听见。 天香公主笑容依旧，眼神划过一丝失望。 夜秋澜看得纳罕，这天香公主看起来很贪啊！没听说天祥国有穷到这种程度呢？ 没有记错，天香公主可是皇后的女儿，正儿八经的嫡公主。 天香这种封号，跟“天祥”都谐音了，可见此女是倍受皇帝宠爱的。 如此还会穷吗？或者说，这纯粹是一种收集收藏爱好？ 更或者，享受获取的过程？ 不容天香公主多说，其他使者也陆陆续续来了。 来使中的男人自然直接去了皇帝那边，到太后这边的都是队伍中的女人。 而大泽三面相邻的三大国，冬池国，戎国，以及天祥国都来了一位公主。 夜秋澜被这阵仗给惊了，这玩的是哪一出？都玩得这么大？ 其他小国和部落暂且不论，这三大国好像先给杠上了。 冬池国常年积雪，整个国家是雪为尊的，神圣的东西。 而来的居然是雪公主，这个封号不管是不是嫡出，都一定有威望，不会比天香公主地位差到哪里去？ 戎国以马背上的功夫闻名，女儿家若是能得个敏字，那也是无上殊荣。 戎国出来的敏公主，声势地位也一点差。 三位公主第一次见面，眼神却交锋在了一起，让夜秋澜看得津津有味。 这么说，当今圣上的面子很大啊，三个国家，派了三个受宠有地位的公主前来，估计彼此都是没预料到的。 而且，相关的政事还有特定的使臣，公主是用来对付后院的。 这种别人内讧的事情，太后也顿感精神，可惜陆续前来的人太多，她只能让人先出去，没得更多的好戏看。 拍了拍夜秋澜搭在肩膀上揉捏的手，太后点了点头：“澜丫头，可以了，你去玩吧，哀家感觉精神了不少，十六呆在这里怕是无聊得很。” 刚走在门口的三位公主，互相还在较劲，听到这话都齐齐回头。 这才知道一旁的是十六王爷。 也这才注意到夜秋澜竟然不是丫鬟，看来极为得太后的心啊！ 三位公主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意味深长，看着云沐辰笑站了起来，温情款款的伸手将夜秋澜扶下座位，一副小心翼翼，犹如捧着珍宝的样子。 不由得自己看了看夜秋澜，那张脸虽然还有点稚气，可瞧得出有种倾国倾城的轮廓，张开之后一定是个大美人。 特别是那双杏眼，犹如含满了星辰一般，忽闪灿烂，漂亮得让人好想收藏。 夜秋澜和云沐辰的画面看起来那么美，可两人说的话带着一丝别人不懂的锐气。 “看，三位公主都直勾勾的看着你，不会都是来和亲的吧！”夜秋澜低低的说道：“其他王爷都有王妃了，就你还没有，不得都看上你啊！” “敬谢不敏。”云沐辰眼神一闪，对此也有些头疼：“什么直勾勾的看着我？分明是直勾勾的看着你，今天让你打扮得这么漂亮，小心我吃醋了。” 夜秋澜哑然，忍不住暗中给了个白眼，她都没有吃醋好不好？这不是反了吗？ 不过，听到这话，夜秋澜还是忍不住抬头看过去。 果然，三位公主在看她，只不过眼神都不带友好状态，有纯粹打量的，也有带敌意的。 “什么直勾勾的看着我？分明是有情绪的小眼神，敌意有没有？”夜秋澜忍不住吐槽。 看来一般来使中有公主，那都不是什么好事儿，尤其自家这男人还是香饽饽。 云沐辰轻笑：“那就别理那么多，管她们呢？” 夜秋澜面带笑意，意味深长的说道：“我们倒是可以不管，若是皇上下圣旨让你和亲？” 云沐辰浅笑：“不可能，要么让我和亲公主，要么我不可能再继承那个位置，你觉得父皇现在会选哪个？” 夜秋澜还真就是这样，云沐辰若是和亲别国公主，等于将来的皇后就是别国的了。 三国公主会第一时间锁定云沐辰，未必没有这样的打算。 毕竟外面都在传，十六最可能继承那个位置。 在加上王妃位置只剩下十六王妃了，这也是一个很好的理由。 可是，岳王现在于皇帝心目中还是考察期，并不能直接上任，当初受宠的十皇子又死了，皇帝怎么都不可能让十六和亲，让将来的皇后成为他国公主。 “说是这么说，可皇上会怎么打算，我们可不知道。”夜秋澜对此有些不以为然。 一旦皇帝觉得大有可为就能被说服。 放弃云沐辰这个继承人，其他儿子就算没有云沐辰这么合适，可是守国还是可以的。 反正皇帝朝令夕改，完全推翻自身的想法已经不是第一次了，世事无绝对。 “那就拭目以待，这些女人想进青濡王府，可不是搞定我父皇就行了的，当我不存在吗？”云沐辰冷哼一声，也不以为然。 他若是不想，真没有人能强迫，一百种方法解决了去，最多考虑一下后续影响。 说到这里，两人已经走进了三位公主，见三位堵在门口，让外面的人进不来，他们俩也出不去，夜秋澜就开口了：“三位公主可是舍不得太后娘娘？那不如留下来多陪陪天后，不过，烦请将大门让出来，还有不少人要拜见太后呢！” 夜秋澜乍一听有些怪异，可仔细品味又好像完全没有什么意思。 三位公主眼神沉了沉，纷纷又看了夜秋澜一眼。 是她们的错觉吗？怎么有种被说成看门狗的感觉？ 云沐辰脸色一绷，看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实际上忍笑有点辛苦。 真怕一个缓气就破功了，他可以很负责的告诉三位公主，夜秋澜还真就是那意思。 641第641章有点懵了 倒不是夜秋澜非要惹三位公主，而是三人的眼神和目的一看就跟她不可调和。 夜秋澜才不想用热脸去贴冷屁股，对她又没有好处。 “不好意思，天香第一次见到这位小姐的天人资质，有些惊叹，就看呆了，都阻挡了大家的路。”天香公主一脸不好意思的说道，一句话就给夜秋澜拉了仇恨。 很多人本来就嫉妒夜秋澜了，如今天香公主还当面将她夸成这样，谁会服气？ 就夜秋澜而言，目前是倍受十六王爷宠爱的准侧妃，可其他就什么都没有了。 大泽第一美人，京城第一美人，或者其他什么才女等等封号的女子比比皆是，夜秋澜凭什么获得这样的夸奖？ 夜秋澜深深的看了天香公主一眼，无时无刻都在算计，累不累？ 现在还没有摸清楚敌我，天香公主就迫不及待的下手了？很会抓住机会，也当真看中了青濡王？ 云沐辰眼神一凛，扫了天香公主一眼，等着夜秋澜回话，甚至他是有些期待的。 夜秋澜可不是那种挨打不还手的人，若是能提前发现意图，还会先发制人。 所以，面对这样的话题，回答一定很精彩。 果然，夜秋澜微微额首，笑容可掬：“多谢公主夸奖，在澜儿看来，天香公主才是天人之姿，贵国皇上一定也是这么认为，否则，怎么会封号‘天香’呢？公主如此夸奖澜儿，简直受宠若惊，澜儿不过是大泽一个四四品侯爷的嫡女，哪敢与公主相提并论？” 闻言，门口堆着的所有人都呆了呆。 这一席话咋一听很谦虚，什么意思都没有。 可仔细一想，艾玛，这里面的意思太犀利了有没有？ 从天香公主的封号出手，天香公主敢反驳吗？那肯定不敢。 反驳了就等于她否定了天祥国皇上的圣旨，还对自己的封号很不满。 这话若是传回国内，天香公主以后会有怎样的日子？天祥国的皇帝会怎么想？ 所以，两道选择题，要么承认自己对天祥国的皇帝不满，要么收回自己刚才的话，自打嘴巴。 否则，她堂堂公主之尊，亲口说跟一个四品侯爷的嫡女同等级，天祥国的脸面还要不要了？不是平白就比大泽皇朝低几个档次？ 很多人都想到了其中的关键，看向夜秋澜的眼神纷纷转变。 三位公主是瞬间多了一分忌惮，如此滴水不漏的回话，逼得天香公主自己打自己嘴巴，话才刚出口就必须得收回去，那可是一种本事。 而大泽的人则是有些佩服自豪，夜秋澜这等于是扬了大泽女人的威风，脸上倍感灿烂啊！ “哈哈，说的也对，是天香说话口误了。”天香爽朗的笑了一声，眼神却有些沉。 这话听起来似乎承认错误很坦然，可实际上已经利用了公主身份压夜秋澜一筹。 不得不承认夜秋澜这么一个四品侯的嫡女的确无法跟天祥国公主相比，这样的事实，顿时引起大泽一群女人的不爽。 公主了不起啊，公主就可以随便洗涮大泽的女眷？既然觉得自己地位那么高，那刚才又何必做这么掉份儿的事情？ 这种时候自然要同仇敌忾，一致对外。 原本天香公主先给夜秋澜拉的仇恨，顿时加倍的回到了天香公主自己身上。 而且，直接破坏了天香公主的亲民政策，她本来是亲和路线的，这件事情一过，谁看她表现亲和，都会觉得很装吧！ 初一交锋，天香公主一个不慎就吃了个大亏，为此还不得不改变自己的计划，从亲民变向了高冷，整个人怄得快吐血了。 云沐辰眼神晶亮的看了看夜秋澜，只觉这回答果然精彩，还一举多得。 “啪”的一声打开手中折扇，云沐辰不耐烦的挥了一下手：“还围着做什么？烦死了，整天就知道叽叽歪歪的。” 大泽的女人们立刻让出了大门，让云沐辰先行，心下有些打突，这位爷生气了，赶紧远离，那犹如大山压顶的气势，好像有点哆嗦。 这些人对云沐辰的畏惧是打心底的，云沐辰的脸一拉，所有人就条件反射的行动，身体反应快过大脑。 三位公主虽然反应慢一点，可是也随大流的让了让，不敢在这个时候继续骚扰夜秋澜。 突感夜秋澜的战斗力深不可测，她们都需要好好了解一下才能知己知彼。 不过，三位公主的幅度很少，也挡不住慈宁宫正殿的大门，云沐辰很轻松的就拉着夜秋澜突围而去。 三位公主有些面面相窥，在云沐辰身上，根本就没有对她们这些客人客气的意思啊！ 自己说先走了就走了，还捎带了一个人。 这个时候，太后的声音终于传了过来：“咦，大家都站在门口做什么？啊……三位公主还没有离开？还有什么事吗？” 太后精神一抖擞：“有什么困难尽管说，大泽和哀家可都是很好客的，三位公主远道而来，一定得让你们宾至如归，不要客气，于私，哀家也是长辈，看着你们这些小辈啊，就心软得不行，若是哀家做不到，哀家告诉皇上去，一定不会让三位失望的。” 众围观党默。 太后这才是补刀神手啊！ 此番话下来，是要三位公主多不要脸，多贪得无厌，多强人所难？ 太后都办不到的事情，非要皇帝来，这得多大的事儿？三位公主是如何贪心不足呢？ 闻言，三位公主顿时知道太后有些不满了，这话犀利得啪啪打脸，让她们根本无从反驳。 连忙道歉离开，雪公主和敏公主都有些不善的看着天香，这不是没事儿找抽吗？明知道太后对那位小姐另眼相看，不然刚才能在太后背后？ 结果当着太后的面就找夜秋澜的麻烦，脑子有问题。 其实天香公主的话没这么严重，不过是夜秋澜的回答放大了，这才显得特别不怀好意，冲突特别大。 最重要的是，天香公主好像自己都有点懵了，明明就没问题的啊！ 她在天祥国的确是可以犀利，可还有比她更犀利的，就会有现在这情况。 642第642章公主在查询 不是天香公主太弱，而是她没有挑对对手。 最重要的是，她还不太了解夜秋澜。 以为夜秋澜跟其他女人一样那么好对付么？随便一句话上升到国家比拼的高度，夜秋澜身份不高，输了也没什么，可公主的话，输给身份低的真要掂量一下。 在这的三位公主都不可能太傻，否则不会有那么高的封号，还会被派往别国。 不仅如此，夜秋澜还听说过这位雪公主，可是冬池国的女军师，真正上过战场的。 若非后来岳王及时上位，找了对的人却镇守丘城，那号称不可攻破的城墙，还真有可能被雪公主给破了。 所以说，未来的雪公主名声响彻诸国，是为有谋略的女人。 夜秋澜最关注的就是这位雪公主，从一开始就在打量，本人还有几分不可捉摸的高冷，不知道是不是跟冬池国的环境有关？真不愧一个“雪”字。 夜秋澜听到太后的话，忍不住偷笑，回头看了看三位公主出来的脸色，当真是精彩无比：“皇祖母果然最能补刀。” “你要相信皇祖母的战斗力。”云沐辰挑眉，一副与有荣焉的样子。 “好，我知道的。”夜秋澜忍俊不禁。 云沐辰拉着夜秋澜到御花园，自然得先给皇后请安，然后才找了贵妃说话。 “母妃，你这是给皇祖母一样，特别不适应这会儿的热闹吗？”云沐辰好笑的说道，看了看对面有歌舞表演的台子。 贵妃叹了一口气：“是啊，所以坐在这角落躲清静来了。” 贵妃让两人坐下，示意依心亲自去泡茶，上次有问题的茶让她心有余悸，事后还什么都没有查到。 “结果，我发现去国寺一段时间，感觉太过轻松惬意了。回来之后做什么都得想十步才做一步，别说我了，依心都有些不适应。”贵妃忍不住吐槽，皇上突然要大办万寿节，打断了她和太后的清修。 若不是为了这事儿，她们很可能舍不得回来。 “那可不行，母妃，依心可不能粗心，要不要借点人手给母妃过度一下？”云沐辰皱眉疏导哦，对这个很是担忧。 “那倒是不用，现在没人有空来专门算计我，你还是担心自己吧，这次可来了三位公主，其他势力也有漂亮的女人，你那练功体质的事儿不是全天下都知道了？”贵妃摇了摇头：“还有，那突然蹦出来的九皇子是怎么回事儿，是真的，还是假的？” “就因为全天下都知道了，所以谁送上来都是别有用心。九皇子的事，人是真的，死于大火的话，那就不一定了。”云沐辰淡淡的说道，其实透露了很多信息。 贵妃品味了一下点头：“反正你注意点。” 对于皇帝的抽风行为，贵妃也看不过去了，很担心自己儿子中招。 “母妃放心，我们也不是好惹的。”云沐辰自信的说道。 夜秋澜轻笑，还是这母子俩相处有爱。 岳王和张妃相处，永远是一种的妥协和畏惧，没错，张妃即便是后来做了太后，她内心对岳王这个儿子还是怕的。 听贵妃在国寺清修时的一些趣事，夜秋澜和云沐辰都觉得比舞台表演更精彩，上次他们俩去国寺都没有打扰。 在国寺清修，也不是说一整天都在念经，安静得让人心慌。 而是会听一些得道高僧，对佛理有研究的和尚讲经，一起的还有很多同道中人研究交流，其实很能拓宽视野。 因为这其中就有从很远地方来的游僧，或者其他信徒等等，那见识远超宫中生活大半辈子的两人。 太后和贵妃有意隐瞒身份，别人也只当两人是富贵人家的夫人，并不会过多的计较。 当然，其中也不乏心知肚明的人，只要不点破，大家就友好交流，所以听说的趣事儿还不少。 贵妃说的时间多，云沐辰两人大多在认真听，偶尔会询问两句细节，探讨两句结果，这时间倒是过得很快。 三位公主从慈宁宫出来，倒也缓和了心底的那份尴尬，彼此并不熟悉，所以凑不到一块儿。 何况，三人也不是单独来的，有本国的人还有随从，很自然的分开了。 雪公主让人去查探夜秋澜的消息，很快就有了结果，可听完汇报，她极为不满意。 因为重要的线索一个没有，除了有个夜秋澜很得十六王爷宠爱，其他边枝末节全然没用，最多就一个还算值得注意的，夜秋澜的母亲出自杨家。 “其他的呢？”雪公主不解的问道。 “回公主，没有更多了。选秀之前，她基本都不出门，选秀之后也没有特别的事情，所以就这些。”那个心腹丫鬟皱着眉头说道。 “这么神秘？”雪公主有些意外：“她真的只是四品侯的嫡女吗？” “是的公主，听说这个侯爷只有三代袭爵，这已经是第三代了，很快连爵位都没了。”心腹丫鬟说得笑了：“公主，是不是太复杂了？指不定这个侯府嫡女本来就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这才没有消息。” 雪公主喝了一口果汁，神情清冷：“普通？没有什么特别的？这样就能一句话翻盘，将天香公主逼得自己打嘴巴？如果大泽随便一个女子都有这种程度，那我们所有人这次来就俯首称臣吧，别再想其他的了。” “再查，肯定有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消息越是普通，这个女人越需要警惕。” 那丫鬟忍不住说道：“公主，为什么啊，反正公主也没有打十六王爷的主意，对方真这么厉害，不宜交恶吧！” “让你查就查，本公主要怎么做，还需要你来教吗？不管是敌是友，都得先了解清楚了，这个还需要本公主来给你解释？”雪公主说得轻描淡写，却自有一股威慑，那丫鬟惊得一阵哆嗦，不敢再多话。 与此同时，天香公主和敏公主也接到了汇报，均是不满意的让再查，心里怎么想，具体有什么目的只有自个儿清楚。 643第643章顶顶的男人 猜得没错，但是能不能查到全凭本事，毕竟夜秋澜相关的那些事情，都没有漏出来，外界本没有几个人清楚。 包括上次静宜陷害她，夜秋澜反驳的犀利，也就是几位王爷领教了。 当时在场的只有九妃以上，事关静宜公主的声誉，皇上下了封口令，自然没有泄露出来。 刺客事件，媚药事件等等，别人连听说都没有，何况去查？ 所以，三位公主的雄心壮志在夜秋澜这里没用，注定她们查不到想要的。 万寿节三天，不过是吃喝玩乐，有心人拉拉人脉关系。 民间有些财主举办的活动，比如易家等等皇商，都有拿出不菲的彩头出来主办一些玩的，让很多人参与进来，凑个热闹。 很多人在皇宫待不住，连饭都没有准时来吃，全在外面疯玩了。 特别是别国来的人，不仅图个新鲜，还能因此接触到更多的东西。 可是越接触，这些使者越心沉。 不是说大泽皇帝身体不好？那面色红润，中气十足，喝酒当水一样的人都是谁？ 不是说大泽国力下降？怎么民间还这么富裕？官民还同乐了，这都下降在哪里？ 不管什么方面，似乎都没有不好，一面能够做给大家看，难道还能面面俱到，将所有东西都安排好吗？ 所以，一些听说已经被动摇了。 这对各国来使来说，不算什么好消息。 殊不知那些什么富商拿出彩头来，有皇帝吩咐的，有跟风的，无形之中倒是将整个京城经营得很热闹。 跟风的，自然是想让皇帝能够另外相看，若是能入眼就更好了。 损失一点银子真不算什么。 因此，在安分熟悉了两天后，这些来使终于坐不住了，最后一天的时间里，诸国来使仿佛约好的一样，开始了发难。 夜秋澜本来还想找个借口不来的，可云沐辰无聊透顶，就将她抓过来了，两个人一起看好戏，比一个人更有意思。 云沐辰倒是想躲，可躲不掉啊！ “反正是跑不掉的，你就当先适应一下吧，别躲懒了。”云沐辰有种一起同甘共苦的错觉。 “谁说的？这十四王妃说不来就不来，哪里有区别了？”夜秋澜挑眉，举了一个例子。 原本十四王妃连这种场合都不出现，很多人注意到了，并且有些议论，可是看锦熙王和众多皇室男女都淡定得很，仿佛这才正常的表情，那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最终议论了一阵就抛在了脑后，来国宴的人多不胜数，少一个十四王妃实在不起眼。 而且，看一些“知情人”的反应，大家也有所猜测，就不去碰这个痛脚。 “人家那是特殊情况，你也要特殊不成？”云沐辰说着，眼神带着幽怨：“让你来陪我就这么难吗？” 夜秋澜好笑，却没有说，她今天眼皮子又跳了，对这反应内心里是有点发憷的，总觉得不会有什么好事儿等着她。 何况，诸国来使会这么平平安安的过了万寿节？ 夜秋澜可不信这些人会这么安分，前两天可安静之极，最后一天肯定有动作。 因为不详的预感，夜秋澜可是连好奇都给压下去了，原本只等着最后听被人解说的。 “不是陪你难，而是你父皇的眼刀子比较锐，我是怕到时候会出点什么意外？”夜秋澜摇了摇头：“我倒是没什么，怕连累你啊！有些招数，就算看见了，也不一定能躲能化解，你知道的。” 云沐辰想了想，突然说道：“那你现在回去吧，我想得太容易了。” 比起一个人无聊，他更加不希望夜秋澜卷入什么争斗，到时候有人点名针对她，他也不是次次能帮忙出头的。 夜秋澜哭笑不得：“你要不要改得这么快？” “既然来了，就留下吧，我看这些人都能闹出什么花样来。” “如果他们真是冲我而来，估计也躲不掉的，皇上若是宣我进宫，我也躲不过去啊！”夜秋澜觉得既来之则安之：“好了，这种事情不用多想，我们就一起看好戏吧！” 云沐辰轻笑：“嗯，若是真的应付不了，也不要逞强，我母妃和太后都在。” “知道啦，谁家的男人这么婆妈？女人的事情，你不用操心，只要你能一直站在我这边，我可以很嚣张的说，来一个对付一个，来两个对付一双。”夜秋澜俏皮的说道：“其实很多时候，聪明的女人不是败给了自己，也不是败给了敌人，而是败给了男人。” 云沐辰噗嗤了一声：“好，我知道了，我永远给你兜着，你尽管对付。” 夜秋澜灿烂如花，点头高兴：“你记住就好，那我还怕什么？” 云沐辰捏了捏夜秋澜鼻子，不满的说道：“说话真是不动听，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没有没有，王爷说话算话，顶顶的男人。”夜秋澜调侃。 云沐辰黑线不已，这种话，真的回答不是，不回答也不是，还怎么回答都不是。 一起进了凌霄殿，人比前两天都多，使团的人差不多没有缺席的，难得的很整齐。 最重要的是，大泽也多来了不少人，前两天没出现的侧妃和一些受宠的的妾侍也有来。 因为夜秋澜一眼望过去，看到了霍思雨和夜姿纤，还有其他。 “咦，我父亲来了？母亲也来了？对了乔司文的妹妹也来了吗？”夜秋澜一转眼发现了更多意外的人：“呵呵，都把今天当成了重头戏不成？” 云沐辰点头：“很可能还真是这样的。” “我好像看见，京城的那帮纨绔都来了，一个没少。” 闻言，夜秋澜喷了：“京城的纨绔？你算不算？” 貌似在别人眼里，云沐辰才是任性的代表，否则，也不会得了一个脾气不定，很难相处的评语。 “算啊，可那又怎么样？”云沐辰不以为然：“这么多恨不得灭掉的纨绔，也没人被怎样了。” 说着，云沐辰拉起夜秋澜坐到了自己位置上去，依旧是视野好，比较靠前，别人一般不会打扰的地方。 不得不说，云沐辰用十多年营造了这种氛围，是夜秋澜相当喜欢的，一般人可办不到。 644第644章想要的是过程 正这么想着，夜秋澜盯着上桌的美食眼睛发亮：“幻儿要看到这些东西，却不能吃，肯定很内伤。” 夜幻不放心，一直跟着她的，现在这情况，只能看着了。 “下次补偿她好了，不用担心。”云沐辰很淡定的说道，没办法，家里养了这么多个吃货，粗略一算就有三个，不淡定都不行。 “哼，我听见了，可不能忘了。” 云沐辰的话音刚落，夜幻的声音就在两人耳边响起，那语气就是充满了流口水的感觉。 云沐辰哭笑不得，这对吃是有多执着？ 如果有一天没有饭可吃，岂不是要天地毁灭了？ 不过，这可是凌霄殿，还有很多的影卫，私人护卫什么的，夜幻都躲在哪儿？ 气氛正其乐融融，有天生的破坏者端着酒杯走了过来。 天香公主也没有多看云沐辰，只是冲夜秋澜扬了扬杯子：“我为在慈宁宫的事情道歉，夜小姐大人有大量，应该不会那么记仇吧！” 激将法是不是？ 夜秋澜倒是很想说，她是小人，而且是女人，超级记仇的。 真不愧是堂堂公主，道个歉还走高冷路线，两个对不起都不说，哪里像道歉的？看起来听起来都像是专门来威胁，然后做给别人看的。 夜秋澜轻笑，看了看自己的面前，没有酒，直接端起云沐辰的那杯：“公主说笑了，刚才有冒犯的地方，还请公主见谅，都知道我是小户人家出身，没什么见识。” 谁不会胡扯？公主以她的身份为尊，她示弱还不行吗？反正安乐侯府的情况就那样了，她再编也编不出一朵花儿来，在呢么都不会越过公主去。 天香一愣，眯了眯眼：“既然如此，我先干为敬。” “不敢当。”夜秋澜动作很快，在天香整准备喝的时候，已经一饮而尽。 以她的身份，哪敢让来者是客的公主先干为敬？ 天香又慢了一步，也不计较，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夜秋澜：“咱们也算有交情了，不打不相识，夜小姐若是有事，尽管提，天香一定万死不辞。” 夜秋澜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大泽皇朝和天祥国的文化是一样的，当初华女皇在的时候，天祥国跟大泽皇朝是同一个国家。 所以说，天香公主这是书本知识没学好，不会用成语就不要用。 什么不打不相识，从头到尾她们打过吗？连说话都很温柔淡定的好不好？ 什么万死不辞？她一个侯府嫡女还敢让别国公主为她死，天祥国还不得灭了她啊！ 只需要付出很小的交易，只怕皇帝就非常愿意将她给送出去。 “公主说笑了，来到大泽皇朝尽管吃好喝好玩好，怎么也不能怠慢了客人，公主请自便。”夜秋澜做了个随意的手势，变不再理会天香公主，犹自坐下继续吃美食。 云沐辰也不计较，拿起夜秋澜刚才放下的酒杯，继续倒酒喝。 天香公主看到这一幕，瞳孔缩了缩，表面没什么异样的离开了。 这一出有不少人看在眼里，雪公主表情依旧那么清冷高冷，眼神带着一丝讽刺，却没有说什么。 敏公主则是笑了下，对心腹丫鬟说道：“天香公主最是要强，比本公主还强硬，这下可好玩了。” 那丫鬟也点头：“公主，天香公主原本对十六王爷没那么有心，现在，反而激起了好胜心吗？” “嗯，天香在天祥国对付男人可是无往不利的，不管什么样的男人，败在她裙下的各种男人数不胜数，十六王爷对她不屑一顾，完全没放在眼里，还这么明目张胆的宠着另外一个女人，原本对他没有想法的，只怕都要争一争，有好戏看了。” 敏公主觉得这国宴终于有了一点意思，前两天实在太平淡。 反正这里不是戎国，唯恐天下不乱一点那是别人遭殃。 其实三位公主都接到了命令，争取拿下十六王爷。 就算做了王妃，让十六没了继承权，那也算是废了一个，还是皇帝看重喜欢的，多好啊！ 用公主换王爷，三国的皇帝都觉得这是很合算的。 为此还派了重量级的公主出场，就怕身份不够，十六王爷看不上。 殊不知，重量级的公主都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资本。 所以，从内心深处来讲，三位公主都没有想过真的要做十六王爷的王妃，她们可不想嫁到异国他乡，将来死了还不一定有个好下场。 雪公主的话，她的心思不在儿女情长。 敏公主则是更加喜欢戎国的自由和草原，最重要的是，她在戎国先干嘛就干嘛。 天香公主的情况要复杂一点，以为她原本是为九皇子而来。 可现在九皇子不仅暴露，而且脱身离开，她的目的其实已经少了一大半。 原本她的打算是让云沐辰爱上她，以云沐辰为棋子，要么将九皇子从冷宫推出来，要么光明正大的将九皇子接走，这样的话，是要保住九皇子的身份，将来还能有之所图。 谁知道她就晚了一点，九皇子就出事儿了，临到万寿节之前居然被查到，还不得不启动早准备好的后路。 为此，天香公主到大泽的目的就变成了舒舒服服参加完万寿节之后，带着九皇子离开就成。 可现在，看到云沐辰长得也好，看到他对夜秋澜的好，天香公主就心痒。 真要比起来，云沐辰比任何拜倒在她石榴裙下的男人都更加出色。 原本觉得他长得过于妖孽，似乎有点弱鸡，可是那天在慈宁宫，云沐辰最后凌然的气势，让天香体会到了他的强大，立刻就被吸引了。 同时，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发自内心的好，天香公主就想抢过来。 在天祥国，有很多男人对她献殷勤，可有人为了她的身份，有人为了她的颜。 以前天香也不觉得有什么，毕竟投了一个好胎，那也是实力和人生的一类。 可现在这一比较，天香公主就觉得那些男人太假了，目的性太强了。 而天香公主想要的，就是抢夺的过程。 645第645章该硬的时候就要硬 天香公主回到自己座位的短短距离就下定了决心要抢，她想看到夜秋澜淡然，内心骄傲的脸上沮丧伤心的表情，那一定很有趣。 而且，这个男人的好，她要收下来享受。 夜秋澜扫了一眼天香突然强烈起来的掠夺眼神，对她的心理变化很清楚。 “有身份的人说话就是有底气，每次从一开始就可以立于不败之地。”夜秋澜没有讨论天香公主，只是有些感叹。 “很快你也可以的。”云沐辰看着她：“我还不知道你酒量如何，若是不能喝就推掉，或者我帮你挡？” 夜秋澜眨了眨眼：“马马虎虎，你要是一站出来，这里就安静。” 到时候肯定没人敢来敬酒，外国的使者在这两天也摸清楚了情况的，就算不怕，也不想做那个出头鸟。 “那你是想安静呢？还是不想？” “想啊！你看你父皇多累，喝酒就没停过。” “嗯！”云沐辰眼神一沉，悠悠的看皇帝一眼。 他们是知道的，皇帝这么玩，身体只会败落得更快，很担心他是不是准备过了这次生日就不过了？ 等皇帝终于有一点空，坐回了自己位置，还没有松口气，天香公主就站了起来，朗声赞美了大泽一番，就提到用比试助兴的事儿。 其他人纷纷附和，完全不给皇帝拒绝的机会。 皇帝眯了眯眼，自然也不能拒绝，否则都认为他怯场了，那可是面子的问题。 不管是他的面子，还有大泽的面子。 这么一说，凌霄殿中安静了下来，纷纷瞅着皇上和各国使者，不敢随意打扰。 原本聊天火热的皇后和各嫔妃都规规矩矩的。 闭目养神的太后也睁开眼睛，看着天香公主，神色微妙。 等大家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皇帝才点了点头：“公主想怎么比？” 所以，其他都是废话，只有这点才是真的。 “随意的比，我对大泽各式各样的才女感兴趣，不知道皇上能不能成全？”天香公主终于说出了目的，让大泽的贵女们都有些紧张。 毕竟她们不知道天香公主的情况，既然她敢这么说，肯定是有几分本事的。 天香公主身边的使臣代表也站了起来，拱手说道：“皇上不必太在意，女儿家爱玩，就让她们去玩吧！” 云沐辰突然接话，轻笑一声：“天香公主刚才可说了，这是为了促进两国邦交的友好交流，大人又说是女儿家的游戏，你们天祥国到底是几个意思？” 闻言，众人都沉默了，这的确前后矛盾。 只不过都知道天香公主刚才说的是漂亮话，使臣现在说的场面话。 就算到时候天香公主说了，天祥国也不丢脸，直接归结为女儿家的游戏，那什么都揭过了。 这是率先给自己留条后路，让面子上好看一些。 谁知道云沐辰会揪着这点破绽不放？ “是说你们天祥国的外国邦交需要女人来维持呢？还是说你们还公主说话等于废话，其实都不算数的？那这也不用比了。”云沐辰淡淡的说道，这犀利的回话跟夜秋澜有得一比。 听到这话，使臣的脸都绿了，要不要这么不给台阶？这个十六王爷不好相处，阴晴不定果然是真的。 天香公主站着，低头瞪了使臣一眼，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这几天被大泽招待得不错，使臣的脾气也是见长的，以为大泽不想跟天祥国兴战，顿时有恃无恐。 刚才说话才会那么随意，结果突然遇见一个不给脸的，使臣快哭了。 在天香公主威胁的眼神中，时辰战战兢兢的站起来：“青濡王爷说笑了，既然我们来给皇上贺寿，就是带着诚意来的，这已经是两国友好邦交，公主的提议，是给皇上助兴，不管输赢如何，让大家开心一回。” “还望皇上和王爷，不要太过计较。” 使臣还是有点本事的，虽然有些措手不及，可还是坚持将要表达的说清楚了。 天香公主阴测测的看着使臣，低声咬牙切齿：“你这是，以为本公主会输吗？迫不及待的示弱，给自己找条后路？” 天香公主气得不行，可还保留了一分理智，没有当面就反驳使臣的话。 对敌不成先内讧？天香公主还没有脑残到这地步，只是单纯表达了自己的不满。 使臣嘴角抽了抽：“公主，你要玩不要玩得这么大，天祥国的脸面不能拿出来赌，只要你赢了，还怕没有机会下面子？何必一开始不给自己留后路？” “皇上可说了，不能过于任性。另外，皇上还让你收服十六王爷，那毕竟是大泽的王爷，你这样闹，肯定不喜，微臣好歹是男人，比你更了解意气少年的热血，不能硬着来啊！” 天香公主眼神一闪，鄙视的看使臣一眼，好歹没有反驳。 眼神灼灼的看着云沐辰，天香公主却觉得，云沐辰已经搭话了，指不定对她起了一定兴趣，这个时候，应该表现她的个性和美，而不是考虑更多。 男人是需要征服的，将来才能一切都听她的，成为完美的棋子。 不过，天香公主不想跟使臣争论，两人的出发点不一样。 而且，云沐辰再度开口，就让天香公主的笑容僵在脸上。 “原来公主只是想开心一回，这个自然简单，不过公主的信誉值得商榷，不故意找麻烦，本王就信，若是故意找麻烦的话，呵呵……本王看公主就是不想两国邦交好。”云沐辰这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可狠了， 直接涉及到两国邦交问题，云沐辰这是自信啊！ 皇帝看了云沐辰一眼，微微有些皱眉。 这个时候，太后突然低声跟皇帝说道：“皇儿，一味的示好和攀交情，只会让对方认为你怕了他们，这些日子，你对他们太好了，过犹不及。” 皇帝想了想，眉头一舒：“母后说得对，辰儿这么强硬一回也是好的，反正两国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真的打起来。” 如果不幸成真，大泽也站着理的，天祥国的皇帝当了这么多年，还不至于这么冲动这么蠢。 “知道就好。”太后暗自叹了口气，重新闭上了眼睛，眼不见心不烦。 646第646章自黑是一种技术 天香公主忍不住说道：“按照青濡王的意思，要怎么才算不刻意找麻烦？” 云沐辰微微一笑，熟悉他的人都一咯嗒，顿时知道天香公主已经跳坑了。 很明显，云沐辰就等着这句话呢：“很简单，我家澜儿是众所周知的没什么才艺，你若是点名要她比试就是故意找我的茬，京城每年都有排得上号的才女美女，你若非故意，怎么就挑个什么都不会的？” “公主若是想赢直接说，我们认输便是，不用特意这么玩。” 闻言，不管是别国的人，还是大泽皇朝的人，包括周围保护伺候的护卫和太监宫女都集体石化了。 搞了半天，云沐辰这是要给夜秋澜营造一个不比试到了理由和环境？ 这会不会是要宠上天的节奏？ 众女反应过来，看夜秋澜的眼神带着极尽的复杂，嫉妒吗？有点怕表露这样的情绪。 云沐辰为了夜秋澜都敢跟天祥国公主对上，直接扣个屎盆子上去，她们这些臣女算什么？更加没资格跟王爷斗啊！ 天香公主差点被自己口水给噎死，什么对她感兴趣，分明就是挖个坑给她跳。 天香公主不敢相信，还有人对她魅力无动于衷的，她也没有要求一见钟情，只是情绪波动一刹那也行，可即便如此，她似乎也在自作多情。 而且话已经说到了这会儿上，她敢不同意吗？ 不同意就代表着天祥国天香公主的信誉破碎，她若是敢死皮赖脸的认了，回去父皇肯定不放过她。 天香深呼吸一口气：“夜小姐什么都不会？” 天香还没有说结果，聪明的将目标转移到了夜秋澜身上。 云沐辰说得再热闹，若是夜秋澜本身同意了，那也可以翻转。 夜秋澜轻笑：“也不是不会。” 天香眼睛一亮。 夜秋澜看她一眼，笑中带着有点冷：“只不过技艺修为太浅，难登大雅之堂，王爷眼光高，就觉得那跟不会没什么两样。” 看天香公主强调不会两个字，夜秋澜就知道一方面是激将，一方面是她若是敢承认，以后就不要再表露什么才艺，否则，现在就是欺骗。 最少一个欺君之罪是少不了的，天香公主不知道皇帝对她早已经起了杀心，还想这么挑拨呢！ 谁知道夜秋澜不仅注意到了，没有理会激将，而且很光棍的承认了自己就是不行，这让很多人无语。 这对别人来说就是一件丢脸的事情，她怎么说出骄傲语气的？ 敢情什么都拿不出手也是一种特殊才艺吗？ 那众多没日没夜练习，就期待自己有一项拿得出手的才艺的贵女，要集体哭晕在茅房里。 她们这么辛苦都是为了什么来着？ 夜秋澜将判定标准仍给了云沐辰，说是云沐辰的眼光问题，那最后还不是云沐辰说什么就什么？别人若是想拿这事儿当把柄，都完全没有利用的余地。 因为看云沐辰这样就知道，他肯定站在夜秋澜那边。 青濡王要指鹿为马，被人还敢说什么？ 现在谁敢去赌青濡王会不会为了夜秋澜而扭曲自己的审美观？他说自己就觉得不好，别人的看法不重要，那个……真的无言以对。 很多人再次领教到了夜秋澜的犀利，回个话而已，这么滴水不漏，完美犀利，让旁人都不敢惹啊！ 其实第一次领教到，是在崔府的那次，只不过当时事情解决比较容易，而且夜秋澜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这才让人没什么警觉。 这一次，是让大家印象深刻了。 云沐辰斜眼：“那本来就差不多，记得多练练，看看人家多厉害，没事儿就可以拿出来比试，为国争光。” 所以，没事儿就练习给他看，给他听，他不介意。 夜秋澜配合的低头：“为国争光那么高大上，又不是我一个小小侯府嫡女，王府侧妃能做的，王妃公主一大把，轮不到我吧！” 夜秋澜虽然嘀咕得小声，可是很多人都听见了，包括皇帝。 皇帝脸色一变，不善的看了夜秋澜一眼。 原本他还想出面打个圆场，让天香公主不至于下不了台来。 若是夜秋澜奉命比试，哪怕输了也让人心中有数，可好歹给了天香公主一个面子。 等于是大泽送给她赢的一场。 可夜秋澜这么说了，皇帝还点名让她出去的话，又置各位王妃和公主于何地？ 有心的人自然能够看出他也在针对夜秋澜了。 现在是一致对外的时候，他这个做皇帝的还在暗中给夜秋澜插刀子，岂不是让臣子寒心？ 所以，皇帝的打算瞬间夭折，这口气也没法顺下来。 天香公主也气得心口痛，年轻人，为什么激将**没用呢？生生将话题给转变成不可控的方向。 “堂堂侯府嫡小姐，什么都拿不出手，未免也太逊了，原来大泽的贵女比本公主想象的弱多了。” 夜秋澜诧异，天香公主这是昏头了吗？居然开地图炮，真不怕待会儿众人牟足了劲对付她？还是说，这人就是自信？ “公主说笑了，你能代表天祥国，澜儿可不能代表大泽，澜儿不过是小小侯府嫡女，公主确定还要跟澜儿站在同一条水平线上？”夜秋澜淡淡的说道，旧事从提。 看来天香公主的忘性比较大，都忘记了那天在慈宁宫都怎么吃瘪的。 原本已经来气的众贵女立刻被浇灭了，顿时也感觉到，天香是公主，何必这么欺负人？她们都有了几分感同身受，现在还胡搅蛮缠，简直欺人太甚。 “我说天香公主，大泽的贵女这么多，你怎么就死咬着夜家小姐不放了？你这果然是来找茬的吗？”锦熙王看够了好戏，悠然的说道，暗中还冲云沐辰比了个大拇指。 在这种拼命往上，各种展现自己的风气中，坦然承认自己什么都不如，也是一种勇气。 最重要的是，大家很可能不会理解，既然什么优点都没有，青濡王殿下又是怎么看上的？逗他们玩呢！ 这让拼命想吸引他注意的女人都情何以堪？ 647第647章报复立刻降临 锦熙王忍不住要佩服这两人，很多时候都没人知道他们俩在想什么。 “天香公主不知道，夜小姐娘亲早逝，父亲疼爱庶女，京城谁人不晓得？这没人教导，什么都没学会很正常，公主你这么问就太过分了，任谁看起来都像是在找麻烦。”楚王突然开口说道。 只不过这些话说的是事实，听起来却很刺耳。 夜秋澜似笑非笑的看了楚王一眼，同样的内容，有些人说出来是讨喜，有的人说就是讨厌。 很不幸，楚王就是讨厌的那个。 不过，夜秋澜没觉得丢脸，毕竟是争做周知的事情，旁人拿出来说也不是一次两次了。 更丢脸的，是好不容易来参加一次的夜博云，他自以为是的遮羞布终于红果果的被人掀开了。 夜博云第一次感觉到所有人看他的眼神都带着戏谑，不屑，和看白痴的意味。 一时之间，夜博云有些后悔今天想方设法都进宫来参加宴席了，这会儿是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公主，不要闹了，皇上会不高兴的。”使臣忍不住说道，口中的皇上指的是天香父亲。 天香公主抿了抿唇，也意识到她再纠缠下去没什么意义，还会真的沦为找茬的：“既然如此，是本公主相茬了，还以为大泽贵女都是厉害的，夜小姐不要介意。” 夜秋澜轻笑，摇了摇头。 本来还以为天香公主会说听别人说她才华横溢就像见识一番之类的云云，那她肯定还会乘胜追击，多占点便宜回来。 结果天香公主回避了这个理由，显然非常的小心。 原以为事情就这么告个段落，她可以安心看好戏了。 谁知道瑞王哈哈一笑，突然插了一句话：“我说十六弟啊，这么一个无才无德的女人，你是怎么看上的？” 闻言，众人心口一跳，均是忍不住摸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 知道瑞王你没有心眼，可现在这话会不会也太蠢了？ 果然，云沐辰阴测测一笑：“皇兄管得太宽了，本王眼光就是这么独特。”随即还奉送了一个你来咬我的神情。 瑞王一噎，脸色涨红。 只有岳王听到云沐辰的话，喝酒的动作顿了顿，看着酒杯里的淡色酒折射着光影。 眼光独特吗？他也可以这么承认…… 夜秋澜扫了一眼瑞王，又看了看天香公主，顿时有些明白，这是男人在给女人献殷勤呢！ 瑞王看上天香公主了？呵呵，这倒是有意思，瑞王想让天香公主和亲给他吗？真是一种可怕的自信。 当然，瑞王一直将瑞王妃当不存在，就觉得自己有位置给天香公主留着。 “多谢瑞王殿下夸奖，对了，我虽然没学到什么，但也听说瑞王妃的琴技可是一绝。三年前的百花宴，瑞王妃可是靠琴技得了魁首的。”夜秋澜立刻将瑞王妃周子瑜拧了出来。 她也没有夸张或者陷害，现在这情况，她若是推举来一个不能服中的人，到时候丢了大泽的脸，恐怕很多人都会给她记上一笔。 所以，周子瑜的琴是确实好，而且，当年的魁首会被大家信服，能够比她还厉害的数不出几个来，众女还是有一定的自知之明。 百花宴是皇后主持的一种百女展现自己的宴会，每年都会有的，只是时间由皇后确定。 这对圈子里的贵女来说，以参加百花宴为荣，若是能在百花宴上力压群芳，一展风采，一夜就能名声在外，好女百家求。 若是还能得到魁首，那当年的才女排行榜肯定有一席之地。 每年参加的人多，才艺杂乱不统一，琴棋书画的才艺算是最基本的，周子瑜能够用琴夺得一届魁首，绝非易事。 周子瑜向来以此为傲，瑞王对她不屑一顾，夜秋澜就想周子瑜能好好表现。 这次过后，不管输赢，瑞王再对周子瑜无数，那就是他这个做男人的小肚鸡肠，人品有问题了。 所以，听到这话瑞王脸色由红转紫，胸口起伏不定。 聪明的都看出来了，瑞王不留口德，踩着人家想占好处，夜秋澜的报复立刻降临在头上。 说到琴，抬起头的周子瑜充满了自信，灼灼的看着天香公主，跃跃欲试。 这个年纪的男女都带着一定的好胜心，不是谁都像夜秋澜那么稳得住，不想出手就连自黑都用上了，也是蛮拼的。 所以，周子瑜是恨不得能出场，让瑞王看到她的好，她的优点。 周子瑜对男人真是一点不理解，完全没看出瑞王对天香公主升起的那点心思，犹自以为表现得好，瑞王就会对她另眼相看了。 天香公主被瑞王解了一次围，整个人是冷静了下来，见自己的目的一开始就被云沐辰两人识破并且被堵了，也不再抓着不放。 一听夜秋澜这么说，就转移了目标。 “瑞王妃？这是真的吗？皇上，如果可以，我想跟瑞王妃交流交流琴艺。”天香公主对自己还是很有自信的，便不再磨叽。 闻言，所有人都轻舒了一口气，事情好像终于回到正轨了。 明明就是几句话的交锋，他们就好像过了半辈子那么久，过程曲折翻转到让人心脏有些受不住。 原本还算活跃的一些人，突然有种不敢说话，也不会说话的错觉。 皇帝点头：“瑞王妃以为如何？” 周子瑜优雅的站了起来，福了福身：“儿臣定当全力以赴。” 瑞王脸色已经从紫到黑了，却不敢说什么，难道他还能不让周子瑜去比试？ 云沐辰暗自轻笑，夸奖的说道：“干得不错，八哥的脸色很少有这么精彩的时候。” 夜秋澜嘿嘿一笑：“他这是当我好欺负呢！” 实际上，瑞王并没有将女人看在眼里，觉得只分两种，一种是有利用价值的，一种是无用的。 比岳王对女人还狠。 至少，岳王的女人只要安安分分不拖后腿，那他多少也会给几分体面。 瑞王这感觉，无用的转身就可以抛弃，或者直接弄死更干净。 所以，向来精明的瑞王这次是没经过脑子的，直接就踩夜秋澜两脚。 648第648章你没有这种愁 瑞王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周子瑜出去，给她打眼色纯粹是抛给瞎子看。 周子瑜还以为瑞王是让她争口气，兴奋又激动的点了点头。 夜秋澜和云沐辰好笑的对视一眼，觉得这忒好玩，估计瑞王心肝肺都疼了。 来者是客，周子瑜很大方的让天香公主先进行。 天香公主也没有客气：“不知道瑞王妃都会怎样的乐器？古琴的话，似乎有点太平常了。” 周子瑜眼睛闪着自信的光彩，很是漂亮：“公主以为如何？” 天香公主想了想：“瑶琴，或者扬琴？” 周子瑜挑眉：“公主随便选。” 最终，天香公主选了扬琴，很快就有人将琴搬到正中。 “周子瑜太自信了点，天香公主选的，肯定是她擅长的。”人群中有人低低的说道，微微有些可惜。 虽然这情况的确要让着客人，可是不能以己之短攻彼之长。 “是啊，听说当年百花宴夺魁可是古琴。” “扬琴啊，不知道行不行？” “不是一通则百通？应该没问题吧！” “应该吧……” 夜秋澜看到天香公主选扬琴，嘴角微微一笑：“看起来，天香公主的运气始终不太好。” 云沐辰斜眼：“你又知道了？” 夜秋澜嘿嘿一笑：“如果没有猜错，周子瑜的扬琴，指不定比古琴更好，你看她的表情，比刚才更自信。” 所以说，别以为周子瑜真的小白到什么都不懂，她也是有隐藏本事的。 由此可见，她在这方面的造诣确实不凡。 “指不定天香公主就会这个，撞上了也没办法。”云沐辰语气带着轻快。 “哦，你就这么看不起天香公主啊……她既然敢一个人放话，对抗大泽所有贵女，还不限制某一方面，明显是有所依仗，就算她赢不了，这样的博学也足够炫耀了。” “不是我看不起，术业有专攻，一个人是可以博学，但是对抗专精的人，得费点功夫。” 夜秋澜点头，没有再说话，因为天香公主已经开始。 扬琴的声音很宏大，刚柔并济，清脆空灵，听起来非常的有意境。 天香公主敢这么说，果然是有本事的。 音乐有些生僻，很多人都没有听过，像是带着波涛汹涌的男女之情，前后很舒缓，中间很激烈，带着矛盾冲突。 想来，可能是天祥国独有的音乐。 整个过程很流畅，让耳朵舒服，特别是大泽的人，听起来有种耳目一新的感觉。 “挺聪明的，用新鲜感来弥补了感情的不足。”到了尾声，云沐辰低低的评价说道。 “噗，感情不足？”夜秋澜轻笑，非常的赞同。 这个评价其实是很犀利的，代表一首曲子没有灵魂。 天香公主的技艺无可挑剔，可是琴声缺乏一定的代入感，就是感情不足。 曲调本身的感情很丰富，这表现得差不多，但是弹琴的人没有感情，如何引人入胜？ 不过，这种情况要耳朵十分挑剔，对于琴艺很懂的人才能听出来，大多觉得好听就是了。 所以，现场有不少人都为周子瑜捏了一把汗，这天香公主看起来很厉害啊！ 岳王眼神一闪，带着一丝讽刺的看着天香公主骄傲的退下，就这水平？ 不由得想起那天晚上听到的挠心琴音，岳王向依旧吃个不停，极为享受的夜秋澜看去。 天香公主还想跟夜秋澜叫板？幸亏人家没应战，否则，输得会很难看吧！ 岳王只觉得那天晚上的琴音终生都无法忘记，听过一遍就好似着了魔，深深的刻在心底了。 只可惜他找了很多自以为是的琴中圣手，都完全无法弹出那样的意境。 没错，就是意境，在他看来，天香公主的技术是不错，可毫无意境可言。 所以，周子瑜一下场，音符刚起，场内人就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丝不同。 或者，周子瑜在扬琴上的技巧还不如天香公主，可大家听起来就感觉心口有一丝异样。 周子瑜的曲调是带着轻愁和哀怨的，所以听得让人有点伤感，慢慢的，甚至被勾起几分伤心事，不由得想起一些错过的美好。 这种哀怨的曲调，其实是贵妇最擅长的。 男人的三妻四妾，总会给女人带来伤害，不管看起来多么圆满，多么和谐，当看到自己丈夫去其他女人那里，都会不舒服。 久而久之，就诞生了不少带着哀怨的曲调。 周子瑜以前弹不了这种曲目，因为她无法体会那种意境，可现在竟然信手拈来，很显然对瑞王的冷落是有怨的。 周子瑜未嫁之前过得太美好，所以不知道什么愁，现在终于明白了，可代价也太大了点。 所以，越弹越伤心的周子瑜，将感情很好的融入到了琴声，牵动了听者的思绪。 这种感情很明显，皇帝愣了愣，若有所思的看了瑞王一眼，心下也闪过一丝无奈。 瑞王这个儿子执拗起来，他也是没办法的。 皇帝第一次开始反省，这段赐婚会不会太过于草率？ 活着说，他应该给予周太傅一定的权利，瑞王肯定就不会觉得周子瑜没用了。 可是这变向的妥协，皇帝也就想想，并不会真的去做。 “听说，以前的瑞王妃，最擅长一些欢乐的曲目，现在倒是彻底转换了风格。”夜秋澜叹气，又一个失意的女人。 前世在皇宫听得最多的就是这类，寂寞空余恨，可惜了周子瑜原来的特色，她还想听一听的。 “嗯！你的琴，倒是没有这种愁。”云沐辰若有所思。 “……”夜秋澜还真被问到了。 前世弹琴只是无聊，并没有寄情于人，她从来没有因为谁抚过琴，除了云沐辰脱胎换骨的那次。 或许还是无爱，也没有欲·望，所以从头到尾没什么好怨的。 她也不喜欢让自己陷入负面的情绪，日子本来就艰难，岂不是更加影响心情。 “那天，我听到了不少杀气，即便是刚开始的舒缓音乐，也带着杀气。”云沐辰调侃的说道。 “额……”夜秋澜忧伤了，当时她就是恨不得杀了岳王。 649第649章还余情未了 果然曲子最高境界是要寄情，她当时总那么想，肯定很多人都听出来了。 等周子瑜表演完毕，众人鼓掌。 夜秋澜注意到周太傅和周夫人已经热泪盈眶，肯定心疼女儿的现状，可惜他们无能为力。 皇帝哈哈一笑，化解了那气氛中的幽怨尴尬：“天香公主，恐怕很多人都听出来，你胜在技巧，瑞王妃胜在意境，就算平局如何？” 技巧跟意境能平手？ 这算是皇帝给天香公主面子了，若是让喜欢琴艺的人来说，技巧跟意境一比，简直差了好几个档次。 天香公主回过神来：“既然皇上都这么说，那就算平局吧！” 说着，天香公主扫眼看了云沐辰一下，可是云沐辰偏头在跟夜秋澜说话，压根儿没有注意她和皇帝说什么。 很多人都有些无语，天香公主的傲气也太明显了，耳朵不聋的都知道她输了，却还一副很勉强，我就让你一次的反应。 见状，皇帝也微微有些不喜，他已经给足了面子，天香公主似乎还有点不甘不愿？ 那么，下一场就凭真本事吧！ 有了第一场打底，皇帝也不心虚了，天香公主或许水平不错，可显然有些杂而不精。 大泽这么多贵女，难道还挑不出一个能够比拟的？ 虽然这种围殴的感觉有点胜之不武，可比试是天香公主提出来的，而且对手由她任选，怎么看还是相对公平。 天香公主似乎有些不服气，但是使臣已经看出不好了，拉了拉公主让她低调点，这里可不是天祥国，随便她怎么任性耍脾气都可以。 使臣虽然是带着任务来的，可是他是主和派，并不愿意两国真的打起来，开始消耗国力，祸害百姓。 “听说大泽有个第一美人，不知道今天来了没有？”天香公主开口温和了很多，但是也点名了人选。 闻言，众人齐齐向岳王身边看去，霍思雨突然被点名，显然很意外。 其实她已经嫁人了，大泽第一美人的称号用不了多久就会换人。 只不过现在还没有适合的人选出现而已。 一般的称号和评选，都是针对为嫁的贵女，出嫁之后，那就只是曾经了。 “思雨见过公主。”霍思雨看了岳王一眼，这才站起来应答。 天香公主打量着霍思雨，心下顿时有些不以为然，大泽第一美人？看起来似乎有点名不副实啊！ 现场的贵女美人太多了，七分天资，三分打扮，这种场合就没有丑的。 所以，霍思雨反而没有特别的出挑。 不过现在的霍思雨多了几分成熟的妩媚，也没有天香公主感觉的那么差。 天香公主本身长得就不耐，而且喜欢穿红色，整个人犹如烈焰一样，就给人很大的冲击感。 热情和温情，人们第一时间注意到的，肯定是热情。 夜秋澜兴趣盎然的看着两人，那种看好戏的心态更加明显了。 其实霍思雨有两样拿得出手的，画和舞姿，相比来说，见过霍思雨画的人，比见过她舞姿的更多。 然而，霍思雨的舞，比画更厉害。 “不知道这位大泽第一美人会什么？”天香公主话语中带着一丝奚落。 霍思雨也淡定：“听闻天香公主一曲红莲舞惊绝整个天祥国，不知道我们大家可有缘得见？” 霍思雨总算祭出了自己最擅长的一项，很多人听闻都眼睛一亮，第一美人的舞，可没多少人见过。 天香公主挑眉：“那好，就比舞。” 天香最厉害的也是舞，她对这个很有自信。 “看来，霍思雨早有准备吗？连天香公主最擅长的什么都打听好了。”夜秋澜有些意外，看来霍思雨在她得意的地方很在意。 “天香公主已出发，就有不少消息传了过来，这种长脸的事情自然不会漏掉。”云沐辰不以为然：“提前造势而已，只要稍微注意点，自然能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 夜秋澜挑眉：“这么说，就是我太不注意了，我都不知道。” “这种无聊的事情，关注来做什么？”云沐辰这话锋的转折还真是迅速。 夜秋澜忍俊不禁，差点把自己呛到。 而那厢，比赛已经开始了，这次依旧是天香公主在前，一首爱莲说在凌霄殿内响起。 天香公主连衣服都不用换，她红色的华服本身就犹如一朵盛开的红莲，怒放得夺目。 看来，天香很喜欢红莲，个人喜好表露无遗。 也就是公主才能这么不掩饰了，比如静宜也一样，她的喜好众所皆知。 天香公主一身红衣，随着音乐舞动起来，整个人充满了圣洁的优雅。 长袖漫舞，娇眼如波，身姿婀娜，一颦一笑皆是韵味，举手投足都是神韵蹁跹。 不得不说，天香公主的舞，就比她的琴有意境多了。 不多时，在场的人就看得如痴如醉，仿佛真的见到了一池红莲悄然绽放的美态，让人留恋不舍。 有些人看出点味道，天香的舞蹈虽然美，但是对云沐辰还有暗示的意思，眼神和姿势，很多时候都是朝着云沐辰的方向。 而且，天香公主越跳越大胆，旋转之间明显朝着云沐辰靠了过去。 一直在旁观的雪公主和敏公主见状都带起了一点玩味儿，这意思好明显了啊！ 霍思雨发现了天香公主的意图，呼吸瞬间急促起来，原本的平静和压抑都差点破功，忍不住带起一丝仇恨。 岳王似乎感觉到了，冷冷的偏头看了她一眼，回头朝着云沐辰看去。 这个时候，可以光明正大的看夜秋澜反应，不用担心被人看出端倪。 霍思雨一个激灵，低头掩饰了许多，褚芝萍和徐诗雅却看在眼里，对视一眼后，都意味深长的一笑。 褚芝萍抬手端了果汁抿了一口，心情突然有些舒畅。 原本因为霍思雨即将出风头的事情有些发赌，这会儿都全散了。 徐诗雅也差不多，心情变得美好起来，拿起面前的水果美美的品尝着。 原本以为霍思雨已经被岳王收服了，整个人安分了不少，现在看来，对青濡王还余情未了啊！ 650第650章第六五〇章一杯酒阻挡 夜秋澜欣赏着天香公主的舞姿，眼珠子不时的瞄云沐辰一眼。 云沐辰表情正常到好似完全没发现，这让想看好戏的人有些失望。 犹自记得这么有人跟云沐辰献殷勤，还是好久之前。 最好玩的是，这么做的前任待会儿还要出场呢！ 岳王在同一天娶了两位侧妃，声势还是很浩大的。 加上霍思雨自从在青濡王建府的时候闹过一次笑话后就彻底安分了，至少别人不知道她都干了什么。 所以，这时间已经过去很久，很多人都快将这事儿给淡忘，偏偏天香公主的动作提醒了大家。 云沐辰的注意力一直在夜秋澜身上，看她一副有好戏的表情，忍俊不禁：“你就真的一点都不担心？” 夜秋澜眼珠子一转：“担心什么？” 看云沐辰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夜秋澜理直气壮：“如果你能这么容易就被抢走，我想尽办法也留不住。” 云沐辰怔了一下，无奈的递给她一块手绢，看她擦了擦油乎乎的手：“是这样没错，那还得感谢你的信任。” 听起来心口很暖，可也有一点点失望，这人看得太透的结果，就是连一点换回的行动都没有。 夜秋澜淡笑着将手擦干净，拿起酒壶给云沐辰倒了一杯，亲手端在他手上：“所以呢，你要我做什么？哭天抢地？还是要各种拉住，你都不要看别人最好？” 云沐辰轻笑，想了想那可行性的确很差，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算了，你还是就这样变好了。” 夜秋澜笑得稍微有点哀伤：“其实……我很怕有一天我会变成这样，似乎有些不可理喻。” 面对岳王，她可以由心，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可是面对云沐辰，她觉得自己快要沉溺了，如果彻底的沦陷，她想，她或许跟其他嫉妒的女人也一样吧！不能控制自己，就会做一些看起来很蠢很傻的事情。 云沐辰怔了怔，有些明白她的意思，暗中伸手抚了抚夜秋澜披散的头发：“无论你是怎样的，在我眼里都是可爱，你的嫉妒，只会让我高兴，你心里有我。” 夜秋澜偏头看着云沐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两人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温情粉红，却严重的刺激到了一边跳舞，一边靠拢的天香公主。 因为这种感觉，分明是两个人都没有将她放在眼里，天香公主快气死了。 她还从来没有这么被无视过，尤其是她已经下定决心吸引云沐辰的注意和拜倒，竟然还没有丝毫用处？ 想着也来了倔脾气，天香公主很明显将享受众人的惊叹，转移到了一定要让云沐辰看一眼。 整个舞蹈动作越来越大，同时整个人越来越靠近。 现在情况已经很明朗了，很多人都从痴迷的状态跳了出来，眨了眨眼看好戏。 就在天香公主靠近，好像就要有下一步动作时，云沐辰连动作都没有变，更加别说眼神了，一直很温柔的看着身边人，仿佛连旁人都要溺死了。 可云沐辰端着酒杯的手往外一扬，一杯酒水就那么洒了出去。 见状，天香公主条件反射的一个旋转躲开，连动作都有些扭曲。 没办法，那酒水是直冲她身上而去，恐怕第一反应就是躲。 天香公主可不想自己狼狈过后，还要被迫去换一套衣服。 云沐辰这动作惊掉了无数双眼球，居然会用这样的驱逐方式，这是有多嫌弃？ 天香公主旋转离开，面色也难看了，自己就这么被明显的嫌弃了？当真是一点面子都不给。 可最重要的是，云沐辰这还没有结束，冷冷的声音响在音乐中：“这就是天香公主最拿手的舞？依本王看，还是赶紧停了吧，别跳了。” “红莲都是以高洁圣洁而出名的，古往今来那么多诗词歌赋都这么表达，你却跳成这样，妩媚诱惑给谁看？红莲会哭的，还是说天香公主就是这么理解红莲的？” 后面这句话可就狠了，天香公主脚步陡然停下，有些愣愣的看着云沐辰，完全没有勇气再继续跳下去。 那些从痴迷中跳出来的观众瞬间有些恍然，难怪他们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原来就是这点违和。 天香公主的舞蹈的确整体很美很让人痴迷，可那是公主本身身段的曼妙和绝美，带着诱惑和妩媚。 特别是刚才想要吸引云沐辰注意，那点妩媚就更加浓烈了。 配上爱莲说这样的空灵圣洁，犹如洗涤心灵的音乐，确实有点不协调。 所以，众人看着看着就跳了出来，完全沉迷不进去。 天香公主的舞蹈虽然有灵魂，可明显跟音乐不配。 夜秋澜本来还看着云沐辰，胸口被涨得满满的，因为云沐辰的眼中就好像只有她，剩下的世界都看不到了，她就是全部。 作为一个女人，估计没有谁能逃离这样的温柔。 结果，一听到云沐辰开口说的话，夜秋澜差点喷笑，转眸看向了天香公主，眼神带着调侃和玩味儿。 当然，在天香公主看来，那完全不能忍受，分明是红果果的嘲笑。 “青濡王什么意思？你是说本公主跳得很差？”天香公主语气不是太好，殿内的音乐都停了。 云沐辰慢悠悠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只有围观党觉得两人之间剑拔弩张，似乎随时都会爆发点什么。 “本王没说公主跳得差，只是不要跟红莲扯上关系，它会哭的。公主若是不舒服，请尽量离本王远一点，本王看不来红莲这样被人糟蹋。”云沐辰这话还是那么带刺，让人哑然。 天香公主胸口起伏不定，还第一次被人这么说。 眼看就要爆发的状态，皇帝终于开口了：“好了辰儿，远来是客，不得无礼。” 皇帝其实也不敢多说，因为很怕云沐辰会说出更加难听的话来，这个儿子的毒舌，很多人都是知道的。 不过，想到云沐辰的毒舌，不只是皇帝愣了一下，连其他人都怔了怔。 最近，貌似，好像都很少听到云沐辰的毒舌了啊！ 青濡王转性了？ 651第651章还得洗眼睛 这么一想，众人都奇怪的看云沐辰一眼，有些唏嘘。 可下一刻，云沐辰就用实力告诉所有人，他对事不对人，最近不毒舌那是没人惹他好吗？ 没事儿谁还能天天抓着人，不毒舌就不舒服么？ 可现在，非有人惹他就不一样了。 云沐辰轻笑：“原来如此，儿臣懂了，既然说真话公主不高兴，是怠慢了客人，那公主请便，本王会当自己眼瞎的。” 前半句站起来回皇帝的话，后半句才又坐了回去。 云沐辰拿起筷子给夜秋澜夹菜到碗里：“这么多好吃的，别看跳舞了，免得晚上回去还得洗眼睛。” 殿内所有人：“……” 都想给青濡王跪了，真是没有最毒，只有更毒，这不是说天香公主的舞让人想戳瞎眼睛，太污染是什么？ 天香公主站在场中，整张脸姹紫嫣红的，色彩变化得很精彩。 夜秋澜自然会配合云沐辰，其他人都是浮云，她不会同情的，为什么要给面子？又没有交情。 “咳咳，皇上，大泽地大物博真是名不虚传，京城的繁荣也不是虚的，这几天公主逛街总说眼花缭乱，乐不思蜀，就是没有时间好好逛一逛，这几天累得很，这舞，不如就先跳到这里？”使臣见势不妙，赶紧说道。 一方面帮忙接触天香公主的尴尬，一方面也是提醒天香公主不要乱来。 这位公主都什么脾气，使臣可清楚得很，这会儿真要闹起来，天香公主肯定占不了便宜，毕竟这里是大泽权力中心。 而且，从打听来的青濡王名声来看，他就是这样的。 本来不会针对天香，却因为天香的动作有些激怒，还不是自找的？ 要不然，云沐辰传说中的毒舌为什么就在这个时候发作？根本就没想过要给他们脸。 天香公主袖下的拳头握紧，用了很大的力气才忍耐住不冲动，漠然的看云沐辰一眼，转身回到了自己位置上。 就算再强大的人，现在也不可能再继续跳下去了。 天香公主第一次在公众场合没有将一曲红莲舞跳完，这种感觉很羞愧，也很愤怒。 当然，对于天香公主的自信也有些打击，她收获的从来都是赞誉，可当观众不在无条件捧她了，真的有那么差吗？ 夜秋澜抬头看了一眼天香的背影，继续品尝自己碗里的美食。 都这样了还能硬生生忍下来，这天香公主除了过于骄傲以外，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善于隐忍的人，通常都有很强的报复能力，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会置人于死地。 “皇上陛下，这一场，我戎国也想插一脚如何？戎国的舞蹈跟别的都不一样，陛下不如体会一下？”敏公主突然站起来说道，很明显是在给天香公主解围。 其实这样的挑战，大家都有一种默契，天祥国自愿打头阵再好不过了。 只是天香公主别有目的，这才让最初的想法有些偏离。 现在闹得下不了台，后面就没法继续了，作为暂时的同盟，解围是应该的，同时将事情拉入正规。 皇帝正有点不上不下，哪有不应之礼？ 敏公主没有亲自上，但是戎国的多人舞蹈带着一种豪放的男人气息，哪怕是队伍中的女子，也是跟大泽女人的柔美不一样。 这样的新鲜感，让人目不暇接，纷纷将刚才的一幕给揭过了。 所有人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文化交流，暗中较劲的事情上来。 等霍思雨代表大泽出场，那已经是好久以后了。 所幸，霍思雨没有再出什么幺蛾子，认认真真，美美的将一曲舞完，让人看到了大泽第一美人的风采，那确实是震撼和美的。 不得不说，这样的比试，总体水平都非常的高，平日里难得一见，比之乐舞坊的专业人士都犹有过之而无不及，也算让人大饱眼福了。 为此，不少人都松了一口气，这样的和谐才是对的，像先前那样随时可能爆发矛盾，真是受不了。 云沐辰和夜秋澜完全没有计较，该欣赏就欣赏，该吃就吃，该聊就聊，那一块儿小地方，就好似游离在外，让人有些羡慕。 不过，后来的比试倒是多了一种火气，不管是谁出来都憋着一股气要赢。 大泽是所有人都行动起来，谁能上都是荣耀。 大泽需要对付所有使团花样百出的比试项目，还能保持输赢参半，也是一种底蕴。 毕竟使团带来的人，肯定都是某方面技艺最好的，大泽胜在人多，可以多挑挑。 下午游玩的时候，夜秋澜就呆在太后身边，有人想有小动作都不行，感觉有不少人恨之牙痒痒，时不时能收到一些羡慕嫉妒恨的小眼神。 没有云沐辰在，这些人就肆无忌惮了。 云沐辰就是怕有人算计她，才会让夜秋澜一直呆在太后身边，偶尔有空才跟白思涵和武瞳说两句话。 至于易蓉蓉，那是重点保护对象，肯定没有被允许过来的。 一次上茅厕的时候，还遇上了乔英的妹妹乔慕。 友好的冲她一点头，夜秋澜低声又快速的说道：“你不要离我太近，我身边很危险。” 乔慕神情有些不对：“我知道，不过，我想请二小姐去救一下哥哥，大姐被人叫走了，我怎么都找不到人。” 闻言，夜秋澜心中一动，脚步停下：“你哥哥？怎么了？” “不知道，被一个小太监叫走之后，一直没有回来，我总感觉不太对劲，这是不是错觉？”乔慕说完有些羞愧，万一是她错觉，那可就闹笑话了。 夜秋澜皱眉，看了看身后的阿木：“阿木，你跟着去看看，小心点，查静宜公主。” 乔慕惊讶，她只是抱着试一试的态度，夜秋澜不仅真的帮她，还能猜到都是谁在做？ 不得不说，乔慕对夜秋澜更加敬畏起来，虽然这小姐比她还小。 “可是，小姐你呢？”阿木有些不放心，这里回去太后身边就算不远，也是有距离的。 真要有点事情，只需要一个角落。 “没事儿，幻儿在呢！”夜秋澜点头。 652第652章雪公主的迷茫 阿木皱了皱眉，还是转身离开了，不带乔慕。 “你不要跟着去，找找母亲在哪儿？若是真有事儿，你帮不上忙，还会拖后腿。”夜秋澜说得很明白，没时间跟乔慕细细解释。 乔慕点了点头，也没有多问，转身便离开了。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难道说静宜公主一出来就有幺蛾子了？ 还是说德妃在算计乔司文？静宜其实是不知道的？ 这几天她自己的事儿就一塌糊涂，所以完全没有空来关注这茬。 夜秋澜往回走，没有遇见其他人，倒是在御花园外面碰上了雪公主。 “夜小姐好。”雪公主居然率先开口问好。 夜秋澜连忙行了个礼：“不敢，雪公主金安。” 说完，夜秋澜也没有其他话和动作，就等雪公主开口。 雪公主一直是高冷的，虽然也有主动跟别人说话，可是很少。 三位公主中，夜秋澜最在意关注的就是她，所以很是清楚。 雪公主点了点头：“我看夜小姐也是一个自强自立的人，最近两天看夜小姐，却有些……意外。” 夜秋澜偏着头，她倒是觉得，雪公主其实想说有些失望，不过怕她反驳，这才临时改变了用词。 不过，幸好她变了，否则她一定会说，失望什么？她是她的谁？雪公主失望不失望，关她什么事儿？ 之所以还停顿一下，不过是雪公主不习惯这种风格。 作为受宠的公主，说话想来是很随意的。 这种斟酌用词的事情几乎很少出现，所以有点不适应。 “不知道公主对什么意外了？”夜秋澜浅笑着，能够让雪公主意外，她要不要多点成就感？ 要知道后来作为军师的雪公主，那可是算无遗策，一切尽在掌握，那什么能让她意外？ “夜小姐不是柔弱的菟丝花，却一直被青濡王保护着，你会觉得开心吗？”雪公主挑眉说着，正好看见云沐辰从远处过来。 夜秋澜摸了摸下巴：“雪公主都什么意思呢？你觉得我不开心？” 雪公主打量了一下夜秋澜，还真没有这种感觉，在云沐辰的保护下，这丫的轻松看戏，开心得很。 微微抽了抽嘴角，雪公主再次感觉到夜秋澜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她会不由自主的去注意这类人，怎么都忽视不过去。 不受控制，就会超出计划，所以，自从那天在慈宁宫见过夜秋澜，她就一直在关注。 “或者换一种说法，你不会觉得很束缚，不自由吗？看你就不像呆在后院争宠的人，岂会就这么心甘情愿的成为附庸？”雪公主又一次改了自己的表达。 似乎非要一个答案，完全不想听夜秋澜各种回避的话。 “雪公主觉得我是王爷的附庸，然后，不自由吗？”夜秋澜觉得好笑了。 现在的雪公主年纪不大，阅历还欠缺点，似乎还陷入了女人的宿命中挣扎。 一边想做自己，一边又被束缚着要做女人该做的事情，所以她整个人是矛盾，不知道该顺从，还是该反抗。 “雪公主难道不知道，青濡王府除了我，没有别的女人吗？哪来的争宠？公主想太多了。” 夜秋澜挑眉，淡淡的说着，却没有给对方解惑的打算。 雪公主倒是很能自强自立起来，后来成为军中军师，带领冬池国的兵进攻丘城。 那可是哀鸿遍野，死伤无数，一将功成万骨枯，就个人情绪而言，她虽然佩服雪公主的手段，却不一定喜欢这个女人。 战争是雪公主主动挑起的，那战争一打就是两年。 雪公主深吸一口气，知道在夜秋澜这里恐怕寻找不到她要的答案了，可又有些不甘心：“现在没有，以后还能没有？男人嘛，三妻四妾都很正常，平民中有几个钱的都会纳妾，何况是王爷？那到时候，夜小姐会怎么办？” “到时候？抱歉，我从来不做假设，到时候的情况到时候再说，若是雪公主还想知道，一定送信将答案送给雪公主。”夜秋澜笑颜盈盈，滴水不漏。 雪公主一噎：“我似乎没有惹你吧，你何必这么大的敌意？” 夜秋澜轻笑：“雪公主的意思是，等雪公主成了青濡王妃，这敌意才可以吗？” 若真是这样，傻了才会将敌意表露出来，肯定藏得好好的。 当然，现在不过是找个理由，她是因为后来的战争对雪公主不喜罢了。 她有种预感，前世的大泽情况那么好，雪公主都能带兵攻打，何况是今生的大泽，很多事情都变得很坏，而且有点瞒不住的趋势，风雨飘摇的情形很明显。 雪公主若是不出兵才奇怪了。 皇帝的那一招，能骗得了大多数人，可不一定骗得过雪公主这样的聪明人。 当然，雪公主现在还不能肯定，那就是皇帝将大泽所有人都骗了，都以为他身体还不错，这才没有露端倪。 雪公主沉默，这问题真是无法回答。 “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有那个想法。”自称用我，雪公主显得很真诚。 “我信啊，可是雪公主能反抗自己的父皇，自己的国家吗？”夜秋澜说出了一个事实。 雪公主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 夜秋澜轻笑，话锋却一转：“雪公主或许理解错了，王爷对我一直是保护，一只脱离人类饲养的金丝雀，在外面危险太大了，还是安分点好，你说是不是？” 雪公主愣了一下，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道理是没错，可你不是金丝雀，十六王爷肯定也不同意，是吗？王爷？” 夜秋澜嘴角勾笑，看了雪公主一眼，玩这招？ 云沐辰一靠近她就知道了好不好？ 何况，云沐辰还没有蠢到信她跟外人说的话，而怀疑她私下里的坦诚。 因为他们俩的相处，从来都不欺骗，对外一个比一个装得都更好。 若是连这点真假都没有分辨，连这点信任都禁不住挑拨，那也没有今天。 所以，那些因为外人一句话就可以怀疑自己枕边人的男人，她一直是不理解的。 有人会说因为在乎，才会怀疑，那这在乎所产生的信任也太薄弱了。 653第653章你知道就行 夜秋澜回头冲云沐辰行了个礼，大大方方的说道：“王爷，你回来了？” 反正刚才也没有说什么不入耳的。 云沐辰特别喜欢“回来了”三个字，总能感觉到夜秋澜一直在等他的那种心情，虽然这只是御花园，根本谈不上什么回来不回来。 走到夜秋澜的身边，点了点头，云沐辰扫了雪公主一眼：“公主的一些小聪明就还是不要随便玩了，澜儿是不是金丝雀，不需要别人清楚，本王懂就好了。” 拉过夜秋澜的手，绕过雪公主往御花园走去，脚步带着轻快。 “公主，这十六王爷，真的是太过分了。”丫鬟气呼呼的说道。 “过分吗？”雪公主看着两人的背影，却没有发表意见，她倒是觉得，两人之间是有什么不同的，别人根本就插不进去。 突然之间觉得天香公主的行为真像个跳梁小丑，偏偏还自以为她一定会像从前一样无往不利。 “不过分吗？我们是客人，还是女人，十六王爷一个大男人都计较个什么劲，中午还那么不给天香公主面子，他还是不是男人？” 雪公主讽刺的一笑，没有看那丫鬟，自个儿朝着茅厕走去。 这丫鬟是父皇派来监视她行动的，不是她的心腹，用着怎么都很讨厌。 当一个骄傲的男人会放下身段跟一个女人计较的时候，不过是被触及到了底线，而这个底线，就是心爱的人。 谁说最是无情帝王家，青濡王对夜秋澜只是新鲜，没有选择的结果？ 那两个人之间，根本不容旁人插足，一群人的眼睛都瞎了吗？ 如果说雪公主原本还只是忧郁，现在就已经彻底死心，云沐辰不会对她感兴趣的，不想将一辈子浪费在一个不爱她，她也不爱的男人身上。 虽然很羡慕云沐辰对夜秋澜的好，有时候也忍不住幻想如果换成自己该怎样？可到底还不是爱。 现在麻烦的就是，她要如何让身边这个丫鬟也死心，不要总是催促着她去勾青濡王。 雪公主一路上已经心电急转，想了很多种计划。 那丫鬟还在忿忿不平，碎碎念一些事情，希望能吸引雪公主对青濡王的兴趣，殊不知，有一把刀已经接近她的脖子了。 进了御花园，夜秋澜回头看了一下：“你说，雪公主真会死心？” 云沐辰嘴角微勾：“若真是聪明人，她肯定会有了决定。” “三位公主，能少一个也是好的。说起来，我最怕的就是这位雪公主一根筋的想要嫁给你呢！”夜秋澜调侃的笑着，说的大实话。 雪公主的手段绝对比天香公主更高，更难对付。 因为天香公主喜欢大泽的稀有物什，还自恋到了一定境界，自然就会看不清形势，总会过于高估自己。 而雪公主太能冷静的比对敌我优势劣势了，这很难预防，暂时还没有摸清楚弱点。 “我看雪公主现在唯一的弱点是，她似乎有点迷茫。在国家父皇，还有自我之间有点摇摆，她不确定自己该走哪条路？”夜秋澜分析得很精准。 雪公主这次来，也是为了给自己一个交代，同时寻找自己想要的答案。 “嗯，那不管她了，我倒是很好奇，你刚才回答雪公主的话，似乎没有一个说到了点子上。”云沐辰轻笑：“不如正面回答我一下？” 夜秋澜偏了偏头，星眸闪烁：“正面回答就是，我喜欢你的霸道，也喜欢你的囚禁，这跟自由无关，跟开心与否也无关，因为……” “我能感觉你的宠溺，感觉你对我的好，你没有束缚我的意思，我若是想要自由，你也不会不放的不是？” 夜秋澜拉起云沐辰的手，说着说着，眼睛突然有些湿润的感觉。 前世错过的一切都表明了，他从来不会囚禁她，甚至都不会与她为难。 明明自身的麻烦多多，却依旧尽最大的努力在保护她，在帮助她，还什么都不让她知道。 太后和空云大师之间，彼此做了什么好歹是明悟了。 只有她什么都不知道，却享受了那短暂的一辈子，所有的痛苦和责任都他一个人担了。 她不知道还有多少事情是她没有理清的，可仅仅是现在明悟到的一切，都足够她午夜梦回，泪流心疼了。 所以说，还有什么答案比她经历过一次更来得肯定？ 云沐辰垂眸看着夜秋澜，那眼睛一红，似乎要流泪的样子，忍不住上前一步，将她的头按在胸口：“不过是问你一句，不想回答就算了，怎么还把自己给弄哭了？小心弄花了脸上的妆。” 夜秋澜深呼吸了一口气，鼻尖萦绕着类似竹叶般的清爽之香，让她的感伤慢慢平复，收敛了泪意。 “哪有不想回答，只是突然之间觉得，好像欠你的越来越多……” “欠就欠了，又不要你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多愁善感？只要你知道，懂我对你的好，就行。” “咳咳……”夜秋澜被自己吸气给呛到，立刻脱离了那种伤心的想法，整个人更加清醒起来：“这都什么地方，不要说这种话。” 她会受不住想哭的，因为云沐辰以为的那些事情，跟前世的还不能比。 一句“又不要你还”，让她更加心酸。 她会联想到更多，不想多愁善感也停不下来。 连忙站直了身体，整理了一下头发，用手帕抹了抹眼角，星眸晕着点点水光：“皇上不是找你们商量事情？都商量完了？” 云沐辰忍不住有些可惜，难得看到夜秋澜这么情绪外露的时候，却碍于场合时间，不能多欣赏一会儿。 不过，说到正事儿，云沐辰也不含糊，他知道夜秋澜想转移一下注意力。 “不就是和亲的事儿？三位公主来了，现在可没多少位子，基本上的，选秀过后都赐了婚。”云沐辰温柔一笑：“不过，关我什么事？我听了一会儿，觉得无聊就出来了，反正我话已经放在哪儿，万象佛经……” “就看父皇都怎么做了，不过，我估计是他们一头子热，三位公主虽然来了，可想和亲的心，未必就那么急切。” 654第654章做个交易如何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点头：“公主嫁到别国，那肯定没有自己国家舒爽，何况，周围的国家并非穷到揭不开锅，只要不蠢的，应该也不会这么选。” 其实两人都知道，包括天香公主在内，都没有做好嫁到大泽的准备。 天香公主只当云沐辰是一个目标，是一颗棋子，有收服的欲·望，没想过就这么嫁。 所以说，皇帝还招人一起商量，应该是使臣提了一嘴，公主本身并不清楚。 “所以，这么急吼吼的商量，是急着想接手吗？”云沐辰觉得有些无语。 两人就这么站在角落里聊着，都有点不想去那人多的地方。 阿木回来才打断了两人的吐槽。 “结果呢？发生了什么事情？”夜秋澜有些好奇的问道。 阿木表情依旧，嘴角抽了抽：“德妃找乔司文说尚公主的事情，刚好被静宜公主听到了，所以闹了起来。静宜公主暂时还只想着杨少爷。” “刚好？”夜秋澜皱了皱眉。 德妃做事岂会这么不靠谱，有那么刚好的？何况还是这种大事儿。 看来，不知道是哪方人马钻了空子啊！ 不过，杨凌拒绝了静宜，很明显激起了静宜的倔强，哪怕乔司文再不错，静宜都会下意识的拒绝，果然是如此。 阿木点头：“嗯，看着是刚好的。” 夜秋澜呵呵一笑，倒是不准备关注过程，这个结果不错。 “闹起来了？怎么闹的？”云沐辰有些好奇。 阿木默，这个倒是让她解释有些为难，她不擅长这个：“静宜公主跟德妃吵了起来，静宜公主说，要废了乔司文，看他还怎么娶公主。” 云沐辰惊讶：“是当着乔司文的面说要废了他？” 夜秋澜心口一动，表示了关注，难道说这一点还脱离不了前世？ “是的，而且已经开始动手了，是奴婢出手救了乔司文一次。”阿木其实有些不屑，乔司文纯粹是柔弱书生，真的一点反击能力都没有。 静宜公主看不上多正常啊！ “静宜这脾气还真是见涨啊！”云沐辰有些唏嘘。 若是在今天出了事情，皇帝会是怎样的心情？ 人家来的三位公主都是美美的，还才情颇高，静宜公主有什么拿得出手的？ “没有伤到人就好。”夜秋澜松了一口气，她也想到今天这种情况，静宜应该不会动手，所以没有防备，差点出了纰漏。 果然，事情已经彻底改变，这发生的时间就乱了。 而且，静宜公主若是错手，那更是突发状况。 “然后呢？乔司文都安全离开了吗？”夜秋澜忍不住问道，虽然已经猜到应该安全，阿木才会回来。 “然后侯夫人赶过来了，将乔司文带走。”阿木点头，当时也挺危险的。 静宜公主虽然是一时气愤，可手中拿着利器，好几次都失手落在了乔司文身上，若不是她在暗处，这人不死也会重伤。 当时的情况，明显很危机很严重。 夜秋澜暂时放下心来，这德妃肯定是惹上了，事情发生了也不怕。 这件事情刚说完，雪公主竟然回来了，还特意找到他们俩。 “雪公主是一个人？”夜秋澜有些疑惑，似乎雪公主身边的人都不见了，包括那似乎不和谐的丫鬟。 “一个人好，不得用的人在身边怎么都不舒心。”雪公主表情虽然高冷，可说话比天香公主更加温和。 “不知雪公主又有何事？”云沐辰开口倒是不客气。 雪公主已经习惯了云沐辰这么说话，因为一开始没有好过，所以总是带着一丝犀利：“青濡王，做个交易如何？” 云沐辰斜眼，挑眉：“我们之间能有何交易可做？” 闻言，夜秋澜若有所思，看起来雪公主是特意将人给支开的，果然有猫腻的吗？ 雪公主侧目：“王爷若是觉得没什么交易可做，那就只能麻烦夜小姐了，夜小姐也不用说什么小小侯府嫡小姐，在我看来，你有足够的资格跟我交易。” 夜秋澜轻笑：“雪公主这是想将我的后路给堵了？” 云沐辰摇了摇头：“那雪公主说说看？既然是交易，那我们也可以不同意。” 雪公主点了点头：“那自然是可以的，但是，我相信我的提议，你们不会拒绝。” 云沐辰和夜秋澜都表示侧目，这么笃定啊！ 雪公主悠然开口：“很简单，我的筹码是，昨晚，皇上陛下召见了我们三位公主，你们可知道？” 云沐辰似笑非笑：“如何？” 雪公主点头：“青濡王能知道不稀奇，可稀奇的是，你肯定猜不到皇上都跟我们说了什么？” 夜秋澜没有说话，等待雪公主的下文。 既然敢先抛出筹码再说交易的事情，雪公主说的这事儿应该不简单。 没有继续卖关子，雪公主道：“皇上跟我们做来一个交易，是针对夜小姐的，不然，今天天香公主为什么会那么针对夜小姐？” 夜秋澜虽然惊讶，但是不觉得意外，像是皇帝能干出来的事情。 是准备让三位公主来对付她了？ “我父皇答应了你们什么？用来交换你们出手？”云沐辰漠然的说道。 雪公主打量着面前这两位，觉得还真是淡定，看来两人的心性比她想象的还高深，心下想做的交易更加真诚：“一个要求，如果我们谁做到了，可以提一个要求，当然，直接嫁给青濡王这种事情还是不行的，过界了。” 虽然三位公主都没有想过要提，可皇帝还是提前说了个明白。 “既然如此，雪公主为什么反倒要跟我们做交易？若是你做到了，不是可以直接将皇上帮忙吗？”夜秋澜心下对皇帝只剩下呵呵，幸好还没有脑残到底，用云沐辰的和亲来换取算计她。 其实在皇帝眼里，她和这三位公主都是一样的灾难吧！ 皇帝还不至于蠢到饮鸩止渴，三位公主若是成为王妃，似乎比她的威胁更大。 何况，对于三位公主来说，算计她这个侯府嫡女，不过是件小事儿，双方都没觉得需要那么大的筹码。 当然，雪公主现在却以为，就算给个王妃的位置，这交易也是她们亏了。 因为她们对付的不是夜秋澜一个人。 655第655章有点担心的事儿 <!--章节内容开始--> 对付夜秋澜一个侯府嫡女的确不算事儿，虽然她们当时也没明白，为什么皇帝不自己出手，貌似作为一国之君，这要对付谁还不容易吗？ 可是加上青濡王，她们三个外来的公主还是安分点比较好。 据说云沐辰本来就不好对付，这里还是他的地盘，她们凑上去是找死吗？ 看看中午那颜面尽失的天香公主就知道了，夜秋澜分明就是云沐辰的底线，一旦对付她，青濡王直接掀老底对付她们，这还了得？ 雪公主终于知道皇帝为什么不自己动手了，他还不想跟自己儿子正面对上，可是唆使她们出头也太没品了，她们那点人，能跟云沐辰抗衡？ 因此，雪公主对皇帝的感觉瞬间不好起来，一个男人，一国之君，还要用手段对付一个情况本来就不怎么好的女人，这算什么事儿？ 其实雪公主更加想问，这皇帝到底是怎么坐了那么多年那位置的？ 小肚鸡肠的对付女人就算了，这都在斤斤计较什么？ 最重要的是，这算是家丑吧！居然就这么透露给别国人知道，就不觉得丢脸吗？ “自然是我觉得夜小姐更加有交易的好处，我可不想客死他乡，最后都没能回去了。”雪公主看了云沐辰一眼。 她总觉得，云沐辰可以用很多种方法花样杀了她还能让冬池国无法追究，当然，最坏的结果不过是两国交战。 这个很正常的，去年入冬之前，边界都是有摩擦的。 正要交战，冬池国未必占便宜。 因为大泽有一道“不可攻破”的城墙，冬池国却没有，只要不凑到大雪天气，冬池国会处于劣势。 雪公主表示，很相信自己的直觉。 云沐辰浅笑：“那雪公主想要什么？” 这话一开口就等于是答应了，就看雪公主要交易什么了。 雪公主嘴角带着一丝微笑：“我要，我身边那丫鬟的命，她是我父皇的人，不过是来监视我的，我想过几天安生的日子。” 雪公主没有要求太高，毕竟她只是提供了一个信息，就算她不行动，那还有两个人呢！ 云沐辰有些侧目：“雪公主这要求看似简单，可很难吧！如果没有猜错，冬池国的使臣也是贵国皇帝的心腹，这么个‘自己人’突然死了，肯定会引起矛盾。” 使臣若是以此为借口做一些事情，就比较伤脑筋了。 雪公主皱了皱眉：“那王爷还想要什么？” 夜秋澜看了云沐辰一眼，默契的交换一个眼神，点头说道：“雪公主只是想过几天安生日子，也不一定要命，只要让那个丫鬟没空理会你就成了，这个我可以办到。” 雪公主挑眉，突生好奇：“你怎么办到？” “这就不需要公主操心，你只管等结果，不过，我想知道，待会儿天香公主和敏公主是不是还有计划？”夜秋澜问起这个才是关键。 诧异的看夜秋澜一眼，看来对方是早有准备。 雪公主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是有计划，不过你放心，不是针对你的，而是各大使臣可能要出招。中午都是女人的比拼，晚上……” 未尽之言，大家也都明白了。 达成了协议，夜秋澜看着雪公主离开的背影，叹了口气：“你父皇，是有多想弄死我啊！” 云沐辰沉默了一下道：“不知道你信不信，我有种感觉，这次透支生命力换来的健康，让他时日无多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拍了拍云沐辰的手背表示安慰。 “你可能没明白我说的，我现在有点担心，他会撑不过五月十六。”云沐辰神情带着一丝悲伤和担忧。 夜秋澜怔了一下，五月十六是他们俩成亲的日子，皇帝若是在这之前驾崩，肯定是在国丧期间。 别说身为儿子的王爷了，就是平民百姓都不能嫁娶，所以，婚事肯定会无限延后。 想到这，夜秋澜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 他们现在用尽心思保住了夜老夫人，可皇帝的身体就真不是他们俩能插手的。 夜秋澜依靠了云沐辰一下，用行动来安慰：“别想那么多，如果事情真的发生，我们也无法阻止，生老病死，难不成还真能跟阎王抢人不成？” “反正你认定了我，我认定了你，就算皇帝想办法将赐婚圣旨收了回去，只要我还活着，就不改了。” 云沐辰轻笑，伸手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在她额头，叹了一口气：“这句话我爱听，你说得对，有些事情无法改变，我们也只能接受，我也认定你，不改了。” 夜秋澜嘴角挂着微笑，这话，她信的，因为云沐辰在前世已经证明过了。 如果说最初两人在一起，夜秋澜不敢去想一生一世一双人的话，现在，她却止不住去期待。 因为前世即便错过了她，云沐辰也没有别人。 “不急的，我们都还小，不争这点时间。哪怕皇上让你守孝三年，那也来得及。”夜秋澜轻笑。 这话是在提醒云沐辰，皇帝指不定会用自己的命来要求云沐辰一些东西，这点不得不防。 因为夜秋澜现在怀疑，前世段贵妃的死，未必就是她真的愿意去陪葬。 自己儿子还在，贵妃那么爱自己的儿子，若非迫不得已，岂会用死来解决问题？ 因为这辈子接触过，夜秋澜才知道，儿子和皇帝之间，贵妃肯定会选择儿子，而不是给皇帝陪葬。 所以说，夜秋澜有理由怀疑，在死之前，皇帝肯定还做了一些事情，逼得贵妃用自己来解决，给自己儿子炸出了一条康庄大道。 对于皇帝的人品，夜秋澜完全信不过。 云沐辰理会：“守孝三年？皇室都没有先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代表着皇室三年内都不会有孩子出生，否则就没有守孝，肯定会被忠臣口诛笔伐，其中包括新皇在内。” 皇帝敢用皇室三年没有孩子来赌吗？ 若是自然规律，三年后才知道，那已经时过境迁。 可事先就知道新皇，还有其他王爷府上三年不会有孩子出生，这其中会发生什么，恐怕真的会无法预料了。 656第656章这只是个开始 <!--章节内容开始--> 三年的时间，足够发生很多的事情，即便是有守孝的理由在，新皇的位置也不要想坐那么稳当。 还是那句话，若是事情发生在三年后再来回忆，已经时过境迁，可是事先就知道，那各路牛鬼蛇神，各种奇葩的理由就可能出现，自个儿掂量。 如果皇帝真的为了他和夜秋澜两个人就能做到这地步，他还真该多想一下。 “总之，你注意一点，不要最后答应了什么奇奇怪怪的问题，而且，保护一下母妃。”夜秋澜不放心的说道。 “嗯！”云沐辰觉得夜秋澜说的也有道理，他的确是一个重承诺的人。 可这是可以利用的，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云沐辰紧了紧手臂：“不管怎么样，你我不分……” “可以，不用太在意表面的名声。”夜秋澜无不遗憾的说道，虽然可惜，但是不能完成也没办法，她知道有些事情还真要求不来：“不过晚上的事情注意一点，总觉得各国使臣既然已经商量好了，应该不会很简单。” “我知道，不过，大泽也不是没人了，不会事事都要我出头的。”云沐辰点头：“而且，在很多人眼里，我就是毒舌一点，还没有真正能够拿得出手的实力，就算发生了什么，不到万不得已，应该不会想到我救场。” “那就好……”夜秋澜还不是怕云沐辰太年轻？说起来，云沐辰当真是稳重到一直都很淡定，那感觉，有时候比她活过一次还老成。 这样的心境能锻炼出来还真是不容易啊！ 付出的代价也超乎想象。 两人干脆躲在角落玩耍，等到傍晚才直接去了凌霄殿。 因为人多，即便是有人特意寻他们，也不会闹得人尽皆知。 乔英因为乔司文的事情倒是怕了，在那之后一直守着弟弟妹妹没有走多远。 夜博云因为中午的打脸，一直有些羞于见人，可是并没有舍得直接离开宫宴，最多就是比以往安分了一点，没有到处找人拼酒，拉关系。 毕竟中午的话，夜秋澜是没有反驳的，大家都看得出来，夜博云和夜秋澜的关系有些微妙。 霍思雨和夜姿纤碍于岳王的强势，竟然一直很安分，让夜秋澜一直找人关注她们，源源不断的得到消息都有些不可思议。 不得不承认，岳王在管理女人的方面确实有一套，两个人对岳王有期待，有要求，那就不敢闹。 静宜闹腾的事情最终还是被皇帝知道了，皇帝看了心力交瘁的德妃一眼，冷笑的说了一句：“既然那么想把静宜和亲嫁出去，如你所愿。” 闻言，德妃整个人瘫软在地上，她知道自己这些日子的行为有些过了，皇帝看不下去，这才反其道而行之。 原本是想快速解决静宜的问题，却没有想到，反而害了她。 当德妃有所明悟的时候，事情已经晚了，她想要去求一求皇帝，可皇帝已经避而不见，代表着事情成了定局。 求救无门，德妃哭得不能自已，自然无法出现在公共场合，被皇帝一句话关在了宝露宫，包括还一直吐槽德妃不爱她这个女儿的静宜，从头到尾没有发现危机，还自以为是的任性着。 皇帝让人给德妃传过话，如果觉得一个静宜不够，那就在加上陆家的两位嫡女，或者直接搭上一个陆家。 闻言，原本有些寻死觅活的德妃不敢闹了，再怎么她也不敢搭上整个陆家。 “安静了吗？”皇帝不以为然的问道。 自从上次行宫回来，他对德妃已经冷了心，这一阵子一直没有给德妃太多的宠爱和关注，她不仅没有自觉，反而总是在闹事儿。 以前无伤大雅，皇帝还无视了，他根本就没空理会德妃。 可现在这种情况下还寻死觅活的，皇帝看着就烦，闹得久了，若是被别人看了笑话，德妃和陆家全部搭上他都嫌不够的。 所以，皇帝让人传了狠话，若不是现在不好发作，他指不定就要直接降罪。 林全低了低身子：“是的，皇上。” 林全最近有些不好的预感，整个人有些彷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才好。 他是知道皇帝身体情况的不多人之一，现在凌霄殿有多热闹，皇帝身边就有多萧索，总感觉是拿未来换的现在繁荣，其实有点悲哀。 “那就去跟冬池国的人谈，他们不是想娶公主吗？适龄的，现在就这么一个了。”皇帝脸色有些冷，完全看不到平日里对静宜的疼爱。 以前他疼爱静宜也是真的，可瞧瞧静宜最近办的那些事儿，任性，无脑，还特别蠢。 皇帝是一次次失望，到今天终于被德妃给激怒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居然还敢直接废了会元？ 今年科举本来就不顺利，这到时候天下学子会怎么看待天子，看待云家这个当权者？ 既然静宜从来没有想过他这个父皇，想过这个国家，他又何必疼爱这个女儿？ 皇帝的公主虽然没有儿子多，而且因为他本身不是很在乎公主，似乎公主夭折的也特别多，但是，已经出嫁的公主，还未长大的公主依旧有两位数。 静宜的独一无二在于她的年龄阶段，皇帝自觉宠了她这么多年，也该公主履行责任的时候。 “是，皇上。”林全听到这话，微微有些心酸，具体什么情况，却没有时间多想。 云沐辰很快得到皇上的决定，对夜秋澜说道：“看来，你的报复成功了，静宜确定要被父皇拿去和亲了。” 夜秋澜浅笑：“必然的，这……只是个开始。” 静宜三番四次的对付她，真以为她不会还手吗？只是没有当场报而已。 虽然乔司文再一次被牵扯进去让她有些意外，可一切都还照着计划发展。 “说起来，你这么快就得到消息？我怎么总觉得，雪公主说皇上跟她们仨交易，你也不意外，事前是知道的吗？”夜秋澜突然问到自己当时的一丝怪异。 云沐辰听到皇帝居然跟三位公主交易，自曝家丑只为算计她，那反应太淡定了。 657第657章比得不亦乐乎 <!--章节内容开始--> 按理说，云沐辰会有怒气的。 不管轻重，总会有一丝生气。 可云沐辰竟然没有，当时虽然只剩下一丝悲哀，却是生气过后的感觉。 然后，还能那么冷清的跟雪公主说交易的问题。 云沐辰摇了摇头：“你这观察力，到底是怎么练出来的？” 顿了顿，云沐辰眯了眯眼：“是林全告诉我的，他说，他还你一个人情。我也是次啊知道，还没有来得及跟你说。” 夜秋澜恍然：“真是，既然是还我人情，怎么会告诉你？而不直接告诉我？” 云沐辰刚刚听到的时候，一定很生气吧！ “因为我比你好找，跟我说话很平常，但是林全特意跟你说话，若是被人看到了，肯定会觉得怪异吧！”云沐辰轻笑：“怎么，现在倒是要分你我了？” 夜秋澜斜眼：“乱理解什么？我只是觉得，这样的事情，其实没有必要让你难过。” 云沐辰摇头：“这不是习惯了就好？父皇见三位公主的事情我知道，只不过当时谈了什么我不清楚，林全特意来告诉我，倒是将消息给补全了。” 夜秋澜点头，将注意力集中在凌霄殿里。 再好吃的流水国宴，吃了三天，除了特别的吃货，都不会像最开始那么在意了。 虽然御厨变着花样做，三天也没有重样的，可架不住一种习惯。 估计唯一没有受到影响的就是夜秋澜，吃美食，看好戏，不亦乐乎。 果然，晚上吃喝玩乐的时候，各势力的使者开始发难了，比试什么的，不再仅限于女人，男人之间的较量更是火花四溅。 比起女人之间的那些东西，男人的较量都很直接，很沉重，而且，很霸气。 大泽的人只要能在比试中展现风采，不管输赢，都会收获很多人的崇拜小眼神，有些事情，真的太男人了。 这让很多大泽的女人都感慨，一直觉得有些人太过娘气软弱，没想到还有这么男人血性一面。 此时此刻，就是好一场棋中对决。 上官庆和冬池国的一人。 两人在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下这盘棋。 可是众人面前，一直表演用的舞台上搬上来一个硕大的棋盘。 有小太监来来回回的看棋，将两人的棋局情况展现在大家面前。 夜秋澜没有想到，阅女无数的上官庆，竟然还有拿得出手的一项东西。 在说到棋的时候，竟然很多人都推举上官庆，这让只听过上官庆做过的那些“好事儿”的夜秋澜很是意外。 看来，上官庆脑袋里也不全是女人。 棋艺能够得到这么多人认可，那也不简单。 不过，夜秋澜上次跟了若下过一盘后，眼界很直接的拔高了。 上官庆和那个冬池国的关大人这一局，在夜秋澜看来少了很多东西。 关大人的棋路刚猛得很，一路横冲直撞的，只要有机会，哪怕只有一子都值得他去围剿。 上官庆的棋路跟他人品一样，杀棋藏得有点深，同时，经常刀已经落下，却无声无息的，对方完全有点懵。 看到小太监新扣上的白子，夜秋澜轻笑：“看来，上官庆掌握了主动，这一局的结果八九不离十了。” 以柔克刚，上官庆的棋的确不错。 云沐辰看了一眼那稀稀拉拉，还不到五分之一的棋子，显然认同夜秋澜的话：“一直说我们俩什么时候来下一场，却一直没机会。” 都不得空闲，就没有那样的闲情逸致。 夜秋澜点头：“不急，会有机会的。” “不过，我怎么听你每次说上官庆，那语气都有点阴阳怪气的？”云沐辰话锋一转：“那是我的错觉吗？” “不是，只不过我发现，上官家最看中的嫡长子，大家都觉得不错的人，居然是个道貌岸然的家伙。”夜秋澜轻笑，这人瞒得可真好啊！ 小声的在云沐辰耳边嘀咕了两句，夜秋澜送了一个“这下，你明白了吧”的表情。 云沐辰怔在当场，有些惊讶的看着夜秋澜，不是不信，而是太过震惊。 上官庆如果真是这样的人，那就太可怕了。 “这么说，大泽的能人还真是不少……”云沐辰好半天只挤出这样一个评价，其实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上官庆这隐藏的本事，众皇子王爷真应该学学。 毕竟上官庆要应付那么多女人，都能隐藏得这么好，简直不可思议。 棋艺最后果然以上官庆胜出而告一段落，看到上官庆赢得似乎比较轻松，其他原本还排队准备上的人也不出了，自觉是没有能力战胜上官庆的。 这样一来，比试就转移到了其他方向。 直到…… “皇上，其他的东西我也不会，看到大家都有比的，我心痒得很，不如，让人出来跟我比一次兵法吧！”戎国的其中一个莽汉站起来说道。 整个人长得就粗狂，身上穿着不少衣服，也给人一种肌肉膨胀的感觉。 坐着便是一堆小山，面前的案桌对比看起来就像小孩子的玩意儿。 此人是今天才出现的，乍一看不少人都吓一跳，原本频频注目，后来见此人只顾喝酒吃肉，不说话也不关心旁的，渐渐就失了兴趣。 这突然开口，声音如雷，让现场的音乐都弱了，大家只觉耳朵一嗡，就感觉那声音不断在耳边回响，久久不散。 皇帝明显被这声音给炸了一下，怔了怔才反应过来：“兵法？这也无不可，来人，上大号的沙盘。” 这是事先没有准备的，所以将东西搬过来花了不少时间。 夜秋澜皱了皱眉，看到中间那庞然大物，大家都站起来看，遵守秩序的没有围拢。 少了几眼那大块头，夜秋澜若有所思，才发现这个人，可能是未来戎国的名将哈哈格尔。 此人就是个战争狂人，未来给大泽造成了不少灾难和损失。 原本北方的戎国是杨家军镇守的，现在杨家军没了，戎国又出现了一个哈哈格尔，此消彼长之下，那才是灾难。 后来……似乎是岳王跟戎国达成了什么协议，才让哈哈格尔的军队退出大泽，可是被哈哈格尔打过的地方，早已经满目苍夷，损失惨重。 658第658章所谓纸上谈兵 <!--章节内容开始--> 犹自记得，当时岳王气得乱砸了一通，咬牙切齿的说要将哈哈格尔碎尸万段。 因为这事儿挺大的，夜秋澜虽然没有见过哈哈格尔，可记忆很清楚。 而且，传言中，将哈哈格尔形容得极为可怕。 什么面目狰狞，猛兽化身等等，那简直就是神话中的牛鬼蛇神，似乎都快出逆天的奇怪能力了。 所以，看到这么魁梧的哈哈格尔，夜秋澜终于对上号。 哈哈格尔长得粗狂，可是粗中有细，表面大咧咧的，似乎除了块头大，很好对付的样子，实际智商不低，那脑子未必比一些军师类的人物差。 小看他的，弱看他的，就等着被虐吧！ 皇帝直接点了齐国公下场，对这样的比赛明显有几分重视。 在场的人，真正上过战场的还真数不出几个来，锦衣卫和御林军虽然经常见血，可那跟战场的排兵布阵是不一样的。 皇帝也怕弱了面子，只能让齐国公上。 齐国公现在没有了兵权，无论各方面都不如镇国公，可皇帝打心底的清楚，镇国公那没上过战场的根本不顶用。 不得不说，皇帝平日里打压得爽，关键时刻还要用人家，真一点不害臊。 当然，皇帝心里也不舒坦，他本来早觉得齐国公一家子没用了，该撸下去了，谁知道还有不得不用到的时候，他自觉是心塞的。 齐国公更觉得委屈，他倒是不想帮皇帝的，可国家大义在这里，皇帝亲口谕旨，他敢拒绝违抗吗？ 所以说，齐国公觉得委屈也必须上，而且还得全力以赴，不得故意输掉比赛。 何况，对方已经上门打脸了，他若输掉，反而有些愧对国家人民。 被赶鸭子上架，齐国公一腔怒气就发泄在了哈哈格尔身上。 哈哈格尔现在明显还不是未来的名将，有潜力，但是属于上升期。 在排兵布阵上还显得有些稚嫩，可学习得非常快，跟齐国公对了三局，虽然就输了三局，但明显学了不少东西去，第三局的时候，齐国公明显就胜得有些侥幸了。 齐国公的表情虽然一直没有变化，可是眼底越来越凝重。 夜秋澜有些纳闷的看着沙盘，发现现在的哈哈格尔天赋极高，但是很可能还没有真正上过战场，沾血这种事情不难，所以应该是有过的。 最近戎国内部还算和平，跟大泽也没有更多的起伏，所以没有真正的战给哈哈格尔磨练很正常。 那戎国使臣将哈哈格尔特意带到大泽，是有什么意图吗？ 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夜秋澜瞧着沙盘上的情况。 胜利的天平虽然已经偏向了齐国公，可哈哈格尔明显没有服输，反而很疯狂的开始了对耗。 用自己手里的资源，不断消耗齐国公的人马，双方的伤亡数据疯狂往上涨。 被哈哈格尔这样悍不畏死，以命换命的拖死了不少人，齐国公这局就算胜利，也是惨胜。 周围已经议论纷纷，觉得哈哈格尔的行为就像疯子，幸好这是沙盘演练，若是真实的战场，哪能这么不将手下的兵当命啊！ 若是真实的战场，明明是输的结局，那就该鸣鼓收兵，重做修正，以图下回。 这样一直往前撞，说好听点是血性，说不好听了，就是愣头青，做什么事情不过脑子，全凭不能，空有武力，完全能够智取。 夜秋澜听着这些议论，打量这哈哈格尔的大块头，现在只有她知道，这位的性格就是如此嗜血，也的确没有将手下的兵当人命。 哪怕就算是战场，哈哈格尔也是这样的，就算用两条命拼一条，哪怕结局已经胜不了，他依旧会这样。 不是愣头青，而是一种就算死，也要在对方身上咬下一块肉来的执着和凶狠。 因为戎国和大泽的边境，同样是戎国掌握了战争的主动权，他们想打就打，想走就走，因为到了草原之上，大泽就算去再多的人，都会被吞掉。 所以说，大泽从来只有守城。 戎国增兵容易，哈哈格尔耗得起。 前世的后来为什么会将哈哈格尔传得跟吃人肉长大的一样，就是因为他的凶狠，所过之处，雁过拔毛，杀戮成性，血流成河。 一度造成了大泽北方很多城市人口剧减，变成一片废墟荒芜。 若非如此，岳王不会对哈哈格尔那么咬牙切齿，恨不得喝其血食其肉。 前面两局，哈哈格尔还有所收敛，这一句就彻底暴露了。 “嗯？”云沐辰这不明意味的声音中，有一丝惊讶。 “怎么？”夜秋澜刚从回忆中出来，看沙盘已经到了最后。 因为是沙盘演练，齐国公根本就没有过多的自保，哈哈格尔想要耗就让他耗，按照这种赔率，他最后还是胜利。 “这个哈哈格尔，有点意思。”云沐辰挑眉：“父皇这次恐怕要失算了，虽然赢了，可是亏大了。” 夜秋澜眼珠子一转，这么说，云沐辰看出了哈哈格尔的本质？ “这怎么说？”夜秋澜想了想，若不是皇帝对她俯视耽耽，指不定她腾出手来会将哈哈格尔的命留在大泽，未来可是大毒瘤啊！ 只可惜，她什么都做不了，更不能要求云沐辰去做。 云沐辰的人本来就缺，加上要全力守护皇帝这边的事情，万一皇帝突然驾崩，那可是一场生死夺命的战争。 所以说，想来想去只能遗憾的放弃，算哈哈格尔好命吧！ 云沐辰眯了眯眼：“此人似乎是个战争狂，而且是战场天才，他应该料到和齐国公之间最多只有三局，前面大半都用来学习齐国公的经验，只有这第三局的后半段，才真的认真打。” “而他一开始认真，齐国公竟然一直处于被动迎战状态，若非前半局形成的优势能拖到最后，按照这人的疯狂，齐国公一定会措手不及，只怕会输。” 夜秋澜眨巴着眼睛看云沐辰：“你……不觉得这大块头很莽撞，只会派人去送死，以命换命，太过纸上谈兵吗？” 659第659章赢却是输 <!--章节内容开始--> 云沐辰抬手喝了手中的酒：“纸上谈兵？” 转眼看了看两边盯着沙盘议论纷纷，自以为是看透了全局的人。 “我倒是觉得，这些人比较像纸上谈兵，说得起劲的，有几个是懂用兵的？” 云沐辰此话犀利到没边了：“以命换命，也要看什么战术，若是在真实战场上，这人也绝对做得出来。你注意看，他的消耗虽然比齐国公大，可那是一开始处于下风的结果。” “因为胜利天平本身在齐国公这边，形势对他是不利的，所以，对拼起来他的消耗会比齐国公大。” “然而，他在慢慢扭转胜利，形势对他变得更加有利，他和齐国公的消耗就慢慢对等起来，而且，此人的消耗没有丝毫的浪费。这送死都是有意义的，而非全然是炮灰。” 夜秋澜点头，这些她其实也看出来，因为到现在，哈哈格尔的人马已经消耗殆尽，很显然是成功扭转了战局。 若是人马还能稍微多一点，指不定要把齐国公拉入平局之中。 因为齐国公一直没有警惕，他在仍由哈哈格尔消耗，战局没有这么早结束的话，等齐国公发现问题，已经无力回天。 战局看似齐国公胜利，可实际掌控的人是哈哈格尔。 当然，其实最可怕的一点，是云沐辰说的，哈哈格尔用两局半来学习了齐国公的经验，不仅吸收了齐国公的打法，还摸清了齐国公的习惯。 这么短的时间内做成这些，难怪云沐辰也会说他是战争天才。 互相了解这么久，还很难听到云沐辰如此夸奖一个人。 可见哈哈格尔是盛名之下无虚士，是有真本事的。 然后最后半局才暴露自己与众不同的打法和习惯，齐国公明显不适应。 倒不是说齐国公就完全比不上哈哈格尔了，毕竟是打了半辈子仗的国公爷。 齐国公输在一点不了解哈哈格尔，可哈哈格尔来之前，肯定仔细了解过齐国公。 毕竟，就像云沐辰说的，现场能拿得出手的武将，屈指可数。 再加上哈哈格尔的残忍，打法的疯癫，最后还有心算无心，这亏自然是吃定了。 夜秋澜有些唏嘘感叹，没有人能做到永远不吃败仗，当初的杨家军也不能，所以，齐国公暗中吃了个亏也正常，幸好不是真正的战场。 否则，这样的亏吃得也太憋屈了，还用无数的命来填，都没补回来。 当然，沙盘推演若是不跟实际战斗联系起来，的确很像纸上谈兵。 因为初始值会一样，战斗兵力，人数等等，双方一模一样，这在实际战斗中怎么可能？ 何况，实际战斗中，若是一方有高手，有时候可以在关键时刻左右战局。 那就有很多很多的意外了，就看谁的底牌握得更多。 犹自想着，夜秋澜猛然发现云沐辰正盯着她看，用一种稍微怪异惊奇的目光在打量：“你这么看我，是什么意思？” 云沐辰眸色有些亮：“我才发现，我找到的这个宝贝，居然连兵法都懂，不如你告诉我，你有什么是不会的？” 夜秋澜囧然：“你这是，夸奖我？还是损我？” 云沐辰轻笑：“自然是夸奖你呢！你娘当初教你其他东西都嫌时间紧张了，还会教你兵法？” 夜秋澜轻笑：“只是略有涉猎，而且，我也是纸上谈兵罢了。” 看得多了，自然也会谈一谈，当初华女皇和她的公主，出过不少经典战役。 加上前世源源不断的边境消息，她也算是耳濡目染吧！ “承让了。”齐国公拱手说着这两个字，面色却带着凝重。 因为到了最后，齐国公终于发现了问题，面前这个大块头，根本就是智将，而非看起来那种空有武力的武将。 虽然齐国公还没有发现哈哈格尔在偷师，可回想第三局，他也发现了一些自己推演时忽略的问题，忍不住有些后怕。 若是人马再多一点，他能不能这么结束战斗还不一定呢！ 哈哈格尔不服气的瞪着齐国公，一张脸都憋成了绛紫色，在不明所以的人看来，这就是年轻人输了不甘心，还想继续争斗的节奏。 可是，在这场合，齐国公能陪他过三局已经仁至义尽了，难道非要让哈哈格尔赢一场才算结束吗？ 皇帝欣慰的点了点头：“嗯，不过。” 齐国公行李，却没有一丝一毫的高兴，回到自己座位上闭目琢磨了一会儿，睁开眼看了眼旁边的儿子：“钰儿，你都看出来了吗？” 齐钰脸色凝重了一丝，随即恢复了玩世不恭的笑：“看出来了，父王，第三局，其实你输了。” 齐国公欣慰的点了点头：“其实从对手跟我对耗开始，我就输了，当局者迷啊！” 哈哈格尔还没有下去，莽撞的将沙盘给推了，对皇帝说道：“这什么演练，不过是纸上谈兵的东西，皇上，咱们双方各处人马，真刀真枪的比一场。” 皇帝微微敛起了笑容：“真刀真枪的比？” 在大家看来，哈哈格尔这是输不起，所以想用另外的方式找回场子。 虽然有些不屑，可是哈哈格尔的理由也很正常。 哪怕是外行也看出沙盘的确有些纸上谈兵了，可有些人连纸上谈兵都不会，自然也是崇拜的。 何况，沙盘既然存在，自然是有意义的，在内行人眼里，也的确有很大的作用，特备是战争之时，必不可少。 只不过，沙盘的本身作用，不在于让人这么推演。 哈哈格尔说话的声音犹如雷鸣，特别是现在这种生气，据理力争的时候，更是震耳：“正是，这些都是假的，打一百场不如真刀实枪的干一场，皇上，不该不会拒绝吧！” 这样的反问就是一种激将，皇帝当着众位来使的面，的确不好拒绝。 所以，依旧认为哈哈格尔只会蛮力打仗的人都该跳池水里好好清醒一下了。 皇帝还没有说话，皇后却开口了：“不行，这位将军，皇上万寿节期间，不易见血，在大泽那是不吉利的，难道戎国来贺寿还有其他的心思？” 660第660章第六六〇章原来这才是目的 <!--章节内容开始--> 什么心思？前后联系起来，不就是希望皇上生辰见血，诅咒不吉利更好啊！ 皇后说这话可就严重了，哈哈格尔瞳孔一缩，一时之间不敢答话，涉及到两国的事情，他已经不能做主。 戎国的使臣代表不得不站起来解释：“皇上，皇后娘娘，本国连敏公主都出使了大泽，肯定是带着诚意来的。” 被点名的敏公主也站了起来，冲上首的人鞠了一躬。 “哈哈格尔将军是我国最年轻的将军，整天是好战得很，性子也暴躁，说错了话还望皇上皇后娘娘见谅，这样的要求确实有些冒犯了，敏儿替将军给皇上皇后娘娘赔罪。”敏公主也将一席话说得滴水不漏。 哈哈格尔依旧是满脸不服气，可也没有说什么，而是甩袖走到一边，似乎有些气愤大泽的不战而退。 那感觉，倒像他才是赢了的那个，场面转换得异常诡异。 皇帝皱了皱眉，和颜悦色的对皇后说道：“远来是客，朕贵为天子，所有的诅咒和不吉利都镇得住，可不能让客人不尽兴。” 说吧，皇帝看着哈哈格尔说道：“不知道将军想要怎么比？” 皇后张了张嘴，面色有些难看，看着皇帝的眼神感觉像看一个白痴。 太后也睁开眼看了皇帝一下，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冷笑。 刚才那样的情况，皇帝的确不好拒绝，可是皇后开口就不同了，尤其还指出戎国别有用心，让戎国不得不退让，理由简直完美。 皇后帮皇帝处理好了这么一件棘手的事情，不曾想，皇帝却不领情。 刚才那话虽然说得很温和，可也等于是打皇后脸了。 皇后刚说不吉利，皇帝就说他贵为天子，所有邪魅都自动退散。 这岂不是说皇后并不这么认为？岂不是冒犯了皇帝的威严？ 不仅如此，还直接答应了哈哈格尔将军的比试，不管对方有什么目的，这都是不妥的。 赢了有点不给对方面子，输了皇帝和大泽被打脸，这种事情岂能随便答应？ 对于这样的神转折，夜秋澜也愣了愣，本来她还在心里为皇后的机智点赞呢！结果皇帝自己转身又跳坑了，这真是…… 蠢就一个字已经不足以形容。 既然如此，皇后也不再理会，被打脸习惯了，她甚至都没觉得尴尬和脸皮发烧，只是木然中带着一丝深深的无奈。 段贵妃看到这一幕，完全没有幸灾乐祸，眼中也闪过一抹失望和无奈，这样的皇帝，她其实陌生得很。 去国寺住了一段时间，错过了变化过程，皇帝更让她陌生了。 云沐辰默默的喝酒，等皇帝已经兴致勃勃的开始跟戎国使臣商量细节，其他使臣也参与进来，冲淡了刚才帝后不和的尴尬，这才低低的说道：“原来，这才是他们的目的。” 夜秋澜看了两眼皇后的表情，想到了前世的自己。 说起来，她比当今皇后还好一些，至少岳王不会在这种场合给她没脸。 确切的说，岳王通常不会直接给她没脸，而是总给她一个选择的机会。 就是将她架在火上烤，她若是有办法度过就赚了，若是没办法过就丢脸。 当今皇后，真是连选择的机会都没有，被皇帝打脸啪啪响，甚至都不留一丝余地。 心下有点感叹女人的命运多舛，突然听到云沐辰这么一句话，夜秋澜没能反应过来：“嗯？” 云沐辰举目望去，将各国使臣的嘴脸应入眼底：“不管是中午女人的比拼，还是刚才的一些事情，不过是铺垫，现在才是他们的目的。” 夜秋澜的思维立刻跟上：“你说真刀实枪的打，是他们的目的？” “对，借机摸清楚大泽的兵到底是什么实力，而且，看大泽的将才。”云沐辰轻笑：“我就说，光是比拼落面子，这似乎太蠢了，好歹是大泽的大本营，人才济济，哪能让他们如愿打脸？” “大泽的兵？”夜秋澜面色凝重。 都说杨家覆灭之后，大泽的兵力下降了五成都不止，而且，杨家军都在毗邻戎国的边境处，并没有留在京城。 近几年还因为皇帝新派过去的官员排除异己，已经混编，或者因为各种任务死伤无数。 杨家军早已经名存实亡。 所以说，现在大泽最精良最强的兵种，应该就是皇帝手上的御林军了。 可是，那只是唬唬普通人还行。 守卫京城的御林军，说难听点，根本就没怎么见过血。 皇帝手上的御林军，可从来没参加过什么战役，京城又太平得很，上哪儿去积累经验？ 平日里会执行的一些任务吗？别开玩笑了。 一般人一听是御林军就配合得不行，哪有什么难度？ 要说当年跟皇帝一起打江山的那批人，早已经老了，退了。 皇帝在位将近四十年，当年的那批人怎么可能还在？ 最重要的是，皇帝并不是个将才，当年掌管他手中人的另有帅才，他只管下命令，不管行动。 所以说，皇帝一出，这虚实很快就会被各国摸清楚。 只要知道了大泽的兵力情况，那皇帝的身体好坏就不是最主要的了。 因为这样的万寿节，虽然让各国来贺似乎很有面子，可实际上也提供了一个别人联盟的方便之门。 若不是这种场合，两国的人相见肯定会被大泽警惕。 可现在，别国在一起说了什么，大泽未必知道。 皇帝这一步棋的双刃剑，终于已经割到了自己身上。 “可惜啊，本来皇后那句话已经有所挽回了，只要不是今天，哪怕明天不用避讳血光之灾，也可以准备一些事情，仓促应战，只会暴露更多。”夜秋澜止不住惋惜。 皇后的话其实进可攻，退可守，并没有说死。 只是说万寿节期间不易见血，明天不就可以么？ 这本身就给皇帝留了一丝余地，还给了准备时间，偏偏成了这样。 “嗯！看来，父皇这一次的计划要白做了，除非……能够在不暴露兵力的情况获胜，让对方摸不清楚虚实。”云沐辰虽然这么说，但是也知道要做到这地步很难，几乎不可能。 661第661章陪他们玩玩吧 <!--章节内容开始--> 因为商量的结果，对大泽更是不利，对方出兵五百，却是所有想参一脚的人派出来的精英集合。 这次出使大泽，各国各势力部落可都带了不少人，可要出五百精英还是不容易。 这万一全军覆灭，岂不是回去要光杆司令，还得危机重重了啊！ 虽然这种情况没人觉得会发生，可打算要做好。 所以说，如果只是戎国一家，他们很可能只要求一百人即可。 大家合起来，这才凑个五百之数。 这点人，对于大泽来说自然不算问题，皇帝看着极为高兴。 毕竟凑出来的兵，不就是杂乱的，这能有怎样的战斗力？ 皇帝对御林军的凝聚力还是很有自信的，他的自信骄傲之心显然膨胀了。 皇帝却没有想过，对于一支临时军来说，其他的都不重要，只要听令就成。 而大家凑起来的五百人，很明显都是精英，别的不说，个人伸手肯定比御林军更高。 在战场上，别人想要一支这种机动部队还不成呢！ 别的不说，五百对五百，不需要什么战术，单对单都能将大泽的五百人给秒了好么？ 看见皇帝的兴奋和跃跃欲试，夜秋澜有些无语，不明白皇帝的自信都是打哪儿来的？ “皇上这样子，不会是想亲自上吧！”夜秋澜觉得这完全是惊悚。 云沐辰表情凝重：“是啊，这不是更加麻烦了？” 皇帝直接上，若是输了怎么办？到时候大泽的脸都丢尽了。 凑起来的五百人队分明是暗藏杀机，看着是杂牌军，可个个身手不凡，并不好对付。 幸好对方不是以杀敌为主，而是需要御林军表现更多的实力，否则，几个呼吸间就能结束战斗。 五百对五百，凌霄殿再大也施展不开。 所以，战场移到了演武场。 虽然外面已经漆黑一片，可有人率先点亮了路和整个演武场，还是很灯火辉煌的。 而且，在火光的照耀下，倒是多了一丝别样的气氛。 众人转移阵地，就暂时放弃了吃喝。 愿意去看的就去，不愿意去的继续留在凌霄殿便是。 毕竟，很多女人对这种打打杀杀的不感兴趣，真刀实枪的对战，肯定会有伤亡，到时候那画面会有人受不了。 云沐辰根本就不需要问夜秋澜要不要去看，直接拉着她就过去了。 看到夜秋澜的行动，很多原本没有想去的女人都突然改变了注意。 一时之间，凌霄殿的主子倒是走了七七八八，剩下的九成九都是女人。 这个时候，男人就算看不得血腥场面，也得撑住了。 “那现在要怎么做？还是赶紧趁机打消皇上亲自领兵的念头吧！”夜秋澜可不想白走这么一趟。 大家集体行动，这么辛苦的从凌霄殿到演武场，那可是很远的啊！ 结果一过去，没撑一会儿就结束了战斗，那得多心伤？ 云沐辰和夜秋澜走在边上，两人的气氛有点粉红，旁人轻易不敢招惹，稍微都隔了一段距离。 云沐辰拉着夜秋澜的手抵在唇上，外人看来，是在吻着她的手背。 夜秋澜一惊，想要缩回来：“你做什么？” 这大庭广众之下，就算不是真的吻上了，可别人的角度看起来就那么回事儿。 云沐辰轻笑，抓着不放：“别动，扯痛了别怪我，我只是这档一下而已，这种事情，只有皇祖母出马了，被人都劝不了，我给皇祖母传个音。”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你自己没有手吗？” 云沐辰满脸无辜：“你是让我自己用手捂嘴？那还能看？” 夜秋澜想了一下，忍不住一个哆嗦，男人做掩嘴一笑的感觉，那得多娘啊！ 于是乎，夜秋澜也不好拒绝了，反正灯笼的光带着一丝朦胧，被人离他们又有距离，想要看清楚应该比较难。 云沐辰也没有停留太久，说完就将夜秋澜的手放下，一切显得那么自然。 本来在轿撵上闭目养神的太后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旁边的皇帝说道：“待会儿，皇儿要让谁去指挥领兵？” 皇帝愣了一下，没有想到太后会突然关心这个：“这个，儿臣想……” 太后突然打断：“这次来大泽的使臣都相对年轻，那个哈哈格尔，看起来那么大个，实际还不满二十，这种场合，还是多让年轻人锻炼一下，免得说我们大泽以大欺小。” 皇帝顿时沉默了，到嘴边的话又被迫吞了回去。 突然之间觉得太后这话也对，以他的身份和岁数，若是亲自领兵指挥，确实以大欺小了。 这赢了，指不定众人心里是不服的。 若是知道皇帝怎么想的，太后，云沐辰和夜秋澜一定会醉的，真是谜之自信。 皇帝醒悟的点了点头：“那母后觉得谁比较合适？” 太后见目的达到，重新闭上了眼：“战场上的事情，哀家不懂，只是说，皇儿别让拿把柄说事儿。” 皇帝同意：“母后说得是……” 皇帝立刻将儿子们和青年才俊都集合在一起，一边往演武场走去，一边说道：“待会儿，谁来领兵？扬吾大泽国威？” 闻言，众青年才俊面面相觑，忽然有点不知所措。 刚才皇帝的表情分明就是要自己亲自上的，怎么突然又改变了注意？ 问题是，朝中那么多武将，不管有没有领过兵，可不至于轮到他们这群毛头小子吧！ 这天降功劳的事情，听起来似乎不错，可仔细一想又极为烫手。 皇帝那话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上，就一定要赢。 平日里就知道玩，从来不知道打仗为何物的一群公子哥，最多就玩一玩陷害的阴谋，谁有本事应下来？ 见原本有些激动的青年才俊们突然之间沉默了，皇帝忍不住有些失望，不说能力，连应下来的勇气都没有，这一代如何能撑起整个国家？ 云沐辰左右看了看，不明意味的一笑：“父皇，不如就儿臣来陪他们玩玩吧！” 闻言，众人顿时惊醒，特别是几位王爷，纷纷请战，说得一个比一个铿锵有力。 662第662章这玩的是哪一出 <!--章节内容开始--> 皇帝眼神一闪，看着众人突然的激情澎湃。 如果没有刚才的安静沉默回避，皇帝一定会觉得欣慰。 可现在，总觉有点讽刺。 是因为有人出头了，觉得应该轮不上自己，才会一个个表忠心，自吹自擂自己一上场就能打得对方落花流水？ 皇帝顿觉没意思，看向最开始说上，然后又没了声音的云沐辰：“十六以为如何？” 云沐辰无所谓的道：“父皇说了算，我没关系。” 云沐辰这么一说，其他很多跟风的人又没有声音了，就怕皇帝改变主意叫到了自己。 纷纷看向了云沐辰，暗自思考是不是跳坑了？ 难道云沐辰是故意那么说的，好让大家都表态？最终皇帝再来点将？ 这种事情，一般不是都会落到第一个开口的人身上吗？ 锦熙王倒是跃跃欲试：“父皇，让儿臣去吧，十六弟前阵子的伤，身体还没大好呢！” 云沐辰差点笑出来，他们俩大哥莫说二哥，这个理由被常年病痛缠绕，药不离身的锦熙王说出来，是不是太搞笑了？ 不过，他身体的事情，真是万能理由，这个梗可以说好几年吧！ 云沐辰眼神一闪，倒是没反驳。 “你？”皇帝有些惊讶，没想到十四对打仗还感兴趣，好像真有点不了解这个儿子。 楚王不愿意锦熙王立功，有些酸酸的说道：“十四弟还是不要逞强了，你的身体，只怕不比十六好到哪儿去吧！” 锦熙王是真的很想上场，被这么一呛，还真咳了两声：“七哥说笑，我身体养得不错啊！” 锦熙王第一次发现装病这种事情有利就有弊，比如现在。 瑞王中午被打脸很疼，这会儿是抱着手臂，讥讽的看着众人闹，似乎没有参与的意思。 若是平时，肯定会附和楚王的找茬，现在，像个隐形人。 皇帝眼神在瑞王身上扫过，闪过一抹不起眼的失望。 “还是十六去吧，先看看情况，辰儿，你有没有信心？”皇帝转念想了想，看云沐辰不是很热衷的表情，话刚一出口就有后悔的冲动。 云沐辰挑眉，没想到还能落到自己身上：“自然是可以的，不过父皇可不能干涉儿臣要做什么。” 皇帝想了想：“这个也可以。” 云沐辰勾唇一笑：“儿臣领命，君无戏言。” 皇帝眉头一挑，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却又不知道云沐辰这笑意味着什么。 皇帝眉头皱成了川字：“事关国威，不可胡闹。” 云沐辰长身而立，轻描淡写，无形之中似乎多了一股凌厉杀气：“只要胜得漂亮，父皇就不必在意过程了。” 皇帝一噎，这话听起来是没有错，可总觉得有哪里不对？ 锦熙王虽然有些浓浓的不甘心，但也无法说什么，只能深深看云沐辰一眼，对这样的豪气多了一分自己都没有发觉的期待。 不仅仅是锦熙王，其他人也一样。 云沐辰看起来似乎没将这事儿放心上，可明显有一种让人不理解的自信。 让人仿佛看到了最后的胜利，也瞧见了对手的不堪一击。 均是忍不住摇了摇头，这还没有比呢，肯定是错觉。 云沐辰转身离开，让人做准备去，一群人才松了一口气，莫名其妙的感觉到某种压迫感消失了。 转身的时候，云沐辰看了一眼岳王，四目相对，带着一丝仇怨。 云沐辰就知道这次岳王不会认真的去争。 岳王跟戎国有交易在身，这次的事情是戎国哈哈格尔带头，岳王肯定不会去带队，否则无法胜利。 看云沐辰悠然的回来，夜秋澜眼神从漫天宫灯的景色中收回来：“莫不是，事情还真落到你头上了？” 既然看出了对方的目的，云沐辰想要破坏，亲自上阵是最好的。 用最干净利落的手段赢得胜利，让诸国的暂时联盟赔了夫人又折兵，还能让对手摸不清御林军的真实。 云沐辰叹气：“我也没想到，可是父皇说了这话竟然没人接，既然我有考量，可以试试。” “我们俩的计划是好的，可是要办到不容易，那毕竟是五百好手，不是西瓜。” 被云沐辰的比喻给逗笑了，夜秋澜眉眼一弯：“既然事儿已经落到你头上了，那就好好做吧，换成别人，你又会担心这，担心那的。” 云沐辰点头，其他人的想法，他懒得理会。 原本想要坐上壁观，一整天都在看好戏，现在突然参与进来，总得给对方一个警告。 不然的话，真以为大泽所有人都好说话，随便欺负么？ “现在我们来商量，怎么才能在保存实力的情况下，尽可能让对方遭遇重创，然后没有办法继续打下去。” 夜秋澜眨了眨眼：“你跟我商量？” 云沐辰斜眼：“这里还有其他人？多人计长，指不定你能有不一样的想法，反正你也懂的不是？” “额……”夜秋澜突然词穷：“其实，我不怎么懂兵法，真的。” 要说懂，她自己都心虚啊！ 云沐辰切了一声：“不太懂也没关系，你说说你的想法，我决定采纳与否。” “噗……这样的话，也可以，硬拼的话，肯定是不行的，对方既然要试探更多的信息，会运用战术周旋。兵不厌诈，想要更多的保存自己，那就另辟蹊径……” 夜秋澜低声跟云沐辰商量着，两人讨论得不亦乐乎。 突然有小兵跑过来跟云沐辰报告，敌方的只会哈哈格尔让人改变了战场。 演武场一马平川，两军对垒除了冲还能做什么？ 这跟哈哈格尔的初衷相违背，所以改变一下战场很有必要。 “现在改变战场？”夜秋澜惊讶，那是不可能大改吧！ 那小兵抬头看了云沐辰一眼，低头回答：“对方的哈哈格尔将军让人在演武场中间挖了一条十米宽，三米深的……小河，将场地一分为二。” 夜秋澜意外：“现挖一条十米宽的小河？这怎么可能？” 那岂不是要挖到明天去了？一群人这么早过来干等着不成？ 何况，戎国最擅长的都是草原战，哈哈格尔这是玩的哪一出？ 663第663章家属在后不放心 <!--章节内容开始--> 演武场原本的情况，或者还更加适合哈哈格尔发挥草原战的优势。 云沐辰没那么惊讶：“大泽不缺人，皇宫也不缺，十米宽，三米深，贯穿整个演武场的工程，也要不了多久。” 夜秋澜没有见过这么快的工程：“要不了多久？” “只要有足够的人，每个人只负责自己脚下的那一块儿，交替挖掘。不浪费一丝一毫，大约半个时辰就能搞定。”云沐辰似乎很有经验。 “你忘了，在军队中，有专门挖掘防御工事的工兵，在这方面是专家。” 夜秋澜咋舌，原来还可以这么玩？没亲自看过果然无法预料。 那这么说，场地是可以大改的？ “我对军队不是那么熟悉，一时半会儿没想到。”夜秋澜表示没见过工兵工作，所以并不不知道短时间内竟然可以做到环境大改。 云沐辰点头：“没想到哈哈格尔会这么要求，那我们刚才商量的一些方法，似乎没用了。” 夜秋澜轻笑：“一条十米宽，三米深，贯穿整个演武场的小河？呵呵，这就是说，双方要短兵相接，一定得渡水过河。我突然之间觉得，整件事情指不定比先前还简单。” “嗯？为什么？”云沐辰不解：“渡河的话，其实很考验技术。哈哈格尔的人会游泳么？” 夜秋澜眨了眨眼：“你啊，这是被惯性思维给蒙蔽了，谁说我们要过河了？就让他们攻过来吧！” 云沐辰：“……” 果然，等大家到演武场，偌大的地方已经有了很大的改变。 不仅多了一条波光淋漓的小河，两边还有一模一样的掩体，似乎演武场已经变成了另外一个地盘。 夜秋澜只觉大开眼界，看来人力可以做到的事情超乎想象，前提是人够多。 毕竟这是短时间内爆发的强大工作量，一个人不可能维持多长时间，全靠接力进行。 过来的一大堆人都上了看台，纷纷有些好奇的打量。 对于很多人来说，到演武场看现场都是第一次，一切都显得那么新鲜。 哈哈格尔已经开始点兵训话了，云沐辰则是慢悠悠的还没有动作。 好在御林军本身很有纪律，平时也在这演武场练习，现在场地就算改变，也是相当熟悉的。 皇帝看了一眼云沐辰：“你还不急吗？” 云沐辰轻笑：“等一下好了，不急。” 众人为之侧目，才知道大泽这边竟然是青濡王带兵。 不少人都有纠结，云沐辰的确不好惹，可那都是纨绔的一面，真要让他办事，让他带兵，这靠谱吗？ 心下嘀咕，觉得皇帝这就是在玩，难道不想赢了么？ 哈哈格尔好歹表现出了一定经验，这青濡王？突然有种小孩子乱入的感觉，要命啊！ 皇帝现在想后悔也来不及，而且，云沐辰接下来的动作，更加让皇帝先前的莫名预感成真，差点没咬掉自己的舌头。 皇帝当时就总觉得云沐辰的笑是意味深长的，好像有什么完全脱离了控制。 看到阿金牵了两匹马过来，云沐辰拉着夜秋澜就要上去，皇帝惊得站了起来：“军营之处，女人不得入内，还要朕来给你说规矩吗？” 众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惊疑不定的看看云沐辰，又看看皇帝，再瞧瞧夜秋澜。 难道云沐辰要跟皇帝正面杠起来了？ 对于夜秋澜，那是说不完的嫉妒都不敢表达出来，云沐辰连上战场都要带着她吗？ 云沐辰扫了一眼看台上的人：“这么说，现场的女人都要赶出去吗？” 皇帝顿时一噎，其他人都还好说，那太后呢？他也能用赶的？ “皇儿，这是比试，不是军营。”太后漠然的说了一句，对于皇帝的反应过激带着强烈的讽刺。 军营重地，女人与小孩不得入内，这是一道规则，此时此刻说出来，是要得罪贵族圈所有的女人吗？ 云沐辰等了一会儿，便不再理会，转身牵过马，潇洒无比的翻身而上，动作极为帅气。 “上吧！”云沐辰偏头看着夜秋澜，虽然没有问过，但是不认为她不会。 夜秋澜浅浅一笑，拉过阿金手中的另外一匹红枣马，动作利索无比的翻身而上，那繁复的宫装都完全没有阻挡她的行动，反而衬托得人飘逸若仙，绝美惊艳。 “十六……”皇帝脸色铁青，两个字说得有些咬牙切齿。 明显不赞同云沐辰的行为，皇帝一时却没有找到理由，整个人有些气得发抖。 云沐辰骑在马上抬头，眸色流光溢彩：“前方战事需要全心全意，家属留在后方儿臣不放心，父皇应该也不希望儿臣分心吧！” 云沐辰眼光看向了贵妃，瞧见了她眼底的担心紧张，冲她安慰的点了点头。 这话不仅仅是让皇帝噎着，其他人也心塞不已，十六王爷这话都什么意思？是说夜秋澜在这儿站着也会被被人算计吗？ 这是不是有被害妄想症？ 皇帝气得胸口起伏不定，连眼睛都充血了，他如何不知道，云沐辰这话是说给他听的？ 不放心把夜秋澜单独留在这里，还不就是防着他这个天子？ “自然的，战场上刀剑无眼，生死无论，皇上，你说是不是？这可是真正的战场。”哈哈格尔突然开口插话，明显是想先说好，免得到时候扯不清楚。 闻言，皇帝心中一动，平复了心中那股郁气，莫名看了夜秋澜一眼：“自然如此。” 云沐辰和皇帝四目相对，眼底似乎都酝酿着一番风暴。 离得近的人，瞬间感觉到了云沐辰陡然升起的一股杀气，浓烈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战场上刀剑无眼，皇上能这么想，再好不过了。”天香公主冷笑的看夜秋澜一眼，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敏公主没有说话，神情平静得太过分。 夜秋澜有感觉到她注意到自己时，那一闪而过的兴奋。 雪公主也沉默，唯有看向夜秋澜的眼神带着一丝羡慕，似乎对战场有一丝向往。 夜秋澜哑然，她倒是忘了，还有人跟皇帝合作了，难不成觉得现在是个对付她的机会？ “走吧！”云沐辰低低的说着，声音有些哑，移开的眼神带着一丝漠然。 664第664章莫名高涨的气势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点头，驾马跟上，阿金和阿木在后面护着。 林全看了看皇帝脸色：“皇上，这……” 皇帝暗中颓然的坐了回去，怔松了一下摇头：“暂且不动。” 云沐辰最后的那一眼冷漠，让皇帝看到了他的决定，虽然他真的很想就这么赐死夜秋澜，可突然有些不敢下手。 皇帝感觉自己以前想得太过简单了，以为两个人相处时间还不长，感情新鲜多过深情。 现在看来，似乎不是这样的，若是他真的弄死了夜秋澜，他这个儿子，很可能不是疯狂就是彻底废了。 皇帝想不通，两人之间到底哪来这么深的感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 林全退了一步，保持了安静，其实知道皇帝的想法，他虽然不动，可是还有别人呢！就是不知道夜秋澜得到消息后，有没有更多的准备？ 战场上的确刀剑无眼，可也是最容易下黑手的地方。 云沐辰虽然骑马先行，可没跑出多远就放慢了速度，等夜秋澜上来后并肩而行：“待会儿，小心点。要不……你别跟我去了。” 夜秋澜笑了：“你放心我这个家属在后面了？” 云沐辰忍俊不禁：“确实不放心，可战场上也危险。”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宁愿在战场面对敌人，这么短的时间内，对方没机会安排多周密，就算有想法，也是临时的，反而容易防备。”夜秋澜骑着马，头饰一点没乱，看骑术就不是仅会一点那种。 不少人都惊奇的看着夜秋澜，不是常年在侯府呆着的人，什么时候骑术还这么厉害了？ 都不明意味的看了看夜博云，有点想问，可看夜博云一脸懵逼的脸，众人也得到了答案。 不过，同时也知道夜博云是真的不喜欢这个嫡女，连自己女儿会什么都不了解。 岳王看着夜秋澜在马背上的身影，带着一丝平日里不易察觉的英姿飒爽，禁不住有些出神：“你妹妹会骑马，你知道吗？或者说，你也会吗？” 夜姿纤低头，以往的锐气全然不见：“回王爷，以前的母亲偶尔会带妹妹出门，应该是学会了骑术。奴婢没有学。” “学会？”岳王挑眉，那样子是仅仅会？分明就是骑术很高的样子。 否则，那繁复的衣服，精美的首饰就一定不会还好好的，都会成为束缚。 大泽贵族圈或许有很多少爷千金都会骑马，但是在这之前都会换骑装，否则会出现什么意外根本无法预料。 可夜秋澜，似乎根本没受到影响。 要么夜秋澜是新手，还不懂规则，要么就是高手，一切外物都是浮云。 前者的假设根本不成立，夜秋澜是新手的话，云沐辰绝对不会让她单独骑乘去上战场。 云沐辰领着夜秋澜到列队整齐的五百御林军面前，一群士兵都好奇的打量着夜秋澜。 虽然从远处骑过来没有多长时间，可眼睛不瞎，心思不歪的都看出夜秋澜骑术不错，并非那种风吹就倒的娇娇女。 可第一次上战场还有女人陪着，士兵们是又新鲜又觉得别扭。 当然，只要对女人没什么偏见的，都不会有太强的抵住。 反而会因为夜秋澜眼神扫过来，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胸膛，自觉表现最完美的一面。 云沐辰淡淡的扫了一眼，很随意的说道：“本王知道，本王带队你们很多人是不服的。本王也不需要你们服，只需要你们履行军人的职责，在战场上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服从命令是第一要素。” 这种好像聊天一样的说话，没有铿锵的誓言，更没有声嘶力竭的宣告，五百兵是第一次遇见，气氛顿时有些怪异起来。 夜秋澜轻笑一声，银铃的音色特别悦耳，让人一个激灵，不由自主被她吸引了注意力：“这是一场真刀实枪的比赛，一定会有伤亡的，现在退出还来得及。” “毕竟都是有妻有儿的人了，没有的也有父母，多为家人想想。” 五百的兵自然有大队长和小队长，站在最前面的都是小队长，一个年轻面孔的兵有些愤怒的看着夜秋澜：“有国才有家，我等岂能贪生怕死？现在退出，我没脸进家门。” 众人顿时有些愤慨。 御林军难得遇见打仗，好不容易有一次机会，众人心目中都有一股豪气。 谁知道，云沐辰有点儿戏，夜秋澜是来泼冷水的，顿时让众人有些忿忿不平，仿佛只有他们很想赢，很想努力。 夜秋澜拍了两巴掌，欣然的扬了扬下颌：“说得好，那我就看你们怎么冲锋，不仅是我，皇上也看着你们，大泽的女子都看着你们，不知道有多少人到时候不会手脚发软？指不定就有好女儿看上你们了，要努力哟。” 夜秋澜说完这话，五百人瞬间安静了。 实际上是集体有些懵，因为夜秋澜这一席话的转折太多，信息量太大，仿佛前言不搭后语似的，可仔细一想，不就是一种诱惑吗？ 表现得好，会有女人看上他们？ 至于其他乱七八糟的，暂时还没有空去仔细品味。 当兵的都直来直去惯了，夜秋澜倒也不是弯弯绕绕，而是将信息量直接压缩，所以需要动一动脑子。 但是又不会隐晦到让人想不出来，就是一时半会儿好像有点没懂。 云沐辰嘴角微抽，一张严肃的脸差点绷不住：“还是那句话，你们的职责是服从，等事情之后，你们的要求可以跟本王说，本王不会吝啬，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们办到。” 夜秋澜立刻插嘴：“听到没有？还不赶紧谢谢王爷？王爷可从来没有当过媒人呢，你们谁还没有成亲的，有福了。” 云沐辰怔了一下，他刚才说的话，是这个意思吗？ 为什么他自己仔细想一想，都完全抽不出这意思来？ 五百兵都眼神灼灼的看着云沐辰，那目光都放着奇异的光芒，齐声吼道：“多谢王爷。” 云沐辰再次怔住，这气势……出乎他意料的强大。 他一开始只想拉一拉关系，彼此熟悉一下再说动员的事儿，所以才会用随意聊天的语气强调一下纪律。 665第665章就缺媳妇 <!--章节内容开始--> 不管有没有用，只要有人记住了，就没有白费。 夜秋澜那些话，云沐辰以为只是她说着好玩，或者调解气氛的。 结果，看似平常调侃的一些话，好像碰到了什么厉害的机关，气势好像爆了。 云沐辰哑然，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阿金在后面偷笑，悄悄给云沐辰传音：“主子，哪怕是御林军，缺媳妇的人太多了，主子可不能饱汉不知饿汉饥，这是无法用常理来判断的。不过，主子，咱们王府的女人本来就少，这么多兄弟还单着的，小姐那边的丫鬟也不多，可不能肥水留了外人田啊！” 闻言，云沐辰额头忍不住布满黑线，饱汉不知饿汉饥用在这种地方总觉得怪怪的。 不过，他以前虽然听说过这事儿，可没想到这么严重。 按理说，御林军是个好去处，找妻子应该不难吧！ 站在最前面的大队长深深的看了夜秋澜一眼，他能够感觉到自己的兵已经热血沸腾起来了，这样的招数是王爷交的，还是夜秋澜自己想的。 确实，在战斗之前说这样的话题似乎有点奇怪，云沐辰来说更加不好，有收买的嫌疑。 皇帝只是让他带队比试，可没有让他趁机打入御林军内部。 还是以这样的方式，皇帝若是知道一定会很吐血的。 可夜秋澜开口就没问题了，而且本身带着一种玩笑调侃，事后也好找理由开脱。 大队长既然带队出来了，肯定也是希望赢的，看云沐辰两人才出来说话没几句就让五百人气势如虹，心下有些佩服。 难免想要加一把火：“多谢王爷，王爷真是太体恤大家了，加上卑职五百人，除了卑职已有家室以外，还缺四百九十九个媳妇，王爷可要费心了。” 云沐辰表情一僵，看起来他的动员工作真的不需要做了。 云沐辰偏头看了偷笑的夜秋澜一眼，意思很明显，她惹出来的事儿自己想办法解决，他可没那能力变出将近五百个可以出嫁的女人来。 夜秋澜捂嘴偷笑，她的确没有想到是这么个结果，太可怕了。 难怪说军中的母猪都赛过大泽第一美人，缺到了一定境界。 特别是华女皇过后，军妓这种身份被强力打压了，至少表面上是没有的，暗地里嘛，那个就说不清楚了。 所以说，现在大泽的罪名，都没有发配充军妓这一项。 军中的男人似乎更加憋屈了。 原本以为御林军会好一点，现在看来，情况也差不多。 想了想，夜秋澜猜了个大概，杨家覆灭之后，御林军大换血了一次，不仅仅是有点职业官衔的，包括普通小兵都一样。 年纪大的都被放回去了，招进来的新兵肯定年纪小。 练了这么三四年，才初见规模，平日里没有任务就是训练，哪可能有机会出去闲逛，勾搭美人？ 再说了，御林军听起来是皇帝心腹，可众王夺嫡在即，加上最近几年大泽天灾多，任务也不少，所以，御林军的损耗也非常大，每年都补充新兵。 这样一来，不少人看到了御林军的危险性，谁会将自家姑娘嫁给一个朝不保夕的男人？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成寡妇的。 现在的女性地位虽然不禁止寡妇再嫁，可行情到底是没那么好的。 所以说，御林军的兵有点高不成低不就，这就更加不好说亲了。 难怪这里的面孔看起来都非常年轻，也难怪都缺媳妇。 夜秋澜轻咳一声：“四百九十九，那得多少女人啊！你们让王爷怎么变出来？丫鬟？买来的女人？那些没有保障的，你们愿意吗？” 原本很多人觉得只要是女的就好了，突然听夜秋澜这么一说，似乎又不太行。 “别那么没追求好不好？你们这是娶媳妇呢？还是找丫鬟呢？不是要过一辈子的事情？”夜秋澜一席话出来，顿时有了洗脑的作用。 不少人都深觉自己原来的想法是要不得的，这种事情怎么能将就呢？ “如果不是自愿的，你们出一次任务再回去，媳妇带着你的家产跟着别人跑了，那岂不是人财两空？那倒是怪王爷呢？还是怪谁？” 众人面面相觑，纷纷点头，竟然觉得有道理。 那这是要怎么办呢？刚才说的话不算数了吗？ “当然，刚才说的话还是算数，但是王爷也不会料到你们会有同一个要求啊！而且，过日子还是两情相悦最好，才能长长久久嘛！”夜秋澜这话题越说越远的样子，难道都把待会儿的事情给忘了不成？ 那大队长笑着说道：“那小姐的意思是？” “很简单，竞争啊，待会儿看表现，杀敌排名前十的，提供最先追求的权利，我身边呢，倒是有些好姑娘，能不能成，还得看你们自己的本事，排名靠后的，就等着吧，前面的不成，你们再上。”夜秋澜笑眯眯的说着。 不仅仅是五百兵，连云沐辰和阿金都听得一愣一愣的。 这件事情还可以这样？ 原本的包办，变成了追求的机会，双方自愿？ 听起来还不错，好歹有人选了不是？ 说起来，物以稀为贵，若是云沐辰一下子变出四百多个女人来，只怕不少人还不敢娶。 夜秋澜直接拿身边的人说事儿，那“质量”有保证了啊！ 这下，连阿金都莫名其妙的感觉到了一个陡然破天的杀气，五百兵明显已经摩拳擦掌的，士气达到了巅峰，纷纷扭头看向小河那边的敌人，带起了一种嗜血的狂热。 阿木一个哆嗦，只感觉很多眼光落在了自己身上。 冷哼一声，阿木伸手在腰间一抹，“铮”的一声抽出一把软剑，帅气的一挥，远处用作掩体的巨石碎了一个角落，再一气呵成的还剑入鞘。 这一招瞬间震住了对面一群男人，高手的节奏啊！ 阿木冷厉的说道：“我的要求很简单，打得过我，可以试试。” 夜秋澜愣了一下，干咳了一声：“咳咳，不要误会，我身边的丫鬟就这个最厉害，其他人也是有要求的，但不会是这个，所以你们要努力了。” 666第666章得看你们自己 <!--章节内容开始--> 这人呢，就是奇怪，若是得来太容易，反而会觉得是不是有什么不好。 这有要求，费尽心思去达到，还更知道珍惜，会觉得对方更好。 所以，夜秋澜这么一说，众人更是有了跃跃欲试之心。 原本已经不错的士气，硬生生的再往上拔高了一筹。 阿金咋舌之余，也有些了：“不要啊，小姐，属下等可都是单身呢，咱们内部消化还不行吗？” 夜秋澜扭头，看阿金还真不是为了效果，不禁有些纳罕，所以说，她这还没有嫁到王府，其实身边的人已经被打主意了？亏得她还担心怎么给身边的丫鬟找个好男人，原来选择还是很多的。 那大队长看热闹看得起劲，顿时不干了：“什么内部消化，小姐，你刚才答应……” 夜秋澜轻笑：“自然是答应了，都有机会，所以努力表现吧，我可不会强求我的丫鬟嫁人，行不行，还得看你们自己。” 这话一说完，夜秋澜就听到云沐辰干咳了一声，立刻反应她这话说快了，可能有点不对。 当着一群真汉子的面，居然说“行不行”？这不是……要出事儿吗？ 果然，夜秋澜还没来得及改口，对方已经铿锵有力的回了她一句震耳的话：“一定行。” 夜秋澜讪讪的掏了掏耳朵，一个个兵都有点红眼了，果然倍受刺激。 还好，不是反效果就成，夜秋澜这会儿也不敢再说什么。 而这边的一声吼，感觉气势很足，引起了一众围观党的注意，都很好奇云沐辰在做什么动员？五百人的士气很不错啊！ 哈哈格尔那边也看了过来，顿时感觉到了一股不善的眼光和杀气，不由得凛然。 哈哈格尔沉默了一下说道：“不是说十六王爷没带过兵吗？这士气可不简单。” 各国都有代表在这里，因为这五百人的兵是临时凑起来的，作为主子需要有些话要交代，现在磨合需要一定的提醒，所以三位公主，还有不少人都杂乱的站在五百人前面。 不像云沐辰那边，五百人的前面就四个人，其中两个还是侍卫。 “十六王爷虽然没有带过兵，可本身不好惹，哈哈格尔将军还是小心点好。”雪公主忍不住警告。 虽然传闻中，云沐辰那些让人畏惧的都是纨绔手段，可她始终看不透这个男人，每次远远看着都觉得很危险。 特别是云沐辰身边没有夜秋澜的时候，雪公主那种危机感更甚。 “十六王爷的资料很少，表面上的那些，跟带兵的关系不大，哈哈格尔，你的确需要谨慎。”敏公主就是命令的口吻了。 “若是其他武将，都分析过，还能有迹可循。没想到大泽皇帝会突然派他儿子出站，还是最不可捉摸的十六王爷，这一场比试，只怕没有我们想象的那么容易。” 天香公主呵呵了一声：“管那么多作甚？我们目的又不是一定要赢，只要两队短兵相接，收集到信息就成。哈哈格尔将军自然不需要有太大的负担。” 这话得到了大家的一致认同。 刚说完，就发现对面有了动静，在那气势如虹的一声吼之后，不知道云沐辰说了什么，五百人已经有序的行动起来，开始搬运资源，搭建一些必要的防御措施。 一个个扛着沙袋，堆起了一条防御线。 “居然是防御工事，这么说十六王爷主要是防守？”雪公主突然有些不明白，因为这样的行为总觉得跟云沐辰个性不符。 这都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打算用防御了？ 哈哈格尔看了一会儿，确定防御工事是认真的，不是什么虚晃一招的阴谋：“既然如此，到时候开始我们就直接进攻。” “我发现大泽皇帝和他的儿子们都特别好面子，莫非这是故意让我们先攻，给我们面子？”哈哈格尔有些高兴，因为他是进攻派的，对于防守会觉得憋屈。 “如果是这样，那你们可以放开了攻击，不用留守了，这里没有什么城墙可依赖，防守不容易。”敏公主琢磨了一下说道。 “而且，胜负的关键不在夺取根据地，所以不用守自己的地盘，尽量杀敌才是关键。”雪公主提醒了获胜的条件。 在能够保证完成自己目的的情况下，谁又会喜欢输呢？ 何况是年轻人，争强好胜的性子很容易激发。 一群人在这商量战术，一副如临大敌，一头雾水的样子，殊不知云沐辰两人的动员方式竟然是那么的……奇特。 就算是想试试的夜秋澜，一开始有没能料到效果如此之好。 云沐辰就更加了，准备的一些提升士气的话都懒得说了，物极必反，现在的士气已经足够，立刻下了命令，五百兵速度执行。 夜秋澜骑着马在云沐辰旁边：“搞了半天，我还没有嫁呢，你的人倒是瞄上了我的人？” 云沐辰轻笑：“我也是才知道的好不好？不过，什么你的我的，不都是我们的？成一家了。” 夜秋澜点头：“那倒也是。” 云沐辰看了看对方：“你说，他们会不会发现？” 夜秋澜摇头：“发现的几率很小，出其不意，他们对你了解太少。而且，对手虽然是哈哈格尔领兵，可是主帅太多，意见很难统一，杂牌军的通常弱点还是存在的。” “嗯，第一次这么玩，不知道会有怎么样的效果？”云沐辰颇有些期待：“我想要的，是零伤亡胜利。” 夜秋澜想了想：“如果执行得好，还是有很大可能的。” 云沐辰嘴角一勾：“现在的凝聚力不错，怎么也想不到，诱因竟然是女人。” 夜秋澜浅笑：“有欲·望是好的，要不然，这士气你怎么都跳不起来，国家荣誉那么高大上的，未必管用。” 当兵的很多人都只是为了温饱，为了生活，或者为了家庭想建功立业，说得太虚无缥缈，太空洞了。 大队长也看见自己的兵非常有干劲，明明先前还不服一个不满十七的纨绔王爷来领导他们，碍于身份，勉强听令而已。 667第667章这玩的是什么 <!--章节内容开始--> 可不知不觉间，众人的观念都已经改变了还不自知。 不仅心甘情愿的听令了，还各种表现，似乎就为了娶媳妇。 大队长想到这个关键，忍不住捂脸，这事情莫名其妙的怎么就成这样了呢？ 平日里练兵，天天念叨的就是保家卫国，精忠报国，敢情还不如一个媳妇刺激这些兵的潜力。 大队长都不敢多想，第一次遇见这么来激发士气的，画面太美，不敢随便回忆。 云沐辰和夜秋澜虽然也意外，可是他们不管那么多，效果好就成了。 很快，中间那条小河就被清澈的水给填满了，波光粼粼的水面反射着灯光，还有点梦幻漂亮。 哈哈格尔带的兵已经有点模样了，虽然那队列很有种杂牌军的即视感，可是气势也不错。 不过他们没有防御，打算开始就进攻，所以有足够的时间临时抱佛脚。 虽然最后的哈哈格尔也不胜满意，可还算及格。 皇帝在这个时间段里，没人知道他都想了些什么，得到双方都准备好的信号，便让人击鼓开始。 夜秋澜骑着马，一直站在云沐辰身边：“他们果然准备进攻了，一点防御都没有，是哈哈格尔的风格。” “嗯，能在段时间内将一支杂牌军的士气凝聚起来，哈哈格尔果然有很高的军师天赋。”云沐辰不吝啬夸奖。 “战场刀剑无眼啊！”夜秋澜突然念叨着这么一句话，眼中闪过一抹亮光。 原本她还想说，怎么将未来的毒瘤扼杀在摇篮里，似乎没有什么机会。 那现在，不就是很好的机会吗？ 对方既然会想到利用比试来算计她，她若是不回敬一下，岂不是太不礼貌了？ 来而不往非礼也，大泽人民可是很好客的。 听到这句意味深长的话，云沐辰愣了一下，抬头跟夜秋澜对视，看到了彼此眼中的默契想法，都勾起了一抹笑。 阿金和阿木在身后看到这一幕都忍不住一哆嗦，妈呀，夜小姐貌似被王爷带坏了有木有？这要算计人的笑容简直一模一样。 “阿金，给本王一副弓箭，澜儿，你呢？”云沐辰突然说道。 阿金虽然骑在马上，可条件反射的抬头挺胸，大声说道：“是，主子。” 夜秋澜点头：“我也要一副。” 说着还回头看了阿金一眼，这突然热血沸腾的样子是怎么回事儿？ 夜秋澜不知道的是，阿金看出了云沐辰的算计笑容，有人要遭殃了，他有好戏看了，所以有点激动。 看阿金骑马飞速离开，夜秋澜扫了阿木一眼，对云沐辰问道：“你这侍卫怎么了？”好像突然很亢奋。 云沐辰摇了摇头：“不知道，反正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不必理会，不耽搁事儿就行。”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这确定不是形容女人的？ 阿木脸部神经抽了抽，终于有了一丝表情，就是面瘫得久了，这动起来似乎有点困难。 等阿金将弓箭取过来，战鼓就响了起来，比试正式开始，一股肃杀的气氛充斥在演武场中。 哈哈格尔表情严肃，骑在马上，挥枪往对方地盘一指，五百兵便嘶吼着冲了出去。 “杀啊！” 震天的喊杀声冲天而起，不少没见过这阵仗的人都不由得一惊，顿时觉得慌乱不已。 雪公主等人都在开始之前回到了看台上，不少人都下意识的向着夜秋澜看去，却见夜秋澜面不改色，一派淡定，跟云沐辰的反应一模一样，完全不多让。 见到这一幕，很多人都难免有些佩服，感觉画面在这瞬间都永恒了，似乎深刻在脑海里，一辈子不会忘记。 旁观的人，不说那些女的，就是许多文官都被这阵仗吓得脸色苍白，双脚有些颤抖，可夜秋澜正面受着这漫天杀气，依旧从容和冷静，让人膜拜。 白思涵捏着齐钰的手臂，掌心全是细汗，看到这一幕突然松了一口气：“澜儿好厉害，居然一点不怕。” 齐钰只感觉自己手臂已经麻了，肯定青紫了不少：“你担心得太多了，王爷的眼光向来与众不同，再不济还有王爷亲自保护呢，轮不到你操心。” 白思涵冷哼一声，终于放过了齐钰的手臂，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夜秋澜那边，跟所有人都一样好奇，云沐辰到底会怎么应付？ 哈哈格尔的人冲得很快，因为都是身手不俗，哪怕没有马，速度也杠杠的。 不过，这么一冲锋，阵型就全乱了，哈哈格尔在后面看得气极，也无可奈何。 临时凑上来的兵，能够服从命令就不错了。 要求果然不能太高。 就在哈哈格尔感慨的时候，第一梯队的人已经冲到了河边，噗通噗通，犹如下饺子一般，一个个毫不犹豫的跳进了河里。 四月的天已经开始热了，跳进水里的感觉无比舒爽。 所以，一个个好似游鱼，速度的往对面游去。 云沐辰一直看着，等对方的人游了三分之一，近一半的人跳进了河里，这才缓缓的举起手。 见状，围观党忍不住屏息，这是要做什么？ 哈哈格尔骑在马上，站在河对岸看着，眼神一凛，这是要在人上岸的时候拦截吗？ 这样防御倒是个好办法，也是最明智的选择。 雪公主等人已经站了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云沐辰。 云沐辰抬起手打了一个手势，别人不明白，可早已经蓄势待发的五百名立刻有了行动。 相比之下，御林军的五百兵只冲出了三排的人，大约一百五十人左右，剩下的原地不动。 而且，御林军的一百五十人没有声响，似乎憋着一口气全力在朝河边跑过去。 见状，所有围观党都是一张懵脸，行动的人居然只有一百五十人，这是要送去当炮灰吗？ 还是云沐辰以为仅靠这一百五十人，就能阻止对方的人上岸？这……会不会太托大了？ 若是不在对方上岸之前尽可能的杀敌，双方短兵相接，御林军拿什么来赢？ 哈哈格尔这边只是奔袭了一段距离，可不少人已经看出来了，杂牌军的个人战斗力，明显高于御林军很多。 668第668章云沐辰的手段 <!--章节内容开始--> 看清楚了这点，大泽的人都表示了一定的意外和担忧。 十六王爷危险了啊！ 虽然不用担心十六王爷真的会送命，可输得太难看，这带来的连锁反应不可预料。 若是青濡王直接在皇帝这里失宠，夺嫡的形势就更加复杂了。 各人的想法纷杂起来，却还没有继续分析下去，就看到了令所有人震惊的一幕。 因为这行动起来的一百五十人，还同时做了一件让敌人和旁观者都更加懵逼的事情，甚至有些啼笑皆非。 只见那一百五十人不只是往前方跑，每个人行动的时候，还顺手背了一个沙袋，就是刚才用来堆砌防御工事的那个。 围观党集体默：“……” 十六王爷真的连最基本的打仗都不会吗？这是要干什么？不赶紧抵御外敌，还在这浪费力气吗？ 场内的人可不管围观党的惊奇和懵逼，其实已经在行动的兵们，也有人是不理解的，不过他们为了媳妇，可是很拼命的在跑，在服从命令。 从队形就看得出来，御林军真不愧是操练过的，一排的人等于是负重练习，速度却相差无几。 完全没有对手那种跑到一半就散架的凌乱感觉。 所以，一整排的人几乎是同时到达岸边，正好，敌人速度最快的人已经快摸到岸边了。 御林军的行动，自然引起了对手的注意。 可连哈哈格尔都是懵的，五百兵们更是不懂，没有命令撤退，只能借住那股气继续往前冲。 因此，众人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御林军背着一个沙袋，跑到河边，然后并没有管敌人，撕开袋子就将里面的东西往河里倒。 “咦……”围观党还是懵的，可有的人自以为看懂了。 “不是吧，十六王爷这是想将河界给填平了么？那为什么不早一点？现在才行动，明显有些晚了啊！” “将河给填平了？这么点人，全部行动都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啊！更加别说只派一百五十人了……” “对啊，十六王爷平日里看着多聪明的一个人，应该不至于这么犯蠢吧！” 听到耳边的评价，雪公主皱了皱眉，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现场，她总觉得，云沐辰出手绝对不会那么简单。 填平整条河？天方夜谭么？ 雪公主反倒是比大泽很多人都更相信云沐辰不会犯这种低级错误。 很快，围观党的所在处就彻底安静了，因为眼里看到的变化，让谁都来不及议论。 雪公主一向高冷的表情，终于露出了震惊。 她居然想错了，云沐辰还真是要填平这个河界，只不过用了一种常人想不到的办法，很神奇的手段。 只见，御林军的三队人都背着沙袋到了河边，一字排开，还隔了一定的距离，那感觉好像是要跟敌人单挑。 可是，就个人实力而已，御林军对上诸国的杂牌军必输无疑。 但御林军撕开口袋，将里面的东西倒入河水里，看似很平常的粉末，却起了非常意外的作用。 没错，原本有些温和的河水，竟然冒出了白烟，那温度瞬间下降，河面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结冰。 结冰的速度快到了一定境界，就是那手臂已经触碰到岸边的人，都没能来得及跳上去。 而且因为他离御林军最近，沙袋里的一些粉末直接倾倒在他身上，第一个成为了人形冰雕，连惨叫都没能来得及发出一声。 后面的小伙伴明显幸运一点，可也是悲哀的，已经反应过来了不妥，却没有来得及逃。 惨叫一声，依旧眼真真的看着自己被冻住。 一半在水面上的还好，上半身还没有被冻得那么快，但是下半身瞬间犹如掉进了冰窟窿，无法动弹，冷得牙齿打颤。 很多人根本受不了这种冷，只能用尖叫来发泄这样的恐惧。 那些全部嵌入水下的就悲剧了，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冻住，顿时成了一个个姿态各异的冰雕。 “靠，是硝？能够让水瞬间结冰的硝。”哈哈格尔终于反应过来，眼睛充血，立刻有些疯狂的冲战鼓前面的人喊道：“鸣鼓，撤退，干净撤退。” 战场上的鼓声，都是有各种幸好的。 进攻，或者撤退的意思最基本。 毕竟战场的人多，地盘宽，真要全部靠主帅喊话，那才是天方夜谭。 所以，战鼓的鼓点，就包含了不少命令，作为士兵，这点常识还是要懂的。 哈哈格尔的命令一下，诸国联盟这边的鼓点节奏就变了，带着一丝沉重悲壮感。 闻声，那些刚刚感觉到水下变化，还没来得及被冻住的人立刻拼了命的往后游去，比刚才冲锋的速度更快，就视觉效果而言，颠覆得让人差点无法接受。 可是，云沐辰显然没有那么心善，会就这么眼睁睁的等着敌人逃命后退。 所以，在哈哈格尔下达命令的时候，第二批背着硝石的御林军已经到了河边。 第一批硝融入了水，不过是冻住了靠岸边的那一截。 更远的地方，虽然能够感觉到水足够冷，但是还有反应的时间。 第二批御林军直接冲到了冰上，将背负的硝继续投入水中，肉眼可见的冰层继续往对岸蔓延。 虽然有了一个缓冲时间后，水中更多敌人已经反应过来了，可他们凫水速度怎么也不上结冰。 所以，很快就有更多的人被冻住，水面之上的表情带着无限的惊恐。 哈哈格尔震惊的看着这一幕，第一次感觉到一种无力感。 虽然他已经声嘶力竭的让自己人赶紧逃了，一些还没有下水的人，手忙脚乱的在帮忙拉同伴上岸。 可是每一个呼吸间，依旧有不少人被冻住，哈哈格尔再聪明，这会儿也想不出办法来应付。 “不……不要。”哈哈格尔有些惊恐吼道。 因为对方第三批人已经赶到，两轮过后，原本的十米小河，已经冻住了一半。 也就是说，这一轮再下去，能够冻住河面的四分之三，剩下四分之一的距离，还不足以让哈哈格尔带着人直接跳过去进行厮杀。 669第669章给予的屈辱 <!--章节内容开始--> 十米的四分之一就是两米五，对于武功高手来说自然一跃而过，没有问题的。 可是对于一般人来讲，还是有些困难。 若是平日里的舒舒服服，借住一些工具还可能过去，但现在对面还有敌人虎视眈眈，最外面的冰层还不一定稳固，哈哈格尔自己都没信心成功站稳脚跟。 而且，哈哈格尔手下如今还在小河里的人，很大一部分都在这即将冻住的四分之一里面。 两米五的距离看似一游即过，可人在紧张的情况下，动作有些变形，明明很近的距离，却怎么都逃不出去。 死亡的恐惧，如影随形。 第三批人可不理会哈哈格尔的呼喊，冷笑着速度将硝石粉末倒入了水里，让河水再度冻结四分之一。 还剩下的两米五距离仿佛是天堑，横在两队之间。 哈哈格尔眼睁睁的看着自己手下损病折将，整个人有点哆嗦，看着对方骑马过来，眼中闪过一抹惊惧。 这种感觉，像极了挖坑将自己埋了。 如果他不是非要挖这么一条小河，就是看准了御林军不善于水战，但是天祥国带来的人却极为擅长凫水，加上他自己的人也练过，冬池国更加不说了，冬泳都是一把好手。 这才想着针对御林军的弱点进攻，用小河隔断了御林军逃窜的一般地盘，等渡过了小河，那还不是任由他戏耍？ 结果呢？现在的情况是他被戏耍了，彻彻底底的出师未捷身先死。 想象中的两军短兵相接还没有出现，哈哈格尔这方的人没有发挥半分实力，五百人最终只剩下两百人。 也就是说，除了将近一百人还没来得及下水，进入河里的四百人，只成功逃掉了一百人。 足足有三百人陷在了冰层里，暂时生死未卜。 围观党看着哈哈格尔这边稀稀拉拉的人，均带着一定劫后余生的恐慌，集体目瞪口呆，一时半会儿还不过神来。 说好的龙争虎斗，你死我活呢？ 说好的激烈战争，抵死拼命呢？ 结果，就这么结束了？要不要这么简单搞笑？ 一方全员为损，只出了一百五十人奔袭了一段距离。 一方眨眼间折损了三百，剩下的竟然毫无斗志？ 这……确定是来拼命比试的？ 一开始看到有人被冻住，各种惨叫，表情带着绝望的惊恐，还将不少女人吓得尖叫，不敢多看。 不少男人纷纷偏头，有些不忍直视。 毕竟，眼睁睁的看着一个人的生命流逝，那表情绝望惊惧，让人完全平静不下来。 胆小一点的，恐怕都会连续做恶梦，心神不定。 那样的惨状，让人初步感悟到战争的残酷。 可后来的情况，让围观党惊得都忘记了惧怕，战斗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走向结束。 云沐辰身边是夜秋澜，两人看着计划比想象的还完美，对视一眼，领着剩下的二百五十人，齐步走到了小河边站定。 御林军现在的整齐，给予敌人很强大的压力，似乎每一步都踏在胸口，遏制着心跳，呼吸困难，恐惧如影随形。 敌人的形象，无限高大起来，给人留下不一样的心理阴影。 云沐辰看着对面有点懵的一众人：“哈哈格尔将军，都现在这样了，你还不认输吗？” 夜秋澜扫了一眼冰层上面惊恐的人，气息明显在虚弱：“哈哈格尔将军，被冰封的人，短时间内还没有生命危险，可你在迟疑的话……” 夜秋澜声音拉长，后面的话不言而喻。 哈哈格尔回神过来，看着云沐辰的眼神充满了复杂不甘心。 按照他的习惯，即便是被冰封的人也不要救，现在直接冲过去杀个痛快才是正道。 哪怕最后赢不了，也要带走敌人几条命陪葬。 深呼吸一口气，哈哈格尔可惜不能，因为这五百人不是他的兵，看看诸国的负责人就知道了，这会儿已经暴跳如雷，让他赶紧救人。 他们或许可以不在乎战争的正常损失，但是不能接受这么白白送死，毫无建树。 这个时候，诸国负责人看格格哈尔的眼神带着不善，当时提议挖这道河的是他，指挥作战的是他，现在出了这样的情况，除了哈哈格尔还能有谁负责？ 若是有一场精彩的对拼，换取到不少信息，那还好说。 问题在于，己方连对手的衣角都没有碰到，这纯粹是在给青濡王送战绩，还能不能愉快玩耍了？ 此种情况下，哈哈格尔还不救人，诸国势力可就要造反。 这些使臣大多是文官，能来出使别国的，向来是主和派。 要是派个主战派，那可好玩了，只怕不能解决问题，还会制造无边的矛盾。 所以，他们不懂打仗，不会去分析对方的优势和精妙，只会看到己方输得无比惨烈，指挥不当肯定是有的。 看到诸国的人在讨伐哈哈格尔，云沐辰嘴角微勾：“哈哈格尔将军，本王可是很好客的，现在嘛，给你两个选择。” 云沐辰依旧是那副懒散的语气，可是现在没人敢小窥，甚至听到他的声音和语调，就有种毛骨悚然的戒备。 “第一，你可以选择不投降，大家就这么耗着吧，等冰层里的人彻底死去，最后算伤亡。” “第二嘛！”云沐辰嘴角的笑容深了一分，阿金在侧面看着，忍不住为哈哈格尔捏了一把同情泪，大块头要倒霉了。 云沐辰拉长了声音：“你选择投降，可以让本王帮你救人，比试改变一下，三局两胜，修整一下，你可以选择再来一场？如何？” “哈哈格尔将军还是赶紧决定，否则，那些冰层下的命，时时刻刻都可能没了。” 哈哈格尔眼睛一红，不是想哭，而是憋屈得充血，从小到大他就在战场方面表现了非凡的天赋，戎国的皇帝对他不留余地的精心培养，几乎是有求必应，比养儿子还细致。 所以，哈哈格尔根本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甚至带着一种我很厉害，我将来一定会扬名天下，一定会为戎国争得无上荣耀的冲天傲气。 670第670章第六七〇章同样的非常手段 <!--章节内容开始--> 自以为很强大的哈哈格尔第一次被敌人打得找不到北，一出手就差点全军覆灭，败得很惨很灰溜溜的。 半天没回过神来，云沐辰还要让哈哈格尔投降，“求”对手帮忙救人，这把软刀子对傲气的哈哈格尔来说，没有更狠的了。 夜秋澜眼神不错，这么远的距离也将哈哈格尔脸上的挣扎，不甘，痛苦给看得一清二楚：“你这样在消磨他的锐气，如果不能打怕了，就不能让他恢复自信，否则，哈哈格尔提升了境界，将来会更难对付。” 云沐辰点头，眯了眯眼，眼神犹如居高临下的俯视蝼蚁，不动声色的瞧着哈哈格尔：“你说得对，如果这次不能让他怕了我，就一定要想办法杀了他，否则放虎归山，将来吃亏的是大泽北方城市。” “所以说，原本的比试我留了余地，给他时间救人，再来一场，若非诸国不会凑那么多人出来，我觉得五局三胜也不错。” 这也是为什么云沐辰没有赶尽杀绝，将诸国的人留在这条河里，以儆效尤。 为此还给了对方一次翻盘的机会，就是想不断打击哈哈格尔的自信，将这个人给打怕了。 戎国的一员悍将，直接刺杀比较困难，而且在大泽境内用非正常手段，这个后遗症太多，虽然值得，但是麻烦。 毕竟皇帝的身体情况不容乐观，云沐辰全身心都在准备应付突发夺嫡的事情上了。 后遗症这种事情，容易让人分心。 所以，能够光明正大的废了哈哈格尔，云沐辰也不介意现在多费点手脚。 但是旁人不懂云沐辰的算计，见云沐辰居然还给哈哈格尔一次机会，有人觉得十六王爷终究还没有长大，有妇人之仁。 有人觉得云沐辰自信过头了，明明胜利得这么漂亮，已经有了不菲的谈资，却还要继续玩。 万一输了怎么办？完美的一场胜利硬生生有了瑕疵。 至于诸国的人，心情有些复杂，对于云沐辰的手段有点悚，却又忍不住幻想哈哈格尔下次能翻盘，毕竟这样输掉，也太没有面子，太难看了。 可是转念又担心下次还输了怎么办？ 云沐辰突然之间就变得高深莫测起来，将河水冻成冰块，一般人会想到这么干么？ 对战双方，肯定第一时间想的是如何对付敌人，谁会去想怎么折腾河水？ 下一次云沐辰又有怎样的手段，谁知道呢？ 诸国使臣纠结不已，哈哈格尔已经不甘的下马扔掉了武器，单膝跪地，用牙缝中挤出一个字：“降。” 云沐辰冷笑：“然后呢，需要‘求’本王帮你救人么？当然，你也可以自己救。” 哈哈格尔一窒，看了看那厚厚的冰层。 他自己救？能怎么办？挫冰吗？ 只怕还没等他的人搞定，里面的同伴就不行了。 现在只能依赖大泽的人数优势，一人戳一点，才能速度救人。 哈哈格尔不得不低下高傲的头：“求青濡王帮忙施救，哈哈格尔感激不尽。” 对方冰冻了他的人，他还得求对方帮忙，这样的屈辱比什么胯下之辱也不多让。 哈哈格尔每一个字都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用尽了力气才没有发狂。 这种毫无办法，无能为力，压得哈哈格尔喉咙一甜，差点吐出一口老血。 云沐辰深深的看着哈哈格尔的悲愤屈辱，眼睛充血，脸色都憋得发紫，挥了挥手。 显然云沐辰是早有所准备，这个手势一出，演武场边等候的人立刻出动，一个个用最快的速度冲到冰层上，将手中的坛子全部砸在冰面上摔碎。 “啪啪啪！” 不断传来的坛子摔碎声音，响彻在演武场中，传过再次懵掉的众耳。 原本众人以为，云沐辰侮辱够了哈哈格尔，就该好好救人了。 可出来的人虽然不好，但明显不够负责这么长一整条河啊！ 而且，一个个怀里抱着一个坛子，跑过去就往冰面上摔，这种怎么看都是纯粹发泄的动作，是要作甚的？ 很多人顿觉风中凌乱，青濡王打仗的各种举动，为什么他们都看不懂呢？ 到底是青濡王太聪明太高深莫测？还是他们太蠢了？ “不对，那坛子里面是什么？” 有人终于发现灯光下晃过一些不同的颜色，坛子摔碎之后，明显飞溅出一些液体。 闻言，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去。 有几个被冻在冰面上的人被迫溅了一脸，只来得及闭上眼睛，不自觉的尝到了一点。 “天啦，是油。” “我这边是酒。” 被冻着的人叫破了关键，满目惊恐。 如果现在还不知道云沐辰要做什么，那就是真的傻了。 可惜等他们发现问题已经晚了，跑过来的所有人坛子都摔碎，而且已经撤走，那整齐的动作，带走了很多人的惊恐。 云沐辰在众人的惊恐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往身前轻轻一抛。 “轰”的一声，一道惊天的火光突然蹿了起来，以肉眼可见的一种幅度不断蔓延。 不规则的路线，让火织成了一道网状图案，绘在了整个冰面上，映在冰层闪烁，特别的漂亮。 夜秋澜骑在马上，突然感觉有些目不暇接的跟着蔓延火势看去，拐来拐去，跳来跳去，真有一种浴火重生的惊艳感。 “火在冰上燃烧？神奇的一幕。”夜秋澜感叹，没想到这把火还烧出了美感。 “漂亮吗？”云沐辰偏着头，温柔的看着她。 “漂亮。”夜秋澜点头，脸上映出了火光，眼睛中有了一丝火光跳跃，仿佛明亮的星辰，晶亮灿烂。 云沐辰对上夜秋澜的眼睛，沉默的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的确很美，下次还有机会，再一起欣赏。” 夜秋澜点头，没有注意到云沐辰说的很美，不是着火，而是她的眸。 但是后面一句话，估计敌人听了会很蛋疼。 这么要命的事情，下次还要来“欣赏”，他们可不想再败在这一招之下。 “青濡王，你这是什么意思？男儿大丈夫，你答应了的事情不算数吗？”哈哈格尔被蔓延的火光吓到，惊得跳了起来，雷声吼道。 671第671章情绪是不是反了 <!--章节内容开始--> 好似料到对方会质问，云沐辰悠闲的说道：“哈哈格尔将军激动什么？本王哪里说话不算数了？本王这就是在用最快的办法救人，难不成你还能更快？不如说说看，本王不介意提供人手。” 闻言，愤然觉得云沐辰在对方已经投降的情况还害命的诸国众人立刻哑然了。 这的确是最快的办法，毕竟冰层里的人需要争分夺秒。 人力营救，再快也会耽搁时间。 然而，被冻在冰层的人，没法回避，多多少少都会有所烧伤。 特别是半边身子在冰层上面的人，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火上身，吓得尖叫惨叫，各种嚎叫。 那种眼睁睁看着自己被一步步吞噬的场景，死神降临，无比可怕。 不仅是本人，围观党都忍不住捂上了眼睛，很多人其实都还没有见过有人死在面前，特别是这样一步步走向死亡，垂死挣扎，对心里承受力的考验相当大。 哈哈格尔气得跳脚，整个人已经蒙圈了，对云沐辰的话完全无法反驳。 他的确没有更快的办法，但是也没有想到云沐辰会这么做，实际上真的是在完成承诺，根本没有将对手的命当命看。 也就是说，云沐辰答应了救人，可并没有说一定能保住被救人的命。 云沐辰冷笑：“如果本王是你，就不会还在这里质问帮你的人，真要是战场上，这些人都已经死了。如果你有心，不如早点让还剩下的人赶紧帮忙，至少他们还能保证自己的人不被火烧到，真是浪费本王的资源。” 闻言，所有人都是一愣，包括一群觉得青濡王残忍的都醒悟了过来。 云沐辰是在帮忙救人啊！自己人的命不该自己维护么？ 只要有人一对一的帮忙处理，那火也不一定就能烧上身。 这不是有办法可以避免么？难道还要云沐辰送佛送到西，把所有的一切都给做完了？ 这样一来，就显得哈哈格尔特别不懂事，人家拉了你一把，还怪人家没有扶你站稳。 不得不说，云沐辰的计策又成功了。 打了一巴掌，给了半颗甜枣，还要让对方感恩戴德。 可现在除了哈哈格尔这个当事人之外，还没有人有更多的醒悟。 所以，哈哈格尔只能一个人生气，还得承受士兵们的不满隔阂。 看大家的行动就知道了，哈哈格尔还没有命令，岸上的人就跳进了水里，上到冰面，用各种手段开始扑灭同伴身边的火，让人不烧到。 同时加速冰层的融化，早点让人给脱离出来。 从冰层里出来的每一个人都有种劫后余生的庆幸，鬼门关走一趟，没人能平静下来。 这种自发的营救，没有理会哈哈格尔有没有发出命令的行为，就是一种不满。 对哈哈格尔没有及时下令救人的不满，指挥官可以当士兵的命不是命，可没有人真的想死。 同一个队的就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自然能感同身受。 一时之间，不管来自哪个国家，都同心协力的在救人。 云沐辰等人就站在岸边看着，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他们其实仁至义尽了。 别的不说，哪怕多拖一点时间，对方折损的人更多。 火势一小，云沐辰又会让人洒一批易燃物资，让整条河一直燃烧着，还有不少人在火中忙活，一副热火朝天的样子。 “有点热，我们回去吧！”夜秋澜看旁边的士兵大汗淋漓，不由得提议。 这样的天气，哪怕是大晚上也确实非烤火取暖的季节。 “嗯！”云沐辰手势一打，一队人毫无无损的回到原点。 五百御林军其实现在还有点懵，前三排的人还好啊，至少背着沙袋跑了一截，做了放东西的事情，剩下的人从头到尾就是跟着云沐辰到河边看了一出好戏。 然后……这场比赛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的赢了？ 如果打仗真的有这么容易，大泽何愁不能一统天下？ 明明一直以来的观念都是战争的残酷，战场的辛苦，何曾这么轻松过？ 夜秋澜一开始的话也不是乱说的，这五百人其实早已经有了心理准备，有命没命回去，全看各人的命。 打仗嘛，那死人多正常？ 万万没想到，仗打完了，所有人不仅全须全尾的回来，还连一点小伤都没有。 仿佛这不是对拼打仗，而是集体做了一组跑步练习就完事儿。 “先休息，下一场，可就没这么轻松了。”云沐辰挑眉，直接翻身下马。 这次胜得轻松，不过是占了出其不意，哈哈格尔毕竟不是蠢蛋。 同样的招数，肯定不会再次奏效的。 士兵们面面相觑，一个小队长筹措的看了一眼刚下马的夜秋澜，郁闷小心的问道：“小姐，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这怎么算功？到时候怎么排名？” 夜秋澜哑然，果然媳妇的诱惑力是相当大的。 虽然很轻松的赢了第一局，可是御林军的参与感不强，若是不好好解释，只怕先前的士气要弱很多。 两人对视了一眼，云沐辰开口说道：“这不是还有下一场？对方肯定会有人手折损，大泽为了公平公正，肯定会跟着减员的，出战的人数会跟对方持平。所以，你们还是赶紧商量一下，待会儿若是减员，都谁上水下？” 闻言，五百人立刻炸锅了，这可是个很严重的问题啊！ 刚才的事情由于太过简单，说什么功劳自己都觉得好笑，下一场若是不让上场，那岂不是更加没机会得到军功了？ 到时候的排名争夺，肯定提前出局。 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对方下一场可能不够五百人，一群御林军立刻吵嚷了起来，还恶狠狠的瞪着依旧在冰面忙活的对手，士气不减。 诸国联盟的兵感觉到了，抬头看到那恶狼一般的眼神，忍不住吓了一跳，各种委屈和不是滋味涌上心头。 明明是他们输了，甚至是有小伙伴为此丧命，为什么大泽的御林军还更加可怕，好像要吃肉喝血一样，战意十分的强烈。 这种情绪，是不是反了？ 672第672章欣赏个更漂亮的 <!--章节内容开始--> 形势已定，围观党们开始缓口气。 刚才一系列的攻防，翻转很快，让人特别的紧张。 很多人看向青濡王的眼神都不一样了。 明明看着没有意义，更加不能理解的举动背后，竟然有这么多的用意。 而这些，都是左右胜利的关键。 青濡王是事前就计划好的吗？这么厉害。 纷纷议论猜测，大泽的官员女眷都有些激动，这一场，真的胜利得很漂亮啊！ 皇帝的反应要柔和一些，毕竟得给对方一点面子，心里乐得很，也不可太夸张。 而且，一看到那方万绿从中一点红，皇帝也觉得心塞。 皇帝能肯定三位公主有所安排，可是这人都没有接触，肯定没法出手的。 所以，既高兴又可惜，皇帝这心情大起大落的，忒复杂了。 白思涵大口的喝了一口茶，刚才的紧张，让她口干舌燥的，这会儿倒是来了兴奋：“太厉害了，没想到打仗还可以这样。” 用手戳了戳旁边的齐钰：“你说，这主意是王爷出的？还是秋澜出的？很能兵不厌诈嘛！” 一开始用来做防御工事的沙袋居然是硝石，谁都不会想到，都以为是在认真做防御。 结果，云沐辰这分明是认真在欺骗。 齐钰也知道夜秋澜主意很多，但是打仗的事情也能插手吗？ “应该是王爷吧，夜秋澜又没有打过仗，能够在战场上不吓得腿软就很强了。”齐钰说的是大实话，通常来说就是这样。 “是吗？可王爷不也没打过仗？”白思涵有些不服气，她一直觉得夜秋澜很厉害，难道在战场上真的就只是被保护？ “男人怎么能一样，王爷从小学的东西就不同，总有第一次的不是？”齐钰挑眉，为了掩饰真性情，表情带着一丝轻浮轻佻。 结果，就把那“第一次”说得极为暧昧了。 白思涵觉得刺耳，冷看他一眼，脸色有些绷紧。 这样应对在别人看来是两人的正确日常，可白思涵是真有点不舒服。 成亲之后，两人整天腻在一起，感情急速升温。 可惜齐钰必须要伪装，白思涵看着齐钰跟其他女人打情骂俏，明知道是假的，心里也会有点泛酸。 刚才那样的语气，白思涵最是不喜。 齐钰也知道情况，叹了一声，脸色正了正，悄悄拉起白思涵的手：“我得到消息，这样的日子不会太久的，你放心吧！今天父王还被迫出战，实际上输了，心有所感，恐怕会奏请会齐姓祖家。” 白思涵低着头听着：“齐家祖籍？” 齐钰点头：“嗯，到时候天高皇帝远，我们关上门来过日子，自然不用多理会，我也不用再逢场作戏，这样的日子，我也过够了。” “只不过，到时候你离父母就远了，不要太伤心。” 白思涵觉得这消息果然喜忧参半，自由自在最好，可是想见父母就难了。 白思涵转头，看到自己父亲正在跟身边的大臣说什么。 现在的议论很多，有在回味刚刚精彩的，也有在说待会儿的第二战。 白丞相也不例外，不管身边的人是不是一伙的，现在光明正大的讨论。 “十六王爷毕竟是年轻人，有想法，有热血……” “跟御林军很能打成一片，刚刚说了一句什么？本来已经弱掉的士气好像又上来了，第二场就算没有地势之便，也应该不会输得太难看。” “啧啧，一句话，就有现在的战意和杀气，不可否认，十六王爷居然还有战争天赋。” “……” 一边讨论一边夸奖的众大臣，完全忘记了刚开始的各种不看好，还骂过云沐辰犯蠢的。 现在才知道，蠢的到底是何人？ 而他们觉得云沐辰跟御林军打成了一片，可实际就是，全靠媳妇两个字撑着。 若是让那些不断猜测云沐辰的高深莫测之人知道真相，肯定会吐血的。 这个时候，云沐辰和夜秋澜也嫌弃御林军太吵了，为了争论谁上谁下，已经开启了集体吵架模式。 军中的有些话脏得可以，的确有些不能入耳，特别是这种急，方言和脏话齐飞，让人大开眼界。 云沐辰赶紧将夜秋澜拉开了，两人也好说说悄悄话。 “你这计谋真厉害，估计那些人都以为是我的功劳吧，谁能想到是你这古灵精怪的在指使？” 夜秋澜斜眼：“什么指使？说得那么难听，明明我是在建议，你最终采纳了而已。” “何况，谁的功劳都一样，我不在乎，难道你现在要跟我分清楚了？” 云沐辰摇了摇头：“只是有些感叹，你我不分彼此。” “我啊，还是低调点吧，免得最后还来个猛的，怕吃不消。”鉴于皇帝在看着，夜秋澜也不敢领这样的功劳。 何况，对她来说，享受这个过程，的确没有太在意。 云沐辰抬手摸了摸夜秋澜的头：“我知道，所以，上哪儿都带着你，不放心啊！” 夜秋澜的意思很明白，皇帝在死之前很可能会拉她垫背，低调点，让皇帝在最后关头想不起她就对了。 毕竟皇帝还有很多的事情安排和交代，跟江山社稷比起来，夜秋澜不足为惧。 夜秋澜扭着头，就是躲不开云沐辰的魔手，最后不得不抬手将他的爪子给拉下来：“头发上那么多油，你摸着舒服吗？” 云沐辰爽朗一笑：“还好，不过还是自然点好。”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这样的发髻不用发油和发蜡根本不可能，虽然她自己也不太喜欢这些东西。 云沐辰笑着，神情突然幽远起来，看着夜秋澜的发髻喃喃说了一个字：“油？” “嗯？”夜秋澜抚了抚簪子，疑惑云沐辰怎么突然陷入了沉思。 云沐辰回头看向了依旧在燃烧的河水，眯了眯眼突然笑道：“你刚才不是说，这样的火，燃烧得很漂亮吗？待会儿，我让你欣赏个更漂亮的。” “啊？”夜秋澜听得莫名其妙，突然间觉得他们俩是不是也太不将这比试当回事儿了？ 云沐辰眉飞色舞，眸色全是少年飞扬，闪亮得让夜秋澜移不开眼，不由得眨着眼睛，想要多看两下。 673第673章成长迅速的天才 <!--章节内容开始--> 云沐辰眸色一闪：“第一场用了你的办法，第二场用用我的，一开始计划让对手铩羽而归，果然有可能。” 夜秋澜偏头：“你刚想到的吗？那条河，只怕要被重新填平了。” 所以说，哈哈格尔就是穷折腾。 那么多人忙活出来的工程，很快就要填平了。 这前前后后存在的时间，比挖掘的耗费还短。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云沐辰轻轻一笑：“我让阿金去准备。” 夜秋澜哑然，这还玩神秘了？ 好在等一下就能揭开真相，她也不急，反而有些好奇期待。 云沐辰打仗的本事，夜秋澜前世就听说过的，不认为他会办不到。 夜秋澜只是想知道，他如何办到。 这次跟哈哈格尔交手，夜秋澜突然感觉到了兵法的乐趣，决定空了得多研究研究。 夜秋澜觉得，果然跟围棋有异曲同工之妙。 河水上的大火渐渐熄灭，能够感觉得到，整个河水的水位都蒸发了一大截。 诸国联盟的人还是死了七个，但是有将近五十人因为冻伤或者烧伤严重，失去了战斗力，不能继续上战场。 这下也没办法，诸国的负责人都不愿意再补人，生怕又折损了进去。 而且，剩下的四百五十人，不少都带着轻伤，瞬间这一队就成了伤病集中营。 为了救己方的小伙伴，一群人也是很拼的，不少人上岸后都已经精疲力尽了，这还怎么打？ 夜秋澜看到这一幕，等云沐辰回来，不由得问道：“你只管放火，不准备出手帮忙救人，是因为想到了消耗他们力气吗？” 云沐辰抬头看了一眼，忍不住挑眉：“说实话，没有想到那么远，我只是单纯的不想让大泽的兵因为救敌人而造成自己冻伤。” 当时的河水，哪怕是没结冰的地方都很冷。 御林军几乎没有训练水兵，会凫水的不知道有多少，哪怕是连这点信息，云沐辰都不想透露给对方知道。 为了救敌人，那多不值得啊！ “能有这样的结果，真是意外的收获。”云沐辰喃喃自语。 “不过，若是第二场你这样赢了，哈哈格尔会不会说你胜之不武？”夜秋澜还真是替对方“做想”。 主要是先考虑将后路给堵了，免得对方总有那么多理由。 零伤亡这种事情，玩的就是出其不意，人数没变，场地没变，能用的就是那么几样。 若是一直比下去，那最后肯定前功尽弃，他们极力想隐藏的信息，肯定会被搜集了去。 可哪能那么玩呢？ 若是有那样的结果，这一开始就不会出头了。 所以，得杜绝对方的无限理由。 “其实要想不比下去，很简单，直接下杀手，不留人给他们就成了。”云沐辰知道夜秋澜的担心：“事后再说什么都无济于事，诸国凑不齐第二支五百人的队伍。” 云沐辰压根儿不计较哈哈格尔说什么胜之不武。 今天过后，现场的一切都会被传出去，这么多爽眼睛看着的，不是哈哈格尔说什么就什么，民众有自己的判断里。 如果哈哈格尔坚持，只会显得更加小气，还输不起。 因为比试一开始就是全部公平的，就个人战斗力而言，哈哈格尔还占据了上风，这样自己输了怪谁？ 还能怪第二场彼此不公平？ 云沐辰直接让御林军减了人数，已经仁至义尽了好么？ 也就是比试，如果是真实的战场，无论什么东西都不可能真的完全公平。 到时候哈哈格尔也能说别人胜之不武吗？ 如果真是这样，云沐辰只能说他看走了眼，一个输不起的对手，不值得他那么关注。 夜秋澜想了想，最终点头认可了。 虽然说要命是很残忍的一件事情，可大家的立场不同。 现在这里的人，指不定就对大泽做了很多有伤害的事情。 夜秋澜不是菩萨，爱不了整个天下，只能尽可能的帮助自己国家，就很不错了。 云沐辰一直看着夜秋澜的反应，见她眼神坚定起来次啊笑道：“心软了？” 夜秋澜叹气：“倒也不是，突然要杀这么多人，有点不适应。” 算上前世，她也从来没有算计过这么多人的命，肯定会有一定感慨的。 对此突然感觉自己还没有冷漠到底。 云沐辰沉吟了一下：“也不一定要杀，只要让对方失去战斗力就可以了，若是全部杀掉，我怕那些使臣也会强力反弹，那反而不美。” 夜秋澜轻笑：“我有时候就是妇人之仁，你不用过多的考虑我，你该怎么就怎么。” 云沐辰摇头：“你想多了，我的计划一旦开始，伤亡就不受我控制了，到时候是死是活，祈求上天吧！” 夜秋澜愣了一下：“你好像不是信命的人，居然会说这样的话。” 云沐辰似笑非笑：“我是不信，但是不可否认，很多人是信的，所以，我替他们说。” 夜秋澜：“……” 不过，这么一来，夜秋澜也不再想要命的事情，顺其自然，有战争就不可能永远保证零伤亡。 哈哈格尔轻点了自己还能出战的人，脸色相当不好，整个人有些阴郁，不过一如夜秋澜所料，他要求将小河给填平了。 虽然有人笑话他整事儿，哈哈格尔也不计较。 云沐辰和夜秋澜一边悄然布置，一边看着哈哈格尔做事。 “一场战斗，竟然让他成熟了许多，不仅没有气得失去理智，反而多了一丝沉稳，果然是个厉害的，下一场若是有机会，的确应该除掉他比较好。”云沐辰明显看得更远。 哈哈格尔现在收敛了傲气，慢慢走向成熟，再加上本身嗜血的性格，对上谁都是劲敌。 “难怪华女皇总说失败乃成功之母，挫折经历得多了，才能快速成长。”夜秋澜也看见了。 前世的哈哈格尔一直没有受过什么挫折，更加别说像今天这样被打击了。 即便是那样，哈哈格尔都能成长为名将，大杀四方。 那么，有了现在的经历，未来的哈哈格尔只怕更加厉害。 她听说过的哈哈格尔是无比嚣张的，打入大泽很深的地方，都没人能抵。 674第674章哈哈格尔的振作 <!--章节内容开始--> 当时岳王登基，十四王爷被击杀，云沐辰不听他调遣，本身也镇守一方不可能随便离开的。 所以，没人能阻止哈哈格尔，用大泽人民的无数血肉堆积了他的战绩累累，名扬天下。 前世的哈哈格尔并没有跟云沐辰交过手，没想到这一世，竟然这么早有了交集。 云沐辰是哈哈格尔的磨刀石。 哈哈格尔也被云沐辰拿来练手。 毕竟云沐辰对于战场，现在也是零经验，并非未来那个同样扬名天下的战神。 只不过，哈哈格尔看起来改变明显，云沐辰变得毫无声息。 因为没人之前云沐辰以前是怎么样的，有没有改变也不明显。 哈哈格尔则是刚才跟齐王沙盘推演了三场，众人多少有点谱。 “听你说过好几次华女皇，你就这么崇拜吗？”云沐辰突然说道：“幸好父皇不知道这点，否则一定以为你要当女皇了。” 夜秋澜愣了一下，翻了个白眼：“你都知道不干，我会那么傻吗？华女皇是挺厉害的，我可玩不转那个位置。” 前世就是皇后都焦头烂额了，还女皇？不如给她一刀痛快一点。 两人的话题突然又偏到了没边去…… 哈哈格尔还在跟皇帝要一些物资，事无巨细的样子，听得旁人一头雾水。 戎国的使臣似乎想要说什么，却被敏公主拦下来了：“让他去吧！大泽的皇上都没有拒绝，你操心那么多做什么？” 戎国使臣有些无语，所以他这是瞎操心吗？ 哈哈格尔不会将这当成戎国，有要求就不管不顾的提？ 大泽的皇帝，可不是戎国的皇帝，会对哈哈格尔倍加爱惜。 敏公主看哈哈格尔一副很认真的样子，轻笑：“看来青濡王真是一个劲敌，谁说他是纨绔的？哈哈格尔是彻底认真起来了。” 戎国使臣哑然，现在是最后一次机会，他不认真还能怎么玩？ 青濡王明显不是声色犬马之辈，哈哈格尔想要继续玩着胜利，别人也不配合他啊！ “其实这样也好，让他去碰壁，挫一挫锐气，哈哈格尔有本事，可是太骄傲了，有时候父皇都管不了他的嚣张，指不定本公主还得替父皇谢谢大泽的十六王爷。是他让戎国的一颗顽石，变成了玉。”敏公主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 戎国使臣彻底默了，好的坏的都被敏公主一个人说完，她到底站哪边的？ 果然，哈哈格尔提了很多东西，皇帝都拒绝提供，还说资源双方都一样的，没道理他要求那么多。 哈哈格尔只能退而求其次，说了半天，似乎没有太大的用处。 为此，哈哈格尔第一次体会到，在戎国，是因为戎国皇帝对他的宠爱，才让他有嚣张的本钱。 大泽的皇帝不偏心他了，他有再多的想法也只能搁浅。 哈哈格尔感觉到了一种叫挫败的情绪，心情似乎有点低落。 见状，敏公主不得不开口安慰：“哈哈格尔，你曾经说过，你要做戎国最年轻，最厉害的将军，怎么？现在被十六王爷打败，你就怂了？” 哈哈格尔犹如被踩着了猫尾巴：“谁怂了？我只是在考虑战略。” 敏公主挑眉：“是吗？那东西要不来，你就打不过大泽的十六王爷呢？你就是这么带兵的？万一真正的战场上什么都没有，你就彻底放弃了吗？包括你的兵，一起放弃了吗？” 哈哈格尔硬着脖子，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反而有种醍醐灌顶的醒悟，对啊，没有那些东西，他就一定会输吗？ 他的兵，明明个人实力是占有的，他到底在害怕什么？ 敏公主见目的达到，扬了扬下颌：“十六王爷还未满十七岁，你要是不怂，就别让其他国家看了戎国的笑话，这个指挥的位置，可是本公主好不容易才给你争取过来的，你都忘了吗？” 哈哈格尔立刻站直了身体，铿锵有力的回答：“是，公主。” 看到重新恢复自信的哈哈格尔，敏公主松了一口气。 哈哈格尔是来历练的，若是被大泽弄得颓废了，她回去也没法交差。 从来没有想过哈哈格尔会遇见这样的事情，是危机，也是机遇。 相比之下，敏公主对云沐辰更加忌惮，刚才提到云沐辰的年纪，是为了刺激哈哈格尔，可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男人更加妖孽，到现在还高深莫测，没人摸到他的底到底在哪儿？ 最可怕的是，一直以来打听的消息，云沐辰都没有办过特别能干的实事，整天任性毒舌，怎么看都是纨绔的典型。 以至于让众人都错误判断了这个人。 一时之间，敏公主也想到了跟皇帝的那个交易，顿时觉得极为不妥。 至少就现在看来，她宁愿惹皇帝不高兴，也不想招惹云沐辰发狂。 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敏公主将自己一开始的布置给撤了，选择了按兵不动。 皇帝和天香公主都不知道，这会儿就他们的交易还在了，一个已经反水，一个选择观望，都不准备再参与。 可怜皇帝自以为牢不可破的联盟，都没有摸到夜秋澜的衣角便瓦解了一大半。 天香公主活得比另外两个更加骄傲，虽然不蠢，但是暂时还没有认清楚形势，所以一门心思是跟皇帝的交易。 最终决定要减员五十人，御林军这边闹哄哄的。 因为不能直接动手，得留着力气对付敌人，最终靠猜拳来减员。 大队长操碎了心，真是从来没有见过手下这些兵如此积极的。 最终在云沐辰上马的时候，人员总算确定了下来。 夜秋澜回头看了看那郁闷的五十人，突然有种感觉，剩下的四百五十人，也未必会如愿啊！ 因为所有人都不知道，云沐辰到底打的什么主意，若是像第一场一般，不一样没有杀敌的机会？ 云沐辰让大队长开始下达命令，一个个兵听得有些懵，但还是很认真的执行了命令。 将小河填平，加上哈哈格尔跟皇帝的一番话，自己再重新收服兵等等，都花了不少时间。 675第675章我也明白了 <!--章节内容开始--> 第一轮消耗了不少体力的人，暂时也恢复过来了。 虽然比不上全盛时期，可再度冲锋没有问题。 哈哈格尔很努力的在提升士气，尽管解决了刚才遗留的隔阂，可士气还是不太高。 毕竟很多人刚从生死之间跳出来，心有余悸，神情恍惚，根本不能静下心来听哈哈格尔说什么，那些动员的话，对于他们来说，意义并不大。 所以，勉强将一群人集合，却没有什么士气可言。 哈哈格尔也很无奈，威逼利诱，什么都用过了，这些人也只是勉强听令。 反观对手的那边，气势如虹，那迫不及待的样子，如狼的眼神，完全是恨不得冲过来将他们给撕碎了。 哈哈格尔更是心塞，两军对垒，士气最重要，个人实力更强也没有用。 哈哈格尔气得想撂担子，他还从来没有带过这么差的兵。 若非第二场必须要上，不能不战而退，哈哈格尔真不想打了。 “我不知道你们在怕什么？刚才的小河已经填平了，不会再有那样的灾难，你们的主子还都等着你们拿回胜利，你们真的甘心就这样还没有交手就败了吗？” 哈哈格尔也没办法，只能推心置腹的来几句：“我是不甘心的，明明我们比他们抢，为什么要败得这么难看？我们是实力不够吗？不是。” “我们败在了没有对方的资源，你们服吗？” 哈哈格尔其实不想这么承认的，他虽然性格人品都有待商榷，对输赢看得很重。 可赢就是赢，输就是输，他不以为人家胜之不武。 刚才之所以想要争取资源，不过是看到了自己人的颓废，而且，也想跟对方有一个更加公平的对战环境。 第一场输得太难看，让哈哈格尔有些偏颇。 幸好敏公主一席话将他点醒了，对手就算有资源那又如何？真正到了战场上，还能次次占这样的先机吗？ 所以，尽量磨练自身的本身才是正道。 闻言，祖国联盟的一群兵抬头看向了中间，那地方已经变成了实地，根本看不出来刚才还是一条小河。 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是不存在的恶梦，他们根本没有溺水，没有窒息，也没有生死一瞬间。 看不到小河，众人的情绪明显平复了很多，恶梦被消除的感觉，也让大家镇静了下来。 这也是哈哈格尔一定要填平小河的原因，因为小河若是还存在，很多人腿都软了，原本会凫水的很可能都变得不会。 一大半的人不能过河，还怎么冲锋？ 难道干等着云沐辰的人过来？ 这不符合哈哈格尔的风格，而云沐辰肯定跟他耗上了。 所以，那条小河是必须要填平的，否则这场战斗根本打不起来，那他岂不是还输在上一场的结局？ 将来别人一提及，都会想到那个他投降，向敌人求救的画面了。 哈哈格尔光想都脸色铁青，整个都不好了，所以必须要做点什么才改变大家对他的印象，不至于总想到先前的那一幕。 还好，诸国联盟的兵终于有了一丝士气，不服，报仇，打得对方落花流水，找回面子的思想充斥了一切。 这也算是一种激励。 虽然还没有达到自己的要求，可哈哈格尔只能接受了，忍不住松了口气。 有一点士气总比完全没有好，真正上了战场见了血，那又不一样了，若是不想死，自然就会反抗。 到时候，士气肯定不一样。 现在足够所有人冲锋就行了。 皇帝一声令下，双方的战鼓雷动。 夜秋澜偏头看了一眼击鼓之人，高耸的肌肉，一看就非常有力量。 对方也不差，所以两边的声势旗鼓相当。 对方击鼓的人，明显经验丰富，并没有受到先前战败的影响。 夜秋澜暗自深呼吸一口气，总感觉自己也忍不住热血起来了。 不过，这一场两人的策略还是敌动我不动，等着他们冲出来。 而哈哈格尔求之不得，因为他们需要奔袭来增加士气，否则整体战意太弱了。 战鼓走到密集之处，哈哈格尔举起了手中的大刀，震耳欲聋的吼了一句：“杀！” 身边的兵被战鼓挑起了热血，暂时忘记了那些恐惧，还真就被这一声“杀”给激得一个哆嗦，再也想不到其他，脑子一热就跟着冲出去了。 “杀！” 几百人汇聚的喊杀声直冲云霄，感觉整个演武场都震了震。 原本士气只有一点的军队，气势竟然在慢慢攀升。 等路过原本小河所在的地方，正中之处时，士气已经很高了。 那种将恶梦踩在脚下的感觉，让一众人最后的那丝阴影消散，剩下的，就是冲锋了。 所以，哈哈格尔很感谢的云沐辰依旧用了守势。 云沐辰嘴角微勾，感谢吗？他收下，可是士气这么努力的提高了有什么用？ 这样的士气是无比脆弱的，只要打到七寸，只会溃败得更快速。 夜秋澜则是开了眼界，原本她一直觉得听战争故事说，一群人冲锋之前总喜欢喊杀，或者各种口号，自己幻想一下总感觉有点二傻。 现在真正面对这情况，她才知道对提升士气有多大的作用。 而且，亲眼看到这样的肃杀，真的一点不可笑。 或者根本就想不到笑点去，只剩下紧张和热血，仿佛恨不得冲上去对砍。 “终于明白，在战场上，为什么激将法的成功率会那么高了。”夜秋澜轻轻说道。 云沐辰笑了笑：“我也明白了。” 因为这样的紧张压力，这样的热血，让人很容易冲动。 所以，激将法这种东西，真是一用一个准。 “难怪说，为将帅者，必须有足够的冷静，一旦脑子一昏，就可能造成全军覆没，要完全做到果然很难。”云沐辰也感叹了一下，胸口发热，心跳加快，真的很想就这么冲出去。 两人还能聊天，倒不是有多淡定，多么成竹在胸。 而是这样能分散注意力，让他们不至于脑子一热就迎战上去。 第一场还没有这样的感觉，因为刚感觉到，对手就入水了，己方只顾着计算时间出发，所以感受不算深刻。 676第676章跑得销魂 <!--章节内容开始--> 现在正面感受到那种摧枯拉朽的热血沸腾，虽然带着杀意，却能让人更加亢奋。 夜秋澜和云沐辰都理智的知道要冷静，身体却在沸腾。 所以，需要分散一下注意力，尽量保持冷静，才能更好的看清形势，做出正确的判断。 就在对方踏上中线，声势不减反增的往前冲锋时，云沐辰和夜秋澜终于有了动静。 两人驾马，冲两边分别跑去。 身后的御林军也一分为二，跟在了两人后面，速度很快的跑位。 这明显带着弧形的路线，肯定是有不同用意的，否则，对方跑直线，他们却跑弧线，暂时性的避开了正面攻击，却很快会被追上的。 还是被敌人从背后追上，那可要命了。 两方的行动眨眼间便完成了一大半，最前面的格格哈尔立刻发现了不妥，因为他前面已经没有敌人了，对方从两边跑了，再这么冲过去也没有意义。 而且，演武场是有尽头的，他们始终会停下来，等于是将后背彻底卖给了对方，找死么？ 若是宽阔的地方，自然可以用最快的速度冲过去很远，然后再折返回来，对手也还来不及攻击后面。 气势不会被减弱，反而会更加浩大。 可惜，演武场的地盘，明显限制了这一招。 哪怕现在叫停会极大的影响士气，哈哈格尔也顾不得了，总比把后背卖给对方强。 所以哈哈格尔来了一个急停，一声大吼，甚至盖过了密集的战鼓声。 哈哈格尔不容手下的兵喘口气，立刻掉马往后一指：“冲……” 这个时候最不能给人喘口气的机会，否则刚才的士气泄得更多。 所以，有些发懵的四百多个兵更加不明所以，只管闷着头跟哈哈格尔一起冲，甚至有大马哈都没感觉自己等人掉了头。 好在演武场的地盘还是相当宽敞的，将近一千人在半边场地奔袭，有很多的余地，完全不拥挤。 因为如此，哈哈格尔直接掉头才没有自己人跟自己人撞上，最多绕了一下路。 果然，哈哈格尔掉头的时候，云沐辰和夜秋澜从两边奔袭而过，已经汇合了。 眼看就能攻击哈哈格尔的后背，却不想他已经及时转了回来。 见状，围观党不由得替云沐辰可惜，这是很妙的一招啊！ 只可惜哈哈格尔带领的虽然是杂牌军，这行动力却是杠杠的，让奔袭攻打背后的计策失去了效果。 看到这一幕，连皇帝都忍不住暗中拍了一把大腿，觉得极为可惜。 要是能稍微快那么一点，就能打对方一个措手不及，造成很大伤害了。 这样的话，双方终于要短兵相接了吧！ 很多人都这么认为着，就觉得接下来应该是硬碰硬的战斗，双方开始拼底蕴，拼士气，胜负似乎有点难料。 因为有一个词说得好“哀兵必胜”，上一场的失败，让哈哈格尔的兵成为了哀兵。 若是士气没有被哈哈格尔提起来，那肯定是走哀兵必败的路线。 可现在士气上来了，胜利的层面就越来越大了。 就在很多人都觉得自己料定了的时候，云沐辰用实力告诉他们，以前都看不破他的想法，现在也一样的。 因为哈哈格尔带着兵持续往前冲，并没有大家想的那样短兵相接。 刚刚汇合的云沐辰和夜秋澜也调转了马头，再度一分为二，呼啦啦的带着人又原路线跑回去了。 围观党看得一愣，这又是玩的哪一出？ 这不是该拼命的时候吗？怎么还在跑？ 好像这是异常战争，而不是追逐赛。 不说围观党了，就是直面一切的哈哈格尔都很懵。 他憋着一口气，就等着短兵相接的时候好好带走几条命发泄一下，可对手就是不跟他接触，气得他不断哇哇大叫。 哈哈格尔当然知道这么下去，他好不容易积累起来的士气又会被慢慢消磨。 来来回回不断折返，哈哈格尔的人终于有撞到一起的了。 毕竟奔袭的速度有快有慢，杂牌军肯定不如御林军的整齐划一，奔袭都显得特别有节奏，在云沐辰和夜秋澜的带领下，连路线都没有偏移。 虽然御林军跑的是弧线，无形中比诸国联盟的人跑得更远，可这点体力还是有的。 于是乎，围观党都目瞪口呆的看着演武场中人影穿梭，好像不是在战斗，而是嬉戏玩耍。 他们现在看到的，真是一场会拼命的，生死无论的比试吗？ 看起来好像是御林军不断在逃，哈哈格尔不断在追。 可实际上，御林军的活动范围比哈哈格尔广泛多了。 哈哈格尔一直在折返跑，不敢轻易改变路线。 因为他一旦从侧面去追击，不是将后背卖给了对方，就是被战线拉很长的御林军包围。 或者被对手从中间撕开，各个突破。 所以，哈哈格尔暂时不敢轻举妄动。 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回避，他空有一腔热血，却追不上，顿时有些暴跳如雷。 明明知道对方不应该全是逃，这么行动肯定有猫腻，可是追逐间并不能好好想。 旁观者都还没有清楚的，何况哈哈格尔整当局？ “啊啊……”哈哈格尔胡乱的嚎叫着，整个人都不好。 来来回回好几次，手下的兵已经撞到了一团乱，有些已然滚到地上，大口喘着气，似乎根本不想动。 哈哈格尔又一次折返，马蹄差点踩到自己人，急急的拉住缰绳才避免己方的第一个伤亡反而出现在自己手里。 这么一停顿，整体的士气迅速滑落，哈哈格尔知道要糟，立刻吼了一声：“跟将军冲。” 哈哈格尔随意的指了一个方向，正好是云沐辰奔袭的地点。 现在所有的顾忌都是浮云，若是再打不到人，手下的兵将没有战斗的欲·望。 所以，哪怕被包围，被冲散，这次都一定要接触。 围观党突然觉得有些看懂了云沐辰的战术。 就第一场的情况而言，诸国联盟的兵体力消耗是很严重的，想在这样，实在先消耗敌人的体力？ 御林军上次完好无损，就算走弧线，比敌人跑得更远，都能将对方给耗倒了。 677第677章后招在这里 <!--章节内容开始--> 雪公主狐疑的看着这一幕，比任何人都更早想到这点。 但是，她总觉得云沐辰不是这么简单的，从头到尾只是耗对手的体力？ 御林军的体力虽然很好，尽管在这方面的确有优势，可只这样就能耗到比赛结束，那肯定不现实。 困兽之斗，哈哈格尔就算要被耗死之前爆发的最后战斗力也不容小窥，到时候御林军肯定死伤惨重。 适可而止的进攻就好，还能用最小的伤害，换取最大胜利。 可是云沐辰并没有停，仿佛是故意刺激哈哈格尔一般，直接将他给惹毛了，惹到发狂，主动进攻。 哈哈格尔一冲，身后就跟了不少人，终于有了不同的轨迹。 在哈哈格尔终于改变轨迹的时候，云沐辰和夜秋澜带领的两队人也同时有了变化，不再是单调的两条弧线。 然而，三方的行动轨迹一改变，雪公主就发现了情况，惊得占了起来：“糟糕了。” 虽然雪公主的动作有点大，可暂时没人理会她，都全神贯注的看着场面变化，忍不住紧张。 只见哈哈格尔冲出，云沐辰见状反而停了下来，伸手一挥，跟着他的人速度递增，仿佛事先安排好的，要第一时间站位。 云沐辰就那么迎接着哈哈格尔的疯狂，表情似笑非笑。 仅仅消耗体力，打击士气？怎么看他都不会那么蛋疼的。 所以，云沐辰等着哈哈格尔率先忍不住进攻。 见两边的首领就要对上了，围观众一个激灵，顿时坐直了身体，微微往前倾，似乎很期待接下来的大战。 可是，云沐辰什么时候让他们如愿过？走的就是不寻常路线。 在哈哈格尔狰狞的目光中，云沐辰又摸出了一个火折子，让所有人都反应不过来。 动作好像第一场的重演，云沐辰好整以暇的点燃火折子，将其往前轻轻一抛。 哈哈格尔发现不对劲，及时的拉住马匹，引起一阵嘶鸣。 然而，就在大家觉得莫名其妙的时候，火折子落地，又是“轰”的一声，火焰凭空窜了起来，比第一场的冰面上还要强大。 窜起的火焰瞬间有一人多高，摇曳着只能依稀看到外面。 哈哈格尔骑在马上，虽然有更好的视野，可那火焰是贴着马头起来的。 动物对火本身有畏惧，加上突然这么强势，马匹顿时惊了。 哈哈格尔身下的马立刻有些发狂，四肢乱踢，不断跳动，似乎想要将背上的人给甩下来。 哈哈格尔大力拉扯着缰绳，马儿更是暴躁不已。 只能控制着马匹在小范围内折腾，哈哈格尔可不想误伤了自己人。 幸好哈哈格尔出身在草原戎国，从小就是在马背上长大的，对此自然有一套。 火焰突然窜起，惊的不仅仅是马匹，还有诸国联盟的兵。 这样的火焰，好像在告诉他们，第一场的恶梦又回来了。 虽然当时的火不如冰可怕，可一半在冰面上的人，是直面过火烧身的威胁，心理阴影也很大。 所以，火焰一窜出来，立刻有人不淡定了，暂时想不到什么对敌，只管躲避尖叫。 于是乎，自顾不暇的哈哈格尔，眼睁睁的看着手下兵乱成一团。 虽然当时有没遭遇过冰火威胁的人，可恐惧会传染。 在这混乱的局面下，没人还能冷静下来，被带着一起到处乱窜。 哈哈格尔一边控制马匹，一边吼着命令，可并没有什么用，都没人听他的。 云沐辰扔下的火折子，犹如火药的线引子，不断往两边窜去。 两个呼吸之间，就形成了一个特别大的火圈，字面八方都是火墙的将哈哈格尔等人全部围在了中间。 正因为如此无处可逃，才会让众多有心里阴影的兵趋于崩溃。 第一场在冰面上的时候，还有水，有冰，火焰也有一定的空隙让人穿过，不小心沾染上，可以瞬间跳入冰水里，是有后路的。 可现在，根本冲不出去，还没有救命的东西，死亡的恐惧再度笼罩。 围观党自从来到演武场，除了目瞪口呆还是这表情，似乎完全想不到了其他表达方式。 愣愣的看着一个偌大的火圈快速形成，将哈哈格尔所有人包围在其中，没有一个人逃掉。 而刚才没有注意到，在不断来回的奔跑中，两边的两队人马竟然拉了很长的战线。 就在云沐辰放火的同时，两队人马第一时间汇合成了包围圈，站在火圈外，有一半的人张弓搭箭，对准了火圈里面慌乱的人。 至于另外一半，速度跑开了，第一时间搬了一些柴过来，扔到了火墙中，让慢慢有些减弱的火势重新燃烧得更旺。 看到一切的围观党都一阵无语，云沐辰这玩得大了。 放火加柴就算了，竟然还有弓箭，最可怕的是，弓箭上还直接点了火，增加了不少杀伤力。 夜秋澜骑着马，慢悠悠的走到云沐辰身边，从这之后，自然没她什么事儿了。 一半的人准备攻击，一半的人不断搬取柴火，只为保证火圈不熄灭。 火圈内的人还到处乱窜，并没有发现对手的箭已经矢在弦上。 云沐辰没有等多久，挥手就下令放箭。 火圈内混乱的嘈杂，顿时多了一种惨叫声，让人更加慌乱，更加无措惊恐。 这一次，云沐辰可没有再留手，弓箭射中了自认倒霉吧！ 火墙将敌人包围在了中间，同时也隔断了外面人的一部分视线。 所以，弓箭都是无差别攻击，射到谁算谁。 “天啦，有箭。” “大泽的人进攻了？” “趴下，趴下……” 一系列的胡乱命令和惊恐言语，让几百人彻底乱了。 哈哈格尔的嗓门再大，也起不了太大的作用，而且，他吼了几句后，也不敢多张嘴。 马匹没有安抚下来，一张嘴还有很多的烟雾往嘴里灌，整个人好不起来了。 哈哈格尔急得想下马都暂时没了机会，而且，不受控制的受惊马匹更会横冲直撞，在这个狭小的火圈里，几百人本来就混乱不堪，有马匹混杂着，肯定一伤一个准。 678第678章主动认输 <!--章节内容开始--> 火圈外面的人可不管那么多，只管一轮轮将箭射进去。 一筒箭只放完，立刻跟不断来回跑着抱柴火的小伙伴呼唤。 换成小伙伴射箭，他们去抱柴火。 现在再蠢也知道，己方的优势便是这道火圈，所以，就算暂停射箭，也一定要多抱柴火来维持。 换过一轮后，云沐辰挥手打了一个手势，原本的平射，变成了仰天的抛射。 因为里面的人也不蠢，发现有无法看见的夺命箭只，就纷纷趴在了地上，平射都不怎么起作用。 抛射的话，呵呵，火圈内的惨叫声更响亮了，接二连三，络绎不绝。 云沐辰和夜秋澜一直看着，控制着己方的人有条不絮的完成自己任务。 夜秋澜一直看着哈哈格尔不断跟马匹折腾，继续不是，下马也不是。 跟云沐辰对视了一眼，夜秋澜冲哈哈格尔无声的扬了扬下颌。 云沐辰微微一笑，将马背上的大弓取了下来，拔箭搭弦，瞄准了火圈之中的哈哈格尔。 在马上的哈哈格尔，目标是在太明显了。 而且，云沐辰本身就在马背上，视野比较宽，所以火墙的阻隔算小的。 大泽御林军的包围圈已经形成，站桩散射也没什么好看的。 所以，云沐辰的动作就特别吸引人了，他一拿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他引了过去。 而云沐辰拉弓之后并没有急着射箭，明显在瞄准什么。 “不好，哈哈格尔？”敏公主终于反应过来，看到明明灭灭的火焰一惊：“皇上，事已至此，我们认输了，还请仲裁。” 戎国使臣也急切的站了起来：“皇上，我们认输，还请结束这场比试吧！” 估计眼睛不瞎的都猜到云沐辰目标在哈哈格尔，戎国使臣快吓傻了。 其实在戎国来大泽的人当中，最尊贵，最不能有事的不是公主，而是哈哈格尔。 云沐辰的武功如何也没多少人清楚，但是想来也不会连射箭都不行。 大泽的江湖势力，是各国最鼎盛的，所以整个国家都武风盛行，皇子们就算不是高手，这射两箭还是没问题。 何况，现在是云沐辰占主动，哈哈格尔被动不说，还有惊马的限制，同时还没有注意到这一切。 戎国的人已经开口认输，各国使臣立刻跟上，火圈里面可有他们的人手，全部损失了还是有影响的。 而云沐辰的手段，的确已经让他们心生恐惧，继续下去也不过是白白送死。 第一场过后，以为云沐辰就是心善的么？ 现在就知道了，不过是为了第二场的更狠。 也就是说，第一场遭殃的人，也没有能够保得住命，不过是多活了一个时辰而已。 短时间内，享受了第二次死亡笼罩，很多人已经直接崩溃。 有人已经不想逃，不想跑了，傻愣愣的坐在地上，似乎在等死。 对他们来说，或许死是一种解脱，就这么被杀了，还不用再面对不知道何时是个头的恐惧。 云沐辰瞄准了哈哈格尔，火焰的光芒将他整个映红，姿态潇洒，犹如神祗。 夜秋澜难得犯了一回花痴，一眨不眨的看着，舍不得移开眼。 此刻的云沐辰，气势很强大，杀气弥漫，真要说神祗，估计也是杀神一枚。 “阿金，准备。”云沐辰淡淡的说道。 身后的阿金也搭弓引箭：“是，主子。” 夜秋澜看到这一幕没有说话，她是重生后才有这等宠辱不惊的心性，没想到云沐辰比她还更加从容。 甚至她都觉得云沐辰没有少年的心性，足够冷静到有些可怕。 激将法对他没用，反着来也不行，云沐辰从头到尾都很清楚自己要什么，更知道自己要怎么做。 所以，他若是不愿意的事情，什么法都没用，他只会按照他的想法来。 这就好比那天的锦熙王劝云沐辰帮他一样。 以为是他掌握了筹码，让云沐辰不得不答应。 实际上，从头到尾云沐辰也没想过要拒绝，否则，他根本就不需要回去。 所以，最后的结果，锦熙王相当满意，而云沐辰不过是顺水推舟。 偏偏锦熙王还以为是自己比较厉害才说服了云沐辰。 就像现在，射杀哈哈格尔，云沐辰一个人就够了，这种功劳自然是要自己赚的。 结果，为了保险，云沐辰还捎上了阿金准备补刀。 由此可见，云沐辰不在乎什么荣誉和功劳，他要的是稳妥。 云沐辰手指一松，离弦之箭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进了火墙。 哈哈格尔这才发现了危机，大骇之下，努力的扭着身子想要避开，可惊马不听他的。 这么一停顿，哈哈格尔想要避开的愿望就落空了。 云沐辰出手的箭只速度本来就快，加上力道，哈哈格尔还醒悟得晚，就是正常防备的情况下要完全避开都难，何况是这样的憋屈。 “噗”的一声，那种利器插入肉的声音响得很实在。 哈哈格尔闷哼，中箭在心口，整个人一窒，好似呼吸无比困难起来。 “咻！”阿金的补箭随后而止，射中了哈哈格尔的背部，强大的力道将人射飞，顿时跌下了马。 屋漏又逢连夜雨，惊马没有人控制，扬起蹄子就到处乱窜。 火圈内本来已经快消停的惨叫声又一次此起彼伏，听得人颤抖不已。 原本趴在地上躲箭只的人，看被这惊马踩得不轻。 运气好的没被箭射到，也被马蹄踩得各种伤。 云沐辰放箭而出，就闭着眼睛，竖起了耳朵，直到确定箭只射中了，才睁开眼睛看了一眼。 扫了一下那射中的位置，云沐辰还是让阿金补箭了。 中了两箭的哈哈格尔跌下马后失去了踪影，想要再补两刀是很难了。 云沐辰突然偏头一笑：“你这么一直看着我？是不是很好看？” 夜秋澜哑然，这人竟然还能分神？不然怎么会知道她在看？ “是，王爷最好看了。”夜秋澜偷笑，回头瞄了一眼皇帝那边。 敏公主看到这一幕，已经心神俱裂，直接冲看台上跳了下来，奔向了演武场。 边跑，敏公主还边喊：“我们认输了，大泽皇帝一定判了，住手，都住手……” 679第679章不一样的审美观 <!--章节内容开始--> 只可惜，看台离演武场很有些距离，皇帝也是贼精贼精的。 现在云沐辰掌控全局，皇帝压根儿不急，所以敏公主在请求了之后，其他使臣也站起来表态，等于是拖延了时间。 皇帝是不紧不慢的听完，还不疾不徐的确认说道：“你们确认要认输吗？” 看见别人急，他越是不急。 云沐辰是还要出手了，皇帝还想云沐辰能将哈哈格尔击杀了才好。 皇帝是得到了消息，哈哈格尔很受戎国皇帝看重，若是死了，肯定好。 赛前说刀剑无眼，生死勿论的可是哈哈格尔，哪怕戎国皇帝震怒，由此想宣战都没有理由。 “可是，场上的是哈哈格尔，你们能代表他做出决定？”皇帝怀疑的说道。 “我是戎国的公主，哈哈格尔是戎国的臣子，难道连命令都不听吗？所以，皇上可以放心，本公主说的话，定当算数。”敏公主快跳脚了。 皇帝沉吟了一下，接受了无数双快喷火的眼睛：“既然如此，那就算了？” 敏公主一群人点头如捣蒜。 皇帝看了一眼云沐辰的行动，这才说道：“那就这么结束吧！战鼓……” 有了皇帝的话，战争结束，退兵的鼓声传了过来。 而与此同时，云沐辰的箭只射了出去。 敏公主还没来得及松口气，转身就看到哈哈格尔中箭的一幕，整个人瞬间腿软了。 踉跄了一下，敏公主明显还撑得住事儿，立刻向演武场跑去，并大声的吼叫。 而事实上，御林军是服从命令的，鼓声一起，弓弦上的箭只就没有再放出去了，只是还警戒着，预防敌人不守规矩。 火圈内的战场还存在着，因为惊马并不会听鼓声的意思，所以，诸国联盟的兵知道战斗结束了，也来不及松口气。 不过，战斗结束了，就意味着外面的弓箭不会再出现。 圈内的人立刻冒险往火圈外跳去。 惊马不好躲开，多多少少都会别波及，那跑到外面去就安全了。 所以，心思灵活的人为了保命也顾不上火墙，纵身就往外面跳，顺势在地上一滚，扑灭了身上的火苗，整个人犹如虚脱一样，只剩下胸口一点起伏还能看出是活着的。 有第一个成功逃出去的人，后面的就有样学样。 而后勤的兵已经搬着水上来的，纷纷开始浇灭火圈。 敏公主刚跑过来，云沐辰面前的一截火已经浇灭，只剩下一些黑漆漆的柴火。 敏公主也不嫌弃，一心只在寻找哈哈格尔。 而火圈内的马还没有被制住，其他人已经逃得差不多了，就敏公主还跑进去。 敏公主发现了中箭倒地的哈哈格尔，立刻跑了过去，没有看到惊马已经冲她过来了。 云沐辰眯了眯眼：“阿金！” 阿金点了点头，飞身上前，落在了惊马上，堪堪在惊马要撞到敏公主之前将马扯到了一边去。 这千钧一发的一幕把皇帝都惊了起来，看到敏公主没事儿才松了一口气。 虽然事情本身是敏公主自己乱跑的结果，可毕竟比试结束了，这样都能误伤，戎国非要狡辩的话也说不过去。 敏公主也惊吓得不轻，稳了稳心神才重新去查看哈哈格尔。 夜秋澜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突然有些怪异，敏公主对哈哈格尔的反应是不是太大了点？ 哈哈格尔对戎国来说，真的有重要到这种地步？ 云沐辰招呼着夜秋澜往回走：“想什么呢？” 夜秋澜思索了一会儿：“总觉得，敏公主对哈哈格尔太过关心了，就算哈哈格尔有战争天赋，也不至于这样！而且，戎国善战的武将多不胜数，武完全压住了文，就算少一个哈哈格尔是损失，但是也没有到没了这位天才就没过的地步。” 敏公主的反应就给她一种这样的感觉，似乎没了哈哈格尔，戎国就面临灭国的危机。 “哈哈格尔在戎国应该是英雄般的人物，倍受很多女人青睐是很正常的，公主，也是女人。”云沐辰不以为然，似乎已经发现了原因。 “啊？”夜秋澜回头看了看敏公主，看她很不淡定的让人赶紧救治哈哈格尔，神情满是关心和慌张。 “戎国女人喜欢的类型跟大泽不一样，哈哈格尔那种体格，看起来就很有安全感，所以很受追捧的。”云沐辰补充了一句。 夜秋澜默，她倒是忘记这茬了，戎国本身就喜欢强壮的，而大泽喜欢俊美的。 敏公主对哈哈格尔有意并不稀奇。 平时或许还看不出来，可这已经是生死关头了，有真情流露很正常。 云沐辰算计了哈哈格尔，仿佛干了一件很平常的事情，只管跟皇帝复命。 至于谁要救哈哈格尔，又怎么去救，他不想理会。 夜秋澜只是低声告诉云沐辰：“你那一箭，偏了一点点，若是大夫医术高明还能救回来，毕竟这里方便，若是在战场上，只要耽搁一会儿，阿金那一箭的出血就能要他的命。” 云沐辰皱了皱眉：“危急关头，应该是偏移了一点要害，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若是真救了回来，也是他命不该绝。” 这种情况下，皇帝也不能坐视不管的，不仅要派御医看诊，还要提供好药，否则，事后还有得议论。 皇帝居然真的派了御医去给哈哈格尔看伤，夜秋澜嘴角歪了歪：“你父亲还真是够尽心尽力的。” 云沐辰叹了一口气：“为了面子，浪费了我一番算计。” 若是其他大夫，指不定还能收买一下，让其消极怠工就行。 可是御医，他不能去碰。 夜秋澜眯了眯眼：“御医不好收买，可是你能得到方子啊，药这种东西，某一样少了多了，或者添一点其他的，都会有不同效果。” “虽然现在可能要不了哈哈格尔的命，可想要回到战场，不是保住命就可以的。” 如果哈哈格尔的身体不如以前，无法承受在战场上的斗智斗勇，那么，这对大泽来说也是一件好消息。 云沐辰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样的细节，我倒是没有想到。” 680第680章第六八〇章爽快打脸 <!--章节内容开始--> 说白了，这些是小人行径，云沐辰刚刚才经历了一场热血大气的战斗，想不到很正常。 夜秋澜思维能转换这么快，一是她学医，二来她更加擅长宅斗。 至少比云沐辰更加擅长。 “皇上，哈哈格尔将军一方战死两百，伤两百。” “皇上，青濡王一方无伤亡。” 林全说着后面一句，都忍不住挺了挺胸膛，这样的荣誉感真是爆棚啊！ 零伤亡胜利，是战争的最高境界，都想做到这一步，可没有人能够达到这理想高度。 “哼，这不公平吧！大泽的御林军有弓箭，我们为什么会没有？被困在火圈中只能干着急，这也是公平战斗？”天香公主开口了，振振有词的话似乎特别有理。 大泽的人还没来得及高兴，又被这句话给弄得面面相窥，刚才认输那么痛快，现在又来反悔了不成？ 天香公主纯粹是用撒娇来吐槽，她是美人，旁人再不服气也会给几分脸面的。 云沐辰扫了一眼，可丝毫没有客气，他胜利得这么干脆，可不能让天香公主的耍赖行为将这份漂亮战斗蒙上了阴影。 所以，云沐辰冷笑了一下：“原来天祥国的战斗都是公平来打的，就是不知道天香公主理解的公主是怎么样的？都跟我们是一样的吗？” “不如让大家来评评理，赔给资源的时候，你们一方直接要了防护的盔甲，我们就要了弓箭，这难道是不公平的？” “不知道到底哪里不公平？需不需要昭告天下来评判？” 闻言，天香公主愣了一下，抬头看向演武场上打扫的人。 确实是，攻防资源大家都选一样，严格说来，哈哈格尔当时率先选择防具盔甲，反而先一步占了优势。 当真要昭告天下，只怕诸国联盟还要更加丢脸。 哈哈格尔先选的，现在觉得弓箭好用了？那当时干什么去了？ 天香公主一噎，脸色都给憋红了，最后只能跺脚：“本公主就是说说而已，算你厉害行了吧！” 算你厉害？不是真的厉害，云沐辰不需要这样是是而非，还有误导性的夸奖。 胜利得漂亮就是漂亮，天香公主算个什么？怎么能让她几句话减弱了这种胜利感？ 云沐辰眼神一冷，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算我厉害？天香公主的判断力果然很弱，说话也不足信，输了就是输了，现在一副不甘心的找理由，理由就不出来就耍赖的行为，是天祥国一贯作风吗？” “如果是，那算了，本王大人大量，不跟你计较，反正你说话不可信。” “如果不是，那请公主解释一下是什么意思？你输不起，还以为自己是女人就可以耍赖是吗？” “那不如你坦白点承认，大家都不会跟你计较了，每次你都能赢，这样满意不满意？” 闻言，不仅是天香公主，所有人都惊了，呆呆的看着云沐辰。 这么直白的打脸，十六王爷当真不留一点余地啊！ 谁都看得出天香公主想要耍赖，想要在言语上占点便宜。 虽然不会改变输赢的结果，可也忒让人恶心的。 明明是胜利了，搞得好像走了运气才赢的，这谁会接受？ 不过，天香公主因为身份和长得不错，一直以来无往不利，这点小事大家也不会特意跟她计较。 那些话真传了出去，云沐辰这场胜利就会有阴影，到时候只怕传得难听的都有。 结果，云沐辰果然毒舌了，围观党顿时觉得激动，原来看十六王爷毒舌别人，那种感觉相当爽啊！ 特别是大泽的女人，就觉得凭什么天香公主说什么都不该反驳？ 模棱两可，话中有话，难听得很还不让别人说，是美人了不起啊！ 要说美人，大泽何时缺过？ 所以，一听到云沐辰这么打脸，一众人就觉得太爽了，该，活该。 明明就输了还想委屈占便宜，这是哪门子的规定？ 天香公主当这是天祥国么？所以人都必须的无条件让着她？ “你……”涉及到天祥国的荣誉，天香公主也不敢随便说了，脸色苍白，嘴唇颤抖的看着云沐辰，完全不能接受这么被打脸，把什么都摊开了说，让她想隐藏都无门。 云沐辰挑眉：“我什么？公主可觉得是本王哪里说错了？不如说出来辩证一下，这样免得说我赢了是运气，是不公平的。” “好了，王爷误会了，天香公主不是那意思，她可能不太懂战争，所以只看到王爷零伤亡，觉得不可思议。”雪公主突然出来打圆场。 这倒不是刻意去给天香公主解围。 而是天香公主那些话真的太蠢了，别人不跟她计较自然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可云沐辰要计较，天香公主的话肯定还得波及到他们身上。 天香公主和天祥国怎么样他们是管不着，可要说她们也输不起，那就不愿意了。 本来就已经输得很惨，还要继续败坏人品？这以后还要不要脸见人？ 所以，雪公主这话也是跟天香公主划清楚界限，免得坑到了他们。 云沐辰不明意味的笑了一下：“谁说我们是零伤亡，可惜了，有个兵在抱柴火的时候，自己有些急，绊倒了崴了脚，至少得养个十天半个月才能好全，也是伤员的不是？” 闻言，所有人都沉默了，包括大泽的人都觉得云沐辰真是太狠了。 这样打脸，简直将谁都没有脾气。 作为敌人，听到这种破零伤亡的消息，应该开心不起来吧！反而更加憋屈，更加心塞。 把对手打脸到没有任何话说，云沐辰拉着夜秋澜离开了。 两场战斗耗了不少时间，特别是挖河填坑，中场休息。 所以，此刻已经有了天亮的预兆，云沐辰觉得困顿，就拉夜秋澜离开休息去。 原本今天是不该他出风头的，结果还来了这么一出，云沐辰就还得考虑一下后续。 这两场比赛还是暴露了一些他的信息，对别国或许没用，但是对其他王爷就不同了。 所以，云沐辰需要防着点，重新布置一下自己的势力。 681第681章都输了的 <!--章节内容开始--> 云沐辰胜得这么漂亮，让皇帝非常的高兴，天还没有亮，那一系列的赏赐就到了青濡王府。 而且，消息传递得很快，这天还没有亮，属于云沐辰的战绩就透露了出去。 等天亮的时候，整个京城都在说这件事儿，很多人听了一遍又一遍，依旧觉得精彩热血。 青濡王的名气，似乎一下子就变得正面高大起来，不像以前总带着一丝畏惧和调侃。 各国使臣的气氛有些沉重，脸色也有些不太好看。 这场比试是大家商量决定的，最终是为了刺探御林军的实力情况。 原本以为大泽没有拿得出手的领军人物，他们有哈哈格尔在，还能给个下马威。 虽然他们是客人，可最好下手。 两国交战都不斩来使，何况是来贺寿，稍微有点出格，大泽也不能做什么，算是最好刺探的时机。 结果，两场比试下来，哈哈格尔昏迷不醒，生死未卜。 人家赢得无比漂亮，踩着他们成就了无上名声。 最关键的是，他们就看到了御林军的站桩打靶，还是不要求目标的那种。 从头到尾都没有真正打过，让他们怎么收集信息？ 当真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就这么灰溜溜的离开肯定不甘心，好歹得拿回去一点东西。 老实说，真正来贺寿的没几个，都有一定目的。 哪怕就是体察一下大泽的民情，经济实力，这都是需要人力去做。 当然，查探皇帝的身体情况也很重要，各国对峙着有些微妙，掌控敌国的第一手资料就非常关键了。 皇帝若是身体不好，接下来肯定会陷入夺嫡的消耗中，各国就有了更多的机会。 可他们计划得很好，最终却被打得找不到北，这样的结局，让人难以承受。 万寿节虽然热热闹闹的过去，可使团也没有那么快就离开，一些其他的事情需要商谈，合作，国与国之间的交易等等，并非真的就来过这三天就结束。 忙活的是使臣，作为女人倒是可以随便玩了。 原本，天香公主还很期待自由的时间，可是被云沐辰给了那么大的没脸后，心情阴郁，有点不想出门。 敏公主则是以为哈哈格尔还没有脱离危险期，就没心思想其他。 雪公主身边有人，自己不想出去，反正都不会太自由的。 不过，雪公主将昨晚上的战斗过程画了出来，有些还做了文字标注，整个人很忙的样子。 夜秋澜回到侯府反而睡不着，在战场上太过亢奋，很难入眠。 不得已，夜秋澜唯有进入修炼。 等天刚亮，夜秋澜收功就听到念夏说乔英已经在等她了，不由得奇怪，想了想，觉得应该是乔司文的事情。 简单的梳洗了一下，夜秋澜见到了有些慌乱憔悴的乔英，怕是一个晚上都担心了，不可能休息睡好。 夜秋澜一出现，乔英就冲她跪下了，吓了她一跳。 “母亲，你这是要让我名声受损？”夜秋澜挑眉，淡淡的说道。 如果跪着就能解决问题，那整个世界都美好了，没有烦心事儿了。 乔英摇了摇头：“不是的二小姐，我只是想求你，我想不到更好的办法，这是我的诚意。” 夜秋澜眯了眯眼：“母亲还是起来说话吧，你这样我更加觉得像是坏名声来的，而且，我不喜欢胁迫，现在非重要场合，见皇上都可以不用行跪礼，你这礼太大了。” 乔英站了站了起来：“二小姐，公主和德妃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好像突然之间就看上了司文？还说要招司文为驸马？” 夜秋澜点了点头：“可能是这样，皇上有意选人跟冬池国和亲，大泽适龄的公主就这么一个，德妃不愿意，自然想着要将静宜公主早点定下来。” 乔英震惊，才知道竟然是这么回事儿。 难怪她想了一晚上也不知道原因，静宜公主不是一直都看上的杨凌？ “那……那这要怎么办？我还是赶紧给司文订一门亲事儿吧！”乔英有些慌乱，德妃要是强嫁，他们能有什么办法？ 无权无势，殿试又还没有开始。 换句话说，如果乔司文考上了状元，德妃只怕还会更加不会放手。 也就是说，小老百姓根本没有拒绝的权利。 这怎么可以呢？乔司文努力了这么多年，却毁在了娶媳妇身上，这尊大佛宁愿不娶回来吧！ 乔英原本还觉得娶公主是件不错的事情，后来才醒悟，那就是一尊需要供起来的大佛，所有的雄心壮志，未来展望，都将断送在这个女人手里。 乔家就乔司文这么一个男丁，就指望着他能撑起门户，发展乔家。 德妃和静宜公主是要断人家的根啊！ 夜秋澜眯了眯眼，想到前世那个婚前就“病死”的女人，她才是最无辜的。 不仅卷入了这场战斗，还年纪轻轻就送了命，估计最无辜可怜的就是这位了。 “我觉得不妥，德妃和公主的身份，没有几家能扛得住，你就算订了亲，不过是多一个无辜的人遭殃，惹怒了德妃，你觉得她会不会让这女人过不了门？到时候乔司文可就很容易背上克妻的名声。” 夜秋澜想了想，还是如此劝道，多一个人受难，其实没有什么意义。 不仅分散不了德妃的注意力，还可能逼得她出手。 乔英想了想，有些吃惊：“难道说，德妃娘娘还会对官家小姐出手？” 夜秋澜倒是奇怪了：“母亲就在宫里待过，为什么会觉得不可能呢？以德妃的身份，暗中要让一个女人‘病死’，应该也不难吧！” 而且需要看家族重视不？若是不重视，下手很容易。 就算家族重视，这下手最多就是难一点，非得要本人警惕，才可能一次又一次的躲过。 然而，十几岁的小姑娘，又有多少是能跟德妃抗衡的？ 所以，不管重视不重视，能够跟乔司文这潜力股搭上关系，都值得冒险。 前世，可能是都没有想到德妃敢那么丧心病狂，而静宜公主又能那么嚣张。 最终，三方人马都赌输了。 682第682章厉不厉害 <!--章节内容开始--> 乔司文被打残，那无辜的女人死了，静宜公主最终还是被送去和亲。 还真是所有人都没能讨得好。 乔英想了想，却觉得有些不确定，德妃一直过得比较小心，真的敢这么嚣张？ “德妃最宝贝的就是静宜公主了，为了静宜公主，你觉得她什么做不出来？”夜秋澜很能理解一个母亲的爱。 德妃就算有再多不是，对静宜公主都是非常的好。 换成是她，也不会希望自己仅有的女儿去和亲，尤其，静宜公主根本没办法加入女人的争斗，只有招驸马，驸马不能纳妾，才能安心舒服的过一辈子。 虽然现在静宜公主还想着杨凌，不像前世那样逼着乔司文娶她，可过程和结果竟然惊人的相似。 这一次，静宜公主为了让乔司文娶不了她，还是想将乔司文给废了。 夜秋澜听阿木说了当时的情况，若非阿木暗中出手，乔司文会很危险。 失手这种事情，谁都说不好。 没有发生自然还可以当不存在，可若是发生，后悔也来不及了。 乔英点了点头，她虽然没有儿女，可是有弟弟妹妹，她一手养大的，自然能感受母亲的心情。 “那……我现在怎么办？”乔英觉得心慌，她没有能力对抗德妃，侯府也没有。 更何况，上次因为乔司文的事情，她和夜博云之间有了疙瘩，侯府根本就不可能为了乔司文对上德妃，也没有那样的能力。 所以，乔英唯一能求的，只有夜秋澜。 夜秋澜倒了一杯水放到乔英面前，让她别那么慌乱：“母亲什么都不用做，现在让小舅舅避开德妃和公主，还有陆家就可以了。” 乔英惊讶：“然后呢？” 夜秋澜嘴角一勾：“然后就是等，刚才我就说了，皇上有意让静宜公主和亲冬池国，如今万寿节也过了，冬池国的使臣能呆多久？” “德妃和静宜公主在万寿节闹这么一场，皇上已经生气了，暂时也没空来盯着小舅舅，所以，最近防着陆家的人即可。” 闻言，乔英突然有了主心骨：“这样就好吗？” “嗯，如果觉得城里不安全，可以去我庄子上，还能安静温书，迎接即将到来的殿试。”夜秋澜提了个可行性建议。 好不容易送走了乔英，夜秋澜叹了一口气。 不怪权势迷人眼，靠地位身份的确能做好多事情。 还没到中午，夜秋澜就听说乔司文带着妹妹乔慕去了桃花村，只可惜这个时间点看不到桃花了。 夜秋澜让人给乔司文送了封信，交代了一些事情，毕竟陆家有培养自己的人，看静宜公主身边的剑客就知道了。 桃花村没有高手，那也是很危险的。 村庄上虏人还更加容易。 提议乔司文去庄子，不过是个障眼法，夜秋澜是让乔司文最好能偷偷去国寺，或者净尘寺。 寺庙内好歹有武僧，陆家再有人也不敢在这两个地方撒野。 乔司文收到信息，原本坐在马车上，立刻拉着妹妹半路下车改道。 马车依旧使去桃花村，庄子上会有人假装接应。 “哥，我们这是，不去桃花村了吗？”乔慕有点懵，好好的坐着马车改成走路就算了，路线还彻底偏离。 “不去了，我们去国寺，二小姐说得对，人越多的地方越安全，这毕竟不是德妃陆家的天下。”乔司文原本也觉得城外反而有些不妥，可自己的住处周围已经有人了。 乔司文觉得没有办法，这才采纳了夜秋澜的意见，只想走一步算一步，拖过这些日子再说。 没想到夜秋澜竟然还有后招，国寺的确是个好地方，他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乔慕虽然有些不明白，可也不多问了，跟着自家哥哥走就是。 得到乔司文安然到达国寺的消息，夜秋澜也松了口气，让桃花村的人演了一场戏，将乔司文送走了。 只要乔司文不在桃花村，那陆家的人也就不会再盯着桃花村。 这万一有凶狠的人去了桃花村，找不到正主，就拿无辜的人出气，伤到的可是她的人。 行宫内，雪公主一整天都没有出门，一起来大泽的另外一位负责人，尚大人专门来看望：“公主，你这是怎么了？” 雪公主抬起头，反而笑得很灿烂：“在研究昨天晚上的比试，越看，就越觉得大泽的十六王爷是个深不可测的人，打听到的消息居然只说他纨绔，差点没坑死我们。” 尚大人松了口气，还以为出什么事情了呢！ “难得出使别国，公主不如放松休息一下，出去逛逛也好。”尚大人语重心长，带着明显的关怀。 雪公主表情柔和了一分：“从中午开始就不见了，西丫头都上哪儿了？” 西儿就是皇帝派给雪公主的那个宫女，一直在教唆雪公主赶紧勾搭十六王爷，还监视雪公主的行为。 不过，雪公主今天没有出门，西儿估计是没觉得有什么好监视的，就自己走了。 仗着自己是皇帝的人，西儿总是要任性一些的。 “听说，是上街去了，谁让公主都不带她去，而且，好像遇上了上官家的嫡长子，正打得火热，未必还能想起自己的任务。”尚大人嘲笑了一声。 看看皇帝都派了什么人来？轻而易举就被一个男人给勾走了，还忘记了任务。 闻言，雪公主愣了愣，喃喃自语的说道：“这个夜家小姐，厉害啊！” 她终于知道夜秋澜当初交易时说的有办法是什么了，即便是不要西儿的命，也能让她不继续烦。 原来就是找个男人将西儿给勾走？ 说穿了似乎很简单，但是这么速度的办到，就让人刮目相看。 何况，来之前他们是了解过大泽势力分布的，上官家跟安乐侯，跟青濡王府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交集。 夜秋澜怎么可能指使得了上官家的嫡长子？ 这也就表明，夜秋澜将上官家的嫡长子一起算计了，雪公主不得不佩服。 “公主，你说什么？谁厉害？”尚大人听得一头雾水。 雪公主轻笑：“你说，那个夜家小姐厉害不厉害？” 683第683章抽丝剥茧的厉害 <!--章节内容开始--> 尚大人捋了一把胡子：“公主说的夜小姐，是十六王爷身边的那位？” 雪公主点了点头：“难道还有别人？安乐侯府家虽然有两位小姐，可大小姐已经嫁了，本公主也没说过话。” 雪公主对夜姿纤可没有什么印象，岳王身边的大泽第一美人，那美妙的舞姿的确让人有很深刻的记忆。 然后就是岳王妃也能记住，毕竟是当家女主人。 所以说，夜姿纤这么一个没什么出彩的侍妾，雪公主之所以记得还是因为调查过夜秋澜。 不知道若是晓得真相，夜姿纤会不会吐血？她可是一直自以为比夜秋澜强很多的。 尚大人点了点头：“挺厉害的。” 雪公主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刚才想多了，结果尚大人现在才回她的话，有点脱节。 “你也这么认为？”雪公主收回了思绪。 尚大人可是很少夸女人的，或者说，他能看入眼的女人很少，这次确定是在夸奖。 尚大人点了点头：“就冲她能够坦然面对战场上敌军的气势，就没几个人能够办到。当时看台上的很多男人都做不到。” 雪公主点头：“十六王爷的眼光也不会差，只是没有想到，大泽的皇帝居然会赐这么一个女人给他，现在却又来忌讳，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尚大人深以为然：“或许当初不知道，现在又觉得不妥，想要取消这么个婚事，十六王爷却不同意了。” 尚大人一语中的，他对男人的想法显然更加了解。 雪公主嗤笑一声：“那也是自己蠢，关女人什么事儿？搞得女人还必须来承担错误。” 突然有些同情夜秋澜了，不过还好她并非一个人在战，难怪云沐辰会帮她挡一些灾难，至少会保护她的。 “公主似乎很欣赏十六王爷？”尚大人斟酌了一下说道。 相对于夜秋澜，尚大人的关注点在云沐辰身上，毕竟夜秋澜就算胆识过人，也没有做什么让人特别注意的事情。 跟云沐辰昨晚上的光环一比，那弱了很多。 “那也仅仅是欣赏，本人跟我们调查的，区别太大。”雪公主感叹的摇了摇头。 “的确有区别，不过，值得公主这么注意，那算是有真本事了。”尚大人对自家公主的眼光还是有很大了解的。 雪公主轻笑：“尚大人是没有分析过两场比试，原本以为哈哈格尔是对十六王爷没有了解，所以输在了出其不意，现在想来，那是输得不冤枉。” 尚大人走在桌子边，看到雪公主画下写下的几张纸：“公主说的是……” 雪公主拿起那图纸：“尚大人不觉得，十六王爷昨天比试用的手段，其实是早计算好的吗？除非知道他的计划，否则，哈哈格尔就算了解他也只有输的份儿。” “这怎么说？”尚大人有些无奈，他只是文官，对战场上的事情还真不是很懂。 雪公主倒是不同的，她对战争向来有敏锐的直觉和强悍的分析能力，若非如此，五殿下怎么会那么看重这个妹妹？ 冬池国拿得出手的武将本来就不多，厉害的更少，还要是能够信任的，那就更加凤毛麟角了。 在皇帝还没有发现之前将这位厉害的妹妹收服，五殿下也耗费了不少心思。 所以说，哪个国家的皇室都不平静，冬池国也是一样的。 “首先第一场比赛，那条小河是哈哈格尔现场提出来的，十六王爷不会提前知道，可是那些硝石，尚大人不觉得奇怪吗？”雪公主手指点了点头纸上的河流。 尚大人纠结，他对战斗的那一套真不懂啊！ “哪里奇怪了？” 雪公主笑了一下：“尚大人，这么说吧，如果给你一坑水，你知道要放多少硝石才能让水快速结冰，还能将里面的物体冻住吗？” 尚大人想了想，摇了摇头：“不会知道。” 雪公主点头：“那就对了，十六王爷却在短时间内想到了这个办法不说，还计算出了用量。三拨人，每次只冻四分之一，最后剩下四分之一，完全防住了哈哈格尔的狗急跳墙。” “否则，以哈哈格尔的性格，当时那种情况下，他也不会认输的。更加别说任由十六王爷侮辱了。” 沙盘的演练，让雪公主看出了哈哈格尔的本质，所以，云沐辰当时的情况很不容易，逼得哈哈格尔投降求救，估计在哈哈格尔的一生中都不会出现第二回。 尚大人咋舌：“公主的意思是，当时十六王爷是故意剩下四分之一的？” “对，就算十六王爷是大泽的王爷，这里是大泽的主战场，可以短时间内调出大量的高浓缩硝石，但能够算计到这程度也是可怕的。”雪公主喃喃自语。 在现场还没有感觉到云沐辰战术底下的用意，只怕这个男人一开始就在打击哈哈格尔了，用一种很极端的手段。 戎国的天才将军，太过自信自傲，也不是没有弱点的。 因为没有经历过挫折，所以很容易摧毁自信。 所以，云沐辰一开始的目的就不仅仅是为了胜利，还有哈哈格尔这个人。 最可怕的就是，连大泽的人都没有发现云沐辰的意图，更加别说其他了。 如果不是她时候分析，也会错过这一条的。 “嗯，皇宫的话，一直会有打量的高浓缩硝石储备，大泽都城的夏天可是很热的，到时候对冰的需求量很高，而且，京城的冬天很少下雪，自然储备冰是很难的，这样才能短时间调集这么多硝石。”尚大人点头说道。 闻言，雪公主一噎，她怎么有种对牛弹琴错觉，她话的重点在硝石吗？ 不过，现在没人听她说话，雪公主只想一吐为快，也不愿意计较这些细节。 “第一场其他的小细节就不说了……”雪公主顿了顿，反正都是为了打击哈哈格尔自信自尊而出：“第二场，那个火圈，火势能够蔓延那么快，证明刚开始地上就有易燃之物。可刚开始只看到大泽的兵在打闹什么，谁都没有注意到，那些易燃之物是什么时候撒下的？” 684第684章以后没机会了 <!--章节内容开始--> 雪公主看尚大人一脸懵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还是那句话，即便这里是大泽的地盘，是十六王爷的手段，可那么多双眼睛盯着，竟然谁都没有发现十六王爷的动作，这还不够厉害吗？” “更何况，一开始十六王爷和夜小姐带着兵不断折返跑，无形中将哈哈格尔和他的人局限在了火圈包围的范围内，一直到哈哈格尔的人出现失误，并且主动改变了供给方向才爆发……” 雪公主越说越感慨：“而且，一开始谁都没有发现，他和夜小姐带领的兵故意拉长了队伍，完全可以在短时间内形成包围圈，就等着那把火呢！” “一开始看起来是毫无意义的奔跑逃窜，实际上每一步都是精妙的算计，尚大人，大泽至少有一位战神级的人物啊！而且，还是这么年轻的战神。” 尚大人听得一愣一愣的，看了看那几张纸：“真这么厉害？” 如果说是场内的随机应变，尚大人还能接受，这连一开始看起来不断逃窜的动作都是精心算计的，就有点难以接受了，做人要不要这么神？ 虽然他不懂战斗，可这些文字分析摆在面前还是能够理解的。 可是听起来似乎好可怕，打从一开始就计算到了对手的每一步，并且及时做出应对，这是什么节奏？ 雪公主慎重点了点头：“比这更厉害，如果可以，我反倒是希望十六王爷真的能坐上皇位，至少，这样一位战神，不至于每次都没御驾亲征……” 尚大人皱了皱眉：“既然公主这么欣赏十六王爷，那为什么不争取？” 雪公主闪过一抹讽刺：“没可能，这样的十六王爷根本不是一个女人能左右的，而且，以他对夜秋澜的宠爱，其他女人未必能入他的眼。” 尚大人挑眉：“公主是觉得自己比不上夜秋澜？” 雪公主眼中闪过一抹厌烦：“这问题不在于本公主和夜秋澜比不比，从头到尾都是十六王爷的想法和选择，你以为所有男人都一定会喜欢三妻四妾，女人上门就不决绝吗？本公主就算比夜秋澜优秀，也不是他对的那个人……” 察觉到自己心下升起的那丝羡慕和烦躁，雪公主顿时有些泄气：“算了，跟你说，你也不会懂的。” 雪公主知道尚大人是她五哥的人，地位身份都有了，家里的女人也不少。 恐怕一般的男人都会认为身居高位就不缺女人，只要是优秀的都想往后院放。 殊不知，天下这么大，还是有例外的。 曾经雪公主也以为自己不可能遇上，没想到在她有生之年这么早就能碰见，却不是她对的那个人。 要说不嫉妒夜秋澜是假的，只不过她还能保持理智。 尚大人也无奈，这沟通上有代沟：“好好好，我的公主，那这样的话，十六王爷更不能留了啊！” 雪公主鄙视的看了尚大人一眼：“在大泽的地盘，你还能除了十六王爷不成？” 大泽的众王有很多的动作都无法成功，尚大人凭什么以为他能办到？ “我们或许不成，不是还有大泽的皇帝，还有夜家小姐这个弱点？”尚大人不以为然。 就冲云沐辰对夜秋澜那么看重，便是很明显的弱点。 雪公主冷笑了一声，完全不看好。 尚大人在骨子里也看不起女人，他以为夜秋澜就真的那么好对付？ 要知道，夜秋澜昨天答应她的事情，今天就办到了，最重要的是，那个被算计的男人还都没有感觉。 只不过，为什么会选择上官家的嫡长子呢？这个身份，不应该会跳坑才是啊！ 雪公主看尚大人一脸满意的样子，就想呵呵一笑。 若是皇帝的多疑还可行，主意打到夜秋澜身上？自求多福吧！ 不过，对此雪公主也不点破，反正她说什么尚大人都不一定信，让他去碰碰壁，自己就能醒悟了。 她五哥身边的真正谋士不多，可文官不少，尚大人虽然是心腹，却并非不可或缺，能保证留一条命回去就行。 云沐辰可不知道还有人事后分析了很多东西出来，他让人看着哈哈格尔的情况，不准备那么容易放弃。 “可惜了，戎国的使团竟然自己带了不错的大夫，哈哈格尔一条小命应该能保住。”云沐辰见到夜秋澜后忍不住吐槽。 夜秋澜点头：“其实死太便宜他了。” 想前世的后来，哈哈格尔杀了多少大泽的无辜百姓，手染多少血腥人命？ 现在死了，真是太便宜他了。 “放心，伤在那个位置，即便是用最好的药都一定会有后遗症的，最重要的是，我赌哈哈格尔不会安心养伤，这种需要好几年来养的伤势，他静不下来，落下病根是必然的。”夜秋澜轻笑，一旦两国发生战争，哈哈格尔坐得住才怪了。 要知道前世，当今皇帝最起码也多活了五六年，也就是说，驾崩在五六年后，大泽的乱象和战争也在五六年后。 若是当今圣上这辈子真的现在驾崩，等哈哈格尔养好伤，指不定局势已经稳定了，新皇上位稳定后，至少会有好多年无仗可打。 哈哈格尔这么个血腥好战份子，怎么可能忍得住修养？ 昨晚上云沐辰那一箭，距离胸口是很近的，再厉害的大夫，也需要病人才是，听说现在还没有脱离危险就是证据。 云沐辰点头：“那算了，顺便关注那边就成，没有必要特意浪费人手，听说，敏公主也是怕这些事情，所以熬药都是自己心腹。” “或许，哈哈格尔对戎国来说，真的很重要吧！”夜秋澜若有所思。 各国使团自有人接待，云沐辰当初的任务被岳王抢了，无事一身轻。 因为现在外面都在传闻他，云沐辰完全不想出门，因为那些传说越来越夸张，他自己听了都脸红。 所以，云沐辰不愿出门给人当猴看。 跟夜秋澜腻歪了一天，云沐辰这才回到青濡王府，刚进门就发现他似乎有意外的客人。 云沐辰在院子里摆在一桌酒，几个小菜：“九哥，不出来喝两杯吗？等天祥国的使团一走，我们就没机会喝了。” 685第685章这就是底线 <!--章节内容开始--> 九皇子凭空出现，做到了桌子边，说话带着惊讶：“你这青濡王府果然非同凡响，要想进来还真不容易。” 眼光灼灼的看着云沐辰：“而你，也是深藏不露，这么多年来，纨绔倒是装得很像。” 云沐辰轻笑，端起面前的酒品尝着，可都是邀月阁出产。 “九哥倒是很幽默，以前有十哥在，哪有我发挥的余地？我只需要做纨绔就好了。”云沐辰不以为然，他是不习惯高调好么？ 何况，争相表现的人太多，的确轮不到他的。 九皇子表情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十六弟好歹还有表现的机会。” 他可是想表现也没有机会的。 “你可以有的……”只不过因为想要更多，可以要隐藏而已。 不然的话，以皇帝年老越来越重感情的性格，九皇子完全可以从冷宫出来，甚至发展到拥有一定的筹码。 九皇子自然明白这话的意思，可不以为然：“那还是算了，太累。” 云沐辰只给自己倒酒：“难道说，九哥现在走的路就很轻松？” 就算九皇子回到天祥国，还不是一样？ 而且，天祥国只算是九皇子的娘家，想要登上九五之尊的位置，更难吧！ “相对好一点，我从来也没想过坐那个位置，只是想给娘亲讨回一个公道，娘亲她，死得太冤枉了。”九皇子表情漠然，眼底却带着强烈的仇恨。 云沐辰挑了挑眉，突然替父皇有些悲哀，这辈子过到最后，所有儿子要么恨他，要么只看见那个位置，要么感情已经磨掉了，这样到底得到了什么？ “所以呢？安乐侯身边那个有引导性的高手，是你的吧！或者说，是你的人？”云沐辰突然说出一个猜测：“你在查你母妃当初的事情？” “这个，你也知道了？”九皇子也不恼怒，反正他即将离开天祥国，安乐侯那步棋已经无用。 只可惜了时间不够，否则，安乐侯应该是一步好棋。 “猜的，我一直在想，安乐侯身边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现在想想，也就是你需要了。”云沐辰在这之前其实并不能确认。 九皇子也无所谓：“现在也是没什么用了，我已经不是九皇子，马上就要离开大泽，那么，事情的真相其实并不重要。” 因为，即便是查到了也没有立场再帮自己母妃翻案。 当时是有人陷害，可也有某个男人不作为的过。 不，应该不仅仅是不作为，还有参一脚和咬一口。 “那你今天，仅仅是来跟我告别吗？”云沐辰淡淡的说着连自己都不相信的话，两人之间还没有那么深的交情。 或者说，根本就没有交情。 九皇子表情带起一丝戏谑和暧昧：“那个倒是不用，我今天是当媒人来的，十六弟好艳福。” 云沐辰冷笑：“如果是天香公主，九哥还是请回吧！本王无福消受这种蠢女人，免得将整个王府的人都传染了。” 九皇子一噎，他刚起了个开头，云沐辰就猜到了结果？要不要这么聪明？ 这连本王都出来了，压根儿没有商量的余地。 “天香公主就是任性了点，其他有什么不好的？夜秋澜不过是个什么都不懂的侧妃，十六弟这么一个风光霁月的人，会喜欢这类？” 九皇子还是说了出来，真是没明白。 难道真是自己太优秀了，所以眼光是不同的，需要互补一下？ 云沐辰脸色跟着一冷，酒杯重重的放在桌上：“本王不喜欢听到别人说澜儿的不是，你不了解，没有发言的余地。” 九皇子一噎，就没见过这么妻奴的王爷，这到底是什么节奏？ “我说，你还来真的？就是说说都不行。”九皇子惊讶了，原本以为只是稍微有点宠爱，现在看来根本远远超过预料。 “如果有人在你面前诋毁你的娘亲，你会怎么做？”云沐辰冷淡的说道：“澜儿跟我母妃或许不一样，但同样是我的底线，你可以掂量。” 九皇子哑然，这么一说，那的确可严重了，幸好他什么都没来得及说。 云沐辰漠然的扫了一眼九皇子：“很多事情都是你自己觉得好，天香公主长得漂亮？澜儿也不差。她自己很有才？其实蠢得要死，而且，太自以为是了，不是人人都喜欢那么高调，那么在外人面前表现自己的。” “真以为自己能赢得了澜儿？那天不应战，不过是给她个面子，免得输得太难看，还真就嘚瑟起来了？” “别人不知道，九哥还能不清楚？澜儿的母亲当年可是京城有名的才女，她教出来的女儿说什么都不会，你还真信？不过是谦虚而已，有些人真以为自己厉害不成？沾沾自喜……” 云沐辰保证，他这说的可是大实话。 夜秋澜会的那些东西，随便挑一样都未必会比天香公主差。 天香公主自以为很牛，全面发展，可以秒杀一切才女了？ 殊不知还有人能秒杀她，井底之蛙罢了。 九皇子听得一愣一愣的，原来是这么回事儿吗？ 忍不住黑线纠结，这少年少女还真有不爱出风头的？可是，这未免也谦虚得太过头了吧！ 不过，想想也有道理，杨嫒当年的名气，他也是听说过的。 可以说，杨嫒一出，谁与争锋，各项才艺很少人有勇气敢挑战杨嫒。 做到这份儿上，可见杨嫒到底有多么优秀？ 所有说，夜秋澜会是个什么都不会的废材岂不是太耸人听闻？那得有多朽木不可雕？ “喂喂，天香公主真有那么差吗？”九皇子虽然这么说，可还真被云沐辰说服了，听起来的确不怎么样嘛！她自以为的优势到底在哪儿？ 所以，被天香公主一教唆就跑来走这一趟的九皇子，突然觉得自己忒傻了。 好像无端被人利用了，拿着一个泥娃娃去给人家换金娃娃，真当人家傻么？眼睛瞎么？ “九哥既然觉得好，你可以娶回家玩。”云沐辰嘴角勾起一抹嘲讽。 九皇子为什么会出现，云沐辰大概猜到一丝。 天香公主真以为自己是香饽饽么？刚开始似乎很不屑的样子，甚至没有什么想法。 686第686章终于查到了 <!--章节内容开始--> 后来玩起了征服，觉得他这个目标真是不错，有挑战难度。 现在又迂回了，这是真有了当青濡王妃的想法？ 可惜了，自我感觉太良好，从头到尾都是天香公主一头热好么？云沐辰打心底的没有放在心上，才不管她怎么想的。 九皇子也发现了这一点，忍不住扶额，他到底是为什么这么犯蠢？ “那可不行，表哥表妹什么的，不能成亲，全天下都知道。”九皇子义正言辞。 不得不说，听了云沐辰的话，虽然有点骂天香公主，可他竟然觉得十分有道理。 原本还觉得天香很优秀，突然就变成了地上的灰瓦，颠覆得还真狠。 九皇子明白云沐辰的意思，夜秋澜的美，从头到尾都只给云沐辰一个人知道，一个人看，天香公主在天祥国的名声未必好听。 很多男人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可也有天香公主总是玩暧昧的原因。 否则，这么多男人都集体脑残了不成？被各种虐了还拜倒？ 九皇子虽然不太了解云沐辰的个性，可从这两次的谈话看得出来，天香公主那凡事都想出头，还要压别人一头的性格，在云沐辰眼里就是个没长大的小丑。 云沐辰见九皇子的反应，似笑非笑：“那都是几率问题，你们也可以赌一下，指不定后代依旧能完好无损，真爱嘛，值得冒险。” 九皇子干呕了两声，这都是什么鬼？ 不过，对于云沐辰口中的夜秋澜，九皇子倒是来了兴趣，到底是怎样的女人，才会让云沐辰死心塌地成这样？ 最重要的是，所有人都被瞒过去了，低调得简直让人汗颜。 九皇子沉默了一下，看着云沐辰光是想想，突然升起一丝羡慕，那种独属于自己的美吗？ 当夜秋澜从云沐辰嘴里知道安乐侯身边的人情况时，稍微有些无语。 当初的分析是没错，但是九皇子也太会选了。 什么人不好选，偏偏选到了安乐侯？让她好一阵紧张，万一出了事情，她被波及到不要紧，最怕影响到云沐辰。 毕竟现在是非常时期，很多人都等着云沐辰出事儿呢！ “九皇子是要离开大泽了吗？”夜秋澜叹了口气，这样事情，真是让人报复都不好做。 谁让夜博云是心甘情愿被利用的？人家又没有伤害到他。 说仇恨，似乎有点太过了。 云沐辰点了点头：“大泽的九皇子，已经死了。” 夜秋澜叹气：“天香公主居然还会去找九皇子当说客？这是突然又看上你了吗？难道是那天晚上的比试，让她觉得你特别英明神武，特别俊俏帅气？” 云沐辰哑然：“不好意思，这种蠢女人的想法，我理解不了。” 要知道，当时他可给了天香公主好些没脸，就差直接动手打在脸上了。 这样还能看上，只能说这位欠虐。 夜秋澜：“……”这话好犀利啊，不过她喜欢。 云沐辰表情突然严肃了一下：“对了，关于你付清生意的事情，我查到一些消息，你……有心理准备。” 夜秋澜惊讶，脸色沉了沉：“隐瞒得这么深，查了这么久终于有点消息了吗？肯定没好事儿，你说吧！” 以夜博云的性格和手段，藏得越深越可怕。 云沐辰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那个吴家，是来往大泽和冬池国做生意的，我的人发现，吴家可能是冬池国五皇子的人，借着生意在秘密刺探大泽的情报。” “而你的父亲，很可能在叛卖大泽的一些情报给吴家，所以每年能得一大笔银子说是分红。” 云沐辰没有卖关子，直接说重点，免得让人越听越担心。 闻言，夜秋澜“咻”的站了起来，不由自主的在屋里徘徊。 这个消息真的是惊到她了，彻底的颤抖了起来。 叛卖消息给别国？天啦，这可是通敌叛国的大罪啊，会被诛九族的。 以夜博云那胆小如鼠的性格，他怎么敢？ “确定吗？”夜秋澜脸色有些苍白，看起来前世没有人发现，那是运气。 那夜博云死的时候呢？夜姿纤和夜旭然到底发现了什么？ 想来夜姿纤应该没有发现夜博云在干这种事情，否则，她重生后不会这么淡定。 而且，甚至姐弟俩都没发现夜博云多么有钱，否则前世的后来，夜旭然不会那么苦逼，还需要靠夜姿纤救济。 想想夜博云交的那些酒肉朋友，想想那些朋友的身份，想想夜博云总是不经意的刺探她一些消息…… 特别是上次刘妃小产，静宜陷害她的事情，相当明显。 整件事情跟夜博云就没有关系，他居然会假装关心她来问。 所以，夜博云只是想知道情况？ 那些酒肉朋友虽然纨绔，但是那样的身份多多少少都能听说一些隐蔽的事情。 夜博云这是在探听消息啊！ “你，确定吗？”夜秋澜顿了一下，心情有些不平静。 原本调查夜博云得到的一些奇怪线索，似乎一下子连起来了。 每天所谓的应酬，所谓的朋友，不过是为了打听消息。 难怪她被赐给云沐辰之后，夜博云明里暗里刺探过好几回，明明很事情都跟他无关的。 可如果是倒卖消息给吴家，所有事情就能联系了。 因为消息不管轻重，有用或者无用，只要有消息做交易就成。 反正需要分析消息，得到有用情报是别人的事儿，夜博云压根儿不用理会那么多。 千算万算没有想到夜博云竟然玩得这么大，那可是通敌叛国啊！ 夜秋澜坐回桌边，端着茶杯的手都有些颤抖。 云沐辰安排的拍了拍夜秋澜手：“别担心，有我呢！看起来你父亲做这事儿已经很多年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卖了些什么情报？” 夜秋澜深呼吸两口气：“的确，而且双方显然很警惕，应该没有什么确定的证据可以证明。” 冬池国的五皇子？那不就是冬池国下一任皇帝？ 夜博云还真是会选择合作对象，这胆子果然够肥，敢情平日里都是装的。 如果不是心理强大的人，绝对干不了这样的事情，还一干就超过十年，换成一般人，肯定晚上都睡不着吧！ 687第687章还来第三次 <!--章节内容开始--> 而夜博云不仅隐藏得很成功，还将自己伪装成了一个声色犬马，过于怀才不遇之辈。 夜秋澜突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前世竟然谁都不知道，包括夜老夫人，这还不算本事？ 从这件事情可以看出来，夜博云那是相当厉害的。 “从来没有想过，父亲还是这么厉害的一个人，我娘，都知道吗？”夜秋澜表情有些古怪。 重生回来，才知道自己前辈子过得多么糊涂，好像什么都没搞清楚，也什么都没有明白。 她知道的那些事情，全是表面，完全算不得真相。 当然，最颠覆的恐怕就是云沐辰，原以为的敌人却变成了爱人。 然后是夜博云，一样的颠覆了所有形象。 “或许你娘觉得没有关系，所以没有理会。侯府是生是死，无所谓的。”云沐辰皱眉：“不过，你娘应该是不太清楚，否则，就算为了你，她也不会任由安乐侯继续干这种事情，毕竟是要诛九族的，一旦事情败露，你是逃不了的。” 毕竟当时的杨嫒，肯定想不到未来会有一个他。 那自然而然会为夜秋澜更多的考虑。 夜秋澜点了点头：“可知道得越多，查得越多，我越是心慌，因为我父亲跟吴家交易开始的时间太过微妙了。不觉得很巧合吗？为什么迎娶了我娘之后，我爹就跟吴家搭上了线？” “这跟我娘有什么关系？或者说，跟杨家有什么关系吗？” 云沐辰摇了摇头：“这个暂时还不知道，你说得对，安乐侯和吴家都相当的谨慎，这么多年没有露丝毫破绽，包括夜老夫人这个最了解他的人都不知道，更加不提把柄了，想来大家口头交易，处理得很干净。” 什么信息，不过是酒肉之间就传递了。 反正夜博云也是天天在外“应酬”，跟合作伙伴吃一顿，根本不值得关注。 夜博云朋友就是多的不是？有两个江湖人，商人，真的一点不稀奇。 夜秋澜扶额，父亲就不能好好的声色犬马做纨绔吗？为什么还会闹出这么多事情来？ 咬了咬手指，夜秋澜叹了一口气：“人心，果然是最复杂的，生活就是面具，完全看不清楚真面目，好累……” 云沐辰皱了皱眉，将夜秋澜抱了过来：“至少我对你，没有面具，你可以放心。” 夜秋澜偏头专注着云沐辰，突然笑得很灿烂，美若幽昙：“你说得对，谢谢有你。” 即便是前世，云沐辰也没有对她带过面具，哪怕是一些看似很重要，很机密的信息，他都直接说的，只不过，她从来没有信过而已。 云沐辰温柔一笑，抬手摸了摸夜秋澜的脸：“也谢谢有你。” 就连太后在表面上对他都得伪装，这样的日子有什么值得怀念的？ 可自从有了夜秋澜，似乎总是过得很精彩。 虽然都是一些找上门的麻烦，那也是色彩的一种。 两个人能在一起对付敌人，就当是调剂吧！ 一时之间，两人突然粉红了起来，温情脉脉，连空气都是暖的。 只不过，通常这种情况都有人打扰，这次似乎也不例外。 阿木从外面敲门，得到允许后才进入，语速极快的说道：“小姐，侯爷在倚月楼出事了，听说受伤很严重，危在旦夕。” 夜秋澜惊得跳了起来，差点撞到云沐辰的下巴，幸好两个人都躲得快。 “受伤？还危在旦夕？”夜秋澜睁大了眼睛，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云沐辰站了起来：“走吧，我们过去看看。” 夜秋澜和云沐辰正在邀月阁，距离倚月楼算是近的，所以第一时间赶到了现场。 到的时候，乔英急匆匆的赶过来，神情有些慌乱。 现场有不少人在看热闹，在议论，见三人过来，好歹主动让出了一条路。 进去后才发现，事情发生在包厢里，外面看热闹的根本不能见到，不过是从众心理，知道出事了，就想发现点什么。 乔英是跌跌撞撞的闯进包厢，她才新婚多久？若是夜博云出事，她可是要守寡了，哪里还淡定得起来？ 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夜博云现在去了，侯府也会没了，她不仅要守寡，连侯夫人的身份也会没有，这可能比刚出宫还惨，这阵子的努力，彻底化为乌有。 相对来说，夜秋澜和云沐辰就淡定多了，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彼此的无奈。 夜博云危在旦夕？那是怎样的概念？ 他们拖住了夜老夫人的命，一直祈祷着皇帝能多撑一些日子，为此都不让别国使团那么快离开，给他们找了点事情做。 只要使团没有离开，皇帝就会还死死的撑着。 虽然对皇帝来说，那肯定是够虐的，可行一百半九十，万寿节的用意就是要让各国看到他身体不错，前面都做得很好，最后肯定不想前功尽弃。 所以，皇帝还撑着一口气等使团离开。 谁知道，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他们防住了一次两次，竟然还有第三次。 怎么也想不到，夜博云会在这节骨眼上出问题。 夜秋澜进了包厢，第一时间查看夜博云的位置，在休息的榻上，衣衫有些凌乱，呼吸很浅，处于昏迷之中，但是还没有咽气。 乔英已经扑过去了，那力道看得夜秋澜眼皮子直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发现夜博云很虚弱了。 此刻，倚月楼的掌柜在这里，因为都不知道能不能搬动，所以只是通知了安乐侯府的人，并没有触碰夜博云，就怕出更严重的问题。 因此，当时发现是怎样的，现在就是怎样的。 换句话说，除了掌柜在门口，其他人都没有进来，还很好的保护了现场。 “阿金，去请林太医过来一趟。”云沐辰见夜博云还有一口气在，只得让人来看看，到底什么情况？ “侯爷，侯爷？你怎么样了？怎么会出这样的事情？”乔英嚎啕大哭，是真的很伤心。 虽然这无关乎两人的感情问题，但是想到自己的未来，乔英就淡定不了。 夜秋澜皱了皱眉，太阳穴凸凸的，觉得这真是太吵了。 夜博云处于昏迷状态，哭得这么大声这么可怜到底有什么用？ 688第688章议论纷纷 <!--章节内容开始--> 不过夜秋澜也体谅乔英那种失去支柱的慌乱心，所以并没有呵斥。 将屋内彻底打量了一遍，才靠近昏迷的夜博云。 “母亲，我知道你难过，可是你也不能太不顾面子了，很难看。”夜秋澜低声说的时候，不动声色的给夜博云把了把脉，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 因为赶时间，林扇来得很快，乔英终于能控制一下情绪，低低的在一旁哭泣，也不再碰可怜的夜博云。 见状，夜秋澜松了一口气，总比乱碰来得好。 知道的，看得出乔英在伤心，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补刀呢！未免有害命的嫌疑。 因为夜博云还并没有死，所以倚月楼并没有报官，等夜家的人来了再定夺。 而夜家现在能决定的，除了夜秋澜就是乔英。 看乔英的样子，早已经六神无主。 事儿最终落在夜秋澜的头上。 “林太医，我父亲可以搬动吗？”夜秋澜暂时没有问其他，免得被人看了笑话。 林扇点了点头：“换一个环境也是好的，我先替他扎两针。” 说着，林扇就忙活开了，开始施针。 夜秋澜点了点头，走向了倚月楼那个掌柜：“不知道掌柜可否告知，出事之前，父亲都跟谁在一起？” 倚月楼既然能成为大泽最大的娱乐场所，闹腾是没用的。 这里面分为两个场馆，有卖身的，也有不卖身的，能够屹立这么多年，背后自然不简单。 所以，夜秋澜选择了用理性的方式解决问题。 何况，闹得太难看，本身不是夜秋澜的风格。 掌柜瞄了一眼十六王爷，迟疑的说道：“夜小姐，小的真是不太清楚，何况倚月楼不能泄露客人的信息……” 夜秋澜额首：“行啊，那父亲在倚月楼出事了，掌柜就给我一个解释吧！” 掌柜的一噎：“夜小姐，你看这不是为难小的吗？倚月楼的规矩就是如此，或许安乐侯只是叫了两个姑娘，寻欢作乐一番呢？” “倚月楼的规矩？我看是你为难我吧！”夜秋澜挑眉说道：“就算这个房间里的确叫了姑娘，可你的意思是，我父亲一个人，需要三个姑娘作陪，还有一个能跟他平起平坐对吗？” 夜秋澜扬了扬下颌，示意了一下桌子上的杯子，还有摆放的凳子。 四个杯子，四张椅子，很明显有两张凳子和两个杯子的摆放位置是从属关系。 而另外两份很整齐，明显是主子的摆放方式。 同时，那两个从属的杯子上，还有两道口脂的红色。 若是这样都还表示不了这里曾经有两个主子存在，那睁着眼睛说瞎话吧！ 这样的事情的确不能当做证据，可也能让人百口莫辩。 倚月楼的掌柜嘴角抽了抽，脸色稍微有点难看，看样子还想垂死挣扎。 云沐辰突然开口了：“掌柜的莫非以为南家能一直不开口？到时候弃车保帅，掌柜不要怪本王没给你机会。” 没错，倚月楼是南家的产业。 都说南家是大泽最大的世家，本身是有根据的。 历经好几朝的南家，京城很多大产业都属于他们，虽然可以避嫌的没有在朝为官，而当今皇后出自南家嫡系，所以势力更加根深蒂固。 那掌柜的顿时一噎，其实倚月楼是南家的产业，很多人都不知道的。 这些年背靠着皇后，倚月楼的名声达到最巅峰，大赚特赚了不少。 其中，跟倚月楼的保密性有很大关系。 正因为保密好，大家才会愿意来谈事儿。 深呼吸了一口气，掌柜见这里也没有被人，叹了口气说道：“王爷，这个小的真不知道，不过可以叫负责这个包厢的小二来一趟，他就算不能认识人，可知道都点了那几位姑娘。” 云沐辰看了夜秋澜一眼，发现她同意了，就好整以暇的说道：“行，那就叫过来问问吧！” 那掌柜松了一口气，内心是崩溃的，主子之间的博弈，受伤的永远是下人。 可下人卖的就是忠心，有事儿他们不担，谁担？ 硬着头皮将小二和伺候的两位姑娘叫来，在这期间，林扇施针完毕，让人见夜博云先送回夜府，乔英在旁边看守着。 林扇也跟着，显然没那么容易就完了。 作为一个男人，在倚月楼躺着出去的，那名声都不会太好听。 男人风流倜傥也得有个限度，这样好似精尽而亡的被送回去，很难看。 所以，夜博云在众多围观党的眼皮子底下被带回去，指指点点是免不了的，乔英忍不住拿手帕遮掩了一些，当真是没脸极了。 “不是吧，安乐侯到倚月楼寻欢作乐，终于将自己给作死了不成？” “这样子就算没死也差不多了吧！” “看起来很不好，脸色青白成那样，分明就还剩下一口气。” “不会是被女人榨干了吧！这都怎么玩的？” “难道是一次性玩得太多？” “……” 这后面就越说越难听了，毕竟身子骨就算被掏空的男人，也不至于如此。 男人好面子，再怎么也是暗地里被掏空，疯狂补的人大有人在。 真正当面这么羞的，少之又少。 看到面前三个人，夜秋澜直接让掌柜的先出去，跟云沐辰也没急着问。 “据我所知，倚月楼的姑娘是分类的，最上等的不仅才华横溢，姿色也不俗，最重要的是卖艺不卖身。”夜秋澜扫了一眼面前的两人：“看两位姑娘，这等级应该也不差吧！” 月季和山茶对视了一眼，心下有些打鼓。 虽然被夸奖了很高兴，可这听起来总有点渗人。 云沐辰偏头看着夜秋澜：“你怎么比我还清楚？” “倚月楼可是大家玩的地方，女人有女人的玩法，听说倚月楼还提供清倌人。”夜秋澜眨了眨眼，很无辜的说道。 所以说，这地方不仅是男人的天堂，也是女人的好去处。 私下里的话题也不会少。 月季，山茶，以及那个小二都震惊的看着夜秋澜。 十六王爷好歹是她夫君吧！ 居然当着自己男人的面这么坦白的讨论男宠，这姑娘是不是缺心眼？ 689第689章接受现实 <!--章节内容开始--> 三人惊疑不定的看了看云沐辰，果然就听到一声可怕的“咔擦”声，云沐辰手中的茶盏碎成了渣渣。 这跟宠不宠没多大关系，主要是男人的面子受损。 云沐辰似笑非笑的看着夜秋澜：“这么清楚，你来过？” 话语中带着一丝危险的气息，夜秋澜打了个寒颤，连忙说道：“我这不是调查出来的资料？我哪有时间来？” 举起手做发誓状，夜秋澜赶紧表明自己的清白。 不过，夜秋澜暗地里是吐槽的，要不要这么敏感？她根本就没想那么多好吗？ 而且，他们现在是在问案，就算要降低对方的戒心，也不至于这么玩的。 云沐辰眨了眨眼：“这还差不多。” 夜秋澜脸色一黑，立刻拍了一下桌子：“算了，其他的不用多说，你们将知道的都说一遍，不要浪费大家的时间。” 三人深深的醉了，刚才还一副套路很深的样子，突然就变得这么直白起来，让人好适应。 “先一个人说，其他两个人去外面等，放心，不会让你们白提供消息的，好处少不了。”夜秋澜觉得还是直白点好，懒得去浪费那个精力。 不仅是围观党，就连问的本人都知道她要做什么，套路是多余的。 直接一点，反正该忌讳的不会少。 被问案的三人对视一眼，也没有反驳的余地，只能照做。 半个时辰后，夜秋澜和云沐辰离开了倚月楼，那表情完全看不出什么来，让人有些失望可惜。 两人进入侯府，直奔夜博云的前院，林扇还在诊治。 “林太医，我父亲怎么样了？”夜秋澜忍不住问道。 林扇看了看屋里其他人，欲言又止。 夜秋澜立刻让屋里的人都下去：“林太医但说无妨。” 苦笑了一下：“不管有什么结果，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果然是没有千日防贼的，防来防去，这不还是出了问题？ 林扇冲云沐辰行了个礼：“情况不容乐观，心脉尽碎，还中了毒，就算拖也拖不了几天。” 云沐辰和夜秋澜顿时觉得无语，心脉尽碎？中毒？ 两者其一就很要命了，更加别说两者兼顾。 “所以说，他死定了是不是？”夜秋澜漠然的说道，这命都给改了，指不定现在死了还轻松点。 “嗯，微臣已经尽力了，最多拖过几天。”林扇知道五月十六这日子，现在看来，怕是怎么都拖不过去。 云沐辰叹了一口气：“尽力吧，该怎么就怎么。” 林扇开了一张药方就准备离开。 沉默了好久的夜秋澜突然开口问道：“我父亲，中的什么毒？” 林扇点了点头：“一种叫蓝魅的毒，看剂量大小，少一点也不至于致命，但是中毒之人不能受内伤，否则，会毒发得很快，哪怕只是一点就能要命。” “若是计量重，短时间内就致命。安乐侯中毒计量不多不少，但是他心脉碎了，这可是很严重的内伤，所以，毒性已经发作，最终只能拖拖日子。” 夜秋澜眯了眯眼：“蓝魅？”她怎么好像在哪里听过？就是一时之间想不起来。 林扇离开，夜秋澜都还在想，云沐辰不由得弹了弹她脑袋：“蓝魅？你听过吗？要不要去王府问一问白师父？” 夜秋澜眨了眨眼：“师父不是被了若大师给拐走了？回王府了吗？” 自从上次了若大师邀请白夜去国寺一叙，两个人就凑一块儿了，似乎有同样的爱好，共同语言有很多。 于是乎，白夜也不整天呆在王府了，还有了去处。 “还没有，不过国寺又不远，传个消息就行了。”云沐辰不以为然。 “算了，林太医的诊断应该不会有问题的，中了这种毒，师父也是白跑一趟，拖几天，也拖不过五月十六去。”夜秋澜苦笑了一下。 云沐辰沉默了一会儿：“所以，你这是认命了吗？” 夜秋澜微笑着摇了摇头：“不是认命，而是面对现实，不就是成个亲么？怎的就那么多事儿了？” “既然如此，就让你父皇如愿以偿吧！他的身体也折腾不了多久，我主动点还好些。” 祖母逝世，还说隔代，守孝不需要三年。 那亲生父亲呢？皇帝直接说让她守孝三年，谁都说不了坏。 “问过案，你也知道，这件事情不是我父皇做的。”云沐辰也叹气不已，巧合到了一定境界，也是让人没办法的。 “我自然知道，不过是你父皇愿意看到的。”夜秋澜浅笑：“所以，准备好接受现实吧！” “不过，我现在有点不明白，这个人突然对付我父亲都是为了什么？为了我？还是为了你？” 云沐辰拉着夜秋澜坐下：“不知道，根据三个人的描述，其实有很多人符合，不知道到底是谁？还需要查一下，总感觉对方是有意隐瞒，要不就是倚月楼那三个人没有说实话。” 夜秋澜点头：“有所保留是肯定的，毕竟对方也是有身份的人，事后也会担心自己的安全。”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自我保护的本能，肯定也不会全盘托出的。 “不过，三个人的交代倒是差不多的，若不是事前有串供，倒也没有假话。”夜秋澜想了想说道。 三个人描述的人差不多，但是都没有特别指认的特征。 说的那些都是大众的，上流圈子要数出来有很多。 不过，夜秋澜也不计较，夜博云不是永远不醒了，她可以很简单的得知对方是谁。 “你有事就先走吧，我在这里守着，有些事情我一定要问清楚。”夜秋澜看了看云沐辰，开口劝道。 “那你小心点，指不定还有人想灭口呢！”云沐辰点头，他一直呆在这里不合适，因为时不时的就有人来看望夜博云，醉翁之意不在酒的太多了。 何况，云沐辰的身份若是一直守着夜博云，对夜秋澜的名声反而有损。 “我知道，幻儿在呢！”夜秋澜点头：“你也小心些，我怕整件事情是针对你的，就麻烦了。” 云沐辰挑眉：“那就来吧，明着来，总比暗着来好。” 690第690章第六九〇章夜博云的苏醒 <!--章节内容开始--> 将云沐辰送走，夜秋澜任由众多姨娘在房里哭泣，转身进了夜博云的书房。 夜博云的书房很干净整齐，夜秋澜站在书架前一一看过去，很意外夜博云是真喜欢书的。 很多的孤本，很多偏门的书都有，还被保护得很好，夜秋澜都惊讶。 原来夜博云考取进士不仅仅是为了面子，对于书籍，他的确是爱好。 “好像……前世这些书都给父亲陪葬了？”夜秋澜想了想，突然觉得夜姿纤和夜旭然真是太暴殄天物了。 夜博云可是被两人火葬的，这些书籍若是陪葬，那肯定也是全烧了。 “天啦，我才知道那是两个败家子。”夜秋澜无语了，这些书籍好多孤本，价值相当高的。 夜旭然就算将书本全部拿出去卖了，也可以舒服的过一辈子。 陪葬？烧了？呵呵…… 夜秋澜眼睛贼亮，决定要好好看护这些书，不要再让两个败家子给烧了。 第一次进入夜博云的书房，夜秋澜四下看了看，原本想找点什么线索也没有。 正想继续深入的找寻，外面却闹哄哄的，夜秋澜皱了皱眉看过去：“怎么了？” 乔英端着药碗：“我让姨娘们都回去，太医可说了，侯爷需要休息，都在这闹哄哄的，太吵了。” 乔英此刻没有了原本的大度，反而多了一丝尖锐。 众姨娘都想要表现一下，自然不甘心就这么离开，嘟嘟嚷嚷的闹开了。 反正，只要夜博云没了，她们可以离开夜家，乔英这个当主母的也管不着。 所以说，这会儿都大胆了起来。 夜秋澜看了看乔英，知道她很不耐烦这些女人还添乱：“你们暂时都回去吧，父亲有人伺候，需要你们，自然会来请人，到时候别一个个推脱才是。” 话说到这份儿上，众姨娘也不敢无理取闹。 比起乔英，她们其实更加悚夜秋澜。 原本还敢硬着头皮跟乔英闹腾，夜秋澜一开口，个个都乖了。 不知道为什么，就算夜博云真的死了而放她们自由，她们可以跟乔英闹，却不敢招惹夜秋澜。 万一夜秋澜不答应，他们似乎就只能耗死在侯府了。 乔英毕竟才嫁入侯府半年，一直很大度宽容，又没有发生特别的事情，所以，威信还不如夜秋澜。 “二小姐说哪儿的话，照顾侯爷是应该的。” “真是无妄之灾，侯爷一定会度过这一关的。” “小姐需要还请吩咐，我们自当义不容辞。” “既然太医都吩咐了，我们就不打扰了，先行离开。” 一人一句，倒是将好话都说尽了，夜秋澜微笑着点头，乔英松了一口气。 乔英实际上并没有对付这些姨娘的经验，有些姨娘虽然比她还小，可嫁人时间比她长，所以说，反而比她更加懂得如何为人妻。 很多时候淡定都是装出来的，乔英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怎么做？ 以前下意识的回避了，关键时刻不得不抓瞎。 夜秋澜盯着乔英看了看，直到她有些紧张才说道：“有些东西，母亲还是得学会接受，赶紧去照顾父亲吧！” 乔英诧异，总觉得夜秋澜一语双关，不仅仅是劝她快点适应姨娘们，难道说……还有夜博云的结局？ 虽然太医并没有给她说具体情况，可夜博云都这样了，她心底多少有点清楚。 只不过，她下意识的回避了，不愿意想得太过深刻。 这些日子夜博云虽然跟她有隔阂，可有侯夫人的身份，日子也过得不错。 总之，她无法想象才适应的一切突然又全部没了的日子。 站了一会儿，乔英端着药进了屋内，夜秋澜却在书房看着她，叹了一声。 其实乔英根本就还没有完全融入侯夫人的角色，结果夜博云就出问题了，最后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等乔英从夜博云的屋子出来离开，夜秋澜拿着手中的书，来到夜博云的床边，看他面色如纸，气若游丝的可怜样子。 夜秋澜心境很平静，虽然她前世今生都没有见过夜博云这么虚弱的时候。 可是一想起前世的那些事情，想到夜博云暗地里做的那些灭族之事，夜秋澜甚至都伤感不起来。 坐在桌边翻着自己的书，夜秋澜一直等到华灯初上，就着烛火，床上夜博云终于有了动静。 夜博云手臂动了一下，夜秋澜就从书本中抬起头，走到床边的绣墩坐下，默不作声的看着他。 夜博云从小到大虽然是柔弱的白面书生，可也从来没感觉自己如此虚弱过。 全身仿佛被万马奔腾碾过一样，提不起丝毫的力气，整个人都散架了，甚至都快感觉不到自己的身体。 夜博云盯着头上的蚊帐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眼珠子转了转，表情带着一种惊恐，和自己居然还活着的劫后余生与意外。 “你用多想，你暂时还活着，只不过，还能活多久就不能保证了。”夜秋澜的声音缓缓响起，甚至带着一丝清冷。 其实是夜秋澜说话没什么情绪，她根本就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这样的夜博云。 听到声音，夜博云眼珠子转了转，发现了坐在床边的夜秋澜。 “你……”夜博云出声想说话，可声音沙哑到刺耳，把他自己都吓到了。 虚弱，极端的虚弱，夜博云从来没有体会过这种无能无力，整个人都透出一种慌乱。 夜秋澜站了起来，到桌边倒了一杯水，一只手扶起夜博云的头，为他喝下。 虽然夜秋澜对夜博云只有漠然，但还不至于在这种时候做一些幼稚的行为，她还没那么无聊。 尽管现在的夜博云是最适合打落水狗，落井下石的时候。 喝完水，夜博云感觉舒服了很多，眼神有些复杂，心情乱糟糟的。 夜秋澜拿着书重新在夜博云床边坐下：“看来父亲应该早已经料到自己醒来后的情况了，现在虽然有些慌，可还算镇静的接受了现实。” 夜博云沉默了一会儿不说话，似乎真的在说服自己面对现实。 夜秋澜也不打扰他，低头继续看着自己的书。 夜博云的书房对她来说，就是一座意外惊喜的宝库。 691第691章父女第一次谈心 <!--章节内容开始--> 不说那些书本的价值，夜秋澜倒是不缺那点钱，而是很多孤本在外面很难发现，都是她前世也没看过的。 夜博云似乎终于接受了现实，呼吸慢慢平静下来，睁开眼睛就看到夜秋澜的娴静平和，在烛光中似乎有些朦胧不真实的面容，让他有些恍惚。 这个女儿，真的好像她母亲，这种高贵典雅的气质，与生俱来的不可亵玩，让人不可触碰。 想到当年的杨嫒犹如高岭之花一般，连他做了她丈夫都只能仰望，夜博云突然就觉得，夜秋澜现在的娴静，反而是杨嫒从来没有过的平和。 不知不觉间，夜博云看着夜秋澜陷入了回忆，就连夜秋澜什么时候抬起头，眼神复杂的注视他都不知道。 似乎过了很久，夜秋澜终于开口：“我现在这样，是不是很像娘亲？” 夜博云的反应让夜秋澜想起了一件自己快遗忘的事情，前世流落在不知名地方时，她曾经也遇见过一个人，张口就叫她嫒嫒。 当时她没有反应过来跟自己母亲有关系，正在疑惑中，那个人就不见了，从那之后再也没有遇过。 现在回忆起来，夜秋澜都还记得那个人惊喜的表情，震惊复杂的眼神。 神奇的，跟夜博云现在的眼神非常相似。 那种明知道杨嫒已经去世，却又突然看到一个相似人的回忆缱绻，有爱恋遗憾，也有一种错过的可惜和后悔……总之，情绪复杂到都无法解读。 夜博云眼神一闪，一眨不眨的看着夜秋澜，似乎还从来没有这么仔细的看过这个女儿：“不，你跟你娘亲一点都不像，她从来不会有你这么平和，即便是娴静，那也不是寻常人能接近的，永远……那么的高高在上。” 这个停顿的位置听起来好微妙，夜秋澜若有所思：“所以，父亲一定觉得郁姨娘更像个妻子，才会一直宠着她，给娘亲难堪，是吗？” 夜博云苦笑了一下：“我可以给她难堪？你真是太高估我的影响力了，无论我做什么，她都不会放在眼里，从来没在乎过，又怎么会觉得难堪？” 闻言，夜秋澜顿时有些无语，也就是说，从小到大，很多特别幼稚的事情，实际上是夜博云想引起她娘注意而做的？ 这男人，什么时候能成熟点？ 当然，现在这情况倒是特殊，终于在夜博云身上看到了一丝属于男人的成熟，只可惜，已经晚了。 夜博云现在的确是奇怪的，似乎一下子打开了话匣子，竟然有了几分谈心的意思：“而且，你错了，以前我也觉得你娘亲不会做一个好妻子，可是她把你教养得很好，我就知道，她是个好妻子，好娘亲，只是从来没有将我当成丈夫。” 夜秋澜眼神闪着莫名，夜博云竟然有这样的感悟，是因为受伤，濒死的想法？还是很早已经就这么觉得了，只是没有表现出现。 “把我教养得很好？原来父亲这么觉得的，真是让澜儿受宠若惊。”夜秋澜轻笑，只是陈述一件事情，没有其他情绪，包括讽刺。 夜博云全身无法动弹，脖子只能慢慢的，轻微的扭了扭，让自己把夜秋澜看得更清楚。 突然有点不知道该说什么，夜博云突然有些自嘲：“我们父女俩，似乎从来没有这么心平气和的聊过天，谈过心，澜儿，你是不是恨父亲？” 夜秋澜无声的扫了夜博云一眼，淡淡的说道：“没有。” 夜博云沉默，不仅没有松一口气，表情还越来越苦涩：“说的也是，没有感情，也就没有恨，这一点，倒是跟你娘亲一模一样，淡漠得可怕。” “曾经我以为你娘亲根本就没有感情，对谁都是那样的，可有了你，有了杨家，我就知道，只是因为对象不同而已。” 夜秋澜静静的听着，似笑非笑：“原来父亲这么了解娘么？刚才，是你第二次看着我出神了，带着一丝回忆，上一次还是你帮祖母送礼物到静秋轩，我以为我看错了，那个时候，你也想到了娘亲是吗？” 上次夜博云送了一套首饰到静秋轩，是老夫人让他来交好的，只可惜那套首饰还是母亲的。 当时她发现了夜博云的异常，却没有联想到她跟母亲很像，勾起夜博云回忆这件事情上。 刚才夜博云又露出那样的神情，才让她突然联系起来。 “是。”出乎意料的，夜博云竟然爽快的承认了，没有丝毫的回避隐瞒。 夜秋澜轻笑：“父亲倒是第一次这么坦然，这么说，你对母亲根本不是无心，对郁姨娘也只是宠，没有爱，对吗？” 夜博云默认了。 夜秋澜突然笑得很灿烂，仿若夜间绽放的幽昙，惊艳了星光：“这么说，你一直喜欢夜姿纤，却从来不把我这个女儿放在心上，是因为嫉妒？嫉妒娘亲对我的好？甚至，你根本无法面对我？因为我跟娘亲太像了，你看到我就会想到娘，你受不住是吗？” 话说这份儿上，以前有些不太明白的事情都有了解释。 如果她真的只有十四岁，肯定不会理解夜博云的想法，可她经历过一世，看过太多奇怪的人性，反而很能把握夜博云的心理。 以前呢，夜秋澜一直以为夜家当初算计杨嫒，只是因为杨家，夜博云对杨嫒根本没有男女之情。 所以，很多事情无法解释，也有点想不通。 现在看来，夜博云对杨嫒根本就是情根深种，即便到现在依旧如此。 很多行为终于可以明白了。 事情竟然是这样的，完全出乎夜秋澜的预料。 夜博云眼神翻涌过后变得平静起来，自嘲的一笑：“这些也是你娘亲教你的？还是说，你自己已经能够看透？” 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你心底已经有答案，何必问？父亲不是知道，娘亲对不关心的人和事物，从来都是漠然的。” 夜博云眼皮子颤了颤：“你娘，真的把你教得太好了……” 如果一切都是夜秋澜分析出来的，夜博云第一次领悟到，自己的这个女儿到底优秀到何种程度。 692第692章老男人的幼稚 <!--章节内容开始--> 突然之间，夜博云有点明白心情不定的青濡王为什么对夜秋澜那么宠爱了？ 不是宠爱，而是爱，是发现了夜秋澜的美好，所以，青濡王抓住了。 夜博云是男人，还是过来人，自然明白那种心动的感觉。 夜秋澜表情很微妙：“谢谢夸奖，娘亲一直很厉害。” “那你呢，就真的没有恨过父亲吗？”夜博云突然有些不敢面对这个问题，其实想问很久了，可他没有勇气。 只有经历过生死，才会有不一样的想法。 他知道夜秋澜现在的淡漠，却想知道曾经拥有过的，想知道他到底错过了什么。 “你说呢？”夜秋澜觉得这根本是废话，小孩子哪有不期待父爱的？特别是看到庶姐跟父亲的感情，哪有不羡慕的？ 曾经她为了分得那么一丝宠爱，连母亲的很多教导都抛在了脑后，从而造就了自己前世的很多悲剧，她付出的代价还不够吗？ 所以说，重生了，她就不想再恨，太累了。 夜博云苦笑，答案显而易见，是他想要的，却又开始深深的后悔着。 女儿成长的那些年，他都做了什么？现在想想，真是幼稚得可以。 “我以为，我那样对你，她会求我的……”夜博云喃喃自语。 “你真的爱娘吗？确定不是因为娘亲的美丽和才名，觉得仰慕和占有？”夜秋澜忍不住说道。 这算什么事儿？从小到大不疼爱她，还故意疼爱夜姿纤来刺激她，只是为了让杨嫒向他低头？ 杨嫒从头到尾都不知道他这么奇怪的幼稚想法好吗？ 否则，为了自己的女儿，杨嫒一定会求的。 “嗯？”夜博云眼睛泛着疑惑，似乎很不明白夜秋澜的意思，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看来父亲居然不懂。”夜秋澜忍不住讥笑，搞了半天，夜博云就算活了这个岁数，也不懂爱。 他甚至分不清自己对杨嫒到底是真的爱？还是仰慕占有。 夜博云默然，被自己女儿嘲笑不懂爱的滋味，好微妙。 夜秋澜眼神一闪，轻笑：“既然都谈心了，那有什么就一次性说了吧！” “嗯！”夜博云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身体情况的，也有一吐为快的冲动，有些事情他隐藏在心底很久了。 虽然从来没有想过，有生之年会放开心扉来谈的对象是自己不想面对的女儿，可这个时候已经止不住了。 夜秋澜放下手中书：“父亲还记得上次庶姐小产，老夫人装病，让我去见庶姐，回来之后却大病一场的事情吗？” 夜博云想了想，脸色变了变：“娘，她在装病？” 夜秋澜笑了：“原来你不知道啊！老夫人在净尘寺虽然受到惊吓，可是底子不错，其实喝两幅安神汤就好了，根本没有那么严重，不过是为了让我去见庶姐，装的。” “我若是不去，她就不好，我担不起那个责任。” 夜博云胸口起伏大了不少，眯着眼睛调整呼吸。 他的确不管后院的事，没想到，一件小事，还有这样的内幕。 “然后？”夜博云知道夜秋澜不是为了说这个，因为她以为他清楚。 “然后就是，我中了媚药。”夜秋澜欣赏着夜博云突然睁大的眼睛，透着浓浓的不敢相信：“没想到是吗？还是你最疼爱的女儿和岳王合谋的，青濡王身体的情况，你应该听说了吧！” 夜博云眼睛再次大了一分，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他再蠢也明白岳王给夜秋澜下媚·药都为了什么了，当时青濡王的情况还没有暴露出来，可不代表不存在。 “当然，其他的都不重要，你现在知道也都是过去式，我只是想说，你知道当初王爷都想过什么吗？”夜秋澜可不是跟夜博云讨论整件事情真相的。 夜博云看着夜秋澜，不知道她到底想说什么。 夜秋澜笑得温柔：“那媚·药不可解，我又不想王爷破功，让某些人的奸计得逞，最终是硬抗过来的，可王爷却说，如果我能好过点，他可以给我找个男人。” 闻言，夜博云震惊的看着夜秋澜，满目盛装着不行。 他是男人，怎能不知道这样的决定是何等的锥心？ 除非，云沐辰对夜秋澜压根儿没有感情，才不会在乎。 可看起来是这样？ 那相反呢？是爱到了怎样一种极致？ 嘴里有些干苦，夜博云似乎有些明白夜秋澜要表达什么了。 “所以，父亲，你若是真的对娘是爱，你怎么舍得她受伤？甚至伤害她最疼爱的女儿？还有杨家？最可笑的，为了吸引我娘的注意，你竟然做那么幼稚的事情？” “这是爱吗？你比说笑了，你这是自私，不管是你和老夫人设计娶我娘，设计圆房，都是为了你的私欲，甚至，你还为了让我娘对你低头，做那么多伤害。” “我看不到你对我娘的爱，只有你的私·欲，否则，你对我娘为什么连最起码的敬重都没有？你只想压弯她的脊梁，让她想你低头，让她最好是跟郁姨娘一样，专心的服伺你，成为你的小女人。” “如果是那样，你应该会很得意吧！甚至会觉得是你一辈子最成就的事情了，只不过，那样的女人你得到的还少吗？如果娘亲变成那样，还是你心目中那个完美的女神吗？” 夜秋澜一口气说完，带着无数的质问，却不是要得到夜博云的回答。 答案她一定知道了，这样的男人她其实见过不少的。 或者说，岳王也是类似的男人，只希望女人永远为他而改变成他要的样子，成功之后又会觉得无趣。 不过，岳王比夜博云强的一点就是，他打心底的知道自己要什么，更能掌控各式各样的女人。 而夜博云，就耗在了杨嫒身上，还没能成功。 很显然，夜博云在这方面的经验低得可怜，即便是夜秋澜说得这么明白了，他都是茫然的。 很想不承认，可总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切都是真的。 夜秋澜拿起旁边的书看起来，仍由夜博云思考，直到房内的烛火有些晃动，才打破了这沉重的气氛。 693第693章什么都知道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眯了眯眼看那不正常飘动的烛火，感觉到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 所以，没让夜博云继续领悟感伤下去，夜秋澜突然说道：“好，那些过去的事情，不需要提，其实根本没有意义。” “我只想知道，父亲今天都在倚月楼见了谁？” 夜博云被夜秋澜一席话说得心乱无比，很多事情他就没看透过，突然被棒头一喝，仿佛明白了什么，又仿佛不愿意太过明白，免得自己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因此，夜秋澜这么转移话题，夜博云还有些迫不及待。 “那个人……我也挺意外的……”夜博云一句一顿，似乎是说话有些累了。 可惜，他这句话没有说完，窗外“咻”的飞来几枚飞镖。 大部分都是冲夜秋澜而去，明显是逼得她必须自救。 其中两枚是冲夜博云去的，很显然，对方知道夜博云现在的情况，觉得要解决这个人，两枚都嫌多余，保险才这么做的。 夜秋澜淡定的看着那飞镖临近，不紧不慢的还翻了一页书：“幻儿？” “嗯，收到。”窗外传来一个女声，然后就是两道人影飞起，随即噼里啪啦的打了起来。 夜秋澜坐着没动，左手衣袖一挥，冲她而来的飞镖全部震到了地上。 右手兰花指一弹，两根银针脱手而出，精准的撞击在了冲夜博云而去的两枚飞镖身上，顿时卸掉了威胁，双双跌落在夜博云胸口。 一切发生在眨眼之间，夜博云感觉胸口震了震，让他闷了一口气，才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脸上挂着震惊，夜博云顿时有些惊惧：“这……这这……” 夜秋澜悠闲的弹了弹衣袖，分了一丝注意力在院子里的打斗上：“父亲还看不出来吗？你都这样了，还准备杀人灭口呢！最重要的是，你还不赶紧说打伤你的人是谁？” 夜博云惊恐：“是冬池国的尚大人，不对，不是他打伤我的，只是今天在倚月楼见他而已。” 夜秋澜眯了眯眼：“父亲的意思是，今天约你见面的人，并不是打伤你的人？” 虽然她也想过这个可能，可第一时间怀疑的，肯定是见面之人，若非林扇有几把刷子，让夜博云暂时醒了过来，岂不是还要让她兜很大的圈子？ “不是。”夜博云很急切的想要说明白，似乎生怕下一秒就死不瞑目，没人给他报仇了。 “到底怎么回事？冬池国的尚大人为什么约你见面？”夜秋澜想了想，若有所指的问道。 既然知道了夜博云在卖消息给冬池国的五皇子，如果没看过，那个尚大人就是五皇子的人，所以说两人见面并不稀奇。 夜秋澜只是想看夜博云到底会说些什么？那样的秘密，他会带到地下去吗？ “就是跟尚大人见面，然后正聊着，有个白衣人闯了进来，给了我一掌就离开了。”夜博云终于给尚大人证明了清白。 否则，一旦夜秋澜查到尚大人头上，肯定还会平添一些误会。 毕竟，夜秋澜关心这件事情不是为了给夜博云报仇，而是担心幕后针对云沐辰。 冬池国的尚大人，有足够的理由做这种事情。 “只是给了你一掌？那位尚大人呢？”夜秋澜不解的问道。 大白天的会出什么白衣人，也不稀奇啊！ 白天若是穿着夜行衣，恐怕很容易被发现吧！这完全不利于行事。 “被那人离开的掌风扫了一下，好像也受伤了，我没有看得很清楚。”夜博云不确定的说道。 “那个人，有什么特征吗？”夜秋澜皱了皱眉：“有没有看到脸？” 夜博云摇了摇头：“蒙着脸，不过他给了我一掌，恍惚之间，我似乎看到他手腕上有个刺青，或者是胎记？” 夜秋澜听到这话反而松了口气：“什么样子的？” 夜博云也知道自己想报仇就不能有隐瞒，否则真的要死不瞑目了，所以很认真的在回忆：“像一个什么兽类，四只脚，还有一条尾巴。” 闻言，夜秋澜顿时无语，这样的兽很多好吗？ “什么颜色的？”夜秋澜觉得自己还是换一种问法。 “红色，棕色？所以看起来像胎记。”夜博云忍不住有些羞愧，他真的是什么忙都帮不上。 提供消息都是是而非，让调查的人很为难。 “哦！那你……到底和尚大人在商量些什么？”夜秋澜突的又将话题给绕了回来：“尚大人是冬池国的臣子，来大泽做客，你如今在京兆尹工作，竟然不避嫌？你真以为皇帝那么信任你吗？” 夜博云沉默了一下：“有些事情，澜儿，你还是不知道得好。” 夜秋澜沉默，夜博云果然不准备坦白：“你以为，你一个人将真相带进坟墓里就一定没事儿了？你做了那样的事情，对方也是清楚的，若是他握有一些证据来威胁我，你觉得我应该怎么做？” “不可能，我很小心，不会有证据……”夜博云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问题，震惊的看着夜秋澜：“你……你连这都知道了？” 怎么可能？他瞒得很好啊！ “你的确瞒得很好，可是根据一些蛛丝马迹，可以猜。”夜秋澜冷笑：“真是很不巧，我今天才知道，你就出事了，我震惊到都没来得及想办法处理。” “诛九族啊，你是多希望我一起死？” 夜博云急喘了几下，悲哀的闭上了眼睛：“不，我不想你死，你跟青濡王，要好好的过下去。” “好好的过下去？”夜秋澜讽刺的话中带起了尖锐：“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可惜我不信，我看过太多在死的时候也会拉一个垫背，倒打一耙的人。” “都以为用生命来指认的证据是最可信的，偏偏若是要害人，也是最可怕的，以为死无对证，任何黑锅只有背了。” “父亲，你以为凭我们的关系，我是该信你，还是不该？” “何况，你现在是躺着说话也不腰疼是吗？这样的话你说得倒是轻松，可这个烂摊子谁来帮我收拾？” “老夫人为什么会突然病重？” 694第694章激动的澜儿 <!--章节内容开始--> “要不要我来提醒你？你现在是个什么情况，要不要我仔细给你说一遍？” “跟你交易的人为什么要老夫人的命？打的是什么主意？” 夜秋澜说着都笑了：“守孝啊，老夫人那里可以一年，你呢？亲生父亲，他可以名正言顺的下旨让我守孝三年，而三年谁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你居然让我跟青濡王好好过日子？能好在哪里？” “父亲，你要是死了，侯府也没了，这一堆的烂摊子，你让我怎么收拾？哪里可以好了？果然，你永远只是说得好听，做的事情没有一件好过。” 夜博云目瞪口呆的看着夜秋澜，虽然被责骂了一通，他却生不起气来，因为夜秋澜说的是事实。 而一死百了，所有的事情却要夜秋澜一个人扛了。 不过，夜博云最回不过神来的是，夜秋澜的话包含了太多的信息：“你……居然什么都知道？连我和他的交易都清楚，到底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捏了捏手心，夜博云打了个冷颤，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害怕，还是该庆幸。 因为自己的女儿这么厉害，他反而放心了。 夜秋澜冷笑：“对啊，可是我宁愿不知道，因为知道了，我连最后一声父亲都快叫不出来了，从小到大你除了伤害，为我做过什么？就连辛苦将我生下来的，也是娘亲，你让我存在，也是一种伤害。我叫你父亲，你听得心慌吗？” “选秀之后，我被赐婚了，你又做了什么？还有十二天，可你又是怎样打算的呢？” “我好不容易将老夫人的命拖着，甚至想办法让皇上继续这么撑住，最后还是没想到败在了你这里。”夜秋澜说得极为冷漠：“三年啊，青濡王的身体只需要两年，你是男人，你觉得会有怎样的后果？” 夜博云生生的承受着这些指责，双手抓紧了身下的床单。 的确，皇帝说赐他世袭的爵位，他就想不到其他了。 而且，他也没有想过自己原来活不长的。 昏迷一次，夜博云醒悟，却发现对夜秋澜来说，事情有多么糟糕，可是，他除了不咸不淡的说几句祝福的话，有什么用？ 哀伤的看着夜秋澜，夜博云觉得她说的每一句话都对，他从头到尾都没有为她做过哪怕一件值得说道的事情。 夜秋澜终于将积累了两世的话说了出来，心情彻底平静了。 淡淡的看着夜博云，夜秋澜轻笑：“不过，没什么，习惯了就好，其实从老夫人病危之后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夜博云一个用力，突然咳嗽起来：“让我见见青濡王，让我见他。” 夜秋澜漠然：“不用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可是，我刚刚才说过了，有些人死前说过的话很沉重，我不想成为他的负担，我欠他的够多了，不需要你再插一脚。” 夜博云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竟然撑起了半个身子：“你欠他的？为什么是你欠他的？” “拜你们所赐啊！”夜秋澜说得意味深长，无论是前世的错过，还是今生的保护，那都是拜侯府所有人所赐，有因才有果。 前世若非郁姨娘成为了侯夫人，不是夜博云和老夫人给了夜姿纤的底气总想算计她，将她踩在脚下，又怎么会落选后去做了张妃的大宫女。 这样，她跟云沐辰又怎么会错过一辈子？ 夜秋澜悟了悟胸口，每次一想起这些就难受，心痛，这辈子就是从选修之前开始改变的，所以，结局完全不同了。 并没有刻意去改变，却又彻底改变。 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抚了抚夜秋澜的墨发。 夜秋澜一惊，回头对上云沐辰的温柔。 云沐辰叹息了一声，摸了摸她的脸：“对你好而已，你受着就行，哪来这么大的负担？” 抬头看了看夜博云：“不知道安乐侯见本王要说什么？” 夜秋澜一把揪住云沐辰腰间的衣服：“你怎么突然来了？”还是这样关键的时候。 云沐辰拍了拍夜秋澜的手背，掰开她的手指，用温暖的掌心包裹：“这话题转移得很僵硬，我不吃这一套，聪明如你，会看不出安乐侯已经是回光返照了吗？” “我倒是想听听，他最后能说些什么？”云沐辰转眸，看着夜博云，读懂了一些男人才明白的意思。 “不要，有些人死之前说话不可信的……”夜秋澜着急，她最怕夜博云死之前还来个什么拜托，让云沐辰为难。 偏偏这样还以为帮她做了一件事情，以为就可以放心的离开，还清了所有吗？ 现在云沐辰才是她在乎的人，夜博云算什么？让他死得放心？她似乎从来就没有想过。 尤其，这种放心还是建立在云沐辰的为难，她心痛的基础上，她根本就不需要夜博云自以为是的关心和帮助。 抬眼看着夜博云的悲伤，夜秋澜愤然的说道：“你既然已经漠视了我一辈子，那就请继续漠视下去，我不需要你现在来对我好，你的自以为是让我很为难。” “我的烂摊子已经够多了，你不要再来加一点。” “你想自己死得瞑目些？可惜，我没有那样的好心满足你，我从来都是这么歹毒……” 这话说得有些过，夜秋澜还没有说完，嘴巴就被堵上了。 看到近在咫尺的一双眼睛带着心疼，夜秋澜突然平复了下来，刚才，似乎太过激动了。 云沐辰轻轻舔了舔夜秋澜的唇，放开她说道：“你这样，我也是会心痛，不过是几句话，我听了不一定要答应，答应了不一定要做到，他不是你，怕什么？” 他的承诺只对夜秋澜有效，其他人，信不信守诺言，他说了算。 闻言，夜秋澜不由得哑然。 抚了抚她耳边的话，云沐辰缱绻的说道：“所以，不要那么说自己，也不用太过紧张我，我不是小孩子。” 夜秋澜被逗笑了，忍不住给云沐辰一个白眼：“十七岁都不到，都还没有长大呢？” 云沐辰蹙眉：“原来在你眼里，我还是个没长大的不成？” 夜秋澜斜眼：“差不多。” 云沐辰顿时被噎着，心塞塞的，他哪里像小孩了？ 695第695章男人间的谈话 <!--章节内容开始--> 云沐辰摸了摸下巴琢磨，貌似太后和母妃不都经常心疼他过于成熟吗？ 这是不是太矛盾？ 已经平静下来的夜秋澜最终还是被云沐辰劝出了房间，里面只剩下两个男人。 夜秋澜在门口徘徊了一下，回身去了书房，既然已经答应了出来，她就不会再去玩偷听，要听就赖在里面光明正大的听了。 见夜秋澜离开，云沐辰才回神坐到夜博云的床前：“安乐侯可以说了，不用担心，刚才澜儿的情绪是有些不太稳定，可平静下来就好了。” “真是……从来没见澜儿这么激动过。”云沐辰喃喃自语了一句，心口是甜的。 因为一切的起因，都是为了维护他而已。 “你说得对，我也没见过，哪怕是小时候，她也从来不哭。”夜博云靠在床头，无比的感慨。 “那是因为哭也没用吧！”云沐辰看着夜博云说道：“我倒是挺佩服岳母的，能将澜儿教得这么优秀。” 夜博云眼神一闪：“她娘，的确很厉害，看来，我倒是听不到王爷叫一声岳父了。” 云沐辰嘴角勾了勾：“等澜儿什么时候能叫你爹，我也不吝啬。” 夜博云惊讶的打量着云沐辰，这话的意思是，不叫只是因为夜秋澜并没有心甘情愿的把他当爹？ 夜博云这才注意到，夜秋澜一直在叫他父亲，到刚才都没有改口。 突然间觉得好难受，夜博云感觉呼吸都有点不通畅。 云沐辰用我，而不是本王，其实就已经看在夜博云是夜秋澜父亲的份儿上，夜博云拿什么要求更多？ “或许你理解错了，因为澜儿承认，我才会把你当岳父，而不是因为我叫你岳父，反过来让澜儿承认你，在这件事情上，我肯定跟着澜儿走的，你就别打主意了。”云沐辰不以为然的说破夜博云的想法。 如果他真的叫了岳父，估计夜秋澜这声爹也没跑了。 夜博云张了张嘴，神情有些恍惚，这种互相替对方着想的心情，他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 即便是刚才夜秋澜都说了那么多，他刚才也潜意识的想要用云沐辰来影响夜秋澜。 结果，他又想错了。 云沐辰不是不能影响夜秋澜，而且不愿意去影响。 “其实我也知道你要说些什么，关于澜儿的事情，不需要你来要我的承诺，我不会舍得伤害她的，哪怕就是你刚才的那点小心思。”云沐辰好整以暇的说着甜言蜜语，山盟海誓，只可惜对象有点奇怪。 夜博云愣了愣：“所以，在你看来，我只是想让她叫我一声爹，也是一种伤害吗？” 云沐辰额首：“那是自然，只要她不愿意，用感情绑架的行为，不论大小，都是伤害。人之间是，也不是万能的理由，我也认同澜儿这个观点。” 不是说，你要死了，谁都必须得答应你所有的为难。 是朋友，是亲人那自然没得说。 可对方本身就是个不能原谅的人，都凭什么？ 好吧，就当他们同样的心肠恶毒，没有同情心吧，云沐辰一直觉得自己跟夜秋澜是一类人，他对此表示荣幸。 夜博云表情带着一丝茫然，很明显是不懂两人这么维护对方的心，或者说有些羡慕后悔，如果当初他也能这样对杨嫒，是不是他们就有另外一种结局？ “好，看着你们这样，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了，你们都比我更懂爱。”夜博云喃喃说道：“我说得多了反而是一种笑话。” 说什么都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他根本做父亲的资格和立场。 “是珍惜，你没学会珍惜，所以不懂爱，有时候你珍惜了，慢慢就会爱了。”云沐辰嘴角一勾，眸色潋滟，整张脸在烛光中多了一丝妖冶。 “其实我听澜儿说过，岳母有了澜儿之后，也想过跟你好好过日子的，如果你能珍惜，而不是做一些幼稚的刺激把戏，或许，你们能白头到老，相携一生。”云沐辰淡淡的说着，言语之间对最后八个字看得很重。 夜博云愣了愣，表情带着难以置信：“她，想过跟我好好过日子？” 云沐辰点头：“确实如此。可惜你不懂，两个人过日子，就不要有其他不相干的人在，从小到大，澜儿挨了郁姨娘多少算计，你都知道吗？” “如果不是你的纵容，郁姨娘和夜姿纤敢对澜儿做那些事情，你甚至都不知道，澜儿的身体郁姨娘损坏了底子，将来要做母亲都会很难，起因就是你当初撤掉了静秋轩的小厨房。” “你现在还想算计澜儿叫你一声爹吗？我也想问你，你受不受得住？” 夜博云惊讶过后，气愤的垂了一下身下的枕头：“那个贱人，她怎么敢？当初夫人若不是她，也不会……” 夜博云后面半句戛然而止，云沐辰听得眼睛一眯。 夜博云悲伤不已，原来杨嫒想过好好相夫教子的，原来还有那么多让人心碎的真相都是他不知道的，原来……好多的事情，他这么多年到底在做什么？ 枉他活了这么多年，还不如两个十几岁的孩子看得明白，还每天自以为是的活到狗身上去了么？ “不会什么？到现在了，你还要替那个女人隐瞒？”云沐辰不满：“告诉你，澜儿一直怀疑她娘亲的死有问题，你是不是知道什么？你还要帮郁姨娘和夜姿纤到什么时候，既然如此，何必在乎澜儿要不要叫你爹？那不是你的妻子和最疼爱的女儿吗？” 夜博云倒吸了一口凉气：“不是没有，我夜博云这辈子最爱的只有杨嫒，原本想不让澜儿费心，既然她都有所怀疑，那自然没什么好说的。” “其实我也怀疑夫人不是正常死亡，她好像中了毒。” “中毒？”云沐辰惊讶：“这什么情况？” 夜秋澜是亲眼看着杨嫒入棺的，会有什么症状，她当时不懂，可是跟白夜学了医毒之后，也应该懂了啊！ 既然夜秋澜没有发现，那证明杨嫒的尸身被伪装得很好。 夜博云摇了摇头，有些恨自己什么都不懂：“我只是怀疑，其他的并不是很清楚。” 696第696章最后那个是什么意思 <!--章节内容开始--> 云沐辰哑然，这个男人，当真是关键时刻就不管用。 特么的就想揍他一顿，哪怕现在看他无比虚弱，也完全没有同情，可以下得去手。 “那你知道什么？这么多年为什么会被一个女人左右？”云沐辰顿了一下问道。 他没有听到前面的话，所以不太清楚夜博云那纠结的心理。 不过，就算知道了也会充满鄙视吧！ 因为不敢面对，就纵容其他人对夜秋澜的伤害，估计劈了夜博云的心都有了。 夜博云苦笑：“我也不知道这些年都在做什么，整个人就像魔怔了一样，一根筋的走到低。” “那你刚才的意思，岳母的中毒跟郁姨娘有关？” “我不知道。”夜博云整个人是茫然的。 云沐辰：“……” 跟这个男人说话，绝对有想弄死他的冲动。 估计是感觉到了云沐辰的怒气，夜博云连忙说道：“我的意思是，很多事情我都是猜的，我也在查，可是没有任何线索，这么多年，我也就不知道该怎么办。” 云沐辰睥睨的眼神充满了不屑和鄙视：“那你说说你的猜想。” 夜博云也不由得松口气：“夫人在生孩子之前，身体一直不错的，生了孩子之后，就急速败坏了起来。虽然说，不管是太医还是夫人都道这是生澜儿的时候有些难产，可我总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儿。” “夫人身体不错，生澜儿也很快，不应该难产的。” “后来，夫人死之前我看到她吐的血，似乎有一丝蓝色闪过，我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可总是无法说服自己当成不存在。” “经常做梦，我都会梦到那丝蓝色……” 夜博云说着也忧伤了起来：“其实，夫人死之前我问过她的，她什么都不肯跟我说。” 云沐辰冷笑了一下，就表面上的调查来看，杨家的覆灭跟夜博云有点关系，别的不说，当时夜博云见死不救，恨不得赶紧撇清了关系的行为就足够让杨嫒寒心了，为什么要跟他说那么多？ 当然，这些刺心的话现在说没意思，云沐辰也就是想想。 夜博云看起来是一朝醒悟了，可更加显得以前的行为特别矛盾。 “现在看来，我怀疑的一直没有错，可现在提这些我也没有证据，不过是徒增烦恼而已，其实我想跟王爷说的，另外有些事情，关于冬池国……” 云沐辰诧异，所以夜博云这才是见他的目的？好歹有点用的感觉。 夜秋澜在书房发呆，直到阿木敲门说，云沐辰和夜博云都让她过去，这才回神过来。 进屋就看见夜博云已经极度虚弱，喘气不过，呼吸困难。 夜秋澜动作顿了一下走过去，惊疑不定的打量了云沐辰好几眼。 不过，云沐辰伪装得太好，什么都看不出来。 “澜儿，这次，是我连累你了……”夜博云捂住胸口，苦笑的说道。 夜秋澜眼神闪了闪：“没什么，早一点迟一点都一样的。” 云沐辰点头：“她是青濡王妃，是我的王妃，谁都改变不了。” 仿佛得到承诺一般，夜博云放心的舒了一口气：“其实就一件事情，我娘，你的祖母，希望你们能放过她，我知道我们都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情，可是我不想你祖母还要经历一次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这个，可以吗？” 看到夜博云的小心翼翼，夜秋澜很有些不习惯：“现在对我来说，一个和两个，的确没有太大的区别。” 夜博云的意思很明确，希望能让老夫人不要在醒过来知道他身死的事情。 夜老夫人一辈子最在乎这个儿子和侯府，若是一夜之间全都失去了，那该是怎样的痛苦？ “老夫人的情况是有迹象的，一起守孝，时间不会叠加。”云沐辰表示同意。 如果夜秋澜要为夜博云守孝，那夜老夫人的时间也没有关系。 没想到，夜博云对夜老夫人还是真孝顺的，虽然平日里看起来很混蛋。 “我……”夜博云满足的笑了，正想说点什么，突然吐了一口大血。 “嗯？”云沐辰惊讶。 夜秋澜看着那摊血，眨了眨眼：“蓝魅？连吐出来的血都有一丝蓝色？” 闻言，云沐辰和夜博云对视了一眼，仿佛突然发现了线索，有些措手不及。 夜博云刚刚还在说，杨嫒死之前吐的血有蓝色。 那抹蓝色很妖冶，仿佛带着一丝蛊惑，不会让人看错的。 不过，几个呼吸间，却消失不见，变成了正常的血，完全看不出中毒的迹象。 夜博云突然笑了：“原来如此，是蓝魅吗？虽然不知道这是什么玩意儿，可能够跟夫人死在同一种毒之下，我也满足了……” 夜博云这句话说到一半，脸色瞬间潮红，再然后迅速退去色彩，变得苍白泛青，眼神的光一点点散开。 怔怔看着床边的夜秋澜，夜博云艰难的张了张嘴：“澜儿，对……不……起！” 说罢，眼角溢出一滴悔恨的泪水，他做了好多的错事，仿佛就没有对的。 如果他不是那么蠢，懂得珍惜，是不是就能跟杨嫒好好过一辈子了？ 可惜，他都没有后悔醒悟的机会。 夜博云心里想到了很多事情，都是他对杨嫒的记忆，从来没有被任何人知道过的内心。 看着夜博云闭眼，云沐辰回头望向了有些呆愣的夜秋澜。 “澜儿？” 那毫无预警溢出的泪水，吓了云沐辰一跳。 伸手用指腹抹过她眼角的湿润，云沐辰有些心疼：“想哭就哭吧！忍着做什么？” 夜秋澜眼睛盛满了水雾，视线有些不清楚，茫然的看着云沐辰，她都不知道自己还会哭。 “他……”夜秋澜感觉嘴巴有些干燥：“最后那句说夫人的话是什么意思？” 她发现了问题，可是来不及细问。 云沐辰抱着夜秋澜，将她的头压向胸口：“先处理安乐侯的身后事，其他的，我们另外找时间再谈。” 在这五月初三的半夜，安乐侯府挂起了白布，整个侯府的气氛变得压抑诡异起来。 刚躺下的乔英知道消息后，整个人都傻了。 697第697章紧接着来 <!--章节内容开始--> 同时傻了的，还有诸位姨娘。 她们都知道夜博云受伤似乎很严重，可完全没有想过当家支柱说没就没。 谁都没有做好准备，直接喪夫。 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有种不知所措的感觉。 正当众女人快要哭晕在床前时，看护夜老夫人的金嬷嬷反倒是一脸喜色的跑了过来：“二小姐，夫人，老夫人她……醒过来了。” 夜秋澜红着眼还有些恍惚，听到这话顿时惊醒，暗道不好。 莫非这是独属于母子之间的感应？夜博云的去世，将夜老夫人给惊醒了？ 夜秋澜第一时间奔向了自在轩，却看到夜老夫人瞪着幔帐顶，泪流满面，老泪横秋。 站在床边，夜秋澜却不知道说什么，要强了一辈子的老夫人，现在又是怎么想的。 “啊啊啊……” 仿佛突然发现夜秋澜的存在，夜老夫人眼珠子动了动，冲夜秋澜发出了声音，却说不出话来。 夜老夫人拖着这么久，一直用五百年的人参吊命，除了一些汤汤水水，没有吃过什么的东西，现在已经是皮包骨了。 红艳这种毒虽然解了，可身体早已经油尽灯枯，说话都显得无比困难。 经历了夜博云的大彻大悟，夜秋澜对上夜老夫人眼中那急切的精光，仿佛就要被算计的汗毛陡竖，忍不住有些索然无味。 夜老夫人很明显的就不是人之将死其言也善的那类人，她现在恐怕正算计着什么，只可惜不能说话。 夜秋澜表情漠然：“不知道祖母想要说什么呢？昏迷了这么久，总算是醒了啊！” “啊啊……”夜老夫人瞪着夜秋澜，只会发出无意义的音节。 那眼神，似乎在强烈谴责她的不孝。 夜秋澜嗤笑一声：“我知道了，祖母一定是想孙儿了，澜儿这就去叫弟弟过来。” 提到孙儿，夜老夫人表情顿了顿，原本不是这个意思的，也无法反驳。 殊不知，夜秋澜是不想应付她，何况，夜博云死的时候只有她在，这老夫人有事儿，可不能还是只有她在。 否则，有心人一传，她指不定还会背负什么名声呢！ 反正，夜老夫人现在不能说话，再有什么算计，她不接招就是，就当完全不懂。 夜秋澜看了一眼旁边的金嬷嬷，让人去将郁姨娘和夜旭然请了过来，顺带的那些姨娘想要过来也不阻止。 结果很明显，所有人都盯着一双红眼睛过来了。 夜老夫人看到了众人的悲伤，也没有想那么多，只是有些厌烦。 年纪大了，不喜欢看到别人在面前哭哭滴滴的，她这还没死呢！ 夜旭然整个人有点懵，父亲突然没了，连夜老夫人看起来时日也不多，原本的两大靠山瞬间倒塌，夜旭然觉得好无所适从。 “祖母……”夜旭然无措的眼泪流下来了，整个人慌乱不已。 夜秋澜站得离床边远一点，将位置全部留给了别人。 夜老夫人那算计的满满恶意，她深刻的感受到了，不想靠得太近。 其实大家也看出来了，夜老夫人根本不是好起来了，同样是一种回光返照。 而且，因为身体太过败坏，连说话都不成了。 夜老夫人吃力的抬手摸了摸夜旭然，想要说什么，才发现她是真的不能说话，一时之间有些急，冲着夜秋澜的方向咿咿呀呀。 不过那个方向还有乔英和郁姨娘。 众人都会错了意，看向了两人。 乔英点了点头，握住夜老夫人抬起的手：“母亲放心，我会好好照顾旭然的，侯爷也放心。” 这话一语双关，可谁都不敢说，侯爷还走在老夫人前面。 夜老夫人点头，继续冲夜秋澜伸手，郁姨娘则以为是叫她，立刻握了过去：“老夫人放心，我会好好照顾孩子的。” 夜老夫人瞪大了眼睛，急切又不甘的看着夜秋澜，整个人激动了起来。 夜秋澜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夜老夫人，不能说话还想让她答应什么？ 幸好不能说话，否则，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还真是避无可避。 到死都不放过她，跟前世一模一样。 只不过前世的时候，夜老夫人临死还会说话，逼着她答应了一堆事情。 所以，夜老夫人现在说不出来，她也知道是些什么内容。 看夜老夫人一直很激动，众人也知道她有什么要交代，每个人都过去说了话，却不能让她安心。 夜旭然感受到了这种气氛，嚎啕大哭了起来：“祖母，你不要死，爹已经没了，然儿不能还没有了祖母啊！” “旭然！” “然儿。” 乔英和郁姨娘尖叫了一声，谁都没有想到最后是夜旭然将事情爆了出来。 夜老夫人突然不动了，眼神终于不再看着夜秋澜，僵硬的动了动，整个颤抖起来，嘴巴哆嗦：“没……没了……” 夜老夫人一阵抽搐，整个人就那么瞪大了眼睛，直挺挺的往后倒了下去。 众人尖叫了一声，乔英惊恐的伸手试了试呼吸，脸色一白，眼睛一红。 夜秋澜有些诧异，夜老夫人这算是被夜旭然给气死了么？ 在场最了解夜老夫人的，恐怕还非夜秋澜莫属。 夜老夫人最后突然能说话了，却只说了三个字，夜秋澜却知道她是想问，没了是什么意思？ 可惜，这消息分明太过惊吓，夜老夫人那口气竟然没有提上来。 众姨娘顿时哭得不能自已，安乐侯府一晚上死了两个大家长，这日子还怎么过？ 夜秋澜看了一眼惊呆的夜旭然，不得不让人第二次发丧出去。 这大半夜的，一连接到安乐侯府两次发丧，很多人都懵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虽然说万寿节已经过了，发丧也没问题，可不少人第一时间想到了夜秋澜和云沐辰的婚事，心情顿时有些复杂起来。 这也没几天了啊，是要往后拖的节奏？ 行宫内，雪公主一脸严肃的进了尚大人房间，尚大人整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看起来就不是很好。 一听有人进屋，尚大人睁开了眼睛，虚弱的坐了起来：“公主，怎么样了？” 698第698章永不消停 <!--章节内容开始--> 雪公主深呼吸一口气：“情况很不好，安乐侯死了，连夜老夫人也跟着去了，整个侯府挂满了白布。” 尚大人惊呆了，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那个要杀安乐侯的到底是什么人？” 雪公主摇了摇头：“不知道，你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今天下午是你约了安乐侯去倚月楼的，虽然有过伪装，但是看到的人不少，青濡王迟早会查到你头上。” “可是那个白衣人，谁都没有看到，安乐侯现在死无对证，听说之前根本没有醒过来，所以，你这顶黑锅背定了，就算你也受伤了。” 尚大人捶了一记：“没事儿惹了一身骚，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不是说安乐侯只是游离在全在外的人？谁会大张旗鼓的杀他。” “安乐侯没本事，可他有个厉害的女儿啊！”雪公主冷笑，想到皇帝跟她们所做交易就知道了，夜秋澜可没有在圈子边缘。 只不过，这件事情别人都不知道，她不能拿来做证据。 “本公主给你说过，不要以为对付不了青濡王，你就觉得夜秋澜好对付，现在呢？无端惹了一身祸，你要怎么圆？” 雪公主似笑非笑的说道：“安乐侯是在倚月楼受伤，回去后死的，就算夜秋澜和他的父女关系再不好，也一定会查的，你想过怎么脱身没有？” 尚大人倒吸了一口凉气：“还请公主救微臣一命。” 如果早知道事情会变成这样，他何必管青濡王会怎么样？ 安乐侯府那摊子破事儿根本就沾不得。 以倚月楼的安全问题，尚大人打死也想不到会这样。 就算将真相公布于众，倚月楼也肯定不会承认的，旁人还会说他污蔑倚月楼的声誉。 雪公主若有所思：“为今之计，你得先去找王爷和夜家小姐解释清楚，而不是等他们查到头上才解释。” 尚大人脸色有些难看，虽然这么说也没错，可要向夜秋澜低头解释，他总觉得有点不能接受。 雪公主看穿尚大人的心思，冷笑：“本公主只是帮忙，做不做在你。” 这都什么时候了，还抱着大男人主义的心态不放，那也怪不得谁。 其他使团也得到安乐侯府的消息，忍不住有些莫名其妙。 夜老夫人去世就算了，反正在这之前就说病重的，已经躺床很久。 年纪大的老人家嘛，会有这样的事情很正常。 可是，安乐侯呢？正值壮年，难不成真被女人榨干了不成？ 从倚月楼回去就没了，死得很难看啊！ 原本安乐侯跟大家没什么关系，若不是有夜秋澜那侧妃的身份在，只怕众人不一定会关注，更加别说祭奠了。 可现在，看在夜秋澜和青濡王的面子上，连别国使团都准备过府上两炷香。 夜秋澜一宿没睡，帮着乔英在做身后事，不出意外的，还没有到天亮，就接到了皇帝的口谕，婚期延后。 至于理由，现成的，大家都明白，皇帝也不用抓头皮了。 虽然不是明确的圣旨，可口谕也差不多。 夜秋澜哭笑不得：“这皇上，还真是迫不及待啊！” 乔英和其他姨娘知道后，竟然还跑来安慰夜秋澜，就说她年纪不大，三年后，也不算什么的。 夜秋澜更加无语，她看起来像是很伤心的样子。 幸好姨娘们都是一个个来的，夜秋澜还有空跟九姨娘聊了几句。 “你放心，等事情过后，我会让母亲放你们出府，你可以回家了。”夜秋澜知道九姨娘一直在等待时机，最近都深居简出的，只是谁都没有想到，时机竟然是这样的。 九姨娘叹了一口气：“不瞒你说，我的确是松了一口气，只不过，心情也有些复杂，我以为，他这辈子还有很长，我不能名正言顺的离开，肯定会有不少破事儿，谁知道……” 夜秋澜沉默了一下：“人有旦夕祸福。” 即便是前世，夜博云也不过是多活了几年，可到死都没有醒悟，这算什么？ 比较起来，今生在最后悟了，也不知道更好还是更坏？ 九姨娘也没有假惺惺的劝夜秋澜什么，毕竟具体的事情多少知道些。 “二小姐待字闺中，也算好的，女人最舒服的日子，就是未嫁之前了……”九姨娘忍不住有些怀念。 “这话还算动听，今天来的人都以为我很伤心呢，不断的安慰。”夜秋澜挑眉：“那感觉，好像时间一长，青濡王就一定会抛弃我，不会娶我一样。” 说得多了，她都快当真了。 “也是有嫉妒吧，二小姐能想得开就好了。” 将九姨娘送走，夜秋澜一回头就看到云沐辰坐在桌边，拿着她喝过的那杯茶送到嘴边：“都以为我会抛弃你？”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你又听了多少？” 云沐辰轻笑：“也没有多少，刚刚好而已。” 放下茶盏站起身，云沐辰伸手将夜秋澜抱在怀里，手指把玩着她柔顺的长发：“最重要的是，你怎么想的？对了，夜老夫人怎么突然也去了？” 夜秋澜依靠在云沐辰胸口，闭着眼睛放松了自己：“我也不知道，父亲去了之后，她突然就醒了，人的潜力，在很多时候是无法解释的。按理来说她的确不会苏醒才对。” “然后就是，侯府大少爷说漏了父亲的事情，老夫人一口气没提上来。” 云沐辰顿时有些无语，夜旭然到底是出来做什么的？ “当时的情况，对你不利？”云沐辰若有所思。 “嗯，幸好老夫人不能说话了，她应该是想让我答应什么吧！不稀奇。”夜秋澜挑眉：“老夫人这一辈子最大的执念就是安乐侯府了，肯定是希望我答应她保住安乐侯府。” 云沐辰挑眉：“果然，你是对的，有的人即便是将死，都不一定善。” “或许这对她来说是遗愿，是善心，只是不会考虑对别人来说有多麻烦。”夜秋澜轻笑，反正她已经领教过了。 两人都是一晚上没睡，正说着，阿木在门外说道：“小姐的，大小姐回来了，正在灵堂上哭呢！” 云沐辰皱眉：“这些人，就不能让你休息一会儿吗？” 699第699章当别人都是瞎子聋子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从云沐辰的怀里抬起头来，能够感觉到他的心疼：“没关系，她要是不来，我才奇怪呢，而且，现在这个时间，算来得晚了。” 接到消息肯定是半夜，以夜姿纤不化妆就不出门的个性，肯定会收拾妥当，哪能不花点时间？ 云沐辰摸了摸夜秋澜发顶，叹了口气，知道这事情就没完没了。 夜秋澜换了一身素衣，来到灵堂前，远远就能听见夜姿纤的哀嚎，好像很伤心的样子。 发现郁姨娘竟然还没有她来得快，现在都还不见人影，夜秋澜有些意外。 靠在门边，夜秋澜就那么看着夜姿纤表演，猜想着她这次的目的。 已给无利不起早的人，夜秋澜很难相信夜姿纤表现成这样是没有想法的。 夜姿纤见夜秋澜居然不靠近，心下也有些愤然，有点下不了台来。 自个儿哭了一会儿，也小声了许多，回头看了看夜秋澜：“妹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父亲他，身体不一直是好好的么？”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庶姐这话可就一点好听了，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父亲在倚月楼受了很严重的伤，你这是在质问我吗？还是觉得父亲的死跟我有关系？庶姐若是不相信，可以叫太医作证的。” 早防着夜姿纤这一手，夜秋澜布置得很干净。 夜姿纤愣了愣，原本准备好的话竟然说不下去了。 有些事情真相她是真的不知道，原本还想以此来抹黑夜秋澜，谁知道，她的这位妹妹比前世还滴水不漏。 夜姿纤到现在还不知道，她前世老是能钻夜秋澜的空子，得到一些好处，不过是有人帮她而已。 比如老夫人遗言，比如云沐风的面子等等，夜秋澜不在乎，自然仍由她折腾，这姑娘还真以为自己厉害得不要不要的。 如今哪怕是被岳王妃折腾得抹掉了一些棱角，在面对夜秋澜的时候，夜姿纤也条件反射的怪罪起来。 不管什么事情，先把责任往夜秋澜身上推就对了，完全成了一种习惯。 夜秋澜能不知道她是什么德行？所以早就有一万个理由等着了。 “那祖母呢？祖母可没出过门。”夜姿纤不甘心的说道。 夜秋澜冷笑：“有些事情，庶姐还是打听完消息再来‘质问’我吧！祖母病了那么久，庶姐可有回来看过？现在才来关心不嫌太晚了？而且，祖母为什么会突然去了，你还是问问你的好弟弟吧！” “当时那么多人看见呢，你也敢往我身上揽？当别人都是瞎子聋子呢？” “庶姐还是好好哭灵，要么就将事情搞清楚了再来说话，否则，祖母和父亲泉下有知，也会不高兴的，当然，我也不高兴，那就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夜秋澜见夜姿纤没有别的话可说，便打算回避了，现在她可不敢跟夜姿纤单独见面还靠得太近。 夜姿纤完全被噎着，愣愣的看着夜秋澜离开，原本在来之前想好的事情彻底推翻，有些无力。 “姨娘还是别忘了王爷的交代，你能不找二小姐的麻烦么？竹叶是个旁观者，也就看到从头到尾都是你在闹。”门口的一个丫鬟等夜秋澜走了才说道。 竹叶是岳王的人，这次是特意被吩咐陪夜姿纤回来的。 别的都还好说，就是为了看住夜姿纤，让她别乱来。 竹叶对整件事情充满了无语，因为有夜秋澜在，她不好说话，结果夜姿纤就闹事儿了，真是一点不省心。 以前总是听夜姿纤说这位嫡妹如何如何傲慢，对其他人各种看不起之类的云云，可竹叶完全没看出来，反而只瞧见夜姿纤在找麻烦。 没有理会竹叶的话，夜姿纤平复了一下心情，跪在灵前若有所思。 看来，她打算将一些脏水往夜秋澜身上泼是行不通的了，夜秋澜分明有了准备，那么，她还是赶紧将东西拿到手才是正道。 夜秋澜认出跟夜姿纤回来的那个丫鬟是岳王的人，找了个看灵的下人问道：“大小姐回来，有没有问什么？” 那丫鬟恭敬的低了低头：“问了一些奇怪的问题。” 如今的安乐侯府，连乔英的威信都比不上夜秋澜，所以，做下人的都知无不言。 “怎么奇怪了？”夜秋澜较有兴趣。 “大小姐问，侯爷到底是怎么死的？还问老夫人死之后，有没有人从里面拿走什么东西之类的……”那丫鬟咬了咬唇，前一个问题还好理解，后面一个怎么听都挺怪异的。 “哦！”夜秋澜恍然，她终于知道夜姿纤目的在哪儿了？ 肯定是前世落在夜姿纤手上的那些遗产，特别是老夫人收藏的首饰，应该价值不少。 不过，夜秋澜现在知道，夜老夫人手里还有一批银子，是夜博云这些年孝敬的。 夜老夫人不怎么出门，又没有什么花销，倒是全部攒了起来。 前世夜姿纤就得到十分之一，剩下的十分之九，其实被金嬷嬷给拿走了。 因为这笔银子，其他人不太清楚，金嬷嬷是知情者。 原本夜秋澜也是不知道的，不过一直没有放松对自在轩的监视，第一时间发现了金嬷嬷的异常。 老夫人一咽气，金嬷嬷马上就像将这笔银子给偷渡出去，被夜秋澜截下后才知道来历。 走在路上，夜秋澜笑了一下：“跟了岳王那么久，不是知道我身边有高手？要拿点东西，还需要过明路？反正别人不清楚内情的好么？” 看夜姿纤急匆匆的回来，如此卖力的表演，只是为了夜老夫人那些首饰？ 夜秋澜忍不住有些哭笑不得，那都是毛毛雨好吗？ 夜秋澜刚走，郁姨娘就过来了，自然是为了看一看夜姿纤。 母女俩抱着痛苦了异常，仿佛受到了天大的委屈。 夜姿纤最终还是问起了真相，郁姨娘眼睛都哭肿了：“你爹被带回来就伤得很重了，太医都说不过是拖些日子，没想到这么快就……” 郁姨娘对夜博云还是有很深感情的，毕竟是这么多年生活的全部。 夜博云突然去了，郁姨娘是真有种天塌下来的伤心。 700第700章第七〇〇章表情带着严肃 <!--章节内容开始--> 抽泣着说得断断续续的，郁姨娘还嘱咐道：“老夫人的事情，你千万不要提，若非然儿说了不该说的话，你祖母或许还能多活些日子，当时很多人都看到的，闹开了，对然儿没有好处的。” 若是传出去，侯府大少爷将自己亲祖母给气死了，名声可就彻底坏了。 孝字当头，其他蠢事做得再多也比不上这么一件，足以让人身败名裂。 夜姿纤问了一下细节，终于明白夜秋澜的依仗是什么了。 憋气的说了一句：“弟弟，真是太不懂事了。” 这样一个把柄，还被那么多人看到，难怪她没办法将事情扣在夜秋澜头上。 完全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夜姿纤这才没有先问。 旁边听到过程的竹叶除了翻白眼，已经没有任何想法了，实在不明白自家主子当初怎么看上这个女人的，只会在自家横，能数出半个优点么？ 既然知道了夜姿纤目的，夜秋澜就想使坏，便让夜幻趁着还没有天亮，去自在轩将夜老夫人的首饰拿走了一半。 夜老夫人的收藏本来就没有前世多了，特别是原本杨嫒的那部分，被夜秋澜找着各种理由一点点要走。 这下可好，再被夜秋澜拿走了一般，夜姿纤看到东西会不会哭？ 对夜博云的书房，夜秋澜也不放心，连夜让云沐辰的人帮忙将那些特别珍贵的先搬去了王府，剩下的，再慢慢来。 没办法，身边的狼太多，不先下手为强就没有了。 至于夜博云隐藏的银子也被夜秋澜找了出来，将近一百万两，真是相当富有。 看到那藏银子的地方，夜秋澜强烈怀疑，前世某两个败家的，因为将书烧了，所以连带的将银票一起给焚毁，这损失好可怕。 谁会想到夜博云竟然是个爱书如命的人，银票全部藏在那些孤本里。 云沐辰的人将书本带走后，花了些时间才把银票全部取出来，不知道还有没有没找到的，指不定将来看书就总是能发现一些惊喜。 做完这些，夜秋澜淡定的看着夜姿纤演戏。 因为天亮之后，就有人来祭奠，乔英为主，她这个未出嫁的女儿该是为辅的，可夜姿纤很积极，就让她了。 既然夜姿纤要表现她的孝心，夜秋澜也不能拦着。 何况，每个来的人都对她报以同情怜悯的眼光，夜秋澜虽然不在意，可没有给人看戏的爱好。 看来皇上这一记口谕，也是人尽皆知了。 后来云沐辰光明正大的过来，夜秋澜就跟着离开，背后还有一溜看笑话的眼神。 “我怎么觉得，所有人现在看我，都认为你要跟我摊牌呢？”夜秋澜叹气，别人家的笑话果然是最好看的。 “摊什么牌？”云沐辰一时没反应过来，因为他从来没那么想过，自然不会领悟。 “抛弃我啊，你现在把我叫走，表情还带着严肃，像极了要跟我说清楚的情况。”夜秋澜啧啧了两声，不要低估了群众的想象力。 云沐辰看了看天：“我表情严肃？” 不都是这样的吗？今天还有这样的解读？ “算了，那都是他们的想法。”夜秋澜将云沐辰领到了自己院子，偏僻安静。 “今天早上，有人来找我了。”云沐辰说起了正事儿。 夜秋澜想了想：“你的意思是，天祥国的那个尚大人？” 云沐辰一副就知道你能猜到的表情：“他以为我们不知道真相，不想倍黑锅，所以来解释。” “是吗？”夜秋澜轻笑，这个尚大人直接找云沐辰，而不是来祭奠的时候找她，可见对女人不是那么入眼。 不过，这些都没什么关系，反正并非什么重要的人。 如果不是夜博云死之前已经好好聊过，夜秋澜应该会怀疑他的。 只是她又并非不明就里的人，哪能不问青红皂白就扣了这黑锅，让真凶逍遥法外？ 夜秋澜挑眉：“那他们有没有怀疑的人？另外，他有没有说，当时究竟跟我父亲聊了什么？” 云沐辰摇了摇头：“他说，当时什么都还来不及聊，那白衣人出现得突然，离开得更快。” 夜秋澜眯了眯眼：“倒是个老狐狸，什么消息都不提供就想脱罪。” 云沐辰点头：“可不就是这样？不过，这不是好时机，就让他先放心一会儿好了，我没有多问。” 夜秋澜叹气：“等出了殡再说吧！” 云沐辰盯着夜秋澜，突然笑道：“你是不是很想嫁给我？” 夜秋澜扫了云沐辰一眼：“其实也可以不想的，反正现在整个侯府我说了算，哪怕没有了爵位，也没关系，好歹当家做主了。” 云沐辰脸色一黑：“那你还是继续想吧！我只是觉得，今天你叹气的次数特别多，一大早的收到父皇口谕，是不是很难过？” 夜秋澜摇头，这初衷是好的，可说的话怎么就不动听呢？ 就算是真的想，也不要说得那么直白吧！ “早有心理准备，不难过，只是不甘心。”夜秋澜实话实说，明明已经准备了那么多，最终还是没有抗得过意外：“那个白衣人，听起来好像不是皇上的人？” 云沐辰摇了摇头：“他还不至于，或者根本没有想到从安乐侯下手，否则，也不用跟他交易，直接取命不是更好？” “我也是这么想的，所以，到底是谁？原本我怀疑天祥国的人，因为他们有理由，父亲在跟他们做交易，如果因为某种原因想要杀人灭口，也是说得过去的。”夜秋澜皱眉。 “可现在不是他们，这目的都很难猜。” 云沐辰摸了摸下巴：“不要想得那么复杂，指不定就是单纯的报复。” 夜秋澜若有所思：“或许是，不过这是要报复谁？” 专门针对夜博云的？是以为她，还是云沐辰？ 云沐辰点了点头：“这事儿不查清楚，还真是让人放不下心。” 夜秋澜突然想起昨晚上那个刺客，夜幻是活捉了，也只有那一个：“……不如，我们现在去见见那个刺客吧！暂时没有其他线索，只有这个人。” 701第701章第七〇父亲到底做了什么孽 <!--章节内容开始--> 云沐辰挑眉，拍了拍夜秋澜的头：“别急，人在王府很安全，对方肯定比你还急。” 对方不能确定这人是死了，还是被抓。 “嗯，这么说，为了这个人，对方有可能会来试探我？”夜秋澜想到这点。 “有可能，先过了这几天再说，侯府人多，这段日子都小心点。”云沐辰不放心的说道：“我会暗中派几个人过来，你比舍不得用，浪费了人才。” “噗……”夜秋澜不想笑的，可是忍不住，知道云沐辰想要她开心点：“你别逗我笑，这几天，不合时宜，免得总有些人会说。” 云沐辰捏了捏夜秋澜的脸：“现在只有我们两个，别那么严肃，对了，我突然想起，你上次告诉我，皇祖母和空云大师年轻的时候有过一段过去？” 夜秋澜点了点头：“怎么啦？” 云沐辰摸了摸下巴：“没什么，只是突然有个闪念，却没有成型，等我想清楚再告诉你，指不定能够缓解一下我们现在的情况。” 夜秋澜皱了皱眉：“跟皇祖母有关系吗？还是不要了吧，两个人能有现在的平静生活已经不容易了，当年的事情再来提及，似乎有些不妥，都是已经快要愈合的伤疤。” 云沐辰点头：“不用担心，伤疤也是可以完全治好的，百花红雪膏不就行了？” 夜秋澜浅笑：“好，我知道你有分寸。” 云沐辰额首：“那是自然，也不看看是谁？” 太后对他那么好，他怎么都不会害太后的。做事之前，肯定会征求太后的意见，对了，还有空云大师，肯定不会擅自做主。 夜秋澜眼睛都带起了笑。 “招待”了云沐辰一会儿，夜秋澜又去了前面，一个个都对她行了注目礼，试图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结果没有悲伤，不少人有些失望。 见状，夜秋澜都觉得自己不对，应该表现得被抛弃的样子，满足一下广大围观党的热闹心。 不过，也就是想想，夜秋澜还没有牺牲自己去娱乐不相干人的大无畏精神。 离开了一会儿，夜秋澜发现该来的不该来的似乎都来了。 众多王爷大臣，女眷，千金等等，包括皇上都有派林全过来专门上香，而不是传达什么口谕。 对此，夜秋澜有点懵，父亲要是知道他死后能够这么风光，会不会很开心？ 似乎平日里完全没有交集的人也跑来了，不知道为了什么？ 白思涵光明正大的靠近夜秋澜，反正都是皇帝不怎么待见的那类人：“你不要太伤心了，我觉得，王爷肯定不会介意的。” 夜秋澜浅笑：“放心，我有分寸，其实我祖母病倒的时候，我已经有了心理准备。” 白思涵点头，并没有多说，跟齐钰在一起这么久，对云沐辰有更深的了解，自然打破了原来的一些想法。 “现在呢？你要怎么做？”白思涵低声问道，总觉得这样的场面，盛大得有些诡异。 高位大臣，世家，包括使团的人都来了，就势力而言，恐怕不比前几天的万寿节国宴少多少。 只不过国宴上，同一个势力去的人很多，在安乐侯府，每方来个代表即可。 人太多，安乐侯府的人就要爆棚了，夜秋澜和乔英都没有预估这么多人。 幸好不少人都只是来看看情况，并没有留饭的意思，上两炷香就走了。 安乐侯府目前在外人眼里是挺惨的，因为没有能撑得住的男丁，夜旭然根本就搞不定现在的场面。 男人自然不会找乔英说什么，最多打个招呼。 至于夜姿纤，大多都无视了，他们能来并不是因为一个为妾的庶女。 所以，自然不会留下来。 “我现在什么都不能做，也做不了，所以看情况。”夜秋澜的确没什么想法，一切事情都等出殡后再说。 算的日子是后天，虽然有点急，可早点做好也罢。 到了出殡这天，一切都还算安稳，毕竟皇帝达到了目的，这会儿正高兴着，自然不会继续关注夜秋澜，正自顾不暇。 有夜秋澜在，自然不会让夜博云火葬，夜姿纤还真的这么提议。 乔英听到这个都惊了，古怪的看着夜姿纤，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么说？那可是最疼爱她的父亲。 夜秋澜坐在一旁听着，知道夜姿纤是因为前世的经历，才会很想这么做。 夜博云早死了，死的方法还跟前世不同，夜姿纤整个人是慌乱的，她只是想用这种方式来跟前世接轨，拨乱反正一下，看能不能少一些变数？ 夜姿纤也知道自己的提议很不妥，但是为了让事情更加贴近前世，还是硬着头皮说了。 夜姿纤就没有想过提议会被驳回，她以为她说了应该会成。 殊不知，前世的安乐侯由她和郁姨娘做主，可现在，两人谁都做不了主。 乔英深深的看了夜姿纤一眼：“二小姐，你说呢？” 夜姿纤顿时感觉到了不妥，终于发现这个家，她的意见根本不管用。 不由得有些紧张的看着夜秋澜，夜姿纤眼神带着祈求。 夜秋澜轻笑，完全无视了夜姿纤的眼神，对着她装可怜，夜姿纤不觉得自己很可笑吗？ “我是不明白庶姐这个提议的意义何在？”夜秋澜淡淡的说了一句话。 “我不是说了吗？枉死的人，火葬能够消除一些孽障，可以干干净净的去投胎。”夜姿纤急切的解释道。 夜秋澜不紧不慢的喝了一口茶，看着夜姿纤似笑非笑：“原来庶姐一直觉得父亲罪孽深重，不干不净？” “不知道父亲做了什么？让庶姐这么认为？”夜秋澜说中了关键，所有人都反应过来，古怪的看着夜姿纤。 乔英也是，冷笑了一下：“我这做母亲的也想知道，到底你父亲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情？” 夜姿纤噎着，张了张嘴，脸色一白，什么理由都说不出来了。 郁姨娘有些心慌，这两天整个人都有些不在状态：“不是，大小姐不是那个意思……” 任凭郁姨娘心思多么灵活，这个时候也想不出合适的理由来解释。 702第702章第七〇散架的安乐侯府 <!--章节内容开始--> “那是什么意思？”乔英讥笑：“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侯爷生前最喜欢的就是大小姐，结果却被这样对待，大小姐就不觉得亏心吗？侯爷泉下有知，会不会更加死不瞑目？” 郁姨娘和夜姿纤脸色都无比难看，这话已经很严重了，可是她们没法反驳。 “我就是给个提议，母亲和妹妹不同意就算了，何必说得这么重。”夜姿纤见事情不可为，立刻便宜了话题，不能将自己陷了进去。 “你算什么东西？侯府什么时候轮到你来说话了？现在父亲不在了，那也是我做主……”夜旭然突然语出惊人。 不仅将乔英摄住，还让夜秋澜惊了惊，夜旭然提前考上举人，少年得志，这心态果然不一样。 前世就算成为嫡子，夜旭然也不会这么嚣张。 其他姨娘更是目瞪口呆，这上演的是哪一出？ 乔英冷笑一声：“我的确不算什么东西，可好歹也是你爹明媒正娶的侯夫人，记入族谱的，我还想问你是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庶子，有什么资格跟本夫人大呼小叫的？” “这事儿你还想说了算？那不如说出去让人评评理，这到底是哪门子的规矩？” 闻言，夜姿纤有些急了：“母亲，弟弟年幼，父亲和祖母去世，弟弟伤心得口不择言，还望母亲不要跟孩子计较。” 真要闹出去，夜旭然才是没资格的那个。 哪怕他是夜家唯一的儿子，也没有资格跟主母呛声，不仅如此，他若是真的想要继承夜家，就必须得孝敬主母，甚至超越自己的亲娘。 乔英表情默然：“十四岁了，还是举人老爷，居然还如此不懂事？难道是，在场就只有他一个人伤心？若是大家因为伤心都口不择言，会怎么样？” 姨娘们灼灼的盯着郁姨娘三人，谁敢说她们不伤心？ 在座的女人，包括乔英在内，身份都不高，没了侯府，对她们来说绝对是灾难。 夜秋澜在一边看戏，乔英本身也不好对付，以前稍微有点软，那是顾忌着夜博云，想要家和万事兴。 现在没有了舒服，自然不用给挑事儿太多面子。 乔英还年轻，她也没指望夜旭然能给她养老送终。 “你……”夜旭然明显被踩着了尾巴，不过被夜姿纤和郁姨娘拉住了，更难听的话没能说出口。 夜秋澜看戏看得差不多才开口：“父亲不是佛家弟子，庶姐那一套不适用，在民间，火葬可是酷刑。虽然不知道庶姐是怎么想的，至少我不愿意父亲还受这样的苦，具体的，还是母亲定夺吧！” 话说到这份儿上，夜姿纤还有什么好说的？难道她敢承认自己不管是不是受苦吗？ 最终的结果，肯定不会如夜姿纤的愿，反正下葬的地方都已经看好了。 夜秋澜趁空靠近夜姿纤，低声说道：“庶姐坚持火葬，是知道父亲做了什么事情吗？会不会很严重？” 夜姿纤眼神一闪：“父亲的事情，我怎么知道？我只是觉得父亲枉死而已。” “那做一场法事不就好了？难道庶姐也觉得父亲死得太难看，太有损夜家的名声？不过，安乐侯府很快就不存在了，这其实也没什么。”夜秋澜这下有些确定夜姿纤的确是知道点什么，可能不太清楚真相，但是会忌惮。 “妹妹严重了，我没有那个意思，突然的想法而已，看起来是不成熟的，妹妹不用再提了。”夜姿纤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她怕自己泄露什么。 现在不是前世，她知道的那些事情应该还没有发生，她不用太害怕顾忌。 “是吗？”夜秋澜挑了挑眉：“我以为父亲那么疼爱庶姐，一定给你说过一些事情，或者开玩笑的谈过身后事，原来不是么？” 闻言，夜姿纤只觉得胸口中了一箭，对啊，这明明是个很好的理由，她怎么就没想到呢？ 如果是夜博云身前有过这样的“要求”，乔英和夜秋澜也无法反驳不是？ 夜姿纤一窒，感觉整个人很难受。 她竟然错过了这个理由，偏偏夜秋澜现在说出来，让她倍受刺激。 可现在才说的话，明显已经晚了，没有人会信的。 没错，夜秋澜就是故意的，看到夜姿纤那懊悔的表情就特别有成就感。 果然是天生的敌人，这点小事也觉得舒畅。 夜姿纤没有回答，心塞得很，压根儿不想跟夜秋澜说话。 出殡过后，夜秋澜任由夜姿纤说要拿些祖母的遗产做想念，最后分掉了那首饰的箱子。 夜姿纤还担心夜秋澜会跟她争。 结果夜秋澜从头到尾好像没发现什么似的，并没有注意。 离开岳王府好几天，夜姿纤拿了箱子就赶紧离开了，并不准备参与侯府接下来的事情。 虽然皇帝的圣旨还没有下来，可大家都知道，这爵位是没了。 夜旭然是有举子功名在身，可依旧是一介布衣，一府的女人还不知道靠谁呢！ 夜秋澜也没准备插手，专心致志的在静秋轩守孝。 虽然说起来有些不厚道，可整个侯府没有人再压她的感觉，真的很好。 乔英来求问过几次，夜秋澜都没有给个明确的答案。 最后，姨娘们都等得忐忑，受不了之下就集体去找了乔英解决。 结果就是，愿意离开的就自行离去，侯府公账没什么银子，按人头分配即可。 侯府的固定资产，还是留给了夜旭然，四间铺面，没有庄子。 “除了六姨娘和郁姨娘，其他姨娘都离开了。”念夏汇报着情况。 夜秋澜点头，预料之中的事情。 夜博云本身才三十多岁，几位姨娘其实都还不大，她们又没有孩子，留在侯府做什么？ 这也就是姨娘和通房丫鬟的好处，至少不是一定要守节的。 六姨娘快要生了，她也不敢走，而且，乔英也不允许她离开。 估计六姨娘现在都快懊悔死了，当初的一番算计，反倒是把自己给套住了，最可怜的是那个孩子。 郁姨娘则是有两个孩子，虽然嫁出去一个，可还有个儿子，哪儿都去不了。 703第703章第七〇翻转的剧情 <!--章节内容开始--> 郁姨娘掌管中馈那么多年，侯府有些什么财产自然明白。 见乔英将侯府的资产几乎全部留给了夜旭然，她还真找不到理由闹。 虽然东西不多，可那是侯府的全部。 夜秋澜则是知道的，夜博云当初有给乔英压箱底的银子，她几乎没有动用过，现在倒是保存了下来。 上万两银子，足够乔英舒服的过很长一段时间。 后面的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谁都没有闹腾，让夜秋澜惊讶了一阵。 现在看来，到底是谁薄情？ 可笑夜博云真以为自己魅力无边，女人都离不开他啊！ 夜秋澜几乎不出门，云沐辰也忙得不见人影，两人竟然有好些天没有见面。 不过，夜秋澜也不在意，为母亲守孝的三年里，她过得还没有现在充实。 五月初十，已经散架的侯府迎来了最后的圣旨，同时也带来了一个让夜秋澜惊呆的消息。 侯爵没了，这正常，大家都想得到。 侯府这宅子没了，也正常，毕竟当初是皇帝赐给安乐侯的，现在肯定要收回去。 但是，圣旨的最后，居然推翻了皇帝前阵子的口谕，直接允许夜秋澜戴孝完婚，在青濡王府继续守孝一年的意思是什么情况？ 夜秋澜眨了眨眼，整个人都是懵的，抬头看着林全还在继续念圣旨，总觉得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乔英和郁姨娘，还有夜旭然更懵，戴孝出嫁？这是要做什么？ 孝字当头，君者为大。 当官的若是有亲人逝世，都要辞官丁忧，除非皇帝网开一面，可以下圣旨，让家人帮忙转嫁丁忧，就可以留在岗位上继续工作。 说白了，丁忧不丁忧，守孝不守孝，其实都是皇帝一句话。 鉴于跟皇帝不和谐的关系，夜秋澜就从来没考虑过会得到这样一张圣旨。 开什么玩笑，皇帝允许她出嫁就算了，竟然还只说守孝一年？ 皇上反复成这样，夜秋澜全然不信，这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可是林全来宣布的圣旨啊，谁要假传圣旨也不至于做到这种地步吧！ 林全念完圣旨说钦此，意料之中的没有发现任何动静，只好走到夜秋澜面前：“恭喜瑾侧妃，这日子没剩几天了，得赶紧准备啊！” “嗯？啊！”夜秋澜还处于神游状态，恐怕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些什么。 “咳咳，夜小姐，你可以起身了。”林全顿觉这画面好玩，他幻想过很多次这情况，唯独没有想到夜秋澜的反应这么大。 夜秋澜站了起来，对上林全的菊花脸，顿时一个激灵，回魂成功。 接过圣旨，夜秋澜感觉自己像是在做梦，整个人有点奇怪的飘：“林总管，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林全声音有些细：“圣旨上不是写得很清楚？奉旨成婚，没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啊！” “……”所有地方都不对好吗？ 乔英也终于回神，不解的看着两人。 突然要让夜秋澜照常出嫁？估计很多人的下巴都得掉了。 夜秋澜哭笑不得：“林总管，看你的样子就知道这是件好事儿，可是呢，皇上对我怎么样，你不会不清楚，怎么可能会下这样的圣旨？” 林全笑容收了收：“你该清楚的，这的确不是皇上的本意。” 夜秋澜点头：“我知道……” 转头看向了乔英等人，夜秋澜想了一下说道：“母亲，你先去准备吧，我自己找到林总管就好了，夜府也没有别人。” 听到这句话，夜旭然立刻就要炸毛，被郁姨娘瞬间拉住。 什么叫没有别人，明明只有夜旭然一个男丁，要招待也是夜旭然上。 可是，很显然的，夜秋澜压根儿没将夜旭然算在内。 没将夜旭然放在眼里的还有乔英，点了点头就冲林全行了个礼，端庄优雅的离开了。 林全看着乔英远去：“这嫁了人，似乎有很大的不同了，可惜，命不太好。” 嫁人不过半年，丈夫就死了，这名声也不见得好听到哪里去。 暂时的，还没有人想起传这一茬，因为都在八卦安乐侯到底倚月楼的女人怎么了？ 这越说越夸张，越传越离谱。 夜秋澜没有接话，这样的话题她不好讨论：“林总管，你就告诉我吧，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她跟林全的交情很一般，但是因为互相帮助过几次，算是交易，倒也挺愉快的。 所以，彼此有默契的会互相帮助，但是，涉及到生命危险和自身的利益，这就完全不行了。 不过，林全既然来宣圣旨了，而且没有第一时间离开，就是允许她打听的，肯定不涉及到他本身的利益，所以卖个人情出来。 “真相就是，有人用了皇上曾经的一个承诺，换取了这道圣旨，皇上，气得现在还爬不起来呢！”林全叹了一口气，心情是复杂的。 皇帝的身体怎么样，林全很清楚，他之所以这么偏袒云沐辰和夜秋澜也是为了找一条安全的出路。 可毕竟是伺候了一辈子，又忠心了一辈子的主子，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向死亡，林全也很不是滋味，想要帮忙，却无能为力。 林全知道，他只能自保而已。 因为皇帝已经顾不上他了，他需要为自己考虑。 “有人？”夜秋澜惊讶，谁这么手眼通天，居然能搞到这样的圣旨？ 简直就是大逆袭啊！打了夜秋澜一个措手不及，这件事情，云沐辰不可能不知道，仔细想想，指不定是云沐辰努力的结果，他都好多天没出现了。 “相信，夜小姐应该能猜到是谁吧！”林全对此也很意外。 原本以为两个人被皇帝逼到了山穷水尽的地步，没想到突然柳暗花明。 这样的颠覆简直不要太狠了。 夜秋澜若有所思，数来数去就两个：“太后？还是贵妃？” 林全笑着点了点头：“贵妃。” 夜秋澜诧异：“这么说，贵妃娘娘有皇上的一个承诺在手？” “是啊，其实贵妃娘娘这些年救过皇上很多次，就好似昨年去行宫的路上，虽然贵妃娘娘也没有伤害，可事情是真的做了。”林全叹息，仿佛打开了话匣子，有些内幕一般人还真不清楚。 704第704章第七〇都怎么做到的 <!--章节内容开始--> 林全跟了皇帝这么多年，是心腹中的心腹，自然是明白的。 这也是为什么主子死了，心腹大多活不成的原因，真心知道得太多。 就算主子不想着拉人陪葬，想要知道秘密的人也会有手段逼死了。 夜秋澜从来没有一天之内收获这么多震惊：“也就是说，贵妃娘娘将这么多年的救驾之功换取了这份圣旨？那……太后？” 想到前几天云沐辰说的关于太后的话，夜秋澜这才明白那句缓解现状都什么意思。 可为什么不是太后，而是贵妃？ 夜秋澜突然想到前世太后给云沐辰留下的一张空白圣旨，云沐风根本不敢肯定是真是假，所以顾忌很深。 不过，也有传说，那圣旨是皇帝留给云沐辰的，到底如何，她现在是没办法知道了。 所以，传说中的这道圣旨到底是谁留给云沐辰的，还真是很重要，搞得她现在无法推测正确的发展。 “自然也有太后一份功劳，所以，你就放心嫁吧！这次的圣旨，皇上是不会收回去的。”也收不回去，林全浅笑说道，感觉异常的复杂。 跟了皇帝这么多年，除了刚开始登上皇位，现在已经很少见到皇帝被架在火上下不来，被迫的去做一件事情。 可如今，皇帝有多想弄死夜秋澜，林全能不知道吗？ 偏偏皇帝不能违抗的两个女人联合起来戳他痛脚，还给了不能拒绝的理由，那是怎样一种心塞？ 越是这个年纪，越不能接受这样的无力，所以皇帝直接气得躺下了，偏偏还不能让旁人知道。 夜秋澜挑眉，想到皇帝的憋屈，陡然升起一丝快慰。 没办法，她一直在被动承受皇帝的打压，现在看到打压她的人过得如此憋屈，还不让她幸灾乐祸一下？ 给了林全一个红包，夜秋澜第一时间回到静秋轩，果然看到云沐辰修长挺立的身影，站在桃叶已经茂密的桃树下，芝兰玉树，风华绝代，灼灼其华。 黑眸划过一抹潋滟，夜秋澜笑得犹如春花绽放，天地失色。 “阿辰！” 软糯的声音仿佛浸入了云沐辰的心尖，舒服得让人沉醉，不由自主张开了双臂。 夜秋澜快跑了几步，扑进了云沐辰的怀里，心口有一股暖暖的悸动。 云沐辰抱着人，后退了半步缓解那突如其来的力道，感觉到她的喜悦：“开心吗？” “嗯，你都怎么办到的？”在这之前，夜秋澜想都不敢想。 云沐辰轻笑，没有急着解惑。 安乐侯府没了，夜家等于是突然散架，云沐辰反倒能够光明正大的在院子里出现。 让人搬了一张美人榻在树下，云沐辰拉着夜秋澜侧躺了上去，沐浴着不算太过刺激的阳光。 五月的天，太阳已经很热很刺激了，今天却出奇的温和，带着一丝闷热，有种下雨的前兆。 不过，现在没下雨之前，感觉还挺舒服。 “这件事情，说难挺难的，说简单也简单。”云沐辰不疾不徐的开口：“这几年都有大臣的直系至亲去世，然后被父皇转嫁了丁忧。” “因为有些岗位突然换人会有很大的影响，所以，不过是父皇的一句话。” “这个主意，其实不是我想到的，而是白丞相提醒了我。” “白相？”夜秋澜轻笑，是因为白思涵的关系故意提醒的吗？ 云沐辰点头：“对啊！他特意来告诉我这件事情，我就知道，守孝不守孝，不过是父皇的一句话，只要有圣旨在，你的名声还能最大程度的保住。” “不过，肯定还是有所损伤的，你应该不会介意，过几年，也没有人敢说什么。” “嗯，不介意，总有些古板的人会有说的，而且，不管我什么时候嫁给你，嫉妒的人都有流言蜚语。”夜秋澜摇了摇头，虽然的确是急了点，可按照原定计划比延后一段时间更好。 对他们俩来说，今年已经没有更好的日子了，原定时间，还更能突出圣旨的效果，让人流言蜚语都得好好掂量。 虽然很多人会觉得，夜秋澜同时去了两位亲人，这才刚过头七就要出嫁，简直各种不孝不义。 可有了圣旨，这种吐槽会收敛一点。 最多就是以后的相处会警惕，觉得夜秋澜这个人不适合深交，但夜秋澜不在乎啊！ 人生之中有两个朋友就足够了，没有她也不遗憾，前世都那么过的，当真命里无时莫强求。 在夜秋澜看来，有云沐辰就好，关上门来过好日子，满满都是羡慕嫉妒。 “嗯，白相是故意来提醒我的吧，虽然有些真相他并不知道，如果不是有母妃和皇祖母，父皇绝对不可能下这样的圣旨。”云沐辰叹息：“不过，这样一来，我跟皇祖母的关系，也彻底暴露了，父皇是真的气倒了。” 夜秋澜皱了皱眉，点头说道：“皇上的身体，怕是很难再好起来了，现在应该很急着让各国使者离开吧！” “嗯，命令已经下了，一切正在进行的事情都赶紧收尾，会委婉的让各国使团回去，不过，这种不着痕迹的事情不好做，我觉得，各国使团很可能会发现什么。”云沐辰虽然这么说，但是不胜在意。 这样的事情不是他管的，自然有人乐意去收拾烂摊子。 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这么说，母妃用所有的救驾之功，换了这么一张圣旨，会不会太浪费了？”夜秋澜对于这样的优待有点受宠若惊。 毕竟，连这种皇帝最不愿意下的圣旨都能换到，那价值有多么高，可想而知。 “我们觉得值，母妃也觉得值就行了。”云沐辰抚了抚夜秋澜的长发：“其实，这么多年积累起来的功劳，母妃是想关键时刻用，父皇，估计是有自己的打算。” “最近皇后做事越来越不符他的心意，南家也有异动，所以，我估计父皇还真想过废后。”云沐辰相当精准的分析道：“如果废后，父皇就会让母妃成为下一任皇后，在他看来，或许是对母妃最好的。” 705第705章第七〇到底谁作的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眨了眨眼，有些明白了。 怕是皇帝以为，给段贵妃一个皇后的名分，就能抵消所有的救驾之功。 怎么说呢？夜秋澜突然觉得，这样的价值真要看人怎么理解。 就皇帝和其他人看来，拥有皇后之位肯定是无上荣耀，段贵妃赚大了。 可段贵妃未必觉得好，皇后的位置她能做多久？死后的一切都不是那么重要。 云沐辰不想当皇帝，那这么个嫡子身份反而是负担，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云沐辰在夺嫡中输了呢！ 如果云沐辰直接当皇帝，嫡子的身份不过是一种锦上添花，所起到的作用压根儿就不大。 这样就能抵消多年的救驾之功，估计段贵妃会觉得亏死了。 想到前世的事情，夜秋澜突然之间有所明悟，在外人看来，皇帝和段贵妃是彼此的真爱，还是一段佳话，不然段贵妃怎么会成为皇后，又怎么会给皇帝陪葬？ 现在推测出来，里面的猫腻可大了。 皇帝用皇后的位置抹杀了段贵妃以往的功劳，极为扯平了，害得最后段贵妃只能用自己陪葬来换取留给云沐辰最大的利益。 否则，以段贵妃对云沐辰的母爱，怎么舍得轻易去死？还是陪一个渣皇帝，完全不值得啊！ 看了看还没有任何惊觉的云沐辰，夜秋澜突然之间明悟，当时的情况复杂，云沐辰肯定不会想到段贵妃会用自己来给他换取利益。 难怪…… 夜秋澜微微出神，突然想起前世的那个敏感时期。 按理说，云沐辰不该浪费自己的筹码来跟她见面的，结果还是见了。 当时夜秋澜从头到尾都只是听云沐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有种她那个时候不能理解的颓废和伤心。 在她看来，云沐辰的确是岳王最大的障碍和心中刺，他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原来，他只是纯粹为太后和贵妃的死伤心。 一个男人，在最伤心的时候宁愿消耗一些手中资源都要来见她，这是怎样的概念？ 当时不知道，现在却懂了。 夜秋澜忍不住往云沐辰身边靠了靠，缩到了他怀里去。 “怎么了吗？”云沐辰有些意外夜秋澜的主动，拉起她的手把玩。 夜秋澜将脸埋在云沐辰胸口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觉得母妃对我太好了，有点无所适从。” 云沐辰失笑：“不用想太多，母妃不想做皇后的，因为在那个位置，她和我都会过得更加艰难。” 一个有儿子的中宫皇后，那绝对是众矢之的，可比现在还难过。 夜秋澜点头，前世段贵妃成了皇后，夺嫡就直接白日化了，云沐辰被众兄弟围攻，当真是很艰难。 不过，皇后被废之后，其实大家都猜到了吧！ 毕竟位份最高的就是段贵妃了，皇帝又很宠，一般来说很难再旁落，最多就是谁都不再被封。 想到这里，夜秋澜暗自琢磨，前世段贵妃会陪葬，那是因为当了皇后，身在那个位置，有些事情没其他办法解决了。 而今生，段贵妃若是不当皇后，是不是就不用死了？云沐辰就不用那么伤心。 此刻的夜秋澜都不敢去回忆当时见面，云沐辰的表情细节，以及说过的那些话，否则，她真怕会忍不住给自己一刀。 “现在的话，父皇恐怕已经恨死我和母妃了，一定不会再想传位给我，或者让母妃做皇后，其实，挺好的。” 云沐辰心情难免有些复杂，那个父亲，应该对他这个儿子彻底失望了吧！ “我将父皇身体情况告诉了母妃和皇祖母，她们虽然有些吃惊，可一致认为不能等到父皇真不行了再出手，那个时候已经晚了，趁着现在，有些东西该拿到手的，得去拿。” “所以，母妃有种赶紧将累计功劳兑换的感觉，就连皇祖母，都要走了一道空白圣旨，以防万一。” 闻言，夜秋澜顿时明白了，传言果然是真的，这道空白圣旨确实存在。 忍不住问了问细节，夜秋澜听得一愣一愣的。 太后知道皇帝的身体情况后，率先出手，要走了一道空白圣旨，皇帝应该还没有什么防备。 因为太后寻找的理由很好，她有一个未了的心愿需要完成。 而且这么多年，太后从来没有要求过皇帝什么，皇帝对此很意外，也没想那么多。 然后才是段贵妃出场，不顾激怒和跟皇帝闹翻，用很极端的手段要了这道圣旨。 本来皇帝死活不干的，甚至都想直接降罪于段贵妃，却被帮腔的太后一句话给击败了。 因为太后说，如果皇帝实在不同意，就用她刚到手的那道空白圣旨。 或者，太后病危，想要看到孙儿成亲，有后，下懿旨让云沐辰赶紧娶了侧妃。 二者选其一，皇帝是不得不妥协。 不得不说，老人家用生病这一招，百试百灵，连皇帝都扛不住。 其实太后也不是要逼皇帝，毕竟她那懿旨若是传下去，也是可行的。 皇帝为了孝道，也不得不同意。 可既然都是要同意的，还不如直接下圣旨，何必再闹这么一场？ 怎么选的结果都不变，皇帝宁愿用来抵消了贵妃那边的债。 所以说，皇帝会气得躺床，要是早知道是这样的，他何必折腾。 本来还在感谢那个帮他杀了安乐侯，逼得夜秋澜不得不守孝的人，现在也完全没了心思。 太后坐在龙床的旁边，神情祥和的掐着念珠，一直等到皇帝清醒。 看到皇帝的虚脱，太后表情很复杂：“皇儿的身体，真的这么不好，何必闹这么大？你就算透支生命来做了假象，可一旦你驾崩，所有都没有意义。” 皇帝晕了一次之后平静多了，虽然还有气愤，可已然不显。 “母后还会关心大泽皇朝究竟会怎么样吗？你跟珊儿都是计划好的吧！”皇帝发现自己跳坑了，无比的来气。 坐龙椅三十多年了，谁敢这么算计他？若非一直信任太后和贵妃，他怎会一点防备都没有？ 太后似笑非笑：“大泽皇朝会有现在这个样子，到底谁作的？需要哀家来提醒皇帝吗？” 706第706章第七〇都达到你要求没 <!--章节内容开始--> 太后表情带着一丝漠然：“皇帝现在倒是有脸了，将大泽未来的危机幻想到一个小女娃的头上，还一直不遗余力的陷害。” “哀家不知道皇帝拿什么去见列祖列宗，至少哀家问心无愧。” 掀开了那层遮羞布，皇帝脸色有些难看，他以为自己做得很隐蔽，就跟他隐瞒的身体情况一样，殊不知，在他不知道的事情，竟然有不只一个人发现了真相。 难道，他真是老了吗？ “是十六告诉你的？还是夜秋澜？”皇帝深吸了一口气。 破罐子破摔，反正都被知道了，皇帝也不怕讨论。 “不用谁来说，只要知道原因，还能看不到真相？”太后冷笑，万寿节那几天，皇帝虽然没有刻意针对，可态度相当明显了。 特别是云沐辰要跟哈哈格尔比试战斗的时候，皇帝那反应，估计让不少人都猜到他已经不待见夜秋澜了。 虽然不明所以，可直接影响大家对夜秋澜的态度。 安乐侯府的白事能去那么多人，要么是看在云沐辰的面子上，要么就是去确定真伪看笑话的。 “跟一个小姑娘较劲，你这一国之君当得真有意思。”太后提起这个就觉得好笑，当年睿智明理的君王都上哪儿去了？ 皇帝脸色更加黑了一分：“哼，现在自然可以不计较，因为朕发现十六不适合做那个位置。” 这话明显带着淡淡的威胁，也辩解了一下他的想法。 他只是觉得，云沐辰做皇帝，不能被一个女人牵制。 若云沐辰不做皇帝，怎么样都没关系，最多他眼不见心不烦。 太后依旧不以为然：“你真当那个位置人人都想做不成？辰儿各种表现还不够明显吗？一直都是你在不断把他推到风口浪尖，其他孙儿也不信他不窥视而已。” “从头到尾都跟人家小姑娘没关系，皇帝倒是特别闲，放下家事国事，生生的要去对付人家，呵呵，皇帝现在想起来，觉得怎么样？” 被说得极为没脸，皇帝突然之间醒悟，他好像真干了一件蠢事儿。 虽然他依旧倔强的认为自己没错，毕竟前提是云沐辰当下一任皇帝，他肯定看不得一个女人那么有影响力。 “好，他不做就不做，朕也不强人所难。”皇帝以前也觉得云沐辰是欲迎还拒，故意表现成那样的。 想在看来，是他理解错了。 “朕倒是养了个不爱江山爱美人的好儿子。”皇帝说得有些生气。 别人想都想不到，他现在将皇位捧到云沐辰面前还被嫌弃，皇帝也来了脾气。 不要就不要，想当年他争得那么头破血流，是不是很像个笑话？ “那有如何？萝卜青菜，各有所爱，皇帝认为好的，未必就真的好。”太后对此深有感触：“何况，这些年皇帝对辰儿所做的事情，你真的不知道私底下是怎样的？” 有些真相不戳破，那还可以装着不知道。 一旦戳破，那真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太后毫无顾忌的说着真相，皇帝一张老脸就快挂不住：“那是继承人的考验，十六是很聪明，可是年纪太轻，朕是怕等不到他成长起来，必须要摄取足够的经验。” 太后讥讽：“你等不到他成长，就必须要迫使他成长？老十和其他孙儿年纪更大，你为什么就没有对他们这样过？别告诉哀家你一开始就看好辰儿，你只是现在才看好而已，因为至始至终没有谁能比他更好。” “辰儿当时才几岁？你怎么就狠得下心？今天贵妃要了那道圣旨，你有什么资格诉斥她？你将她的儿子放在风口浪尖，危机重重，你还自以为对得起她们母子两不成？” 太后以前从来不会说这样的话，今天仿佛放开了，什么有的没的，完全不避讳，也不考虑皇帝那点可怜的面子。 因为永远是她们在小心翼翼的维护皇帝面子，实际上，他自己总是折腾。 他若不是一国之君，谁理他的任性？ 而她们的纵容，倒是让皇帝认为理所当然了。 “母后？”皇帝提高了声音，果然是急了。 两人顿时相对无言，这样的话题太过沉重，皇帝不能接受真相，哪怕很多事情都是他自己做，自己想的。 别人不知道，不戳穿，他就可以一直当不存在。 太后安静下来，完全没有刚才的尖锐，她是心疼这个孙儿，压抑这么多年，总算发泄了一次。 皇帝嘴巴有些干，太后说的事儿太可怕了，他不想太明白，他也怕自己会无法面对这个儿子：“真没有想到，母后这些年一直都在装给大家看，你竟然这么疼十六。” 太后讥讽：“哀家宁愿没有这样的伪装，只要辰儿能快乐平安的过这一辈子。如果到现在，皇帝还觉得自己最对得起这个孩子，哀家也无话可说。” “不过，事已至此，哀家只希望皇帝能答应，放过小澜儿吧！杨家就两根苗了，让辰儿和小澜儿两个孩子过他们的小日子去，这对你来说，很难吗？” 皇帝沉默了，突然感觉有点心酸。 为太后的那点哀求，也为云沐辰和夜秋澜的挣扎。 这种感觉，他好像真的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母后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朕还有什么说的？”皇帝眨了眨眼，突然也有些懊悔，真的太过了吗？ 太后暗自松了口气：“哀家不是逼你，而是你心里的人选，哀家知道，未必就辰儿不可，这么多年了，就放过这孩子吧！真是不容易……” 在四面楚歌的环境下还能好好活到现在，没有扭曲奔溃，没有颓废废材，当真是特别不容易。 皇帝眼神一沉：“母后还知道什么？” 他就那么不济事？太后什么都看穿了？ 皇帝整个人顿时有些不好起来，一国之君，最怕的就是被人揣摩清楚吧！ 太后冷笑：“没你想的那么夸张，只不过这次你做得太明显了而已，因为身体，有些急了吧！只是不知道，十二那孩子，都达到你要求没？” 707第707章第七〇谁是谁的历练 <!--章节内容开始--> 皇帝瞳孔一缩，严重闪过一抹忌惮和惊惧，他没有想到，太后是真的看穿了。 他好像，一直小看了这位母后啊！ 皇帝顿时发现，太后其实比他了解的要厉害很多。 只不过太后平日里不管事儿，他竟然完全忽略了。 现在想来，当初十六岁的太后能带着他在皇宫生存下来，并且最后夺嫡成功，哪有简单的？ “是不是觉得，哀家这个母后，也该忌讳了？”太后淡淡的说道，似乎并不在意皇帝的猜忌。 皇帝是她养大的，虽然非亲生，可对皇帝很了解。 所以，平日里为了避开忌讳，太后呆在后宫很本分。 这次要不是为了云沐辰，太后不会跟皇帝杠上。 而这些年，太后跟皇帝的感情越来越淡薄，已经没有太深的母子情，都被挥霍了。 太后经常想，到底不是亲生的，很多事情完全不同。 所以，太后的感情会转嫁到云沐辰身上。 “母后说笑了。”皇帝自觉有些尴尬，几乎没有面对过这么直白的问题。 “皇帝可知道，这么多孙儿，哀家为什么就独独喜欢辰儿？”说起云沐辰，太后的表情温柔祥和了许多。 皇帝摇了摇头，对此的确是很好奇。 为了云沐辰，太后伪装漠不关心这么多年，甚至还有现在的作为，这感情还能有假？ 可是，也没见太后对别的皇子另眼相看。 不知道为什么，皇帝觉得有点酸，这些都是属于他的东西，他没准备要给出去的，却已经远去了。 皇帝这才惊觉，他跟太后已经淡了许多。 “因为那孩子，最重情，他跟皇帝不一样，为了情，不管是亲情或者爱情，他可以放弃权利。”太后眨了眨眼：“辰儿对哀家，才像个孙儿对祖母。” 虽然有说真心话的趋势，可太后有些话还是知道不能说。 太后没说的是，她一直觉得自己若是有亲生的儿子，应该就会像云沐辰那样，而不是其他皇家人那般冰冷。 而贵妃跟孩子的相处，才是太后最期待最向往的，所以她会偏袒贵妃，可不是仅仅看不顺眼皇后。 皇帝哑然，也就是说，其他孙儿对太后好，都揣着不一样的目的：“母后为辰儿做了这么多，你怎么就知道他不是为了这些？” 太后呵呵一笑，不懂感情的人总觉得别人也不会有真情，她早就知道皇帝会这么想。 “即便是如此，辰儿也给了哀家想要的，所以，哀家愿意对他好。”太后懒得解释一些深奥的东西，反正面前这人不会明白。 皇帝也知道这个话题结束了，点头：“好，母后愿意就好，这么说，当初赐婚的时候，根本从一开始就是十六的主意吧！是他要娶夜秋澜的对吗？” “如果没记错，当初母后表现得很随意，贵妃是反对的，只有皇后反而很同意。”皇帝越想越觉得这里面的套路真是太深了，原来从那么早开始，这几个人就已经在算计他了么？ “不错，皇后那是意外，因为她同意了，贵妃才会选择反对，皇帝恐怕会觉得不高兴，可是你怎么就不想想，大家为什么要这么麻烦？”太后冷笑。 还不是因为皇帝总是那么任性自我，如果明确的说，肯定是不成的。 皇帝刚升起的那丝怒气顿时瘪了。 “十四都可以明说，娶了自家没有血缘关系的表妹，十二只怕也暗示过要让小澜儿为妾，最后娶了她庶姐等等，这些要求皇帝都同意。至于辰儿，呵呵，你总是表现得最喜欢他，为什么他想娶谁却不敢明说？” “皇帝认为这到底是谁的问题？” 皇帝哑然，因为太后说得没错，他能够想象得到，云沐辰直说他要娶夜秋澜，他是不会同意的。 而且，当时若非岳王跟霍思雨提前发生了关系，他未必会抬举夜秋澜。 所以，一切的根源都是他吗？ 这样的结果，明显让皇帝很难接受。 让一个自负的人承认自己错了，还错得相当离谱，比登天还难。 “母后……”皇帝顿了顿才说道：“从哪里看出十二的事情。” 太后轻笑：“感觉，说到底你也是哀家养大的，有些事情别人看不出来，不代表哀家也看不出来。其实，发现你对十二的关注，不只是哀家。” 皇帝睁大了眼睛：“还有谁？”他做得有那么明显吗？ “辰儿，小澜儿，从来没有聊过这个话题，可突然有一天都说，觉得最像皇帝的，不是老十，而是十二。”太后也不想隐瞒什么，反正皇帝的时日无多。 而现在的局势虽然还不够明朗，但是能伤害到云沐辰的不多。 她一个老人家，精力不足，更多的也管不了。 皇帝彻底沉默了，果然是旁观者清的意思么？其实发现十二才是最像自己的孩子，他也是最近两年的事。 “皇帝或许都没有发现自己的偏心，你赐给十二的那几个正妃侧妃，就算霍思雨是意外的，那也不俗。而且，十二离开京城一个月，回来就能接了辰儿的差事，那个理由虽然说得过去，你真以为辰儿感觉不到吗？” 太后好久没说过这么多话，突然也有种轻松感，她就是在替云沐辰不忿：“你不会知道那个孩子有多敏感……” 在太后看来，云沐辰的确不像皇帝，但是比皇帝好多了。 聪明，手段，性格，见识等等，都在皇帝之上。 或许皇帝的一番作为的确将云沐辰历练出来了，效果还出奇的好，青出于蓝远胜于蓝，偏偏因此让皇帝觉得不像他。 看来过于优秀，其实是种错。 太后离开皇帝的寝宫，两位大家长都陷入了沉思。 皇帝想到了更多以后的事情，太后则是有些叹息，她最终不过是为了让皇帝放过夜秋澜，现在看来，能达到目的也是好的。 只不过，有些事情戳破了，也不知道是好还是坏？ 太后其实很想说皇帝将岳王府和青濡王府赐到门对门的事情，那分明是想让云沐辰成为岳王的历练石，而不是别人以为的，拿岳王给云沐辰历练。 708第708章第七〇哀家从来没走眼过 <!--章节内容开始--> 因为有夜秋澜的事情，皇帝心里的天平本身就在倾斜，偏偏还要那么执着云沐辰，太后看了就揪心。 说到底，因为皇帝一个人的心思，将整个瘫子都弄得乱糟糟的，两个孩子是何等的无辜？ 回到慈宁宫，太后将那空白圣旨放在一个锦盒内，连夜让人亲手送到了云沐辰手上。 “姜嬷嬷，其实哀家从来没看走眼过对不对？”太后想到皇帝最后问她空白圣旨是不是给云沐辰留的话题。 自然是的，只为了给不当皇帝的云沐辰一个保障。 姜嬷嬷愣了愣：“是的，主子，主子这是……不看好岳王？” 姜嬷嬷叫了主子，便是说了真心话。 太后冷笑了一声：“连皇帝自己都认为十二最像他，看看现在的情况，你觉得哀家还能看好吗？” “何况，皇帝当年也是吃过不少苦头的，十二却没有。所以，皇帝身上的缺点，在十二身上只会更加放大，等十二做了皇帝，呵呵……哀家无法想象大泽会是怎样的？” 这样的话，姜嬷嬷是不敢接了，她的见识远远比不上太后，自然看不到那么远。 “这么多年，哀家在慈宁宫享清福，什么都不管，当初就是说过的啊，嬷嬷可还记得？”太后神色陷入了回忆。 姜嬷嬷点头：“是，主子说过，您只能在慈宁宫好好过日子，才能长长久久……” 姜嬷嬷顿时有些微妙起来，所以主子一开始就知道，不能像今天晚上这么表现么？否则，一定会被皇帝忌讳的？ 太后惨笑，就是这样的：“所以，十二若是登上了皇位，前期或许还好，后期……还是不抱希望。那道空白圣旨在辰儿手里，就当是给大泽留一条后路，哀家也算对得起他们云家了。” 云沐辰拿到空白圣旨，还在夜秋澜的房里，整个人都怔松了半晌。 夜秋澜有些好奇，摊开看了看，上面只有玉玺印章和皇帝的签名真迹。 也就是说，谁拿到这份空白圣旨，只要填上内容就能立刻生效。 “原来，这样的圣旨真的存在？”夜秋澜前世听的时候就觉得天方夜谭，哪个一国之君会做这样的圣旨出来，万一被别有用心的人得到，岂不是会很麻烦？ “嗯，什么？”云沐辰回神，还有点恍惚。 “没什么，太后娘娘对你，真好。”夜秋澜有些感慨，在皇家还能看到这样的祖孙情，当真不容易。 “是啊！”云沐辰拿着圣旨，放回锦盒，表情更凝重：“皇祖母对大泽皇朝，对云家，才是真的呕心沥血了一辈子。” 夜秋澜眼神一闪：“这么说，这圣旨，不仅仅是用来给你保命的？” 云沐辰摇了摇头：“别人想要我的命也不容易啊！这圣旨，是用来保大泽江山社稷的……” 夜秋澜恍然：“我突然有些明白，太后娘娘被祖母算计一回后，为什么都没有找夜家的麻烦。” “嗯？”云沐辰抬头看着她。 “因为同病相怜，或许太后娘娘在祖母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太后娘娘一心为大泽考虑，老夫人也是为了安乐侯府。” “加上事情成了定局，太后就原谅了祖母的那次算计，似乎都不容易。” 云沐辰点了点头：“这也说得通，皇祖母，真的是个奇女子。” 两人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未尽之言。 亏得太后没有野心，否则，一个女皇也是当得的，而且，指不定大泽可以发展得更好。 接下来几天，夜秋澜就忙得脚不沾地了，幸好嫁衣只差一点，赶一赶也能完成。 主要是这几天以为不会嫁，这才有些懈怠。 乔英那边准备的嫁妆也差不多，因为都考虑到五月十六的日子来的。 本来圣旨已下，安乐侯府就要被皇家收回去了。 不过商量过后，交接手续定在了夜秋澜出嫁之后。 所以，现在事情再大，也得等夜秋澜出嫁。 对此，夜秋澜松了口气，那几百抬嫁妆搬来搬去都很麻烦啊！ 原本以为没有什么可以再闹腾的，谁知道，在出嫁前夕，夜秋澜的嫁妆先抬去了青濡王府之后，夜府还出了点事情。 “什么叫六姨娘不见了？”夜秋澜和乔英惊讶的看着六姨娘身边的丫鬟慌乱的来报告。 一个已经九个月大的孕妇，能怎么不见了？ 算算日子，六姨娘的产期也没几天了，这玩的是哪一出？ 那丫鬟磕了个头：“二小姐，夫人，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六姨娘……就是不见了啊！” 乔英忍住翻白眼的冲动：“今儿个早上还见到六姨娘出来散步，现在虽然是晚上，可你怎么确定她是不见的？回娘家了？见朋友了？或者是其他？” 夜府已经彻底散架，除了基本的吃穿住，乔英自然也不会管六姨娘怎么样。 原本很看重的子嗣，乔英也没有了兴趣，夜秋澜知道乔英已经有了再嫁的打算，肯定不会再想抱养别人的孩子。 至于郁姨娘，几乎也不会动手了。 反正侯府的财产已经到了夜旭然名下，用不着继续争什么。 所以，六姨娘自己也感觉到了安全，这几天出门活动的次数很多。 至于六姨娘怎么想的，夜秋澜暂时还不清楚，不过看六姨娘对她态度的亲热巴结就看得出来，估计还想从她这个嫡女身上得到一点什么。 那丫鬟摇了摇头，脸上带着害怕：“没有，六姨娘最近总说有人要害她，整天有些焦虑不安的，姨娘每天都会跟奴婢说，她晚上若是没有回侯府，就一定是被害了……” 夜秋澜和乔英对视一眼，都有点惊呆了，这是被害妄想症？还是孕妇综合症？ 夜秋澜皱了皱眉，夜府就这么点人了，还能不能让人安心过几天日子的？ 被害妄想症倒是不至于，至少夜秋澜就知道郁姨娘有人潜伏在六姨娘身边，就等着生产的时候动手脚。 谁知道侯府会发生这么翻天覆地的变化，计划应该中断了才对。 孕妇都是很敏感的，而且脾气容易暴躁，六姨娘应该也有感觉到什么。 709第709章第七〇当我是花瓶呢 <!--章节内容开始--> 可现在呢，六姨娘为什么还不安心？ 而且，在这种情况下，为什么要一个人出去？ “今天早上姨娘拜见过母亲之后，去哪儿了？”夜秋澜思索了一下开口问道。 有种微妙的预感，还是弄清楚比较好，毕竟是个大活人，说不见就不见了，若是夜府不管不问也太不好听。 何况，六姨娘还有九个月大的肚子。 而且，这个时间点太过微妙了，明天就是五月十六，万一六姨娘突然闯出来，那可真让不少期待诅咒的人看了笑话。 谁知道这人会玩什么？ 那丫鬟依旧摇头：“奴婢不知，中午的时候，姨娘突然说要出府去转一转，还不许奴婢们跟着，结果，等到现在都还没有回来。” 夜秋澜和乔英都有些无语，六姨娘还不清楚自己是个什么情况？竟然会独自一个人这么跑出去？ 这不是添乱是什么？ “你这个丫鬟到底是怎么当的？主子不见了，你一问三不知？”乔英没好气的说道。 说了等于没说，一点线索都没有，到最后依旧没有确认六姨娘到底是失踪了？还是自己没回来。 基本情况都没搞懂，这要怎么进行下一步？ 那丫鬟缩了缩脖子，有点惊吓过度，伏在地上根本不敢抬头。 乔英和夜秋澜也没有更多的办法，让丫鬟下去后，对视了一眼沉默。 “二小姐，这……要怎么办？”乔英已经懵了，这人是要找还是不找？ “让我先查一查吧！”夜秋澜不得不如此说道。 她虽然对六姨娘没有什么好的印象，但是别人不知道六姨娘肚子里的孩子并非夜家的血脉。 若是太过无情，那话肯定不太好听。 偏偏这个时候又不能说出真相，这谁信呢？ 没得还说夜秋澜死了父亲，没了祖母，连六姨娘肚子里的小孩子都容不下，当真一心一意要攀高枝啊！ 乔英叹气：“那就这样了，二小姐还是早点回去休息，明儿个好好出嫁吧！女人家一辈子就这么一次，一定要风风光光的。” 听到这特别像母亲口气的话，夜秋澜有些触动：“小舅舅在国寺还好吧！” 乔英点了点头：“弟弟说，国寺很安静，环境不错，更加没有人打扰他读书，其实挺好的。” 虽然花销不低，可比起考试之前来说，已经降了很多。 毕竟这次会试的榜单没剩多少，考生离开，一切花销都差不多降到了平常的水准。 虽然乔家没什么钱，侯府也没了，可乔英暂时还负担得起。 夜秋澜点头，那天祭典，乔司文带着乔慕是来过的，不过人太多，担心趁乱出事儿，所以很急的离开了。 别说她了，乔司文跟乔英都没来得及说两句。 “乔慕应该很空吧，明天，不如让她跟在我身边如何？”夜秋澜突然提议，这等于是给乔慕露脸的机会。 虽然现在乔司文考取了功名，让乔慕的身价跟着上涨。 可总得让别人认识乔慕才行。 何况，乔慕的年纪不算小的，等乔司文一安全，她出嫁的日子不会太长。 原本乔英是想等自己站稳脚之后，再带乔慕出席的，毕竟最近的话，乔慕还得照顾一下乔司文，需要等待殿试结束。 可惜，安乐侯府出了这样的事情，乔英就没有理由再混迹在圈子内，更不用谈以后了。 夜秋澜开口，好歹让乔慕有一次露脸机会，乔司文那边还不知道是怎么样的。 “真的吗？可小妹没有出席过这样的大场面，万一做得不对，可就……”乔英有些担心。 “没关系，到时候我身边还有经验丰富的嬷嬷和丫鬟，乔慕过来，只需要跟在后面就可以了，她什么都不用做。”夜秋澜考虑过的，人多口杂，多乔慕一个其实不起眼。 夜秋澜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母亲就考虑一下吧，如果不介意，就给乔慕打扮一下，可不能让别人以为是我的丫鬟。” 明天那样的场合，夜府是肯定不会待客了，乔英作为娘家人，最多将她送出府，不可能跟去王府的。 所以说，乔慕要露脸，只能她带着。 夜秋澜回到静秋轩，老远就听到董嬷嬷的声音：“哎呀王爷，明天就成亲了，王爷怎么还来见小姐，这不吉利的，阿弥陀佛。” 云沐辰挑了挑眉，有些无奈：“嬷嬷，我是真有事情找澜儿，很重要的，她人呢？” 董嬷嬷一张脸皱起了菊花，很是纠结。 “王爷，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吗？”叶嬷嬷也忍不住问道，毕竟年纪大了，对于习俗吉利的事情很看重。 云沐辰无语：“小叶嬷嬷，这人娶回家也只能看着，我提前一天见面又能做什么？” 成亲前一天不能见面，其实就是担心有人会把持不住，那个什么吉利不吉利的说法，也不知道是什么典故发展出来的。 叶嬷嬷和董嬷嬷才想到这么回事儿，的确是她们太小题大做了。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直接走进屋：“什么叫娶回家只能看着？当我是花瓶吗？” 云沐辰抬头看见夜秋澜，立刻笑靥如花：“花瓶哪能有你好看？” 旁人一听，顿时哆嗦了一下，都感觉有被虐到，该不会以后王爷都这么玩吧！那她们还要不要活了？ 夜秋澜哭笑不得，让旁人都下去：“这么急？有什么事情？” 云沐辰表情严肃了一下：“其实没有特别明确的证据，我总感觉，明天的大婚，有可能不会太顺利。” 夜秋澜表情凝重：“你觉得，是皇上吗？” 云沐辰摇了摇头：“应该不是，那天父皇跟皇祖母谈过之后，已经不想传位给我了，自然也不再理会我们两个。” “而且，那天气晕了之后，父皇躺了一天才下床，身体也特别虚，他也急着做其他的准备，哪里还有空盯着我们俩？” 夜秋澜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觉得会是谁？纯粹挑事儿？” 云沐辰点头：“各国使团已经准备离开，就等着我们的大婚，反正不管发生什么，他们拍拍屁股走人，烂摊子还不得我们自己收拾。” 710第710章第七一〇章拧成一股绳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点头，这就不用一定要有目的，纯粹唯恐天下不乱而已。 “对了，六姨娘挺着大肚子不见了，我原本还担心有人利用她来做点什么，你这么说，我更觉得这事儿有问题。”夜秋澜皱了皱眉。 “六姨娘肚子里那个孩子不是父亲的，可别人不知道，而且我现在拿不出证据来，明天……” 云沐辰表情一沉：“有一个明确的人还算好的，明天若是看到挺着大肚的孕妇，暂时先隔离比较好。” 大婚之上，若是有人早产，正常情况下还好，毕竟那是谁都阻止不了的。 可若是还夹杂着其他的事情，流言蜚语怕是要满天飞。 本来夜秋澜重孝之中出嫁，名声本身就有损，再有更多的事情，这亲成得也够心塞的。 云沐辰想要风光迎娶夜秋澜，可并不想这一天发生太多不可控的事情，最终成为别人的谈资和笑话。 他想要别人看到这场婚礼的盛大，却不想是因为其他事情而记住这盛大。 “你不是说，跟十四王爷还有一丝口头上的交易？不如，让他出点力，帮点忙吧！”夜秋澜挑眉。 云沐辰勾起一抹笑：“这个可以有，你这么说到底提醒我了，其实只要有对方感兴趣的筹码，我不用一个人来抗。” 夜秋澜点头：“确实如此，还有锦衣卫，好好监视暗地里的事情，在街上行走的时间也没有太多。” 只要平安到了青濡王府，有心人就算想要闹腾，也没有办法。 云沐辰立刻站了起来：“事不宜迟，我赶紧去跟哥哥们做交易……” 说风就是雨，云沐辰离开之前偷偷亲了夜秋澜一下：“还是夫人聪明，等着，明天，我们就不用这么偷偷摸摸的见面了。” 夜秋澜失笑，云沐辰不是想不到，而是下意识为敌。 最近，几个王爷之间的气氛有点诡异的紧张，自然不会想到还能合作。 夜秋澜原本只是想到说，十四王爷让云沐辰站在他那边，就算得了好处，怎么都应该捞一点回来。 云沐辰却直接发散思维，想到了更多的可能性。 所以，一个晚上，云沐辰到访了好几个王府。 楚王府，瑞王府，锦熙王府，靖渊王府，包括岳王府都没有漏掉。 十五靖渊王也娶了王府，不过前几天因为夜家白事，夜秋澜没有出门参加，只是听说一切都中规中矩，包括十五王妃在内，都跟靖渊王做人一样，低调到毫无存在感。 夜秋澜想了想十五王妃，印象也不是太深刻，似乎前世的时候，靖渊王彻底失踪，这十五王妃也没有太大的反应，整天闭门不出，整个人都呆在靖渊王府安静得仿佛不存在。 跟十四王妃一样，从来不参加任何宴席，尽管认识她的人还不少。 夜秋澜不由得啧啧称奇，重生一世才感觉到，其实隐藏的人物还不少。 比如中毒的十四王妃，低调过头的十五王妃，这中间没有一点猫腻，夜秋澜可不信。 一想到那个跟云沐辰想得很像的靖渊王，他就算做人如何低调，夜秋澜也无视不了他了。 这样的结果就是，云沐辰虽然付出了一点代价和筹码，却将大泽现有的几个王爷拧成了一股，再加上锦衣卫和御林军，段家的势力合体，顿时形成了一道前所未有的坚固防御。 幕后黑手完全没有想到会遇见这么一股大阻力，整个人都有些懵了。 这一天，当真是连苍蝇飞过都能知道公母，何况是要做小动作的人？根本无所遁形。 而且，在天亮的时候，竟然有了六姨娘的消息，云沐辰第一时间找到人将其控制住，这才松了一口气。 突然之间就觉得整个京城戒严到了一定程度，要办点什么事情完全就是寸步难行。 有好几波人都气得砸了不少东西，前几天靖渊王不是迎娶了王妃？也没见安全工作这么夸张的啊！ 难道说，青濡王发现了什么？他们的人到底有没有暴露？ 一时之间，不少人都有点凝神凝鬼，反而不敢乱动。 原本有的计划也临时取消或者改变了，暗地里变得有些凝重。 “这什么情况，怎么就感觉很突然呢？”敏公主接到手下的报告，立刻取消了行动。 她本来是想给青濡王制造一点麻烦，发泄一下哈哈格尔的憋屈，没想到刚安排下去，天还没亮，就不得不收手。 明知道不能成事，敏公主就不想折损人手，还引来青濡王的惦记。 可这样的行为，让她也跟着憋屈了，明明是人多的场合，最好浑水摸鱼的，她却不敢动手？ “不知道，只是觉得，整个京城现在做什么都无所遁形，只是为了发泄就暴露，不值得，还是小心点为好。”使臣神情严肃，就怕敏公主头脑一热，非要干点什么。 敏公主冷哼一声：“这么看来，青濡王的实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强大，能够在一夜之间将全京城的防御和人手全部调动起来，青濡王到底隐藏了多少？” 使臣点了点头：“如果真是这样，这个青濡王当真好可怕，岳王根本就不会是对手。” “可是我们跟岳王合作，已经没法改了，注定了是敌人，可惜了，本来还想着离开之前给他制造点麻烦的，现在看来，不仅是我们，所有人都不敢动。”敏公主叹息，对青濡王恨不能除之而后快，大泽皇朝怎么可以有这么厉害的皇子存在？ 不过，两人想得太夸张，云沐辰哪可能在京城一手遮天？ 就算他能够办到，现在也不是掀老底的时候，做到这种程度，那得耗费多少心神？ 事实的情况就在于，云沐辰虽然付出了代价，可他自己的人已经全部撤回青濡王府了，将自己的地盘保护得滴水不漏足以。 外面的情况，自然交给了他的好哥哥们，为了他的代价，没有人会偷懒。 尤其众王爷刚开始都以为云沐辰只找了他们自己，想到能得到的东西，简直热血沸腾。 结果一出动才发现，云沐辰是找了所有人。 711第711章让人心惊的毫无保留 <!--章节内容开始--> 虽然不知道云沐辰许诺给别人的是什么，可跟自己的一比较，肯定会给对方带去很大的帮助。 这下，众王没人能够好了。 如果自己不尽心尽力，得不到云沐辰许诺的东西，岂不是要陷入此消彼长的境地？ 在这关键时刻，眼睁睁对手增加实力，那怎么成呢？ 所以说，众王原本还想应付一下的心思也淡了，一个比一个的做好交易事项。 结果，众王才惊讶的发现，云沐辰跟他们一人交易了一部分事情，刚好让大家互补，将整个京城监控得严严实实。 最重要的是，他们有交易，就不可能私下有动作了，看云沐辰这么会利用别人，他们也没信心做得干干净净。 何况，自己负责的那部分若是出了问题，拿什么来交代？ 一时之间，互相也有很大的防备心。 所以，在这种奇怪的氛围下，云沐辰要的效果达到了，不管这些人都怎么想，反正好好做事就成。 夜秋澜睡得迟，起得早，满心还是装着一种期待。 她没有经历过的成亲，她心心念念的大婚，夜秋澜用十二分的感情在做这件事情。 虽然是很累很繁杂，可夜秋澜前世没有得到过，所以，心态是不一样的。 不过，跟原计划还是有不同，因为夜家的白事，夜秋澜没有开放前期的添妆，请全福夫人也很低调。 看起来冷清，可这些事情非常需要。 同时，夜秋澜也尽量回避了一部分麻烦。 全福夫人是段夫人，云沐辰的舅母，非常时期，自己信得过的人放心一些。 也就是说，段家虽然有个不省心的女儿，可云沐辰对段家两位大家长还是信任的。 夜秋澜让叶嬷嬷去招待来得很早的段夫人，自己先沐浴，用虔诚的心态穿上层层新娘服的最里几层。 奚春，念夏，还有阿木都将服饰一件件整理好，摊开在床上，方便夜秋澜穿上身。 “昨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夜秋澜每一件都亲手给自己穿上，终于体会到，女人嫁给自己想嫁的人那种心情，真的不一样。 有前世的事情给她做安全感，夜秋澜的心没有迷茫忐忑，唯有喜悦。 阿木将现在的京城情况简单说了一下，最后道：“因为所有王爷一起对京城的监控，王爷发现了六姨娘，第一时间将人给监控起来了，只不过没有时间询问。” 夜秋澜额首：“在哪儿发现的？” “在今天小姐必经之路的一家不起眼客栈里，好像被人看守起来了。被王爷的人带走，她还一直说自己冤枉，她不想陷害小姐。” 夜秋澜挑眉，所以说，这个微妙的时间在那个微妙的地点，的确是要出幺蛾子的吗？ 不过，她没有想到，云沐辰还真办到了，将所有王爷的势力都集合在了一起，到底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为了一场婚礼，到底值不值得？ 心下闪过一抹担心，夜秋澜坐在梳妆台前：“念夏，去将段夫人请过来吧！” 说着看了一眼窗外，天还没有亮，段夫人就来了，这么积极的全福夫人估计也没有谁。 云沐辰的面子还是挺大的啊！ 段夫人过来的时候就先给夜秋澜开脸，说一些惯有的吉祥话。 其实新娘这边的事情，并不一定需要全福夫人来做，有新娘的娘亲就好了。 全福夫人主要是负责新人新房的布置，铺床等等，最重要的一个是那顶轿子，需要扫熏照顾，以喻祝福。 不过，夜秋澜的情况特殊，亲身母亲不在了，继母不过进门半年，完全不够资格做这样的事情。 所以说，云沐辰才让全福夫人过来照看。 开脸的事情，自然不需要段夫人做全程，刚开始来几下就好，剩下的交给了经验丰富的婆子。 棉线弹在脸上很疼，夜秋澜却一直带着笑，看着镜中的自己脸颊一步步通红。 这样的淡定，反而让那婆子渐渐有些下不去手了。 夜秋澜整理了一下面前的凤冠：“好好做，我不怕疼，难道还不好？非要大呼小叫的才正常不成？” 那婆子松了一口气：“奴婢跟很多小姐开过脸，小姐这么不怕的，还是第一次遇见。” 段夫人坐在后面喝茶，嘴角含着笑，眼中带着的审视一点点收敛。 云沐辰对夜秋澜如何，段夫人从下聘的时候就看在眼里，她怕这个外甥陷得太深，最后会受伤。 虽然现在不流行表兄妹成亲，可段夫人对自己女儿的心思也不是没考虑过，可怜天下父母心，几率这玩意儿，如果值得去赌，也是可以试一试的。 只可惜，云沐辰对谁都那样不理不睬的，直到夜秋澜的出现。 段夫人看到了云沐辰对夜秋澜的付出，却并不知道夜秋澜具体能怎样，作为长辈，自然也会担忧。 何况现在夜秋澜身上有重孝，云沐辰居然都不避讳，拿自己未来一生的气运在赌，段夫人都不知道贵妃怎么想的，就不担心自己儿子会倒霉一辈子吗？ 可现在，段夫人或许有些明白了。 她看过太过的出嫁女，自己曾经也经历过，却从来没见过夜秋澜这种状态的。 全心全意的信任，打从心底溢出的期待，如果不是对男人的放心依赖，是不可能做到的。 这样的毫不保留，旁人看着都心惊。 每个出嫁女都告诫自己要这样信任嫁给的男人，可真正能做到的没几个，因为再强大的女人，都会下意识的自我保护，担心未来。 段夫人抿了一口茶，心下有些恍惚，或许，她真不如云沐辰和贵妃有眼光。 此时此刻，段夫人竟然感觉到了一丝纠结。 作为云沐辰的长辈，段夫人喜欢夜秋澜的这种心态，代表着她对云沐辰是真心实意的。 可作为女人，段夫人对这种心态又担心得很，飞蛾扑火的义无反顾太容易受伤了，万一不行，段夫人都无法想象夜秋澜将会伤得如何体无完肤？ 而夜秋澜的状态明显不是懵懂，是成熟，这才更加让人担忧。 无论从哪一点看，自己的女儿的确比不上。 712第712章果然最会玩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可不知道段夫人心境的复杂变化，她现在是且拥有且珍惜的一种微妙状态。 以后的事情她现在不想考虑，因为曾经不曾得到，所以特别珍惜现在。 她早已经过了懵懂的年纪，完全知道自己要什么，即便是未来不可控的会受伤，她也不会后悔。 旁人可不知道，她到底欠了云沐辰多少…… 上妆，梳头，带着凤冠，穿上霞帔，夜秋澜感觉整个人都沉了沉。 “小姐，重吗？”奚春笑呵呵的说道，是真的再问，又带着一丝调侃。 “还好。”夜秋澜淡淡一笑，让在场的人都愣了愣。 平日里的夜秋澜多是淡妆素雅，今天好好一打扮，衬上凤冠霞帔的红，顿时眉若秋水，玉肌轻风，娇媚缱绻之间，灼若芙蕖绽放。 连日夜跟她相处的人，都忍不住看呆了呆。 夜秋澜星眸微眯，璀璨星华，没有注意到其他人的反应，还陷入自己的思绪里。 的确是还好，这一身的重量其实不如皇后的朝服那一套。 何况，新娘的一身只穿这一次，皇后的朝服可是经常都得上身的。 比较了一下，夜秋澜暗自觉得，还是皇后比较苦逼一点。 不得不说，后宫的妃子，那一身的承重本事都是练出来的。 因为是王妃的凤冠，夜秋澜用的不是盖头，而是珠帘，隐约之间能够将外面看得更加清楚。 夜秋澜刚刚大体打扮好，念夏和奚春正被董嬷嬷指挥得团团转，给她挂着身上的配饰，以及其他首饰。 阿木接了一只信鸽，突然说道：“小姐，王爷的迎亲队伍已经出发了。” 夜秋澜转眸看了看窗外，这才刚天亮呢！ “王爷亲自来吗？”董嬷嬷突然开口问道。 “那是自然的，下聘的时候，王爷不都亲自来了？”奚春快言快语，觉得这种事情根本不需要多想。 阿木点头，董嬷嬷一张脸顿时笑得像朵菊花。 夜秋澜保持浅笑，就知道他不会舍得不来的。 夜府是比较安静的，因为没什么宾客和亲戚，连下人都遣散了九成，所以，家散之前的预兆。 可是云沐辰的迎亲队伍一来，整个夜府瞬间喧闹起来，夜秋澜还在屋里就感觉到了气氛：“王爷……来了很多人吗？” 夜秋澜忍不住问，因为这感觉，人不少才对。 念夏最后打量确认着夜秋澜的打扮，满脸的喜气：“是啊，王爷带了很多人来，所有王爷几乎都来了，还有段家的公子，齐王世子爷，翼安侯世子等等，反正，能来的都来了。” 王爷成亲，就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大阵仗都在王府啊，看哪个王爷迎娶的队伍这么浩大的？ 夜秋澜怔了怔，随即笑弯了眼，云沐辰果真最会玩。 他自己来了不算，还一并带着这么多人，果然在挑战规则的极限。 习俗，也是规则的一种，用来打破的吗？ 此刻的夜府前院可热闹了，可惜没有接待的男主人。 夜旭然别说接待了，连出面都不敢。 乔英一个女人，都快撑不住场子。 幸好云沐辰有半个男主人的自觉，指使下人招待了一阵才看着乔英：“澜儿呢？” 乔英明显紧张过度：“我这就去叫。” 云沐辰伸手拦住：“算了，本王自己去。” 闻言，在场的男人都无言以对。 他们所知道的那些习俗规矩，在云沐辰这里都是不顶用的。 人家还有弟弟，这不是该由人家亲人男丁将新娘背出来吗？ 新郎直接跑过去接人是怎么回事儿？ 乔英也吓到了，很少破坏规矩的她整个人都是懵的。 云沐辰则是不以为然，撩起长袍跨出门，往静秋轩走去：“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何况也没有哪一条规定就必须得那么做，澜儿这是特殊情况，自然得特殊对待。” 言外之意，安乐侯府已经不存在了，夜府也散了，夜旭然这么个兄弟完全不承认。 以后少上门就阿弥陀佛了。 其实这个时候，夜旭然正呆在自己屋里等着，他等着夜秋澜求上门呢！ 包括郁姨娘都是这种想法，夜府就夜旭然这么一个男人了，夜秋澜想要出门必须得夜旭然出面。 这下，看夜秋澜还不求人么？ 只要夜秋澜开口了，那自然得付出一点代价，以后也更好说。 乔英没有想到郁姨娘母子俩在这关键时刻竟然还拧不清，这个时候不上赶着巴结，还想拿乔？到底哪来的资本和底气？ 夜秋澜前世没有经历过，所以压根儿就忘记这茬了。 谁知道，云沐辰不按牌理出牌，瞬间让郁姨娘和夜旭然的打算落空。 夜秋澜是看到云沐辰进门才想起这茬：“你……怎么就进来了？” 云沐辰一身大红的新郎服，上面还绣着金蟒，面冠如玉，挺拔如松，整个人都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气势，让人移不开眼。 “管他的，跟我走吧！”云沐辰站在夜秋澜面前，带着笑，意味深长的说道。 跟我走吧四个字，明显还有更深沉的含义，想让她真的全部都交给他。 夜秋澜怔了怔，看了看眼前的修长手，一点点笑逐颜开，将手搭了上去：“好……” 云沐辰嘴角的幅度更深了，一个用力，将夜秋澜拉了起来。 两人正要并肩同行，董嬷嬷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哎呀，我的小姐，你可不能自己走出去啊！不吉利不吉利，还是等一下，把大少爷叫过来背你出门吧！至少，从这里到大门口，小姐不能下地。”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眼，都有点懵，这听起来似乎真的好多规矩啊！ 夜秋澜皱了皱眉：“嬷嬷，你就别指望大少爷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他还能不知道吗？现在还没有过来，是等着我去求他吧！哪有空陪他折腾？” 瞬间醒悟到了郁姨娘和夜旭然的意思，夜秋澜呵呵一声，没有更多的想法。 郁姨娘和夜旭然到底依仗的是什么？还不是赌她顾念着这份亲情？否则，这样做不就是自己闹笑话吗？ 觉得她还念情，才敢这么任性。 713第713章玩得好大啊 <!--章节内容开始--> 可惜，郁姨娘和夜旭然太高估自己了，以为自己真那么重要吗？ 董嬷嬷皱了皱眉：“可是，这……” 云沐辰轻轻一笑：“只要不下地就好了是不是？” 董嬷嬷没能明白，傻愣愣的点了点头。 夜秋澜看了云沐辰一眼，有点明白他的意思了。 果然，云沐辰弯腰就将夜秋澜公主抱了起来，不疾不徐的往外走：“这样，不就没沾地了？” 留下一个轻松的背影，门口一群人集体风中凌乱了，王爷，咱们能不能按照规矩出牌？别这么不常理行不行？她们都跟不上。 云沐辰看了夜秋澜一眼，发愣的夜秋澜立刻理会的攀上他脖子，让自己更加安全。 “突然重了不少，身上的东西不轻吧！”云沐辰满意的笑了笑，随意说道。 “还好……”夜秋澜撇了撇嘴，一个女人听到说重了，不管是不是外力，果然都高兴不起来。 “你的人都一起去王府吧，反正夜府都没了。”云沐辰不以为然的又破了规矩。 一个侧妃，开恩顶天了能带四个自己人就不错了，云沐辰这是准备一窝端？ 夜秋澜轻笑：“好，谢谢。” 云沐辰垂眸：“何须谈谢，不差这几个人的饭。” 抱着夜秋澜走到院子门口，跟随的众王和看热闹的一群男人都过来了，看到云沐辰和夜秋澜出现的姿势，一个个都傻愣了。 这是个什么情况？ “时辰差不多了，我们走吧！”云沐辰看了众人一眼，淡淡的说道，继续抱着人走向大门。 众人面面相觑，都有点风中凌乱。 今天参加的婚礼，真是他们知道的那个，闭着眼睛都能说出流程的习俗吗？ “噗……十六王爷就是会玩，这怎么看怎么新鲜稀奇啊！”齐钰捂嘴一笑，调侃着率先跟上。 其他人沉默了一下，除了跟上还能干什么？ 走到大门，夜秋澜立刻发现不对了，忍不住问道：“很多人来看吗？” 云沐辰轻笑：“应该吧，反正比想象的多。” 夜秋澜瞪了他一眼：“你都怎么过来的？先放我下来吧！” 云沐辰嘿嘿：“当然招摇过市过来的啊！怎么热闹怎么来，放你下来可不行，你家嬷嬷可说了，不能下地……”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招摇过市是这么用的？没得教坏了小朋友，而且，还拿鸡毛当令箭了。 说话间，两人已经出了大门，夜秋澜脑子一嗡，才发现云沐辰说的是大实话。 比想象的多，多太多了好吗？ 人山人海，都快赶上过节庆典了，怎么会有这么多人？ 看到云沐辰将夜秋澜抱着出来，围观党一片哗然，都有点懵逼状态，到底是什么情况？ 一时之间，议论顿起。 “咦，我今天没睡醒吗？” “好像看到新郎直接将新娘抱着从娘家出来？” “京城，有这样的习俗吗？” “没有啊，而且夜家不是有个大少爷？人都去哪儿了？” “……” 云沐辰可不管那么多，直接将夜秋澜抱到轿子里才放下。 夜秋澜轻咳一声才坐好，幸好有珠帘当盖头，又上了妆，否则她一定会没脸见人了。 “等等，你不会要跟我一起坐轿吧！”夜秋澜看云沐辰没有退出去的意思，惊吓的说道。 “噗……”云沐辰笑了：“我倒是想，不过，看起来是不行。” 夜秋澜轻舒一口气：“你还是不要随便想了，这是新娘轿子，难不成你还能自己把自己娶回家？” 云沐辰一噎，快手快脚的捏了一把夜秋澜的鼻子：“说什么呢？我是觉得，这一路不一定安稳，骑在马上，反而更容易观察到周围的情况。” 夜秋澜捂住鼻子：“这么说，你骗这么多人来迎亲，也是这种打算？” 这会儿，京城上流社会圈子的继承人都在这儿了，谁家敢出点事情？ 那些不属于众王势力的家族，也不得不尽心啊！ “什么骗？”云沐辰哭笑不得：“是他们自己要来看热闹的，本来也没打算能来这么多人，不过，你不觉得很热闹吗？” 夜秋澜笑了一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被人当成猴子看，是热闹吗？ 云沐辰也没有多说：“你自己小心点，多注意四周。” 轿子的四周是空旷的，只有红色的轻纱飘荡，夜秋澜要观察外面也很方便。 这个倒不是云沐辰标新立异，而是皇家之人娶妻都是这样的，据说一开始就的确是为了防患敌人，让百姓看到皇家队威仪。 到现在，却成了一种象征。 因为只有正妃和皇后才会使用这种新娘轿撵，其他就算侧妃，都必须捂得严实。 感觉有点微妙，所以说，除了正妻，潜意识中其他都是见不得人的啊！ 夜秋澜身份不够，可都知道她有圣旨的，正妃之礼，用这种轿撵也不僭越。 两人说了不少话，但在外人看来也没多久。 等其他人都从宅子里出来，纷纷上马，大部队便开拨。 原本的议论也被压了下去，围观党跟着队伍走，热闹非凡，喜气洋洋。 夜秋澜正襟危坐，眼珠子在四处乱转，轿撵一动，便知道云沐辰为什么会吸引这么多人来了。 后面有两排长长的队伍，每个人都抱了个钱匣子，没事儿只管撒钱玩，无数铜板落入围观人群中，引得不少人哄抢。 这样的场面，够不够浩大。 夜秋澜发现了这件事情后，顿时无语了，当初是谁吐槽岳王钱多来着？貌似云沐辰这举动，更加夸张的有没有？ 来的时候撒，回去撒得更多更欢快，敢情这么多人除了看热闹，还是来捡钱的。 要说京城存在这么多年来，还就没发生过几次大规模捡钱的便宜事儿。 上次岳王没有亲自出面，撒钱也就制造一个嚎头，总共就一个小箱子的铜钱，实际上并没有多少。 而云沐辰玩得太大了，感觉像是抱着一个移动钱庄在撒着玩。 两排人，共二十个，一把接一把的就没歇过气，感觉就是天上在下钱雨。 所以，新人队伍走在前，后面追了无数百姓弯腰捡钱。 714第714章好一出精彩的大戏 <!--章节内容开始--> 无关乎缺不缺钱，图的是这个乐，这个喜庆，很多衣着不凡的人，抢得也忒起劲了。 阿金一众护卫和暗地里的人都表情严肃，一副严正以待的样子。 目光齐刷刷的往人群中扫去，撒钱的行为可不仅仅是为了热闹和好玩，而是专门给想闹事之人准备的。 现在这种时候，不认真捡钱的人，就得多注意几分，若是有异动，第一时间就得处理了。 别看婚礼到现在都还很顺利的样子，可云沐辰不知道在暗中做了多少预防的功夫。 如果这样都还不能顺利，估计云沐辰都想杀人了。 经过朱雀大街，许多巷子拐角处都出现了一些人影，因为人太多而不能靠近，便只能远远的观看。 天香公主带着围帽在远处恨恨的看着，对这样一幕突然升起了几分嫉妒。 凌晨发现京城的变化，有些人是收手了，比如敏公主。 有些人则是不信邪，总想来试一试，自己都不心疼自己的人，还能指望谁？ 谁曾想，云沐辰还准备这样一招，花点钱，就让全城的百姓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 这么远冲过去的话，云沐辰的人可以很快有反应，指不定人还没有靠近，就已经损失殆尽，纯粹就是去送死了。 混在人群中也不妥，装着捡钱的人始终是装的，云沐辰的人正睁大了眼睛看着。 而且，混迹人群的话就分散了，新娘新郎周围都是高手，人少要得手很难的。 当然咯，最重要的一点，别国的使臣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波及到大泽的百姓，否则，大泽皇帝就有理由将他们永远留下，还不用负责。 为了给云沐辰添堵，还没有人愿意搭上自己。 天香公主现在就算再想看到云沐辰和夜秋澜倒霉悲伤，也不敢碰触这个禁区。 哪怕她跟皇帝有交易也一样，动了百姓，就等于破坏了盟约。 咬了咬牙，天香公主显然没有决定继续，还是就这么无功而返。 突然，一只手从背后伸了出来，在天香公主还没来得及反应之前，一把捂住她的嘴，将整个人都拖走了。 就在这时，从另外一个方向走来一队锦衣卫，在天香公主刚刚站的地方探寻了两圈才离开。 被拖走的天香公主正对着自己刚才的位置，原本还在挣扎，可看到这一幕后彻底安静了，再蠢也知道是身后的人救了她。 而且，天香公主从熟悉的气息中分辨出了来人，自然也不怕了。 两个人躲在小巷的柴垛后面，等着锦衣卫离开，殊不知天香公主消失的那一刹那，云沐辰的眼神已经扫了过来，仿佛看到了什么，却并没有声张。 “放开？”天香公主见安全了，模糊的说道。 九皇子也相当嫌弃的拿开手，在身上擦了擦：“你还这是能耐，都这样了你还动手？不知道现在所有王爷都合在了一起，你一动手就无所遁形吗？” 天香公主冷哼一声，这些事情不是不知道，而是咽不下那口气。 九皇子哪能看不出来：“怎么，真当这里是天祥国了不成？人家拒绝了你，你就要报复回去？我看你是嫉妒新娘子得到男人的好吧！觉得特别不服气？” 天香公主冷着一张脸：“你说够了没有？” 九皇子从半蹲的姿势站了起来，脸色也不太好：“若不是你有事，我也不能回去，我才懒得管你这个蠢货。” 天香公主气极了：“你再说一遍。” 九皇子冷哼：“说你是蠢货还不服么？你没见十六弟撒钱就是为了更好的预防捣乱者？自我感觉良好也要有个限度，这里可是十六弟的地盘，呼吸间秒杀你当刺客，你能怎么样？” 九皇子扭头向巷子深处走去，似乎不想继续面对天香公主的蠢。 旁观者清，他哪能不知道天香公主是不服云沐辰上次的拒绝？ 天香公主或许就是觉得，她都已经主动了，凭什么云沐辰还敢拒绝？ 想到这里，九皇子很庆幸当时天香公主不在现场，他转述的时候已经变得很委婉了，否则，还不得当场吐血？ “你好好想想吧，敏公主都收手了，还有其他人都保持了沉默，你一个人算什么？”九皇子最后留下一句，不再理会天香公主的死活。 有人要作死，救得了一次，可不能次次都能救。 天香公主呆愣了一会儿，听到那越来越远喜乐，气得踹了柴垛一脚：“人都走远了，还做什么做？” 夜秋澜在轿撵上也屏息过了那一段路，她刚才分明感觉到了一股杀机，最后有奇怪的消失了，让人摸不着头脑。 那股杀机不是什么小的算计，夜秋澜已经做好被攻击的准备。 一路上有些小动作，都被隐藏在人群中的护卫各种悄然处理了，夜秋澜不经意的就看见几个被绊倒的人，然后用朋友搀扶的姿势被拖走。 幸好现场的人捡钱还有一定的理智，不会抢，也不会乱糟糟的。 都是为了沾喜气，不是为了制造事端，何况云沐辰事前有言在先，众人是自觉遵守纪律。 否则，那些被撂倒的人，非得去掉半条命不可。 于是乎，大部队就在这种热闹非凡，小动作不断的情况下，终于到了青濡王府门口。 知道一点真相的人都忍不住松了口气，幸好一开始准备充分，否则，这一段路走得也太艰难了。 岳王看着前面下马的云沐辰，眼神一深，突然有些后悔。 为了那个东西到底值不值得？ 如果不是这场交易，他肯定趁乱摸鱼啊！ 虽然最后的结果不会再改变，可看到云沐辰不能顺顺利利的将夜秋澜娶回家，他还是有种微妙的开心。而不是现在的纠结失落，嫉妒懊悔。 云沐辰可没管那么多，能够表面上平安的到达王府门口，他也暗自松了一口气。 回身按照程序的将夜秋澜接了出来，云沐辰忍不住问道：“感觉如何？” 夜秋澜回握了一下手：“还好，暗潮涌动，好一出精彩的大戏，可惜很多人身在旁边都没有发现。” 715第715章果然是不远 <!--章节内容开始--> 云沐辰轻笑：“要是被发现，哪里还有现在的平静，估计百姓们都能自己先闹起来了。” 两人又在这种奇怪的场合说着奇怪的话题，周围的护卫都有些无语了。 聊天？能不能注意一下地方？ 现在都什么情况，居然在说这些？ 这让属下们有一种错觉，这真的是一场很紧张，随时都有危险的博弈吗？会让他们放松警惕的好不好？ “嗯！” 夜秋澜拉着红绸的一头，跟着云沐辰迈进青濡王府的大门，进进出出这么多回，就这次特别有感触。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好像都想到了什么，有了自己的心思，感受此刻的缱绻流年。 进了王府，两人却不急，反而有些缓慢的朝着布置好的厅堂走去。 拉着红绸还不够，云沐辰伸手牵过了夜秋澜的柔夷，携手而过。 感觉掌心的温暖，夜秋澜嘴角勾笑，突然感觉到一种岁月静好的温柔，很暖心，很喜欢。 云沐辰反而有一分别人不知道的紧张，心跳的频率十分不规律，忽快忽慢，让他有些呼吸困难。 望着前面的碎石路，云沐辰觉得能这么一直相携走下去也不错，路没有尽头，一路之上却都是幸福。 两人都有点不舍的走完，只能抓紧一分一秒享受这份宁静美好。 不过，这可苦了周围的一圈属下，还有跟着迎娶回来的宾客。 谁都不能走到这一队新人前面，只能在后面龟速，看着前面两个红色的背影，仿佛就要那么天荒地老了一样。 有人心有感触的出神，有人心情凌乱的嫉妒，更有人无奈懵懂，为什么要这么慢呢？难道也是规则的一环？ 因为很少有人陪着新人走这么一段路，都是在厅堂里等着，所以不太清楚这情况有没有异常？ “十二哥这表情，莫非是嫉妒了？弟弟我看着，怎么就觉得咬牙切齿呢？”锦熙王轻笑了一声，突然开口调侃起岳王来，声音比较低，只有附近几位兄弟听见了。 不过，锦熙王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对于岳王的心思，靖渊王也有几分了解，但是他向来存在感弱，现在也不动声色。 楚王和瑞王就觉得好奇了，纷纷看着岳王，心中各有所思。 选秀的时候，岳王看中了夜秋澜，大家都是知道的。 结果圣旨下来大出意料之余，众人也将这件小事慢慢淡忘了。 现在陡然听到锦熙王一提，楚王和瑞王对视一眼，忍不住回忆起这件事。 楚王和瑞王顿时来了兴趣，难道说，岳王对夜秋澜还有心思？从来没有放弃过？那可就好玩了啊！ 现在的形势这么诡异紧张，都巴不得抓住别人的把柄。 岳王表情一顿，不着痕迹的淡漠下来：“今天这么好的日子，十四弟还是不要说胡话，坏了人家的名声，小心十六弟跟你急。” 锦熙王笑着摇头：“跟我急有什么用？我又不窥视别人的女人，是吗？十二哥？” 岳王冷哼一声，不再说话，这样的话题他的确是自己不干净，锦熙王明显是知道些什么，再说下去，肯定会被绕进去的。 瑞王和楚王则是有些眼睛晶亮，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靖渊王悄然将四个哥哥的反应收入眼底，整个人仿佛凭空蒸发了一样，都忘记了他。 云沐辰和夜秋澜好不容易走到了厅堂，热闹的宾客坐在两边，都笑颜盈盈的看着他们，眼神复杂到难以分辨。 不过，两人心里只有彼此，方才那一段路仿佛是洗礼，更加贴近。 所以，才不管别人的想法，就按照司仪的话一一做了。 夜秋澜看了一眼司仪女官，宋家的那位，云沐辰果然面子很大。 在青濡王府内，一切就更加顺利了，很快的三拜之后，就送入洞房。 云沐辰很有先见之明的将一些想要闹腾的人拦在外面，安安心心的走完程序，将媒婆默默丫鬟全部赶出去，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累吗？” 夜秋澜轻轻的摇了摇头：“不累，你不用出去陪酒吗？” 云沐辰笑了：“你难道忘记我是什么性格了？当初青濡王府搬迁都没有，今天更有理由好不好？” 夜秋澜哑然，全天下都知道他们俩没法完成成亲的最后一步，他还想用这种理由留下？ “这样也好，终于可以肆无忌惮，好好聊天，不用怕被别人发现。”夜秋澜勉强找了个舒服点的理由。 说到底，以前总是半夜偷偷摸摸见面的，实际上有些名不正言不顺。 现在，一切变得多么完美。 云沐辰啼笑皆非：“原来，以前你都担着心的。” 夜秋澜失笑：“就算不担心，但也不放心，倒是没有想到，王爷的行动越来越熟练。” 云沐辰囧：“这是夸我？还是损我呢？” 夜秋澜忍不住笑，当真是很久没有这么轻松过了。 以前来青濡王府只是歇歇脚，感觉自然不同。 云沐辰也感觉到了，只是清浅的看着她，有些骄傲自豪。 好歹青濡王府还是让她能够轻松的地方。 等夜秋澜笑了一会儿，云沐辰将她拉了起来：“跟我走。” 夜秋澜措不及防：“要去哪里？” 难怪要将其他人都给赶走，不然的话，她今天进了这个屋子，就别想出去了。 “放心，不会多远。”云沐辰安慰了一声，出门之后拉着她到了隔壁。 夜秋澜哑然，果然是不远。 不过，一进门，夜秋澜就惊了，因为她看到了什么？ 一身常服的段贵妃为什么会在这里？贵妃微服私访了？ “母妃。”云沐辰暖暖的叫着。 段贵妃从书本中抬起头来，笑逐颜开：“来了？” 云沐辰点头，拉过还有点傻愣的夜秋澜：“母妃是悄悄出来的，别人都以为她在太后身边念经。” 夜秋澜脑子一反应，是说贵妃走非正常路线出宫的？ 虽然跟张妃一比，似乎更扯了一点，可外面就没人知道了。 看来，皇帝的身体不行，大家都玩得大，多多为自己考虑才是。 云沐辰将夜秋澜面前的珠帘挂在冠边，让她看得更加清楚一点。 716第716章一个母亲的角度 <!--章节内容开始--> “给娘敬茶，好不好？”云沐辰期待的看着夜秋澜。 娘？不是母妃？夜秋澜顿时反应过来，今天这样敬茶，跟明天去皇宫是不一样的。 段贵妃笑着看两人：“明天，或许你们俩进不了宫，这次的事情，是我们摆了皇上一道，他心里肯定不高兴，这种谢恩的事情，他会故意落你们的面子。” 云沐辰不以为然：“这种事情，也就父皇在意，晚上我跟澜儿去给皇祖母磕头就是。” 面子上的那些事情，就让皇帝抱着过吧！ 说话间，夜秋澜泡了两杯茶端过来，跟云沐辰一起跪在段贵妃面前。 云沐辰先端起一杯：“娘，喝茶。” 段贵妃笑了，眼睛有些湿润，喝了一口之后，从袖口掏出一个鼓胀胀的红包。 夜秋澜也端起一杯茶：“娘，请喝茶。” 段贵妃点头，也给了夜秋澜一个鼓胀的红包：“以后，你们俩就好好过日子。” 顿了一下，段贵妃叹息：“凡事都是两面的，这次算计了皇上一把，他就算不会报仇，也可能会有其他的事情顺带波及。辰儿，你既然确定不要那个位置，那么，皇上……他会觉得你是下一任继承人的阻碍。” “从现在开始，只怕皇上不要你命，也会想尽办法打压你，你得有心里准备。” 云沐辰眸色一黯：“我知道，从一开始就想到了这一步。” 段贵妃点头：“我用手段问过御医，皇上的身体，怕是没多少日子了，这些天你都低调点，不要给他发落你的理由……” 云沐辰和夜秋澜站了起来，坐到了旁边。 “其实吧，我一直很低调的。”云沐辰忍俊不禁，握住了夜秋澜的手：“这次要不是父皇一直阻扰，也没有这么多事儿。” “娘，你刚才的话是不是还没有说完？你在担心什么？”夜秋澜总觉得段贵妃刚才欲言又止。 段贵妃轻笑，突然有些欣慰，一个不拖后腿的女人的确很难找啊！ “我担心，皇上会将辰儿直接派出京，等事情尘埃落定才回来。”段贵妃冷哼了一声，上位着惯有的手段。 有威胁，但是又不能杀的人，就找个理由让其出京，远离是非圈子。 等人再回来，一切都成了定局，新皇已经登基，云沐辰再有手段也回天乏术。 所以说，皇帝就是矛盾的，明明已经知道云沐辰不要那个位置了，却还是担心云沐辰会改变主意，从而用抢的，威胁到新皇。 只能说，真的想多了，若是新皇不折腾，巴不得平安过日子好吗？ 皇帝总觉得云沐辰现在还小，应该不太明白自己要什么，改变主意也就是一个念想。 真以为大家都跟他一样任性么？ 云沐辰怔了一下：“娘，这不是很好吗？远离这个圈子，我觉得还更好一些，大不了就是打发我去封地。” 夜秋澜皱了皱眉：“乱说什么，你去外面过日子，那娘怎么办？” 这种做母亲的心里，肯定不希望儿子离得太远，连见面都遥遥无期。 云沐辰作为藩王，就会像现在那两位年龄差距很大的王爷一样，好几年都不能进京，哪怕是这样有别国使臣的万寿节，都没有被允许。 听说那两位王爷是上了折子，请求进京给父亲贺寿的，却被皇帝驳回。 连儿子都这样，更加别说同辈的兄弟。 到时候云沐辰要进京就难了。 云沐辰顿时醒悟，看到段贵妃眼中的黯然：“到时候肯定带着娘一起走啊！这么多年，娘都没有出过远门，最远的地方就是避暑的行宫，大泽可是很美的。” 云沐辰显然早就想过的，张口就来。 段贵妃笑了笑，有欣慰，有向往，也有一丝无奈，进了宫的女人，哪那么容易出宫？ 云沐辰不是女人，更加没有经历过，自然不懂个中的心酸。 夜秋澜恰好都占了，所以读懂了段贵妃的笑意，只不过现在不是商讨的时候。 感觉气氛有些凝重，夜秋澜立刻转移话题：“这么说，当初封王的时候，谁都没有封地，近期内会补全吗？” 云沐辰感觉到了，却还是顺着夜秋澜说道：“如果父皇确定了新皇，就会让其他王去封地，最大程度的保证新皇登基掌握政权。” “除非……” “什么？”段贵妃也明白，但是没有想过还有转折，突然很想知道具体点的东西。 夜秋澜若有所思：“除非皇上驾崩，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做，当然，夺嫡的事情就会更加惨烈了。” “对，除非他什么都没来得及命令，就各凭本事了，而新皇继位，不会马上就发落其他兄弟，指不定就可以永远留在京城，不用去封地。”云沐辰笑着说道。 正在这时，阿水的声音在门口传来：“王爷，宫里的赏赐要到了。” 这就是落面子了，本来呢，这些赏赐在行礼的时候就应该到了，偏偏拖到了现在。 云沐辰挑眉：“真那么不爽，干嘛还要赏东西过来？” “不要胡说，刚刚不还说要低调吗？那些赏赐不仅仅是皇上的，不要白不要。”段贵妃数落了一句。 云沐辰摊了摊手：“那我先出去一下，娘和澜儿就在这聊聊吧！” 段贵妃点头：“你回来我可能不在了，虽然有太后打掩护，可不能消失太久。” 云沐辰眨了眨眼：“好，晚上再去看母妃。” 看着云沐辰离开，阿水再次将房门关上，夜秋澜表情有些严肃的看着贵妃：“母妃觉得，阿辰最看重的是什么？” 段贵妃有些诧异，没想到夜秋澜真一副要聊聊的表情：“日子过得舒服，自由……或许生在皇家是一种错误，辰儿本来可以过得更加恣意的。” 夜秋澜笑了一下：“错了，母妃这是母亲的心态，并不是阿辰心中的第一位。” 段贵妃不解：“那还有什么？” 夜秋澜这意思是，她还不够了解自己的儿子吗？ 意味深长的看了贵妃一眼，夜秋澜摇了摇头：“母妃不是不了解阿辰，而是一个母亲的角度，会忽略一些事情。” 717第717章我乐意就成了 <!--章节内容开始--> 段贵妃愣了愣，心情很是微妙。 这种事情，是没有人会跟她分享的。 太后没有亲生的儿子，虽然养大了皇帝，可到底有很多的隔阂。 身边的人也算没有经验，除了恭敬，哪里还会想到这些？ 至于段家的人，见面本来就少，跟她的理念又有所冲突。 段家教育孩子，除了爱护，有着典型的世家风格，就是会安排好未来，让孩子照着那条路走下去。 但是，段贵妃这个位置不一样，她无法去安排自己儿子走一条路，哪怕就是登上皇位，都需要云沐辰自己努力，那么他就可以有选择的余地。 何况，段贵妃真的很了解做皇帝要经历什么，又要做什么，她并不希望自己儿子走得那么辛苦，她心疼…… 所以说，段贵妃只能给云沐辰自己认为最好的，却没人告诉她对或者错。 夜秋澜见段贵妃有了想法，便缓缓的说道：“母妃，阿辰最在乎的是他放在心里的人，比如母妃，比如皇祖母，面对你们的安稳，他宁愿用其他的东西来换。” 段贵妃怔松，有感动，也有难过。 “阿辰现在的追求，都是基于这些之上的，如果有一天，所谓的自由和轻松不能保证你们的安全，他宁愿辛苦的过一辈子，也要保住他在乎的人。” 夜秋澜缓缓的，轻轻的说道：“所以，母妃，你一定要保重，有什么事情记得跟阿辰先商量才后行，虽然你是为了阿辰好，可不一定是阿辰想要的，相信母妃也不想阿辰下半辈子都活在自责和追忆悲伤里吧！” 引出这么一段话，就是要让段贵妃自救，而不是像前世一样，为了换取什么就主动去陪葬。 云沐辰当时的痛苦，夜秋澜不想他再经历一次。 没有发生的事情，夜秋澜不知道真相，也没办法预防，就只能让段贵妃自己想清楚。 只要段贵妃自己不轻言放弃，那什么事情都可以再商量。 在那个位置呆久了，有时候想法是有些偏激，因为会觉得死反而是一种解脱。 做事一念之间，可就无法挽回了。 突然明白夜秋澜的用意，段贵妃清浅的笑了，理会的点了点头。 见状，夜秋澜松了一口气，还是得本人想通才行。 云沐辰在前面接受赏赐，那长长的清单，真是念了好久。 特别是皇后的东西，还让云沐辰意外了一下，好像这次有很大的不同，不仅增加了数量，连质量都直逼皇帝，仿佛突然就有了一种交好的意思，这玩的又是哪一出？ 想了一下没能明白，云沐辰暂时也不想了，反正，若是有目的一定会来事儿，他接招就是。 为此，云沐辰回到后院还跟夜秋澜吐槽了一下，最后都是暂时不理。 段贵妃自然是已经回去了，两人聊的内容，夜秋澜也没有特别的提。 “重不重，我帮你取下来吧！”云沐辰看夜秋澜还顶着一头繁复的凤冠首饰，心疼的说道。 夜秋澜眨了眨眼：“好！” 说着，坐到了梳妆台前，能够取下来，她也不会非得自虐啊！那傻不傻？ 云沐辰嘴角勾笑，手指很轻很小心的在夜秋澜头上动作，在取下凤冠之前，先掏出了不少固定的簪子和其他：“比我想象的还多，真的不重吗？” 夜秋澜盯着镜子看，失笑：“你不知道女人为了美，这些事情都是可以承受的吗？我乐意。” 因为出嫁的那份心情，让她忽略了其他。 云沐辰嘴角的幅度更大，不再说话，一种温馨在两人之间蔓延。 明明都还年轻到了极点，却有了一种老夫老妻的即视感。 因为前期工作做得好，表面上看来，这一整天是顺顺利利的。 很快到了傍晚，青濡王府送走了宾客，彻底安静下来。 云沐辰和夜秋澜两人洗去了疲惫，换了舒服的衣服，一直在屋里窝着，顺便还补了一觉。 这样的闲适，看得一整天都在警戒的属下们无比眼红。 就知道自家王爷主子一成亲肯定虐狗，果然很辣眼。 不过，属下们也觉得很欣慰，自家主子，真的好久没有这么休闲过了，值得称赞。 天色刚黑，云沐辰就带着夜秋澜出门了，从非正常路线去了慈宁宫。 到的时候，太后明显已经在等着，还有一桌子的好菜。 “皇祖母，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蹭饭的？”夜秋澜眨了眨眼，俏皮的说道。 太后失笑：“都过了饭点，怎么还没吃？两个人一起生活，该互相照料才是。” 云沐辰拉着夜秋澜坐旁边：“知道皇祖母专门给我们留了，所以特意等着天黑过来蹭的。” 太后摇头无语：“那怎么不让人通知一声？哀家也好多准备一点。” 夜秋澜轻笑：“这已经够多了，咱们不浪费。” 太后拿起筷子：“好，反正没有外人，都随意一点……” 云沐辰和夜秋澜点头，肯定是不客气的。 “听说，今天辰儿将铜板当石子儿撒着玩，很热闹的啊！”太后食欲自然不比年轻人，就想说说今天不能看现场的遗憾。 “噗……这都是谁给祖母形容的？”云沐辰称呼越加亲昵起来：“什么当石子儿？” 太后笑逐颜开：“都这么说的，听起来就吓人，好像最热闹的就是这件事情了。” 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只剩下好笑。 在外人看来，这就算惊天动地的事情了，估计这个梗能八卦一年。 不过，也是云沐辰的预防和故意为之，万一过程中发生了什么，只要不是特别夸张的，都会被这件事情给掩盖过去。 没有想到，撒钱这件事情其实更加夸张。 旁人果然只看见这个了。 云沐辰和夜秋澜就好玩的跟太后说了一些小细节，满足一下太后的好奇。 不能去现场，太后是遗憾的，可换成这种方式享受天伦之乐也算一种弥补。 至少，太后是开心的，还会仔细的问一下细节。 三人就那么其乐融融又温馨的吃着聊着，让守门的姜嬷嬷也倍感温暖。 718第718章下文是什么 <!--章节内容开始--> 从慈宁宫出来，已经星罗密布，月光高照。 夜色带着几分清凉，让人倍感舒服。 这种气候，对于怕冷不怕热的夜秋澜来说，简直是各种美好。 云沐辰也不怕，武功高就是任性，寒暑不浸。 “上次你说关于皇祖母的事情，最后都什么情况？怎么没有下文了？”夜秋澜突然想起这茬。 最后的形势的确是改变了，可那不是贵妃的功劳吗？ 虽然太后也出了大力，但怎么看都跟太后当年的事情无关吧！ 云沐辰牵过夜秋澜的手：“是啊，那只是我原本的办法，皇祖母在宫里呆了一辈子，出宫过几天逍遥日子也不错，有空云大师陪着走完人生最后的路，不管他们俩能不能回到曾经，应该都没有遗憾了。” 夜秋澜震惊，不得不说，云沐辰的这个想法也太大义不道了。 怎么说都有给先皇戴绿帽子的嫌疑啊！ 虽然太后和空云的年纪已经不小了，最后的结果就是纯粹相伴到老，一起走最后一段路，可对太后的名声肯定不好听。 “不会吧，你要怎么在保证太后名声的情况下，让皇上松口改变情况？这样的两全其美很难办到吧！”夜秋澜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想不出来。 “太后病重，我这个做孙子的也要表达孝心不是？太后希望看到孙儿成亲，赶紧有重孙什么的……至少我也能占一样吧！”云沐辰轻笑：“是不是感觉很大义不道？” 夜秋澜点头，顿时有些明白了：“原来，你是想让太后诈死？” 这样就可以换个身份出宫了，对于太后来说，那个身份桎梏了她一辈子。 能够有办法脱离，真是大喜。 不过，这样的事情说得容易，做起来难。 皇帝又不是蠢的，哪能那么好骗？ 何况还有其他王爷虎视眈眈，宫里的耳目众多，诈死脱身，谈何容易？ 再则，太后和空云的心态不一样了，未必愿意冒那样的风险，他们会考虑更多的事情，想得更远。 疲惫之后的安详，很可能不会愿意改变现状。 “我那也是想不到更好的办法，有白师父和了若大师在，要骗过御医还是可行的。”云沐辰讪讪的，他也知道自己这打算太夸张了点，简直离经叛逆：“皇祖母在慈宁宫过得太冷清，有时候总想着她能过得高兴温暖一点……” 他们不能时时刻刻都在，却有人能够办到，会有此想法很正常。 夜秋澜哭笑不得：“说是这么说，但是，依旧很惊世骇俗。” 太挑战规则了，她是想都不敢想，难怪没有猜到办法。 不过，云沐辰向来如此，看他用兵就知道，不拘小节，兵不厌诈，才不管什么君子小人，只要能得到好的结果，其他都是浮云。 所以，对云沐辰来说，太后才是他最关心在乎的人，什么皇家声誉，跟其他对上那都不在乎，只要太后能过得好。 “我的想法根本就没来得及说，在知道父皇身体情况的时候，皇祖母和母妃就有了更好的办法。”云沐辰干咳了一声，也知道自己的招有些损。 夜秋澜沉默了一下，突然开口说道：“其实师父和了若大师能够保证的话，也不是不行……” 有些想法就是诅咒，一旦提及，就仿佛放不下了，不断在心里滋生。 云沐辰轻笑：“暂时还是算了，现在不是时机，而且，你不觉得要劝祖母答应，会很难吗？” 夜秋澜点了点头。 两人默契的将这个话题揭过，回到王府却没有休息，而是见了挺着大肚子的六姨娘。 无声的打量着六姨娘，精神有些萎靡，其他都还好。 “有身子的人一般都会很累，不过六姨娘还能这么折腾，看来是身体很好。”夜秋澜淡淡的说道，仿佛聊天一样，并没有什么怪罪的意思。 云沐辰点头，让人给六姨娘搬了一张椅子，那么大的肚子，可不适合坐地上。 六姨娘忐忑不安，面色慌乱：“二小姐，我什么都没有做啊，你就看在我肚子的份儿上，放过我吧！我保证离你远远的，绝对不会再来打扰你。” 经过这么一茬，六姨娘也怕了，她亲自体会到了云沐辰势力的恐怖。 明明已经准备得那么完美，她却依旧被发现。 虽然这种理解有些误会，可不妨碍六姨娘的敬畏，她那点算计，真是成不了什么气候。 若说一开始六姨娘就是想怎么巴上夜秋澜，让夜秋澜能够负责孩子出生后，她和孩子安然的一生。 那么现在，六姨娘就只想赶紧离远点，她根本惹不起。 噶了一口茶，夜秋澜神情带着一丝玩味儿：“看在孩子的份儿上？六姨娘还真把这当成护身符了？这个孩子，跟我有什么关系吗？” 六姨娘一惊，惊惧的看着夜秋澜，这话到底是一种撇清责任的说法，还是真知道了什么？ 指甲掐进了手心，六姨娘更是害怕，有些事情做了就没办法后悔，那个她最想彻底埋葬的秘密，难道…… 摇了摇头，六姨娘不敢去想那么可怕的事情。 “呵呵，二小姐说什么？怎么会没关系呢？”六姨娘干咳了一声，明显底气不足。 如果肚子里的孩子真是夜家血脉，被这样质疑，按照六姨娘的脾气，估计已经炸毛，呼天抢地了，才不会这么不痛不痒的辩解一句没有意义的。 夜秋澜轻笑，眸色深邃，仿佛看穿了一切：“那先说说你要干什么吧，是谁让你这么做的？” 六姨娘一脸茫然：“二小姐在说什么？我只是想在那客栈里呆一晚，第二天能够看到二小姐出嫁，我……” “叩！”夜秋澜将手中的茶盏放在茶几上，不轻不重，却响得很清脆，莫名就打断了六姨娘的话，让她整个人一缩，说不下去了。 云沐辰轻笑，瞅着夜秋澜说道：“你家的姨娘都是这样的？你父亲的眼光还真不怎么样。” 夜秋澜摊了摊手：“那是我父亲，不是我。”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了两句，让六姨娘更是惊慌。 “哦，六姨娘，你继续编吧，不用管我们……” 719第719章终于发现的危机 <!--章节内容开始--> 六姨娘哑然，都不相信她说的，她就是一个笑话了，还怎么说得下去？ 夜秋澜好心的提醒：“不如先下去好好想想怎么说？最近我应该有空听你编故事，等见到棺材那一天，希望你别哭就成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哭哭啼啼的人。” 挥手，夜秋澜依旧不紧不慢的说道：“阿木，将人送回去吧，好吃好喝伺候着，免得这不知道谁家的孩子没能平安出生，反倒是我的错了。” 六姨娘整个人一泄气，目光有些呆滞。 原来二小姐什么都知道，真的都知道。 让她说，根本就不是要听她的辩解，而是想知道幕后的真相。 她其实根本没有别的路可选，除了坦白，其他的事情都无法左右。 六姨娘彻底颓废了，在有人拉她离开的时候，终于泪流满面：“二小姐，我说我说，只求你能放我一条生路。” 夜秋澜轻笑：“六姨娘，看来你还没有搞清楚，现在，你根本就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如果你一开始就能坦白还可以，现在嘛，得看我心情。” “何况，你真以为自己很聪明吗？我可以放你离开，可你真以为自己能安全离开吗？别忘了，你肚子里的孩子，别人可都以为是夜家的，若是想拿来牵制我……” “呵呵，不如六姨娘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六姨娘瞪大了眼睛，显然这些事情是她没有想过的。 也就是说，幕后之人很可能会去母留子，以待后用。 六姨娘虽然想要孩子，可更爱自己，因为她要孩子，只是为了更好的俘虏夜博云，在安乐侯府立足。 现在这样，她所有的计划都泡汤了，可她不想死啊！ “二……二小姐……救救奴婢，奴婢什么都说，什么都说……”六姨娘真被吓得要死，差点就要爬过去抱住夜秋澜的腿，可是碍于肚子，行动不便。 “早干嘛去了？你野心那么大，谁敢留着？”夜秋澜不以为然，这求饶的时候，连自称都出来了，当真让人大开眼界。 云沐辰有些不耐烦：“行了，废话少说，你还是赶紧交代吧，若是现在态度端正，自然可以坦白从宽。” 六姨娘赶紧收拾了心情，就怕两人反悔，压制着心底的恐惧说道：“其实，我也不知道那个人是谁，每次见面，她都带着黑衣斗篷，遮掩得很严实。” 夜秋澜眯了眯眼：“每次？所以说，你们已经见过很多次面了？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六姨娘平复了一下抽泣：“五次，从我有身子开始。”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眼，也就是说，对方从那么早开始就算计夜秋澜了？ 想要利用夜府这个未出生的孩子？ “第一次见面，是我有身子之后上街买一些孩子的东西，我想亲自挑选，在一家绸缎庄里。”六姨娘说到了重点，而且，还是个好长的故事。 云沐辰突然问道：“什么绸缎庄？名字。” 六姨娘想了一下：“因为当时只是随意逛逛，去了不少绸缎庄，所以没有刻意的在意名字，只仿佛的记得，好像是一家叫‘况绣坊’的绸缎庄。” 闻言，夜秋澜皱了皱眉，云沐辰动作顿了顿。 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夜秋澜诧异的看向了云沐辰，如果没记错，这家绸缎庄，应该是云沐辰暗中的产业吧！ 前世若非有一次在里面见面，谁都不会知道，因为实在太普通，太不起眼了。 云沐辰眼睛一眯：“你确定是况绣坊？不是说记得不清楚？” 六姨娘的确不能确定，迟疑了一下：“应该是，我出来的时候还特意看了一下，只是时间太久，之后又没有去过，我才记忆有些模糊。” “然后呢？”夜秋澜庆幸，这事儿真仔细问了，况绣坊是云沐辰隐藏的地盘，被人利用来做事儿，那还了得？ 云沐辰看着六姨娘，没有继续问，很显然这事儿不是讨论的时候。 “后来的见面，她都是直接出现在我房里。”六姨娘其实有些害怕这个人，毕竟她的房间算是保护得很好的。 谁知道，此人来无影去无踪，若是要她的命还不容易？ “她？是男是女？”夜秋澜突然觉得有些头疼，原本以为是很简单的事情，仿佛还隐藏着大秘密大危机。 “女的。”六姨娘立刻回答。 云沐辰皱了皱眉：“不是全身裹在斗篷里吗？你这么肯定？” 六姨娘苦笑了一下：“有身子的人，五感是很敏感的，此人身上有很重的胭脂水粉味道，第一次还让我呛了一把。虽然声音有刻意掩饰，但确实是女的。” 如果这样还不是女儿身，那肯定遇见了变态，或者太监？ 夜秋澜蹙眉：“很重的胭脂水粉味道？重到呛到你了？那后面几次呢？味道也一样吗？” 六姨娘点头：“一样的，不过后面几次都站得比较远点，所以没有再呛到。” 夜秋澜眸色闪过一道亮光：“那说说内容吧，你们之间谈了什么？或者说，要交易什么？不然的话，也不至于见这么多次。” 六姨娘苦笑：“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希望这个孩子能有个更好的未来。那个人说，靠安乐侯不见得可能，因为侯府已经有个大少爷了，还那么年轻就考中了举人，多年的父子情分可不好破。” “然后，她就跟我分析了形势，提到二小姐的身份和未来，告诉我，只有靠二小姐，才有未来。” 夜秋澜挑了挑眉：“谢谢夸奖，那她要的是什么？” 六姨娘摇了摇头：“具体的她还没有告诉我，只是说，等时机成熟，会告诉我的，十六王爷的一样东西。” 说到这里，云沐辰和夜秋澜又非常默契的问了一些细节，都是检验六姨娘有没有说谎的，若是得到答案，也是一点线索。 经过这么一场情绪波动，说了一大堆话的六姨娘显得更加精神萎靡。 “好……可以了，你下去休息吧，你可以放心，在这王府可以保证你的安全，你若是要生了，也会给你请产婆的。”夜秋澜说到这里，轻微的摇了摇头，让人看不懂那意思。 720第720章第七二〇章默契十足 <!--章节内容开始--> 等六姨娘被带走，云沐辰才好奇的问道：“你刚才的摇头是什么意思？” 夜秋澜轻笑一声：“很简单，六姨娘自以为是的算计这么多，其实压根儿就不知道自己已经中了郁姨娘的招。” 云沐辰诧异：“那现在呢，跟生孩子有关系？” 夜秋澜眯着眼：“郁姨娘的这招也挺高的，六姨娘就算发现也不一定觉得那是中招。” 云沐辰惊奇：“这么厉害，那个郁姨娘什么时候这么高了？” 夜秋澜轻笑：“不是郁姨娘这么高，而是女人怀孕的时候，能下手的东西太多了，有些东西看似为人好，可实际上杀人不见血。因为生孩子的时候，有太多的意外，谁都无法掌控，平日里的一点小事，就可能左右结局。” “所以，郁姨娘在这方面特别有经验，做起来很顺手。” 或许，这就是郁姨娘的直觉和厉害之处。 云沐辰点头：“那她到底做了什么？” “其实很简单，她准备了很多特别补的东西给六姨娘吃，有身子的人，都需要补，偏偏六姨娘身体不错，特别能吃，所以……你没发现六姨娘的肚子特别大吗？”夜秋澜叹气：“如果没有猜错，她肚子里的胎儿应该很大，生起来会很困难。” 云沐辰表情顿时有些严肃：“也就是说，很可能难产。” “对，一尸两命的几率大大增加了，郁姨娘应该一开始就打着这注意，如果六姨娘生产的时候，还算顺利，她还有人在，可以动手脚。” 云沐辰无语，只能说，女人之间的算计，果然够可怕，够精细。 “这么说起来，其实母妃之前也有小产过，养了好几年，加上父皇的身体，最后才有了我。”云沐辰有些唏嘘，是不是有无数次，他还没有出生就处于危险之中的？ 云沐辰第一次深刻的认识到，女人怀孩子的九个多月，有多么的危险。 夜秋澜点头，这个她也听说了，不过突然听到云沐辰发笑，有些莫名其妙：“笑什么？” 云沐辰挑眉：“原本我们一直在调侃翼安侯对易蓉蓉的小心保护，现在看来，他才是对的。” “翼安侯一脉单传，自然得小心，这么说，真是好久没见到易蓉蓉了。”夜秋澜失笑：“今天没有注意，有没有来？” 云沐辰点头：“来了，因为翼安侯很清楚，青濡王府，反而是最安全的地方，而且，不是都没有去给你添妆？好像都特意添到了王府。” “翼安侯其实也是个人才，好多事情都看得特别透彻。”夜秋澜不由得感叹。 “是这样，不过，他更加喜欢明哲保身，目前并没有投靠谁。”云沐辰也懒得计较，虽然易蓉蓉和夜秋澜关系好，可一旦涉及到了家族势力，男人之间不会被女人牵着走的。 所以，云沐辰根本没有想过让翼安侯直接投靠他，何况，他不做皇帝，未必有翼安侯想要的，所以，能够在关键时刻互不相帮，就已经很好了。 “对了，刚才六姨娘提到的那个人，应该是个男的吧！”夜秋澜将话题转了回来，差点就越说越远了。 “嗯，我也是这么想，那什么胭脂水粉的味道，应该是故意误导她的。”云沐辰点头。 “对，既然是合作，最少六姨娘对他来说是一枚很有用的棋子，孩子更重要，那多少要为六姨娘考虑一点。”夜秋澜刚才仔细问了好几次，六姨娘都能对上，那证明不假。 “是啊，既然第一次的六姨娘都不适应那胭脂水粉的味道，下次为什么还要一模一样。”云沐辰也想到了这点。 “而且，还故意跟六姨娘保持一段距离，那下意识的也不想伤害到六姨娘和她肚子里的孩子。”夜秋澜接话：“所以，不过是为了掩饰身份，故意让六姨娘觉得他是个女人。” “嗯，这么处心积虑，想来这个人应该有很明显的特征，作为男人，在身高上跟女人差不多？”云沐辰道。 夜秋澜点头：“所以，有可能是长得娇小的男人，以及，还没有彻底长大的少年？” “声音雌雄莫辨，可能是武功高手自我改变的嗓子，或者是变声期的少年。”云沐辰道。 两人一步步的分析，倒是想得都差不多。 “这么说，你应该不认为是太监吧！”夜秋澜想到六姨娘的潜意思，忍俊不禁。 “应该不会，不过，六姨娘表述不清，真是的……”云沐辰叹气。 “那况绣坊呢？”夜秋澜皱眉：“最重要的是，对方要你什么东西？竟然舍得花这样的时间来布局，你不觉得，这至少也得四五年后吗？” “是啊，就算六姨娘没有死，能够接触到你的机会也不多，那个孩子应该才是重点。”云沐辰也这么认为：“对了，况绣坊是我暗中的势力，这么说的话，如果不是巧合，对方就是知道情况，并且故意选在了我的地盘。” “嗯，放松警惕，而且若是事发，还可以……”夜秋澜声音拖长。 两人对视一眼，异口同声的说道：“挑拨离间。” 均是轻笑一声，这种默契的感觉，真是让人舒服。 挑拨离间，自然就是挑拨他们俩的。 如果后期暴露，夜秋澜很可能就会觉得，况绣坊既然是云沐辰的产业，那斗篷人是云沐辰派去的可能性就很大。 毕竟，谁会那么傻的在别人地盘做这种算计主人的事儿？ 所以，到时候夜秋澜会怎么想云沐辰？ “看来，这个人很自信，居然敢在你的地盘算计你，最重要的是，一开始真没有发现。”夜秋澜挑眉。 “嗯，很有手段。”云沐辰摸了摸下巴：“分析得我都快佩服了。” “敌在暗你在明，这很正常。”夜秋澜叹息：“何况，谁都想不到他会在这种边角的地方下手，我感觉，这个人对我不熟，否则，他就该知道，六姨娘肚子里的那个孩子就算是夜家的血脉，就算生产的时候去母留子，我也不可能养在身边的。” 721第721章别人不懂 <!--章节内容开始--> “嗯，对方对夜府的人物关系也只了解到表面。”云沐辰眯了眯眼：“不过，他让六姨娘做的事情，可以弥补这些不了解。” “你说原本今天要做的事情？”夜秋澜想到了六姨娘的交代。 其实很简单，她也想到了，六姨娘就是在半路拦轿，然后用肚子里的那块肉求夜秋澜收留，若是能跟进青濡王府就更好了。 大庭广众之下，夜秋澜本身就戴孝出嫁，如果还连父亲的血脉都不管的话，那流言蜚语可以杀人了。 所以说，那种情况下，即便是夜秋澜再有主意也得先应下。 同时，还要保证六姨娘不能出问题，否则，那么多人关注者，肯定会有人兴风作浪。 不管怎么说，六姨娘都是烫手的山芋，不仅烫到了她，还烫到了青濡王，一箭双雕。 “是啊，对方应该不知道六姨娘干的好事儿，所以一直认为那是夜家的血脉。”云沐辰缓缓的说道：“在那么多人面前，你若是认了，再说那孩子不是夜家的，也提不出更有力的证据，反而会被认为是狡辩。” “我知道，除非他能让六姨娘在生产之前动手偷取那件东西，否则，我可以瞬间证明这个问题。”夜秋澜冷笑。 “虽然不知道对方要什么，但两三天之类也可能会得手，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让我们掌握了主动。”云沐辰若有所思，想着自己到底有什么是值得别人用那么多年来算计的。 昨晚上发现六姨娘，并且第一时间将人带走，那个人反而有点懵。 因为戒严，他的消息已经严重滞后，发现六姨娘不见了，他都不知道被谁带走的，早已经气得七窍生烟。 “嗯，现在换我们主动，形势好很多，不过这个人应该是大泽的吧！他跟六姨娘接触的时候，除了知道我被赐给你，其他都还没有发生。”夜秋澜说道。 “这个，不一定，各国都是有间谍的，有些甚至潜伏了很多年，从小就养在大泽都可能，所以，并不能做这样的判断。”云沐辰摇了摇头，第一次没有赞同。 夜秋澜也不计较，毕竟她对这些事情的确不了解，信息不正确，判断有误很正常：“这么说，大泽也有人在其他国家不成？” 夜秋澜突然想到了前世发生过的几次诡异战役，明明就是败相很明显了，却能突然之间很奇怪的翻盘。 这种事情在各个国家都有发生，的确像是潜伏的钉子起了作用。 “自然是有的，不过只有皇帝才知道。”云沐辰也不否认。 “算了，现在只知道有这么个敌人，其他什么都不清楚，也分析不出什么来。”夜秋澜叹了一口气。 “嗯，我让人去问问况绣坊的人，不过，时间太久远了，不一定能记得。”云沐辰也不抱什么希望。 “不用担心，这次六姨娘的事情夭折了，他肯定还会想其他办法，多注意一下身边的人。”夜秋澜突然轻笑：“说起来，我们今天晚上都提审一个了，将另外一个一并审了吧，这都好多天。” 夜秋澜说的是夜博云出事那天的刺客，一直关在王府，她还没有机会见。 云沐辰点头，让阿金去把人给带上来。 “这几天，有可疑的人来向你刺探消息吗？”云沐辰轻轻的敲着桌面。 夜秋澜摇了摇头：“这几天我都没有见过其他人，自然没有试探的，今天连庶姐都没有出现，让我挺意外的。” “那不过是交易的附加条件而已，让岳王将那个女人看好了，别放出来找事儿。”云沐辰不以为然，事前已经打过招呼，岳王还不至于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住。 闻言，夜秋澜笑了：“原来如此，还是你想得周到。” 没有找茬，没有如影随形的奇怪小眼神，果然舒服多了。 别人就算嫉妒，那眼神好歹会收敛，知道这会儿的她惹不起。 可是夜姿纤不会，因为她知道只是眼神，她不会有事儿，所以肆无忌惮习惯了。 “顺带的。”云沐辰笑得嘚瑟。 那天晚上的黑衣人被带了上来，夜秋澜先打量了一番，忍不住说道：“看来王府的伙食不错，这精神头，这脸色……啧啧……” 黑衣人的长相很普通大众，似乎毫无特色，夜秋澜想了一下，表示真不认识。 那黑衣人脸色一黑，这话是说他在这里过得很好吗？阶下囚，他能过得好吗？ 云沐辰看了阿金一眼，阿金立刻说道：“瑾妃不知道，这人是自知活不成了，所以破罐子破摔，这些日子就吃好喝好等死呢！” 瑾妃？听到这个称呼让夜秋澜愣了愣，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随即就明白了，云沐辰又在玩擦边球。 因为她只是侧妃，这么称呼虽然有点不好，可也找不出错来，别人就算想找茬，也站不住脚，又没有僭越的直接喊王妃不是？ 夜秋澜斜眼瞄了一眼云沐辰，这些小聪明他倒是玩的不亦乐乎。 云沐辰邀功似的眨眨眼：“好听吗？” 夜秋澜失笑：“马马虎虎。” 阿金和那黑衣人：“……” 他们可看不懂两人的默契对视，光是听这对话，到底说的什么玩意儿？ 还好两人没有继续，而是转回了正题。 “那你有什么好说的？”夜秋澜看着黑衣人问道。 这样的人看起来像死士，拐弯抹角没有用。 那黑衣人跪在地上沉默，压根儿没有说话的意思。 阿金皱了皱眉：“属下们也问过了，他一个字不说，该吃就吃，该喝就喝，这快半个月过得跟猪差不多。” 黑衣人抬头看了阿金一眼，似乎很不满他的形容，只不过依旧没说话。 夜秋澜笑了笑，看着黑衣人也有点素手无策的感觉。 想起夜博云说的那个胎记，便走到黑衣人的面前，示意阿金：“抬起他的手。” 阿金怔了一下：“哪只？” “两只。”夜秋澜挑眉：“把衣袖往上。” 阿金听命照做，那黑衣人武功被制，根本没有反抗的余地，只能任由旁人折腾。 722第722章你到底是谁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扫眼看到了黑衣人右手上的一块红色胎记，不算太大，大拇指的指腹都能完全盖住：“果然如此。” “怎么？”云沐辰凑过来看了看，没有瞧见不妥。 夜秋澜看着黑衣人：“果然，你就是白天在倚月楼袭击我父亲的人，我父亲和客人都是被你打伤的吧！” 夜博云当时说的胎记，是打伤他的白衣人，没想到，行凶之后还跟上了事情的后续发展。 一见夜博云醒了过来，立刻再度出手准备击杀。 此人大胆，幕后策划者更是胆儿肥，真将安乐侯府当成自家后花园了，想怎么玩就怎么玩？ 黑衣人怔了怔，不屑的冷笑一声，张口的声音带着沙哑：“你怎么就知道那不是尚大人演的一出戏？你父亲死了，尚大人可什么事情都没有。” 一听这种挑衅的话就让人生气，阿金一巴掌拍在黑衣人脑后，直接将人拍在了地上。 夜秋澜轻笑：“你不必这么求死，你生死都不重要了，我已经知道了我想知道的。” 闻言，屋里的三个男人都怔怔的看着夜秋澜，要不要这么神？ “你不用挑拨离间，我只说是客人，并没有说尚大人，你却迫不及待的暴露出来，万一我没有查到呢？你这样泄露自己的主子好吗？前阵子不是不开口吗？”夜秋澜走了两步，用脚尖碰了碰黑衣人的右手手腕。 夜秋澜笑靥如花，仿若花朵绽放的瞬间，惊艳美丽：“这不是胎记对吗？” 那黑衣人瞳孔一缩，似乎想要掩盖起来。 “不是胎记？”阿金一把抓起来仔细看看：“这图案都是什么？不就是四只脚，还长了一只角吗？不仔细看，就是一团浆糊。” 夜秋澜额首，所以说，她父亲果然还是有一点本事的人，生死之间，他竟然看清楚了这小小的图案。 就算事先知道图案的形容，夜秋澜乍一眼也差点没认出来。 实在是太不明确了。 云沐辰走过去，让阿金抬起那只爪子看了看：“的确很像胎记，你知道这是什么？” 那黑衣人重新恢复了沉默，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夜秋澜，似乎想要确定她是不是真的知道？ 夜秋澜红唇轻启：“天祥国，麒麟卫，不知道这次天香公主带过来几个？” “什么，他是麒麟卫？”阿金震惊了，一下子跳了起来，不敢相信的看着地上黑衣人：“那胎记就是麒麟吗？谁认得出来？” 云沐辰瞪了阿金一眼，示意他反应太过激了。 天香公主在这里，还有一个看似很重要的九皇子，会出现个麒麟卫有什么奇怪的？ “神秘的麒麟卫？”云沐辰冷笑了一声：“比大泽龙卫更加神秘强悍的麒麟卫？” 看黑衣人暗淡下去的眼神，夜秋澜摇了摇头：“是不是觉得跟传说有些不符？” 传说中，麒麟卫不仅仅是天祥国的皇帝暗卫，还是从一支单兵作战能力非常强悍的特种部队发展而来。 最初的麒麟军，强大到将天祥国从大泽的地盘独立分离了出去，这才有了今天的天祥国。 后来边境和平，麒麟军就被当权者慢慢转化成了暗卫，可不知道怎么训练的，不管武功还是办事都相当的可怕。 麒麟卫的再一次扬名，就是天祥国某任皇帝的时候，将国内的反叛势力头领全部斩首，整个国家瞬间肃清安定下来。 那样的手段和功夫，让人为之胆寒。 麒麟卫第二次扬名，直接摘掉了戎国皇帝的脑袋，这次天下皆惊，人人自危。 众观历史，被刺杀的皇帝屈指可数，戎国跟天祥国因此交恶，双方接壤的地方简直不可能和谐。 戎国，天祥国，还有大泽的国土都有接壤的地方，三方鼎立，所以简单点的理由打不起来。 谁知道天祥国的皇帝会丧心病狂的直接刺杀戎国皇帝，竟然还成功了？ 那一次事件之后，有好事者将目前国力差不多的四国暗卫排了个名，其他小国小势力就无视了。 第一就是天祥国的麒麟卫，具体实力是未知的。 第二便是戎国的狼卫，有一种狼族的嗜血，很难缠。 第三才是大泽的龙卫，第四是冬池国的凤卫。 虽然不知道这是以怎么样的标准来排的，但是各国之间更加紧张，暗中较劲是显而易见的。 不过，有一种默契，四大暗卫不会随意的进入别国地盘，否则，视为宣战。 所以，阿金和云沐辰都没想到这黑衣人竟然是麒麟卫，这事儿祸大了好么？ 夜秋澜道：“别紧张，没那么严重，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位应该是麒麟卫的预备役，并不算正式的麒麟卫，所以看起来没有那么厉害。” 云沐辰摇了摇头：“已经很厉害了，麒麟卫那可是多人的，你嘀咕了夜幻的武功。” 想了想，夜秋澜点头：“或许真是这样，我只看到了幻儿生擒麒麟卫，没有想过，幻儿的武功也不是什么人都能比的，如果麒麟卫一个个都比幻儿还强，估计整个天下都能被天祥国一统了才是。” 好歹夜幻只有一个，麒麟卫则是一批。 “你怎么知道的？”那黑衣人忍不住开口问道：“我不是真正的麒麟卫，而是预备役。” 闻言，云沐辰和阿金都有些惊讶，真是预备役，他们都听夜幻提过这人的武功，真的不弱啊！ 这样的人才还只是预备役，传说中的麒麟卫真有那么强大？ 想到这里，云沐辰和阿金都忍不住升起一丝凝重。 夜秋澜没有回答敌人的喜好，可还是开口解释给另外两个人听：“因为眼睛，真正的麒麟卫，那胎记上有眼睛，你没有。” 闻言，黑衣人倒抽了一口凉气，这个女人，到底还知道什么？ 这些可都是麒麟卫的秘密啊，虽然不是最重要的那种档次，可是本国都很少有人清楚的。 何况，那麒麟胎记上的眼睛，实际上就针尖大，连自己都不一定能注意到，夜秋澜就那么看一眼，便分辨出来了？ “你……到底是谁？”黑衣人惊疑不定的问道。 723第723章以后再告诉你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冷笑：“杀了我父亲，还守在安乐侯府准备二次行凶，你还能不知道我是谁？” 黑衣人脸色一黑，刚才那句问话自然不是字面上的意思。 他只是想说，夜秋澜不过是安乐侯府的嫡女，为什么会知道天祥国麒麟卫的秘密？ 看现在的情况，青濡王都不清楚好吗？ 见夜秋澜这么回避，黑衣人也知道他就算重新问，她也不会回答了，恢复了沉默，心下忐忑不安，惊疑不定。 “送他下去吧，没什么好问的了，做这件事情的，就是天香公主无疑。”夜秋澜眯了眯眼。 就算是麒麟卫预备成员，也不是一般人能指挥的，除了天香公主不做他想。 竟然还想挑拨她们跟天祥国的关系，是不知道她跟雪公主暗中有交易啊！ 事情说到这份儿上，那黑衣人也完全不挣扎了，狡辩没用，其他的又逃不过，除了安然接受还能有什么？ 这段时间的心理建设不是白做的。 “你为什么知道？”屋里又只剩下云沐辰和夜秋澜两人，云沐辰好奇的问道。 “偶然得知。”夜秋澜轻笑：“具体的，以后再告诉你……” 云沐辰诧异：“为什么要以后？现在不能说？” 夜秋澜摇了摇头。 云沐辰淡淡一笑，也不再问了，他一直觉得夜秋澜有一个埋藏得很深的秘密，看来这件事情跟那个有关。 见状，夜秋澜倾身在云沐辰脸上偷袭了一个吻：“很晚了，休息吧！” 云沐辰怔了怔，抬手摸了摸脸，不由得失笑，不过，眉头很快就高高蹙起，洞房花烛夜，却什么都不能做，这是要他内伤的节奏啊！ 第一次，云沐辰觉得了若大师当初坑他了。 好吧，其实了若大师也没有想到云沐辰会这么早遇见他对的人，并且成亲。 看看其他皇子，差不多都临近，或者过了十八岁，七皇子和八皇子都二十好几了。 虽然不表示这些皇子破身也迟，也没有娶正妃就可以忍过去嘛！ 所以说，了若大师也没有算到十六会这么早娶妻，他以为，至少还会等到下一届选秀，皇帝才会给十六赐妃。 总的来说，皇帝的心思，怎么看都居心不良。 夜秋澜坐在床边，才想起云沐辰的问题，不由得上下打量着他：“你……要不要去别的地方睡？或者我去别的地方？” 不对，这里应该是属于她的院子吧！ “或者，你回自己的院子休息？” 云沐辰挑眉：“哪来那么多废话？睡觉吧！” 伸手揽过夜秋澜的腰际，一个用力，两人就侧躺在床上。 云沐辰拉过薄被：“要不要脱衣服？或者换一下？” 夜秋澜讪讪的唔了一声：“算了，就这样吧，你……” 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沐辰闭着眼睛：“嗯，不要动，睡吧！” 夜秋澜眼睛睁得老大，就着烛火怔怔的看着床幔顶，这样子根本就睡不着好吗？ 耳边的呼吸，十指相扣的温暖，一切都像是做梦一样，让人觉得有些不真实。 这颠覆得太快了，夜秋澜表面上看起来淡定平静，实际上已经放空，一直在被动接受。 突然安静下来，竟然有点无所适从。 屋内粗大的龙凤红烛在摇曳，夜秋澜出神了好久，感觉眼睛有些酸涩才闭上。 殊不知，在她闭上眼睛的那一刻，云沐辰还睁开眼睛看了她几个呼吸，嘴角勾起，带着安心缱绻入眠。 虽然闭上眼睛，可夜秋澜依旧没有睡意，强迫自己想眼前的问题。 天香公主，这梁子是结大了。 夜秋澜不会让天香公主死在大泽境内，现在这个时机很不好，大泽没空理会天祥国的挑衅，但是有的是机会报仇。 至于天祥国的麒麟卫，其实也很简单。 前世的这个时候，大泽还是一派祥和的，皇帝的身体没有这么糟糕，外表看起来也不错。 然后，下半年的时候，大泽和天祥国因为一些小事儿产生了摩擦，十四锦熙王被派去了东边边境，跟天祥国杠上了两年多才回京。 两年多的战争，也成就了锦熙王的威名。 同时，也让锦熙王摸清了一些麒麟卫的消息。 所以，夜秋澜说的那些，不过是前世的两三年后众所周知的事情。 这些消息其实不算特别重要，就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了，也不能影响麒麟卫的实力。 而且，并非每个麒麟卫的麒麟胎记都在手腕处，那可以在全身任何一个地方，所以说，旁人知道这消息也无妨。 不过，现在的形势有些不同，天香公主应该就是觉得没人知道麒麟卫，才会放出来办事儿吧！ 想着想着，什么时候迷迷糊糊的睡着都不知道。 等再醒来，夜秋澜就感觉有一双眼睛盯着她，一个激灵，顿时清醒了过来。 睁开眼就对上云沐辰黝黑的眸子，夜秋澜松了口气：“你干什么？什么时候醒的？” 黑眸转了转，才发现外面已经大亮，也不知道现在都什么时候？ “看你啊！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云沐辰抬起手，拨弄了一下她脸上的头发。 他虽然没有出声，可一直盯着的视线也是一种吵，很明显的感觉到夜秋澜清醒之前的僵硬和戒备。 “嗯，有感觉，以后睡觉就别这么盯着我。”夜秋澜老实的说道。 “好，那就不一直盯着。”云沐辰话中有话，看一会儿，移开，再看，就不是“一直”盯着了吧！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她怎么就觉得这话哪里不对劲呢？ 翻身坐起，夜秋澜摸了摸肚子：“都什么时候了？好饿，话说，我们真的不用进宫吗？” 皇帝自以为是落他们的面子，殊不知是做了一件好事儿。 如果真的要进宫谢恩，那天不亮就得起床，哪能这么舒舒服服的躺到现在？ 云沐辰一个用力，又将夜秋澜拉了回去：“嗯，再躺一会儿，让人将吃的弄好。父皇不是已经让人带了口谕，他很忙，不用我们进宫谢恩么？我们可不能抗旨不尊。” 夜秋澜明显挣扎了一下，没有挣脱云沐辰的力气，干脆继续趴着了。 724第724章询问师父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才发现已经晌午，这一觉真是睡了好久。 感觉昨晚上虽然一开始睡不着，却是重生这么久以来，睡得最安心的一觉。 果然，不知不觉间，她对云沐辰是依赖相信的，所以特别能放心。 好不容易折腾起来，一桌子菜已经摆满了，夜秋澜已经饿得眼睛发光。 即便如此，夜秋澜动作都是优雅的，不紧不慢的，看得云沐辰那上扬的嘴角压都压不下来。 “饿成这样，你也在享受？美食真那么好？”云沐辰感觉无法理解吃货的世界。 “这不是在吃了吗？肚子总是慢慢填饱的，何必急？”夜秋澜呵呵一笑，吃得不亦乐乎。 “好，你怎么说都有理。” 一顿饭竟然吃了一个时辰还多，属下们已经无力吐槽了，难道这一整天就这么蛋疼的混过去了？从来没觉得日子这么好过的啊！ 幸好，吃过饭后，云沐辰就带着夜秋澜出门了，去了国寺见了若和白夜。 到的时候，了若和白夜正在下棋，云沐辰和夜秋澜就坐在一旁看，喝茶吃点心，还会小声的聊天。 好不容易下完了这盘棋，竟然是和局。 夜秋澜无比的惊讶：“师父，我怎么不知道，你的棋艺竟然这么厉害？” 了若大师可是跟棋圣一个档次的高手，白夜竟然能下和局？岂不也是同一个级别的？ 白夜翻了个白眼：“你不知道的事情就多着呢！” “是吗？我看师父在大师这里过得很舒爽嘛，还跟了若大师这么投缘，该不会那天我一个没注意，师父也出家成得道高僧了？”夜秋澜忍不住调侃。 白夜跟了若大师很明显的投缘，下棋可以，聊聊医术，说说周易算命等等，根本就是人生知己嘛！ 不怪白夜都快将国寺当家了，整天看不到人影。 白夜呵呵：“你想多了，知己难寻，不一定非要出家啊！” 了若显得很高兴，也笑着说道：“就是这样，红尘出尘，其实都可以修炼，那都是形势，重要的是白兄的胸襟。” 白夜做了个佛礼：“过奖过奖，跟大师聊天，白某也受益良多。” “哪里哪里……白兄的一些见解，让老衲也很有领悟……” 云沐辰和夜秋澜看看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一个哆嗦，好酸好肉麻啊！ “好了师父，别酸了，昨天是徒弟的大日子，你居然没出现？”夜秋澜抱怨的说道。 白夜抬头看她一眼：“我出现干嘛？我怎么解释我的身份？都是形式而已。” 夜秋澜鼓起腮，竟然无言以对。 白夜从袖口掏了掏，拿出一本厚厚的手札：“让你学的东西，都学得怎么样了？多多练习才能进步，这是我跟大师一起探讨过的一些医毒心得，你多学学。就当时你成亲的礼物了。” 夜秋澜撇了撇嘴，知道这手札若是被外人知道了，那估计会引来很多人的争抢，她没有嫌弃的理由。 可是，多练习什么的，她上哪儿找练习对象去？ 医还可以暂时不谈，这毒，难道随便毒着人玩么？ 了若大师赞同的点了点头：“去年和今年特别奇怪，天下乱象出现得特别快，仿佛是有什么加速了发展，原本……应该还不至于这么乱的，多学习一些东西，方便保命。” 夜秋澜心中一动，果然还是跟她这只重生的蝴蝶有关，所谓的趋势变化越来越大。 云沐辰拉起夜秋澜的手：“那是不是我也得学学才好？说得好像要远行似的。” 云沐辰很随意的吐槽一句话，却让了若和白夜表情都出现了一丝意味深长。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不会是被阿辰给说中了吧，是我，还是他？” 神棍什么的，果然讨厌啊！ 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们才刚成亲就必须得分别了？真是糟糕的预感。 “你们俩，估计都在京城待不住，这种时候，或许离开是好的。”白夜挑眉。 云沐辰皱了皱眉：“这么说，昨天跟母妃商量的事情会真的发生？” “那就不知道了，反正，你们俩小心些，尤其是澜丫头，武功都赶紧练，别到时候遇见危险了，才来悔恨没好好练。”白夜慎重的说道。 夜秋澜叹气：“每天都在练，还能怎么样？” “多吃啊，又不是才知道我们这武功吃东西可以增加修炼速度，没事儿吃完了就修炼，事半功倍。”白夜说了一句让三个人都囧然的话。 难道说，每天除了练功就是吃？这听起来，感觉好微妙。 夜秋澜捂脸，难道她吃得还不够多吗？每次一大桌子菜，九成都进她肚子了，旁边那个厌食症的，食量特别小，对比特别明显。 云沐辰喷笑了一声，让夜秋澜更加觉得丢脸。 “师父，你这到底是什么功法？还能这么奇怪？”夜秋澜忍不住吐槽。 了若大师捋着虎须：“其实也还好，食物提供能量，练功是转化能量，能够有这种不算捷径的捷径，若是被江湖人知道，怕是掀起腥风血雨都想抢的。” 光是多吃就能增加功力，这还不够好吗？ 白夜点头：“所以，悠着点，别让人知道了真实情况。”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所以说，吃东西还得小心瞒着，突然有种胃疼的感觉。 聊了一阵子，了若大师将云沐辰给叫走了，似乎有什么要交代的。 了若大师对云沐辰来说，没有师徒之名，却有师徒之实，相互都把对方看得很重要。 剩下白夜和夜秋澜相对而坐，看着刚才的那盘和局，夜秋澜缓缓的开口：“师父，你知道蓝魅吗？来自哪里？” 白夜动作一顿，眯了眯眼：“蓝魅？那个一旦中了就不能受内伤的毒？发生了什么事情？” “父亲，死在这种毒之下。”夜秋澜知道，天香公主只是派了人击杀夜博云，实际上下毒者另有其人。 也就是说，夜博云其实早中毒了，具体什么时候完全不清楚，只不过一直没有受伤，才没有显露出来。 那个麒麟卫将夜博云打伤，激发了蓝魅的毒性，心脉尽碎，毒性攻心，当天都没能熬过去。 725第725章所以是师父吗 <!--章节内容开始--> 如果不是夜博云的内伤，恐怕连夜博云自己都不知道他中毒了。 所以说，整件事情中，还有一个完全隐藏起来的幕后黑手，没有任何的线索。 “你父亲死于蓝魅？”白夜似乎相当意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是说被人打伤，心脉尽碎而亡吗？” “外面那些话自然会有些夸张的，否则，怎么解释父亲的死？心脉是碎了，可是没有严重到一天都拖不过去的程度，若是好好医治，指不定还能在床上躺过一年半载的。” 夜秋澜不以为然的说道：“所以，重点是蓝魅，因为父亲中了这个毒，所以完全没有办法治疗，毒性还在不断破坏心脉，这才会那么快……” 白夜脸色不太好，若有所思之后说道：“蓝魅，出自冬池国。” 夜秋澜把玩棋子的手一顿，喃喃自语：“冬池国？” 又是冬池国，似乎夜博云所有的事情都跟冬池国有关，所以，相互之间的关系，仅仅只是交易倒卖消息那么简单吗？为什么总感觉还有更多没有发现的真相？ “对，而且，是冬池国的皇家秘药，一般人是拿不到。”白夜对于毒素的消息果然知道很多：“蓝魅的主药是变异的雪莲，蓝雪莲，除了冬池国，旁人恐怕听都没有听说过，加上秘方和其他药材，外人配不出来蓝魅。” 夜秋澜眼神一深，默默的看了白夜一会儿，突然说道：“师父，你跟我娘，是不是认识？” 白夜表情一僵，连眼神都凝重了起来：“我们，不是在说蓝魅吗？我只是个江湖人，你娘是将军之女，怎么可能有什么交集？” 夜秋澜轻笑：“师父，你虽然是江湖人，却不擅于掩饰，说这样的话，你眼神是飘的，很明显，你在说谎。” 白夜一噎，顿时沉默了下来。 夜秋澜拨弄着棋盘上的白棋：“师父不想说，我也不问，阿辰脱胎换骨那天我弹奏的曲子，你听过吧！” 白夜眼神一闪，继续沉默。 夜秋澜不放过白夜脸上的任何一丝表情：“虽然不知道你跟我娘都是什么交情，什么关系，可你会收我为徒，果然不是意外么？” 想到这里，夜秋澜忍不住苦笑，难怪前世的时候，白夜就算再看不惯，还是给了她不少好处。 本身收徒的事情就是她的死皮赖脸和岳王的算计，她经常都在想，白夜为什么不干脆一走了之，眼不见心不烦，他们相处的日子很短，哪来那么多师徒之情？ 原来夜秋澜还安慰自己，那是白夜责任心强，既然收了徒，就会负责到底。 直到现在，夜秋澜才知道有娘亲的护荫，她娘给她留下的好处，当真是保护了她一辈子。 “你错了，收你为徒，我倒是真心的，跟其他人无关，你确实很适合学习白门的功法和医毒。幻儿只对武功感兴趣，对医毒都是不碰的，而整个白门的传承，为师不想断送在自己的手上。”白夜缓缓的解释，僻重就轻。 似乎完全不想谈论跟杨嫒之间的事儿。 夜秋澜若花一笑：“这么说，我还挺开心的，师父放心，我一直有好好学。” 白夜扫了她一眼：“为师知道，你缺少练习的机会，光是学，进步很慢。” 夜秋澜点头，突然来了一句：“师父，我跟我娘是不是长得很像？父亲总说看到我，就会感觉无法面对我娘，有那么像吗？” 白夜看着夜秋澜，微微出神：“不像。” 夜秋澜眼神一闪：“为什么？哪里不像了？” “她长得更温婉，你更有侵略性，不会误认……”白夜说到一半突然反应过来，表情古怪：“你在套我话？胆儿肥了。” 夜秋澜捂嘴偷笑：“师父，你就别隐瞒了，我想知道我娘更多的事情，而且，你居然说我长得更有侵略性，这什么意思？太过艳俗吗？” “哼……”白夜扭头，一副不想回答的傲娇样子。 夜秋澜一噎，表情严肃了一分，仿佛云淡风轻，又慎重的说道：“如果我说，我娘也不是正常死亡，而是死于蓝魅之下，师父，你会怎样？” “啪！”白夜手中的茶盏声音清脆的掉在地上，碎成片。 夜秋澜没有被惊吓，反而意料之中的没有注意，只死死的看着白夜反应。 这样的消息，夜秋澜听云沐辰说起的时候，也震惊得无以复加，她想过很多种可能性，也没有想过，杨嫒和夜博云竟然会中同一种毒。 “怎么可能？”白夜特别的震惊，不敢置信，后悔，悲伤……那情绪复杂得都快分解不出来。 “为什么不可能？”夜秋澜现在已经能平静的面对现实了，她只想知道到底是谁？ 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心疼，白夜看着夜秋澜，特别的慈祥：“所以，你在查什么？” 所以说，这才是夜秋澜提及和询问蓝魅的目的，想从他这里知道些什么线索？ “查真相，我想知道，我娘到底是怎么死的，又是什么人在玩什么？”夜秋澜本来也不确定白夜和杨嫒有关系，上次只是一种奇怪的感觉。 没想到这一试，倒是试出了更多的情况来。 白夜眼睛有些干涩：“所以，你这是在怀疑我吗？” 夜秋澜愣了一下，轻轻一笑：“师父想多了，我不是怀疑你，而是只有你才知道一定线索，我想法再多，根本没有方向。” 白夜吐出一口浊气：“那为什么不会怀疑我？” 夜秋澜抿了抿唇：“原本没什么理由，只因为你是我师父。” “不过，现在……” “怎样？” “娘亲曾经泄露过一次心思，她心里是有人的，只不过，她总说，两个人相识容易相守难，可以相知，无法相伴，人生无奈太多，不如相忘。”夜秋澜缓缓的说着。 看白夜听到这话有些恍惚，夜秋澜才浅浅的说道：“以前小，不懂这些话的意思，但是都记下了，现在懂了，我却不知道我娘说的到底是谁？所以，是师父吗？” 726第726章又来的圣旨 <!--章节内容开始--> 白夜整个人呆呆的，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好似没听到夜秋澜的话一样，整个人快成了人形雕塑。 夜秋澜也不急，不催促，任由白夜发呆。 因为白夜的反应，夜秋澜才猜到这个事实，内心也是惊讶的。 她娘和白夜？以前真是想都没有想过。 不知道过了多久，白夜若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澜丫头，谢谢你告诉我这些，这件事情我来查，你的事情够多了，不用再往身上揽，你娘不会高兴你这么累的。” 不等夜秋澜反驳，白夜就抛出了一个无法拒绝的理由：“放心，等有了结果，我会告诉你的。” 夜秋澜哑然，白夜将好的坏的都说了，她还能说什么？ 白夜最后还补了一句：“不是不让你参与，而是你现在不方便，何况，我知道的一些东西，没法说清楚，是是而非，说得多了，先入为主反而不美。我需要时间去查证……” 夜秋澜泄气，只能点头，看白夜这样子就不会松口，而她的确无法去专门查这件事情。 仅仅是蓝魅这种毒药，还有夜博云跟冬池国的交易就可以看出，这事儿非得去一趟冬池国不可。 有了确定，两人就不再说这件事情，等云沐辰和了若大师回来，夜秋澜惊奇的看着云沐辰额头出了一层细汗。 “干什么去了？”回去的路上，夜秋澜忍不住问道，还掏出一块手帕给云沐辰擦了擦。 云沐辰躺在马车厢壁上，有气无力：“了若那老头简直丧心病狂，居然让我去闯了国寺武僧练武的试炼洞，累死我了。” 夜秋澜诧异：“国寺那传说中的试炼洞，那不是不对外开放吗？江湖中人多少想都想不到的，你还不满？” 据说那玩意儿只对国寺的僧人开放，还需要达到某种条件。 了若大师居然让云沐辰进去了，云沐辰又不是和尚。 “你知道啊！里面可一点不好玩，还说慈悲为怀，我看了若那老头对整我特别有兴趣。”云沐辰愤然的说道。 夜秋澜忍俊不禁，虽然云沐辰说得不怎么好听，似乎有无数的埋怨，可语气是带着感恩的。 难怪去了那么久，现在都天黑了好么？ 不过，云沐辰像是收获颇丰的样子。 “了若大师怎么让你进去的？凭什么吗？”夜秋澜有些好奇。 “嗯，身份，加上我练的是万象佛经，还有什么为了天下苍生都整出来了，反正，最终就是进去了。”云沐辰说得无比纠结，顺势一躺就靠在了夜秋澜身上：“夫人，为夫好累啊！” 夜秋澜一个哆嗦，被云沐辰的自称给雷得不轻。 “那……你休息一会儿吧！”夜秋澜其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一路回到青濡王府，在门口就看到管家陈伯在不断徘徊，似乎在等着他们。 “怎么了？”云沐辰依在夜秋澜身上，有些懒懒的问道，他这会儿没力气，只想赶紧躺着休息。 陈伯面色凝重：“王爷，瑾妃，有圣旨，已经等一个时辰了。” 云沐辰和夜秋澜均是一惊，懒骨头都给震没了。 他们昨天才成亲，按理说近期内都不能有云沐辰什么事儿，这圣旨又玩的哪一出？ 不过，与其猜测，不如直接去听。 反正不管是什么，圣旨都到了门口也无法改变。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兹有静宜公主出嫁冬池国……令青濡王瑾侧妃陪同……” 来宣旨的不是林全，面孔很陌生，有点不拘言笑。 前面都还正常，很套路的话，可后面的大意就让夜秋澜听不懂了。 什么叫着静宜公主出嫁让她去陪同？还是以娘家人的身份送亲？ 这都哪跟哪？ 接了圣旨，将人送走，夜秋澜整个人还有点懵。 “皇帝，这又玩的是哪一出？那么多王妃，那么多皇家人，怎么就轮到我来代表静宜公主的娘家人了？这未免也太天方夜谭了吧！”夜秋澜以为自己是了解皇帝的，现在看来，还差得远呢！ 她现在就完全跟不上皇帝的脑回路，思维方式太奇怪了。 这样的圣旨让她去送亲，分明是要将静宜公主送到冬池国，并且看到静宜公主成亲才算事儿玩。 别的想法也没有，只想呵呵。 皇族云家这都是没人了吗？她一个侧妃何德何能身处这一脚？ 云沐辰表情凝重：“先去洗个澡，整清爽了再说，我已经让人去查具体的了。” 闻言，夜秋澜也觉得全身不太舒坦，暂时将这事儿放下。 等夜秋澜沐浴好出来，云沐辰已经清爽的躺着了，手里拿着一封信，眉头微蹙。 “我们不过是离开京城，去国寺半天，发生了怎样的大事儿？”夜秋澜不解的问道。 特么的有种出尘半天，红尘一年的错觉，都漏掉了什么？ “嗯，昨天我们的商量成真了，父皇给每个王爷封了封地，并且下令三天之内必须动手去封地。”云沐辰放下手中的纸：“同时，已经下旨静宜公主和亲冬池国，半个月之内必须动身。” “三天，半个月？皇上还真是急得不行啊！”夜秋澜意外这个时间，因为很少有要求这么急的。 “是啊，三天时间，指不定都要比各国使团都更早。”云沐辰眯了眯眼。 夜秋澜皱眉：“你的封地在哪儿？” “优州府郡。” “咦，那不就是丘城？” 丘城边境只是优州府郡的一个角落，可是这样也代表着，云沐辰的封地跟冬池国边境全面接壤。 万一有什么战事，率先吃亏的肯定是云沐辰。 除非云沐辰放弃抵抗，否则，冬池国进攻，永远危害不到大泽皇帝的利益。 必须要先过云沐辰这关。 如果冬池国突破了云沐辰这关，损失最惨重的还是云沐辰，有可能会完全没有立足之地。 毕竟，优州夫君成了云沐辰的封地，就代表着里面的一切军政要务，官员任免，包括税收都是云沐辰自己的事情。 听起来就是可以做个土皇帝的意思，可跟冬池国的接壤，就没那么简单。 前世就不是这样，当时云沐辰的封地只有一半接触到了丘城边境，横跨了两个府郡，却又都没有直接管辖，在军政要务上就有制约和回旋的余地。 727第727章棒子加甜枣 <!--章节内容开始--> 一般来说，皇帝也不会直接这么划分一个府郡作为王爷的封地，将军政要务全部交接是致命的。 很容易造成几年后，藩王的独立，从而将大泽分离。 那种一个府郡只能管一半地盘，若是有争议或者异动，那还不是皇帝说了算？ “所以，皇上将整个优州府郡赐给你做封地？”夜秋澜有些意外，这算什么意思？ 打一棒给个甜枣吗？ 因为整个冬池国的边境守护就压在云沐辰身上了，所以安定一下后方，给点安慰？ 毕竟，一个府郡若是云沐辰一人说了算，那能更好把握，同时，更好守卫边境。 “是啊，果然很奇怪。”云沐辰呵呵一笑，拉着夜秋澜在桌边坐下：“他就不怕他一死，我就自立为王，让大泽的国土再次小块儿吗？” “呵呵，整个大泽的皇帝你都不做，还需要在一个优州府郡做一个小霸主不成？”夜秋澜皱眉：“那这么说，你马上得出发，比我还要先离开京城？” 所以说，了若和白夜果然也是神棍，白天才说过的话，晚上就应验了。 本来接到圣旨，夜秋澜以为自己要先离开了，搞了半天，云沐辰才是先出发的那个。 虽然他们俩的方向是一致的，可是等不到一起出发，真的就要这么分开了么？ “嗯，不过，父皇这么放心我，我可不放心他，越急，证明他的身体越是不行了，我担心我母妃。”云沐辰顿时没了食欲，想着要怎么办才好。 “皇上明显是要将你们都先弄出京城，暗中培养新皇，到时候无召回京，新皇就有名正言顺的理由武力镇压。” 夜秋澜分析的说道：“一旦动用武力，生死难料，一切都有理由解释。” “确实如此，父皇有这闲心给新皇铺路，那还不如好好经营自己的事儿，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云沐辰反倒是多了一丝恨铁不成钢。 “那现在要怎么办？贵妃和太后知道皇上的身体情况，他肯定会先控制两人，不让她们参与或者泄露消息，新皇登基，太后还好说，是长辈，名正言顺的太皇太后，可是贵妃不是太后，又并非新皇生母……” 夜秋澜如此说着，顿时发现了贵妃的处境。 云沐辰严肃：“所以说，我不能离开，我真要走了，母妃不知道会有怎样的结局？” “而且，你信不信，不仅仅是我，其他王爷也不会真的离开。” 夜秋澜点了点头：“我信，皇上的命令这么急，肯定有人发现了不对劲，就算不知道是什么，留下来查探一下究竟是肯定的。” 夺嫡之人手下都有不少谋士，就算王爷看不清楚，那些谋士也不会忽略。 “所以，我得想办法留下，到时候不管什么事，救母妃最重要。”云沐辰若有所思起来。 夜秋澜一边吃一边等着：“能有什么办法？” “办法有很多，就看选哪个更合适……都会有自己对策的。”云沐辰冷笑：“父皇果然老糊涂了，觉得自己儿子一定会乖乖的么？当年他自己都是怎么做的？” 夜秋澜点头：“不过，你也别忘了龙卫，有龙卫看着，谁是真的京城，他一清二楚。” “嗯，说得对，需要好好计划一下才行。”云沐辰讽笑。 就这么一天晚上，所有人再度醒来，突然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了。 好像很凝重，而且朝堂有着大变化。 众王三天之内要离京去封地，急得跟火烧眉毛一样。 这样一件大事儿，掩盖了夜秋澜被派去送亲的八卦。 毕竟众王去了封地，以后会是个什么情况，真的很难预料。 原本站了队的，有意站队的，或者摇摆不定的臣子都有些懵，突然之间就好像不知道该干啥了？ 朝堂上站最前面的几位大臣隐晦的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错愕，夺嫡都还只是刚浮出水面，并没有真正的白日化，怎么就突然风声鹤唳起来了？ 这变化的节奏，所有人都感觉跟不上了。 下朝，白丞相一系的官员都聚集在了一起。 其他人都在议论，白丞相却一直闭目思考，不知道想什么。 “白相，皇上这么突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昨天今天，各国使臣才刚离开，人都还没有走远，这不是要人心不安吗？”李翰林终于忍不住开口。 在翰林院一辈子，他还从来没有这么懵过。 被大家目不转睛的看着，白丞相轻轻叹了一声：“还能是怎么一回事儿？皇上的龙体，只怕已经油尽灯枯了，他等不了了。” 闻言，众人有种晕过去的冲动，这肯定是幻听了。 当官的，最怕这种换皇帝的情况，站对了位置还好说，若是站错队，呵呵，等着全家被牵连吧！ “不……不可能吧，皇上身体看起来没问题啊！” “是啊，白相，这万寿节才刚过，一直都很精神，应该不至于。” “……” 众人哗然，心下恐惧之余，也在自我安慰。 白丞相也不恼：“就是这次的万寿节，各位大人还记不得记得，当时没有人同意的，皇上却坚持要大办，甚至不动用国库的银子，私库出钱都要大办，这……似乎不符合皇上的性格。” “所以，这是要做给别人看的？”有人终于醒悟过来。 “现在想想，很像，以皇上的性格，就算大办，也不至于这么招摇，而这次的万寿节就特别招摇。”白丞相眯了眯眼：“甚至，都还暗示让易家出钱出风头，弄了一些有彩头的游戏出来，将民间的气氛都一起炒热了。” “白相这么一说，还真是不同以往。” “难道皇上的身体真不好了？这可怎么办呢？” “白相，你给大家一个准头，一起共事这么多年，咱们自己人少一个是一个啊！” “……” 众人纷纷符合，到最后都是想让白相给个准信，到底占哪一边的。 原本是来分析形势的，很快就变成了站队请求。 可惜白丞相怎么会随便说？ 情况虽然突然复杂起来，但依旧不是很明朗，在场的以前是自己人，以后则是未必的。 728第728章你玩得挺高兴啊 <!--章节内容开始--> 所以，白丞相最后是打哈哈的将事情揭过，能够将形势分析出来给他们听，已经仁至义尽，算是全了这么多年的同僚之情。 白丞相回到丞相府，看小厮喜乐的样子，禁不住问道：“是不是思涵回来了？” 小厮笑着回道：“还是老爷厉害，可不是么？齐王世子妃正在陪夫人说话呢！” “哦……”白丞相心里装着事儿，也没有多想，走了两步才突然想起什么，吩咐那小厮道：“待会儿思涵跟夫人说完话，让她来书房见老夫。” 听到小厮的通传，白思涵和丞相夫人对视一眼，反而聊不下去了。 “娘，我……”白思涵想要说什么，却被丞相夫人抬手打断。 “去吧，你爹很少这么传话的，或许是有什么事情，你过去看看。”丞相夫人的锐气在女儿面前全然收敛，看起来特别祥和。 白思涵笑逐颜开：“那，娘，我过去了。” 白思涵走得有些着急，看得丞相夫人不断摇头：“这孩子，都嫁人了，性子还是那样。” 旁边的嬷嬷也挂着笑：“小姐本来就是这样，经常成熟得意外，又会带着一点小迷糊，现在看来，在齐王府，小姐过得也舒心，夫人可以放心了。” 只有过得不错，才会在嫁人之后还保持着原本的性格。 “是啊，原本以为自己的思涵就这么被毁了，现在看来，或许歪打正着，我的确不应该要求太多的。”丞相夫人颇有些感叹。 最近她都很少出门的，因为这个女婿，她不知道被调侃了多少回。 谁让她以前的嘴巴总是得理不饶人呢？现在有机会还回来，那些人是卯足了劲。 丞相夫人一开始也很生气，只恨齐钰不争气，后来久了不出门，却突然想通了，尤其是齐钰偶尔会陪着白思涵会相府，两人之间的相处，让丞相夫人很释然。 再被白丞相一开导，丞相夫人就不计较了，只要女儿过得好，她的确没有必要为了别人的眼光，去给女儿和女婿添堵。 白思涵着急的来到书房：“爹，你叫我？” 白丞相抬起头：“这么快就过来了，说完了吗？” 白思涵轻笑：“爹爹有令，女儿也不知道聊什么了，飞快的跑了过来。” 白丞相忍俊不禁：“嗯，青濡王府，瑾侧妃的事情，你都听说了吗？” 白思涵点了点头：“听说了，皇上也真是，秋澜才刚成亲，居然就要她带队去冬池国？真是可笑，大泽难道没有人了吗？” 白丞相嘴角抽了抽：“皇上也是你能置喙的？好好说话。” 白思涵连忙闭嘴：“好，我不说了，不过我明天准备去看看她，不知道准备得怎么样了？” “瑾侧妃需要负责的，是静宜公主出嫁的事情，其他的自然有使臣，你不用担心。”白丞相捋了捋胡须：“瑾侧妃比你知道的更聪明，你是瞎操心了，不过去看看也好，替老夫带一句话给她吧！” 白思涵表情有点茫然，她父亲能有什么话带给夜秋澜的？ 当听到白思涵说白丞相有话跟她说，夜秋澜也有点意外。 “丞相有什么话？”夜秋澜眨了眨眼，丞相这是找不到云沐辰，才要跟她说的吗？ 因为云沐辰一边要准备离京的事情，一边要暗中布置好，所以连她都一整天没见过了，早上起来就不见人。 白思涵想了想：“是什么，哦，爹说，上次送给你的香樟球都好用么？最近得了几颗紫木球练手，问你需不需要？需要几颗？” “等等，秋澜，这都是什么鬼？我差点记不住，你跟我爹到底在打什么哑谜？你们在对暗号吗？” 夜秋澜怔了怔，若有所思，随即忍俊不禁：“丞相还真是，这点小事都记得。” 白思涵怔松：“不是吧，真有什么香樟球和紫木球，干什么的？” 夜秋澜歉意的看着白思涵，白丞相就不能好好说话吗？非要用这样的方式来传话，还真就是暗号啊！ “香樟”“球”“好”“紫木”“几颗”这些信息提取出来，就是白丞相在求好，恳求她指条路。 至于说送的东西，夜秋澜影子都没有见过，乍一听真有点懵。 不得不说，白丞相真是太高看她了好吗？若是她没有听懂，这要怎么办？ 现在情况还算好，不如直接让白思涵秘密带一封信呢，真是……连白思涵都得瞒着，她还得费心找理由，真是太内伤了。 难道说，这就是文官的行事说话方式？好可怕。 “掌心转着玩的，活动一下手部，上次丞相得了这东西，真好被王爷看到，所以就求了几颗玩，没想到丞相还会想着，真是太谢谢你爹了，就说如果可以的话，给我十二颗吧，无事拿来玩。”夜秋澜自己说得都嘴角狂抽，这样说话太难受了有没有？ 夜秋澜说的十二颗，自然是说十二岳王，顺便还提了一下丞相上次点醒云沐辰的恩情，若不然他们也不能顺利成亲，这就算是报答。 夜秋澜相信，白丞相就算找到云沐辰，他也会因为这份恩情而说的，所以并没有回避，直接回答了。 然而，白丞相接到答案却大吃一惊，因为他那样的话，就是说直接投靠十六了，谁知道，竟然是这样的结果。 “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白丞相整个人都懵了。 夜秋澜啼笑皆非，本来想跟云沐辰分享一下的，却没有等到他回来，只能暂时自己偷着乐了。 其实白丞相也没有指望夜秋澜会真的读懂，就想着夜秋澜不懂会说给云沐辰听，那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结果从夜秋澜这里得到了答案，白丞相反而不知道该不该信，整个人顿时陷入了纠结犹豫。 因为，岳王，是白丞相没怎么考虑过的人选。 主要是，白丞相也没有看到岳王的优势在哪里？更没有发现皇帝对这个儿子有什么不一样的。 为此，白丞相还特意暗中找到了云沐辰，问了几句。 云沐辰才知道发生了这样事情，再见夜秋澜时哭笑不得：“我不在，你好像玩得挺开心的啊！” 729第729章可以让她闹不起来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斜眼：“那是丞相会玩，呵呵，读书人的套路，真不懂。” 云沐辰觉得好笑：“丞相应该是想多了，而且想复杂了，正巧白思涵又来看你吧！” 夜秋澜不以为然：“我倒是觉得，白相一定不信我的答案，这不就找到你确认了？” “因为你说的这个人，让他太过意外了，不确定他不放心。”云沐辰摇了摇头：“今天上朝之后，都乱套了，估计很多人都猜到了情况。” “所以说，皇上这次万寿节的行动只成功了一半吧，使团都还没有走远呢！”夜秋澜感叹不已，估计皇帝也没有想到他身体败坏得如此快。 原计划，应该是使团离开后，都还能撑一段日子的，这样才能达到迷惑的效果。 谁知道皇帝各种折腾，现在可能撑不下去了。 使团没有走远，应该很快能得到消息，能够拖延的，不过是使团回国的这段时间。 而且，都还不一定的，有一种消息方式叫飞鸽传书，所以说，别国应该很快就会得到消息，就看皇帝怎么做。 “还是有办法的，放心吧，大泽的边境暂时还不会乱，真的要打仗，准备都需要时间，不会这么快的。而且，现在的天气不算太好，冬池国那边还冷。”云沐辰眯了眯眼：“而且，有静宜公主和亲，好歹能争取到一点时间。” “戎国的话，正在内乱，暂时还没空理我们太多事，最需要防患的，是天祥国。”云沐辰瞬间将形势分析清楚。 夜秋澜想了想，可不就是么？前世的时候，现在来骚扰的就是天祥国。 不过，静宜公主的作用显然没有前世大，堂堂公主的婚姻只是为了争取一点时间，想想也忒可悲了。 这就是作的下场，原本皇帝都没考虑这个最疼爱的女儿，想着册封一个公主也可以啊！ 反正宗室大臣的女儿多得很，为国争光的事情，皇帝觉得那是恩宠。 静宜公主现在是胳膊拧不过大腿，不同意也得履行圣旨，没得商量。 “话说，你真的看着岳王当皇帝吗？你就算不做，还有其他人呢……”夜秋澜开始正视这个问题。 “嗯，父皇在，我不看着也做不了什么，他不是一直想那个位置吗？就让他先高兴一下吧！那个位置也不是说坐上去就能稳的。”云沐辰意味深长的说道：“我很期待那种捧上云端，再跌下来的感觉，这么多年，我可一直在体会，也该换一个人享受了。” 闻言，夜秋澜立刻懂了，反正现在也没有办法将岳王彻底踩进泥里，就让他先嘚瑟一下，以后的事情还不知道是怎样的呢？ 毕竟，前世岳王登基的时候，七王爷废了，八王爷死了，十四王爷死了，十五王爷失踪，十六在封地守着丘城的边境，最终只剩下岳王能安心登基，慢慢发展，后来能干出一点成绩很正常。 可是现在不同啊，楚王风头正盛，瑞王装得很好，野心勃勃，锦熙王有她看着提醒，绝对不走前世老路就成，靖渊王也还在。 至于云沐辰，也没有前世失去祖母母妃的心灰意冷，面对大泽的内乱肯定会在关键时刻插一脚的。 面对这样的环境，岳王还能安心坐稳龙椅，慢慢来发展吗？ 前世那样的形势，岳王多几年丰富羽翼，实力更强，也能安心打压那些没怎么长大的皇子。 如今这样早了几年，形势一片混乱，那些小皇子还多了夹缝生存的机会，经此磨练，指不定将来还能成气候。 所以说，一想到未来的危机重重，让岳王寝食难安，夜秋澜突然就觉得很好很好很美好。 这比直接不让岳王当皇帝更虐千百倍，她喜欢。 夜秋澜猛然间有些期待起来，但愿岳王赶紧坐上那位置吧！得到之后，折磨才开始呢！ 想着想着，夜秋澜忍不住笑出声来，令云沐辰侧目不已。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云沐辰有点茫然，他说了什么带笑点的事情吗？ “嗯，想到一些好玩的，以后才知道。”夜秋澜眉开眼笑，心情很好的样子。 云沐辰失笑的摇了摇头：“算了，你高兴就好。” 夜秋澜凑了过去，眼睛晶亮：“那，有什么是我能帮忙做的？” 对于给岳王扯后腿的事情，她乐此不彼，不遗余力。 云沐辰斜眼：“嗯……暂时还没有。” 夜秋澜泄气，不脸不开心。 “你啊，还是赶紧准备去冬池国的东西，以静宜的脾气，路上肯定有得折腾，这一路到丘城，指不定都得花费一两个月。”云沐辰语重心长：“而且，到了丘城你还得注意点，你别忘了，静宜心仪的人，你表哥就在丘城，然后到冬池国的时间，指不定已经进入冬季，冬池国的冬天可是很长的。” 夜秋澜挑眉，叹气：“我现在就是不乐意去想路上会有多麻烦，你让我先安静几天不行么？” 静宜公主那脾气，可以预料，路上肯定头疼。 虽然带队的使臣另有其人，但夜秋澜专门负责静宜公主这边，若是出点什么有损声誉，破坏联姻的事情出来，她这连坐的责任也太忧伤了。 “嗯？别担心，为了这群人操心太浪费了，其实你可以让她闹不起来。”云沐辰帮忙出主意。 闹不起来？夜秋澜若有所思，眼睛一亮。 接到圣旨后，她一直在拒绝考虑这件事情，准备到时候走一步算一步，可现在看来，她其实可以准备一些东西。 夜秋澜嘴角一勾，她才跟白夜说过娘亲的事情，说她不方便插手，无法去冬池国，现在看来，她其实可以借此机会自己调查一番。 不管有没有结果，好歹树立一个目标，免得她总是想着不愿意伺候那刁蛮公主，心情都好不起来。 云沐辰淡笑：“想到了吗？” 夜秋澜点头：“不过，这样真的好吗？那怎么也是你妹妹。” 云沐辰轻笑：“那又如何？她享受了公主的待遇，现在是她付出回报的时候了，本该安安分分，规规矩矩的，既然想闹腾，就必须得接受教训。” 730第730章第七三〇章意外的发现 <!--章节内容开始--> “等大部队出了京城，谁折腾谁还不知道呢？”云沐辰讽笑：“听说，让你送嫁，是静宜自己要求的，估计父皇是觉得提议不错，就没有拒绝。” 夜秋澜怔了一下：“所以说，静宜公主其实是打着挟持我，逼表哥就范的主意？大部队都到丘城了，她还想抗旨逃婚不成？” 云沐辰不确定的说道：“恐怕是，话本看多了，以为私奔真那么好？” 夜秋澜囧然，果然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私奔也要两情相悦好吗？而且，没有了公主的身份，静宜能做什么？有时候银子也不是万能的，何况本身不能见光，还能享受生活不成？” “或许，她真的相信有情饮水饱。”云沐辰说着自己都忍不住笑了。 夜秋澜嗤之以鼻，话本她也看啊，可有些东西真的相信就太傻了。 “这么说，出京之后我果然不能软，挟持我？她到底哪来的自信？”夜秋澜顿时有了斗志，这小女孩的游戏，她就陪着玩玩，反正一路上需要事情打发时间。 有了目标计划，夜秋澜就开始准备东西了，有一些还是要给杨凌带的。 不过，静宜公主的和亲队伍，嫁妆肯定可怕。 夜秋澜自己并不打算带太多，够使用就好了，其他的找镖局押送。 这些年，大泽的治安还是很好的，因为每次天灾人祸之后，朝廷都砸下大笔银子，处理很到位，所以说，路上的土匪强盗基本上没什么。 一些穷凶极恶的人，未必敢来抢劫公主和亲的大部队，那人数，那规模，还有那后果，一般土匪窝根本吃不下去。 即便是再忙，三天的回门，云沐辰还是陪着夜秋澜去了一趟夜府。 乔英等着夜秋澜回来，很多东西已经打包好，待夜秋澜离开，就要集体搬家的。 原本的安乐侯府宅子，要被内务府收回去了。 “二小姐不要介意，这次搬走，郁姨娘和夜家大少爷要另立门户了，我呢，可能会回乔家。”乔英犹豫了一下说道。 其他姨娘都走了，六姨娘也失踪，郁姨娘和夜旭然要自立门户她也拦不着，总之，整个夜家是彻底散了。 幸好乔家没有其他人，弟弟妹妹都是欢迎她回去的，否则，乔英这样的还不好回娘家。 夜秋澜点头：“不介意，母亲也有自己的生活，另外，母亲弟弟妹妹的亲事，还是不忙得好，别太急了。” 点到为止，夜秋澜也不好细说，夺嫡混乱，战队太重要，别不是刚订了亲，那边就被人陷害拉下马了，得不偿失。 乔英应着，算是记在了心上。 不过，她想得更多的是，至少也得等乔司文殿试过后。 殊不知，这一次的殿试，还不知道怎么拖……真是赶上了。 到底是半路的母亲，谈了几句后也没什么好说的，夜秋澜就准备去杨嫒的院子：“我娘的院子还有些东西，我想一起搬去王府。” 云沐辰自然不会拒绝：“可以，阿金，让人过来仔细点搬东西。” 闻言，阿金顿时明白了，这仔细点，肯定就是要好好的，不能磕着碰着了。 杨嫒的院子，其实都还维持着她身前的原样，连书房都没有怎么动过。 以往夜秋澜就是会过来拿两本书，看完后会还回来，只想保留娘亲更多的东西做念想。 那个时候，可能从来就没有想过，有一天安乐侯府的宅子都保不住。 云沐辰陪着夜秋澜在这院子里转悠，听着她说小时候在哪儿做什么，满满都是他还没有来得及参与的回忆。 不过，听过之后云沐辰才觉得，夜秋澜小时候的活动范围真是太狭窄了，都不能说整个安乐侯府，估计就是杨嫒这个院子的地盘。 “真是辛苦你了，这次出去，好好玩吧！”云沐辰心疼的拉起夜秋澜的手：“等我手里的事情做完，我会追上你的，陪你一起玩。” 夜秋澜浅笑：“你的事，有那么快完吗？” 云沐辰挑眉：“反正不会太久，我们有的是时间。” 看着属下搬东西，两人又商量了一些事情，云沐辰匆匆忙忙的先离开。 夜秋澜则是不急，慢慢的等着东西搬走。 逛得有些累了，夜秋澜便在书房还剩的椅子上坐着，念夏泡了一壶茶过来，也不打扰她。 可就是这壶茶，让夜秋澜发现了一件意外的事情。 因为扭头看旁边，所以端茶的时候碰到了茶盏，茶水划过茶几，流了一地。 夜秋澜站起来避免茶水流到身上，却发现地上的茶水，竟然顺着一条不起眼的砖缝渗透了下去。 愣了愣，夜秋澜将茶壶提了过来，围着这一小块地方洒水，发现会渗透的砖缝就那么几块，同时，有一部分空间，正好被椅子和桌子压住。 “念夏，点亮一根蜡烛送过来。”夜秋澜皱了皱眉，指挥着搬东西的人先将这椅子茶几给搬走。 念夏虽然对夜秋澜的吩咐要求有点奇怪，可也没有迟疑，很快就将点亮的蜡烛拿了过来。 因为夜秋澜的院子就在旁边，安乐侯府大清空，静秋轩本身的东西也都要搬走。 所以说，这会儿的夜府人潮涌动，还很热闹。 夜秋澜将烛火靠近那几条渗透水的细缝，果然会有一些无法感觉的风之气息，很微弱，可能让烛火晃动。 “小姐？”念夏一头雾水。 夜秋澜站起身，将蜡烛吹灭，递给了念夏：“让人来把这几块砖给撬了。” 多种方法表明下面是有一个空间存在的，就算不是通风的密道，也有空气气流。 她在这院子长大的，竟然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 夜秋澜突然有些期待和激动，到底是她娘弄出来的？还是以前的宅子就存在？ 毕竟安乐侯府之前，还有其他的主人。 如果是她娘做的，为什么一点消息都没有给她？要不是今天的意外和巧合，她可能就永远不会发现了。 比如前世，她就一直没有发现啊！ 撬开的地砖，果然出现了一个往下的阶梯，屋里的人都有些呆滞，是不是大宅门的人都喜欢玩这种密室？ 731第731章成了兔子眼 <!--章节内容开始--> 其他人看了看夜秋澜，属下之一就表示要先下去试探。 夜秋澜围着洞口转了两圈：“不急，因为不知道是什么，先透透气再说，然后，点着蜡烛下去。” 一来为了照亮，二来检测一下情况，谁知道下面有什么？ 夜秋澜观察洞口，才发现其实是有机关的。 只不过她不知道，还先发现洞口，就用了蛮力打开。 这样一来，这机关也没用了，密室算是废掉。 不过还好，反正已经不住这儿。 等了一会儿，有人点着蜡烛下去后，很快上来：“瑾妃，下面就是一个地窖般的密室，有一些奇怪的东西，没有其他的了，也没什么危险。” 夜秋澜点了点头，拿了蜡烛亲自走了下去，密室里面有灯，被先前下来的人点亮了。 奇怪的东西？夜秋澜终于理解那个人为什么会这么形容了。 因为这样一个隐秘的密室，却没有放什么贵重的东西，甚至连值点钱的都少。 全是什么小女孩的玩意儿，头花，毽子，风车等等，充满了童年的回忆。 密室不大，也没有更多的东西，只有中间有一张桌子凳子，上面摆了几个箱子。 夜秋澜偏着头看了一圈，看了看箱子，都是上了锁的。 “先将箱子带回王府，放我房里。”夜秋澜有些好奇，就不等其他人了，率先回到了王府。 密室应该很久没有去人了，里面的东西都蒙上了一层灰。 不过，夜秋澜在自己房里见到的箱子，已经被清理过，看起来很干净。 “念夏，上次让你跟红儿学的技术，都怎么样了？要不要来检验一下？”夜秋澜拨弄了一下那铜锁。 上次发现的红儿，能够隔着层层上锁箱子，在段时间内将她手帕偷出，后来让念夏跟她学习，还一直没有用武之地。 念夏凑过来看了看那锁，自信的说道：“主子放心吧，这种锁是最简单的，不用费什么劲。” 夜秋澜轻笑：“那就打开吧！” 念夏从头上抽出一根很细的银簪，塞进锁孔，手指一动，果然铜锁应声而开。 一共有四个箱子，念夏都毫不费力的开了。 夜秋澜看得稀奇：“原来江湖上的妙手空空是真的存在啊！挺神奇的。” 学会武功不一定要杀人，学会开锁也不一定要做小偷，夜秋澜只是觉得，在某些时候，这技能也蛮有用的。 “好了，你先出去吧！”夜秋澜决定一个人看箱子里面的东西，如果是她娘亲的，能够藏得这么深，连董嬷嬷都没有听说，肯定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 念夏有些迟疑：“主子，开箱子的时候小心些……万一……” 夜秋澜点头：“好了，我知道，一定会小心的。” 几乎是将念夏推出房间，夜秋澜小心的打开箱子，一口气将四个全开了。 其中两个，依旧是装了一些玩耍的，早已经过时的小东西。 剩下两个，其中之一装了点不同的，最后一个箱子最大，全是书本纸信。 没有理会那些玩耍的东西，夜秋澜看向了那个不同的，东西不多，就三样。 一块白玉令牌，夜秋澜率先拿起来一看，雕花中有两个字，“白门”。 见状，夜秋澜顿时无语，如果没记错，她师父的门派就是白门，只不过，没几个人了而已，在江湖上也属于消失了的神秘门派之一。 “掌门令？”夜秋澜哭笑不得，所以说，这堆东西果然是她娘留下来的，并且，还藏得如此之深。 要知道，杨家军的两枚令牌，都出现在她嫁妆中，由此可见，这些是杨嫒不想暴露的过去。 “师父将掌门令都给娘了？还说没关系，谁信啊！”夜秋澜嗤笑，白夜就是个心口不一的男人。 将白门的掌门令放下，夜秋澜拿起了另外一块很重的令牌，很古朴，有凤凰的雕花，可上面只有一个字，“炎”。 夜秋澜一头雾水，翻来覆去的查看，什么线索都没能瞧出来：“这令牌？看起来不凡，应该不是做出来玩的，又代表着什么？” 最后一样是一个药瓶，不过，里面什么都没有，更觉得奇怪了。 “是本来就没有？还是已经用了？”夜秋澜嘀咕了一句，打开闻了闻，还有药味，但是非常淡了，几不可闻。 抓了抓头，夜秋澜结果什么都没看明白。 只得将目光放在最后一个箱子里，夜秋澜才发现，那根本不是什么书，而是她娘亲笔写的手札。 一共有五本之多，还有不少信，或者纸条什么的，乱得奇怪。 夜秋澜眼睛亮了亮，翻出一本标注“一”的手札看了起来，这一看，竟然连晚饭都忘记吃了。 云沐辰回来的时候，看不少人站在夜秋澜的秋瑾院外面，气氛有些凝重，不由得心口一跳：“怎么了？” 一群丫鬟摇了摇头，阿水开口说道：“瑾妃从侯府带了几个箱子回来，就一直关在屋里，奴婢们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而且……” 云沐辰皱眉：“而且？” 阿水有些迟疑，低低的说道：“而且总能听到瑾妃在抽泣，好像是……哭了……” 阿水话音未落，云沐辰已经站在了门口，先敲了敲门，才推门而入。 见状，阿水叹了一口气，王爷果然是将瑾妃放在心尖儿上了，这种情况下都还记得先敲门。 云沐辰心急的进屋，眼神扫了一圈，才发现美人榻上蜷缩着一个人，榻上乱糟糟的，到处是用过的手绢，还有不知名信纸。 心口一窒，云沐辰对上了夜秋澜哭得通红的眼睛，心下一揪，走了过去：“你……这是怎么了？” 夜秋澜眨着一双兔子眼，感觉有些难受，看到自己身边的狼藉，忍不住讪笑：“发现了一些东西，你怎么就回来了？” 云沐辰心塞，所以这是感动的哭还是怎么的？ “得，你这样明天怎么送我出京？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云沐辰心下松了一口气，不是夜秋澜本身的伤心就好。 夜秋澜拿起旁边一张干净的手绢摸了摸眼睛：“哪有啊，我这不是看你要‘走’了，所以伤心的么？别人怎么看都是我们感情好吧！” 732第732章你想法是对的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这么一想，觉得更加好了。 明天别人一看就知道她“伤心”了一晚上，还不用特意装了。 因为云沐辰恐怕跟其他王爷一样，都是假装离开而已。 知道真相，要装难过，那肯定费神啊！ 现在这样可以省多少事儿？ 闻言，云沐辰哭笑不得，还能调侃，那是真没事儿。 “好歹说一声，你这么关上门来哭，可吓坏了一群丫鬟。”也把他给吓着，还以为离开一会儿就出了什么事。 “而且，我们感情是不是好，不需要做给别人看，你想太多了，干嘛要红着眼睛给别人看？”云沐辰忍不住吐槽道。 如今已经够乱够麻烦的了，再添事儿倒不是说累，而是怕脑子不够用，无法面面俱到。 牵一发动全身，可不能自个儿先拖后腿。 听到这话，夜秋澜觉得万分不好意思，她都沉迷在了这些母亲留下来的东西里，就没有想那么多。 夜秋澜趴在榻上，速度将那乱七八糟东西给收了一下。 云沐辰从善如流的坐下，把自己给挪了过去靠近：“所以呢，你到底发现了什么？还让你哭成这样。” 夜秋澜将那些信，纸条，手札都一一放回箱子里，叹气的说道：“这是我娘留下来的，本来我问师父关于娘亲的事情，他没有告诉我，可现在，我还是知道了，而且很详细。” 云沐辰扫了一眼那箱子：“听说是在密室发现的？” “嗯……”夜秋澜默默收拾着：“我以前在那个地方，每天都要来回无数次，却从来不知道，竟然还有个密室，我娘的保密功夫真是厉害。” 云沐辰好奇的问道：“那怎么发现的？” 因为当时只有夜秋澜和念夏在，所以旁人都不太清楚过程。 而且，问念夏本人也很懵的，总感觉夜秋澜莫名就发现了，她知道的时候，就已经被确认了。 夜秋澜简单的将过程说了一遍，无比叹息：“原来，我娘跟师父很早就认识了，在我娘十岁那年。整个密室里面的东西，都是师父送给她，或者两人一起在外面玩耍的时候买的，每一件都充满了回忆。” 难怪很多东西都相当过时了，还好好的收着。 “我娘的手札写了不少的事情，跟师父出去玩的每一个细节，都记了下来。” “有些是当时写下来的，有些是后来的回忆，原来一直都埋葬在我娘心底，她从来就没有忘记过。” 云沐辰想了想，表情带着一丝不解：“这么说的话，不应该都是充满快乐的事情吗？为什么你会哭得这么惨？” 说着，指腹摸过夜秋澜的眼角，黑眸还是湿的。 “因为，那些回忆越美，就显得现在越悲凉。而且，我隐约间好像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情……”夜秋澜皱起了眉头，不是很确定。 云沐辰伸手，将夜秋澜抱在怀里，无声的安慰：“什么？” 夜秋澜纠结，抬起头，眸色晶亮：“不知道为什么，我看过娘的手札，总感觉，我娘是不是没死？她是不是还在某个地方活着？或者过得很好，或者过得不好……” “可是，当初我是亲眼看着娘亲下葬的啊，怎么说都不应该啊，为什么呢？” 夜秋澜明显被这种惊喜和不敢置信给搅乱了，不知道该相信自己的感觉，还是面对现实。 一想到自己娘亲可能还活着，夜秋澜就忍不住雀跃，当然，还有很多的悲哀。 如果杨嫒真的没死，那么她前世都在做什么？她娘，是不是等着她去见？ 一时之间，那复杂的心情简直快把夜秋澜给撑晕了，最后换成哭一哭，也算是一种发泄。 “而且，父亲不是说，娘亲也中了蓝魅吗？这不是没有解药？她怎么活下来呢？”夜秋澜眉头快揪成了一团。 云沐辰心疼的抚了抚她眉心：“好了，别想那么多，我可以确定的告诉你，你娘，很大可能真的还活着。” 夜秋澜原本没有太注意云沐辰的安慰之言，停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睁大了眼睛，满含水泽，显得特别楚楚可怜：“你……你刚才说什么？” 云沐辰淡笑：“我说你娘，我的岳母，可能真的还活着，只不过，或许非她所愿。” 夜秋澜仿佛有点不能接受这样大的惊喜：“你，你，你为什么会知道？都，都什么时候知道的？” 云沐辰失笑：“高兴得都结巴了，是你父亲告诉我的，那天他找我说话，你还记得吗？” 夜秋澜表情有点呆滞，现在纯粹是本能反应要追根究底：“当然记得，他就是那天跟你说的？为什么他一点消息都没有告诉我？到底说了什么？” 云沐辰拍了拍夜秋澜的肩膀：“不要急，慢慢来，事情已经发生在这儿，不会跑。” 等夜秋澜平静了一下，云沐辰才缓缓的说道：“你父亲没有告诉你，是不想让你失望，因为他并没有找到确定的证据，你父亲跟冬池国的商队做交易，就是为了查证这件事情。” “而我也是，本来想找到确定的证据再告诉你的，免得大家都空欢喜，没想到你会发现岳母的手札，并且还能有所感觉。” 夜秋澜摸了摸下巴：“不对啊，我父亲跟冬池国吴家商队的交易，不是很多年前就开始了么？那个时候我母亲还在的不是？” “嗯，一开始的确是为了买卖消息，安乐侯当初是觉得那些消息不算什么秘密，能换到那么多钱是好事儿，所以说就奔着钱去了。” 云沐辰眯了眯眼，冷笑了一声：“安乐侯府是什么样子，你是知道的，你父亲缺钱，不管什么事情，有银子才好办事儿，他也不想在你母亲那里，一直怂着。” 夜秋澜呵呵一笑：“所以，父亲并没有觉得自己在通敌叛国吗？因为都是一些他认为并不重要的消息。” 云沐辰点头：“他或许是想做出点成绩给你母亲看吧！” “幼稚，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这种道理还能不懂吗？”夜秋澜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733第733章那些事儿 <!--章节内容开始--> 前世就连她都能在别人只言片语中收集到一些对自己有用的，关键时刻就可以放出来翻盘。 何况是这种专门收集信息和分析消息的人，肯定更能提取有用的。 夜博云自以为很平常，可很多事情都是他的酒肉朋友说出口的，那些朋友地位身份都不低，有些真相所触及到的东西，可就是大事儿。 不得不说，这是一件细节决定成败的事情。 或许几年下来都一定有用，可万一发现了机会，就是致命的。 夜秋澜刚刚这么想完，云沐辰就说了：“他说他怀疑，杨家出事，跟他做的这件事情或许有关系，但是双方交易很多年了，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泄露了什么，才成了杨家那件事情的引子。” 夜秋澜苦笑：“果然一旦发现机会就是致命的，所以说，吴家会选上父亲，除了因为父亲缺钱，容易被骗之外，还因为我娘是侯夫人，又是杨家的女儿吗？” 按照时间计划，夜博云跟冬池国的交易，就是从杨嫒嫁过去之后才开始的。 “嗯，应该是有的，当初杨家就是大泽的护身符，虽然杨家军大多是针对戎国的，其他国家也忌惮不已。如果戎国没有了杨家军镇守，对大泽的威胁将提到最大，双方交战，就是冬池国的机会。”云沐辰将事情扯到了战事上。 “所以说，冬池国跟你父亲的交易，一开始就算没有明确目标，可一旦发现有机会，也会出手的，这对他们来说，削弱敌人的力量，有益无害。” “冬池国，整件事情就跟冬池国有关系，这么说，父亲在那之后还继续交易，是发现了什么跟娘有关的事情？”夜秋澜若有所思。 “嗯，杨家出事之后，你父亲感觉到了什么，一度很是自责……”云沐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表述。 果然，夜秋澜听到夜博云自责的话，撇了撇嘴，如果真的自责，为什么还要跟郁姨娘一起说那些话，把她娘气得吐血？让身体更加虚弱？ “咳咳……”云沐辰也知道好像有点不对：“总之，就是他本来要中止这段交易，却发现了一些跟你娘有关的东西，那时候你娘刚死，安乐侯本来有些颓废，发现问题之后，他反而振作了起来，想要查询真相。” “直到一年前，他才终于确定一件不敢置信的事情，可能是你娘没死。” “确定？怎么确定的？”夜秋澜迷惑：“不是说不能确定吗？” “是啊，发现的东西很零碎，也很复杂，所以不能确定你娘到底什么情况，于是，他选择了一种很极端的方式去确认一下。”云沐辰说到这，表情带着一丝古怪。 夜秋澜原本还没反应过来，随即睁大了眼睛，还带着一丝愤怒：“不要告诉我，所谓的极端方式就是直接挖开我娘的坟来确认？” 云沐辰挑眉，一副你说对了，就是这样的表情。 夜秋澜喘了两口期，一双本来就很红的眼睛，被这么一气，更充血了：“这个男人，他怎么可以？万一他的判断都是错的，我娘如果真的死了，他就这样惊扰亡灵，让我娘死都不能安息？” 云沐辰不知道该如何评价，因为他觉得，若是他身处那个位置，又没有别的办法，估计也会那样做。 “在确认之前，他专门去学习了一些验尸的东西，确认棺木里是一具男人的骨骸，而且，已经死去至少十年以上。”云沐辰一直没说，就想让人偷偷去查探一下再提。 没想到，计划没有变化快，夜秋澜接触到越来越多的秘密，自己就察觉到问题了。 与其让夜秋澜在确认中纠结，不如先将问题摊开来，免得再浪费时间和人力物力走弯路。 夜秋澜一个激灵，坐了起来：“也就是说，那里面不是我娘？她真的没死？” “嗯，不过，现在的情况可能不会太自由，因为你父亲说，他发现真相后，就特别纵容郁姨娘对你的算计，也可以对你更加漠视，从而更加疼爱夜姿纤，甚至还会故意在交易的时候抱怨你这个女儿，让对方听了去。” “他只是觉得，以你娘对你的疼爱，如果知道你过得不好，她一定会出现的，没有，只能说明她没办法。” 夜秋澜咬着唇，陷入了沉默。 前世的这段日子，她成了张妃的大宫女，然后岳王侍妾等等，可以说，是她最艰难的时候。 有好几次她都真觉得自己过不下去了，她娘还是没有出现，相比之下，夜博云那什么故意对她不好都太弱了。 所以说，她娘到底陷入了什么，才会没办法？ 想到这些，夜秋澜有点急不可耐的想要飞去冬池国一探究竟，至于夜博云的那些小心思，完全没有在意的必要。 夜博云对她的不好，可不仅仅是这样，前世经历过的很多事情，都让她无法原谅，哪怕初衷是为了逼她娘出现，也不足以解释他一个做父亲的没有下限。 云沐辰没有打扰，任由夜秋澜思考。 当初他听到这些事情的时候，也是惊讶到无法接受的，或许夜博云对杨嫒是有真爱，甚至可以为了这份爱不顾一切，包括女儿在内，可那是杨嫒最疼爱的女儿啊，不该爱屋及乌吗？为什么要肆意伤害？ 夜秋澜想了一会儿，突然从榻上下去，打开桌子上的某个箱子后，拿了那块炎字令牌：“这个，你能认出来是跟谁有关吗？也是我娘留下的东西之一。” 云沐辰接过令牌仔细看了看，眸色一深：“看来，这次你要去冬池国，是去对了，现在所有的线索都表明跟冬池国的某人有关……” “这块令牌上的图腾，是冬池国的皇族族徽，至于这个字，听说冬池国当今皇帝最小的弟弟，就是册封的炎王爷。” 夜秋澜拿回令牌看了看：“不对啊，我看过冬池国的皇族族徽，雪公主和冬池国使臣用的东西，好多都有族徽，好像不是这样的。” 云沐辰怔了一下，夜秋澜的观察力果然相当细致。 734第734章更吓人了好不好 <!--章节内容开始--> “因为那是对外的，给别人看到的。”云沐辰耐心解释道。 夜秋澜不解：“所以说，皇族在族徽还有两种？” “对，一种是大家所熟知的，一种是对内的另外一种形态。” 云沐辰说着，手指在夜秋澜脖颈上挑了挑，满意的拉出一根红线，掏出一块玉质极品的龙形玉佩：“就像当初我让你当王妃的时候，送你的这块玉佩，你没发现不同吗？” 夜秋澜拿起看了看，讪讪的说道：“发现了，不过，我以为那是你特意制作的龙形图案，自由发挥的想象力。” 云沐辰哭笑不得：“不是，这就是云家内部使用的族徽，这个，才是身份的真正象征。” “额……专门弄两个出来迷惑大家吗？”夜秋澜无奈，竟然还有这样的内幕，外人不知道，装都装不像。 “有那么点意思，不过呢，主要是内幕的族徽过于复杂，很多地方要弄上去都不适用，所以才弄了个简单点的出来。你可以比较看看？”云沐辰示意夜秋澜仔细观察。 “而全天下，能够使用凤凰做族徽的，只有冬池国的皇族，这令牌上的凤凰族徽这么复杂，应该是炎王爷的贴身之物，就好像你脖子上这个，其实是独一无二的。”云沐辰再次看了一下确认道。 夜秋澜这次看得很仔细，自觉的将玉佩里放衣服里收好。 她还是第一次知道，云沐辰当初随手给她的信物，竟然这么重要。 不由得看云沐辰一眼，这丫的当初果然不安好心。 “这么重要的东西，你要记得给我说，万一我很随便的弄丢了，那得多麻烦？”夜秋澜埋怨中却带着一丝甜蜜。 云沐辰轻笑，不以为意：“没关系，物是死的，人是活的，如果有一天你必须要失去这件东西来保命，我希望你能毫不犹豫的选择交出去。”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星眸璀璨：“你这么说，更吓人了好不好？” 都用她的命来要挟她将这件东西交出去，那对云沐辰来说，到底重要到了什么程度？ 夜秋澜拍了拍胸口，犹豫的说道：“要不，你换个东西给我好不好？有点恐怖的样子。” 云沐辰七窍生烟：“好好拿着，那东西就等于我，没人会猜到在你手里，你别泄露了就是。” 夜秋澜哑然，忧郁的道：“如果这就是你，那我宁愿没命，也不会交出去的好么？” 云沐辰一噎，这话说得他整颗心都融化了，可是，他好像把自己给绕进去了。 一把将人捞进了怀里，云沐辰忍不住弹了弹夜秋澜发红的耳朵，语重心长的说道：“你是不是傻？” 夜秋澜娇横的瞪了他一眼：“你才傻呢！” 云沐辰失笑，喟叹的将脸埋在夜秋澜颈窝：“不要做那么让我心疼心碎的事情，你知道的，你才是最重要的那个。” 夜秋澜浅浅一笑，看着手里的令牌。 有了比较，她自然就知道手中的炎字令牌对炎王爷来说有多重要，既然会出现在她娘手里，那说明炎王爷就算跟整件事情没关系，也跟杨嫒是认识的，可能交情还不错。 “看来，这次我还该谢谢静宜公主的算计，呵呵，那就让她更加好过一点吧！”夜秋澜默默的想着，由原本的不甘不愿，到现在迫不及待的等待出发。 本来呢，有这么多发现，夜秋澜就想告诉白夜，至少让他别瞎查。 结果，送信去国寺才知道，白夜已经离开了，去了哪里还不知道。 夜秋澜纳闷，就问了了若大师一个问题：“大师，师父精通星象和周易之术，难道还看不出一个人生死，或者在哪里吗？” 了若大师像是知道点什么，答曰：“算命者不算亲，如果这个人跟术士关系亲密，就越是算不出来，而且，有人故意出手蒙蔽天机，那就什么都看不见了。” “当然，能够蒙蔽天机的人，在周易之术上的造诣，只怕相当高。” 夜秋澜诧异，顿时有些明白了，那个不知道的敌人，就算自己不懂这方面的东西，至少也有个高手属下。 这个消息对她来说，可是很重要的。 毕竟神棍这职业玄之又玄，你不信，可是总有些东西会被人算计在内，不得不防。 她可没有跟白夜学这方面的本事，指不定人家就算到了她出现啊！ 本来想打个措手不及，偏偏人家有防备，此消彼长，她会吃亏的。 幸好来问了了若大师一句，否则，吃了亏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儿，那太冤了。 或许是看出夜秋澜的凝重，了若大师突然说道：“施主其实不用太担心，虽然不知道你说的是谁，可是对方绝对算不出关于你的事情。” 夜秋澜诧异，不解的问道：“为什么？”难道因为她重生，那什么卦象就乱了吗？ 了若大师淡笑，指了指夜秋澜的一边耳朵。 夜秋澜眨了眨眼，抬手摸了摸，才想起重生后在皇宫见到的那个巫月，似乎送了她一颗耳钉，肉色的，不是特别注意根本看不到，何况连她自己都忘记了。 了若大师，是发现了吗？ “周易之术，命理卦象，谁都比不上月族的人，那颗耳钉，是你当初遇见的那个月族人送你的吧！”了若大师心中有数：“有它保护你，你所担心的事情将不会存在，对方算不出关于你的任何事情。老衲和师弟，都仅仅是看看那你面相而已，其他的，一片云雾。” “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你面相的玄机都将一起陷入迷雾，谁都看不透。” 夜秋澜震惊，巫月送给她的耳钉还有这样的作用，直接蒙蔽了天机不成？ 所以，巫月早就知道，她有一天会需要这个么？她就说，这耳钉，真的只是一见如故的礼物那么简单？ 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夜秋澜越发觉得这种玄学太过奇妙了，一般人接触，简直就是神乎其技。 不过，这倒是解决了她的担心，让她可以放心潜伏去冬池国查找自己想要的，下次见到巫月，一定好好谢谢她。 735第735章捋了一遍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的眼睛，在第二天起来的时候就肿成了核桃，云沐辰看得很是心痛无奈。 “你这样，敢不敢出去见人？”云沐辰伸手抚了抚，昨晚上用热水敷了那么久，好像没什么效果。 不过，如果不敷，可能会更惨吧！ 夜秋澜低了低头：“旁人要笑就笑吧，我这样，是不是很丑？” 说到底，还是在乎云沐辰的看法，别人要怎么想，她才懒得管呢！ 云沐辰抱着人，好笑的说道：“知道就好，下次别这么哭，我会心疼的。” 云沐辰知道夜秋澜不是个用哭来解决问题的人，平常也很少流泪，就是偶尔会遇见感性。 夜秋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她其实没有什么自觉，当时都沉浸进去了，哪里还顾得上其他？ 没有说太多，反正就是走一个程序，两人拾掇拾掇就出门了。 原本夜秋澜是应该跟着云沐辰去封地的，可是她有圣旨任务在身，自然还得留着等静宜公主那边准备好出发。 不过，云沐辰虽然会折返回来，可很多要送走的东西是真的，人也不少，看起来队伍相当庞大。 夜秋澜看了看一队人：“让这么多人离开，你人手都还够用吗？” “没关系，大多是充数的，我让他们速度放慢，刚开始这一段路，应该会很安全。”云沐辰挑眉：“而且，请了一些镖局的镖师混在其中，掩人耳目，总不能专门来抢我这些东西吧！” 夜秋澜轻笑：“谁知道呢？有些人的想法不是很不可理喻吗？” 云沐辰也笑了：“那没关系，拿了我的，肯定让对方翻倍给吐出来，中午等我回来吃饭。” 夜秋澜点头：“你中午就折返回来了？我还以为要晚上。” 云沐辰挑眉：“反正都那么回事儿，早一点晚一点，其实没有太大的关系。或许父皇不是不明白，而是并没有别的办法。” 说话间，大部队已经开拨，浩浩荡荡的出了京城，到了十里长亭。 夜秋澜看着属下们修整：“十里长亭，永远这么热闹，就是气氛也永远多了一丝离愁。” “所以，这个地方到底是怎么形成的？”云沐辰笑了笑：“好多诗人写诗的地点，似乎都涉及到这个地方。” “不知道，呵呵，反正由来很久了。”夜秋澜摇了摇头。 停顿了一会儿，云沐辰就领着大部队走了，夜秋澜站了一阵才回转。 “阿木，静宜公主那边都怎么样了？”夜秋澜眯着眼，不经意的问道。 阿木汇报事情永远是那么简洁：“静宜公主还在闹，想要改变皇上的想法，不过，皇上没空理她。德妃似乎已经认命，正在给静宜公主准备更多的嫁妆，还有陪嫁的人。” 夜秋澜心中一动，看来静宜公主不会就这么认了啊！ “陆家呢？” “陆家也在帮忙准备公主的嫁妆，而且很多人都需要陆家出。” “哦！”夜秋澜将跟德妃和静宜公主有关的人员问了个遍，便闭目养神。 阿木心中有疑惑，却不知道该怎么问，也只得保持安静。 最近发生的事情有点凌乱，夜秋澜在心里捋了一遍，她虽然要离开大泽的京城，可不代表不回来了。 皇帝应该没空管她，岳王的话，暂时顾着自己就不错了。 可夜秋澜担心夜姿纤，毕竟带着一世记忆回来的，她自信关键的东西夜姿纤确实不清楚，但毕竟她不是夜姿纤。 所以，还是需要防患一下。 重要的是，最近夜姿纤一直很安分，安分到夜秋澜都差点忘记这么个人。 这可是很危险的。 “六姨娘呢？都送到了乡下吗？”夜秋澜突然问道。 既然知道六姨娘生产有危险，她不可能将人放在王府，这万一被人知道了，屎盆子肯定扣头上来。 母亲和孩子若是平安还好，若是其中一个出了问题，都说是她动了手脚，那可百口莫辩。 而且，六姨娘在王府住得其实很忐忑，整天心神不定的不是什么好事儿。 “送去了，不过，有经验的产婆都说，这胎很危险，也就是这几天的事情。”阿木说得很淡定。 “嗯，对了，去翼安侯府，我去看看侯夫人。”夜秋澜若有所思。 到翼安侯府门口，夜秋澜刚下马车就看见易蓉蓉站在门口等着了：“你小心点，不然翼安侯还不得发狂？” 易蓉蓉脸色红润，洋溢着幸福的笑，有点羞涩：“哪有？这不是在家门口么？太医都说了，得多走动才是。” 两人往侯府内走去，易蓉蓉很是高兴：“那天去王府，看见你出嫁，真是美死了，有没有很高兴？青濡王虽然离京了，你也不用太担心，他走得慢一点，你走得快一点，指不定还能追上。” 夜秋澜有点哭笑不得，易蓉蓉这安慰的方式还真有点奇特。 “你想多了，静宜公主出嫁的队伍，可不是由我说了算。”夜秋澜叹气：“其实没关系，只要到了优州府郡的范围，我们一样能见面。” “嗯，你能这么想最好了。”易蓉蓉点头：“两个人过日子，每天在一起也不一定能见面呢！” 夜秋澜扑捉到易蓉蓉一闪而过的那丝落寞：“怎么，翼安侯把你当宝贝一样捧着，还不够吗？” 易蓉蓉摇了摇头，摸了摸肚子：“不是，他太紧张了，都不让我出门，挺闷的。” “嗯？”夜秋澜若有所思：“你可以看书啊！多看点书，对孩子有好处。” 易蓉蓉头大：“不说这个还好，说起这个我就头疼，你是不知道，他不让我看故事话本，就看什么历史经集，看得我昏昏欲睡。” 夜秋澜洒然：“这么严重？” 易蓉蓉点头：“可不是吗？我总觉得，他太紧张孩子了，万一……是个女孩怎么办？” 夜秋澜扫了一眼易蓉蓉的肚子，不得不说，是女儿的几率很大。 在这方面，夜秋澜自认为是有经验的，因为前世见过很多怀孕的宫妃，没事儿倒是研究出了一些东西，在看男女的方面，八九不离十，不比一些有经验的老人差。 736第736章意外的收获 <!--章节内容开始--> 前世，翼安侯可没有女儿，只有一个继承爵位的儿子。 如今，倒是完全不一样了。 不过，这样的话，夜秋澜肯定不能跟易蓉蓉说，免得她多想。 “我现在的睡眠很多，经常我睡了他还没有回来，早上醒了，他已经不在，有时候都没有回来，也不知道在忙什么，哎……”易蓉蓉忍不住吐槽。 平日里没有人可以说，难得夜秋澜来看她，易蓉蓉就克制不住述说的欲·望。 夜秋澜也安静的听说，并没有不耐烦。 暗中却在疑惑，这么看起来，翼安侯真的很忙？还是有意回避？ 若是在忙，又在忙什么呢？ 前世的翼安侯，也不是谁的人啊！难道说，其实还有她并不知道的事？ “你也不要想太多了，多静心顺气，或许他就是怕自己忍不住，才这么回避你的，毕竟你这种时候，不是太方便，孩子要紧。”夜秋澜调侃的说道。 易蓉蓉顿时有些羞涩：“你都在说什么呢？只不过，有时候我会觉得，他未必是真的在为我好。” 夜秋澜轻笑：“你想多了吧，比如呢？就是不让你看故事话本吗？虽然强制专横了一点，不都是在为孩子着想？” 易蓉蓉面色有些凝重，让其他人都下去，只留下她和夜秋澜两人才低低的说道：“主要是有时候，我总感觉，我其实还不够了解他。” 夜秋澜皱了皱眉：“发生了什么事情？你们俩可是青梅竹马长大的，你还这么怀疑？确定不是因为怀了孩子，就变得有些凝神凝鬼？” 易蓉蓉脸色不是很好：“我不知道，但是有好几次我都发现，侯爷身上有很重的胭脂味，不是那种沾染上去的，倒像是自己刻意弄上去的。” “一个大男人，怎么会这么玩？”易蓉蓉不安的摸了摸肚子：“如果不是他在外面有了女人玩情趣，这样的行为，我只想到一种人……” 那就是太监，只有这类人的心理扭曲，才会有奇怪异常的举动。 夜秋澜整个人一僵，仿佛突然听到了什么重大秘密，心口一震，有点心跳加速，平静不下来的错觉。 因为易蓉蓉抱怨的这件事，让她无端想到了六姨娘说的那个人。 全身胭脂水粉味的男人？这得有多巧合，她才能在短时间内听到第二个这样的人？ 夜秋澜不想这么怀疑的，可是太巧的事情，她多半不会那么轻易的接受。 看了看易蓉蓉，夜秋澜又觉得有点不忍心，她们俩的认识和相处，本身都非常珍惜。 对于易蓉蓉来说，翼安侯是要过一辈子的男人，她也是很好的朋友。 如果翼安侯真的做出伤害她的事情，易蓉蓉肯定会左右为难。 突然之间感觉到了一丝危机，夜秋澜安慰着易蓉蓉：“你放心，如果他真的在外有了别的女人，你现在这种情况，不是可以名正言顺的收房吗？何必这么遮遮掩掩的？” “或许是有什么特别的事情需要做，你就别胡思乱想了，或者说，你真的觉得不对劲，不如直接问吧！两人的信任和坦诚也很重要……” 安慰了一阵，夜秋澜说到了其他事情，分散了易蓉蓉的注意力，让她重新开心起来，可心底的怀疑也越来越浓。 因为跟云沐辰已经说好了的，夜秋澜谢绝了易蓉蓉的留饭，带着一肚子疑惑回了王府。 她很快就要离开京城了，所以想在那之前见一见小姐妹，因为出京之后，就不知道下一次见面是什么时候。 谁知道，这一见面还见出了问题来，让夜秋澜稍微有点伤感。 虽然说，男人的事情或许跟女人的友谊无关，可夫妻一体，六姨娘的事情真是翼安侯做的，那夜秋澜想起来都觉得心颤。 至少在这过程中，翼安侯肯定利用了易蓉蓉对她的那些了解，从而目的在云沐辰，便是夜秋澜所不能忍的。 云沐辰悄悄回到王府，有点灰尘扑扑的感觉，额头上还有点细汗，可见真是赶回来的。 看夜秋澜坐在桌边，守着一大桌子美食菜肴在等他，云沐辰就觉得心跳加速很厉害，有什么渗进了心窝。 夜秋澜眼睛一晃，就看见云沐辰坐在面前：“回来了？不用这么急吧！都出汗了……” 按理说，以云沐辰的深厚功力是不宜出汗的，由此可见，他赶得多么急？ “你在想什么？”任由夜秋澜拿着手绢在脸上抹来抹去，云沐辰突然就有种好久不见的错觉，明明才分开两个时辰。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将今天探望易蓉蓉得到的消息说了一遍：“其实我不相信真有那么巧，只能说明，翼安侯背后是有人的，可到底是谁呢？” 云沐辰若有所思，将筷子递给夜秋澜：“先吃饭吧，虽然消息很意外，可日子还是要过，不管他是谁的人，肯定都是冲着我来的，现在计划搁浅了，应该会有其他的事情，易蓉蓉那边，你说话就小心点。” 夜秋澜咬着筷子点了点头：“哎，最不想就是这样，姐妹之间加入了利益关系，似乎就变得不再单纯了。曾经我以为，可以跟易蓉蓉成为一辈子的朋友，现在看来，走在了悬崖边上。” 云沐辰伸手拨了拨夜秋澜耳边的头发：“这么说，一切都是我引起的，你不要后悔……” “那倒是不会。”夜秋澜摇了摇头：“对我来说，你肯定更重要的。就跟易蓉蓉一样，真的有什么冲突，她也不可能放弃她的夫君，无关对错，只是站队不同而已。” “我就是觉得有点可惜，为了男人的那些事情，或许要失去这个朋友了。” “仔细想来，易蓉蓉怀孕之后，的确很少跟我们见面，翼安侯表面上关心孩子，实际上，恐怕也不是很愿意易蓉蓉跟我们相处太多吧！” 有些事情当时没有察觉，事后想起来，就可以发现端倪。 “其实翼安侯也很纠结，易蓉蓉本身没有什么朋友，他这样做，等于是毁了易蓉蓉唯二的朋友，他或许也想过维持的吧！”云沐辰摸了摸下巴。 737第737章即将爆发的一夜 <!--章节内容开始--> “嗯？”夜秋澜还没有想那么多，不太明白云沐辰为什么会这样说。 云沐辰轻笑：“你只看到了朋友之间的危机，却忽略了翼安侯的目的。” “从六姨娘的事情可以看出，他是针对我而来的，可是有易蓉蓉这个捷径他为什么不用？只要让易蓉蓉跟你多接触，然后假意投靠我，不是更好更直接？” “而且，从六姨娘口中得知，他要的是一件东西，如果让易蓉蓉多来王府，岂不是很快就能摸清楚东西所在？” “如此，他为什么要反其道而行之，用易蓉蓉怀孕的理由不让你们多见面，而且，还费心费力的去跟六姨娘周旋，用那么笨的办法来接近王府？” “以前我们就讨论过了，六姨娘那边的办法，会花很长的时间，而时间越长，越容易出现变故，最后会成什么样子，不可预料啊！” 夜秋澜仔细的听着，突然清浅的笑了：“也就是说，翼安侯还是很在乎蓉蓉的感受，他在用自己的方式替易蓉蓉维持这份关系，更或者，他其实是希望计划失败的？” 云沐辰点头：“嗯，就冲他这份心，事情都没能发生，就暂时原谅他吧！不过，以后你跟易蓉蓉聊天就要多加小心，顺便提醒一下白思涵。” “齐王府的秘密可不比我们少，万一说漏嘴了，可就不知道会是个什么情况，这幕后之人，隐藏得倒是深。” 夜秋澜点头：“我知道了，反正我离开之前会见一次思涵，稍微提醒一下吧，虽然有意隐瞒会让人不舒服，可真没有更好的办法，少见面，或许更好。” 哎，圈子内的人，就没有一个单纯的。 原本对翼安侯还有些气愤，倒是被云沐辰给开导了。 如今的大泽表面平静，暗潮涌动，那种随时都要爆发点什么的感觉，让很多人都觉得压抑。 不知不觉的，各家纨绔都暂时安分了下来，一时之间反而有种诡异的和谐。 云沐辰依旧早出晚归，只不过彻底隐在了暗处，京城的表面，都没有王爷在了。 夜秋澜将该准备的都准备好，请了镖师送走，这才安心等待德妃那边的消息。 购买的东西相当多，就是没有启程的意思，难道还想拖延不成？这有意思吗？ 夜秋澜原本以为大事的发生会等到她离开之后，可没有想到，五月二十八那天早上，她还在被窝里睡觉，就被阿水挖了起来。 “瑾妃，王爷传来消息，宫里出事了，让你赶紧进宫去贵妃娘娘那里。”阿水语速很快的说道。 原本还有些迷糊的夜秋澜立刻清醒了过来，看了看另一半床的整洁就知道云沐辰一直没有回来。 立刻起床梳洗：“现在什么时候了？” “丑正时分（凌晨两点）。”阿水快速的回答，让念夏等人赶紧给夜秋澜穿衣梳头。 夜秋澜制止了念夏拿宫装：“换件干净利落的，这个时间点，怎么也不可能用正常的方式进皇宫的。” 所以，穿宫装没有意义，而且还可能成为累赘。 梳头的时候，还让奚春拿了一个特殊箱子里的首饰，挑了一套带上，看得阿水几位不解。 因为就平常来说，夜秋澜对于首饰都喜欢玉质，这会儿进宫，却故意全带了金质，或者银质，这是为什么？ 不仅如此，夜秋澜还挑了一些首饰放进衣袖里，以备不时之需。 虽然疑惑，阿水却没有问，因为没空说这个。 夜秋澜一直在安排旁人事情，包括很久没有出现的夜幻：“幻儿，按照计划行事，可以开始行动了。” 夜幻突然出现在后面，对着镜子打了个眼色，她知道夜秋澜一定能看见：“可以，这出戏等了好久，我还以为你看不到了呢！” 夜秋澜轻笑：“我也很意外，居然能亲眼看到。” 阿水和阿木对视一眼，完全的一头雾水，不明所以。 看起来夜秋澜每天都在等着出发，怎么还暗中安排了这么多事？ 夜幻笑了笑，再次消失不见。 见状，阿水和阿木都忍不住汗毛陡竖，对夜幻的武功第一次有了深刻体会。 夜秋澜收拾好，就带着阿水和阿木来到了贵妃寝宫，其他人都留在了王府。 见到夜秋澜，段贵妃松了口气：“过来就好，突然之间就乱起来了，王府不安全。” 夜秋澜挽着贵妃：“母妃放心，不会有事儿的，还有，为了阿辰，你也得好好的活着。” 原来在贵妃心里，让她进宫是为了保护她吗？ 不过在夜秋澜看来，她进宫可是来保护贵妃的。 这种事情各自揣着心思，不用说破。 “母妃，白天不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出事儿了？”其实夜秋澜还有点懵，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段贵妃拍了拍夜秋澜的手：“还不是皇上出事儿了？晚上在跟大臣商量事情的时候，突然吐血，昏迷不醒，御医一诊断，情况非常不好，据说很可能就那么醒不过来了，消息一下子传开，各方就有了反应，看样子，是有人想直接逼宫。” 夜秋澜眯了眯眼：“想逼宫？现在？” 现在的情况，谁先动，谁死得快啊！ 如今皇后还在，当南家都是死的吗？ “应该会有人迫不及待吧！”段贵妃在宫里这么多年，或许国家大事不懂，可对局势是很敏感的。 夜秋澜无语：“那皇后？” 段贵妃点头：“皇后绝对不是个简单的人，能镇得住她的，只有皇上。算了，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这个时间不早不晚的，我让小厨房做了一些东西，待会儿记得多吃点。” 夜秋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贵妃知道一点她的食量问题，每次见面都在劝她吃，总有些喂不饱的错觉。 “嗯，那就看谁先闹起来吧！”夜秋澜也淡定了，反正最后出场的人才可能翻盘，并且锁住定局。 关于历史走向的一夜，吃饱了才好围观，现在急什么？ 阿水和阿木对视一眼，也淡定的站在一旁等着，整个宫殿的人都好像倍受两主子影响，原本有点慌的，都平静了下来。 738第738章谁是你的人 <!--章节内容开始--> 贵妃的寝宫明显在战场之外，唯有贵妃和夜秋澜还有闲心吃东西聊天，旁人都快紧张死了，一点不敢松懈。 其实在夜秋澜来之前，段贵妃也挺紧张的，不然也不会睡不着。 看见夜秋澜之后，仿佛有人分担了一样，段贵妃反倒是不紧不慢起来。 现在距离皇帝吐血昏迷其实有一段时间了，因为这本身不是第一次。 所以，刚开始没有这般风声鹤唳，只是寻常的关注。 关键是御医的结论，才戳破了平静的假象，将事情摆在了明面上。 犹如烧开的油被泼了水，嗤啦嗤啦的炸锅了。 因为所有人都在准备，所以能够第一时间反应。 并不是都跟夜秋澜的想法一样，不少人愿意抢先机，若是坐实了皇帝的位置，那么后来者可都是谋逆。 而且，每个人都有一定的实力，站住了先机，防守比进攻更容易。 所以，想法不同，选择的方式就不同。 夜秋澜素来喜欢谋定后动，防守反击，虽然有时候是难了一点，可也不是什么都不做的等别人行动，在有布局的情况下，后发制人肯定更能一劳永逸。 就在夜秋澜努力填肚子的时候，果然有人打开了本该紧闭的宫门，一大群穿着特异的人鱼贯而入，不过都没有发出声音，看起来对皇宫的地形还相当熟悉，有目的的向龙腾宫跑去。 不过，总的来说，进入的人还是比不上巡逻的侍卫，御林军等等，所以，化整为零，几个人一队，互相看着周围的情况，相互掩护的向前。 在黑夜中走了好长一段路，却并没有碰到御林军。 别说御林军，巡逻的普通侍卫都不存在。 那带头的突然反应过来：“停，这不对啊！” “首领，前面就是龙腾宫了，哪里不对？” “不觉得这一路太顺利了吗？侍卫和御林军都去哪里了？打更值夜的太监宫女呢？可看见过？” 众人面面相窥，均是摇了摇头，终于发现了问题。 “不好，这是陷阱，我们赶紧撤。” “可是主子说……” 话音未落，周围突然亮起火把，进来的将近一千人完全被包围。 火把跳动的火焰，印出了这群人惊恐的脸，对方不管是人数，还是实力，都不是一个档次的。 燃烧着火把的，可是清一色的御林军，那样整齐的虎狼气势，完全不是进来的乌合之众可比。 首领一惊，回头就看到御林军让开了一条路，走出一个穿着锦衣的人。 那人嘲讽的笑了一声：“七哥，就这么点人，你能干什么？不如出来谈谈？” 楚王这边的人有不知情的，正在东张西望，似乎在寻找自家主子到底在哪里？ 瑞王也不急，一派沉稳的把玩着大拇指的玉扳指，胸有成竹，大局在握。 “七哥，不用藏了，你再怎么将自己泯灭于众人，也还是怕死的，你让属下把你保护得那么紧，还能看不出来吗？”瑞王调侃的说道。 因为一群人都是蒙面的，中间有一个人，却被周围的属下保护得相当好，一直不离左右。 即便是现在，也是刀剑向外，将那个人护在身后。 “呵呵！”楚王的声音传了出来，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他也知道自己不可能再瞒下去了：“几日不见，八弟倒是真让哥哥刮目想看，暴躁在哪里？无脑又在哪里？原来，你一直都在装。” 楚王一把扯掉面巾，愤然的甩在一旁。 这几天众王都在暗处，自然没有见面，没想到再见时却是这样的。 这种情况还有什么好说的，楚王知道他输了，因为赶时间，他只是紧急的聚集了能用的人手，第一时间通知早已经买通的人帮他打开宫门，只要能够最先看管好龙腾宫，那什么命令还不是他说了算？ 可惜，他即便是这么赶，甚至都来不及汇聚应有的实力，都被瑞王包围了个正着，只能说明，瑞王比他还快，而且，更是掌控了一部分御林军。 手中能有这样的底牌，瑞王怎么回事一个冲动易怒，需要依靠他的皇子？ 楚王终于发现自己被骗了，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可瑞王伪装得太好，他就算经常试探都没有发现猫腻。 可现在的结果表明，平日里仿佛没有脑子的瑞王，安排了人在他身边。 否则，他临时起意，行兵如此迅速，为什么还会一头钻进了瑞王的陷阱里？ “不要这么说嘛，七哥不也是在装，就想利用我？你还真当我在乎你那点兄弟情不成？”瑞王阴阴的一笑：“其实，有时候看见七哥这么照顾弟弟，当真是一出很好玩的笑话。” 那种将楚王玩于鼓掌之间的感觉，瑞王很是享受，特别是现在说起来，看楚王脸色铁青，真是一种掌握的快感。 此时此刻，他就是主宰，要楚王生就生，要他死就死，真是让人着迷。 楚王握紧了拳头，知道自己输得很彻底，哪怕是这样都中了招，只能说他很信任的属下里，有瑞王的人。 想想都有些不甘心，他本身的实力可不是这样的，若是给他一点时间，完全可以拼一拼。 人就是这样，只差一点点达到目的，就会很不甘心。 若是差得太多，指不定还能心服口服。 楚王现在就觉得，自己只差一点点就可以成功，如果他平日里能够更加防着瑞王，对属下更加严格，不至于那么信任就好了。 或者，在行动之前，先考虑一下瑞王的情况，指不定也不会是这个样子。 楚王突然之间也觉得自己挺可笑的，真以为只有自己一个人会瞒天过海，暗度陈仓这一招吗？ 他竟然会以为是绝好的机会，而忽略了其他的竞争者。 这种错误是致命的，所以他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本来的豪情万丈，雄心壮志突然变成了这样，楚王有些受不了，褪去了平日里的温和，表情有几分狰狞：“谁是你的人？本王的行动如此隐秘，还有谁知道？” 瑞王勾起一抹胜利的笑，觉得这一幕好玩极了，不枉他算计了那么多年。 739第739章来了个假的 <!--章节内容开始--> 若是云沐辰和夜秋澜在这里，身处瑞王那一角，肯定任由楚王气得吐血也不会告诉他真相。 直接让敌人死不瞑目才是正道。 可惜，瑞王不是那样的，这些年他总是不得圣心，看着十皇子的嚣张，十六的得宠，那种想要被关注被认同的渴望非常强烈。 所以，突然凌驾在其他兄弟之上，还能玩弄于鼓掌，瑞王的成就感和自信心爆棚，自然就像多享受一会儿。 因此，瑞王很好心的冲旁边一招手：“岳丈大人，不如出来见见的你女婿？” 闻言，楚王瞳孔一缩，看见了楚王妃的父亲，户部尚书大人从旁边走出来，整个人都呆滞。 想到了很多种可能，楚王从来没有想过，出卖他的，竟然是户部尚书商大人。 瑞王无比的得意：“是不是觉得很不可置信？商大人已经将他嫡此女许配给本王了，那可就是皇后，牺牲一个楚王妃算什么？” 楚王整个人有些呆，的确是完全没有想到会这样。 而与此同时，夜秋澜还没有享受完美食，就有人打破了贵妃寝宫的宁静。 一个太监进来：“皇上有旨，宣贵妃娘娘觐见。” 这个时候，夜秋澜在里面，段贵妃接旨后好奇的问道：“皇上醒了吗？” “自然是，小的就算胆儿再肥，也不敢假传圣旨啊！”那太监退到一边：“贵妃娘娘，请吧！” 段贵妃皱了皱眉，想要专门给夜秋澜说一声的，没想到对方这么急。 不过，转念又想夜秋澜在后面肯定听到了，倒是不比刻意提醒什么。 那孩子，比她都更加机灵，不会有事儿才对。 皇帝既然醒了，肯定情况危急，指不定有什么遗言，她的确该去听听。 段贵妃点头，抬脚便要走，突然听到夜秋澜一身厉喝：“阿木，动手。” 话音未落，后面突然闪出两道倩影，一个直奔那说话太监，一个袭向太监带来的人。 眨眼间，其他人被点了穴道，别说行动了，连说话都很困难。 那个传旨太监也被阿木掐住了脖子制住，想要尖叫，却没办法太大声。 夜秋澜从后面转了出来，打量着那陌生的条件。 段贵妃有点懵：“澜丫头，这是……” 夜秋澜嘴角一勾：“母妃不用急，这个人就是在假传圣旨，皇上肯定还没有醒过来。” 既然不耽搁正事儿，段贵妃也放心了，只是看了看那太监，有些疑惑：“你怎么看出是假的？” 夜秋澜轻笑：“哪个太监敢那么跟贵妃娘娘说话？母妃问皇上醒了没有？他却在强调自己没有假传圣旨，如此答非所问，都将宫规学到狗肚子里去了不成？” “而且，皇上要宣召母妃，为什么不是林全？” 段贵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也不是每次都是林全的，如果林全需要照顾皇上，那也是走不开的。” 所以说，她并没有怀疑真假。 潜意识中，也的确没人敢假传圣旨。 “就算如此，那也是林全手下的人，多少也有过一两次眼熟，这个太监，母妃都见过吗？”夜秋澜可是很清楚宫里的那一套。 就算林全再忙，也不会让一个完全的生面孔来办这么重大的事情。 一般来说，就算今天一定可能用到，那在这之前也一定会特意带来混个脸熟。 何况，关键时刻要将人带走，就更加不能这么做了。 段贵妃仔细的看了一下那太监，随即才有些恍然：“说得对，的确没有见过，不过，你怎么知道这个太监就一定没见过？” 忍不住有些后怕，她刚才被皇上庆幸的消息给弄得粗心了，竟然没有注意到这个太监是完全陌生的。 做贵妃这么多年，自然明白宫里那些不成文的规矩，完全陌生的太监宫女，除非是拜见认人，否则不会一上来就接这么重要的事情。 就算林全让人办事也会顾忌这方面，绝对不会派一个贵妃没见过的人来。 夜秋澜一把抓住那吃疼，眼睛都湿润的太监晃在空中求救的手，死死的扣在他脉搏上：“因为，他根本就不是太监，你要是愿意做，我倒是可以成全你。” 假太监被阿木掐住，本来就惊恐的不行，结果看到夜秋澜从里面出来，顿时就知道完全不好了。 谁知道，夜秋澜一句叫破他的身份，还威胁说让他成为真正的太监，差点就吓尿了。 “咦，他不是真太监？”段贵妃眼神瞄了一眼假太监的双腿之间，让他无比哆嗦，就想直接跪了。 “母妃，声音可以伪装，可气息伪装不了，这人中气十足，身体健康完好，没有受过任何的创伤，可以将声音变得很尖也没用。”夜秋澜就是在里面听着不对，有了怀疑，才会觉得假太监回答的那句话更加无法解释。 显然是有强调和堵人的意思在里面，可段贵妃只是正常问话，哪个太监能这么有小脾气？连林全面对贵妃都规规矩矩的好么？ “没……没有……，是皇上被人挟持了，我是侍卫，这才让我报信的，侍卫目标太明显，我才换了一身太监的衣服。”假太监用那种奇怪的姿势说话，阿木特意松了松他脖子，才让他讲得顺畅。 段贵妃看了看假太监，又看了看夜秋澜，说得跟真的一样，她都无法判断了。 虽然她肯定是相信夜秋澜的，可现在任何一步都将决定战局，若是错过了关键信息就不好了。 而所谓的关键信息，就在皇帝身上。 “是吗？”夜秋澜嘴角一勾：“麻烦你在说谎的时候，不要让自己的心跳那么夸张好不好？没有一具身体阻碍，都快跳出来了吧！” 闻言，段贵妃这才注意到，夜秋澜一直扣着假太监的脉搏，原来是为了测试有没有说谎吗？ “你身体虽然没有经历过大的创伤，却很羸弱，所以看起来很单薄，扮起太监来才会特别像。皇上若是轮到你这样的人来做侍卫，还丝毫武艺都不懂，恐怕整个大泽都危矣。” 740第740章第七四〇章真是太讽刺了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振振有词，说得那太监哑口无言：“如何，你还有什么解释，可以说出来。” 将假太监的手甩掉，夜秋澜用手帕擦了擦：“你这样的侍卫，选人的那个到底是有眼瞎才能看上？难道说，危险的时候不指望你冲上去，就盼着你能挡一次吗？” 如此犀利的话，让那假太监快哭了，本来就被惊吓得不行，好不容易机智的反驳了一次，却被打击得体无完肤，真想就这么晕过去算了。 段贵妃眉目一凝：“还不说实话？到底是谁让你来的？” 假太监闭上眼睛嘴巴，一种死撑到底，慷慨就义的表情。 夜秋澜给阿木递了个眼色，阿木立刻用力将假太监的手往后一掰，听到假太监惨痛的呼声。 夜秋澜不紧不慢的说道：“你不说也没关系，左右不过一条命，今天晚上，还不知道有多少人将会死于非命。多你一个也不多，少你一个也不少，反正推测一下，能够假传圣旨还能安然无恙控制全局的人就那么几个，排除掉的话……” 那假太监终究还是怕死的，若是有价值，对方肯定不会让他死，可若是没价值，死了也白死。 所以，假太监心一横，算是交代了：“不要杀我，我是南家的人，皇后娘娘让我这么做的……” 夜秋澜皱起了眉头，让阿木将人敲晕了弄走。 “真是皇后娘娘，她要做什么？”段贵妃有些惊讶：“平日里，我们都不会刻意相处，井水不犯河水。” “所以，现在是非常时期，皇后娘娘也在行动了。”夜秋澜皱了皱眉：“不过，皇后娘娘手下应该有不少真正的太监啊，为什么要派一个假太监过来？岂不是送上门的破绽？” 段贵妃摇了摇头：“这种召见，肯定不会是我一个人，其他嫔妃应该也接到了，如果没有猜测，皇后娘娘这是要将后宫的主子汇聚到一起控制起来，方便行事。” 这么一折腾，段贵妃的理智又回来了，很快猜到了皇后要做什么。 “这倒是有可能。”夜秋澜换位思考，突然觉得若是她也一样。 不仅将后宫嫔妃全部控制起来，关键时刻还能是人质。 不是每个家庭都舍得牺牲一个女儿的，也有疼爱女儿的父母，绝对不会看着女儿白死。 所以，那就是人质的功能了。 到时候能拉拢一个算一个，威胁到一个，敌人就少一个。 这手段，果然够干净利落还霸气，真不愧是南家出来的，让皇帝都忌惮的皇后。 “母妃，让阿水送你回王府吧，皇上那边的事情你就别管了，不管最后有什么重要的遗言，我都能帮你对付，何况，阿辰还在宫里，你若是安全了，他更能安心。”夜秋澜突然提议的说道。 她只想将贵妃送出宫，皇帝若是驾崩，谁知道他会说什么？ 万一贵妃受不住皇帝的洗脑和威胁，又跟前世一样答应陪葬，她无法想象结果会成什么样子。 现在有皇后在，哪轮到贵妃陪葬？必须要让贵妃认清和远离皇帝，再怎么说，就让皇后去做。 因为身份在哪儿摆着的，而且，皇后若是就这样陪葬，或者成为新任太后，都比前世的身败名裂抢夺了。 至少到最后，她还是皇后，名声依旧。 段贵妃看见了夜秋澜眼中的不容置疑，顿时有种她留下的确是拖后腿的错觉。 为了儿子，段贵妃点了点头：“那，你要小心点。” 夜秋澜点头：“母妃你就放心吧，我又不是蠢的，会照顾好自己的。” 就算为了让云沐辰不心疼，她也得保护好自己啊！ 心疼伤身，太多了不好。 示意了一下阿水，夜秋澜点头：“将母妃送回王府，你再过来吧！” 若是让阿水不过来了，她肯定也不放心。 阿水领命，立刻要带着贵妃离开。 “等一下，梅儿，你过来，跟本宫一起离开。”贵妃突然点了一个人，却不是心腹依心，反而只是嘱咐了依心好好照顾自己，保命要紧。 夜秋澜诧异的打量着那个梅儿，其实她一进来就注意到了，只不过这人很低调。很没有存在感，说话多了就无视了。 现在被贵妃提及，夜秋澜才注意到，这个叫梅儿的宫女，年纪似乎不小了啊！按理说这种情况早已经做了嬷嬷，怎么还是宫女的打扮？ 梅儿冲夜秋澜矜持的笑了一下，走到了贵妃身边，态度很恭敬。 夜秋澜更是纳罕了，这个梅儿到底是谁？那步伐和举动，带着一丝矜贵，明显是后宫的主子才会学习的行为举止，是宫妃吧，如今却是贵妃身边的宫女？ 许是看出夜秋澜的疑惑，段贵妃知道聪明如她，肯定看出了什么来：“放心，是自己人，具体的，让辰儿告诉你吧！” 梅儿也冲夜秋澜点了点头，却一个字没说。 夜秋澜捋了捋胸前的头发，一头雾水，敢情贵妃宫里还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等阿水带着贵妃和那个梅儿离开，夜秋澜就领着阿木去了龙腾宫，在外面的空旷处，正好看到楚王和瑞王对峙的精彩。 夜秋澜立刻闪身到一旁，目光灼灼的看着瑞王无比得意的说户部尚书将嫡次女许给了他。 而瑞王付出的代价，就是马上要到手的皇后之位。 听起来有点天方夜谭，瑞王妃就这么被瑞王抛在了可怜的角落，并且，已经明确表示要废了她这个正妻啊！ 虽然夜秋澜对这个瑞王妃没有什么好感，当初可是对付过自己的，可同为女人，还是为这样的遭遇感到叹息。 不怪前世会忧郁而死，这辈子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可据说瑞王妃的身体情况已经不好了。 还能够确认的一点，瑞王和瑞王妃，到现在都还没有圆房。 楚王死死的盯着商大人，如果是他的话，他就算怎么防患都防不住啊！ 眼神带着愤怒，楚王突然笑得张狂：“原来在商大人的心里，嫡次女才是你女儿，嫡长女就不是了？亏得云惠还整天想着要怎么孝顺你这个‘慈爱’的父亲，连出门之前，都还在为你做新衣服，哈哈……真是太讽刺了。” 741第741章父皇还没死呢 <!--章节内容开始--> 闻言，夜秋澜都忍不住点头，虽然楚王说的也不一定是真的，应该有夸张的成分，可的确是这么一个理。 商大人的嫡长女名气很高的，商云惠，当初还是皇帝特意赐了一个“云”字，由此可见，倍受圣宠。 按理说，商大人是怎么都不该放弃这么个女儿的，相信楚王也是这么想，才会被骗得这么狠。 站在瑞王身边的商大人表情有点怪异，本来是不想出来的，却因为瑞王的炫耀被叫破。 放弃嫡长女，商大人也是肉疼的，毕竟这么多年来为了培养嫡长女，也花费了不少精力，不少东西。 现在说放弃就放弃，等于否定了这么多年的关注。 当初选秀，商大人的确是对嫡长女抱了很大希望的，只不过没想到会是赐给楚王。 楚王没有母族势力，全靠皇后的一点扶持，本身能力也不算强，所以商大人也不看好。 “楚王爷，你做事之前，微臣没有建议过你吗？是你一意孤行的结果。”商大人有种恨铁不成钢：“你这点人，匆匆忙忙的就想成事？就算没有瑞王，也有别人，何况皇上的御林军也不是吃素的。这种大事儿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都当小孩子过家家了？” “你也不用拿云惠来说事儿，成王败寇，那也是你拖累的。”商大人越说越有底气，好像这一切真是楚王的过，他只不过是为了全家人做想，良禽折木而栖。 牺牲嫡长女一个，总比商家全灭的强。 当然，这种想法也不能说错，对于商云惠来说，不过是有点寒心。 一般被牺牲的那个，总是不能理解。 商大人越说越痛心疾首，他的嫡长女，明明可以嫁得更好。 夜秋澜看着这一幕觉得很好笑，商大人想要另寻明主，又想得到足够的利益，似乎只有瑞王能够给了。 因为岳王，十四，十五都有自己的王妃，肯定不会为了得到户部尚书的支持，就答应另立皇后。 十六的王妃位置还在，可惜商大人在十六面前说不上话，云沐辰明显也不会同意。 所以，最终只剩下对王妃极为不满，到现在还有名无实的瑞王。 加上瑞王的母亲又是贤妃，这筹码还是很不错的。 原本商大人还担心瑞王的性格，不是个明主。 可瑞王将真相一说，并且有了很好的表现和承诺，商大人不倒戈才怪了。 至少瑞王比楚王的胜面大多了，而且，为人也比楚王精明，能镇得住事儿。 据说收买御林军就是贤妃做的，可见手段有保障。 所以，商大人说到最后，完全就是大义凌然。 楚王气笑了，他知道现在他只能想办法保命，那什么凌晨了还在给父亲做衣服，谁都知道不可能的，刚才不过是打打感情牌。 结果商大人不上当，他就只能靠自己。 所以说，看起来的浓烈感情未必就是真的，不过是为了保命才做出的反应而已。 楚王这次虽然输了，可不代表本人就真的蠢，那一瞬间能想到打感情牌，也是一种求生的本能。 “哈哈……你这老匹夫，说什么解释都没用，你今天能够放弃培养的嫡长女，那将来的嫡次女也一样，无非就是看付出怎样的筹码？” 楚王这会儿倒是聪明极了，不仅说透了关键，还在挑拨离间。 挑拨商大人和嫡次女的父女关系，用长姐血淋淋的教训在提醒商家嫡次女，她将来可能会有的下场。 毕竟现场这么多人，不可能完全禁止不泄露的。 也在挑拨商大人和瑞王的关系，就是说，今天商大人会因为利益背叛他，那将来有更大的利益，也可以背叛瑞王，自己都掂量吧！ 闻言，商大人脸色一变，慌乱的想要给瑞王解释什么，瑞王淡笑的挥手拦住了。 “商大人不必惊慌，不过是困兽的频死挣扎而已，本王又岂会接受挑拨？”瑞王嘴角带笑，眼神却很冷，很显然不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大度，完全没受到影响。 商大人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突然觉得自己的选择没有错。 他不是没有想过尽心辅佐楚王，可惜楚王外表温和，实则刚愎自用，根本就不听劝。 相信自己的那些谋士，都比相信他更多，所以，商大人觉得楚王不是明主，他也没有用武之地。 谋士就是谋士，大多脑子灵活，纸上谈兵，对于官场哪有他当了几十年官的懂？ 也只有楚王这样的人才会更信任谋士，而不是他这种官场老油条，失败得这么惨，怪谁？ 说到底，商大人也只是觉得在楚王身边，他没有发挥的余地，楚王也太过不“听话”了。 瑞王看着楚王轻笑：“七哥，你还有什么招？不如一起使出来吧，免得待会儿觉得憋屈。” “你都知道我在装，怎么还会以为我会对这种拙劣的把戏上当？足够的利益是什么？只要商大人成了名副其实的岳丈，谁还能给出更高的利益？”瑞王一边吐槽楚王，一边在给商大人承诺。 这话已经很明显了，谁能比皇帝给的筹码更高？ 商大人心中欢喜，顿时对瑞王更加看重。 见到别人的和谐，楚王喉头一甜，感觉有种吐血的冲动，只不过会太难看，才硬生生的吞了回去。 瑞王等了一会儿，似笑非笑：“看起来七哥是没有什么好说的了，那就好好的下去玩吧，等弟弟百年之后，一定回来找七哥的。” 夜秋澜惊讶，瑞王果然够阴，说话也特别损，这不是咒人家死后都不能投胎吗？ 因为瑞王自认为还能活好久，人家必须得在下面等着，可怕啊！ 楚王急切，面上带着恐惧：“你敢，父皇还没死呢……” 这也是急昏头了，因为他还没有想到脱身之法。 可是瑞王嘚瑟够了，并没有给楚王更多的时间，他从一开始就没准备放楚王安全离开。 所以，在瑞王的手势命令下，周围的御林军已经拉开了手中的弓箭，对准了楚王一群人。 瑞王一副看戏的表情，笑得极为玩味儿。 742第742章疯狂的皇后 <!--章节内容开始--> “是啊，父皇都还没驾崩呢，七哥居然带着这么多陌生人偷偷进入皇宫，等同于谋逆，杀无赦。”瑞王笑得很开心，这话说得无比大义凌然。 “放箭——” 此命令一下，御林军毫不犹豫的松开了紧绷的弓弦，连绵不绝的惨叫声瞬间响彻夜空，那种频死的哀嚎，笼罩在整个龙腾宫之上，翻腾出一丝哀伤。 龙腾宫，承华殿内。 皇帝的寝宫，窗户大打开，窗前站着一个身着华服的女子，嘴角勾笑，侧耳听着这让人毛骨悚然的，若有若无的惨叫。 “你到底想做……做什么？咳咳……”皇帝竟然是真的醒了过来，半依靠在床头，还有面色忐忑的贤妃在替他喂水，拍着胸口伺候。 窗前的皇后回头，笑得很灿烂，欣赏着两人之间的美好和感情深厚。 “皇上以为呢？”皇后的气势特别有压迫感，完全不是平日的收敛状态。 皇帝又咳了一声，眼神带着凌厉：“你在这里看守着朕，却不让外人知道，难道还想窃国不成？” 闻言，贤妃低了低头，很想当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她选择这个时候过来，根本就是装在了皇后的枪口上，反而被控制住了。 可惜，她的儿子，瑞王还不知道，以为她按照计划，将皇上控制住了。 贤妃整个人都是心慌的，想要通知瑞王，却没有任何办法。 要说窃国，她一开始的打算才是这个，如今听皇帝凌厉的一问，她心尖儿都在颤抖。 贤妃没有任何的消息传出去，希望瑞王能够发现问题，从而领悟到一些东西，别再以为一切都在掌控。 “窃国？你说窃国？”皇后挑眉，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整个人笑逐颜开，犹如盛开的曼陀罗，美丽却有毒。 “你笑什么？”皇帝被皇后那意味深长的笑给弄得整个人都不好了，怒气冲冲的问道。 皇后嘻嘻：“皇上是在跟臣妾开玩笑吗？如果臣妾要窃国，会等到现在？之前那么多年有那么多次机会，皇上真当臣妾跟你一样老糊涂？越当越是个昏君吗？” 一贯以为自己很厉害的皇帝，怎能容忍皇后“毁谤”？一急，那口气就岔了，不断的咳嗽。 贤妃不敢插话，只好替皇帝拍了拍背，一副尽心照顾的样子。 皇帝明显还不清楚外面的情况，皇后却是知道的。 欣赏的看着皇帝咳得内伤，皇后心情特别舒畅：“啧啧，皇上原来就是这么想臣妾的，可惜了，要让皇上失望了，臣妾只是单纯来看好戏的而已。今天晚上的这出戏，可好玩了，未来的历史，只怕都会重重记上一笔。” 皇帝好不容易缓过气：“你什么意思？” 皇后似笑非笑的看着皇帝，眼神带着怜悯：“真不枉臣妾用了秘药，让皇上醒过来，虽然有点浪费了好药，可是这样的戏，皇上不亲眼看看，一定会抱憾终身的。” 贤妃心口一抖，有点看疯子一样的瞧着皇后，难怪她觉得皇帝没有御医说的那么严重，搞了半天，是皇后故意为之。 什么样的秘药，能够将判定无法醒来的人救过来？分明也是透支啊！ 也就是说，皇上就算醒不过来，也不会今天就死的。 可那药，肯定会在药效过后，立刻要了皇上的命。 而皇后这样做，竟然只是要让皇帝看一出好戏，却不是赶紧确定继承人，都疯了吗？ 贤妃刚这样一想，皇帝也是知道了，他身体坏了这么久，对于药理也有了几分认知，难怪他现在感觉起来还不错，可也表明他时间不多。 一想到皇后竟然给他用那样的药，皇帝也是不想死的，气极：“你疯了吗？” 皇后偏着头想了想，那样子仿佛回到了少女时代：“疯了吗？哦，恐怕是差不多，反正都是拖日子了，不如留点力气给自己处理后事吧！皇上，你看臣妾对你多好？至少还让你好好处理事后的烂摊子。” 贤妃和皇帝均是无言，皇后这情况，真的正常吗？ 那表情的诡异，话语的奇怪，简直……就是脑子有问题。 “你就真不怕朕废了你？”皇帝七窍生烟。 皇后哈哈一笑：“可以啊！废吧，反正这皇后当得也挺没有意思的，皇上，你可想好了，你若是不废，等你驾崩之后，臣妾可就是皇太后，谁还能阻止得了我做什么？皇上不是一直忌讳这些事情的？身后事，可不能忘了考虑啊！” 皇帝顿时想起了这茬，呼吸起伏不定，被皇后点破，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皇后眉眼开笑：“皇上不是说臣妾窃国吗？现在还不知道窃国的是谁呢，全后宫都在休息睡觉，贤妃妹妹为什么在这里？皇上都不想知道吗？林全可没有安排任何人伺疾，就怕有人对皇上不利，臣妾可是费了好大的功夫才得以进来呢！” 皇帝刚醒过来，脑子其实还有些混沌，看见贤妃，只以为她是被安排来伺疾的，就没有多想。 现在被皇后这么一提，皇帝顿时发现不对了，他的情况不是一般的昏迷，林全应该保密才对，怎么会安排后妃来伺疾？ 皇帝对林全是全然信任的，所以相信这绝非林全的本意，那贤妃怎么会在这里？ 皇帝看着贤妃，发现她眼神躲闪，神情慌乱，再联想皇后的话，立刻明白了什么，有些咬牙切齿的说道：“你……想要做什么？” 贤妃站到了一边，回避着皇帝的锐利眼神，一句话不想说，现在说什么都毫无意义，她只想着怎么脱身，怎么给儿子传讯。 皇帝抄起身边的瓷枕，砸在了贤妃的额头，看着她跪在地上，额头流血不止：“呵呵，吃里扒外的东西，朕还没死呢！就这么迫不及待了？” 皇后看着这处好戏，忍不住火上浇油：“御医可是说皇上醒不过来了。人家不赶紧为自己打算，还能怎么样？有儿子的，总好过臣妾这种没有的。” 皇帝胸口起伏很大，明显气得不行。 743第743章人形刺猬楚 <!--章节内容开始--> 皇后啧啧了一声：“皇上听到了吗？龙腾宫外面似乎很热闹啊！臣妾记得，龙腾宫的外面，为了不利于隐蔽，可是很空旷的啊！最适合打仗，地盘才挪得开。” “现在，那个空旷的地方正热闹着，有人拿着鸡毛当令箭，正在行驶皇上的权力呢！” 皇后说着，意味深长的看贤妃一眼。 其实谁都没有想到，最先动的，竟然是贤妃和瑞王。 那个装得很像的傻儿子，倒是如此的精明。 只可惜，瑞王现在还不知道贤妃不仅没有按照计划的控制皇帝，反而一进来就被皇后给控制了。 皇帝震惊，侧耳听了听，这才感觉到外面的激烈，终于明白皇后说的看热闹都怎么回事儿？ “贤妃，你……”皇帝又是一阵急咳，却没人去帮他。 皇后视若无睹，贤妃捂着手上的额头，压根儿不敢靠近。 皇帝好不容易才缓过气来，突然觉得有点悲凉。 皇后还在不断的浇油：“不知道，这第一个没了的人是谁？啧啧，皇上做了这么多，不就是不想儿子们自相残杀？现在看来，皇上的良苦用心都白费了，有儿子有糖吃，有儿子没有肯定心里不平衡了，就要抢着吃，都体会不到皇上的用心呢！” “所有儿子都假装离京，结果一个个都在，皇上，这糖，都要怎么分呢？” “要知道，皇上当初也是这么过来的呢！是什么情况，应该比谁都更有体会。” “滚……”皇帝暴怒，又抄起另外一个瓷枕向皇后砸去，这女人说风凉话，听得他心肝肺都痛。 皇后可不是贤妃，脑袋一偏，就完美的让了过去，看着瓷枕碎了一地：“皇上不急，很快就会有结果的，这好戏才刚开始呢！” “顺便奉劝皇上一句，那药效是有时间限制的，皇上最好是心平气和，不要太生气了，否则药效发挥得太快，指不定看不到最后结局哟，臣妾可没有第二颗这样的丹药。” 闻言，皇帝差点吐血，却生生将那股气给压了下去，整个人脸色特青。 看见皇帝的憋屈，难得完胜一次，皇后心情更是飞扬起来。 的确，好戏才开始呢，楚王一群人被围，还被当成靶子练习箭术，一千人也撑不住多久啊！ 仿佛是几个呼吸间，中间站着的人就没几个了。 夜秋澜漠然的看着很多属下都替楚王挡箭，一个接一个的前仆后继，端是忠心，可也只不过是让楚王多活了一阵而已。 到最后，没人可以帮忙挡了，正在逃跑的楚王反而更惨，整个人咽气的时候，身上插了无数箭只，完全变成了人形刺猬。 眼睛睁得大大的，还回头看了瑞王一眼，艰难的吐了几个字：“你……会有，报应的，都回来了……回来……了……” “噗！” 最后一支箭，直接穿透了楚王的喉咙，人生顿时定格。 夜秋澜垂了垂眸，楚王这样，也算死得惨了吧！ 至少夜秋澜不相信都这样了，楚王还能来个假死，在之后蹦出来。 瑞王脸色凝重，冷笑一声：“都没有离开京城，你以为只有你知道么？” 听到喧闹声陡然降了下去，皇后眉飞色舞：“看来，已经死掉一个，不知道是谁？” 皇帝死死的瞪着皇后，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如果眼神能杀人，恐怕皇后早已经万箭穿心。 “说得好，既然如此，那本王就给八哥贺喜了，这是成了吗？” 楚王刚死，就有人跳了出来，岳王骑着马奔来，身后有不少装备精良的兵，可不是楚王那群乌合之众能比的。 “瑾妃，这岳王，倒是来得很巧啊！”阿木忍不住开口。 夜秋澜意外的看阿木一眼：“来得早不如来得巧，会抓时机，才是厉害的。” 岳王这样的，明显已经在旁边看着了，他却依旧在等楚王死透才出现，很明显没有准备出手救人。 或者说，巴不得楚王就这么死了，反正也不是他出手。 竞争的人，少一个算一个。 发现了岳王的心理，夜秋澜突然觉得，全都死了绝对不是好事儿。 若是岳王登基之前，各大王爷都死了，岂不是要跟前世一样安稳？不妥不妥啊！ 看到岳王过来，瑞王表情顿时凝重：“有十二弟在，这事儿怎么可能就成了？” 商大人有点往后缩，面对这样的场面是恐惧的，总觉得两人可能会大打出手。 岳王拉住马，眼神凌厉，意气飞扬，将来如何就看这一次了：“八哥说笑了，本王再怎么也不敢这么对七哥的，父皇知道了，会伤心的。” 瑞王冷笑：“的确是，反正不是你出手你随便说好了，你对七哥，只是漠视而已，一样的心狠手辣冷血，能比哥哥好到哪儿去？” 岳王脸上的笑容收了收，因为瑞王说的也是实话，可是说破了多没意思？ “事已至此，再说这些，八哥不觉得太过假慈悲了吗？” “那十二弟想说什么？哥哥洗耳恭听。”瑞王似笑非笑。 岳王眯着眼打量瑞王，平日里果然装得够好，如今露出了真面目才知道有多么难缠。 “父皇在哪里？你把他怎么样了？”岳王也是厉害，完全可以自己找台阶下，好好的将对话进行下去。 瑞王拍了拍巴掌：“不错，真是孝子。不过十二弟这话本王就不懂了，父皇好好的，你这是在咒父皇呢？还是在关心？” 岳王眯了眯眼：“八哥这样说话，本王可以理解为，你在拖延时间做什么吗？” 岳王直接点破，瑞王的脸色顿时一变，还以为他都知道了什么，可实际上，岳王不过是随口一说，没想到一语中的。 岳王皱了皱眉：“还真是在拖延时间？你在做什么？” 瑞王立刻醒悟自己反应太过，对方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情况。 如此，瑞王马上补救：“面对十二弟，本王岂敢放松，十二弟可不是七哥，怎么说也得有准备吧！” 说着，瑞王扫了一眼岳王身后的兵，面色有些凝重，幸好他还有后手。 744第744章给你时间好了 <!--章节内容开始--> 瑞王整天装傻，实际上有针对性的准备了很多东西。 现在来的是岳王，其他王爷也一样。 而且，瑞王觉得最难对付的不是岳王，依旧将精力放在了对付青濡王身上，只不过，云沐辰太沉得住气，现在还没现身。 不过，在瑞王看来，这反正都是要对付的，早一点对付，迟一点对付都一样。 楚王虽然给了他成就感，可对付起来实在没有难度，现在拿岳王练手是一样的。 显然，岳王比楚王难对付多了，瑞王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 岳王想了一下，倒是自信得很，默许了瑞王拖延时间的行动。 岳王微微一笑：“不用浪费心思废话，你要时间，本王给你就是。” 瑞王愣了一下：“十二弟永远这么镇定，做哥哥的佩服不已，希望你能一直这么自信。” 有点被藐视了，瑞王纯粹被气笑了。 不过，瑞王装了这么多年，对自身的脾气很能控制，所以表面很淡定。 说了给瑞王时间，岳王也不会食言，真的就等着了。 可两人之间的沉默，倒是让其他人忐忑不安，比如……皇帝。 对皇后来说，无论是谁胜谁负，她都是高兴的一方，所以一直在用风凉话将消息说给皇帝听。 皇帝现在只能听，什么都做不了，挠心挠肺之余，也有种无力感。 现在的情况，让皇帝想起了自己的当年，几乎是九死一生过来的。 而皇帝在位期间，并没有同辈的兄弟王爷，可想而知，当初夺嫡是什么样的结果？ 先皇的子嗣，可不比当今皇帝少。 前世岳王登基，至少还有几个年纪小的皇子，皇帝可是连小孩子都没，可见当初是怎样的血流成河。 所以，现在的兄弟相残是皇帝最不愿意看到的。 他千方百计的想要避免，可依旧朝着最坏的情况发展了，他终于体会到自己父皇当年的心疼和无奈。 “嗯，死掉一个，又来一个，岳王对瑞王？”皇后得到消息，笑得更加开心：“你方唱罢我登场，真是精彩，这次不知道鹿死谁手？” 听到岳王，皇帝眼睛暗了暗，心情是很复杂的。 一方面希望这个儿子能够得到最后的胜利，表现更多的才华，名正言顺的成为皇者。 另一方面又希望岳王能够听话，真正去了封地，而不是参与了进来。 被两人遗忘在角落的贤妃动了动，明显很是担心瑞王。 虽然她的确比张妃地位高，母族势力更强，但是这么多年来相处，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了解的。 张妃尽管不济事，可岳王是个很难对付的人，所以，贤妃现在自身难保，也止不住操心瑞王。 贤妃不由自主的向皇后看去，很期待她能说出更多的讯息。 谁知道，皇后却说出一件让贤妃心惊胆战，慌乱不安的话：“皇上这是担心呢？还是心疼呢？据说，皇上最近很看好岳王啊！” 贤妃惊讶的看着皇帝，甚至还带着一丝怨恨。 凭什么？ 以前的十皇子，淑妃跟她平级那就算了，十六的母亲是贵妃，比她还高更是算了，为什么这个父亲就看不到她的儿子？瑞王哪里比岳王差了？ 贤妃的不甘没人去在乎，皇帝眼神深邃的看着皇后，内心藏着惊讶。 难道说，他表现真有那么明显？太后看出来了，结果连皇后也看出来了？ 不过，这种事情让皇帝觉得很复杂。 因为皇后要多了解多关注他，才能发现问题？ 皇后自嘲的一笑，为自己花心思去了解这么个男人不爽，显得自己好可笑：“你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万寿节之前，你能将十六的事情夺下，再转给岳王，真的是因为关心十六的身体？” 皇帝不想跟皇后说话，有些东西戳破了他没脸。 上次因为夜秋澜出嫁的事情，太后和贵妃已经将所有真相摆在了明面上，皇帝那点心思，他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现在也不需要皇后来指出。 皇后挑眉：“臣妾可不会为十六打抱不平，那又不是臣妾的儿子，只是觉得皇上的眼光越来越与众不同。” “以前呢，表面上对十六多宠啊！臣妾那还能理解，对老十那个傻的也宠，臣妾就当笑话看了，做父亲的，对傻儿子有所偏爱也正常。如今莫名其妙的对岳王另眼相看，臣妾都还没太能想明白理由。” 皇帝眯了眯眼，听在耳里，漠不关心。 皇后说着反倒是来了兴趣：“要说岳王像皇上吗？呵呵，可怜见的，十六这个最厉害的孩子反倒是最不被待见了。” 皇帝眸色复杂的盯着皇后，她这不是很明白理由么？ 皇后嘴角一勾：“在皇上眼里，难道说最像你的孩子，反倒是可以盖过最优秀的？” 突然有些语重心长，皇后摇了摇头：“皇上，你到底知不知道十六被你逼得多么优秀？如果我是你，就不会逼得十六对皇位不感兴趣，反而避如蛇蝎。他若是做了皇帝，绝对是大泽之福，反倒是你的功绩了。” 皇帝怔怔的看着皇后，第一次知道，皇后对十六的评价竟然这么高？ 皇后轻笑：“皇上可能不知道，以前呢，臣妾最想杀的就是十六，因为他实在太优秀了，如果他成了皇帝，我就算是嫡母，也制不住他。可后来嘛，我却很想知道，他会怎么选择……” “因为臣妾觉得，夜秋澜那孩子，跟臣妾真是太像了，仿佛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如果不是臣妾没有孩子，臣妾一定以为那是自己生的。” “皇上知道吗？今天晚上，就在刚才，臣妾让人去请了后妃集体到隔壁宫暂时呆着，只有贵妃逃过去了呢！你说，到底是谁这么厉害？” 因为夜秋澜的人将假太监一群人全部放倒了，皇后收到消息，却不知道具体经过，所以不太清楚到底是怎样暴露的。 不过，皇后自觉段贵妃在那种情况下是无法识破的，做了这么多年的姐妹，她对贵妃的弱点还是知道的。 所以，皇后一会在想，当时是十六在贵妃哪里？还是夜秋澜在？ 可不管是谁，都超乎她的想象。 745第745章多谢夸奖 <!--章节内容开始--> 其实皇帝出事，反应最快的是皇后，而且她有药，将皇帝弄醒了过来，一切都掌控了主动。 可皇后一直在这风言风语的，大有跟皇帝畅谈人生的意思，也不知道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此时此刻，皇后说话完全没了顾忌，想说什么说什么，特别痛快。 皇帝这才知道，皇后竟然将整个后宫的妃嫔用作了人质，这是要做什么？ 这次，皇帝没有忍住，咬牙切齿的说道：“你到底想要什么？” 听到贵妃逃过了，莫名有种庆幸，现在这情况，逃一个算一个啊！ 第一次，皇帝没有自己女人自己跑路的愤怒，而且他也算了解皇后和贵妃，两个女人都是互相了解的，皇后不经意出手，贵妃绝对不是自己逃过去的。 难怪皇后之前会那么将十六一通夸奖，皇帝也禁不住反思，其实他也觉得十六是最优秀的。只可惜，他总是想得太多了。 每次看到云沐辰的优秀，皇帝就会给自己找一些理由去不着痕迹的打压十六，到最后他自己都搞不清楚，到底是不愿意看到十六太过优秀，慧极必伤呢？还是给自己一个不传位给十六的理由。 毕竟，他一开始的目的并非培养十六，而是树立一个明显的靶子，免得儿子们早早就内斗不休。 有一个明确的目标在，其他人就不会随便动。 听到皇帝的问，皇后反而沉默了，眼中闪过一丝茫然。 她其实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但是并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为了南家？可没有意义。 无论新皇是谁，跟南家关系都不打，南家的嫡系旁系，也没有适龄的姑娘可以联姻，所以说，南家已经做好被打压的准备了。 就在皇后茫然泄气的时候，一个声音突然传了进来：“谢谢母后夸奖，没想到平日里母后不拘言笑，恪守规矩，居然这么看得起儿臣。” 皇帝和皇后都是一惊，殿内三人六只眼睛看向了大门。 云沐辰一身月白锦衣，长身而立，风度翩翩，犹如踏云而来的神祗，让人呼吸都变得有些压抑。 云沐辰扫了一眼半边脸都是血，极力让自己不存在的贤妃，轻笑一声：“没想到，母后对儿臣竟然这么关心。” 皇后眯了眯眼，经历了刚才的震惊后，反而平静了下来：“你是怎么进来的？” 整个龙腾宫都在她的监控之下，否则也不敢这么对皇帝。 皇帝赞赏的看了看十六：“皇后，朕倒是想知道，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龙卫呢？一般这种情况，龙卫都会守在他身边，怎么会被皇后掌控全场？ 皇后冷笑一声：“放倒了所有龙卫，不就好了？” 皇帝震惊：“怎么可能？” 当他龙卫是泥涅的么？南家，皇后若是有一群这么厉害的人，大泽的江山还不早就换人姓了？ “没什么不可能的，龙卫也是人，对本宫又没有防备，要放倒很容易，又不是真的杀掉。”皇后不以为然。 尤其皇帝昏迷，龙卫聚集最密，那就更加方便了。 “是啊，没什么不可能，儿臣也是走着进来的。”云沐辰坐在桌子边，笑眯眯的说道。 皇后打量了一下云沐辰：“看来，是本宫低估了你的武功。” “托母后，还有大家的福，若非儿时那次要命的中毒，儿臣也不能学到万象佛经，自然也没有今天。”云沐辰撑着脑袋，好整以暇的说道。 皇后失笑：“你果然是知道的，到底有多少人下了手？” 云沐辰淡淡一笑：“没办法，父皇挑的靶子，总得要顽强一点，否则，哪能活到今日？” 皇帝表情一僵，深呼吸一口气：“就算一切都是父皇的错，你可以怪朕，可是你忍心看到哥哥们自相残杀吗？” 云沐辰能够进来，皇帝突然有了希望，可听云沐辰的话，他却没有底了。 皇帝说这话，甚至都带了一点哀求。 云沐辰笑得无比慵懒：“忍心啊！这么多年想弄死我的哥哥们要自相残杀，演出一场好戏，儿臣不知道多高兴呢！这一点，儿臣绝对站在母后这边。” 闻言，皇帝脸色一白，皇后却笑了。 看着云沐辰，皇后点了点头：“该狠的时候绝不手软，多乖的孩子啊，怎么就不是我生的呢？” 云沐辰失笑：“那还真是让母后失望了，刚才母后还说，希望澜儿也是你生的呢，儿臣可不想跟澜儿做兄妹，那可真是天塌下来了。” 这么一说，有些后怕的拍了拍胸口，云沐辰啧啧一声：“还好还好，至少澜儿的父母也是很明确的，跟兄妹无关。” 皇后深深的看云沐辰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她自己都不知道的羡慕。 其实皇后一直很喜欢云沐辰，只不过身份太有隔阂了，而且，她以前就觉得，自己得不到的，不如毁了。 她想要有云沐辰这么个儿子，可惜她没有，就更加嫉妒贵妃，所以会重点对付云沐辰。 可现在，似乎心态有些变化，不知道为什么，她却很想看到云沐辰和夜秋澜过得好。 一方面两人过得好，皇帝就越生气，她也就越高兴。 另一方面，或许是有她未完成的一个梦…… 总之，那次祥雾山过后，皇后就没再对云沐辰出过手，相反，偶尔还会暗中帮一把。 皇帝深呼吸一口气，看云沐辰和皇后相处和谐，越来越有母子感情的样子，心中完全是慌的。 他从来没有想过，云沐辰跟皇后还会站到一边去，虽然只是暂时的意见相同，可足够他无力了。 “你想要什么？”皇帝无奈的说道：“你说你对那个位置没兴趣，那么，你特意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云沐辰轻笑：“当然是为了我母妃啊！神仙打架，容易殃及池鱼，这皇宫可是主战场，我怕母妃来不及保护自己。” “既然如此，你母妃已经被救走了，你还来这里作甚？”皇帝明显不信云沐辰出现没目的。 要看好戏，在外面不就行了，何必吃力不讨好的闯进来？ 想也知道，皇后那群人绝对不好对付。 746第746章还是有个乖孩子 <!--章节内容开始--> 云沐辰似笑非笑，他就是来看戏看结果的。 知道皇后的企图后，他也赶着去救母妃，可豁然发现夜秋澜已经做了，他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现在出来，不过是都知道他在，没有藏的必要。 可皇帝既然坚定的认为他别有目的，若是不说出点事情来，似乎对不起他讲。 于是乎，云沐辰很认真的想了想，突然笑逐颜开：“既然如此，父皇不如就将龙卫令给儿臣吧！” 上次龙九事件，还有夜秋澜都让他将皇帝的暗卫拿到手，云沐辰承认自己也心动了。 有些东西就是不敢想而已，真的想了，云沐辰却觉得，真的能够做到。 原本他打算不是这样的，可现在话已经说到这份儿上，不如直接提。 云沐辰是觉得，他就算要也可以很坦然，根本不怕别人知道，至于最后谁做皇帝气得要死，也不关他的事儿啊！ 皇帝明显被云沐辰的话给惊到了，一时之间甚至分不清楚云沐辰在开玩笑，还是说认真的。 “你……不是说你不要当皇帝吗？”皇帝真个人有点懵，现在没有领悟云沐辰的意思。 已经成为背景的贤妃，眼神复杂的看着云沐辰，别人想疯了的东西，他却不要？人与人之间，真的差距这么大吗？他们在用生命去争的东西，到底值不值得？ 云沐辰觉得好笑：“接手龙卫，跟当皇帝是两回事儿，父皇不这么觉得吗？” 这话，听得皇后都惊讶了，这里面可有好几个意思啊！ 皇帝瞳孔张了张：“你只要龙卫？那让皇帝怎么办？” 云沐辰勾起一抹邪笑：“自然是当他的皇帝，跟儿臣有什么关系？” 闻言，皇后笑了，皇帝气岔了，一时之间这殿内只剩下皇帝可怜可悲的咳嗽声。 “龙卫一直是皇帝的暗卫，怎么可以分开？”皇帝好不容易缓过气来，最后还是云沐辰看不过去，给他倒了一杯水。 “是吗？不过，我一定是要的，否则，我出现在这就没有目的了。”云沐辰表情带着愁绪。 皇后只感觉好久没有这么开心，神情都融化了，带着一丝温柔慈祥：“夜秋澜那丫头也在这里对不对？让她进来吧！” 云沐辰惊异的看了看皇后，不知道她到底有什么打算？ 皇后也没有解释，她其实就是想看到云沐辰和夜秋澜在一起的样子，像万寿节那三天里，她总觉得很温暖，让她早已经冰冻的心都有感觉。 皇后也不知道自己还有多少日子，就想多多感受一下。 “我已经来了。”夜秋澜开口的时候，已经进了宫殿，小两口的出场方式真是有默契。 云沐辰回头一看，抬手招呼她坐在身边：“怎么跑进来了？外面不好看？” 夜秋澜浅笑着坐了过去，完全将皇帝视若无物：“瑞王在拖时间，岳王给他时间，双方僵持着，暂时没什么好看的，就想着这里面是什么情况，没想到，还挺热闹的。” 说着，夜秋澜冲皇后点了点头。 不知道为什么，近来的皇后对她似乎很友好，夜秋澜有点摸不着头脑。 皇后也点头，可没有说话，看着云沐辰自觉的倒了一杯水放到夜秋澜面前，会心一笑。 就是这种不经意的动作，给人本该如此的感觉，好像平凡的夫妻，没有尊贵，谁该谁不该…… 皇后眼中闪过一抹羡慕和向往，这是她当初的梦想啊！ 只可惜，嫁了天下最尊贵的男人，却感觉什么都没有。 “你听到哪儿了？”云沐辰轻笑。 夜秋澜只觉得皇后的眼神太过炙热奇怪，端水的手都顿了顿：“听到你们说龙卫的事情，可惜了，我在母妃宫里吃宵夜吃到一半呢！” 云沐辰失笑，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干净利落的头发：“待会儿回去吃好了，从床上起来的？”要不然，也不会打扮这么简单。 不过，那一头的金银首饰是怎么回事儿？以前可没见夜秋澜这么喜欢金首饰的。 “是啊，睡得正熟。”夜秋澜毫不避讳，看向了依靠床头，脸色正黑的皇帝。 云沐辰也不再说什么，同样看向了皇帝：“父皇，儿子这么多，见者有份吧！反正你遗诏已经理好了，有人做了皇帝，好歹给我留点汤喝，只是要龙卫而已，不过分吧！” 这还是而已？还叫不过分？ 皇帝感觉自己真快吐血了。 若是真的可以这么平分，那还有什么夺嫡之势？ 没有龙卫传承的一国之君，皇帝想想都觉得可怕，那天生弱了不只一筹，指不定还会被人认为是名不正言不顺。 “不可能。”皇帝斩钉截铁。 夜秋澜轻笑，看了看云沐辰，从来没有想过云沐辰竟然会直接开口要。 前世夺嫡的那天发生了很多事情，可她在岳王府，并没有在现场看到发展，所以事后听说总有一些不实和无中生有。 这辈子的夺嫡，提前了这么多年，形势完全不一样了。 每个人的夺嫡方式都在改变，可有些东西不会变。 夜秋澜都忍不住在想，莫非前世的云沐辰，也是这么要到龙卫的？看皇帝是不愿意啊！ 被干脆的拒绝，云沐辰也不介意，仿佛自己没提过一样，自个儿倒着茶喝。 看着云沐辰那一副“我不急，等着你答应，慢慢来”的表情，夜秋澜忍俊不禁：“澜儿倒是想知道，皇上现在都怎么想的？似乎除了十五王爷，其他人都没有离京啊！岳王真的有皇上想的那么好吗？” 皇帝既然那么不喜欢别人违抗他的意思，现在关键时刻，就一个听话的，求皇帝心理阴影面积。 “十五？”皇帝怔了怔：“他没有回来？” 仿佛突然才反应云沐辰刚才的话，皇帝阴郁的问道：“你怎么知道朕将遗诏写好了？知道的人就那么两三个，是谁背叛了朕？” 云沐辰笑出了八颗牙：“猜的，原本不能肯定，可看父皇这反应，八·九不离十了。看来父皇对自己的身体也没有底，在以防万一啊！” “不过，一直也就十五哥最乖了。” 747第747章风水轮流转 <!--章节内容开始--> 原本皇帝还不相信，以为只是十五藏得特别深而已。 不曾想皇后也点头：“确实，十五这孩子，一年总有八九个月见不到人，这种事情也懒得参合，端是逍遥自在啊！” 云沐辰拉起夜秋澜的手：“过段时间，咱们也出去逍遥自在，说起来我还没去过冬池国，那满天白雪皑皑的场景，大泽的京城和南方都是见不到的。” 这话已经说得很明显，事情了解过后，云沐辰肯定陪夜秋澜出使冬池国。 一想到静宜公主振振有词的说让夜秋澜送亲，就等于将两个人分开，皇帝心口那股气就顺不了了。 山不来就我，我还不可以去救山吗？人家云沐辰没有腿？ 皇帝这才醒悟，他居然会听静宜说那么幼稚的提议。 不过，稍微有点心理安慰的就是，新皇继位，云沐辰离开京城，离开大泽去祸害别人也好。 想到这里，皇帝突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难道说，传承这么多年的龙卫，在他手里真不能顺利给到下一任皇帝手上？ 就在这时，外面的情况似乎有了一些变化，云沐辰和夜秋澜按耐不住，悄悄爬到宫殿屋顶上，居高临下的将现场揽进眼底。 有人飞身到瑞王身前，悄悄耳语了几句，就见瑞王脸色大变，有些气急败坏。 岳王摸了摸下巴，挑眉说道：“八哥，这时间再等下去，怕是要天亮了，你都准备好了吗？” 瑞王阴鸷的大笑一声：“很好，本来是想请张妃来看看的，没想到被人捷足先登，似乎不是十二弟的人吧！不知道十二弟都清楚不？” 岳王表情一顿，看了看旁边的竹青。 张妃对于岳王来说，还是很重要的，至少在表面上，他必须要遵守孝道。 瑞王直接点破了，他就不能不管不问。 竹青低了低头：“王爷，我们的人去晚了，张妃娘娘已经被人带走，不仅如此，后宫其他妃嫔都被人带走。” 岳王皱起了眉头：“为什么不早报告？” “属下也是刚收到消息，正想告诉王爷。” 谁知道瑞王会先一步叫破？让岳王有些措手不及。 岳王回头看了看瑞王，他其实有想到瑞王会拿张妃做人质，自己也有派人去保护，所以并不是很担心，这才坦然给瑞王时间。 可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那猎人反倒是先将那蝉给逮了。 “王爷，暂时只能这样了，至少证明张妃娘娘不在瑞王手里。”祖辞突然说道，提醒岳王赶紧处理眼前的一幕。 岳王点了点头：“贤妃呢？” 竹青点了点头：“贤妃也是不见了。” 岳王皱了皱：“贤妃在哪里？总感觉瑞王这么放心，应该不是被请走了。” 众人沉默，暂时还没有人发现贤妃的踪迹，无法回答。 瑞王还在喋喋不休：“动作这么快，不如十二弟来猜猜，是十四弟呢？还是十六弟呢？” 岳王冷笑：“是谁都没关系，反正不在你手里就行。” 既然是人质，那在幕后出手之前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瑞王笑得更大声，一种成竹在胸的气势直冲云霄。 站在屋顶的夜秋澜掏了掏耳朵：“瑞王被压抑了这么多年，一朝爆发了啊！这笑声好尖锐……” 云沐辰点头表示同意：“不过，有好戏看了。” 岳王终于感觉到了不对劲：“你笑什么？小心岔气。” 瑞王挑眉：“等了这么久，你真以为本王的目的在张妃吗？从这里到后宫，怎么都花不了这么长时间吧！” 岳王心下一咯嗒：“什么意思？” 瑞王拍了拍手，有好几个女人被带了上来。 岳王顿时一窒，才明白瑞王的目的。 夜秋澜眼睛一亮，忍不住鼓掌：“瑞王这一招，也是挺狠的。” 不过，她好喜欢啊！ 因为瑞王竟然让人去了岳王府，将岳王妃，霍思雨，还有徐诗雅三个女人带了过来。 没有夜姿纤，估计是身份不够，瑞王觉得有一个正妃，两个侧妃在，筹码已经足够了。 褚芝萍表面看起来还很冷静，眼睛却带着佯装镇静的恐慌。 霍思雨整个人有点懵，看起来不在状态。 而徐诗雅，则是完全的惊慌，整个人都感觉不好了，看见岳王，仿佛见到了救星，立刻大喊：“王爷，救救妾……” 三个女人都好像是在睡梦中被挖起来的，身上穿的都还是睡衣。 幸好这样的睡衣还是很整齐的那种，否则，岳王肯定会恨不得她们就这么死了才好。 岳王脸黑无比，看了看旁边的祖辞。 几个女人虽然不知道岳王正在做什么，也不太清楚现在的情况，可是岳王府是老窝，再怎么也是有防御力量的，而且有这种保护。 祖辞也有些无语，看向了竹青，岳王府都还存在吗？ 竹青苦笑：“王爷，刚才有好几路人马进攻岳王府，留下的兄弟已经全部阵亡，若是只有两三路都还好，就是……太多了……” 岳王倒吸了一口凉气，不太明白，瑞王怎么还能抽出那么多人去攻击岳王府？这不应该啊！ 竹青补充的说道：“回王爷，应该不全是瑞王的人，只是刚好人都落到瑞王手里而已。” 闻言，祖辞就知道他们失算了，没有想到其他皇子会不约而同的抢人质，从而进宫岳王府。 只能说，真是运气不好啊！ “都在一个人手里还算好的，若是分散开来，还更加不好做。”祖辞也不知道自己这句话算不算安慰。 岳王深呼吸一口气，对吵吵嚷嚷不休的徐诗雅吼道：“你给本王闭嘴，再吵就自己去死。” 吵得他头都疼了，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场合？ 徐诗雅瞬间消声，让旁人也不由得松了口气。 “八哥，男人的事情，祸不及妻儿，你能不能像个男人一点，直接来？这么玩，可就没意思了。”岳王沉着脸说道。 闻言，夜秋澜忍不住笑，如果没有记错，前世夺嫡的那天，岳王是用过这一招的，用来对付云沐辰啊！ 如今风水轮流转，换别人用这招了，夜秋澜就觉得自己看得很开心。 特别是岳王这一说词，真想喷他一脸啊！ 748第748章幸灾乐祸啊 <!--章节内容开始--> 云沐辰偏头看了看夜秋澜：“人家气氛很沉重，你这莫名的开心是从哪儿来的？” 夜秋澜完全不避讳的说道：“幸灾乐祸啊！” 云沐辰嗤笑出声：“看出来了，不过，不是说不能太过嘚瑟吗？你都这么明显在幸灾乐祸了，未免也太……嗯，不低调了。” 夜秋澜笑靥如花，根本停不下来：“有人啊，你跟他讲理的时候，他就爱耍流氓，你跟他耍流氓，他就会不按牌理出牌，你跟他慢慢扯，他又来跟你讲理了，这节奏真是乱得可以。” 在夜秋澜看来，岳王就是这样的。 前世跟云沐辰玩阴的，现在发生在自己身上，就开始讲道理了。 云沐辰哈哈一笑：“说起来，八哥居然会声东击西，刚才可能真有把岳王骗到，以为他目的真在张妃呢！” “或许不是声东击西，而是双管齐下，有人捷足先登而已，若是没有，张妃也肯定被抓过来了啊！”夜秋澜不认为瑞王派去的人会放过好机会。 “好，这算是便宜行事的任务，根据情况变化的……” 就在两人讨论的时候，瑞王已经戏谑的说道：“祸不及妻儿？那是什么？本王没有学过，只知道兵不厌诈，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岳王眯了眯眼，也知道瑞王是不可能说通的，否则，就没有现在这一出了。 作为兄弟，楚王的血还在两人中间那块地上没有干透呢，瑞王什么时候手软过？ 岳王呵呵了一声：“这么说，本来呢，本王还觉得自己手上的筹码不错，结果是万万没想到啊，八哥已经有了新的岳父，这显得没什么用了。” 岳王说着这话，有人捆绑了个女人出来。 这次终于不是睡衣的模式了，瑞王妃周子瑜倒是穿戴很整齐，明显根本没有入睡。 周子瑜一脸木然，看着对面的瑞王，仿佛没有什么波动。 可仔细看还是能够发现，周子瑜的眼神带着哀伤和期翼。 果然，瑞王见到周子瑜，不过冷笑了一声：“十二弟，你看人的眼光真不怎么样，你要是动手，本王还谢谢你了。” 周子瑜眼中的光在消失，最后剩下一片荒芜。 出嫁这些日子，周子瑜是被迫的快速成长起来，她以为她总有一天可以守得云开见月明，只要诚心，就可以打动瑞王，让他对她另眼相看。 可现实就是，不爱就是不爱，说什么做什么都没有用。 今天在这种场合听到这样一句话，她应该死心了。 岳王讽笑了一声：“就承认本王的眼光的确不好，完全看不出八哥可以绝情至此。可好歹也是你的王妃，不用换回去吗？” “八哥都是要做皇帝的人，哪怕求个好名声，不也该念点旧情？” 瑞王呵呵一声，似笑非笑：“你想换谁？” 不说同意不同意，他想知道岳王会救谁？ “都是王妃，你说呢？”岳王脸色有些沉，知道瑞王有点挑拨离间，他只能尽量找个看得过去的理由。 “拿身份说事儿？可是本王没打算同意啊！”瑞王冷笑，场面依旧是他掌控了主动。 岳王一噎，没打算同意还问那么多？真是闲得慌。 “这么说，是谈不拢了？”岳王表情意外的淡定。 瑞王见了，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什么意思？” “既然去了瑞王府，怎么能就请一个没用的王妃？这位许夫人如何？筹码够不够？”岳王的府上虽然没有夫人，可别人家有。 瑞王府的许夫人不是选秀赐的，而是瑞王自己纳的，平日里也很宠。 瑞王冷笑：“真不愧是兄弟，本王以为自己够小人的，没想到十二弟也差不多，光拿女人说事儿了。” 岳王优雅的掏了掏耳朵：“没事儿，对付小人自然要用小人的办法，弟弟我倒是想跟八哥光明正大的来一场，可惜八哥不愿意，总拿女人说事儿，弟弟得跟上节奏啊！” “不过，八哥这么紧张这位夫人，不会是……”岳王故意拖长了声音，果然看到瑞王瞳孔缩了缩，满意的吐出一个真相：“这位夫人怀孕了吧！八哥的嫡长子呢，这筹码，八哥以为如何？” 瑞王脸色一青，眼神飞刀飞向了许夫人，岳王为什么会知道？这件事情不是只有许夫人和他两个人清楚吗？为了保密，连太医大夫都没有看过。 岳王，居然直接叫破了真相？ 他可以不在乎瑞王妃，不在乎女人，但是在乎孩子。 尤其，他一直对这个孩子很期待的。 被瑞王用质问的眼神看着，许夫人有些害怕的抖了抖，连忙摇了摇头：“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说……” 周子瑜依旧是木然的看着许夫人，怔怔的仿若木偶。 这样的事情，她竟然现在才听说，她所谓的坚持到底有什么意义？ 只不过，现在都没有人有空关注她了，都看向了对峙的两方。 这反反复复，主动权不断交替，反转再反转的过程让人眼花缭乱，到底谁会撑到最后？ 此刻的岳王和瑞王，就是不断在抛着底牌，看谁掌控着的有威胁的底牌多。 明明已经占了上风，下一秒就被对手莫名其妙的翻盘。 博弈的精彩，莫过于此，就连高空围观的夜秋澜和云沐辰都顾不上说话了，看着瑞王还能怎么应付？ 人质有了身子，这个真是太狠了有没有？ “既然怀孕了，那有很多方法可以看出来，八哥不会以为本王的手下都这么不济吧！”岳王一席话倒是证明了许夫人的清白。 瑞王松口气的同时，也想到自己反应太过激，许夫人就算再蠢，也知道不该暴露这么重要的事情。 岳王挑眉：“当初青濡王的瑾侧妃能够一眼看出翼安侯夫人怀孕了，这点事情压根儿不稀奇。” 闻言，高空的夜秋澜忍不住翻了个白眼，能不能不要拿她说事儿？他们不熟的好么？ “切，我现在还看出，岳王妃怀孕了呢，岳王这是在作死吗？”夜秋澜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看戏看得好好的，躺着也中枪。 749第749章本王不爱听 <!--章节内容开始--> 闻言，云沐辰心中一动，看了看夜秋澜。 瑞王则是暧昧的一笑：“真不简单，十二弟现在还惦记着十六弟的女人不成？若是你做了皇帝……” 话还没有说完，岳王的脸色就变了，瑞王也感觉到一股劲风袭来，惊讶居然有暗器偷袭。 只是偏了偏身体，被身边的护卫及时拦下。 双方的对峙顿时被打断，周围的无数御林军纷纷寻找，怎么没见人出来呢？ 今天的确是众人见证的一出大戏，可围观党一直有些心里忐忑。 毕竟双方暴露的消息越来越多，万一将来需要灭口怎么办？ 有些秘密，可不是那么好听的。 所以，听到瑞王有些口无遮拦，就要爆出惊人的事实，有人都在想现在捂住耳朵还来得及么？ 幸好，更加劲爆的还没有说出口，他们就可以当没听到。 虽然好奇挠心，可生命更重要。 就在大家各种寻找人在何处时，声音却从头上飘了下来，所有人很整齐的抬头。 “八哥要是不会说话就不要说，本王不想听到破坏澜儿声誉的话。”云沐辰冷笑，俯瞰着这一群人。 瑞王和岳王都吐了一口浊气。 虽然都知道十六一定在暗处，可人出来，总比一直躲着好。 就是这出来的理由让人心塞了点，感情瑞王不说错话，指不定还潜伏着？ 不对，人家光明正大的站在那么高的地方听，哪里有潜伏的意思了？ 见状，皇后低低的一笑，皇帝却咳嗽了两声，有些生气：“蠢货，这算什么加进去的好时机？除了暴露自己，没有任何的意义和作用。” 皇后笑容更深：“你果然是不懂的，所以你得不到真爱，因为有真爱你也不屑一顾啊，就算你用手段得到了杨贵妃又能怎样？” 皇帝气了个半死，眼神还带着警惕：“你又知道了什么？” 皇后回头，笑得很完美，雍容华贵：“臣妾不知道，但是有些东西不用知道也能猜得出来，荆家满门啊，杨贵妃真的愿意进宫？呵呵，虽然不知道你做了什么，可是那样的结果就表明，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儿。” 皇帝脸色一青，看着皇后带着杀意。 皇后不痛不痒的，回头看向窗外：“或许，直到现在你也不明白，有些东西，哪怕你是一国之君，也抢不来的。” 岳王抬头看到云沐辰身边的人，瞳孔一缩，眸色复杂。 云沐辰扫了一眼岳王，淡淡的说道：“你们聊就聊，提本王的女人做什么？本王不爱听，你们可以继续，我不参合。” 闻言，围观众都黑线了，这还叫不参合？那到底是怎样的一种概念？ 云沐辰挑眉：“不过，作为惩罚，我倒是可以各奉送一个消息给两位哥哥……” 见状，瑞王和岳王心下都是一咯嗒，均有种不好的预感，很想堵住云沐辰的嘴，可无能为力。 所以，云沐辰很欢快的说道：“在这里，先恭喜岳王了，王妃有喜，马上就能有嫡长子了，在这件事情上，那是走在了所有兄弟的前面啊！” 闻言，岳王难掩表情的震惊，不敢相信的看着被挟持的褚芝萍。 这可就真是意料之外的大事儿了。 如果不是褚芝萍还好说，可偏偏就是岳王妃。 瑞王也是怔了怔，看向了褚芝萍。 褚芝萍终于没忍住，眼睛一湿，一直放在肚子上的手也不再继续掩饰，而且温柔的抚了抚：“王爷……” 如此开口，竟然有些哽咽：“妾身也是今天才知道的，本来是想，等王爷回来再告诉你这个惊喜。” 结果，一直没能等到岳王回府，不曾想，宫里竟然发生了这样的大事。 岳王握紧了手中的缰绳，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样的消息在此时此刻被纰漏出来，根本不是惊喜，而是惊吓。 “哈哈……”瑞王突然大笑起来：“原来如此，真是太有意思了。” 云沐辰的一个消息，将现场的形势再次反转。 跟岳王妃的有孕比起来，瑞王的一个夫人有孕，那不是一个档次的。 霍思雨和徐诗雅则是惊讶的看着褚芝萍，正妃这么快有孕，让她们都怎么活？ 内心陡然升起的嫉妒真是挡都挡不住。 岳王表情僵硬，冷笑一声：“果然是有意思，不如十六弟将剩下的一个消息也奉送了吧！” 他就不信云沐辰所谓的一人一个消息，都是对他不利的。 很显然，云沐辰现在不会帮着谁，他要的就是平衡。 云沐辰笑得玩味儿：“我也觉得特别有意思，我们兄弟这么多年，还没有玩过这么大的。” 闻言，皇帝该内伤了，这么玩，他早就不在了吧！大泽的江山社稷还撑得住吗？ 皇帝突然之间觉得，皇室所谓的开枝散叶，未必就是好事。 看现在这样，到底有什么好的？ 没有人领会皇帝突然领悟的人生真谛，云沐辰看着瑞王说道：“八哥的消息很简单，贤妃娘娘受伤了啊，现在似乎有点危险，八哥要不要先查看一下再来玩？” 瑞王脸色一僵，回头看了看龙腾宫的大门，才发现云沐辰所在地已经是里面了。 所以说，属于贤妃的那部分计划，应该是失败了。 岳王微微一笑：“原来如此，我说为什么整个后宫的嫔妃都被请走了，八哥却一点不慌，敢情贤妃还另有行动啊！” 岳王将事情说破，瑞王也好不起来了。 虽然有些担心贤妃，可他现在不能动啊！ 一时之间，双方果然平衡了起来，谁都拿捏到了对方重要的底牌，不敢轻举妄动。 云沐辰瞧着，不由得笑了。 夜秋澜嘴角一勾：“岳王不敢动，当真是在乎那个孩子吗？” 云沐辰道：“不管他真的在乎还是假的，现在都必须在乎，否则，传出去后，他小心经营了这么多年的名声都别想要了。” 连嫡长子都不在乎的人，何以为君？ 顿了顿，云沐辰多了一丝幸灾乐祸：“要面子过得累一些，盛名所累啊！” 夜秋澜忍俊不禁，为什么听到云沐辰这语气，特别有种我不要脸我骄傲我自豪的感觉呢？ 750第750章第七五〇章突如其来的变化 <!--章节内容开始--> 看着这样可以恣意任性的云沐辰，夜秋澜露出一抹灿烂暖心的笑。 现在这样，其实很好…… 就在双方都沉默，无法打开局面的情况下，终于有人插足进来，改变了形势。 十四锦熙王的咳嗽声，真是老远就听得清清楚楚。 对峙绷紧的瑞王和岳王都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两虎相争必有一伤，他们谁都不想旁边的十六坐享其成。 所以，十六没有任何的人手，也让现场陷入奇怪的僵持中。 锦熙王一来，就破了这个平衡。 “果然，这里很热闹啊！本王没有来晚吧！”锦熙王看了看中间的那摊血，眯起了眼睛。 他已经得到消息，心中却没有悲伤，楚王太过自以为是，自然死得早。 “十四弟的身体那么不好也来参合？就不怕自己一口气没提上来？”瑞王冷笑着说道，话语极为尖锐。 平日里面对十四，众人都不会特意提到他的身体，不会刻意交恶。 如今，仿佛放开了桎梏，哪儿痛往哪儿戳，现在交恶不交恶，那都是敌人。 锦熙王淡定的接招：“八哥连自己的孩子都能舍得，何况身体是我自己的？真要一口气没提上来，那也是命。” 锦熙王这么一说，就表示他对现场是很了解的，刚刚才发生的事情，他不在现场，却知道得一清二楚。 闻言，岳王原本准备的话立刻烂在了肚子里，谁让他的屁股也不干净？ 计划没有变化快，岳王原本的计划不会这么束手束脚的，没想到被褚芝萍有孕的消息给全部打乱。 现在，岳王也没有底了，只能先静观其变。 见岳王不说话，锦熙王还有些失望，他正等着接招呢！ 锦熙王看了看瑞王挟持的三女，还有岳王这边的，不由得一笑：“两位哥哥，这是玩什么？要这么对峙到天亮吗？” “别忘了，父皇虽然昏迷，可并没有取消朝事，天亮后就算为了打听消息，大臣们都会按时进宫的，难道两位哥哥要在文武百官面前闹出一个结果来？” 这话倒是说得极为中肯，确实是这样。 谁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拖成这样。 “那十四弟以为如何？”岳王淡淡的说道。 锦熙王淡淡一笑，突然带起了一丝邪，让另外两人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想那么多做什么？直接打吧！谁能活着进龙腾宫的门，就是最后的人，何必那么麻烦。” 闻言，瑞王和岳王都沉默了。 夜秋澜也跟着漠然，真是简单粗暴的方法，可是对现在的情况来说，指不定是最好的。 因为所有的阴谋诡计，已经没了作用，不开打，还能坐下来喝茶不成？ 锦熙王语不惊人死不休，全场安静了好几个呼吸，气氛瞬间紧张了起来。 谁知道，锦熙王根本不是说说而已，也完全没有给其他两人的反应时间，一挥手，身后带来的人就在他面前形成了三道箭墙，分别对准了瑞王和岳王的人。 瑞王和岳王整个人都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锦熙王会说打就打，不给一点提示。 “不好，格挡。”岳王反应快一些，立刻下了命令。 岳王身后的人快速反应，装备精良的士兵很重的移动到前面，举起了手中的盾牌。 这反应肯定不足以来得及拦截对方箭只，但是岳王的人也不是吃素的，有武功高手挥着刀剑，将漏过来的刀剑格挡开，等待防御的成型。 整个过程是很快的，看得出士兵训练有数。 直到防御阵线完成，都没有人受伤。 相比之下，瑞王就差得多了，根本没有组织起什么像样的防御，各自为战，都在靠自己躲避。 瑞王自然有侍卫保护，肯定是没问题的。 可是御林军很快有了受伤的，瑞王却依旧没有下什么命令。 看到身边有人中箭，瑞王陡然反应过来：“反击反击，都给本王上。” 但一开始就被压制，御林军要汇聚起来很难。 夜秋澜怔怔的看着下面突然混乱起来的场面，有些意外：“瑞王，不会打仗？” 瑞王那样的命令其实是最忌讳的，很笼统，包含的意思很广泛。 在这种生死关头，手下肯定不知道要做什么，士气全无，人全懵。 反观岳王那边，成功防御过后，立刻发现了瑞王的弱势，命令一下，岳王身后的弓箭手也攻击向了瑞王，似乎很想短时间内将瑞王给灭了。 这一下，纯粹彻底的混战。 云沐辰眼睛眯了眯：“瑞王，从来就没有学过打仗，在书院里，他只学文官之道，治国之道。” 夜秋澜眨了眨眼：“他重文轻武吗？” “那倒也不是，八哥应该是认为，做皇帝的，不需要亲自上场打仗，而且，也不需要会打仗，懂得用人就好了，这样的场面，应该是他没有想到的。”云沐辰分析的说道。 夜秋澜偏着头想了想：“这么说的话，其实也没有错。” 做皇帝的，的确不需要会打仗，手下有武将就成了。 可是，文武相辅相成，治国之道里面，未必就没有战争之道。 瑞王，太过偏激了吧！ 如果早知道有今日，他一定会多学学才是。 其实岳王对打仗也不是很在行，可是他只需要会一点，就能应付现在的场面。 瑞王那样的，连让属下接手的时间都没有。 就在这时，岳王突然下了一个命令，彻底惊到了瑞王，也完全扭转了局势。 “顾将军，还等什么？将王妃保护过来。”岳王冲着那御林军的首领说道，先前可一直在听瑞王的命令办事儿。 所以说，瑞王一直以为自己掌控的人，其实全体是岳王的属下么？ 关键时刻听到命令，那个顾将军立刻下命令：“防御，护驾。” 原本散漫的御林军，立刻有了目的性，一队人站成了一排，挥舞着手中的兵器，将对面的箭只格挡。 而挟持褚芝萍三人的刚好换成了御林军，立刻护着三女向岳王那边靠过去。 突如其来的变化，不说瑞王和锦熙王的人，就是岳王的人都有点懵。 751第751章皇帝的请求和要挟 <!--章节内容开始--> 对方的依仗原来是自己人，除了岳王，恐怕就祖辞有可能知道了。 前一刻还是不死不休的敌人，后一刻就需要帮忙掩护撤退。 这样大的转变，让岳王的人都顿了顿才反应过来，刚才标准的敌人都赶紧偏离换目标。 不少人都忍不住哀嚎，这种事情当主子的都提个醒啊！这误伤了队友多不好啊！ 瑞王整个人都惊呆了，那种除了身边的人，属下全部叛变的感觉，纯粹是享受了瞬间被敌人包围的恐怖。 幸好，御林军在防御十四的同时，开始向岳王那边撤退，并没有即刻攻击瑞王。 毕竟瑞王也不是吃素的，在他身边的都是他自己亲信，御林军就算出其不意，要拿下瑞王的人头也必然付出很大的代价。 所以，岳王选择了暂时集合实力，也给了瑞王更多的喘息机会。 当然，这样的喘息，或许就是一种折磨和难受。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眼，也看到了彼此的惊讶。 “原来还藏着这么大个底牌，看来，若不是岳王妃被瑞王拿在手里，十四哥突然出现，只怕瑞王偶读已经被拿下了，难怪刚才可以大方的给瑞王时间。”云沐辰也忍不住啧啧了一声，被意外到了。 这张底牌，岳王藏得足够深啊！ 不过，到底是怎样才能让贤妃和瑞王误会，这位顾将军真被他们给收买了？ “因为是岳王暗中授意的吧，否则，哪敢私自换主子？”夜秋澜轻笑的嘀咕了一句：“呵呵，我就知道会这样。” 想想死去的小德子，如果还在的话，现在就是发挥关键作用的时候了，指不定皇后都会被摆一道。 扫了震惊无比的贤妃一眼，皇后觉得这样的反转真是精彩：“真看不出来，十二竟然还有这样的心机手段。皇上，你眼光还是不错的嘛！” “就是不知道贤妃妹妹都怎么办事儿的？是帮了瑞王？还是害了瑞王？” 皇帝的表情有些复杂，一方面也欣赏岳王突然爆出的能力，一方面却又觉得心塞。 御林军可是皇帝的近卫军，什么时候被自己儿子这么收买了都不知道，虽然不代表全部，可已经够打脸的了。 难道他这个皇帝当得真有那么失败？ 皇后轻笑：“皇上可不要多想，收买的机会，可是皇上给的，当初要不是皇上将十六的事儿给了十二，指不定还没有机会。” 皇帝沉默，皇后这软刀子插得更深了。 于是乎，正在看热闹的夜秋澜和云沐辰突然听到了皇帝的召唤。 从屋顶下来，还有些奇怪。 云沐辰不解：“父皇可是有什么吩咐？” 皇帝眸带哀伤的看云沐辰一眼：“朕知道这些年对你有亏，你有怨，可是好歹父子一场，可不可以就帮父皇这一次？” 夜秋澜和皇后都侧目看着皇帝，这是开始使用哀求政策了？ 想要云沐辰去救瑞王？ 或者皇帝不是为了瑞王，而且想救场中弱者的一方，楚王已经死了，他不希望新皇真的踩着所有兄弟的尸骸上位。 云沐辰终于拿正眼看着皇帝，眸色感情复杂：“你错了，儿臣其实没有怨，你是父亲，你怎么对我都可以，虽然你总是把我推到风口浪尖，让我自个儿面对危险，我也很认真的当做是磨练。” “所以，你没有给我想要的，但是也给了我其他兄弟想要的宠爱和体面。其实大家想要的都没有得到，只是方式不同，我还能怨什么？那是不知足。” 云沐辰连自称都省了，就表示他说得很认真，很实诚。 做到龙床边，云沐辰表情肃然的看着皇帝：“我唯一怨的，是你针对澜儿，父皇，你是认真在要她的命啊！” “一直都是父皇在觉得不好，觉得为我好，可是……我一直在说，不想醒掌天下权，也不愿意醉卧美人膝，只想找个知心知情的人白首不相离。” “从我对霍思雨的态度就应该看得出来，要过一辈子的事情，我在坚持。” “可当我找到这么一个人的时候，父皇却在极力破坏，让我纠结得不知如何是好。” 云沐辰终于当着皇帝的面说了这一席话，整个人都轻松了：“所以，父皇，你现在却在求儿臣，用父子之情做要挟，哪有父亲求儿子的，父皇是觉得我有多不孝呢？” 夜秋澜温柔的看着云沐辰，有些话虽然不是对她说的，却依旧能让她慢慢沦陷。 的确，以前皇帝不管怎么对云沐辰，他都是在受着退让着，唯有在她的事情上，一次次的反抗。 最后这一次也是最狠的。 皇帝一噎，看着云沐辰眼中的痛苦和悲哀，一时之间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云沐辰伤心的看着皇帝：“父皇，你能用父子之情来施压，让我去救别的儿子，难道我这个儿子就那么不值钱吗？” “父皇到底有没有想过，我为了你一句话参合进去，该怎么脱身？或者，我救了你其他的儿子，却把自己给搭上去了？” 夜秋澜眼神一黯，对皇帝也有更多的愤怒。 皇后轻笑一声：“因为你太优秀了。” 一句话，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因为你已经优秀到不需要别人的帮助，又可以帮助别人。” 皇后抬起手，把玩着华丽的指套：“这同一只手的手指还有长有短，做父亲的，肯定更加关心弱的孩子能不能过得更好，至于优秀的，那不是可以照顾自己吗？放心啊！” 皇帝横了皇后一眼：“你给朕闭嘴，少说风凉话。” 夜秋澜心疼的看着云沐辰，知道他其实并不在乎去救人，也不在乎参合进去深陷泥潭，从头到尾伤心的不过是皇帝拿父子感情说事儿。 对他是拿来交易的筹码，对其他王爷就是父爱，区别待遇真的太大了。 云沐辰偏着头看皇帝，眼神闪了闪，良久才说道：“好，我明白了，很高兴能成为父皇放心的那个，那么，咱们就不谈感情，谈交易。” “龙卫令给我，我立刻出去救人。”? 752第752章各自的心思 <!--章节内容开始--> 云沐辰显然已经懒得废话，他要的答案已经有了，皇帝不会再改变，何必让自己太心伤难过。 皇帝倒吸了一口凉气，脸色黑得不行：“咱们非得这样？” 云沐辰挑了挑眉：“父皇觉得呢？是其他儿子的命重要？还是龙卫令重要？” “父皇也看到了，岳王的实力可不弱，他自己培养的暗卫可不一定比龙卫弱多少，而且，数量是龙卫的几倍。” “父皇现在倒是将龙卫留给了他，皇位稳固，实力大增，到时候，其他儿子，包括我在内也别想活，恐怕很快就会跟随父皇而去的，你考虑……” 云沐辰这话，隐藏的信息很多，直接点名皇帝的遗诏都是给谁的了。 贤妃表情带着惊恐，皇后则是好笑：“看来，十六也猜到了皇上的心思啊！你都瞒住了谁？” 皇帝沉默了一下，还真摸出了一块令牌，他不得不承认，云沐辰说得极为有道理。 十二比他了解的有手段多了，而且能够感觉到他的那丝心狠。 最典型的，就是老十的死，皇帝知道是十二的人做的，那个时候虽然心寒，却也因此注意到十二像他。 所以，皇帝对十二的感觉一直是复杂的，本来想要花点时间来考察，自己却不给力。 加上云沐辰爽快的撂担子，最终的人选好像就只剩下十二，立的遗诏又匆匆忙忙，发现所有事情都赶上了，他还有什么好挑的？ 所以，云沐辰的那个道理，说中了皇帝的心事，他其实就觉得岳王太过于没有兄弟感情。 云沐辰冷笑了一声接过。 夜秋澜眨眼一看，跟杨嫒留下的炎字令牌，材质很像，周围的龙形图案果然精致复杂又特殊，和云沐辰送她的玉佩很相似。 “别的也不多说，你好好用。”皇帝仿佛瞬间老了十岁，表情神态都有了垂垂迟暮的萎靡。 云沐辰挑眉：“父皇不是一直都觉得我很优秀吗？怎么现在当我傻了。龙卫就这么交接完毕，这天下还不得大乱？” 有龙卫令就能接手龙卫吗？那这玩意儿不知道会被盗取多少次。 有令牌，只能说名正言顺的继承龙卫，可是龙卫并非认令不认人。 若是这样，指不定皇帝一驾崩，他就可能受到龙卫的集体追杀，只为取回龙卫令。 所以说，就这么拿着，绝对是个烫手山芋。 皇帝苦笑了一下：“让龙一进来。” 云沐辰轻笑：“幸好，我以为父皇还想继续要儿臣的命呢！” 皇帝一噎，更是萎靡了一分。 皇后看好戏看得兴起，对于这个要求自然不会拒绝，挥手让人将龙一给带了进来。 夜秋澜很好奇的打量着龙一，龙卫龙组，她只见过龙九，其他人都还有种神秘感。 龙一倒是意外的年轻，似乎不会比龙九大多少，可是更加沉稳严肃，这会儿可能是中了皇后什么药的缘故，脸色苍白得可怕，显得特别沧桑虚弱。 皇帝咳嗽了两声，看着龙一慎重的说道：“龙卫令，朕交给了青濡王，从今以后，他就是你们龙卫的新主子。” 龙一有些惊讶的看了看皇帝，因为他就是正巧知道皇帝遗诏都写了什么的其中之一。 “这是朕对你们最后的命令。”皇帝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没有回转的余地了。 龙一虽然惊讶意外，可也认真的对云沐辰行了属下礼。 现场有多人见证，心情其实都是复杂的。 云沐辰达到目的后，也没有再说什么，看了皇帝一眼，起身走了出去。 并且，还带走了林全。 皇帝那情况不能动，林全就在一定程度上代表了皇帝。 所以，就在三方交手，瑞王步步后退，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云沐辰仿佛救星一般的出现了。 林全那句皇上有旨，将三位王爷吓了好大一跳。 三位王爷面面相觑，这不是说醒不过来了吗？怎么突然还能有旨了？ 那刚才他们打得那么热闹，是小孩子过家家吗？ 看着林全陪云沐辰出来，三人心下一咯嗒，都有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难道说，云沐辰已经将父皇给搞定了吗? “林公公，父皇真的醒了吗？”瑞王小心的问道，整个人有些慌。 毕竟楚王是他杀的，这还是这还是刚刚发生的事情，他也不敢见清醒过来的皇帝。 岳王和十四都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很想进去见皇帝，却又有些迟疑，似乎很难熬。 林全额首：“自然是真的，瑞王不用担心，皇上醒过来了，正要见各位大臣呢，尽管现在不是大臣上朝的时候，杂家可要让人去通知了。” “十六弟，你没有什么说的吗？”十四王爷皱起了眉头，想要知道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云沐辰眨了眨眼：“我不太清楚啊，只是看到父皇醒了，他说要见大家……” 大家的意思就是，不只是王爷，还有文武百官，这会发生什么，想也知道。 十四王爷的眼神一黯，如果是皇帝清醒的传位，那怎么都轮不到他的，于是低声说道：“十六弟课别忘了自己的坚持，还有，我们之间的协议。” 云沐辰嘴角一勾：“放心，不是我，我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会做到，可是，我不能左右父皇的决定，而且，十四哥总不能让我弑父弑君吧！” “那倒是没那么严重，这么说，你已经知道是谁了？”十四说完若有所思，随即笑了：“这里还能有谁？” 云沐辰不以为然：“这是你说的，我也没有看到，不知道父皇怎么想的，反正，不是我就对了。” “是吗？”十四王爷轻笑，眼中有了一丝戾气：“那还真是意外啊！” 云沐辰挑眉：“十四哥还是别乱来比较好，留得青山在，那个位置可不是好坐稳的，而且，父皇亲自开口，文武百官都在的话，你要直接谋权篡位吗？” 十四深深的看了云沐辰一眼，那些戾气在一点点消失。 岳王突然走过来：“说什么呢？不如大家都听听？” 这个时候，岳王对自己也没有信心，看云沐辰笑得那么完美，心中也有了计较。 753第753章过后必死无疑 <!--章节内容开始--> “什么大家，十二哥就说自己想听不就得了？”锦熙王冷笑着说道。 “十四弟今天的身体不仅好了，连说话都尖锐了许多，可喜可贺啊！”岳王忍不住说道。 锦熙王呵呵一笑：“拖十二哥的洪福啊！这种时候不打起精神，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或许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岳王也不再说话，只是看着锦熙王和十六，不然他们说悄悄话，或者密谋什么。 云沐辰靠在门框上倚着，也懒得说，整件事情对他而言，已经结束了，有了定局。 屋里，皇帝只觉得难受，他有种特别的生命流逝的错觉，每个呼吸都显得特别轻，特别珍惜。 夜秋澜看着这样的皇帝，完全没有话说，人之将死，所有功过都懒得去多追究。 皇帝眉宇间的死气越来越明显，夜秋澜反而有些诧异，刚才看起来还好好的，怎么生命流逝这么快？ 先前她也仔细看了，皇帝那种情况，并非回光返照。 没办法，跟神棍们呆久了，夜秋澜虽然不会算命看天象，可是基本的规律还是懂的。 回光返照虽然看起来很健康，可落在半专业人的眼里，都能瞧出死气越浓烈。 而皇帝先前，分明没什么死气。 夜秋澜把玩着自己头发若有所思，难道说，她这半吊子看走眼了吗？ 正当夜秋澜琢磨的时候，皇后突然开口：“是不是觉得很奇怪？这样垂垂老矣的皇上，没想到过吧！” 夜秋澜抬眸：“皇后娘娘说笑了。” 一副谈心的样子，皇后到底在做什么？ 当着皇帝的面就敢议论君王，玩得这么大？她可跟不上啊！ 皇后顿觉无趣：“本宫一直以为，你不是个胆小的人，现在这种情况，谈谈心而已，还能有人说什么？” 说着，皇后看了皇帝一眼，皇帝依旧闭着眼睛，每个呼吸都非常小心，可眼珠子动了动，很明显在听。 夜秋澜轻笑：“那还真是让皇后娘娘厚爱了，澜儿其实胆小得很，没有把握的事情通常不会做。” 所以说，在皇帝面前谈论皇帝，这不是找死吗？她可没有皇后那么多护身符。 就算现在是非常时期，也不能太随意。 皇后愣了愣：“倒是比本宫想的还谨慎，本宫在你这个年轻，可完全沉不住气。” 说着，不由得充满回忆怀念感叹。 “皇后娘娘谬赞了，要是不谨慎，也活不到现在。”夜秋澜淡淡的说道。 皇后出生好，是南家的嫡系小姐，老实说，未出嫁之前是过得很幸福的。 稳重谨慎的性格，应该是后来才学会的。 夜秋澜自然不能更她比。 皇后点头：“说得对，出乎意料的，倒是很想跟你聊天，只可惜，你应该很恨本宫吧！” 夜秋澜轻笑：“确实，上次的刺杀，很惊险。” “所以说，最近有些小动作，是为了报复本宫的？”皇后突然问道，倒也没有生气的意思。 “原来皇后娘娘发现了啊！”夜秋澜俏皮了眨了眨眼，那些准备，是按照前世的发展来的，所以都还在埋线的阶段。 不过，皇后就算发现一小部分，也肯定没有发现她真正的用意。 毕竟，夜秋澜对这位皇后是研究过的，知道她的厉害，所以不经意被发现的那些，都不会影响大局。 说白了，那就是用来给皇后发现的，迷惑，或者是准备声东击西。 原本夜秋澜是准备用来加速拉皇后下马，谁知道，事情还没来得及发生，皇帝这边改命最大。 见夜秋澜很坦然的承认，皇后还有些不适应，这皇宫里的人，哪个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 有时候证据确凿都能辩解出一朵花儿来的，谁会向夜秋澜这么一问就承认。 “这么说，还有一些本宫不知道的后手啊！”皇后顿时猜到了关键。 赞叹的看着皇后，夜秋澜浅笑：“不过，现在都不重要了，反正，你对阿辰做了那样的事情，我们就不可能成为朋友的。” 皇后点头，倒也不继续问，的确不重要了，所谓的埋伏，都没了发挥的机会。 “本宫给皇上用了鱼美人，所以说，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等到大臣来？”皇后这会儿说话百无禁忌，压根儿不怕招惹和刺激皇帝。 夜秋澜打量了皇后一样，突然觉得有一丝哀伤，皇后，似乎没打算独活啊！ “鱼美人？呵呵……难怪皇后娘娘刚才都没有阻止阿辰的行动。” 云沐辰收了龙卫令，就出去制止了战斗，并且连夜宣文武百官觐见。 等于皇后控制整个龙腾宫就没有意义了。 皇帝之所以会求云沐辰，就是因为他的龙卫无法履行命令，林全也被控制，他本人已经废了，完全无法突破皇后的封锁。 似乎，只有云沐辰才能来去自如。 本来呢，皇帝这么做还以为云沐辰和皇后会先打起来，指不定有新的转机。 谁知道皇后压根儿没有任何动作，不仅没有拦住云沐辰，还任由他行动。 这等于是将自己到手的优势都废了，完全让人看不懂，皇后到底要的是什么？ 可就在刚才，夜秋澜突然有些明白，皇后其实没有什么目的，反正她已经设定好了她自己的结局，不过是结局之前，最后的恣意，也做回了她本来的自己。 “你也知道鱼美人吗？”皇后反倒是有点意外。 鱼美人是一种提炼深海植物的毒，数量极为稀少，很多人听都没听说过。 “听说，南家有一种秘药，叫烟火的璀璨……”夜秋澜嘴角一勾，没有正面回答，却说起了另外一种看似不相干的东西。 实际，烟火的璀璨，就是鱼美人。 只不过一般人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而鱼美人的名字，就更加没人叫了。 皇后惊异：“你居然知道得这么详细，这么说，你很了解了？” “不算，不过知道功效而已，烟火的璀璨本身就是短暂的，很美，却转瞬即逝。这种丹药对人体来说，没有别的，就是激发人类身体的全部潜能。” 夜秋澜挑眉：“没错，就是全部潜能，药效过后，却必死无疑。” 754第754章一个惊世骇俗的消息 <!--章节内容开始--> 因为潜能都被激发了，消耗了，自然得死。 难怪皇帝眉宇间的死气汇聚那么快，刚才却看到那么好。 夜秋澜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所幸，不是她水平眼光有问题。 “果然是聪明的孩子，本宫倒是越发欣赏你了，不过，作为过来人，本宫还是提醒你一句，女人太过聪明，慧极必伤啊！”皇后这句话说得极为落寞。 曾经的她，是光芒万丈的，总想着有一天能展现自己的才华，帮助夫君位极人臣，辉煌腾达。 谁知道，她嫁了一国之君，母仪天下，而男人，却不需要女人的聪明。 “慧极必伤，澜儿认同，可惜澜儿离那个程度还是很远的。”夜秋澜声音柔软了很多，她现在面对的，是一个可怜可悲的女人。 “女人若是不聪明，那也活不久啊！”夜秋澜意味深长：“尤其是在这皇宫里，傻人也没有傻福。” “怎么，你就不怕十六忌讳？”皇后点头，可惜有人不懂，还真以为每次选秀能来几个纯白的么？那也保持不了太久。 “阿辰没那么蠢，也没那么不自信，最重要的是，他对自己的认知是很足的，如果真的连女人都比不过，那也得认，才不会觉得把聪明人都杀光，自己就天下第一聪明了。”夜秋澜冷笑，说话越来越刺耳。 没错，都是说给皇帝听，包括皇后引起的这个话题，都是她内心的情绪，想要让皇帝知道，他说认知的一切，都多么的怂。 已经这么讽刺了，皇帝自然无法忽视，张开颤抖的眼皮：“所以呢，你觉得朕是怎样的一个皇帝？” 夜秋澜沉默了一下，轻笑：“皇上在问澜儿吗？” 皇帝声音带着嘶哑：“不然呢？皇后的意见朕不用问也知道。” 皇后呵呵一笑：“这样的默契和了解，臣妾真是受宠若惊。” 夜秋澜失笑：“原来皇上还会在乎别人，或者后人如何评价吗？” “都到这个时候，你还有什么不敢的？”皇帝说话有些气喘。 夜秋澜嗤笑：“抱歉，激将法对我没用，皇上越想知道，澜儿也不想说。” 万一被她一句话气死了，还不得担上弑君的罪名？别的不说，新皇有足够的理由发落她，让云沐辰都没办法救。 “噗……哈哈……”皇后笑得很大声：“虽然本宫也很想知道，不过，皇上你就省省吧，永远就那么点小伎俩，如果不是有一国之君的身份担着，谁理你？” 皇帝胸口的那股气差点又岔了，脸色瞬间青白了一分。 夜秋澜暗中啧啧的摇了摇头，皇后的话太锥心了。 像皇帝这么刚愎自用，自以为厉害的男人，最受不了的就是做一件事情被人批得体无完肤，明明还在沾沾自喜，在别人眼里竟然只是笑话和小孩子玩的把戏。 这真的比任何谩骂的语言都来得鄙视，更让皇帝接受不了。 很显然，皇帝了解皇后的同时，皇后也把皇帝研究透彻了，对于他的弱点，把握得稳稳的。 这个时候，哪儿痛往哪儿戳。 皇后回头看了看窗外，突然扬起一抹阴森的笑，看得夜秋澜都一颤。 温柔的坐在皇帝身边，皇后的声音犹如情人呢喃，贤妃蜷缩得远，又不会武功还听不见，但是夜秋澜却听得明明白白。 就在皇后说完一句话后，不仅皇帝犹如被雷劈了，眼睛快凸出来。 就连夜秋澜的反应也差不多，眼珠子差点惊掉地上去。 因为皇后很突然，很小声的说道：“皇上不是认为十二最像你的吗？遗诏上的人就是十二吧！可惜了，皇上却不知道，这么多孩子中，唯独十二不是云家的血脉呢！不知道皇上能不能瞑目？” “哐当！” 夜秋澜手中的茶盏瞬间掉到桌上，滚了滚，“啪”的一声摔地上成了碎片。 皇后偏头，眼中带着一抹疯狂的兴奋：“夜秋澜，看在本宫欣赏你的份儿上，希望你不要做第二个南无音，这个消息，就奉送给你了。” 夜秋澜强迫自己回神，忍不住苦笑：“皇后娘娘，澜儿可以不要么？” 奶奶的，简直让人忍不住爆粗口，这真相太可怕了，她练过的小心脏都快承受不住了。 而且，也是才知道皇后的闺名是什么。 皇后俏皮的一笑：“不可以哦，你已经要了。” 皇上整张脸都哆嗦了，看着皇后的眼神充满了锐利：“你……你撒谎……你这是在误导朕……骗朕。” 皇后戏谑的看着皇帝：“哟，说话都结巴了，都让你情绪不要太起伏，否则……哎，看来刚才那一下，消耗了不少药力啊！药效也该差不多了。” “既然如此，臣妾也不隐瞒皇上了，十二那孩子，不姓云，该姓南的。当然，你也不要恨张妃，那个傻姑娘什么都不知道，也没有给你戴绿帽子，不过是真正的十二，从来不再皇宫，而在南家。” “呵呵，皇上啊，你说，十二登上皇位后，会不会大力打击南家？到时候真正的十二皇子，不知道能不能活下来呢？” 这几句话，皇后是凑在皇帝耳边说的，非常细小，以夜秋澜的耳力都听不到。 很显然，皇后并不打算让夜秋澜知道具体的真相。 可惜，皇后不了解夜秋澜，就那么刚好的，夜秋澜前世学会了唇语，在这个角度，将皇后说的话全部“看”在了眼里。 “你……你们，怎么敢？”皇帝全身用力，青筋毕露，似乎很怕自己这口气没上来，他还有好多事情没做，没有交代清楚。 “为什么不敢了？”皇后脸上带着快乐的表情：“你都能直接让臣妾没孩子，臣妾就给皇上开个无伤大雅的玩笑而已，十二那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虽然不知道皇上为什么会觉得南家的孩子最像你了，可皇上选择十二，那真是一种巧合啊！” “呵呵，当初南家出生的孩子，只有更十二差不多的，而且，其他人的要么不好换，要么换了没意思，但是还不是妃位的张妃真是再合适不过的了。” 755第755章死得也不靠谱 <!--章节内容开始--> “臣妾也没有想到一切这么顺利，甚至，几年前的张妃都有点怀疑了，却成功栽赃到杨贵妃头上，还让皇上怀疑杨贵妃后来的不贞，怀疑杨贵妃肚子里的孩子，不仅是臣妾，就是南家都太意外了。” “看起来，皇上对杨贵妃的真爱，不过如此嘛！” 夜秋澜怔怔的看着皇后那开开合合的唇，突然之间接受到的信息量好大，让她好好消化一下。 这其中隐藏的一些阴谋阳谋太多了，夜秋澜几疑自己唇语能力退步，都看错了。 “咳咳……”皇帝已经全身颤抖，完全说不出话来。 这种感觉，夜秋澜在夜老夫人死的时候也看到过，气到了极致，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瞬间失去了语言能力。 皇后却很开心：“皇上能够选择十二，也太出乎臣妾和南家的预料了，皇上，你不觉得，有些事情，真的是人在做天在看吗？” 皇后刚把自己的话说完，云沐辰几人就从大门进来了。 原本是打算等着文武百官到齐，再一起进来的，却陡然听到皇后爽快的笑，还有茶盏摔碎的声音，云沐辰就忍不住了，立刻跑了进来，其他人自然会跟上。 四个王爷一进来，就看见皇帝整个人哆嗦，皇后在低于询问什么，那情况，明显特别不好。 岳王和锦熙王爆发了无以伦比的速度，一个坐在了另外一边，一个蹲在前面，都看着皇帝，表情带着悲戚。 “父皇，你怎么样了？” “御医在哪里？在哪里？” 瑞王速度慢一点，没能挤过去，心下还有些害怕皇帝追究楚王的事情，显得有些猥琐。 皇后立刻让出了位置，有些惊慌：“皇上不行了，还不快叫御医，瑞王，你过来，皇上明显是有什么话要说，本宫问了一圈，都没有对，你们赶紧问……” 说着，就亲自跑了出去，似乎去找御医了。 云沐辰这是压根儿没往前凑，走到夜秋澜身边，疑惑的看皇后一样：“她怎么了？反应那么激烈，很假的样子。” 夜秋澜还有些恍惚：“做给别人看的吧！” 一时间接受的信息太多，夜秋澜自个儿都是恍惚，懵然的，又怎么跟云沐辰解释她听到了何种不得了的事情？ 云沐辰狐疑：“需要做到这种程度吗？” 皇帝被岳王扶着，他却看向了云沐辰，哆嗦的伸手冲云沐辰抬了抬。 夜秋澜还看出，皇帝真的就吊着一口气了，努力想要远离岳王，却力不从心。 说来也奇怪，寻常人听到这样的消息，不是会怀疑一下吗？皇帝在这个时候，怎么就那么相信皇后了？ 如果皇后说的都是真的，代表着前世的真相被皇后和南家彻底埋葬了。 居然到死都没有透露一点，真是可怕。 看皇帝坚持不懈的想要云沐辰过去，岳王，瑞王，还有锦熙王都眼神黯了黯。 齐齐回头看向了云沐辰，异口同声的说道：“十六弟？” 云沐辰这会儿一头雾水，毕竟他出去之前，都等于是算计了皇帝一把，龙卫都给得不情不愿的，彻底撕破脸了，现在这关键时候，皇帝不赶紧交代一些事情，还纠着他不放作甚？ 难道要将龙卫收回去？那可不行啊！ 云沐辰还在犹豫琢磨，就听到夜秋澜低低的叹息了一声，拉着他往皇帝走去。 见到云沐辰，皇帝一把紧拽着他的手：“……王……妃……” 皇帝说话很吃力，而且吐字不清楚，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还扭头看向了夜秋澜。 云沐辰顺着皇帝的眼神看到了夜秋澜，心中一动，突然觉得有些讽刺：“父皇的意思，不会是想提了澜儿的身份，让她成为儿臣的王妃？” 闻言，众人都默，这都什么时候了，居然只是为了说这样一件事情？ 夜秋澜猜到了皇帝的意思，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刚才的事情，除了皇后，就她知道了，皇帝分明是想说，让她成为王妃，她帮他把云家的江山收回来。 四位王爷觉得皇帝也太没重点了，这是说这个的时候吗？ 就连云沐辰自己都觉得解读错了，皇帝却重重的点了点头，四人瞬间有些呆滞，还真这么不靠谱？ 可是，皇帝最后也没说什么，只死死的看着夜秋澜，眼神带着倾尽全力的哀求，还抓住云沐辰的手，仿佛在无声的说着什么。 夜秋澜眼神闪了闪，划过一抹无奈，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反正她跟岳王也不可能和解，这皇位始终要换人坐的，答应下来也不用太勉强。 看到夜秋澜点头答应，皇帝顿时笑了，用一种奇怪凶狠的眼神看着岳王，竟然就那么没了呼吸。 岳王本来被看得心惊肉跳，忐忑不安的，却又被这突然所发展的事情说惊，来不及多想刚才的怪异，也加入了惊呼：“父皇……” “父皇！”瑞王尖叫一声，直接嚎啕大哭。 锦熙王也惊叫一声，有些愣愣的。 云沐辰怔怔的看着手中那枯老的手缓缓无力滑落，兄弟们的悲伤都成了哀乐，心一疼，眼睛一湿。 夜秋澜叹了口气，伸手覆盖住了被云沐辰一直盯着的手，带着无声的安慰。 云沐辰眼神一闪，抬头看向了夜秋澜，眼睛是红的，还带着水雾，可有种倔强，生生将那泪给桎梏住了。 深呼吸一口气，云沐辰抿了抿唇，一把抓住夜秋澜的手，拉着她走到角落。 从夜秋澜背后将她抱着，云沐辰埋头在她的颈窝，闷闷的说道：“你最后点头是什么意思？在我不知道的时候，你是不是答应了什么为难的事情？” 感觉肩膀上快速湿润的衣襟，夜秋澜想笑却又笑不出来，这个男人真是一点没变，即便是哭，也不会让人看到。 “不为难，不过说来有些话长，等空了再告诉你。”夜秋澜可没打算隐瞒。 皇后以为她不会跟云沐辰说么？因为云沐辰知道了，一定不会允许十二继承皇位，到时候还有得乱。 所以，她若是为了云沐辰好，至少暂时不会说的。 756第756章今夜特别漫长 <!--章节内容开始--> 皇后明显是惯性思维，她虽然最后改变了注意，不跟云沐辰做对，可本身不了解夜秋澜和云沐辰的相处。 在夜秋澜看来，云沐辰根本就不是那种冲动的人，哪怕想法是一样的。 云沐辰跟她是一类的，谋定后动，冲动死得快。 夜秋澜傻了才会自己扛着，笨蛋似的做些破坏感情的蠢动作。 她既然答应了皇帝，没有云沐辰她也弄不过岳王啊！这点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云沐辰没有继续追问，他现在需要时间平复。 一直让自己不伤心，可事情真正发生了，还是止不住悲伤。 云沐辰跟夜秋澜不一样，夜秋澜多出了一段记忆，也经历过一次，所以能保持淡定。 何况，夜博云这一世死的时候还发生了其他事，冲淡了那抹悲伤。 任由云沐辰抱着缓解情绪，夜秋澜抬眼看着前面的三位王爷。 内敛的，外露的，夸张的，都体现了一种伤心，鬼哭狼嚎的，落在夜秋澜眼里，特别像一场笑话。 此时此刻，有夜不能寐，一直未眠的大臣赶了过来，在门口就听到了瑞王的大嗓门，心下一咯嗒，急吼吼的冲进去，一个个都瘫软在地。 瑞王就属于夸张的那个，每个过来的人，率先就听到他的声音，顿觉不好了。 皇帝驾崩，天色还没有开始亮。 等文武大臣来得差不多，皇宫敲响了国丧的丧钟，整个京城都被全部惊醒，天才刚刚有一丝要亮的迹象。 夜秋澜和云沐辰就靠在角落，直接坐地上看文武百官，后宫嫔妃哭得不能自已。 仿佛两个局外人，瞧着戏中的人生百态，表演浮夸。 “这么多人吵成这样，有几个是真心的？父皇真会觉得高兴吗？”云沐辰说得漠然叹息。 “人与人之间的要求不同，指不定皇上真喜欢了？”夜秋澜轻轻的说道，偏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总觉得，今天晚上过得特别漫长。” 明明还睡了几个时辰才起来的，却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才开始天亮。 “嗯……”云沐辰扭头，也看着外面的天色，可惜有点讽刺，月色正好，星光漫天，跟如今这一殿的悲伤气氛完全不搭调。 夜秋澜瞧着一旁表情木然的皇后，反应最是与众不同。 皇后跑出去后返回，似乎正好看着皇帝咽气，整个人就傻在门口。 这一切明明就是她一手促成的，现在却有一种接受不能的感觉。 “哎……皇后是，输在了感情上。”夜秋澜感慨，如果不是动了真情，皇后有南家，完全可以颠覆啊！ 老实说，皇帝还真比不上皇后智慧。 云沐辰回头：“早点醒悟，也不至于如此，她其实是故意气父皇，让药效消耗得更快，令父皇等不到见大臣的吧！可现在这样，对她到底有什么好处？” 知道皇后做了什么，云沐辰可不信最后进门时看到的一幕，皇后是真的在猜测皇帝有什么事情还没有做完？那感觉，刺激威胁更加多一点吧！ 夜秋澜眼神一闪，好处大大的，她也是尘埃落定才反应过来，皇后当时将真相说出来，不仅仅是为了发泄憋屈，畅谈她和南家在皇帝眼皮子底下做过的好事儿。 更重要的是刺激皇帝，让皇帝没法等到大臣的到来。 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让皇帝暗中留下的那份遗诏生效，令皇帝没有改变主意的机会，还让岳王顺顺利利的登基。 皇后和南家当初不过是随意的下了一子棋，连她们自己都没有想过，会有今天这样大的效果。 “想什么呢？”没有等到夜秋澜的答话，云沐辰偏头看她在走神。 “突然想到，皇后对你们都怎么样？”夜秋澜忍不住问道。 “尽责了而已。”云沐辰不以为然，没有什么特别的印象：“母后对每一个皇子都一样的，父皇宠哪个，就会偏一点，因为不想惹父皇生气。” 夜秋澜洒然，只是不想惹皇帝生气？恐怕也不想为自己丈夫跟别的女人剩下的孩子吵吧！ “真的一样吗？就没有一些不一样的小细节？”夜秋澜不死心的问道，皇后真就做得那么好？ 云沐辰表情闪过一抹狐疑：“记忆中，只有两三次，皇后对岳王似乎有点特别，但是并不明显，不过是发生了一些事情，我以为皇后会惩罚岳王的，却漠视了过去。” “你若不刻意提及，我未必会想得起。” 对于云沐辰那彪悍的记忆，夜秋澜已经领教过了，不由得松了口气，看来皇后说的十有八九是真的了。 本来一直有些怀疑，或许皇后会为了刺激皇帝，因为猜到遗诏上是十二，才故意编造的一段故事。 可有些事情经不住推敲，夜秋澜陡然想到了前世的一些小细节。 岳王当上皇帝后，的确对南家有过很多的，全方位的打压。 刚开始也不明显，而且，岳王一直做了很多的后续，就防着南家的反击。 谁知道，最后结果很意外，南家不断的退让，根本就没有反击，为此还搭上了嫡子嫡女。 嫡女还好说，女儿家不被重视，也没觉得什么。 可嫡子呢？南家就真的落魄到连保住嫡子的能力都没有了吗？那最大世家的传说，岂不是个很大的笑话？ 曾经虽然疑惑过，可都用了保存实力来解释，毕竟君臣有别。现在的真相，反而让夜秋澜悟了。 正想得专心，脸上一凉，夜秋澜回神就发现右颊上多了一副爪子，疑惑的看着云沐辰。 云沐辰手指微微用力：“又在想什么？从刚才开始，你就特别能走神，搞得我像是在自言自语。” 夜秋澜眨了眨眼，抱歉的一笑：“他们这群人，要折腾到什么时候？” 云沐辰挑眉：“快了，毕竟国不可一日无君，就算为了父皇的身后事，也不会拖。” 这样的天气，根本拖不了。 一年最热的时候，白事不可能太久。 果然，云沐辰这边才刚说完，那边以白丞相为首的文武百官见人来得差不多了，就开始有了行动。 757第757章白丞相的无奈 <!--章节内容开始--> 恰好的，白丞相也用了这句话做开场白：“皇后娘娘请节哀，这国不可一日无君，皇上可留下什么口谕圣旨？” 闻言，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了一眼，突然发现他们俩都忽略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其他人根本还不知道皇帝留下了遗诏。 皇后没有说，他们也没有说，林全刚刚还晕了一次。 至于龙卫，肯定也别指望出来解释什么。 于是乎，这么大的事情，连三位王爷都不知道，在所有人心里，皇帝就还没有指定继承人，那现存的王爷皇子就都还有可能。 皇后表情呆呆的，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只是摇了摇头，不想说话的样子。 “皇后现在的情况，根本无法将事情说清楚吧！”夜秋澜叹气，皇后根本是什么都没想，甚至忘记遗诏的事情了。 他们一直都是猜的，有遗诏，但是呢，除了皇帝，林全和龙一，谁都没有见过，自然也不知道放哪儿？ 云沐辰摸了摸下巴：“看他们这么慎重的讨论，我现在打断说遗诏的事情，似乎有点不好吧！” 夜秋澜哑然，分明就是恶趣味又犯了，幸灾乐祸的看着别人捉急。 不过，他们那么在乎在意，的确可以急一下。 所以，夜秋澜和云沐辰又像完美的观众一样，无声无息的围观着。 白丞相被皇后的举动弄得有点懵，这是不知道了？还是没有留下什么话？文武百官都很难做好吗？ “当时母后急了，亲自去请御医，并不在。”瑞王一双眼睛都肿了，也不知道是哭的，还是用力抹的。 有人接话，白丞相松了一口气：“那敢问瑞王爷，刚才都有哪些人在？皇上都说了什么？” 现在除了皇后，没有人靠近皇帝的遗体，已经有人去国寺接太后，顺带请国寺高僧来给皇帝净身做法事。 没错，太后不在皇宫，就在皇帝下旨让众王去封地的时候，太后又去了国寺，这次是一个人去的。 “就本王的兄弟在，当时父皇已经说不出话来了，不过……”瑞王动作顿了顿，表情难掩怪异。 一听当时竟然有好多人在，文武百官还松了一口气，互相能证明是好事儿，总比一个人说什么都没有证据来得强，反正皇帝驾崩，死无对证，他们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不过什么？”白丞相不着痕迹的看了看角落里的辰澜二人。 瑞王哭得太夸张，声音大就不说了，还特别难看，这一说话反而把自己给呛到，猛的咳嗽不已。 这让等待答案的文武百官无比心塞，纷纷在心里叹气吐槽。 重要场合，就不能好好的吗？ 但现在每个王爷都可能坐上那个位置，即便不当皇帝也惹不起啊！ 所以，大臣们只有干着急。 “父皇其实没有说什么，只是提到让十六弟将瑾侧妃扶正。”岳王低沉的补充了一句。 虽然解了惑，可大臣们只觉得更懵了，哪儿跟哪儿？ 皇帝都没两口气了，说的就是这个？ 很显然，大臣们有点难以接受，当初死活将夜秋澜压在侧妃位置上，就等着给十六赐正妃的皇帝，怎么突然改变了注意，还是在这种奇妙的情况下？ 虽然觉得很天方夜谭，若是换个场合，几位王爷都不是那么认真，大臣们肯定以为众王爷在调侃着他们玩。 “这……没了吗？”白丞相虽然替夜秋澜高兴，也有点黑线。 “没了……”瑞王终于缓过气来。 闻言，白丞相不解的看了看岳王，那夜秋澜和云沐辰都如何认定皇帝会将位置传给岳王的？ 发现没有确定的圣旨，三位王爷眼中都闪过一丝窃喜，纷纷看着云沐辰，似乎在算计着什么。 很明显，三位王爷都误会了，以为皇帝最后紧紧抓住云沐辰的手，就是要传位给他，只是没能说出来而已。 现在，自然默契的当不知道。 大臣们的眼神也随着三王向云沐辰看去，顿时黑线囧然。 云沐辰正毫无形象的坐在地上，虽然那只是也很养眼，可堂堂王爷还没有人这么不顾礼仪。 最重要的是，当大家看过去的时候，云沐辰摸了摸鼻子，嘀咕了一句什么，更丧心病狂的直接枕在夜秋澜腿上，就那么躺着了，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架势。 “都看我做什么？看来岳王还没有自觉，明明已经到手的宝贝，却还要用抢的。”云沐辰嗤笑一声，眼不见心不烦。 夜秋澜被云沐辰这毫不顾忌的暧昧动作弄得有些脸红，主要被这么多人看着，便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却没有阻止云沐辰的举动，让他休息一下也是好的。 进宫之前，夜秋澜还睡了两个时辰，云沐辰可是一直没合眼。 见状，不少大臣都忍不住摇头，很多人已经在心里吐槽成何体统了，一时之间，对于十六的纨绔形象更深了一分。 本来呢，万寿节的时候，云沐辰干净利落的胜了两场比试，让人对他改观了不少。 现在，依旧被打回原形。 看到大臣们的反应，夜秋澜稍微有点哭笑不得，其实她最佩服的，是十六这隐蔽功夫。 明明做了很多厉害的事情，却没人发现，竟然都以为他是个被皇帝宠坏的纨绔，让别国的人打听都不实。 哪怕最近热度都不减的两场比试传闻，也发展到比较离谱的境界。 以至于说得多了，凑热闹的心思打过崇拜。 原本树立的光辉形象，多了挤丝华而不实的阴影，自然就没人觉得云沐辰多厉害。 不得不说，闹得那样大，云沐辰也又一次成功隐形。 “咳咳……”白丞相佯咳了两声，将众人的注意拉了回来：“既然如此，必须要请太后娘娘回来主持事宜……” 白丞相也是心塞，皇后就好像得了失心疯一样，压根儿就没有管的意思，他虽然是丞相，却也没法直接做主皇家的事情，如此除了太后，还能有谁？ “不用了。”锦熙王站了起来，踉跄了一下，幸好被旁人扶着才没有摔倒，脸色更加苍白：“皇祖母已经回来了，事前本王就让人去了国寺，通知了皇祖母情况。” 758第758章那你们商量 <!--章节内容开始--> 闻言，大臣们对锦熙王的机智有些赞赏，这一来一回，却是节约了大家很多时间。 等待的时候，那可是最难熬的，早点确定皇位的归宿，大家都早点解脱。 夜秋澜却发现云沐辰听到锦熙王这句话后，陡然睁开了眼睛，还带着一分锐利：“怎么了？” 云沐辰盯了屋顶一回来：“我记得，御医从来就没有说过，父皇的日子在今晚。” 想了想，夜秋澜点头，皇帝昏迷是晚饭时分的事情，一个时辰后，御医才被迫说出诊断结果，造成大家的恐慌。 可那个时候，皇帝只是可能醒不过来，并没有说渡不过今晚。 “那锦熙王是怎么能够事先来的料到要去请皇祖母回来的？”云沐辰面色有些冷。 “所以……”夜秋澜惊讶，锦熙王，原来也是这么狠的？ “所以，我这位好哥哥不是为了请皇祖母回来，而是把皇祖母当成最后的护身符吧！”云沐辰有些后怕：“是我疏忽了，以为皇祖母在国寺就是最安全的，没想到还会有人专门去将皇祖母骗出来。” 如果没有皇后的横插一脚，父皇的突然驾崩，锦熙王和其他两人争到最后，直接用太后当人质，那他要怎么办？ 想想都觉得可怕，他早该让人通知一下太后的。 夜秋澜无语，为君者，真的要这样无所不用其极吗？原本以为锦熙王还算个好的，可为了皇位，也连皇祖母的主意都打了。 “现在不是没事？不用担心皇祖母，人生好几十年的风风雨雨都过来了，皇祖母没你想的那么脆弱。”夜秋澜只能这么安慰道。 “皇位，权势……”云沐辰呢喃了一句，缓缓的闭上了眼睛，带着一丝无形的疲惫。 没一会儿，太后也风尘仆仆的到了承华殿，看到皇帝的遗体，神情满是疲惫，眼神充满复杂。 坐着休息了一下，太后环顾殿里的人，最后落在辰澜二人的角落，直接冲两人招了招手。 所有人都诧异的看着两人，不知道该作何猜想。 云沐辰抿了抿唇，拉起夜秋澜走到太后身边，低低的说了一声：“皇祖母。” 太后点了点头，有些心疼的说道：“你多久没有休息了？眼睛跟兔子有得一拼。” 这话虽然有笑点，可在场没人敢笑，面面相觑，有点莫名其妙。 太后对云沐辰的态度，跟平日里差太远了好吗？刚开始还以为是太后喜欢夜秋澜的过，现在看来，人家祖孙的亲昵，根本非同凡响。 有人偷偷看了看云沐辰，又瞧了瞧瑞王那肿成核桃的眼睛，根本没有可比性，太后就这么选择性的无视了？ 太后也不在意：“你父皇不在了，不用太过避讳，坐哀家旁边，澜丫头也坐……” 众人呆愣愣的，这什么意思？以前的冷淡都是装给皇帝看的不成？太后最看中就是青濡王？ 如此，这皇位还有跑吗？ 不少人热切的看着云沐辰，艳羡的瞧着夜秋澜，平白就能得了皇后的馅儿饼，换谁都得嫉妒吧！ “听说，皇帝在弥留之际，让你见澜丫头扶正？”太后不说正事儿，倒是拉起了家常，让文武百官，后宫嫔妃不由得风中凌乱。 所以说，只有他们在急吗？ 对太后和云沐辰之间突来的亲密关系，最不能接受的，可能就是三王了。 原本都还在期待太后回来，能够支持自己，特别是锦熙王，太后是他的人请回来的，自然有几分把握。 谁知道，竟然还有这样的逆转。 仿佛他就是那个小丑，为人做嫁衣，还沾沾自喜。 不过，锦熙王震惊过后，稍微有点平静，至少到现在，他依旧还相信云沐辰说过的话。 或许，太后向着云沐辰，对他来说也有更多的益处。 一时之间，三王都忍不住泛酸，就觉得云沐辰凭什么得到那么多？不仅有了皇帝的宠爱，还有太后的暗中关心，同样是云家的孩子，为什么要区别待遇？ “是啊，皇祖母，孙儿也很意外。”云沐辰到现在还没能想明白。 太后点了点头：“总算做了一件对的事情。” 先皇弥留的口谕，可比新皇圣旨都更有用，至少夜秋澜突然晋升的王妃身份，新皇都没资格撸下去，算是坐得稳稳当当。 “太后娘娘，这国不可一日无君……你看这……”白丞相忍不住开口说道。 太后不以为然：“哦，白丞相啊，那你们商量出是谁？就择日登基吧！” 闻言，不只是大臣们石化，云沐辰和夜秋澜也很意外的看着太后。 敢情太后回来是为了奔丧，不准备管朝事儿么？ 难怪一进门就找云沐辰拉家常了，跟皇后的反应真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太后娘娘，这……”白丞相快哭了，这云家的男人不好对付，云家男人娶回家的女人还这么玩，他不做这个丞相了行不行？ 看着进退两难的白丞相，夜秋澜投射了一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这种场合，可不是她能插手的啊！ 要不然，看在白思涵的份儿上，她都必须得帮一把。 “怎么？现在还没有商量好？那就赶紧商量吧！”太后总算给了白丞相一个台阶下。 这么一来，就当真是捅了马蜂窝，一开始还能矜持，畏畏缩缩的发表几句，支持三网的都有。 当然，还有说到云沐辰的，这种情况下，除了还没有出声的，支持云沐辰的反而最多。 听了一会儿，云沐辰挑眉：“得了，你们商量，别扯到本王身上，免得浪费时间精力，父皇以前就说了，本王年纪太小，还不太适合那个位置，三位哥哥都很优秀，各位大人还是赶紧另选贤主。” 刚开始还好，后面拍马屁，高歌颂德简直太夸张了，云沐辰无事旁听都听不下去了。 本来还辩论得正起劲的大臣，到嘴边的话都吞回了肚子里，差点没噎着。 太后轻笑：“不得调皮，王妃都有了，还当自己小孩子啊！” 说吧，太后看着白丞相说道：“既然辰儿不场合，你们就好好商议……” 言下之意，不用管云沐辰了，言语中的宠溺完全不能忽视。 759第759章腿都软了 <!--章节内容开始--> 就……就这样？ 文武百官简直不能接受，一国之君，九五之尊，十六王爷和太后娘娘以为是分糖呢？说得那么随意简单？ 锦熙王松了一口气，岳王和瑞王不解的对视一眼，他们最防着云沐辰了，没想到就这样把自己判出局了？开什么玩笑？ 原本准备的大力攻击，岂不是打空了？ 而争论不休的皇位，也突然变得有点微妙起来，似乎都不香了啊！ 将云沐辰和太后都一副你们自己商量，不要吵的表情，白丞相再次无奈，事关大泽未来，天下百姓命运的事情，怎么就感觉变得很儿戏？ 不过，该商量的事情还是得商量，大臣们很快进入了真正的状态，分成三方人马，辩论不休。 夜秋澜津津有味的看着这群满口之乎者也的书生文官，全然没有了形象的开骂，就差撸袖子动手，觉得大涨见识。 “文武百官平日里上朝都是这样的吗？”夜秋澜忍不住好奇，两世经历，金銮殿是什么情况她还没见过，可面前这样，这些大官就不觉得有辱斯文了？ “没有这么严重，不过也差不多，今天的事儿比较大，所以特别的……各不相让吧！”云沐辰撑着头，懒懒的说道。 他倒是觉得不稀奇，外人真不要把金銮殿的上朝想得太过严肃又高大上了。 有时候为了一点利益，为了一点局势变化，直接上手都有过。 而皇帝，多少有些纵容，朝政都是在这种政见辩驳中出结果的，满朝大臣一片和谐，那才可怕呢！ 夜秋澜哭笑不得，果然是她想的过于美好了，真相让人幻灭。 太后也不理会那些吵的：“若是有结果还好，最怕吵了几天，还没有结果，那才伤心的。” 夜秋澜点了点头，体会到了皇帝的平衡之道，虽然选择的方式怪异了点，可也没什么不妥。 发泄出来，总比天天憋着更好。 可是，请原谅她真的很想用泼妇骂街，菜市场等等词语来形容大臣们的议事，在这之前完全无法想象。 “你没想到的事情就多着呢，没那么复杂……”云沐辰好笑的说道。 只不过现在这个场合没有谁还能笑得出来，倒显得云沐辰的表情有些怪异。 太后看得无趣，也忍不住问了问具体的事情：“已经立了遗诏吗？倒是让哀家很意外，这可不像他的风格。” 云沐辰撇了撇嘴：“这不是没办法吗？证明父皇潜意识中，还是有危机感的。” “也对，只要事关大泽的江山社稷，他都能有危机感……”太后的这话说得有些嘲讽，也有些感慨。 皇帝虽然是她养大的，但是，这么多年来，母子感情早已经很淡漠。 上次为了云沐辰的事情就已经撕破脸，就连太后自己都不知道是伤心难过，还是淡定。 至少，这会儿她还没有机会去细想，白发人送黑发人的那种痛肯定是有的，只是还来不及体会。 “既然如此，你看热闹要看到什么时候？你就不觉得他们特别吵吗？”太后斜眼，顿时明白云沐辰在故意看好戏。 云沐辰讪讪的道：“没有那么严重吧，看好戏只是顺带的，我是想知道哪些人是谁的？在这种关键时刻，中立的似乎不多啊！现在不是很一目了然吗？总比以后慢慢再来查更方便一些。” 太后和夜秋澜均斜眼，这理由虽然说得不错，但是并不能掩盖云沐辰恶趣味的事实。 夜秋澜特意有注意那几个中立的人，翼安侯就在其中，并不清楚他效忠的人是否就是三者之一？还是准备将王牌留在最后？ 隐藏得那么深，看来是不会轻易暴露的。 就在云沐辰感觉观察得差不多，要阻止这场无休止尽的曹老师，有人替他出头，替他做了。 因为，哭晕过去的林全终于醒来，他的出现让白丞相如获救星。 虽然白丞相也算一手开启了这次嘴仗，却并没有太过参与，他只需要等结果，同时跟云沐辰的目的一样，不动声色的在观察派系问题，以备将来的共事。 而且，白丞相比云沐辰更需要细致一点点情报。 毕竟，云沐辰可以拍拍屁股走人，不理会官场的关系。 白丞相除非不做了，否则就免不了打交道。 林全一进来，白丞相态度好得不行：“林总管，你这是……” 林全老泪横秋，虚弱的说道：“别吵了，皇上留了遗诏，现在拿出来宣读即可。” 林全本来年纪就大了，还这么折腾，中气自然足不起来。 但是他说得小声，也诡异的让现场熄火了。 三方人马都直愣愣的看着他，安静了半晌，不少人异口同声的说道：“你说什么？” 林全真以为自己说得太小声，便重复了一遍，所有大臣都不由得风中凌乱。 特别是刚才蹦跶得最欢的，这会儿都忍不住心虚起来。 若是遗诏上并非自己支持的主子，那岂不是糟糕了？还不得被新皇记仇啊！ 因为遗诏代表着光明正大和正统，记仇肯定会特别明显。 这样争来的，还有其他的理由给自己开脱，一切都好说。 所以，不少大臣的腿儿都软了，快要站不稳的感觉。 白丞相反而极为高兴，回神就说道：“真的？皇上有遗诏？” 那大家还争什么？早说啊！ “那，还不赶紧去取？”御史大夫有些忐忑，又有些期待。 他的女儿可是岳王妃，还正好怀上了孩子，若是岳王登基，他可就是正经的国丈了。 这个时候，御史大夫倒是误打误撞的没有考虑过，圣旨上会是别人的名字。 林全喘了两口气，还是白丞相好心扶着他：“林公公，你小心点，事情已经到这份儿上了，咱们不急，不急啊！” 说着，白丞相横了文武百官一样，终于散发出了丞相的威慑，让大家都安分。 林全整个人就是纸做的，要是重要的事情还没说完，就被戳破了，这还能怎么办？ 所以，这会儿的所有人连呼吸都轻了，就怕惊到了林全。 760第760章第七六〇章是不是催命符 <!--章节内容开始--> “林公公，你确定是父皇的遗诏？”瑞王声音有些尖锐，因为眼睛浮肿，这会儿的表情看起来特别狰狞。 看来瑞王是自己都不信皇帝会选他，所以最怕这种遗诏。 如果什么都没有，还不是各凭本事。 遗诏一出，那些站在他身后的大臣肯定倒戈，否则跟新皇做对就等同于谋逆，谁也不敢拿全家老小的性命来玩啊！ 面对瑞王的质问，林全也淡定，似乎早料到会面对这样的事情：“自然是，奴才还没有本事伪造圣旨，圣上的笔记。” 圣旨可不一定都是皇帝亲手书写的，很多时候，皇帝能够填几个关键字就不错了。 但是，这种传位的关键圣旨，每一个字都一定要皇帝亲手写。 而且，不会只有一份，通常来说，都会有三份。 一切都是为了防止被人篡改，同时，皇帝的字会尽量写得极有个人特色，让人模仿都很困难。 同时，对于人名会很规范。 比如传位给岳王云沐风，就一定会写全，不可能只写个什么十二王爷，那也太不正式，太扯了。 所以说，要想直接修改传位诏书基本没可能。 至于替换什么的，祖辈们也有办法防御。 也就是说，真的传位诏书，一定会有皇帝书写时，即兴落下的一些印记，比如一滴血？或者其他奇奇怪怪的标记，反正，就算别人照着伪造，也未必能弄好。 更加别说现在除了林全，其他人都没有见过传位圣旨，所以，林全问心无愧，斩钉截铁。 瑞王那话问得明显很废，岳王就补充了一句：“那父皇写圣旨的时候，人都清醒吗？” 这话就有些诛心了，只可惜，皇上的圣旨就算是在不清醒状态下写的，也拥有至高无上的权利。 并非岳王现在提醒就能不作数。 云沐辰和夜秋澜，外加一个太后都较有兴趣的看着岳王作死。 可惜岳王份量不够，如果他真的能让皇帝的遗诏不作数，那知道真相后，他会不会给自己一刀？ 想到圣旨上的名字，林全叹了一声：“奴才可以保证，皇上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写下的，没有任何的问题，别的也不多说，咱们所有人都去金銮殿吧！” “多谢丞相，奴才这腿，怕是不顶用了……”林全现在不由得怀疑，皇帝选择了岳王，真的对吗？ 这个时候，太后站了起来：“来人，给林总管一顶小轿，大家都一起去看看吧！” 于是乎，所有人就浩浩荡荡的踏着晨曦去了金銮殿。 本来以为，事情发展到这地步就该有了定局，谁曾想，竟然还不消停的出现了波折。 大家到了金銮殿，等着林全从轿子里出来，却没有任何的反应。 白丞相上前掀开轿帘，不由得大惊失色。 林全竟然就那么无声无息的没气了，这一路什么时候死的都不知道。 太后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所以说，这是哀家害了他吗？” 云沐辰皱了皱眉：“林太医可在？” 林扇排众而出：“十六王爷，臣在。” 云沐辰额首：“去看看。” 林扇得令走上前去，其他大臣嫔妃才反应过来，顿时一片哗然。 这种关键时候，谁出幺蛾子？九成以上的都不信这是巧合，虽然林全的身体的确虚弱。 林扇查看了一下回来：“王爷，太后娘娘，林公公因为经历了大悲，身体极弱，轿子太颠，所以，一口气没缓上来，这……真是巧合。” “天哪，怎么会这样？” “微臣不信，让大理寺卿查一查吧！” “是啊，林大人是太医，又并非仵作，这肯定不一样的。” “……” 众人明显不相信这个说词，纷纷嚷嚷着要查。 太后冷笑一声：“那你们查吧，随便查，哀家去找皇帝遗诏便是。” 一群拎不清的，现在就算将事情查清楚了又能怎样？不是传位诏书更加重要吗？ 而且，没有任何的线索，还不是凑热闹叫嚷。 闻言，大臣们噎着，顿时才发现他们忽略了重点。 转眼间，太后已经当先进了金銮殿，这么大的地方，虽然人也多，可殿内本来空荡荡的，突然有种无从下手的感觉。 进门之时，锦熙王低声对云沐辰说道：“十六弟，你的承诺还算数吗？” 云沐辰不以为然：“自然算数，你真以为父皇会将皇位传给我吗？如果遗诏上真是本王的名字，本王立刻传位于十四哥如何？” 锦熙王皱了皱眉：“十六弟，是不是知道是谁？” 云沐辰轻笑：“没那么神，我只知道不是我，倒是十四哥，既然遗诏早已经存在，有些小动作还是收起来吧！来日方长，何必急在一时？还有，别冒犯我底线，包括皇祖母在内，否则，别怪弟弟我翻脸无情。” 锦熙王眸色一深，就知道云沐辰猜到他请太后回来的初衷了，只是他不知道太后跟云沐辰的关系这么好，否则，他应该会想其他的办法。 等锦熙王走远，夜秋澜才看向云沐辰：“所以，林公公……是被杀的？” 云沐辰点头：“八·九不离十，只不过现在不宜横生枝节，幕后黑手就是不想大家碰到圣旨而已。” 夜秋澜皱了皱眉：“想也是，以林公公对皇上的忠心，这件事情没做完，他撑也得撑过了。所以，是锦熙王吗？” “有人捷足先登。”云沐辰看了一眼岳王，不由得带起一丝嘲讽。 恐怕岳王现在还以为甚至上写的是他，所以垂死挣扎而已。 夜秋澜顺着云沐辰的眼神看过去，呵呵了一声，不知道说什么好。 林全死得未免也太冤枉，太没有价值了。 “这么说，有人狗急跳墙了。”夜秋澜想说岳王聪明反被聪明误。 而瑞王和锦熙王的行事也差不多，只是没岳王动作快。 “先不管，找到圣旨再说，免得还有更多的人被波及……”云沐辰也不是万能的，他也没料到还会发生这样的事。 “各位大人帮帮忙，刚才白某问过了，特意要让大家来金銮殿，不是为了找个地方听圣旨，而是遗诏就藏在金銮殿中，都找一找……” 白丞相立刻吆喝起来。 太后坐在侧面：“谁找到就交给哀家，哀家倒是想要看看，这遗诏是不是催命符？” 761第761章怎么不继续藏下去了 <!--章节内容开始--> 太后明显是真的生气了，不过是读一下圣旨，倒是百般阻扰，甚至为此取人性命。 难道说，没有圣旨，结果就一定令他们满意吗？ 锐利的看了三王一眼，太后又不是瞎的，哪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就算不清楚真相过程，也知道罪魁祸首就那么几个。 见状，大臣们面面相窥，三王低头，谁也不看。 云沐辰皱了皱眉，太后用自己来做赌注，他自然不能让太后出事。 三王胆子再肥也不敢对太后动手，到时候别说云沐辰，大臣们都一定会追根究底，被查出来了，肯定是要命大罪。 所以说，太后镇场子，现场顿时安分了，一个个埋头寻找，准备将金銮殿整个翻过来。 锦熙王得到云沐辰的承诺和安慰还好一点，瑞王和岳王全身绷紧，显得特别的紧张。 原本以为林全只是让大家来金銮殿听旨而已，遗诏应该在其他地方，谁知道竟然在金銮殿？那一开始的打算就落空了。 云沐辰抬头看了看，龙一竟然给了他一个摇头的动作。 也就是说，圣旨放哪儿的，只有皇帝和林全知道，连龙一都瞒着。 金銮殿真的太大了，而且高，如果是放在地下的，难不成还得撬开地砖找不成？ 圣旨就那么大点，是要将金銮殿拆掉的节奏啊！ 夜秋澜也无奈，从这方面来说，岳王的计谋也成功了一半，至少旁人也不知道圣旨在哪儿？ 白丞相叹了口气，不由得后悔，早知道刚才就问详细点了。 夜秋澜转了两圈后，突然想起前世的某件事情。 前世没有圣旨事件，但是岳王当上皇帝后的某天，突然很兴致勃勃的告诉她，他上朝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一个暗格。 具体的没有说，但是皇帝坐在龙椅上，能够够到的地方就那么一小块…… 夜秋澜将目光落在了龙椅的位置，那地方暂时还没有人去碰，便冲云沐辰使了个眼色。 云沐辰顿时领悟，旁若无人，大摇大摆的上前去检查着龙椅。 不少人目光都投向了云沐辰，其实都觉得那个地方的可能性最大，可是都在回避。 三王是自己心里有鬼，大臣们则是怕新皇忌讳，一时之间都没人上去。 云沐辰不怕忌讳，反正谁当皇帝，他都会成为心中的一根刺，而且，他或许是现在最希望圣旨公布的王爷。 有云沐辰打头阵，夜秋澜也靠了过去，两人里里外外，上上下下的将龙椅给检查摸了个遍，依旧没有发现机关。 夜秋澜皱眉想象了一下皇帝坐着的场景，目光盯上了两边的手扶，以及脚踏。 忍不住用脚去踩了踩坐着时，双腿落脚的地方，大臣们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姑娘的胆儿真是够肥的。 一般人都不敢靠近，夜秋澜竟然敢踩？ 原本是没有什么反应，可云沐辰正好摸到了扶手，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加上夜秋澜正踩中了，突然听到“铮”的一声脆响，旁边探出一个暗格，里面放着个精美的盒子，看那长度，应该是圣旨无疑。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笑，原来是双重机关，要同时才能打开，刚才倒是巧了。 太后就坐在不远处，探头一看，忍不住笑了。 因为暗格离夜秋澜最近，她伸手便去拿了，想要确认一下盒子里到底是不是圣旨？ 万一不是，那还得继续找啊！ 刚刚将盒子拿到手，夜秋澜背脊一凉，汗毛陡竖，一股浓烈的杀气笼罩心头。 因为拿盒子，夜秋澜是背对大门的，只看见旁边的云沐辰脸色带着惊：“澜儿，小心……” 身影一闪，云沐辰已经挡在了夜秋澜背后，“铮”的一声抽出了辰光剑，银色星光闪烁，一招将当前的几位黑衣人全部挑翻。 虽然没有造成什么伤害，可是拦截了来人的行动。 夜秋澜反应也挺快的，抬脚就准备往上，却猛然想起，面前就是龙椅，她若是真的敢脚踩龙椅，不管还是什么理由什么情况，那都死定了好吗？ 君不见刚才就动了动脚下位置，便有无数人震惊吗？ 夜秋澜赶紧收回脚，转而往太后那边奔去。 突然出现的黑衣人也一分为二，刚才被云沐辰拦截的那部分黑衣人立刻变得凶狠起来，把云沐辰死死的拖住。 另外一部分就攻向了夜秋澜。 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眨眼之间，大臣们的脚都在颤抖，害怕得不行。 当着满朝文武的面来刺客，让不少人又想到了除夕喋血，吓得很想晕过去，只管尖叫着躲，完全想不到帮忙。 而黑衣人并没有冲大臣去，针对的是拿着盒子的夜秋澜。 夜秋澜跑到一半，回身迎敌。 其他还好说，就看见夜秋澜将手腕上的精致金手镯甩了出去。 黑衣人虽然有点懵，可对于这种像暗器一眼丢过来的东西，条件反射用剑格挡了上去。 可在碰触的时候，一股大的爆炸力从剑身传来，旁人只听到轰的一声，就看见那手镯被触爆炸，那个黑衣人瞬间被爆飞，在地上哆嗦了一阵，竟然不动了，生死不明。 往夜秋澜奔过去的黑衣人顿时有吓住，惊疑不定的回头看了看悲剧的小伙伴，惊恐的看着无害夜秋澜。 在黑衣人顿住的时候，夜秋澜优雅的摘下头上珠花，金灿灿的发饰，犹如夺命的利器，威胁极大。 突如其来的爆炸声，将慌乱逃窜的大臣们都震住了，一时之间恢复了安静。 均是惊疑不定的看着夜秋澜，这王妃不仅骑术不错，竟然还是会武的？藏得好深啊！ “云沐辰，娶个王妃也是高手？很好很好，怎么不继续藏下去了？”瑞王震惊过后，疯狂嫉妒，表情狰狞。 父皇到底偏心到何种程度？赐婚那么多，为什么只有他的王妃不中用？还特别蠢。 云沐辰看了夜秋澜一眼，终于知道她今天为什么全带了金首饰，原来全是特殊形态的雷震子。 一想到夜秋澜居然全身带着这么危险的东西行动，云沐辰感觉自己快窒息了。 762第762章从来不是一起的 <!--章节内容开始--> 有备无患是好的，可东西也特别危险…… “八哥，让你的人住手，皇祖母既往不咎，你就算毁了这圣旨又如何？还有两份，照样有效。”云沐辰一剑逼退身前的黑衣人，脚步一转，就闪身站到了夜秋澜面前。 “呵呵，知道是我的人又如何？其他两份圣旨，你知道在哪儿吗？”瑞王嚣张的笑道：“皇宫这么大，圣旨藏得这么严实，或许几年都未必能找到，国不可一日无君，还不如大家选……” 太后眯了眯眼：“皇帝遗诏里都敢动，谁给了你这个胆？” 瑞王状是恭敬：“皇祖母说笑了，这年头就是成王败寇，本王就不明白了，本王到底哪里比不上十六，父皇看重他，连皇祖母也不例外，都是你的孙儿，完全不关心我们寒不寒心？” 夜秋澜冷笑：“瑞王说得好笑，你不出乎，就想着别人对你付出吗？从你们闯入承华殿开始，瑞王可发现有什么不对劲？” 瑞王愣了一下，有点不明白夜秋澜又突然说的是哪一出？ “什么意思？” 夜秋澜表情带着怜悯：“我真是同情贤妃娘娘，在外面的时候，王爷就告诉了瑞王，贤妃娘娘受伤了，她为你做了那么多事情，自身难保都还担心着你，你可曾关心过她情况？” “进入承华殿你可关心过她一眼？可发现皇后娘娘出去，把贤妃也直接带走了？可注意到现在各宫嫔妃都被放出来了，为什么独独没有贤妃？” “可笑你什么都没有注意，也什么都不关心，却一直在埋怨皇上对你不够好？” “如此薄情的瑞王，谁敢对你好啊！现在还准备对皇祖母出手，大泽的江山社稷岂能交到你手里？” 闻言，众人一片哗然。 夜秋澜说得相当有道理啊！一开始支持瑞王的那些官员也心里打鼓，该不会碰见过河拆桥，翻脸不认的主子了吧！ 众多后宫嫔妃则是呆住了，她们好像接受到了一段非同凡响的信息。 她们被“放”出来了？也就是说，先前还发生过什么事情吗？她们好像还没有自觉啊！ 面面相窥后，很多人都倒抽了一口凉气，所以说，她们其实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吗？ 瑞王这才反应过来，向嫔妃人群看去，果然没有贤妃，心口一跳，终于发现自己一直忽略的问题。 不过，事实就摆在众人眼前，瑞王还能说什么？最终只能按耐住那份慌乱：“哼，说来说去，你还不是想要自己当皇后，否则，用得着那么积极？” “小人之心，那没什么好说的。”夜秋澜冷然。 她一直在看瑞王什么时候能发现贤妃不见了，能想着关心一下贤妃的情况。 谁知道，直到她说破，瑞王还真就没有考虑过。 贤妃若是知道，会怎么想？ 夜秋澜又向太后走了一步，瑞王立刻尖锐的叫嚷：“给本王上，将甚至抢过来。” 反正已经撕破脸了，瑞王也不再顾忌太后。 殿内瞬间又多了一批黑衣人，还真是不管不顾，准备做最后的博弈了。 夜秋澜顿时发现遗诏死烫手的山芋，若是给太后，以瑞王丧心病狂的心理，肯定不会停手的，那太后岂不是很危险？ 一时之间，夜秋澜反倒是不敢将手中的东西拿给太后。 在黑衣人的刀光剑影中，夜秋澜频频扔出特殊金首饰，爆炸声在金銮殿内此起彼伏。 每次都能炸飞好几个，看得旁人心惊肉跳。 完全没有想过，夜秋澜长相娇滴滴的，居然会玩这么危险的东西。 “动手，将瑞王拿下。”终于有个声音如此吩咐着，鱼贯而入的御林军，很快主控了场面。 见岳王的御林军终于来了，大臣们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了一点安全感。 瑞王被岳王的命令打了个措手不及，慌乱中抽剑反抗着御林军：“十二，你做什么？这种时候，你居然对我下手，你这个叛徒……” 岳王黑线：“本王跟你，可从来不是一起的。” 当他傻啊，瑞王的底牌尽出，云沐辰那边连夜秋澜的丫鬟都没出来，这结果还用得着说吗？ 现在插一脚，自然是要占好处的。 何况，东西在夜秋澜手里，他还不想直接对夜秋澜动刀动枪的，有生命危险。 敢情在岳王看来，没有生命危险的话，就可以随便伤人的，像上次的那种药。 因为林全的事情，瑞王一直以为岳王跟他是有默契的，不论结果如何，至少现在会默契的将圣旨给毁了。 哪曾想，岳王一出竟然从他而来。 瑞王差点气得吐血，看岳王眼神深邃，表情稍微有点古怪的看着夜秋澜，顿时恍然大悟：“说得那么冠冕堂皇，搞了半天还是因为一个女人。” 闻言，夜秋澜顿时觉得不对，抬眼看了过来。 刚好听到瑞王的气急败坏：“早干什么去了？到底还是人家的……” 瑞王莫名的话才说到一半，远处一道破空之声掠过来，挨着瑞王的脸划过，落在后面稍远的地方，轰的一声，有股热浪冲向了瑞王的背脊，将他弄得一个踉跄，直接被追赶的御林军生擒。 瑞王一惊，傻愣愣的，自然记不得自己再说什么。 脸上像是一凉，随即有血留下，心虚还沉浸在那声的就近爆炸中没缓过神来。 虽然那爆炸的程度和范围并没有给瑞王造成什么确定的伤害，可那种近在咫尺的感觉，让瑞王魂儿都没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夜秋澜，现场就她玩这个。 夜秋澜表情淡定，高深莫测：“瑞王若是不会说话就不要说话，女人的名声，谁许了你拿来随便抹黑的权利？” 猜也知道瑞王接下来绝对没有好话，已经是第二次了，凌晨那第一次，云沐辰出过手，还不知道教训？ 有御林军加入，现场局势终于控制了。 云沐辰还有些不放心，一直注意着锦熙王，看他确实没有什么动作才作罢。 圣旨终于到了太后的手中，所有人都跪在了地上，准备接旨。 763第763章这是撒欢了 <!--章节内容开始--> 当听到圣旨中的名字时，所有人都傻了。 包括岳王自己，真是好大一个惊喜。 本来看云沐辰和夜秋澜那么努力的抢夺圣旨，都以为新皇会是十六。 谁知道…… 太后念完圣旨之后，很多人都做了同样的动作，那就是掏耳朵，以为自己在幻听。 可那一句“传位于岳王云沐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就算封号错了，名字也跟着一起错了吗？ 白丞相最先反应过来谢恩，心下好复杂。 云沐辰给他的消息是对的，难道说，他从一开始就知道皇帝的圣旨，还看过了吗？ 可是先前的行为看起来也不像啊！ 接完圣旨，锦熙王冷笑了一声，看云沐辰一眼，原来如此，难怪十六能肯定不是他。 所以呢，对于这种结果，云沐辰到底是怎么想的？锦熙王完全不懂了。 被擒住的瑞王同样听完了圣旨，突然大笑：“原来如此，岳王啊岳王，好打算啊！难怪不是一起的，原来只有我傻……” 瑞王笑得流出了眼泪，所以说，父皇对十二还是看重的，现在想来，那个王妃，两个侧妃，一个比一个有实力。 原来早已经有了苗头…… “十六弟，你现在都怎么想的？那么努力，你得到了什么？”瑞王想知道，也想挑拨。 云沐辰嘴角一勾，不以为然：“在承华殿本王就说过，父皇说我现在不适合，那自然不会是我了，至于父皇选了谁，现在不就知道了？说得那么明白，只是你们不信而已，还能怪我吗？” 众人恍然，忍不住苦笑，可那种时候，谁都会以为是推托之词好吗？ 云沐辰轻笑，拉起夜秋澜的手，他得到了人就好：“看来，父皇的事情就交给岳王了，有事儿你说话，暂时嘛，帮你岳王这么多，好歹让本王休息一会儿去。” 说着，拉起夜秋澜就准备离开。 岳王被这天大的意外给砸得半天回不了神，不由得后悔了，若是早知道如此，他何必将林全杀了，还生生承云沐辰一个人情，不是多此一举么？ 握了握拳，岳王肯定云沐辰事先知道，走之前那抹诡异的笑，不是嘲讽是什么？ 太后也染上了疲惫：“现在好了，十二，你接旨吧！一堆事儿等着你去处理，让内务府赶紧准备登基的事宜。” 太后这话也说得明白，她不会再插手。 新皇没有经验，也自个儿扛着吧！ 岳王还有点懵，太后怎么说，他就怎么做，等太后也离开了才发现不对。 心心念念的要做皇帝，可突然上了位，竟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现在该做什么？ 幸好白丞相还没有撂担子，叹了口气，上前开始说正事儿。 出了金銮殿，云沐辰牵着夜秋澜一步步走下九龙天梯，回头看了看金銮殿的金碧辉煌，两人对视一眼。 “走了，回家！”云沐辰拉起夜秋澜就跑，夜秋澜没有防备，踉跄一下。 “哎呀，你慢点……”夜秋澜跟上，扬起一抹灿烂的笑。 云沐辰头也不回：“快点啊！” 九龙天梯之下，两人欢快的奔跑着，太后出殿就看到这一幕，不由得会心一笑。 原本是云沐辰拉着夜秋澜跑，渐渐的，两人并肩而行，特别有种画面定格，岁月甜蜜的美好。 “太后娘娘，十六王爷，这是撒欢了啊！”姜嬷嬷也忍不住带着笑意。 “没有了桎梏，自然可以撒欢，听说过段时间，澜丫头要去冬池国？”太后转身，慢慢的往慈宁宫走去。 “是啊，先皇圣旨，给静宜公主送亲。” “呵呵，成了王妃还名正言顺一点，让一个王爷侧妃去送亲？这都怎么想出来的？”太后失笑：“算了，事已至此，将一些冬池国的资料整理一下，送去青濡王府，辰儿……怕也是在京城呆不久了。” 本来众王受命去封地，青濡王现在就该在路上。 现在说起来，就是先皇圣旨，新皇登基，云沐辰也不能留下，否则违抗的还是先皇旨意，更加严重。 “是，太后娘娘。”不知道为什么，姜嬷嬷也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云沐辰和夜秋澜回到青濡王府，贵妃已经不在了，自然要回宫哭灵。 “那个……梅儿，是谁？”夜秋澜想起贵妃带走的那个人，好奇的问道。 云沐辰抱着夜秋澜蹭了蹭：“赶紧睡一会儿，再等可能又没有时间了。那个梅儿，是十五哥的娘亲，梅嫔，身体不算好，平日里很少出门的，指不定父皇都忘记这么个人了。” “十五王爷的母亲？”夜秋澜惊讶，原来如此，她就说看起来像嫔妃不那么像宫女。 “不对啊，你什么时候跟十五王爷的关系这么好了？还有，这次就十五王爷没有回来，是不是你说了什么？” 突然发现云沐辰跟十五王爷的关系似乎非同凡响，夜秋澜忍不住问道。 不过，问完却没有听到回答，偏头一看，云沐辰已经睡着了，眼底的一排青黑特别明显。 夜秋澜呼吸一顿，也不再吵他，这男人，到底几天晚上没睡了？ 别看云沐辰没有出一兵一卒，就成功的自保，还脱身了。 实际上，背后肯定做了不少的事情。 至少，在晚上的争斗中，场合的御林军只是一小队，最后算是岳王的人。 然后就是，锦衣卫一个没有出现，恐怕所有人都认为是皇帝的命令，夜秋澜却觉得，一定是云沐辰做的。 锦衣卫的人，可不比整只御林军少啊！ 真要全部参合，现在肯定无法收拾残局。 还有驻守京城的军队，一步也没有动，以皇帝当时的情况，根本就镇不住了好吗？ 逼宫的过程虽然反反复复，主动权一直在换来换去，可整体都在云沐辰的掌控之中。 如果瑞王等人真的闹得不可收拾，云沐辰肯定会动用锦衣卫。 难道，驻守京城的军队主控权也在云沐辰手上？呵呵，恭祝新皇万寿无疆，要好好的处理朝政才是。 除了瑞王，锦熙王和岳王都还是有很多隐藏实力没动的，毕竟皇帝病倒太过突然，谁能想到皇后会下那样的毒？包括云沐辰在内，都是有点措手不及的。 所以，很多实力根本来不及聚拢，启用。 764第764章从小玩到大的 <!--章节内容开始--> 所以说，表面看起来简单，实则耗费了不少心思。 而且，皇后也帮了大忙，关键时刻将后宫嫔妃控制，让世家都来不及大动。 总之呢，现在这种结果，已经算很好的了。 尤其对云沐辰和夜秋澜来说，万事还算大好的。 直到现在，云沐辰暴露的实力都不多。 不过，夜秋澜却发现了一个更为神秘的人，十五靖渊王。 平日里的存在感太弱了，还经常消失，这都在做什么？ 想得多了，夜秋澜也睡得无比迷糊，最后是被食物给香醒的。 睁眼便发现云沐辰不在了，夜秋澜扫了一圈，发现桌子上已经摆满了美食，热气腾腾刚出炉的。 见状，夜秋澜顿时感到饥肠辘辘，眼睛都快发绿了。 速度起床，随便套了一件外套就坐在了桌边，云沐辰刚好进门看到这一幕，忍俊不禁，那样的表情真想收藏起来：“他们吵醒你了？” 云沐辰坐了过去，说的是端菜进来的人。 夜秋澜抬眸，看云沐辰身上还带着水汽，原来刚才是去沐浴了：“没有，是这些菜把我香醒了，话说，这样吃真的好吗？不用吃素？” 云沐辰点了点头：“放心吧，孝心不是吃素来体现的，而且，云家的习俗，出殡当天全素就行了，那种为了孝，把身体拖垮的行为不可取，这可是华女皇说的，你会不知道？” 夜秋澜轻笑：“当然知道，只是怕有什么忌讳。” 小心的看了看云沐辰表情，他情绪似乎还有些低落。 就算伤心，也是埋在心底的。 “之后，我们要怎么做？”夜秋澜不得不主动提及话题，想着事情或许还能好一些。 云沐辰点了点头，示意夜秋澜不用太担心，他会自我调整：“出殡之后，你可能就要陪着静宜公主出发了，我这边有点事情收尾，花点时间，我会赶上你的。” “不过，表面上，我会跟你一起出京。所以，刚开始要麻烦我的王妃帮忙掩饰一下了。” 夜秋澜呵呵，觉得这称呼竟然有点别扭，好不真实的感觉。 她原本还想过什么时候用什么办法才能扶正呢！ 没想到，事实发展总是出乎意料。 看夜秋澜吃得不亦乐乎，云沐辰突然严肃的说道：“你玩的那些危险物品，也是白师父教你的？” 夜秋澜眨了眨眼，老实的交代：“不是，我娘教我的啊！” 原本想要教育一番的云沐辰顿时噎着，狐疑的说道：“真的假的？” 夜秋澜轻笑：“这种事情我骗你做什么？那些首饰都是特制的，有一部分是我自己让人做的，有些是我连留下来的，就说杨家的女儿都玩这个，当成护身符。” “……”云沐辰无言以对。 “只是杨家的女儿？男孩子不玩吗？我怎么不记得杨凌有玩这种东西？”云沐辰摸了摸下巴回忆：“这么危险的东西，当成护身符，要是你的敌人，肯定想不到。” “噗，表哥玩这个才会奇怪吧！你没看到都是女儿家的首饰吗？不过，表哥的话，应该会经常玩什么弹珠，小铁球之类的，你也没见过吗？”夜秋澜啼笑皆非。 云沐辰想了想：“还真的有，很多时候都能见到杨凌拿着什么珠子玩，我好奇想看一下，都不让我碰的。所以……也是这么危险的东西？” “嗯，杨家的孩子，都是从小玩到大的，而且，没你想的那么危险，想要引爆，是需要特殊手法的。要不然小孩子拿着那得多危险，表哥不让你碰，只是怕万一。”夜秋澜解释了一下原理：“这些东西虽然有火药，可初衷是为了给杨家的女性保命的，因为杨家的发展，遭遇过很多绑架，所以有一位先祖就发明了这种护身符。” “后来，倒是成为了一种保命手段，不限男女了。别看都是金首饰，可没那么奢侈，不过是外面有一层很薄的金而已，需要伪装。” 云沐辰松了口气：“原来还有那么多渊源，但你还是小心点。” “说说你答应我父皇的那件事情，到底什么情况？”云沐辰想起这件事情赶紧问道。 凌晨的那种情况不好细说，现在终于可以慢慢谈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便将云沐辰当时离开后的事情仔细说了一遍，皇后的话，更是一个字没变。 “皇后，只准备透露那点信息给我，应该是想让我们去怀疑张妃不贞，从而去查岳王的父亲是谁，这就将我们引入了误区。” “她不知道我懂唇语，所以，将她后面的话全部‘看’到了，因此她故意误导是没用的。” 云沐辰从听到关键处就惊呆了，一直傻愣愣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也就是说，岳王是南家的孩子？还有可能是嫡系？”云沐辰终于知道夜秋澜为什么会那么问他，皇后对哪个孩子特别？ “嗯，那你有没有觉得南家有哪个孩子很特别的？或者跟你们兄弟长得像，或者成长环境相对奇特？还要跟岳王差不多事件出生？”夜秋澜好奇的问道。 她对南家可不熟悉，前世被瞒了一辈子，真是服了。 “你确定真正的十二哥还活着吗？”云沐辰想了一下问道：“南家都能干出这样的事情来，又怎么会不以绝后患？而且，南家的家族早已经不在京城，我们所有人对南家其实都不太熟。” “皇后几乎不会召见娘家人，平日里的宴席什么庆典，南家都是固定的某个人出现，总之，看似交情不错，实际上都不会对南家太了解。” “很多人都以为，这是南家在故意避嫌，免得父皇盯上他们。” “现在看来，是早有所打算啊！” “原来是这样？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夜秋澜看云沐辰脸色挺沉的：“现在的岳王，是皇帝遗诏，名正言顺的登基，这件事情你就算凌晨知道了，也无法阻止，反而陷自己于危险之地。” “所以，没能及时的告诉你。” 云沐辰笑了笑：“没事，你说得对，当时无论我知道不知道，都无法改变岳王登基，反而会不冷静，做一些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出来，而且，当时太乱，的确不适合细说，只听一半的话，更乱。” 765第765章反正都要做 <!--章节内容开始--> “其实整件事情，我现在知道也一样，相反，让我更加有理由将他捧上去再狠狠摔下来。” 云沐辰眼神一闪，虽然觉得真相意外，却又不会影响他计划。 反而，会给他计划增添一些更有利的筹码。 现在，就让岳王先嘚瑟一下吧！ “嗯，一切不过是皇后的一句话，后面还是非常规路线听到的，没有任何的证据。”夜秋澜点头：“所以，这种事情暴露出来，也没办法证明啊！” “传位的关键时刻，别人只会认为你在闹事，找借口排除异己。” 云沐辰点头：“如果不是这样，你道皇后为什么敢直接给你说？到时候皇后不承认，南家不承认，完全没有任何的证据说服旁人。” “如今所存在的多种滴血验亲办法，都不是万无一失的，而且，南家选择张妃的理由，除了巧合之外，其实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关键。” “什么？”夜秋澜好奇，也就是说，在那种时候，皇后其实也还有保留的，当然，岳王的出生日期刚好也是关键之一。 “张妃的张家，往上数三代，其实有娶过南家的姑娘。”云沐辰被震猛的脑子终于慢慢恢复正常，就想到更多的事情：“所以，若是滴血验亲，要怎么验？” “岳王的血脉本身跟南家的确有关系，然后，若是跟云家的其他兄弟验亲，要出了问题，难免不会被他倒倒打一耙，说别人才不是云家血脉，那事情就更乱了。” 夜秋澜认同：“对，所以说，这个秘密只怕不能被公布于众，除非有明确到无法推翻的铁证。否则，诬陷国君，呵呵……” 这样的罪名，没几个人能承受得住。 “无妨，我们知道就好，反正最后目的是一样就行了，难怪……父皇会那么看着你。”云沐辰苦笑了一下，就说为什么会留着一口气不说重要的事情，反而将夜秋澜扶正。 对皇帝来说，这就是很重要的事情啊！ 夜秋澜浅笑：“所以我说不为难吧！反正都是要做的。” “嗯，不许骗我。”云沐辰勾了勾唇。 夜秋澜疑惑：“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吗？”她记忆中是没有的吧！ 哪怕是前世，她也敢说没有，虽然他们对立着，可她不能说的，不能做的，就不会有行动。 当然，很多事情她在无知中骗了云沐辰，自己也没办法开脱和解释，谁让自己活得那么蠢呢？ 所以，她用一辈子来还好了。 云沐辰放下筷子，一本正经的说道：“有啊！” 夜秋澜夹菜的动作一顿，皱眉想了想：“骗你什么了？” 云沐辰斜眼：“我们第三次见面，你说给我拿绒花糕吃的，结果一跑就好几年没将，我记得清清楚楚。” 说什么第三次见面，夜秋澜还在想她重生之后，第三次是什么时候？ 结果越听越不对劲，云沐辰分明说的是小时候，那没见过脸的第三次。 夜秋澜脸色一黑，默默的吃着东西，没话可说。 她一直以为云沐辰是表哥带回家的小乞丐，所以总想拿东西给他吃。 云沐辰反而来了兴趣，不依不饶的：“那时候你怎么突然不见了？亏得我还洗得干干净净，想认真见你一次的。” 结果就那么错过，以至于夜秋澜对他完全没印象，再见也是不认识。 夜秋澜干咳了一声，回忆了一下说道：“仿佛记得，我去外祖母的院子拿了绒花糕的，不过我娘突然带我回了侯府，我都没来得及给谁说一声，具体是父亲某个姨娘家的极品亲戚闹上门，让整个安乐侯府很难看，击鸡飞狗跳的，我娘赶着回去处理。” 云沐辰无语：“那好吧，结果，我的绒花糕呢？” 夜秋澜挑眉：“被嘴馋的奚春吃了，这丫头还以为是我特意给她带回去的，感动得不行，结果一小心吃撑了，还吃坏了肚子，折腾了好几天。” “因为事情比较奇特，我还能想得起来，要不然……我肯定什么都不知道了。” 云沐辰哑然：“好吧，算了，你记得欠我绒花糕就行。” “……这个连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欠债，还真是背了好多年啊！”夜秋澜黑线不已，这种事情要不要记得这么清楚？现在还来翻旧账？ 如果没有记错，云沐辰最喜欢的糕点就是各种味道的绒花糕，难不成还跟这件事情有关系？ “所以，你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特别喜欢绒花糕吗？”夜秋澜想到就问。 云沐辰轻笑：“因为我一直没有等到，就想试试看，到底是什么味道？吃得多了，也有了感觉。”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原来还可以这样？ 这顿饭也没有吃得太安心，还没有吃完，宫里就来人了。 新皇的登基仪式已经准备完毕，钦天监算过了，好时辰就在傍晚，不用等到明天。 现在的登基仪式自然不会太隆重，全是精简版的。 国丧，事儿多，没有长辈帮忙，有些手忙脚乱的岳王根本没空大办。 所以，云沐辰和夜秋澜看了看时间，最后无奈的放下碗筷，拾掇拾掇又进宫了。 这次，就算是国丧，也必须穿朝服。 夜秋澜的身份才变的，她手上只有瑾侧妃的朝服，本来打算应付一下就过去了，没想到云沐辰却让阿水送了一套过来。 穿上之后，夜秋澜才发现意外的合身，愣了愣笑了：“哪来的？” 阿水知道夜秋澜已经猜到了，也不再隐瞒：“很早，王爷就让内务府的人做了，给的就是王妃的尺寸。” 当时内务府的人也挺心塞，青濡王没有王妃，却给了尺寸做，他们总觉得是做无用功的，最讨厌了好不好？ 夜秋澜浅笑，整理衣袖多了一丝小心。 她喜欢的不是这身代表身份的朝服，而是云沐辰无形中的那份心意，太沉重了，必须珍惜。 坐马车去皇宫，周围一路的还有不少人，气氛多了一丝肃然。 “你说，岳王杀了林全，有没有给小德子报仇的意思？”夜秋澜突然如此想到。 毕竟，小德子死得有些不明不白，岳王肯定能查到真相。 林全虽然做得干净，可岳王未必需要确定的证据，他只需要知道是谁做的就行了。 766第766章一堆人去了 <!--章节内容开始--> 岳王对小德子很看重，他肯定查不到小德子会被林全弄死是因为夜秋澜插了一脚，可能发现谁出的手。 云沐辰轻笑：“你是说，岳王会因为一个手下，专门对林全出手？不是恰逢其会吗？” 夜秋澜偏着头想了想，轻笑道：“嗯，那就是都有吧！报仇什么的，是顺带的。” 如果云沐辰要自己解释，肯定会说为了小德子，尤其圣旨公布，他原本的想法更像个笑话。 他肯定不会承认自己那么蠢。 依旧带着看戏的心情瞧着云沐风登基，背景衬着血红的残阳，很美也很血腥的感觉。 夜秋澜眯着眼欣赏着，忍不住说道：“黄昏登基，确定钦天监不是在整他吗？” 云沐辰失笑：“钦天监那胆子忒小的，他敢吗？戏耍皇帝？” “听说是需要时间快，然后根据新皇的生辰八字来算的。” 夜秋澜偷笑：“刚登基就黄昏残阳了！呵呵，这寓意估计古往今来都没有谁了……” 前世选的时间都很好，而且登基仪式算是很盛大的，没想到这辈子会急成这样了。 “怎么，你不觉得很适合他吗？”云沐辰嘴角勾起一抹邪笑。 “确实很适合，上天给予的预警，他都没感觉。”夜秋澜看着云沐风的得意，神情有些恍惚。 这个时候的云沐风，的确没有几年后沉稳，经历得少了，还早早登上那个位置，她都替大泽堪忧啊！ 毕竟，云沐辰的计划实施起来需要时间，只希望在这段时间里，国家不要被云沐风玩得太坏。 “你说，他什么时候才会发现，他没有得到龙卫的效忠？”云沐辰无聊的调侃。 “不知道，估计最近都没时间想吧！”夜秋澜啧啧。 两人正私下里聊着，或许真有什么预警，云沐风刚刚接受完朝拜，算是礼成，就有人来报告。 云沐风为了显示大度，需要集思广益，让本来想悄悄报告的人当众说出来。 那人迟疑了一下，无奈的跪着道：“皇上，皇后娘娘驾崩了，贤妃殡天了，还有嫔妃，都追随了先皇……而去……” “什么？”诸位大臣震惊，顿时有些急切，这些嫔妃之中，可有他们家的姑娘？ “不……不可能。”瑞王被押着来看登基大典的，他本身并不自由。 早上在金銮殿所做的事情，瑞王就被软禁了，所以并没有见到贤妃。 本来以为等事情过后，他依旧是可以见到贤妃，然后商量如何脱身，谁知道陡然听到这样的噩耗，差点晕过去。 云沐风也从龙椅上站了起来，原本的那点得意消失得无影无踪：“那母妃呢？” “张太妃娘娘昏迷不醒，身边的人已经传了太医。” 闻言，云沐辰皱了皱眉，拉着夜秋澜就急急往外走去，他担心贵妃。 走在路上，左右无人的时候，云沐辰速度不减：“龙一，怎么回事儿？” 后宫的嫔妃大规模的不想活了吗？鬼才相信。 大泽也没有让女人陪葬的习俗，虽然先皇无子的嫔妃会被送到行宫过后半辈子，或者去尼姑奄出家，可生活有皇家承担，过得也不会太差。 好死不如赖活，真要说陪葬，估计没几个能这么视死如归。 所以说，这大规模的送死事件，肯定有猫腻。 龙一没有出现，声音却在两人的耳边响起，很细微：“是皇后娘娘，昨晚上监管了所有嫔妃，下了毒。” 闻言，云沐辰动作一顿，跟夜秋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的震惊。 “我说皇后先请了所有嫔妃过去，又莫名其妙的安全放出来都是为了什么？”夜秋澜苦笑了一下，暗自庆幸当时将贵妃给弄出宫了。 不过，皇后的想法，还真是出乎意料，谁都没有想到，她竟然会玩得这么大。 这手段，还真是直接到可怕，一群嫔妃竟然不知不觉，还以为逃过一劫的。 “她到底在想什么？竟然这么疯狂？”云沐辰表情难掩震撼：“母妃呢？有没有事？还有贤妃，为什么也死了？” 如果是那个时候下的毒，贤妃也不应该啊！ “贵妃娘娘没事，主子可以放心，贤妃是额头受伤，流血过多而显得虚弱，后来又被皇后的人无声无息带走，等发现的时候，已经死在自己宫中。”龙一的声音没什么起伏，似乎对这样的事情习以为常。 听闻贵妃没事，云沐辰和夜秋澜都松了口气，谁也不会想到，皇后竟然如此丧心病狂。 不过，如此大规模的出殡，可要忙坏了内务府。 “可惜了，皇后这是在给新皇减负啊！”夜秋澜忍不住吐槽。 那么多嫔妃要还活着，每个月的花销肯定不少的。 被软禁的人，没有盼头的人生，到最后可能只剩下物质享受了。 众嫔妃离开皇宫，生活就会越来越奢侈，对于皇帝来说，绝对是一种沉重的负担。 偏偏那是先皇的女人，打不得骂不得，只能好好养着。 “皇后还真是替新皇想得周到，她一死，张妃还能名正言顺的成为皇太后，没有一个正宫皇太后压着，也算舒服了。”云沐辰眯了眯眼，完全不能理解皇后这种女人的脑回路。 夜秋澜回忆了一下皇后在承华宫的怪异表现，突然有些明悟：“皇后对皇帝下了那样的药，从一开始，她也没打算自己继续活下去吧！难怪，昨晚上的皇后，总感觉有些奇怪，看起来也很像哀莫大于心死，此生无恋的错觉。” “既然如此，何必拖着其他嫔妃一起？不应该觉得，只有她跟父皇两个人，没有其他人打扰更好？”云沐辰点头，觉得被逼疯的聪明女人真可怕，因为不知道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或许，发泄此前的恨意，因为皇帝还在的时候，她想要动手却不能。而且，皇后应该有自信，这些女人就算去了下面，也未必能逃出她的手掌心，所以，不惧。”夜秋澜挑眉。 以前没有相处过，昨天晚上聊了一会儿，夜秋澜豁然发现，皇后是个极度自信的女人。 767第767章当了皇帝就变了 <!--章节内容开始--> 这种自信，代表了皇后自身的能力，并没有变成自负。 虽然面对先皇的时候她总是在退让，可不代表她就变弱了。 所以，皇后会拉着其他女人一起陪葬，也不怕什么。 云沐辰轻吐了一口浊气，终于见到了贵妃：“母妃，你没事儿吧！” 贵妃神情有些恍惚，回神后摇了摇头：“只是觉得，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 云沐辰皱了皱：“看来，是该让皇兄还我人情的时候了。” “辰儿，非常时期，不要乱来。”贵妃有些担心。 云沐辰轻笑：“母妃看我什么时候乱来过？放心吧，我心中有数。” “澜儿，你在这里陪陪母妃，我去办点事情。” 夜秋澜点了点头，等云沐辰离开，才说了一下前因后果。 本来有些懵的贵妃顿时也了悟：“我说怎么会这么突然，原来是这么回事儿。” 想了一回来，段贵妃有些感慨：“搞了半天，整个后宫最爱先皇的，是皇后啊！” 夜秋澜想了想，点头赞同：“嗯，明明做了太后，好日子才开始，新皇也不敢对她不敬，她却选择了共死。” “若是先皇知道了，不知道会怎么想？”段贵妃苦笑了一下，没想到还有这么多弯弯绕绕：“皇后是挺聪明的，只可惜遇上了一个不会欣赏她的男人，而且，年轻的时候不懂得隐藏锋芒，两个人之间，就打了死结。” 段贵妃脸上闪过一抹感伤，语重心长的说道：“所以，你跟辰儿两个人一定要坦诚，要好好的……” 夜秋澜看着段贵妃的表情，突然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看起来，段贵妃也不是没有伤心，只是更懂得现实，那就只能自己受着了。 云沐辰去找了焦头烂额的新皇，用找到圣旨的一些人情交换了贵妃的出宫。 云沐风自然不愿意，毕竟在他眼里，段贵妃就是限制云沐辰的绝好筹码了。 可惜云沐辰选择的时机太好，云沐风又忙得头疼，加上现场还有诸多的大臣看着，云沐风为了表现大度，不想同意也得同意，根本没得选择。 所以，云沐风暗中气得吹胡子瞪眼，也只能咬牙切齿的应了。 张妃和德妃都陷入了昏迷，云沐风自然也查到了原因，反而对皇后有些愤恨，分明就是在给他添乱，就不能让他好好登基吗？ 将段贵妃接到了青濡王府，夜秋澜将事先准备的院子布置好，同时，还有十五王爷的母亲梅嫔。 对于梅嫔，青濡王府只是暂时收留，等靖渊王缓过来，就会自己安置梅嫔。 不得不说，靖渊王母子俩还真是相似，平日里真是太没有存在感了。 两天后，终于在鸡飞狗跳，有些混乱中将皇帝皇后，还有一堆无辜遭殃的嫔妃送去皇陵安葬，不只是皇帝，众大臣也觉得大松了一口气，真是不容易的感觉。 而德妃和张妃，良妃等等几个高位嫔妃，因为关键时刻危机感比较重，虽然也没有料到皇后会那么大规模的下毒，从而有所中招，可到底谨慎的减弱了中毒程度，昏迷中救治过后，倒是保住了命。 不过，醒来后也猜到了真相，忍不住心有余悸，各种后怕。 最毒皇后心，真是她们从来没有想过的。 若是皇后不顾忌皇帝，以皇后的手段，这后宫到底还有多少女人存活？ 昏迷的太妃醒过来后都沉默了，纷纷自觉搬去了行宫，胜利者是张妃，整个人懵状的成为了太后，一直梦寐以求的身份和地位。 一夜之间，皇宫的局势大改，朝堂之上也各种表忠心和战队。 看着面前撒娇的静宜，云沐风有些头疼的揉了揉太阳穴，他已经三天没有睡过了，好不容易一切结束可以休息一下，却被刁蛮公主挖了起来。 不让睡就算了，还各种吵，云沐风觉得头快炸了。 “皇兄，好不好嘛……你看现在冬池国也不敢怎么样，母妃也去了行宫，你就别让静宜嫁那么远了。”静宜讨好的说道。 平日里，静宜跟云沐风是最谈得来的，关系也最好的。 听到圣旨，是云沐风继位，静宜简直狂喜，她觉得她就不用嫁去冬池国了。 云沐风冷冷的看着静宜：“不可能。” 讲道理讲不通，静宜只会一阵胡扯，那就强制命令吧！ “那是父皇的命令，国书已经发去了冬池国，现在说不嫁了，是在耍冬池国吗？”云沐风倒是不在乎谁嫁去冬池国，以前对静宜不错，不过是一种习惯温和。 静宜好歹是他妹妹，而德妃也代表着一种实力。 德妃没有儿子，陆家必定要选一个皇子依靠的，云沐风为的就是陆家支持。 静宜的事情有明显的理由，云沐风只要不去挑战先皇的圣旨，陆家也找不到破绽。 他现在需要边境的平静，静宜自然必须嫁。 何况，就凭静宜的任性，还能闹出更多的事情来。 静宜生气的跺脚：“借口，一切都是借口，皇兄现在是皇帝，什么事情还不是你说了算，不是你嫁，当然说得那么轻松。” “母妃说，做了皇帝的人都会变，皇兄倒是真的，才做几天，就变得六亲不认了。” 云沐风冷漠的一笑：“那你尽管闹，连父皇的旨意都敢推翻，还关乎江山社稷，那下一次有人要朕推翻一切命令，你说朕该怎么办？” “要不，你让陆太妃亲自来跟朕说？或者让陆家的家主来说也一样。” “你……”静宜七窍生烟，她原本的希望，没想到比她父皇还狠。 “你若是再任性闹腾，出嫁的嫁妆和人也别带那么多了……”云沐风缓缓的说着，明显在威胁。 静宜公主出嫁，嫁妆是关键，决定她以后日子过得好与不好的后盾。 云沐风这一击，倒是确确实实的打在了七寸上。 看静宜公主气得泪奔而去，云沐风终于松了口气，这公主真是太吵了。 有什么事情不能好好说？非要用大声的，莫非那样才显得比较有气势？ 不会更加显得自己没有底气吗？ 768第768章到底哪里怪怪的 <!--章节内容开始--> 原本想要去休息的，却看到了桌上的奏折，云沐风鬼使神差的拿起来，却想到了某个永远成竹在胸，轻言细语给你讲道理的女人。 每一句话都可以是陷阱，然后反驳到你哑口无言。 这种手段，才是不服都得服…… 明明比静宜公主还小几岁，却懂事多了。 云沐风想起来，嘴角都勾起一抹担心，新上任的万清大总管见自己主子心情不错，立刻说道：“皇上，其他事情都搞一个段落，这后宫的人也该归位了，皇上日理万机，也不可忘记了传宗接代的大事。” 云沐风嘴角的笑浅淡了几分，看了一眼万清：“是谁让你说的？” “额……是御史大夫。”万清倒也老实，云沐风一问他就交代了个彻底。 “御史大夫的手伸得挺长的，迫不及待的想做国丈了吧！”云沐风讽刺的一笑：“朕的后宫也想插手，真是太把自己当回事儿了。” 闻言，万清不说话了，已经感觉到了云沐风的不喜，能够帮忙提一句，已经仁至义尽。 又是两天过去，在云沐风大义凛然的强硬下，静宜公主的和亲队伍终于开拨。 先皇下过圣旨的事情，孝顺的新皇是不会违背的。 夜秋澜倒也等着了，其实有些迫不及待的想去冬池国查娘亲的事情，所以很淡定的接受了出发时间。 云沐风为了彰显他的看重，亲自将和亲队伍送到了十里长亭。 这也算是给静宜公主增加了筹码，冬池国的人要是知道静宜公主这么受到大泽皇帝的重视，多少会有几分忌惮的。 和云沐辰坐在宽敞的马车上，透过窗帘看到静宜公主穿着大红嫁衣，抱着原德妃哭得稀里哗啦，所有人都等着她们母女俩话别。 “已经一个时辰了吧！这要等到什么时候？”夜秋澜无聊的从坐凳下面掏出一本书，准备打发时间。 “可见静宜公主多么不甘心，一直在拖延时间。”云沐辰躺着闭目养神：“去到第一个小镇上，你可要好好照顾‘生病’的我哟。” “哟什么哟？这样的借口不会太假了吗？看你这阵子活蹦乱跳的，凭什么一出京就‘生病’？新皇会猜不到吗？怎么才能瞒得过新皇派来的人？你真是……给我出难题。”夜秋澜翻了个白眼，忍不住吐槽说道。 “放心，没关系的，你撑过一两天，事情就能接上了，不会露馅儿的。”云沐辰自信的说道。 夜秋澜瞄了云沐辰一眼：“到底有什么事情发生？你就不能说明白点？非要我猜来猜去的么？” “这不是给你找点乐子？一路上可是很无聊的……”云沐辰突然卖起了关子，看夜秋澜瞬间变得凶狠的眼神，立刻又没骨气的妥协：“好吧好吧，别担心，真相就是，我的替身在回来的路上，他会暂时跟你一起去边境，直到我处理好京城的事情赶过来。” 夜秋澜眼神一闪，带着狐疑：“只是这样？” 为什么她总觉得云沐辰有什么没有交代的呢？ “嗯，所以，别担心，那只是我的替身，你不可以喜欢上。”云沐辰很严肃的说道。 夜秋澜纳闷的打量着云沐辰：“你的意思是，你这正主我会放弃，然后去喜欢替身？哪来的逻辑？” 这么说，到底哪里怪怪的？ “替身啊，那自然跟我很像的，我怕你分不清楚，毕竟，你们也算是要相处很久的。”云沐辰面色带着一丝忧郁。 夜秋澜无语，伸出两根葱指，在云沐辰的脸上揪了一把：“能有多像？你这是对自己没有信心呢？还是在怀疑我？我眼力就那么差？” 云沐辰整个人向夜秋澜倾斜，拯救着自己的脸：“开玩笑的，我错了错了，夫人一定能火眼金睛，看穿一切鬼魅魍魉……” 夜秋澜冷哼一声，轻轻放开云沐辰的脸：“真怀疑我，就不要来见我了……” “没有没有，你看，本王多厉害的人？替身就学了我几分精髓，我就怕吸引到你了，所以，本王才是最完美的……”云沐辰嬉皮笑脸。 夜秋澜：“……” 人不要脸，果然能够天下无敌。 “所以说，上次出京的队伍，一直都是你替身在吗？你在京城现身，那替身就消失了，正在赶回来接替里？”夜秋澜想到了关键。 “嗯，队伍虽然没走多快，可毕竟这么多天了，要赶回来需要时间。” 得到答案，夜秋澜也没有再细问，因为皇帝的干预，大部队终于出发了。 出使大臣是刚上任的金太师，云沐风从小到大一直都在的老师，算是云沐风的嫡系了。 当初选定的人不是金太师，而是白丞相，可现在云沐风刚登基，需要丞相的尽心辅佐，自然不能离京。 对此，夜秋澜有些遗憾，毕竟若是白丞相，那还熟悉一点，有什么事儿都更好说话。 当然，对于金太师，夜秋澜对他熟悉，金太师却不怎么了解她，或许从另外一方面来说，也是一件好事儿。 不过，金太师是云沐风最信任的嫡系，攀交情这条路肯定行不通，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想总是玩威胁。 夜秋澜自认还是个讲道理的人。 最让夜秋澜意外的，云沐风派出来负责护卫的人，竟然是锦衣卫指挥使宫骁。 “为什么会是宫骁，不是锦衣卫的老大吗？派出去那么远，是想做什么？”夜秋澜不解的问道。 一般来说，作为锦衣卫的一把手，是不可能去那么远的地方，毕竟一来一去可能会好几个月，甚至半年，那锦衣卫这个部门要怎么运作？ “考验吧！”云沐辰想了想说道：“新皇对宫骁显然不放心，所以在考验他能力忠心的同时，也想看看他对京城锦衣卫的控制度，若是有破绽，新皇肯定就会安排自己人进入锦衣卫，短时间内掌控这股力量。” 战事之外，锦衣卫的力量比御林军跟可怕。 云沐风虽然有所接触，可还没有达到放心的地步。 “这样的话，宫骁有没有问题？”夜秋澜有些担心的问道。 769第769章武痴的世界 <!--章节内容开始--> 再怎么说，宫骁算是云沐辰的人，尽管这次并没有发挥什么作用。 可若是宫骁倒向新皇，对云沐辰的计划肯定有影响。 而且，此消彼长，宫骁的实力不容忽视。 云沐辰倒是淡定得很：“武痴呢，虽然凶狠，但是单纯。” 夜秋澜挑眉：“然后呢？”这评价听起来奇怪，但是有那么点道理。 “然后就是，单纯的人通常都会一根筋，武痴更有很多的英雄情节，别的不说，义气是必须的。” 云沐辰轻笑：“倒不是蠢，不是没有脑子，而是有一种莫名的坚持。至少，在打赢我之前，他不会改变什么。” 夜秋澜囧然，只能说，她不懂武痴的世界。 “那，若是皇上那边也有一个高手能打过宫骁呢？”这到底是有原则，还是没有原则？ “这不是也有先来后到吗？”云沐辰不以为然：“而且，宫骁的武功，还真没有几个说能完胜他的，他比你想象的还厉害。皇上手里未必有这样的人，而现在，我手里反而有不少，可以慢慢陪他玩。” “不过，这次去冬池国，有他在，我反而跟放心一点，你一路要多加小心。” “嗯，你这收服人的方式，还真是奇特，我倒是就听见你自夸了。”夜秋澜忍俊不禁，云沐辰在夸奖宫骁，然而他能比宫骁厉害，不是自夸是什么？ “那冤枉了，我这不是在解释，自夸是顺带的……”云沐辰轻笑。 夜秋澜无语半晌：“这次和亲是冬池国提出来的，你在担心什么？你觉得，冬池国内的反对派，会阻止这次和亲吗？” “嗯，其实每个国家都一样，而冬池国最近也挺乱的，夺嫡已经白日化，可不是大泽这边，突然开始，又突然之间结束，冬池国的情况要复杂些。”云沐辰正色说道。 “冬池国的皇帝，比父皇更加软弱，已经控制不了局面。而且，大泽有江湖，冬池国也有。” “冬池国皇族的混乱，让江湖人有参合进去，所以，冬池国的江湖会很乱，进入他们的地界后，不仅要小心官方的人，还要小心江湖人……” 云沐辰说起兴致就停不下来的感觉，碎碎叨叨的提醒夜秋澜一些注意事项。 夜秋澜看着这突然化身老妈子的云沐辰，偷笑不已，倒也听得无比认真，因为每一句都是云沐辰满满的关心。 或许很长一段时间都听不到了，她会怀念的。 云沐辰倒是没什么自觉，想到什么说什么，恨不得将自己知道的全部掏出来。 很快，队伍就到了计划休息的小镇，天已经完全黑了。 若是真按照计划，天黑之前会到的。 “你要不要等天亮之后再离开？”夜秋澜看着云沐辰说道。 云沐辰轻笑：“怎么，舍不得我啊！” 夜秋澜很认真的点了点头，让云沐辰的玩笑也开不下去。 理了理夜秋澜的头发，云沐辰叹息一声：“别这样看着我，我会舍不得离开的……” 腻歪了一阵，云沐辰需要处理的事情比较急，还是赶着离开了。 夜秋澜让人做成云沐辰已经休息的假象，自个儿倒是没有睡意。 “阿水，公主那边什么情况？”夜秋澜拿出一叠资料开始看着。 她离开之前，太皇太后和段太妃都让人送了一些资料给她，全是这些年关于冬池国的。 事无巨细，什么都有。 有些好像是单纯介绍冬池国的民风习俗，有的说了上流社会的一些家族关系。 夜秋澜不知道去冬池国是个什么情况，就得好好看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上了，必须得先做准备。 因为资料太多，一时半会儿也看不惯，夜秋澜就抽空慢慢看。 “一下午都闷在马车里，现在出来也关在房里，暂时还安分。”阿水浅笑着说道。 这次远行，夜秋澜没有带奚春和念夏，就带了阿木。 阿水是众所周知的，青濡王近身侍女，所以，需要伪装这种事情也必须在，就归她用了。 四个桃也在，因为年纪不大，又有武功，出来历练是好的。 夜秋澜点头，也不觉得意外，云沐风对静宜公主的威慑还是很强大的，这才离京城多远一点？静宜公主还没那么快蹦跶。 “嗯，安分好，不用理会，只要注意点，不要让她偷梁换柱了就成。”夜秋澜也是从小长大的，自然明白按照静宜公主的思维，都会出哪些幺蛾子。 直接玩消失最爽了，责任还在夜秋澜身上，谁让她没有看好公主的？ 只要防住了静宜公主的逃跑，其他见招拆招，都不足为惧。 “师妹神算啊，那公主正在计划怎么脱身呢？”窗外闪过一个人，夜幻就跑了进来。 最近夜幻一直跟在夜秋澜身边看好戏，云沐风登基成了定局，云沐辰刚好接受龙卫，夜幻立刻对这支队伍来了兴趣。 大名鼎鼎的龙卫啊！排名虽然比不上麒麟卫和狼卫，可在大众眼里都是传说中的存在，高深莫测，平日里很难有接触的。 所以，最近几天，夜幻又跑得不见人影，这会儿倒是出现了。 “哦？她想了什么办法？”夜秋澜感兴趣的说道：“阿水，让人上些吃的来，我这师姐都来了，肯定是肚子饿了。” 夜幻也不客气的点头，她就是饿了啊！ 反正大家都知道她的情况，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被白夜这个师傅坑习惯了，还怕什么？ 阿水轻轻一笑，倒是很佩服夜幻，多少女人为了身材都得控制食量，能够随便吃，简直太幸福了。 当然，因此最崇拜的还是白夜，这功夫，是吃货女人的福音啊！ 看阿水离开，夜幻忍不住有些期待：“明天路过的城池，刚好有一次祭典，加上双国丧，似乎有大办的意思，祭典的主题就是亡人，所以人会很多。” “哦……公主的消息倒是挺灵通的啊！”夜秋澜说得意味深长。 这种事情，从来没有出过远门的公主怎么会知道？分明是有人特意透出消息，然后勾起静宜公主的算计。 红果果的唆使啊！谁家的人这么不懂事呢？ 770第770章第七七〇章天祥国在搞什么 <!--章节内容开始--> 整个团队，恐怕就没多少人希望公主折腾的，都但愿她能安安分分的，让大家按照计划到达冬池国，完成任务。 因为公主不管发生了什么事情，都是大家没有完成任务，若是造成两国交战，那还真是成千古罪人了。 所以，只要脑子没坏的，都不会教唆。 其中，甚至包括德妃和陆家，要是静宜公主真的逃婚，他们首当其冲。 要么是一开始付出代价，就不嫁。 要么，既然进了和亲队伍，便安安分分的履行到最后。 教唆的人，就一定唯恐天下不乱，别有用心。 说着，阿水带人端了东西上来，夜幻美滋滋的动手：“到时候人多，看是看不过来的，你就不担心吗？” 夜秋澜浅笑：“就静宜那点小孩子的玩意儿，能干什么？不用担心，待会儿你拿点东西给宝绸，明天洒在静宜公主的头发上。” “衣服可以换，首饰可以扔掉，但是她在逃跑中，绝对没有时间洗头……” 夜幻眨了眨眼：“说得对，不过，那个宝绸是你的人？” 夜秋澜淡笑：“也不算，反正她一定会做，她跟静宜公主有仇，只要对静宜公主不好的事情，她就会做得很好。” 她也没有想到，宝绸在德妃身边竟然混得这么好，竟然让德妃挑选给女儿的陪嫁人员，也挑到了她。 不得不说，宝绸的确是个很有能力的人，当初她不也中招了吗？能够脱身，那是针对东西早有准备。 不过，这是好事儿，德妃坑女儿，她也得帮上一把啊！ “那好，你记得将东西给我，师父的这些手艺，就靠师妹传承下去了，我是坐不住的，没有天赋。”夜幻其实也觉得很有用，只不过，她自己弄不出来。 “你不是没有天赋，而是没有静下心来学习，说锦衣卫的宫骁是武痴，我看啊，你也差不多。”夜秋澜忍不住摇头。 “锦衣卫指挥使？他也在这里吗？”夜幻顿时来了兴趣。 夜秋澜忍不住扶额：“看吧，我刚才说什么来着？你不会想去打一场吧！” “有这个想法，但是……还是算了吧！”夜幻想了想，泄气的说道。 “怎么了？”夜秋澜大感意外。 “宫骁在江湖上都是很有名的，而且，是块超级牛皮糖，甩都甩不掉。”夜幻叹气：“跟他打，我要是赢了，他不服气，我要是输了，我不服气啊！那还不得没完没了……” 夜秋澜哑然，半晌才评价说道：“有道理，能够有这种认知，你就赢了。” 所以，云沐辰用的牛皮糖远离，貌似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甩掉。 阿水捂嘴一笑，觉得王妃跟这位师姐，真是特别好玩。 “对了，幻儿，你找龙卫都干嘛去了？”夜秋澜好奇的问道。 夜幻筷子不停：“打架啊，还能怎样？” “哦……那有什么感想？”夜秋澜也不意外。 “感想就是，龙卫其实有很多东西失传了，当初华女皇创造了龙组，从而有了龙卫，那可是很厉害的。据说，其他三国的暗卫都是仿照龙卫建立的，画虎画皮难画骨，龙卫有很多特殊的东西是别人没有的。” 夜幻说得有些可惜：“但是传承和战乱让很多东西失传，搞得龙卫的排名反而才第三。” 夜秋澜点了点头：“四国暗卫，龙卫的历史是最悠久的，确实很可惜。后人想要还原华女皇的那些东西都难，当初华女皇又是怎么创造出来的？果然是有史以来最强的女人。” 因为距离很近，所以，做了皇帝的云沐风很快接受到和亲队伍的消息，每个人有什么动作，又做了什么，都明明白白的。 云沐风看了报告后，扫了面前的祖辞一眼：“对于十六，爱卿有什么想法？” 祖辞也仔细看了看，摇了摇头：“资料太少，不是很清楚。” “虽然休息得早，可并不能表明什么，毕竟这段时间都挺累的，现在出了京，反而可以好好休息。” 云沐风皱了皱眉：“那就等明天再看吧！希望十六不要第二次回了京城。” 祖辞面色平静：“皇上多虑了，凡事总得有个目的，十六王爷最是宠爱王妃，让他放弃王妃回来，那药做什么？不可能只是仅仅看望一下段太妃吧！” 云沐风觉得王妃两个字真是刺耳，不过也点了点头：“那就先观望一下，不过，爱卿要加快跟白丞相学习，只有爱卿才是朕信任的，现在一大堆烂摊子，朕需要爱卿的辅佐。” 祖辞站了起来行礼：“多谢皇上，微臣一定加快速度……” 云沐风满意的点了点头，没有看到祖辞低头时，那一闪而过的嘲弄：“看来，朕得去看看太皇太后了。” 祖辞像是想起什么，抬头说道：“皇上，还有一件事情，天祥国的使团回去的速度慢到了极致，一直在同一个地方逗留很长时间，怕是需要特别注意一下。” 云沐风点了点头，有些愁眉苦脸：“到处都需要人，能信任的太少了。天祥国给的信息是他们公主病了，似乎还有些严重，所以停下来修养，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祖辞思索了一会儿：“不管怎么样，目前人还在大泽境内，大泽必须要关心，不如派个太医去看看？也等于是试探了。” 云沐风欣然同意，也想知道天祥国到底搞什么鬼？ 虽然人还在大泽境内，出不了太大的幺蛾子，可是总让人不放心，这万一是在给什么做准备，将来有得麻烦。 其实天祥国是冤枉的，还真就是天香公主一直在出问题，才造成速度快不起来的。 作为天祥国的使臣，实际上已经归心似箭。 外面再好，肯定也不如家里。 而天香公主也挺冤的，因为她也不是故意的，每次出问题她都觉得莫名其妙。 黎明起身，夜秋澜梳洗的时候受到了一封信鸽带来的信，夜幻好奇的凑上前看看。 “哦，那天香公主还没好啊！看来天祥国随行的大夫不怎么样嘛！”夜幻幸灾乐祸的说道。 771第771章小施惩戒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让樱桃别往头上戴那么多首饰，毕竟一路上做马车里，顶着也是累的。 奚春和念夏都没有来，就该一直学习的四个桃上阵了。 “真要那么厉害，幻儿你当师父是吃素的吗？”夜秋澜轻笑，对这个结果似乎很满意。 天香公主给她制造了那么多麻烦，还欠她父亲一条命，她怎么可能就那么简单的揭过了？她看起来真有那么好心那么包子吗？ 如果不是因为局势和天香公主的身份，她早就将人留在大泽京城永垂不朽，现在只是小施惩戒，不会涉及生命危险，那是相当仁慈。 看了一眼旁边的阿木，夜秋澜挑眉问道：“皇上派太医去了？是谁？” “巧了，是林扇林太医。”阿木竟然会说感叹词，连阿水都忍不住多看她两眼。 “将解药的方子给林太医送去，让他看着办，也不要让天香公主好得太快才是，但是得有效果，才能显示他的医术。”夜秋澜冷笑：“不是巧了，皇上知道林太医是王爷的人，特意派过去的，太医院也有很强大的竞争，这一路出门，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儿呢？” “告诉林太医，这次任务过后，他若是想，就挂冠辞了吧，王府的待遇也不差的……” 林扇的身份太能确认，一直都是段太妃的人，现在想要改变，皇帝也不会信的。 这样在太医院呆着也没什么意思，还不如直接进王府做府医。 就算留在太医院，也不可能坐上一把手的位置，那日子过得舒心安全就特别重要了。 “王妃这么说，林太医肯定会高兴的，太妃娘娘也这么想过，但是怕林太医不愿意，实际上，林太医不太喜欢太医院的勾心斗角，如果知道王府有白师父这样的高手在，怕是早就辞官了。”阿水跟林太医打过的交道最多，对林扇更了解一些。 “那就好，我也只是建议，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完全放得下功名利禄的，人各有志，在王府，没有名。”夜秋澜眯了眯眼：“师父那边，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将夜秋澜说的方子抄写了一边，夜幻惊讶：“师妹，你这下手也不轻啊，到底用了多少种？” “下手太轻有什么用，肯定要她吃点教训的，马马虎虎就四五种吧，换着来，要不然，也不能回不去。”夜秋澜冷笑。 什么痒的，长东西的药粉，对外貌注重的天香公主来说，肯定觉得天塌下来了。 戎国带着受伤严重的哈哈格尔都走很远了，天祥国一如预料的龟速。 天祥国这样的行为，肯定会引起新皇的注意和怀疑，不管天香公主的事情是真是假，都会让云沐风不满。 那么，夜秋澜的双重目的就达到了，让天香公主吃苦头的同时，挑拨天祥国和新皇之间的信任关系。 虽然云沐风和天祥国之间没有什么，可这种顺手挑拨的事情，多多益善。 “咳咳……”夜幻无比佩服的看着夜秋澜，虽然都不致命，可是有种痛苦还叫生不如死啊！ 夜幻将信折好，绑在了信鸽腿上。 就在这时，有人来说启程，并且报告静宜公主要在下一个城池看祭典的要求。 夜秋澜看着端上来的早膳，打量了一下报告的余嬷嬷，据说是静宜公主的奶娘，德妃的亲信，陆家的家生子，所以，是静宜公主最信任的人。 “余嬷嬷？”夜秋澜淡淡的开口：“听说，你是陆家的人，当初跟随陆太妃娘娘一起进宫的？” 因为德妃一进宫就是如此高位，所以还有资格带两个人进宫，余嬷嬷是其中之一。 余嬷嬷心中一动，低头恭敬的说道：“回王妃的话，是这样的。” “那你的家人都在陆家吧！”夜秋澜拿起筷子，仿佛聊天一般说道。 余嬷嬷更加恭敬了，内心竟然多了一分紧张忐忑，她不知道夜秋澜到底要说什么，面对这位青濡王妃，她才发现自己竟然有些悚：“是的，王妃。” 夜秋澜轻笑：“不用紧张，本妃没说不让公主去，这次和亲，公主也辛苦牺牲了，趁着还有时间玩一玩也是应该的。只是本妃很纳闷，从来没有出过京城的公主，为什么会知道元城有这么一个祭典？” 余嬷嬷一噎，还真被问到了，静宜公主说的时候，她都奇怪得紧。 “好吧，就算无意中听说的，有好奇也是可以的，可祭典人多，余嬷嬷要好好看着了。”夜秋澜悠然说道：“因为静宜公主，皇上可是损失了一名得力干将，和亲这么大的事儿，关系到国家荣辱，若是出了差池，余嬷嬷你说，皇上会不会降罪陆太妃和陆家？” 余嬷嬷一惊，有些哆嗦：“是，王妃，奴婢受教了。” 从夜秋澜面前消失，余嬷嬷才惊觉自己背部是湿的，而且，她真被夜秋澜说的事情吓到了。 公主打什么主意，王妃根本就知道啊！后果还会相当严重。 本来，余嬷嬷是看着公主长大的，对于公主的委屈最是心疼。 一直把静宜当自己的孩子宠着，余嬷嬷自然受不了公主的哀求，就像纵容孩子闹这么一回。 然而，夜秋澜将她们不愿意去想的事实摊在面前，余嬷嬷再也不能自欺欺人。 余嬷嬷心情忐忑，却改变不了公主的决定，只能暗中想着多多注意一些。 夜秋澜可不管那么多，不能收买余嬷嬷，那挑拨总可以吧！ 余嬷嬷在皇宫呆了大半辈子，自己的孩子没有机会亲手养大，所以寄情于公主。 可她绝对不希望公主的任性伤害到自己孩子，那是她没有在身边的遗憾，没有冲突的时候，自然可以宠着公主，一旦有了冲突，她对自己孩子的愧疚会掩盖所有。 这位余嬷嬷，夜秋澜是有印象的，前世静宜公主出嫁冬池国，在途中也出过失踪事件。 皇帝迁怒了德妃和陆家，双方没办法之下，就用了余嬷嬷在陆家的孩子做威胁，最后，余嬷嬷凭着对公主的了解，将静宜找了回来。 772第772章还真的风寒了 <!--章节内容开始--> 事后，和亲的队伍刚到冬池国，余嬷嬷就因为水土不服病逝了。 当时夜秋澜还在张妃身边，就听到张妃冷笑嘀咕，什么病逝，不过是静宜公主的报复罢了。 所以说，余嬷嬷其实死在静宜公主手里，对奶大自己的奶娘都能这么下得去手，可见心之狠。 夜秋澜现在让余嬷嬷早一点了解到事情的严重性，她们能轻松点。 终于余嬷嬷和静宜公主之间的恩怨，她没准备参合。 养不教父之过，静宜公主是余嬷嬷带大的，如今有什么问题，就自己受着吧！ 吃过早饭大家就启程了，上马车的时候，夜秋澜看到了一身便装的静宜公主。 见面，静宜公主头一偏，就好像没看到她一样，径自上了马车，一副谁也不理的意思。 夜秋澜扬了扬眉，叹了一声，当真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她其实挺羡慕的。 若是自己的孩子，肯定就希望她能快快乐乐，天真纯白的长大，顺利平安的过完一生。 不过，希望是希望，那不是现实。 想当初段太妃和太皇太后眼睁睁的逼着云沐辰迅速长大，那得多么心疼。 “见过青濡王妃，这王爷呢？大家马上就要启程了，需要等一等吗？”不是谁都能过得像静宜公主那般任性，见到夜秋澜出现，金太师立刻上前来打招呼，攀关系。 虽然双方是敌对的，不可能和解，可表面上都要过得去。 金太师以前虽然没有官职在身，一直跟着岳王，一朝位极人臣，官至一品，当真是多少人的梦想愿望。 夜秋澜浅笑：“不用了，劳太师关心，王爷昨儿个一歇下来就感染了风寒，已经在马车里休息，随时可以启程。” 金太师愣了愣，回头看了看那宽大的马车，心中顿生狐疑：“这样？没想到这才出京城，王爷竟然感染了风寒？可要请大夫？” “随行的刘太医已经看过，也开了方子，希望王爷能好起来。”夜秋澜淡定的说道。 这位刘太医那肯定是云沐风的人，可云沐辰离开之前，给他伪装了脉象，确实让刘太医诊断过。 若不然，对方肯定不信的，有个自己人说话，可信度便大大增加。 “哦……”金太师怀疑去了一半，可也没有完全放下戒心，只不过提到了刘太医，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试探下去。 夜秋澜顺口叹了一声：“这阵子王爷太累了，身体疲惫不堪，上次中毒也还没有完全恢复，这一歇下来，抵抗力就弱到了这种程度，才刚出京城，真是无妄之灾。” 金太师表情僵硬：“咳咳，王爷吉人有天相，一定会好起来的，就是旅途劳顿，得多加休息。” 夜秋澜点头：“幸好有太师在，这静宜公主就麻烦多多照看了，本妃还得照顾王爷，怕是有些力不从心。” 金太师一噎，搞了半天，原来在这等着他呢？ 带着这么多丫鬟小厮都是干啥的？想要撂担子？ 说起静宜公主，金太师也头疼啊！ 好在静宜公主是女眷，主要负责人青濡王妃，金太师由衷的松了口气。 可这才刚出发第二天，夜秋澜就找到一个完美的理由转嫁责任，金太师顿时好心塞。 没办法，夜秋澜这个理由无从反驳，金太师只能硬生生的受着。 “王妃请放心……”金太师还想夸一下静宜公主，可就是找不到词儿。 “我说你们烦不烦，有那么多话吗？还走不走了？”静宜公主掀开马车车帘的一角，很不耐烦的说道。 夜秋澜和金太师对视一眼，第一次有种站在统一战线的错觉。 “出发吧，就劳烦金太师了。”夜秋澜说罢就向马车走去，心下有种看好戏的幸灾乐祸感觉。 金太师脸部一抽，不甘不愿的：“王妃客气。” 到了自己的马车前，让小厮将刘太医给叫了过来，金太师仔细的问了一下，若有所思：“青濡王病了，你怎么不报告？” 刘太医有些无辜：“不过是小风寒，吃两副药就好，劳累所致，下官以为，无需报告。” 金太师恨铁不成钢的横了刘太医一眼：“你……你这记性，这才一天就忘了？皇上都怎么交代的？关于秦青濡王和青濡王妃的事情，事无巨细，都得汇报，你……” 刘太医低着头：“是下官错了，下官不该擅自做主。” “何止这一点，说说看，青濡王有没有可能是装的？你真看到了本人？”金太师还是带着怀疑。 跟在云沐风身边，金太师知道十六不好对付，滑不留手的。 然后，皇上还特别交代，要小心青濡王妃，不然很容易掉坑。 这一点，刚才已经深切体会到了，貌似打个招呼，青濡王妃就挖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坑让他跳，都憋屈死了。 “看到了，这风寒症状，一定要看面相的，绝对不会有错。”提到专业问题，刘太医说得斩钉截铁，不容人质疑。 金太师嫌弃的挥挥手，让刘太医退下，他又不懂医，讨论这些没有意义。 上马车之前，金太师还看了看上马车的夜秋澜，掀开的车帘缝隙中，模糊的看着一个人躺着，还捂嘴咳嗽。 “还真的风寒了？”金太师揪了揪胡子，直觉还有怀疑，却找不到破绽，整个人纠结无比。 大部队好不容易又开拨，可是没走多久，就到了元城。 整个和亲的队伍是相当庞大的，大部队不可能进城。 公主闹着去参加祭典，大部队只能驻扎在城外，公主带着侍卫进城。 金太师入了夜秋澜的坑，需要管理公主的日常，这会儿正头大得不行。 可金太师的岁数本身不小了，哪能跟静宜公主一起去折腾？无奈之下，只好求到了夜秋澜头上来。 夜秋澜正在看好戏，被求上门了，自然也不会拒绝，便示意了一下阿木。 得令，阿木立刻跳下马车，跟上了走远的静宜公主。 大家扎营休息，看来今天是不用走了，肯定得过一晚，等明天天亮。 夜秋澜要“照顾”云沐辰，就窝在马车里研究冬池国的历史和各种资料，一点不担心静宜公主会逃脱。 773第773章那就别吃了 <!--章节内容开始--> 蜜桃进进出出的给夜秋澜倒茶，忍不住唏嘘：“幸好董嬷嬷不在啊！不然的话，这么大的祭典亡人活动，肯定会让王妃去的。” 夜秋澜翻页的动作一顿，娘亲的事情，只有她跟云沐辰两个人知道，因为怕走漏消息，让杨嫒身处危险，又没有确定的证据，就没有跟其他人提。 “你是不希望我去吗？”夜秋澜想着，若不是事先发现娘亲的消息，她可能真的会去吧！即便没有董嬷嬷也一样。 “倒也不是，只不过不知道是什么样的祭典，人又太多，那也太不安全了。”蜜桃有些担心：“若是亲人亡人，应该不会希望亲人出事吧！肯定会想孩子什么的，都能好好活着。” 夜秋澜点头：“现在就有这样的觉悟，不简单啊！” 蜜桃干咳一声：“这个，将心比心罢了。” 夜秋澜就在马车里看了一天的资料，感觉也有些收获，对比一下前世自己知道的信息，好像明白了一些暗藏在资料下的真相。 在夜秋澜看来，冬池国的确比大泽更乱。 因为冬池国各方势力很平均，不像大泽，有人明面上厉害，有人暗地里厉害，甚至有云沐辰这样的人在暗中控制全局。 最终造成了夺嫡来得快，去得也快。 冬池国的年老皇帝，不像先皇那样，总有自己心里看中的人，似乎耳根子特别软，谁说什么都觉得有道理，对于继承人也摇摆不定。 然后，看着谁弱了，吃亏了，都会帮一把，补偿一下。 这样的平衡，一旦倾塌，绝对是可怕的。 吃晚饭的时候，阿木回来了，夜秋澜看她的表情很平静，忍不住笑：“看来，公主已经尽兴，平安的回来了。” 阿木点了点头：“虽然过程折腾了点，可好歹没出什么问题。” 夜秋澜感兴趣的问道：“哦？都怎么折腾了？” 阿木有一声不明显的叹气：“王妃猜得没错，她变装准备混入人群逃脱，这一次似乎准备充分，连锦衣卫派去的侍卫都被甩掉了，若不是王妃事先有准备，洒了药粉在她头发上，这会儿，怕是已经逃脱了。” 看来并没有出什么特别意外的招数，给静宜公主支招的人，也不怎么样嘛！ 夜秋澜刚想细问，外面就传来一声尖锐无比的声音：“滚，给本公主滚，本公主不想看到你们，听到没有？” 皱了皱眉，夜秋澜放下碗筷，无奈的出了马车。 公主马车的外面一片狼藉，洒了一地的饭菜汤水，几个宫女多多少少有些狼狈，有躲得快的，还能好一点。 金太师正在劝说着什么，看见夜秋澜仿佛见到了救星：“青濡王妃，赶紧去劝劝公主吧，这人是铁饭是钢，不吃饭怎么能成了？” 夜秋澜看了一眼远处的宫骁，脸色似乎有些臭臭的，每次扫过马车的眼神都带着一丝凌厉和不耐烦。 肯定还是知道了静宜公主的作为，觉得这任务难做了。 大多数人都不会想到公主会有逃婚的想法，毕竟，她一个人任性了，可要拉着整支队伍，几乎上千人为她的所作所为陪葬。 但凡有点心的人，都做不出来。 所以，宫骁才知道静宜公主的打算，却打不得骂不得，习惯用武力解决问题的人，前所未有的内伤。 看样子，金太师暂时都还蒙在鼓里，以为公主是心情不好。 当然，确实心情不好，逃脱计划失败了嘛！ “本妃哪里劝得了公主？”夜秋澜可不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太师也不用太担心，公主不吃，那肯定是的，听说祭典上可有不少的美食，公主怕是吃饱了的。” 金太师一愣一愣的，是这样的？ 夜秋澜看着安静下来的公主马车，意味深长的继续道：“让公主安静一会儿吧，心情不好的时候，就需要一个人静一静。” “另外，公主不想吃，就不要浪费饭菜了，指不定让公主静一静，这行程还能顺利点。” 不吃就不送，饿着吧，饿得没力气，这人就能安分了，还更好管理。 这话，让宫骁动作一顿，摸了摸下巴似乎在想这种可能性。 金太师有点没听懂，等夜秋澜回了马车，依旧觉得莫名其妙，直到小厮将事情给他说了一遍，才震惊的恍然。 于是乎，三方负责人居然达成了一种默契，压根儿不理公主闹腾。 宫骁和夜秋澜都是不怕公主闹的，还有意给她点苦头吃吃。 金太师原本是不敢的，可公主毕竟是嫁出去的，去了冬池国，指不定一辈子都无法回来，自然没了顾忌。 何况，出发之前，云沐风找他说过静宜公主的事情，这点尺度还是可以把握的。 不就是饿两顿？什么事情都不会有的好吗？ 相反，金太师还更加关注夜秋澜这边，他似乎总想亲自看一眼，云沐辰到底是不是病了？ 否则总不能放心，临行前云沐风交代过，金太师也真的怕云沐辰无声无息的又跑回去了。 他自然管不着云沐辰跑过去做什么，但是这个消息不能漏。 如果皇帝在京城都发现了云沐辰，他还没有报告，等待他的肯定没好日子过。 不过，夜秋澜管理严实，金太师一直在想办法，都没有机会靠近。 虽然偶尔会听到几声是是而非的咳嗽，依旧不能打消金太师的怀疑。 被夜秋澜说了几句，公主反而安静了，泄气过后，顿时觉得饥肠辘辘。 毕竟是斗智斗勇的躲了大半天，消耗很大，更加别说晚饭了，她连中午都没顾得上吃，这一安静下来，饿得无比难受。 可刚才她那么硬气，这会儿也没脸软下来，只有等到夜黑风高的时候，才让心腹丫鬟去那点吃的。 可惜，夜秋澜有心治她，让人将剩下的饭菜处理得无比干净，连一口汤都没有剩。 静宜公主没办法，生生的饿了一个晚上，品尝了一下饥饿到头昏眼花的滋味。 第二日天才蒙蒙亮，众人就收拾了准备出发，一心一意等着开早饭的静宜公主大惊失色，急得掀开车帘，看到指挥收拾，忙活不停的夜秋澜：“这么早就要出发了？不吃早饭？” 774第774章没有了啊 <!--章节内容开始--> 夜秋澜回头看了静宜公主一眼，昨天运动量严重超标，又没有吃到东西，静宜公主精神萎靡，有气无力的。 故作惊讶，夜秋澜眯着眼说道：“余嬷嬷难道没有告诉公主吗？昨天因为空闲，负责灶火掌锅的人就多做了一些干粮，今天的早饭，大家已经分了，带着路上吃就好。” “昨天因为公主想要给先皇表孝心，所以参加了祭典，耽误了行程，接下里的几天里，都必须要早起早出发，才能将行程赶回来。” “公主啊，我们体谅你的一片孝心，你也得多体谅一下大家啊！有的人还等着回来娶媳妇或者赶上媳妇生孩子呢！这要是去冬池国晚了，遇上大雪天气，可是无法回来的……” 夜秋澜这句话，倒是让很多人心中一动，真是戳中了心窝。 出发之前都是打听过的，六七月是冬池国最方便通行的时间，没有秋天的冬池国可没有什么缓冲时间，指不定就直接进入冬季。 一旦遇上连绵大雪，就要等到明年雪化才能通行，这想想都哀伤。 就算不娶媳妇，不等媳妇生孩子，也没有人愿意离开家那么久的。 依照静宜公主这种速度，到冬池国都什么时候了？还要等着冬池国选日子，静宜公主出嫁才算任务完成…… 于是乎，所有人看着静宜公主的眼神都带起了一丝隐晦的不满，昨天发生的事情在暗中传开了，大多数都知道了静宜公主的想法。 不仅有生命威胁，还拖着他们的时间，这公主什么时候能安分一点？ 静宜公主感觉不到周围气氛眼光的变化，她现在都快饿死了，哪里顾得上其他？ “早饭都分配了？那本公主的呢？”静宜现在只能想着吃的。 夜秋澜冷笑：“昨晚上给你的晚饭就分配好了，包括公主身边的人，不然，这荒郊野外的，一顿饭你能吃多少？哪可能拿那么多给你浪费？” 真当这里还是皇宫吗？昨天晚上还有那么多精致的菜，不过是以为她是公主。 正好，夜秋澜就拿来做文章了。 明显是陆家有过关照，这里离城又不远，才会有原材料将吃食做得那么精致。 结果，辛苦一场还不是被静宜公主一下就毁了？ 侍卫们吃的白饭青菜，加起来都比不过静宜公主的一道菜，如此浪费的行为如何能忍？ 有些东西，估计侍卫们一辈子都没尝过…… 所以，夜秋澜强硬的让后勤将银子补贴给侍卫们做好的吃食，至于公主么？什么时候乖了，有得吃就不错了，还敢挑三拣四的就饿着吧！ 金太师自从知道静宜的行为后，也不管了，任由夜秋澜折腾，只要人能活着，完整的到冬池国就行。 宫骁更是在一边看热闹，侍卫吃得好了，他的手下也不会太差，他是双手双脚的赞成。 侍卫长那边更加没有异议，反正法不责众，这命令也不是他下的。 所以，静宜公主早已经孤立无援，甚至成为了众矢之的，居然还不自知。 “你……”静宜公主气得站在马车上，俯视着夜秋澜，却生生成了弱势的一方：“故意玩我是不是？” 静宜公主气得连自称都没有了，从来没有人敢这么对她的。 她跟夜秋澜果然从来都没有对付过，本来要求夜秋澜送亲，她是想在路上整夜秋澜，然后让她乖乖听话的，殊不知，现实跟她想的出入太大了。 这才第二天，她都还没有出手，反倒是夜秋澜将她控制得死死的，不仅她没有饭吃，连身边的人都没有了，集体挨饿。 若是到了中午，夜秋澜还是这样的理由，岂不是要将她们集体饿死？ “公主说笑了，本妃不过说的事实，公主要乖乖的，坦然面对才是。”夜秋澜轻笑：“你皇兄病着呢，本妃要去照顾王爷喝药，不然又不乖了，公主不要耽搁大家的时间。” 说着，夜秋澜向自己马车走去。 这话倒是提醒了公主，静宜立刻冲着马车大喊：“皇兄，你就看着这女人欺负妹妹我吗？她竟然敢啊……” 一阵风吹过，没有任何的声响和动静回应她。 夜秋澜淡定的走着，仿佛什么都没听到。 别说云沐辰不在，就算云沐辰在，肯定也是帮她火上浇油的，也就静宜公主认为她那么重要。 下不了台的静宜公主终于发现了周围人看笑话的眼神，气得跳下了马车，奔在了夜秋澜前面，想要进入马车跟云沐辰说话。 见状，金太师睁大了眼睛，站直了身体，伸长了脖子盯着静宜公主，有公主帮他一把，也是好的。 夜秋澜将周围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对于皇帝的暗桩有了数。 看来，仅仅只是风寒，却一两天不露面，怀疑的人多了起来。 云沐辰说两三天的时间，果然如此，希望那替身能够快点赶到。 知道静宜公主这次没能掀开马车的车帘，肯定会增加对方的怀疑，可也没办法，这一掀开就露陷了。 所以，就在静宜公主的手快要碰到车帘的时候，一个蛇头从车帘里面悄然探了出来，冲着静宜公主吐着蛇信。 静宜公主瞳孔瞬间张大，尖叫了一声后退：“蛇！” “蛇？”夜秋澜表情狐疑：“这里这么多人，哪里有蛇？公主莫非是饿晕了头，连蛇肉都想吃了？” 这话瞬间将静宜公主恶心得不行：“我明明看见了，为什么人多的地方就没有蛇？” 宫骁明显看不下去了，不耐烦的说道：“不是人多的地方没有，而是我们在这里驻扎了一晚上，就一定没有，蛇也怕人，这么多人的气息早惊跑了，公主殿下若是害怕，还是赶紧回自己的马车吧，我们要出发了。” 真没有见过这么蠢的女人，宫骁突然觉得，皇帝将这公主嫁去冬池国，是有多不安好心？分明送去添乱的好么？ “你……啊啊，你们一个个都欺负我，来人啊，将这冒犯公主的人给本公主拿下……”静宜公主已经跳脚了，趾高气昂的吼道，似乎要将心中的郁气全部发泄出来。 775第775章最喜欢一举多得 <!--章节内容开始--> 周围一片安静，夜秋澜轻笑一声，没有再说什么，抬脚上了马车。 公主，可不一定比王妃的身份大啊！平级的好么？ 何况，王妃有王爷撑腰，比公主的底气还要大些。 宫骁嗤笑一声，飞身上马，挥手打了个手势：“出发……” 收到命令，不仅仅是锦衣卫，其他侍卫也淡定的开拨了，没人理静宜公主的气急败坏。 任她把地面跺穿了，气得自燃，也就那么回事儿。 金太师等想看马车里情况的人不由得很失望，看公主的眼神都带着几分恨铁不成钢。 这样也没心情理静宜公主，都跟着大部队出发。 如果静宜公主面前，夜秋澜还挑起窗口，挑衅的看静宜公主一眼，感觉自己特像欺负小百花的毒玫瑰。 看静宜公主那萧索可怜的样子，显得她特别恶毒啊！ 若是有同情心泛滥的人出现，估计都要可怜这公主名不副实，堂堂公主却被人欺负至此，真是太悲哀了。 夜秋澜光是想想就觉得好笑，天底下这样正义感爆棚的人，还挺多的。 “王爷的替身，什么时候能到？”夜秋澜看了阿水一眼。 “得明天晚上，已经发了急信。”阿水也看出情况不太妥当。 夜秋澜皱了皱眉：“明天晚上？” 阿水有些紧张：“王妃，来得及吗？” 夜秋澜表情凝重：“可能有点悬，得早点事情给金太师等人做才行，否则，光盯着我这马车了，很快就会露馅儿。” 阿水坐直了背：“王妃请吩咐。” 夜秋澜挑眉：“别紧张，我们不需要做太多的事情，都有人盯着的，动作多了会出破绽。” 阿水看了看其他人，见大家都狐疑，顿时觉得心理平衡，还好不是她一个人没跟上王妃的思维，并非她特别的笨。 夜秋澜没有卖关子：“关键在静宜公主身上，中午用赶路的借口，推迟晌午吃饭，如果村子，让大家歇一会儿脚。然后，放松守卫的警惕。” 阿水一个激灵，顿时明白了：“王妃的意思是，要公主饿得受不了，自己去找吃的？” “嗯，公主不见，金太师等人就有事情做了，然后我们又不会失去公主的踪迹，我刚才看过了，公主昨晚上气着饿着，没来得及沐浴，头发上的香还在，所以不用担心。”夜秋澜淡定的说道。 阿水眼神灼灼的，冒着崇拜的星星：“所以，王妃从一开始就在算计用公主来分散金太师等人的注意力，才不给她饭吃的吗？” 夜秋澜轻笑：“没那么神，我又不能料到公主会做什么，逃脱失败后回来又是什么反应？只是看到公主掀翻了那么多精致吃食，突然灵光一闪，一举多得的事情，我向来最喜欢做。” “而且，就是要让大家看清楚公主的任性，才不会觉得我在欺负公主，要不然，我也不好做。”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最讨厌浪费食物，无视别人辛苦的人，堂堂公主，也该受点教训了。” 阿水哑然，原来还有这么多目的，真的只是在见到静宜公主浪费食物的一刹那想出来的？ 难怪王妃会说那样的话，勾起大家速度完成任务，好找点回来的决定。 同时，还用陆家给公主准备的伙食费，拨给了大家添菜。 细细一数，阿水彻底惊了，看似平常的话和动作，夜秋澜已经几度完成了收买和挑拨啊！ 难怪侍卫们看公主的眼神会变化那么快，说到底公主也是为了国家牺牲的，多少有点佩服才是。 可现在，静宜在队伍里已经被孤立了，所有人看她都没有太好的眼神。 阿水再一次被王妃折服，不由得看着阿木，难怪这小伙伴自从跟了王妃，连情绪都开始有所改变了，至少多了许多以前不曾有的表情和心态，当真是奇迹。 闭目养神的阿木感觉到阿水灼灼的眼神，睁开眼扫她一眼：“什么事？” 阿水眼睛晶亮：“我就是在想，王妃跟王爷，真是一家人……” 很多时候，一个简单的计划已经实施了，他们做属下的竟然还不知道，关键时刻偏偏就能起到很大的作用。 主子这么厉害，让他们做属下的都无所适从啊！老感觉自己是不是该多加修炼才是？ 阿木愣了愣，看看夜秋澜，勾了勾嘴角，点头表示同意。 反倒是夜秋澜抬起头来，不解的看着阿水：“什么意思？” 阿水嘿嘿一声：“就是一家人的意思啊！” 夜秋澜莫名其妙。 到了中午，静宜公主预感成真了，大部队根本没有停。 夜秋澜一句话，到扎营的地方再煮吃的，给大家添两个肉菜，都用干粮先对付着。 侍卫们出远门都有带干粮的意识和习惯，一听晚上有肉吃，顿时来了劲，心下也没有抱怨了。 侍卫们的吃食都很差，有一个素菜就不错了，别说什么肉，主要是能吃饱。 夜秋澜一开口就加两个肉菜，众人还不得兴奋？ 闻言，宫骁楞了一下笑了，唯独那些官员，还有公主和身边的人觉得莫名其妙，不过是加两个菜而已，要不要这么兴奋？怎么都跟打了鸡血一样？ 他们都不知道，所谓的加两个肉菜，那是多么夸张的福利。 毕竟整个队伍上千号人，普通侍卫是不可能吃太好的，否则，这一整天的花销绝对受不住。 夜秋澜这也是慷他人之慨，虽然陆家给公主准备的伙食费那么多呢？公主一顿就足够大家一天花销了，此时不慷慨，更待何时？ 中午虽然没停下来做饭，但还是需要歇脚。 夜秋澜的计划很成功的实施，因为一转眼，公主和两个宫女，还有奶娘余嬷嬷都不见了。 公主有很多嫁妆，可就是没有干粮吃食，虽然有宫女花高价跟侍卫买了点，可别说公主了，连她们这些做奴婢的都吃不下去。 所以，公主立刻逮着机会，偷溜去了刚路过的村庄。 公主去得正是时候，村庄无数人家都炊烟缭绕，隐约还有种饭菜的香味，勾得饿了这么久的几人顿时手脚都软了。 第776章出了点意外 就在公主寻到了里长家，直接自曝身份，吓得一群人屁滚尿流，无比忐忑的时候，金太师等人终于发现公主不见了。 金太师吓得不行，劈头盖脸对宫骁就是一阵质问，严重的推卸责任。 宫骁冷笑不已，指了指守卫的人：“金太师还是搞清楚再说，守护公主的人是锦衣卫吗？现在出了事儿就想推卸责任？哪有这样的好事儿？太师若是不服，不如直接回去让皇上评评理？” 金太师顿时有些噎着，才想起宫骁是个不会给面子的人，连皇帝都带着几分试探，让他小心。 他真是脑子一热，居然敢直接对上宫骁。 虽然就官位来说，他的确比宫骁要高。 但是太师并没有职权，这次能代表皇帝出使冬池国，都是天上掉下的好处。 内伤的太师终于发现，加上自己三方人马，他一个都惹不起好吗？ 堂堂一品太师，需要讨好青濡王和青濡王妃，现在连比自己矮两级的指挥使都得讨好赔小心，他这一品官当得未免也太窝囊了。 除了锦衣卫，大部分都是云沐风派出的侍卫，战斗力肯定比不上锦衣卫，但是胜在人数，而且，这批人至少还听金太师的。 金太师在宫骁这里闹了个没脸，也是有气，立刻从侍卫长吼道：“吃什么吃，还不赶紧去找公主……若是公主真的不见了，我们所有人就等着被砍头吧！” 侍卫长脸色一黑，摸了摸鼻子，招呼着手下开始寻找。 夜秋澜看着这一幕，表示很满意，最喜欢这种猪对手了，以为带兵是自己府上的奴才么？随意搓圆揉扁，想怎么呵斥就呵斥？ 宫骁也是看笑话，扫过了夜秋澜，眼神闪过一丝狐疑。 侍卫长的追踪能力还是值得称赞的，很快就摸到了那个村子。 可是，事情朝向了一个不可控的方向发展，侍卫长带着手下来到村子，居然被村子的村民伏击了。 因为确定人家是村民，侍卫们也不敢下杀手，被动防御什么的，竟然只能节节败退。 接到侍卫传回来的消息，夜秋澜很吃惊，这发生了什么事情？ 要知道大泽近几年虽然多灾多难，可朝廷工作落实得好，基本没有什么流寇土匪。 所以，为什么会有整个村子的人攻击朝廷官兵？ 对此，宫骁和夜秋澜都是不解，但情况看起来似乎不对，必须得去看看。 听说打起来了，大部队便坐不住，留下最基本的看守人员，都跟着宫骁和夜秋澜走了过去。 骑在马上，频频被身边的宫骁注目，夜秋澜瞄着他：“看什么？” 宫骁笑了一下，俊美的脸显得特别有魅力：“王爷是不是不在了？” 夜秋澜斜眼：“哪有如何？” 这一行动就有了更多的破绽，宫骁要是看不出来，她才会怀疑他的能力。 “不如何，看来王爷告诉了你，关于我的事情，现在，你还是考虑怎么瞒过那些人吧！”宫骁往前额首，指的是金太师等人：“这么大的事情，不过小小风寒，王爷不出面却让你出面，不是很怪异吗？” “小风寒也是可以要命的……”夜秋澜正色的说道。 宫骁喷笑，也不在多说，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他很想知道，夜秋澜到底怎么度过这个难关？ 宫骁倒是不歧视女人，江湖上的女侠也比比皆是，但真正能让他入眼，觉得佩服的女人不多。 骑马到了进村子的地方，果然看到双方人马在僵持。 那群村民真是连锄头菜刀都拿出来当武器了，看着侍卫们的寒光刀剑，也有些悚。 所以，只要侍卫们不上前，他们也不会攻击。 “你们这群刁民，攻击官兵，到底要做什么？”金太师排众而出，厉声喝道。 闻言，夜秋澜和宫骁都是一噎，这太师好大的官威啊！ 没见一说什么刁民，对方的眼色都很不善了吗？手中的武器都举了起来，带着防备。 夜秋澜无语，打量了一下金太师，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绝对不是因为骑在马上，比对方的位置更高才产生的，而是常年跟在岳王身边默默无闻，********的得意。 犹自记得前世的这位太师就是太过嘚瑟，这位置并没有坐太久。 这辈子因为去冬池国，指不定还能坐久一点…… 想到这里，夜秋澜反而觉得金太师不自己作死才奇怪呢！ “哼，官兵？你们这群打哪儿来的土匪，居然敢冒充官兵？都……都不想要脑袋了？”一个老头代表发言，拿着锄头的手都在颤抖，似乎一见不对就会大着胆子冲上来拼命。 “冒充官兵？”夜秋澜纳闷，垂眸看了看侍卫长：“你们做了什么？” 侍卫长极为无辜，连忙说道：“回王妃，卑职等人什么都没做，一到这里就被他们拦住了，还不要命的样子。” 夜秋澜眯了眯眼，扫了一眼对方的一群人，确实是村子的民众无疑，有的人还刚从地里回来，裤腿鞋子全是泥。 “王……王妃？”刚才说话的老头有些吃惊：“你是王妃？” 夜秋澜笑了一下，直接翻身下马。 金太师吼得大声：“王妃，你这样很危险，这群刁民，杀了就是，还不知道他们将公主怎么样了，得赶紧救公主。” “你给本妃住嘴，屠村这种事情，这人是公主担，还是你担？或者是皇上担？先说好，本妃的青濡王府可不担，也担不起，太师不如给个准确的说法？”夜秋澜冷眼看着金太师，恨不得将此人给扔出去。 办不了事儿就算了，还老扯后腿。 常年接触高位的人，总是会有这类想法倒是不稀奇，只不过金太师这么没脑子的，她确实少见。 宫骁也下了马，准备上前保护夜秋澜，就怕对面的村民反应过激，伤到了人。 夜秋澜隐晦的给宫骁使了个眼色，他还在皇帝的考验中，这个时候其实不易暴露他们之间的关系。 领着阿木和阿水，夜秋澜走到了双方的中间，一个默契的安全线，侍卫长带着人护在了夜秋澜三人的两边，随时警惕着。 第777章公主的骗局 村民听到金太师要屠村，全体都已经绷紧了，若不是夜秋澜刚才的话是站在他们那边的，此刻指不定已经冲上去了，哪里还会容许夜秋澜靠近？ “你……你……你要做什么？”代表说话的老头又开口，但是紧张得已经口吃。 “别怕，我只是想搞清楚，谁给你们说，他们是假冒官兵的？”夜秋澜直接点题：“这里离京城还不算远，快马加鞭，也就不过一天的路程，而且近几年也没有天灾波及到此处，大家收成好，安居乐业，谁没事儿去假冒官兵做土匪吗？” “这都是要杀头的，吃饱喝足，没有人嫌得慌，偏生不想活了。” 夜秋澜态度不错，轻言细语的说着，很快让这群村民放松的戒心。 夜秋澜这才让侍卫长和宫骁取出令牌，让表情温和的阿水送过去给大家看：“一个是御林军的令牌，一块是锦衣卫的，不知道有没有人认识？” 那老头瞄了两眼，哆嗦了一下：“草民……认识，前两年去过京城，看过锦衣卫腰上的令牌。” “那就好，看得出来，老人家还是个有学问的。”夜秋澜感叹教育普及得好啊！ 整个天下的平民，读书考科举的虽然不多，但是能识字的也不少。 这老人家一看就是村子的里长，多半会识字才对。 仔细看了看令牌，里长终于松了口气：“还真是官兵和锦衣卫？可公主告诉我们说……” 夜秋澜让阿水回来：“所以，冒充官兵什么的，是公主告诉你们的？她都说什么了？” 里长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这个……贵人又是哪个王妃？” 夜秋澜点头：“青濡王妃。” “青濡王啊，草民等人都听过，这个……公主说她坏人抢亲，好不容易才掏出来，三天没吃饭了，公主那吃饭的架势，也不像假的啊！”里长和村民都懵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夜秋澜哑然，不过是求顿饭吃，给银子不就成了？在这农家，一两银子都可以让她吃一个月了好吗？ 何必还要编这样的谎言？累的大家兴师动众？ 夜秋澜望了望远处的山脉，有所了悟：“半个月前，静宜公主被先皇赐嫁冬池国，相信大家都听说过了，对吗？” 当时不仅有圣旨，还贴了皇榜昭告天下，这样的大事儿，必须要让大泽民众知道。 别的不说，好歹让大家明白，皇家也牺牲了一个公主去维护和平的。 “听说过啊，不会那就是静宜公主吧！”单纯的里长只信了对方是公主，却不知道封号。 这里离京城近，偶尔会碰见一些贵人是正常的，所以里长对静宜的身份没什么怀疑。 “是啊，我们都是送静宜公主出嫁的队伍，刚好路过此地，公主调皮得很，突然就不见了，我们也是正在找呢！”夜秋澜回头看了金太师一眼：“太师，公主跟我们玩捉迷藏，还不让人去找？万一公主贪玩的躲进了山里，有得你找的。” 闻言，金太师一吓，立刻让侍卫长带着人去找。 “这么说，那什么有坏人抢亲都是公主骗我们了？”有人愤然的说道，欺负他们好利用吗？ “走，我带你们去，我知道公主藏在哪里？”带着被欺骗的愤怒，有人自告奋勇了。 毕竟现在这里有王妃，有太师，还有锦衣卫，相比之下，肯定比公主更可信。 金太师有些不放心，最后还是骑马跟上了，村民彻底让开了路。 宫骁走了上来，帅气的甩了甩锦衣卫专属的披风：“为了逃脱，公主倒是长了一回脑子，还知道利用这些村民。” 夜秋澜默：“想太多了，她以为自己能逃得掉吗？” 所以说，最难算计的是人心，她也没有想到静宜公主的心这么大，竟然还会煽动群众，继续玩逃跑。 “若是换成别人，指不定就成了，昨天在元城，我手下还有人因此受伤呢！静宜公主当初算计你送亲，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宫骁说得有几分幸灾乐祸。 “公主逃婚，等于是放弃了所有，她就算成功也一定会回来的。”夜秋澜真不想鄙视静宜，带着几个丫鬟嬷嬷就不知道掩饰自己身份，遇见良民那是运气好。 这要是真遇上心生歹意的人，死了都没处喊冤。 “这个……我们是不是耽搁了各位大人的行程？”里长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 他倒是一片好心，结果被人当成了驴肝肺，希望面前的大人们不要计较才好。 “无妨，我们正在附近歇脚，准备吃点干粮才走。”夜秋澜笑了，还是这些善良的民众最可爱了。 “吃干粮怎么行？怎么也得吃一顿热饭吧，这还要赶路呢！不如，让大家来我们村子吃，正好都在做饭，一家出一点，也能吃顿饱的。”有人很好客的说道，也是为了大家干的蠢事儿赎罪。 要不然，这几天怕是没法好好睡了。 里长一听，立刻同意了：“王妃娘娘，你看……” 夜秋澜笑了笑：“那怎么行？我们人太多了，你们这个村子，看起来也就几百户，也不是家家都有余粮吧！我们总共有一千多人，这田里的稻谷还没有黄，吃了你们一顿，你们剩下两个月都怎么过？” 见夜秋澜这么说，村民反而更加好客了，非要给大家做一顿不可。 在村民的眼里，夜秋澜一群人要去冬池国，都是干大事的，为了大泽奔波，他们帮不上忙，做一顿饭还是可以的。 夜秋澜扶额，真是难以消受的热情。 “看来，还是王妃比较厉害，以往我出门办事儿，怎么就没遇见过这种好事儿了？”宫骁继续看戏，等着看夜秋澜如何处理？ “别说头儿了，我们也没有啊！”宫骁身边的几人也笑呵呵的打趣。 “就你们那凶神恶煞的样子，谁敢啊！貌似锦衣卫在民间的名声，不怎么样……”夜秋澜调侃，说的是大实话。 锦衣卫直属皇帝，有时候办事嚣张了点，手段残忍，行事强硬等等，有时候百姓会被波及到，深受其害。 第778章连宫骁都觉得悚 所以，锦衣卫在很多人看来，是朝廷的鹰犬爪牙，惹不起的。 百姓一般都会回避，不想接触。 尤其，宫骁在江湖上都有些盛名，可见做过的大事儿不少。 宫骁摸了摸鼻子：“有那么可怕吗？我做了指挥使，可都是强调不能扰民的。” “那能有什么用？”夜秋澜瞥了他一眼：“名声已经造就，是你短短几年能洗白的吗？” 最终，拗不过村民的盛情，夜秋澜换了一个让村民感到安心的办法。 出银子，将村里已经长大到可以宰杀的猪买了下来，一方面兑现了给侍卫们加肉菜的诺言，一方面将金太师等人留在了村子里歇脚。 因为猪肉有多，一顿是吃不完的，就让心灵手巧的村妇给做成了便于携带的肉感。 这天气虽然放不了多久，但是能吃一顿算一顿。 “头儿，这青濡王妃，还真是会收买人心。”一个锦衣卫感叹的看着夜秋澜有条不絮的下达命令，顿时将所有兵民都调动起来，仿佛过年大祭典一样，忙得不亦乐乎，一点没有乱。 “哦？”宫骁也在旁边瞧着，反正轮不到他动手。 “是啊头儿，原本我们都以为，所谓的肉菜，不过是肉末或者肉汤什么的，没想到还真是大块大块的肉啊！王妃真是大方。”另外的人也说得佩服。 宫骁苦笑了一下，因为只有他明白夜秋澜的银子都是打哪儿来的，用着不心疼。 “连你们都这么认为，那还真是个聪明的女人，难怪青濡王会那么宠她了。”宫骁嘀咕了一句，想到了其他的事情。 本来他在说，准备看夜秋澜瞒过金太师等人追究云沐辰在不在这件事情。 没想到，夜秋澜竟然就这么借着吃饭的事情避开了。 现在这样，下午的行程肯定取消，然后会再次歇脚到明天再出发。 毕竟处理这批猪肉也需要时间。 然而，夜秋澜将金太师和他留在这儿主持大局，却以公主嫁妆和东西太多为由，留在原地的人就不过来了。 等东西做好，自然派人送过去吃。 最后，夜秋澜竟然还以照顾青濡王为由，回到了先前的驻扎地，将金太师的人完全隔离在小村庄。 也就是说，金太师等人就算发现了问题，也得等明天汇合后再试探。 至少这一个下午和一个晚上被夜秋澜拖过去了，等到明天早上，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宫骁也终于看出，夜秋澜在拖延时间，也就是说，不知道什么时候云沐辰就会出现，金太师再刺探也没用。 突然出现的意外事件，村民的热情，让夜秋澜大肆收买人心的同时，还完成了这么长的时间拖延。 仔细想想真是不得不佩服，做人要不要这么机智？ 当然，最重要的是，公主的任性和不可理喻已经彻底深入人心。 对食物的浪费，无端发脾气，早有人看不惯了。 原本村民对官兵还有些悚，可在夜秋澜的几次调动下，倒是打成了一片。 耿直的人都很好相交，一起合作做点小事，就能称兄道弟起来，很快就没了隔阂。 然后，知道自己被欺骗的村民，对公主的说谎和利用极为怨怼。 毕竟，当时若是真的打起来，村民可都是在用命去印证公主的一个谎言，死得未免也太冤了。 所以，当静宜公主被抓回来后，村民都对她爱理不理，而且，自发的帮忙看守，让公主再也无处可逃，叫嚷什么都没用。 发现这一切，宫骁苦笑不已，对于夜秋澜收买人心的手段，连他都悚啊！ 这个时候不仅仅是侍卫们，连他的属下都不由自主的向着她了好吗？言语之中尽是夸奖和佩服，连说话的本人都没有察觉。 突然有些庆幸自己不是皇帝一派的，不得不说，一个高深莫测的青濡王已经让他觉得无法匹敌了，再加一个靠脑子手段的青濡王妃，跟这两个在一起的人成为敌人，那是多么可怕的事情。 宫骁不敢深入细想，反正他是一伙的，不是敌人，怕什么？ 想到皇帝临行之前对他的诸多暗示，宫骁嗤之以鼻，他傻了才会自寻死路。 从此以后，宫骁做了一个坚定的十六党，让很多想要收买分化他的人都万分不解。 要高手比武，他们也有啊，为什么同样的招数，换一个人来做，宫骁就不上钩了呢？ 宫骁这武痴看起来一根筋，真的有那么忠心耿耿？ 这件事情到最后，连十六和夜秋澜都表示了不解，很多时候在危机重重的情况下，他们都防着宫骁的叛变了，可事实证明宫骁从来没有。 而宫骁不会告诉任何人，在他看来，夜秋澜和云沐辰联手才是世界上最可怕的，危机什么的，只要两个人在，就一定会度过的。 宫骁的这种坚定，有时候连他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这次的公主事件，对宫骁的影响很大，从头到尾，公主，皇帝，金太师，陆太妃，陆家等等一伙，都在被夜秋澜耍着玩好吗？ 以至于今天过后，宫骁这一路到冬池国，每次看静宜公主的眼神都带着怪异。 仿佛是在研究，这姑娘当初得脑残成什么样？才会去招惹到一个如此可怕的敌人还不自知？ 因为要“照顾生病的”青濡王，夜秋澜安排好就离开了村子，甚至都没有等到公主被带回来。 夜秋澜压根儿就不担心公主会真的逃脱，若是静宜真的能这么聪明，也不至于沦落到此。 而且，有宫骁在，也不怕出现什么意外的高手。 如果真的有宫骁和他的锦衣卫都无法对付的人，夜秋澜也只有认，她在也同样留不下公主的。 夜秋澜安心的过了个下午，守东西的侍卫们倒是很热闹很开心。 晚上送饭的时候，宫骁带着锦衣卫亲自过来了，毕竟携带的东西更重要一点。 经过这一次，锦衣卫和侍卫们的关系也得到了缓和，毕竟共同负责队伍的安全，大家得合作。 只不过，锦衣卫和御林军是两个系统，都同属于皇帝，本身带着一定的宿怨。 第779章江湖六不老 共同执行任务的初始，没有直接打起来算好的，双方属于对面不相识的相处。 这一次，宫骁领着锦衣卫给这边的侍卫带了不少好吃的，还有一点农家自己酿的小酒。 夜秋澜又不管他们怎么闹，没一会儿就有自来熟抽到了一起，顿时天南地北的侃起来，双方的关系就这么缓和起来。 为此，夜幻还自动请缨，穿着跟阿水等人同样的丫鬟衣服，直接跳出去玩了。 大口吃肉，大口喝酒，那豪迈的态度，成了两队的缓和剂，看得宫骁都一愣一愣的。 其实很多人都惊了，没想到王妃手下还有这么豪气的丫鬟。 拼吃肉，他们一群男人拼不过就算了，这喝酒还拼不过？ 一时之间，不管是锦衣卫，还是御林军的侍卫们都觉得有些挂不住。 这还是女人吗？最重要的是，看那脸，嫩得没多大就算了，还长得无比精致，怎么看都是个萌妹子，而不是粗汉子，却一个人挑翻了两方男人。 这……王妃真乃神人也。 若不然，怎么会有这么厉害的丫鬟？ 宫骁没有参与，在旁边看着就眼皮子狂跳，因为他觉得他上阵，都未必拼得过。 现在的女人，要不要都长得漂亮，实则凶悍那么可怕？ 夜秋澜看夜幻玩得高兴，也忍不住笑了：“这么爽快的吃肉喝酒，在我身边是很难的，这次倒是开心了。” 阿水忍不住捂脸，她真不知道该说夜幻一个人拉高了她们这群丫鬟的水平？还是破坏了她们的形象？ 不过总体来说确实厉害，至少她看到了一群锦衣卫和御林军脸上那大写的服。 “真是厉害。”阿水忍不住说道。 夜秋澜咳了一声：“缓解了锦衣卫和御林军的关系，真是意外的收获。” 她本来只是希望夜幻能玩得开心，毕竟离开了京城，没那么多顾忌。 没想到会收获一堆的恭敬和佩服。 半夜，夜幻直接睡到了夜秋澜马车的车顶上，嘴角带着痛快的笑意。 有几个试探的小毛贼，被夜幻几颗石头下去，就吓得退走，没动静了。 睡在马车里的夜秋澜睁开了眼睛，出神一会儿又闭上，知道是有人按耐不住，以为自己不在这里，派人来试探就可以撇清关系。 殊不知，她早料到金太师不会善罢甘休的，既然都暗中来，那怎么折腾都可以当不知道。 通通当成小贼处理掉，金太师也只能吞下这个暗亏。 真是笑话，云沐风都不敢直接用人来试探什么，金太师当青濡王府的人是吃素的么？ 夜幻心情很好，倒是手下留情了，威慑住了对方，就没再动。 翻了个身，就看到对面的马车顶，坐着一个妖孽，正无声的看着她。 夜幻心中一动，翻身背对着那人，就当没看到。 宫骁笑了一下，站起来脚尖一点，披风呼啦啦的作响，无声无息的落到夜幻所躺的马车顶。 夜幻丝毫不理会，闭着眼睛当自己睡着了。 宫骁坐了下来，看了夜幻半晌：“喂，王妃到底是什么人？” 夜幻顿了顿，睁开了眼睛：“什么意思？” 宫骁轻笑，抬头看了看天上的群星闪烁：“听说，江湖上有六不老……” 夜幻眼神一闪，没有接话。 宫骁也不介意，仿佛朋友聊天一样：“书生不老，青花不老，顽童不老，天山不老，柏松不老，最后一个，幻女不老。” “六个出入江湖多年，容颜从来不变的人，仿佛岁月不会在他们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 “一张脸永远不老，武功身手却越来越厉害。” “其中四人是难得，青花不老是天下第一名妓出身，剩下一个……” 宫骁眼神落到夜幻的身上，表情古怪又觉得难以置信：“怎么从来没有人告诉我，最年轻的不老幻女，竟然这么小？如果没记错，幻女混江湖已经五六年了吧！还真长大？你到底多少岁了？” 夜幻犹如被踩着尾巴，立刻坐了起来：“你才小呢，本姑奶奶哪里小了？” 说着还挺了挺胸，理直气壮的质问。 她最讨厌人家说她没长大好不好？ 从出入江湖的时候就这个样子，五六年来都没有长大，简直是她的痛好么？ 这男人也太没有品了，哪儿痛往哪儿戳，当她愿意长不大么？ 夜幻本意是想说，她没有那么小好吗？谁知道，这动作立刻凸显了她童颜·巨·乳的某部分，两人都坐着，宫骁的眼神瞬间被吸引了过去。 注意到夜幻那发育良好的波涛汹涌，宫骁顿时尴尬了，干咳一声嘀咕：“还真不小。” 夜幻耳朵灵敏，没有发现宫骁的眼神：“哼，知道就好。” 宫骁一晒，所以只有他不纯洁吗？ 连忙打住心里被拐偏的想法，宫骁拉回了正题：“你果然是不老幻女，那我就不明白了，江湖上威名赫赫的幻女，为什么会成为青濡王妃的丫鬟？让你做丫鬟，开玩笑的吧！” “王妃真的只是安乐侯府的一个小小嫡女吗？” 江湖传闻，不老幻女的食量出奇的大，等闲人等简直无法想象，若非如此，宫骁也猜不到。 食量超乎想象的女人，天下能找出几个来？加上夜幻的其他特征都符合，由不得宫骁不联想，没想到还真是对了。 越接触青濡王的实力，宫骁就越是惊讶，搞了半天，王妃的势力还能更加高深莫测吗？ 这两口子，是不准备给别人活路么？ 夜幻“切”了一声，重新躺了下去：“你管那么多作甚，姑奶奶我乐意。大半夜的你不睡觉就去值夜，姑奶奶我要休息了。” 第一次被这么嫌弃，宫骁觉得忧伤，他很好奇啊！可夜幻明显没有满足他好奇的意思…… 宫骁郁闷的站了起来，回头看了一下夜幻：“江湖传言，幻女心仪杨家的公子，觉得那才是真男人，可现在杨家就一个男人了，你该不会是因为这个才接近王妃的吧……” 宫骁的话还没有说完，几颗石子就破空而来，那尖锐到划破空气的声音，听得宫骁头皮瞬间发麻。 第780章第七八〇章是看出来了 接下来的话瞬间咽回了肚子里，宫骁专心的躲闪着一把石子。 好不容易闪躲开的石子要么直接洞穿了一颗很粗的树，要么深深的陷进地里。 安全之后，宫骁回头一看，惊得脊椎都快冰冻了。 不老幻女的功夫，貌似比传闻的又精进了不少，根本不是一个档次的好吗？ 所以说，这幻女到底多少岁？ “滚！”夜幻压抑的声音最后才传来：“宫骁，你再满口胡言，我就跟大家说你当年上门嫖妓，被不老青花强了的事情……哼……” 宫骁大惊失色：“别别别，我什么都没说，你不要乱来，根本没那回事儿好不好？” 两人自以为说话很小声，马车的窗帘突然被掀开，露出夜秋澜那兴奋的精致小脸：“我说，你们要不要进马车来聊？我对这些江湖传闻很感兴趣，都没有听过呢！” 夜幻和宫骁顿时一噎，互相瞪了瞪，似乎都在说，你死定了…… “蜜桃，赶紧的，泡一壶好茶过来，你们家王妃我，兴奋得睡不着了。”夜秋澜看着沮丧着进马车的两人，低声说道。 马车外面候着的蜜桃轻笑一声：“是，王妃，奴婢这就去。” “王妃，你别听他乱说，那个时候我刚在道上混，杨家还在呢，别人问我佩服谁，就说杨家军了，哪有他说的什么杨家男人？”夜幻也是聪明得很，不叫夜秋澜师妹，直接叫王妃。 有些秘密，明显还不到暴露的时候，夜幻也不知道宫骁算不算自己人。 夜秋澜点头，安抚着激动的夜幻：“好好好，我知道我知道，嗯……” 见夜幻安静下来，夜秋澜话锋一转：“你怎么都没有告诉我，你在江湖上很威名赫赫呢？” 夜幻直接翻了个白眼：“你听他吹？根本没那么夸张的好不好？” 夜秋澜浅笑宴宴：“不过，说真的，幻儿，我家表哥也是不错的啊！” 夜幻一噎，瘫软在马车壁上装死。 见状，宫骁也知道了，两人关系似乎特别的好，根本没有他所担心的事情发生。 对此，宫骁也松了口气，他刚才那样，只是在提醒夜秋澜，万一夜幻别有目的，夜秋澜心里有准备。 夜秋澜偏头打量着宫骁，那闪烁星光的眸子，把宫骁看得全身发毛，一个激灵，自己就忍不住说道：“幻女说的事情也没有，当时我虽然遇见了青花，但是并没有发生什么好吗？怎么会传成被强了？我有那么弱？” 夜秋澜眨了眨眼，这位的交代态度很良好。 “哼，此地无银三百两，空穴不来风好吗？这些年都是谁被青花追得不敢出京？青花一直说要找你负责呢！”夜幻咧嘴一笑，八颗牙好白。 夜秋澜深深的“哦”了一声：“那你现在出京了，那个什么不老青花，可会找上门来惹麻烦？” 宫骁瞪了瞪夜幻，低低一吼：“暂时还不清楚，最近两年，青花已经消失了，谁都没有消息。幻女，我告诉你，我是大男人，说话算话，我说没有就没有……” 看宫骁突然炸毛的情况，夜秋澜觉得很稀奇。 在记忆中，她认识的宫骁，属于武痴的路子，一言不合就开打，这种纯粹炸毛的情况，却不动手，真是少见。 “好好好，你没有，我看出来了，真的。”夜秋澜连忙继续安抚，这男人炸毛也需要安慰啊！ “看出来了？”夜幻还口的一句话顿时吞了回去，狐疑的看着夜秋澜，有些不明白。 “什么意思？”宫骁整个人僵硬，连脖子都好像拗不过来了。 夜秋澜淡定的喝了一口茶：“就医学的角度来说，元阳未失，还是童子之身，江湖传闻应该有误。就算真有那样的事儿，最终也没有成功才对。” “啊？”夜幻有点懵，还可以这样？ 宫骁整个人已经丧失了语言能力，整个人犹如被雷劈过一眼，全身麻麻的，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作为一个男人，被这样证明清白，这都还有脸吗？ 惊恐的看着夜秋澜，就觉得她的眼神好恐怖。 回过神来，宫骁身影一动，立刻消失在马车内，已经无力说什么了，这地方好可怖，他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夜秋澜轻笑：“原来宫骁还挺害羞的。” 夜幻顿时无语，老底都被翻出来了，还有什么脸留着？ 夜秋澜话音刚落，就听到外面“噗通”一声，好像有什么重物落地的声音，接下来就恢复了晚上宁静。 宫骁趴在地上已经不想起来了，青濡王娶的女人好可怕，他不要靠太近…… 夜秋澜淡定的喝茶，叹息宫骁的承受力真是太差了，说事实证明他的清白，怎么还不高兴了呢？ 夜幻倒是想走，不过被夜秋澜抓住，询问着一些江湖上的事情，最后她困得不行，夜秋澜还精神奕奕的。 今天一早，金太师等人很快从村子里赶了过来，还带了不少肉。 金太师刚想试探一下，谁知夜秋澜打着哈欠出来说道：“都来齐了？那就走吧，这两天的路程，真要赶回来了，希望公主能够多多配合。” “没想到公主殿下不愧是先皇的女儿，竟然如此的亲民，好好的鲍鱼燕窝不吃，农家饭倒是吃得特别香甜，真是我辈楷模，相信，这么善解人意的公主，肯定不会再耽搁大家的行程吧！” 夜秋澜很认真的讽刺说道，气得静宜很想在她笑脸上割几刀。 可惜，昨晚上闹了一夜的静宜公主根本没力气闹了，那些东西她根本吃不惯，只是饿得很了才没有注意，现在的话，她也吃不下去。 以至于早饭都没有吃，一看到那油腻腻的肥肉，她直犯恶心的好么？ 看静宜公主“乖巧”的上了马车，夜秋澜满意的点了点头，其他人也松了口气，阿弥陀佛，这位公主总算安分了一回。 金太师正想说话，夜秋澜就打了个哈欠：“既然如此，就走吧，免得时间又晚了，昨晚上老是有贼的感觉，让人没法休息，真是的……” 第781章那么一点时间差 闻言，金太师顿时一噎，有再多的理由和试探都说不出口了。 金太师自个儿也无比心虚，气势顿时弱了好多截。 于是乎，宫骁很无语的看到金太师怂了，大家启程，还真就被夜秋澜糊弄了过去。 到底是谁比较心虚啊？ 看不出夜秋澜在转移目标，虚张声势吗？ 金太师的战斗力就这么点？ 总之，大部队继续开拨，那速度真不敢恭维，夜秋澜很是无语，这样到冬池国，真的要大雪封路去了吗？ 金太师骑在马上走着，突然醒悟了一般，回头看了夜秋澜马车好几眼，脸色黑得不行。 可现在行进中，他又不好去打扰，顿时心塞无比。 中午，因为带了不少肉干，又没找到好的地方歇脚，大部队就没有停。 反正不是急行军，这样的速度并不算累。 没得就让夜秋澜拖到了傍晚扎营。 夜秋澜看了看天色，发现金太师带着刘太医走了过来，反而淡定了。 阿水倒是急：“这个，要怎么办？替身都还没有过来啊！得晚上去了，离天黑还有点距离。” 夜秋澜翻开手中的资料继续看着：“急什么？到了这个点，完全不用急，就算他们发现王爷不在，也没那么及时的让皇上收到消息，指不定等他们刚把消息发出去，‘王爷’又出现了，还得匆匆忙忙的解释，到时候皇上都会被搞糊涂。” “这样的话，反而是一件好事儿。” 新皇登基已经够忙的了，还给他找点事情干，身体不累死，也要让他心累。 阿水眼睛亮了亮，好像经过自家女主子一说，坏事儿都变好事儿了呢？ 于是，看着金太师气势如虹，坚决不再退让的架势，阿水也不纠结了，反而有种幸灾乐祸。 金太师终于发现自己被夜秋澜忽悠了好几次，这次是做好了心理建设，坚决不妥协。 谁知道，金太师蓄力的一拳却打空了：“启禀王妃，这王爷的风寒看起来十分严重啊，两天没出来透过气了，不如让太医再看看吧！” 得了金太师的眼色，刘太医立刻上前：“先前那副药，王爷吃了没有效果，那就得换一幅试试，风寒这病可大可小，不能拖啊！” 夜秋澜轻笑，无比的淡定，金太师莫名有种不祥的预感。 “谁告诉你们王爷还没有好的？”夜秋澜突然冒出来一句，顿时让金太师和刘太医一口气茬在胸口。 “那……那，那王爷呢？”金太师结巴的说道。 “刘太医的医术高明，王爷吃了药之后，慢慢的好了，这不是在马车里闷了两天，下去的时候路过一个城池，就去散心了。”夜秋澜不以为然的说道。 “什么？散，散心？”金太师吃了一惊，整个人都不好了。 皇上千交代万交代的说要小心云沐辰回京，他就算拦不住人，也要及时报告，让皇上有所准备。 那现在，到底是什么情况？ 金太师对云沐风的为人多少还是有点悚的，不敢不确定就随便往上报告。 夜秋澜一脸没办法，王爷就是这么任性，你们都知道的表情：“是啊，散心，不可以吗？” 金太师和刘太医的嘴角抽了抽，他们俩哪敢说不可以？ 况且他们说不可以有什么用？ “这……这都什么时候的事情？”金太师顿时觉得不对了，一路上都没有停过，王爷何时离开的？ 夜秋澜笑容一淡：“怎么，什么时候还要跟金太师交代吗？王爷只是顺道去封地而已，并非一定要去冬池国。” 也就是说，大家其实并非一路的，金太师管得也太宽了。 “王妃见谅，王妃误会了，下官不是那个意思，下官本以为王爷身体不好，是关心来着，瞧这天都快黑了，王爷都什么时候回来呢？”金太师一下，立刻改变了话题。 夜秋澜叹了一声：“你们都知道，王爷挺贪玩的，本妃一个女人，怎么管得住王爷的事情？太师还是别为难本妃了，王爷知道会不高兴的。” 金太师又是一噎，整个人都不好了。 阿水这是佩服的看着夜秋澜，简直上升到了膜拜的高度。 夜秋澜几句话将金太师堵了回去不说，还给替身营造了很好的出场环境，不管他怎么出现，那都是有理由可以说的，主动权已经在他们手上。 虽然对王爷的名声有所损伤，可王爷以前就是这个样子的啊！ 甚至还会更加凶残任性，不怪那么多人提起十六王爷都是不想惹的。 金太师纠结了半天，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说的了，顿时心肝肺痛。深深体会到了夜秋澜是如何的不好惹，皇上是提醒了他们，可是知道不代表就能应付。 金太师和刘太医再次败退，夜秋澜都说云沐辰不在了，还能怎么？ 结果到了晚上，金太师都还没能想出更好的确认办法，只能暂时搁浅，夜秋澜再胜一局。 昨晚上住在村子里，静宜公主被折腾得不轻。 倒不是有人磋磨她，而是她自己各种不习惯。 吃饭吃不习惯就算了，睡觉那床也没办法，再加上各种各样的生气，根本是一晚上没睡。 今儿个早上因为金太师的心急，又起得特别早，静宜公主累了困了，好歹是安静了一天，让大家都松口气。 不过，发生了昨天的公主逃逸事件，金太师又特意吩咐了，侍卫们对公主和公主的人看管得很紧。 晚饭的时候，静宜公主还乖乖的吃饭了，虽然不是没脾气，可被余嬷嬷劝住了。 因为陆家给静宜公主准备的伙食费被夜秋澜交公了，自然没法单独给公主开小灶。 那是大家有什么就吃什么，至少也比侍卫们吃得好。 余嬷嬷心疼公主，下午路过城池的时候，倒是真的让人进城打包了一些好菜：“公主，你就好好吃饭吧！要不然王妃逮着机会，肯定又没得吃了。现在路过的城池还比较多，到了边境，或许走好几天的都碰不到城池村庄，可就什么都没了。” 宝绸也劝慰的说道：“是啊公主。” 第782章完美的替身 “你这样，吃苦的是自己，王妃可都在看你笑话，看好戏呢！跟王妃过不去，何必委屈了自己？”宝绸虽然这么说着，心下是不以为然。 她可没有忘记自己亲妹妹是怎么死的，自己千方百计的回来又是为了什么？ 可她到底是半路出来，虽然有德妃做靠山，可静宜公主本身有从小一起长大的心腹宫女。 为了取得更多的信任，宝绸暂时很努力的为静宜公主着想。 反正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机会。 自己苦，仇人快，静宜公主终于被说服了，有余嬷嬷花银子买回来特产，倒也吃得下去。 上次真被饿怕了，静宜公主也怕夜秋澜真的借题发挥。 乖乖的吃了饭，静宜公主发现了夜秋澜那有些可惜的表情，忍不住庆幸自己做对了，若是闹着不吃，还不知道会有什么等着她呢！ 静宜公主莫名就感觉自己胜了一次，心情顿时舒畅了起来。 奇怪的发现静宜公主突然美起来的好心情，夜秋澜无语中不解，这是发生了什么事吗？还有那满眼“我赢了”的小眼神，刚才有交过手吗？ 果然，这天真少女的思维方式，她已经不懂了。 失笑的摇了摇头，夜秋澜不再关心静宜公主的怪异，吩咐阿水帮忙给替身王爷留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到。 晚饭过后，夜色已经星罗密布，前两天已经露宿过了，现在都有条不絮的进行着。 金太师没有心情吃饭，又跑了过来，借口说天色太晚，要让人去接应王爷。 这么一来，倒成了不是办法的办法。 等他的人到了城池，就可以打听十六王爷有没有去过，想来十六王爷一行，应该目标很明显才对。 夜秋澜看金太师迫不及待的样子都替他着急，现在才想出办法明显已经晚了。 “这个时间点，太师派人进城，怕是要过了城门关闭时间啊！怎么进去呢？”夜秋澜调侃的说道。 金太师正想说用令牌开城门，御林军和锦衣卫的小头领都是有此权限的。 阿水走了过来，看了金太师一眼：“王妃，王爷回来了。” 夜秋澜眼中闪过一抹好奇，戏谑的扫金太师一眼：“看来，太师多虑了，没想到太师这么关心王爷，一定要让王爷当面谢谢才行。” 金太师则有些惊讶，不解的看了看阿水，难道这两天的事情真没有问题，只是他想多了吗？ 若是平常，金太师肯定不会这么去将十六王爷，他悚得慌。 可这会儿，金太师不得不硬着头皮去见一次，只为确定云沐辰是不是真的在？ “王妃说笑了，下官只是尽职而已。”金太师说着摸了一把汗，明显已经开始紧张。 夜秋澜挑眉，看来云沐辰在这些人心里，真的威慑很大啊！ 几人来到马车前，夜秋澜没有说话，金太师额头已经冒出了层层细汗。 对这马车一拱手，金太师声音都不稳：“王爷，下官来给王爷请安。” “哦？” 闻言，夜秋澜眼睛都大了大，这声音，这尾音上扬的语调，真是像两个九成九啊！ 这样就是自己人都未必能发现，何况是不了解的外人。 车帘一动，“云沐辰”一身锦袍，长身而立，突然出现在夜空之下，犹如皎月，仿佛天地都亮了亮。 金太师抬头看了一眼，立刻躬身，整个人都在颤抖了。 夜秋澜这是吓了一跳，原本她以为只是声音像，没事儿不出面，出出声音就可以唬住别人了，没想到竟然敢直接出来，而且，那张脸真的没有破绽，到底是易容的？还是真这么完美？ 不过，就算有点破绽也不用怕，旁人都不敢直勾勾的盯着他看，自然不会发现异常。 “云沐辰”居高临下的俯视着金太师，冷笑的说道：“这大晚上的来请安，太师家的规矩还真是有些奇特。” 对，就是这种气势和嘲讽，金太师腿都颤了，仿佛下一秒就会出现更加难听，让人招架不住的毒舌来。 “回王爷，主要是前两天听说王爷得了风寒，一直在马车里休息，所以，关心王爷的身体，若是不妥，大家应该停下来修养的，如今将王爷大好，下官也放心了。”金太师明显也找好了理由，这一段倒是说得很顺溜。 “云沐辰”看了夜秋澜一眼，有些明白她是怎么熬过来的了，不过，没想到真的能做到。 “是吗？那现在看到了，你可以走了，本王好饿，爱妃还是给本王弄点吃的吧！”说吧，“云沐辰”也不再理会金太师，重新回到了马车，一副等待填肚子的样子。 为此，金太师反而松了口气，抬起袖子擦了擦汗。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太师若是有事，径自忙去，王爷自有本妃照顾，不会耽搁行程的。” 金太师连忙告罪又告辞，迫不及待的离开了马车范围。 瞧着那落荒而逃的背影，夜秋澜觉得极为可笑，让阿水去端饭菜，自己上了马车。 盯着那替身看，直到将“云沐辰”盯得如坐针毡，好像落荒而逃的时候，夜秋澜终于笑了，轻轻开口说道：“下次记得叫我夫人，阿辰从来不叫我爱妃。” “云沐辰”囧然，正襟危坐，一副受教的样子。 夜秋澜打量着他，眼里明显泛起惊讶，表情上过一丝不敢相信：“你是……靖渊王？” 天啦，这什么情况，云沐辰所谓的完美替身，居然是十五王爷？ 靖渊王淡淡一笑：“十六弟跟我打赌，说你一定认得出来，没想到，是真的。” 夜秋澜呆了呆，终于想明白一些本来不太通的事情。 难怪云沐辰说起替身，表情有那么点怪异。 难怪云沐辰会说，说穿了就没有惊喜，她现在只有惊，没有喜。 更加难怪云沐辰在离开之前，老是担心她会看上冒牌货。 敢情这个替身其实有很多更他一模一样的东西，如果再加上他的温柔，那简直太完美了。 相处得久了，这移情别恋是否很容易？ 一时之间，夜秋澜都不知道吐槽什么好了，这替身的身份真的惊到她了。 第783章如此神展开 忍不住捂额，夜秋澜觉得这样的神展开，让她千锤百炼的小心脏都快要受不住。 杀伤力实在太强大了。 难怪替身的那种气质，她觉得太像了。 有些东西，那真是属下学不来的，皇家的贵气，与生俱来的，融入骨子里的傲然等等，夜秋澜在替身身上竟然能发现，旁人能分辨才奇怪了。 所以，不是替身学得太好，而是人家本身有同样的出身。 “很意外吗？那天在锦熙王家里，你不是说我们长得很像？”靖渊王等了一会儿，发现夜秋澜还在走神，忍不住笑了。 “是啊！”夜秋澜哭笑不得。 两个人长得像，跟靖渊王是十六的替身不是同一个概念好吗？ 这里面的事儿就大了。 代表着，靖渊王以前所谓的失踪，不过是为了给十六当替身。 甚至暗中替十六做更多的事情。 代表着靖渊王跟云沐辰的感情是最深的，旁人无法理解的。 同样都是皇子，靖渊王为什么放着身份地位不要，甘心为十六做到这种地步？ 靖渊王平日里的存在感那么弱，不过是为了消除大家对他的印象，所以，当他成为十六出现的时候，才会更加没有破绽。 夜秋澜也是现在才发现，靖渊王的声音都跟云沐辰有八分相似，再加上刻意的模仿，难怪会一模一样。 靖渊王平时很少说话，大家几乎感觉不到。 这两兄弟，竟然这么像双胎？ 当初在锦熙王的府邸，夜秋澜还想过两人打扮一样是什么情况，搞了半天，人家早就玩上了好么？ 如此想着，夜秋澜不期然的伸手在靖渊王脸上揪了一把，意外的说道：“不过是换了一个装束，没有易容的痕迹，竟然也能这么像？平日里你们是故意打扮差别大的吧，没人有胆子仔细盯着你们看，所以就不会发现你们长得这么像？” 不是易容，但是有上妆的痕迹，稍微勾勒了一下细节，加上一样的打扮，就更像了。 靖渊王怔了怔，脸上顿时红了一块，哭笑不得。 若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夜秋澜在调·戏他呢！要不要这么直接的检验？ “平时就是差距而越大，才不会被联想。”靖渊王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说什么了。 夜秋澜眯了眯眼：“我终于明白阿辰为什么不跟十四王爷诚心合作了，毕竟我总觉得他没有更多的选择，现在看来，那个皇位，他是给你留着的吧！” 以云沐辰和靖渊王这样的关系，除了十五王爷，不做他想。 靖渊王苦笑了一下：“其实我也不想做，现在这种情况，是我自愿的，十六根本无需补偿我什么。” “为什么？”夜秋澜不解，还有人甘愿做影子的？ “如果不是十六，早就没有靖渊王和梅嫔了，从那个时候起，我就不是为自己而活。”靖渊王淡淡的说着。 夜秋澜好像听明白了，是云沐辰救了这母子俩，母子俩感恩呢！ 虽说在皇家，这样的人的确很少，可也不是没有。 云沐辰和太后，贵妃之间不也感情很深？旁人不知道罢了。 而且，生在皇家，有情总被无情伤，很难坚持不变的。加上皇帝的位置，江山的权利，让人的抵抗力无比弱。 这才造成外人眼里的天家无情。 前世的夜秋澜也觉得皇家都无情，可现在却体会到不同。 都是人，不会一出生就凶狠乖戾。 夜秋澜现在终于知道段贵妃为什么关键时刻还带上梅嫔了，她们才是真正的铁盟。 梅嫔平日里也从来不刷存在感，便是做了段贵妃的后盾。 常在暗处的一把刀，旁人可不清楚。 叹息一声，夜秋澜觉得人家这个才是意料之外的后手，让人防不胜防。 “你错了，那不是补偿，在那个位置，需要承担的东西太多了，外人只看到权利的美好，殊不知胆子有多重。阿辰若是真的想托付给你，也是累了你一辈子，他心里过不去的。” 夜秋澜突然说道，有些明白云沐辰为什么一定要将所有障碍都扫清，才扶持一个现成的皇帝上位。 在云沐辰心里，这本身是个吃力不讨好的事情，靖渊王为他做了那么多，他还在给靖渊王重担，谈什么补偿？ 靖渊王轻笑：“是十六告诉你的？” 夜秋澜摇了摇头：“你没发现，阿辰在清扫所有障碍，只为让你安心上位吗？而这段时间，你做提审也好，办其他事情也好，都是一种别样的历练。” 靖渊王点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你们说的倒是一样，明明在别人眼里是天大的好事儿，在你们看来却成了重担。” “这么一说，我倒觉得自己很伟大了。” “能够担起天下的重任，能不大吗？”夜秋澜轻笑。 阿水终于将饭菜端了过来，看着靖渊王优雅的狼吞虎咽，夜秋澜咋舌：“你不会一直在赶路，没有吃饭吧！” “时间紧，我怕你们这边出什么问题，这样十六在京城就危险了。”靖渊王坦然的说道：“少吃两顿又不会少块肉。” 夜秋澜囧然：“少吃了，还真会少肉的好么？亏得阿辰最近挺瘦的。” 靖渊王不以为然：“那不是更好吗？” 夜秋澜哑然，她好像说了什么把自己绕进去的：“话说，你的王妃，都知道你的事情吗？” 当初她和十六的成亲出过波折，靖渊王的大婚则是照常进行。 夜秋澜守孝中没有去现场，可也知道靖渊王的王妃虽然身份不高不低，却不是让人无视的人。 靖渊王抬头看她一眼：“十六没有告诉你？” 夜秋澜偏头想了一下：“但是太乱了，估计忘了说，这里面还有什么秘密吗？” 靖渊王嘴角一勾，像极了十六的不屑和讽刺：“我的那个王妃，在成亲之前，其实已经不在了。” 夜秋澜错愕，张了张嘴：“不在了是什么意思？” 竟然还有这么大的事情，居然没有让人知道？这瞒得多好啊！ “不在的意思就是，跟人私奔了。”靖渊王说得很淡定，似乎根本不在乎。 第784章御史大夫在作 靖渊王做云沐辰的影子做久了，性格上多多少少有些潜移默化。 对于没有关系，没有感情的人，向来不在乎。 或许外人看来是很落面子，没脸的事情，可他并不觉得生气。 夜秋澜自然能够理解，并没有表示同情，只是很震惊。 毕竟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居然一点风声都没有漏。 那前世也一样的吗？明明很平淡的过了啊！ “我记得是通政使司通政使伏大人的女儿付敏？”夜秋澜眯着眼睛想了一会儿，完全没有印象。 难怪前世的十五王妃没有任何的隐疾，也不像十四王妃那样有特殊的身份和情况，这人都完全宅在王府里了。 竟然还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也就是说，十五王妃，并不是付敏本人，而是靖渊王为了息事宁人，用了旁人代替？ “是啊，谁能想到三品闲职，付家的女儿竟然敢逃婚，与人私奔？”靖渊王带着几分不敢相信的说着玩笑话，还真是完全没放在心上，当初他跟云沐辰也是震惊的。 “是啊，正三品闲职，能得到这样一个赐婚已经是祖上烧香了，却不愿意？”夜秋澜若有所思：“知不知道为什么？是嫡小姐的个人行为，还是付家都参合上了？” “应该是付敏个人的行为，付家根本不知道，若不是十六无意中发现情况，恐怕整个京城，乃至全天下都在看我笑话了。”靖渊王叹气。 虽然他可以不在意，可老是听到别人说他怎么怎么可怜，耳朵也舒服不了。 每天收获一大堆不需要的同情，靖渊王光是想想都忍不住一个激灵，觉得好可怕。 “所以说，付家的人就答应了你，演出这场戏？”夜秋澜挑眉。 知道十五王妃很宅，可完全没有想过，因为是冒牌货，所以不敢出来见人。 “他们敢不答应？事情不闹大对他们来说才是最好的，不说付家还有好几个嫡女庶女，就是违抗圣旨赐婚，一个都活不了。”靖渊王笑了：“所以说，我们的提议等于给了他们一条活路，不同意才怪了。” “本来我们还有些担心付家，这就是一个墙头草，圣旨刚下就沸腾了，拽着我争位呢！” “除了这样的事情，他们就只能听我们的，顿时舒服了不少，说一不敢二，再好不过了。” 夜秋澜点头：“那靖渊王妃是谁？还是付家的女儿？” “怎么可能？我们再蠢也不会给付家一个翻身的筹码，付家的女儿，可不敢要啊！伏大人倒是想得这么美。”靖渊王嗤之以鼻：“我家那王妃啊，段家的。” “当时找不到太合适的人选，贵妃就提到了段家这个出了五服的段家姑娘，贵妃也是无意中得知的，连段家都不是很清楚了。” 靖渊王和梅嫔可跟段家没什么血缘关系，嫁娶都是正常的。 “为什么会很适合？”夜秋澜不解，如果要找的话，不是很容易么？ 反正只是想占着位置，指不定在需要的时候就能让十五王妃正常殡天，很明显不是真的娶啊！ “她家里没有人了，住得也偏远，认识她的人几乎没有。年龄跟付敏也相仿，好伪装，最重要的是，十六亲自去看过，说是很适合我。”靖渊王轻笑：“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不过十六的眼光向来不错，我也就同意了，反正是假的，等形势稳定了下来，不会耽搁了人。” 夜秋澜顿时有些哑然，这是什么逻辑：“你虽然兼做阿辰的影子，不代表这种人生大事儿都听他的吧！可惜了，阿辰没有早告诉我，不然我应该去王府见一见十五王妃的。” 靖渊王摇了摇头：“那阵子乱糟糟的，能够抓主要的事情就不错了，这件事能够悄无声息的处理好，也就没想着要继续说什么。” 夜秋澜点了点头：“等我回来，倒是想见见这位十五王妃。” 夜秋澜顿时对这位产生了几分好奇，贵妃显然也不是只利用靖渊王的，多少有些关系，会提到这么个人也不是故意算计。 而且，连云沐辰都说适合，自然有他的道理。 因为靖渊王的及时赶到，夜秋澜这里的大危机顿时揭过。 云沐风那边得到准确的消息，立刻放心了不少。 云沐辰便悄无声息的暗中处理自己的事情，至少，他离开了京城，需要保证原本属于他的势力不会叛变。 还得安排好一些东西，等他回来就可以顺理成章的用了。 毕竟，有些埋伏需要时间一点点嵌入，等他回来再进行，已经太晚了，而且很容易被发现。 就在大家以为事情要进入平缓期的时候，新皇却主动折腾出了一件事情来，震惊了天下，连暗中的云沐辰都差点没稳住。 登基的云沐风迟迟不立皇后，御史大夫就上蹿下跳的，纠了一批官员不断上书。 最终，云沐风终于开口了，后宫不得干政，做臣子的，也无权插手后宫，否则，是有怎样的不臣之心？ 当时，云沐风还诉斥了御史大夫的一些糗事，纯粹是撕破脸的节奏。 不少人看出点意味来，赶紧跟御史大夫撇清关系，等着看笑话。 御史大夫当初可不是十二这一派的，很明显是十皇子的人。 所以，在夜秋澜的前世，褚芝萍会成为十皇子的王妃不是没有原因的。 这辈子十皇子提前发生了意外，褚芝萍又被赐给了云沐风，御史大夫本来觉得没希望了。 谁知道峰回路转，天降的国丈身份差点把他给砸晕。 御史大夫顿时嘚瑟了起来，最近也蹦跶得特别欢快。 本以为褚芝萍这皇后的身份板上钉钉了，云沐风却在这个时候跟御史大夫算旧账。 当初敌对的时候，御史大夫可没少给云沐风难看，赐婚之后，两人看似一笑泯恩仇，可新皇明显还记着呢！ 谁重要的是，这个时候，御史大夫蹦跶那么欢，大有逼迫云沐风立后的架势，纯粹自己作死啊！ 当新皇都是什么信男善女么？有个正妃的女儿就肆无忌惮了？ 第785章出乎意料的册封 好吧，就算这个正妃还怀了身孕，肚子在最对的时候争气了一回，可天下也是姓云的，而不是姓褚的。 御史大夫这脑子绝对是秀逗了，才会不懂得这个时候越是要低调。 至少他不出错，褚芝萍不出错，云沐风就不能做什么，拖得再久也得立后。 偏偏御史大夫不仅蹦跶得高，自己屁股还不干净，被心慌逮着就是一顿诉斥。 堂堂御史大夫，天下百官的典范，平日里说起礼教规矩来是一套一套的，特别奏请立后的那些条款，引经据典，各种规矩，那说得头头是道，让人眼花缭乱。 可这样的人，在家无比严肃，做给大家看，背后竟然还养了外室。 最重要的是，这可是被新皇在朝堂上揪出来的。 里子面子都没有了，对于御史大夫这职位来说，不能以身作则，还闹得这么大，完全可以将乌纱帽给摘了。 可看在王妃的面子上，新皇没有发落。 如此，御史大夫还有什么脸闹腾？ 回家不禁被御史夫人闹了一通，两人也彻底撕破脸，还有流言蜚语攻击起褚芝萍来。 就这样的教养，如何母仪天下？甚至都不配为正室。 御史府，御史夫人的房间里有不小的哭声传出。 “夫人，你可不能只顾着哭啊！现在流言蜚语都波及到姑娘那边了，若是再不想办法，小姐地位不保啊！”正在劝慰的嬷嬷实在没办法了，只能拿夫人的心头肉说话。 闻言，御史夫人终于抬头，眼睛已经哭成了核桃，精神状态很不好：“养不教父之过，做父亲的都这个样子，我能有什么办法？” 那嬷嬷心塞：“夫人，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不管老爷在外面干了什么，甚至和那外室生了儿子，现在都已经成了定局，人在皇上手里，杀也没处杀啊！” “可是小姐那边才是天大的危机，本来板上钉钉的皇后位置，已经有人上书说她的教养不足以为后，这……” 御史夫人最生气的不是御史大夫出去混，而是养了外室不说，更是有了儿子。 这一切瞒得这么好，亏得她还一直觉得自己是幸福的，御史府没有几个女人，都被她拿捏在手，皆是她为了大度才抬的姨娘。 每次御史大人还会推辞诉斥她一番，最后受了反而是她的错。 那个时候，御史夫人虽然不舒服，却也泛着一丝甜蜜，觉得自家夫君好歹是正派君子。 殊不知，越是正派的人越是会做人，竟然在外面做了这么大的事情，还瞒得死死的。 这也是宠妾灭妻的一种啊！堂堂御史大夫，他是最不能做这种事情的人，却做得最凶残。 因为皇上提出来的证据，有孩子的外室还不只一个，当真是震惊朝野。 敢情御史府的女人都是摆设，给大家看的贤妻良母。 外面才是真正的家？ 一时之间，贤妻良母四个字对女人来说，变得极尽的讽刺。 很多以御史夫人做榜样的女人都快哭了，她们好像继续下去不对，不继续下去也不对，到底要怎么办才好？ 御史夫人冷笑了一声：“瞎嚷嚷什么？萍儿肚子里有一个就是护身符，皇上连老爷的乌纱帽都还留着，便是有所顾忌，不管别人怎么说，萍儿也是岳王正妃，皇后的位置不是她，也没有别人。” 那嬷嬷惊喜：“还是夫人说得对，小姐肚子里可是有皇上正宫嫡子的，皇上难道连名正言顺的嫡子不要，非要庶子吗？” 御史夫人面色更冷：“男人，也就那样了。反正皇上也不可能等到孩子落地才立后，你就好好挑几个有经验的婆子，送去给萍儿养胎吧！不管怎么样，孩子想保住了。” “是，夫人想得周到。” 那嬷嬷得令后立刻去准备，还没有走出房间，就有一个丫鬟撞了进来，吓了两人一大跳。 差点被撞到的嬷嬷顿时呵斥：“哪来的丫头，连夫人的房间都敢闯……” 那丫鬟可不管那么多，直接跪在御史夫人面前，惊慌失措：“夫人，快救救王妃吧，王妃突然小产，流血不止，看起来好可怕……” 御史夫人瞳孔睁大，看着就那么直愣愣的倒了下去，回身的嬷嬷赶紧手忙脚乱的接住：“夫人，夫人……” 事情的结果就是，褚芝萍好歹救回来了，孩子肯定没了。 而且褚芝萍大伤身体，估计得躺床养很久，要想再怀孩子，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可能。 几天后，云沐风终于大封后宫，而堂堂王妃竟然只落得个贵妃的位份，因为躺床修养，后宫凤印还落到了刚被封德妃的霍思雨手里，贤妃徐诗雅襄理后宫诸事。 云沐辰得到消息，古怪的看了阿风一眼：“你确定是这么个结果？所以皇后之位悬空吗？” 阿风点了点头：“是的王爷，册封圣旨已经出了承华殿，很快就会到各家手中。” 云沐辰顿时默了，端着一杯茶站到窗边，看向了远处闪烁的夜空。 屋内并没有电灯，阿风看着窗边的主子，忍不住说道：“皇上应该不在乎这个嫡子吧，否则，这种时候不该好好报复王妃么？为什么要任由别人下手，不加阻拦？” “而且，将御史大夫的丑事给抖出来，完全是将孩子的外家给先断了啊，没有摘掉乌纱帽，也不可能再有未来了。” 云沐辰手指捻起茶盏的盖子，拨弄了一下水沫，嘴角勾起一抹完美的讽刺笑意，眸色幽深：“他能做到这个地步，我很意外，可有些东西有些人，不是他的就不要宵想比较好，免得作茧自缚，最后什么都没了……” 云沐辰说得很轻，阿风听得更合适莫名其妙，主子这话，到底什么意思？求解释，求告知啊！ 可看云沐辰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阿风却又不敢问，挠心挠肺的痒。 不知道过了多久，想事情的云沐辰终于回过神来，看阿风的样子很好笑，便带着几分打趣调侃：“想知道？” 阿风立刻点头如捣蒜。 云沐辰笑得更加妖孽：“去问问龙一，看新皇都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或许你就能明白。” 第786章理由找得不错 “啊？”阿风完全是一张懵脸，惊疑不定的看了看云沐辰，不知道该信，还是不信。 主要自家的主子一般对属下不腹黑，可腹黑起来不是人。 直觉这真相似乎有什么问题，他真的要去问吗？ 自从龙组龙卫归宿主子之后，双方有一定的矛盾…… 嗯，应该也不能说矛盾，只是互相有不服气，无形的竞争是肯定的。 这样子却问消息，阿风就在考虑，会不会太没面子了？ 云沐辰也不管，良性的竞争是好的，以前就是没有这样的好机会。 双方的人虽然有竞争，可也知道好歹，绝对不会耽搁正事儿。 阿风最终还是没忍住好奇，毕竟是在自己人手里得消息，丢脸不丢份。 面子都敌不过好奇，阿风也是挺厉害的，反正不影响事儿就成。 不过，因为阿风很二的行为，倒是缓和了双方的关系。 龙一眼神一闪，倒也没有为难，或者倨傲到趁机戏耍。 龙卫是暗卫，本身没有太多自我的技能，倨傲戏耍什么的，或许根本就不懂。 “新皇说，连自己孩子都没法保护的人，不配为后，管理后宫，更加没空照顾孩子。” “何况，连自己的事情都没法顾忌，何谈母仪天下？” “最后就是，新皇自言自语说过，他的皇后，只有一个……” 已经做好被为难的准备，阿风最终却听得一愣一愣的。 怔了一下，阿风立刻醒悟，愤然的以拳击掌：“原来如此，难怪王爷会那种表情……” 还说那样的话，搞了半天，王爷早就猜到了。 所以，最了解你的人，真是敌人么？ 云沐辰和云沐风不仅是兄弟，还敌对这么多年，甚至最后成了情敌，有什么是不了解的？ 龙一沉默了一下：“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主子又知道什么了？是什么表情？” “当然是某个男人还在窥视我们家王妃咯？简直痴心妄想……”阿风这才发现自己将心里想法说了出来。 “咳咳……”阿风伸手攀在了龙一肩膀上，好一幅哥俩好的样子：“龙一啊，原来，你挺干脆的嘛！够义气……” 龙一看了看肩膀上的手，感觉有点微妙。 作为龙卫的首领，谁敢攀他的肩膀？ 远远的就回避害怕了好么？ “原来，你也是会好奇啊！”阿风继续他的感叹，龙一都忍不住黑线了。 哪那么多原来？ “哥们，够义气，咱们去喝酒，慢慢说……”阿风突然觉得龙一可以相交。 “喝酒？王爷那边……”龙一话还没有说完就被阿风拖走。 “放心，王爷刚睡了，暂时没事儿。” 对于这样的结果，整个朝堂上下都是懵的。 皇帝居然没有立皇后？真是大八卦啊！ 虽然御史大夫不能以身作则，让天下人看足了笑话。 褚芝萍还因此失去了新皇的第一个孩子，当真是神展开，曲转折。 这一出接一出的梗，足够京城说半个月了。 在路上的夜秋澜也及时得到了消息，吃惊之余也完全不明白云沐风的想法。 难道说，在云沐风看来，褚芝萍是个不好控制的女人，所以并不适合做皇后吗？ 想到自己前世成为皇后的理由，夜秋澜觉得只有这个解释了。 云沐风可以不在乎王妃是谁，因为本身是不可控的，可皇后的话，他不想走了他父皇的老路。 所以，他很希望立一个听话又能完全掌控的皇后。 褚芝萍还没有当上皇后，褚家就闹腾成这样，难怪云沐风会借机将御史大夫的丑事给爆出来，直接给他没脸。 妄想操控和左右皇帝，御史大夫褚大人的脑子果然是高兴坏了。 “护皇嗣不利，不能为后？”夜秋澜轻笑：“这理由找得不错啊！” 褚芝萍原本就想靠这个孩子做保护伞，没想到失去了也会成为伤。 褚芝萍如今躺在床上起不来，还得承受二次伤害，云沐风真的狠。 不知道经过这件事情后，有多少后宫的女人看清了云沐风的为人？会不会醒悟？ 估计很多人还会觉得不是云沐风的错，虽然褚家那么做？ “好好的正妻，生生被贬成了妾，真是有趣得很。”夜秋澜忍不住吐槽。 这种事情，估计也就云沐风能做得出来。 贵妃又怎样？在将来的皇后面前还不是妾？ 褚家是给了云沐风这么一个借题发挥的机会，有时候人活着真不如死。 前世的岳王妃做了那样的事情，可死在云沐风登基之前，那在外也是完美的，也就没机会经历这种贬妻为妾的痛苦。 因为出事得太恰好了，也不知道云沐风会不会这么做？ “以岳王的性格，有一个御史的国丈，还不得天天被念叨这不能做？那不能做？”靖渊王也意外，可能够理解：“好不容易坐上了那个位置，还不能做自己想做的，估计岳王整个人都会扭曲吧！” “嗯，这个评价不错，对了，我那庶姐被封了什么？”夜秋澜想起某个人，忍不住要关心一下。 如今整个朝代的走向都大改了，夜姿纤的预言还有几分用？ 不过呢，夜姿纤说岳王能登上皇位的事情，好歹是应验了。 可幕后还隐藏着惊人的真相，前世连她都是不明白的，想想都可怕。 也就是说，前世的大泽皇位，已经无声无息的易主了，还没人知道。 这就看南家什么时候发难呢？ 南家既然做了，肯定留了足够的证据证明云沐风是南家的血脉，太能隐忍了。 夜秋澜突然很想祈祷前世的云沐辰不要知道这些真相，他放弃了那么多，最终换来这么个结果，一定会很伤心吧！ 阿水道：“大小姐被赐了贵人，其他几个侍妾比她还低。不过，最近两年的后宫不会大规模进人，不管封什么都还有机会努力。” 云沐风标榜孝字，加上去年才选过秀，所以，一定会等到正常时间才开。 当然，不是说后宫一定不会进人了，只说不会大规模的进。 毕竟，平日里的时候皇帝偶尔封两个妃子，也是很正常的行为。 第787章流言蜚语飞起 夜秋澜有些出神，夜姿纤被封贵人了？ 她倒不是觉得这身份太高或者太低，其实高低都没有关系，重点是，夜姿纤想了两辈子的事情终于还是得到了，不知道她有没有很高兴？ 整个世界发生了改变，霍思雨的贵妃位置都低了一级，夜姿纤有没有很开心自己造成的变化？ 看夜秋澜好久没有回神，靖渊王笑着说道：“怎么？想十六了吗？” 夜秋澜眨了眨眼：“我要是说想，他能立刻出现在我面前吗？” 靖渊王哑然：“这个，没人能办得到吧！” “不过，你倒是不客气，说得这么坦然。” 夜秋澜不以为然的继续翻着手中资料：“人都嫁了，还有什么不好坦然的？既然在乎，为什么不让给对方知道？” 夜秋澜说得淡定，靖渊王听者有心，突然就觉得这样的话越品味越有意思。 封后宫的事情把京城闹得沸沸扬扬，很快就传到了其他地方。 夜秋澜等人偶尔悄悄进城都能听到各种八卦，有些传闻就很离谱了。 比如说什么褚芝萍给皇帝带了绿帽子，那孩子其实不是云沐风的，这才让皇帝发落褚家，也将褚芝萍贬成妾，失了皇后之位。 褚芝萍见事情暴露了，就设计自己中招，让别人将她孩子弄掉，还能博得一丝同情…… 还说当年的霍思雨怎么追在十六王爷背后不被待见。 结果嫁对了，人家如今是德妃，手掌凤印，胜过贵妃，再往上也没有了，实际上的后宫第一人，简直厉害了啊！ 坐在二楼的角落，夜秋澜一边等着店家上菜，一边较有兴趣的听着八卦。 因为云沐辰向来是很任性的，若是“十六”太过安分，只怕还会引人怀疑。 反正大部队的速度终究是快不起来的，几人就经常偷溜进城，算着时间再赶上去就是。 一开始也让金太师等人紧张得不行，似乎就怕“十六”这么溜回京城了。 结果每次都能看到“云沐辰”安然回来，这才松了口气。 慢慢的也成了习惯，不再浪费精力关注，反正距离京城越来越远，十六王爷若是真的想回去，也没法给人一个措手不及。 所以，睡着时间一天天过去，金太师等人彻底放心了。 至于静宜公主，刚开始折腾的那次可能有些怕了，后来都还算安分。 所有人，包括夜秋澜在内都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反正她想玩，有人陪她的。 整天赶路很闷的，而且侍卫们也需要操练，公主折腾，就等于是别样训练了。 所以，侍卫们也不惧公主折腾，不知道为什么，反正跑不掉就行。 御林军不过是第一队的，后面还有锦衣卫和王府的能人做靠山，根本不用担心公主跑掉。 刚开始静宜公主的确甩掉过御林军，不过都是锦衣卫和王府的人给轻松揪了回来。 侍卫们顿时没有了心理负担，还有些较劲，锦衣卫和王府的人都能行，他们也不是那么蠢的，次次都能上静宜公主的当。 所以说，带着气的侍卫们直接拿公主来训练了，反正都是保护，顺便训练一下能力，互惠互利。 静宜公主发现了这件事情后，差点就吐血，抗议没用，人家又没有做什么。 御林军不过是在正常保护，想办法防止公主跳脱而已，这不都是本职吗？ 于是，醒悟过后的静宜公主彻底安分了，虽然偶尔也会去城里散心，但基本不会再想着逃，她可不想成为御林军的试炼石。 何况，每次都不能成功，静宜公主也疲了，不再想着离开。 这情况，让御林军又松气又遗憾。 毕竟在锦衣卫面前丢脸太多，他们的脸也挂不住。 一直都觉得御林军和锦衣卫是两个同等的系统，只不过一个偏军方，一个偏衙门。 如今这么一比，个人战斗力居然差这么多，御林军均是讪讪的。 点了一大堆东西终于端上来，靖渊王不由得看了看夜秋澜和她身边那个叫夜幻的丫鬟。 两个人的食量，真是让他大开眼界，别说女人了，就算男人都没见过这么能吃的。 阿水和蜜桃也坐在一边，在外就没那么多规矩了，特别不能暴露了身份才是。 两个人每次都羡慕的看着王妃和夜幻，她们也想那么吃的好么？看着就幸福。 至于夸张惊人什么的，不在她们考虑范围内。 享受自然是最重要的了。 每次收到靖渊王打量的眼神，夜秋澜就暗中叹气，真被师父坑得不浅啊！ 前世的时候，她功夫进展不快，那还没有特别夸张，只会显得胃口特别好而已。 只有接触到后面，她才知道多么吓人。 有时候夜秋澜都怀疑，白门传承每次就那么几个人，实际上是太能吃了，当师父的养不起更多的弟子。 夜幻就淡定多了，她在江湖上的名声，一开始就是从吃开始的，后来才有什么不老幻女，她自己都莫名其妙。 而且，幻女第一个重要标志就是能吃。 六不老里面的其他五个都有人冒充，唯独幻女没法冒充，因为谁也没她那么能吃。 所以说，幻女是很容易认的，没见宫骁无论多么意外都联系上了吗？ 夜幻已经习惯了别人知道或者议论她能吃的程度，靖渊王就几个眼神算什么？ 夜秋澜心理承受力很强大，刚开始扭捏了一阵，也彻底淡定了。 这会儿还是吃和听八卦比较重要，特别是听到霍思雨那一段，夜秋澜忍不住笑了。 褚芝萍那一段特别夸张，群众的想象力果然丰富。 以为前世的常乃音确实出过绿帽事情，夜秋澜反而能接受这种猜测。 倒是霍思雨，没了前世的贵妃位置，却有了她心心念念的凤印，不知道她是高兴呢？还是该难过？ 位份和凤印，可是同等重要的事情。 按理说，岳王侧妃的身份，一个贵妃位置是跑不了的，却因为褚芝萍这个正妃被降身份，连带她们都跟着降了。 这个，即便是不知道前世的情况，霍思雨应该也有所预料的，她肯定知道自己的贵妃位置飞了，此刻的心情那是相当复杂。 第788章谁承认谁傻 不过，更苦逼的或许是徐诗雅。 明明当初接圣旨的时候，被压的那个是霍思雨，为此，同为侧妃，霍思雨始终矮了徐诗雅一筹。 可现在呢？一切都反过来了。 德妃跟贤妃一比，可是四妃之首，同时凤印在德妃手里，意思是德妃为主，徐诗雅只是襄理。 襄理的意思就是，徐诗雅就算有什么意见，那也是霍思雨说了算。 没想到一朝身份变了，徐诗雅处处被压了一头，心中的怨念可想而知。 这点心理，也被民众拿出来小声讨论，仿佛他们都化身成了徐诗雅，她怎么想的，众人比她本人都还清楚。 传言言辞凿凿，犹如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惹得夜秋澜都想有空亲自问问徐诗雅，她当真这么想的啊！ 问题是，谁承认谁傻！ 就连夜姿纤也是有说的，安乐侯府虽然不在了，可还有夜秋澜这个做了王妃的嫡妹啊！ 听说两姐妹一直不合，那话题就多了起来。 好在提起夜秋澜就会提及青濡王，前阵子青濡王给大泽长脸，这说法大多是正面的。 夜姿纤的一比，自然就不是那么好听。 不过，她也不会听到。 以前在岳王若不是刻意打听都能不知道，更不论皇宫。 进了宫之后，若是没什么人脉赏银，要打听外面的消息是很难的。 没事儿也不会有人为了听八卦，还是不入耳的去花那些冤枉钱。 酒楼里来来往往的，自然有不少江湖人，夜秋澜这只送亲的队伍如此庞大，根本瞒不住谁。 所以，送亲队伍从城外经过，很多人也知道了，纷纷拿出来说。 甚至还有人说看到了公主的嫁妆，多少箱子等等。 刚开始还是猜测里面有多少价值连城的珠宝，丰厚嫁妆之类的云云，后来就变成有人看到了，继续言辞凿凿，数一些价值一听就很高的东西出来。 闻言，夜秋澜只能翻一翻白眼了，东珠，翡翠等等大方向的东西，就算她没见过静宜公主的嫁妆也知道肯定是有的，不然呢，还能有什么？ 只不过，公主的嫁妆看得紧，而且为了方便运输，又防着冬池国的雪，都全给密封好的。 到了地方后，就连公主想要打开都得费一番功夫，何况是旁人远远看一眼，竟然就“看”到了里面？真有这等奇人异事，早就被一些当权者藏起来了好么？ 所以说，流言蜚语就是这么走样的。 不过，猜到这批嫁妆价值连城，也不是没人打主意。 江湖草莽，总有些是极端贪财的。 什么国家大义，对他们来说根本不算事儿。 何况，嫁一个公主，还得赔上这么多嫁妆，在这些人眼里是败家的，很懦弱的行为。 这些财富可是民脂民膏，是大泽人民的，怎么可以送给冬池国？ 因此，很多江湖人打主意，还自认为是行侠仗义的，他们才是真理。 看了看那些八卦得起劲的人，夜秋澜突然说道：“有没有觉得，最近周围的眼睛特别多？而且，老感觉有些紧张的危机感？” 靖渊王点头：“听这些人说得这么起劲，看来是真的打公主嫁妆的主意。” “你不是说，没人赶来抢公主的送亲队伍吗？”夜幻感觉更深，只不过她觉得夜秋澜说得对，就没有特别提。 “如果是高来高去的江湖人，也不需要光明正大的抢啊！公主的嫁妆有那么多箱子，只要得到一箱子，就可以吃吃喝喝很久了。”夜秋澜解释的说道：“我说没人赶来抢，只是土匪强盗这类的乌合之众。” “江湖人一旦汇聚得多，每一个都能以一敌十，他们只抢嫁妆不伤人，御林军和锦衣卫都拿他们没办法的。” 大泽江湖有多少愤世嫉俗的人，恐怕不可计数。 就算功夫最末流的，不能打过御林军也能对抗几招。 虽然乌合之众没有纪律，可暗中抢夺东西不需要纪律，谁得手算谁的。 而送亲的队伍，最怕这种有实力的乱。 “公主的嫁妆，大多是前德妃和陆家给准备的，皇家内务府连最基本的东西都没有出够。即便如此，公主的嫁妆也是超量的，看起来特别丰厚。” “幻儿，如果是你不知道这些内情，会不会觉得皇上搜刮了民脂民膏给公主？等于肥了冬池国？” 夜幻想了一下点头：“会，毕竟陆家的那些东西，也未必就来路正当。” 夜秋澜点头：“所以说，如果再有人挑拨，激起江湖人对朝廷的仇恨和怨怼，会有人计划来抢，很正常。” “我原本说没人敢，那是没有矛盾冲突。”夜秋澜皱眉：“最近我突然想到，天祥国和戎国，还有其他小国家小部落，真的就会那么安分的看着大泽和冬池国联姻么？” 本来上过公主来大泽，可能都打了联姻的主意。 可刚被赐婚的皇子们明显已经没了好的人选，三方公主都回去了，等于是联姻失败。 但唯独只有冬池国娶了大泽的公主，等于是换了一种方式联姻成功。 其他国家未必愿意看到。 虽然双方国书已下，算是成了定局，可大泽到冬池国的路途遥远，成亲还需要时间，这其中能够动的手脚很多。 很显然，幕后之人瞄准了大泽混乱的江湖，利用了江湖人的耿直和冲动。 “是啊，原本应该很安全的路程，最近就好像被什么盯上了一样……”靖渊王点头表示赞同。 一开始的确不会出什么问题，夜秋澜原本的考虑也没错。 可那是先皇还在的时候，偏偏大泽在这个关头换了新皇，如此好机会，作为对手又怎么坐得住不动手？ 等和亲队伍出发后，静宜的嫁妆就成了很明显的目标，人家不使劲攻击才怪了。 先前是计划进行中，所以没什么动静。 如今离京城远了，该做的都做了，慢慢就多了几分不对劲。 “嗯，今天回去得让大家更小心些，后面的路怕是不太平了。”夜秋澜倒是不担心，反正那些东西又不是她的，能够护住公主的人就不错了，难道皇帝还能怪他们护嫁妆不利？ 第789章变化的局势 幸好她的东西都让镖师提前走了其他的路，镖局就是做这一行的，不管接了什么护镖任务，那都不起眼。 云沐辰也没准备太多东西，家当依旧留在青濡王府的，看得出来就没准备彻底离开了。 相对重要的，都跟夜秋澜那批东西一起送走了。 如今随身的，不过是些日常要用的，大多还是掩人耳目。 当然，先皇命令后离开的那一批人也带走了一批，分散开来也不少。 于是乎，夜秋澜现在很淡定，这些江湖人盯上的嫁妆，更她利益无关。 何况，说实话，夜秋澜其实也不想静宜带这么多嫁妆去冬池国。 按照前世的轨迹，静宜的脑子根本斗不过冬池国的女人，她嫁的那个王爷，不是五皇子。 五皇子登基后，其他王爷都死得很惨。 静宜甚至都还没有等到五皇子登基，就要死不活的了，加上两国交战，和亲公主不仅没有任何意义，还非常的碍眼。 所以，静宜公主带了多少财富，最后都便宜了冬池国的人。 夜秋澜对此虽然不喜，可也没有打过这嫁妆的主意。 可现在有别人算计公主的嫁妆，夜秋澜自然不会怎么上心。 “宫骁最近值夜很勤快，应该是感觉到了这种危机。”靖渊王没有多想：“而且，很快就要到优州府郡，那可是十六的封地，他们知道十六在队伍里，自然不会等到进入优州地盘才动手。” 夜秋澜点头，随即又摇头：“那倒是不一定，有些人或许有顾忌，但是想浑水摸鱼的人不会在意这些的。优州那么大，王爷又是初来，肯定是什么都不了解，在优州动手，还可以引起新皇的怀疑……” “不对，就算不怀疑，也有借口降罪，这其实是很好的选择。” “这话也没错，不过，能动手的机会很少，待会儿就可以让阿水联系王爷前期派来优州的人，府郡本身是有军队的，就算不听十六的调令，可护送和亲公主也是本职，先皇事前有过打点。”靖渊王缓缓的说道。 “而且，优州的军队就等着这个任务了，将和亲队伍附送到丘城边境之后，他们就要撤离优州府郡。毕竟十六……不对，是我已经来到了优州地盘，就会全面接手。除了守卫丘城的军队，其他的兵都得撤。” 夜秋澜笑了一下：“别太真了，这些兵不会撤退的。” “为什么？”靖渊王不解，毕竟优州成了十六的封地，十六已经到来，那朝廷的军队就该撤离。 十六的封地，所有武装力量都可以他自己组建。 当然，不得太离谱就是，藩王的军队也是有一定限制的。 优州府郡有些特殊，因为跟冬池国接壤，边境的军队肯定是不能退的。 守卫边疆，那也是朝廷的责任，而不是藩王的。 否则，这部分军队也给了藩王，那可得出大事儿。 “阿辰的封地本身有些特殊，我想，原本先皇是只将优州给阿辰一半的，另外一半换相邻的府郡，这样，两个府郡内的军队都不用撤离，最大限制的制约藩王的权利。” “可如今优州府郡全归阿辰，若是经营得好，这跟分离了大泽国土没什么区别，皇上怎么能放心得下？还撤兵？可真是要将优州拱手相让了，哪怕让大泽跟冬池国之间多了一道屏障，也绝对不是皇上愿意看到的。” “所以，我认为，这一批兵将和亲队伍送去边境后，就会更丘城的兵一起驻扎。” 夜秋澜侃侃而谈，云沐风那个男人，绝对不会允许青濡王过得太舒服。 让他乖乖撤兵？那怎么可能。 想方设法都要嵌制云沐辰的发展才对。 不过，前世云沐辰的封地不是整个优州，云沐风都阻止不了他将丘城军队全部掌控。 那现在，云沐风就更加不可能做到了。 虽然夜秋澜不知道前世的云沐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当云沐风的确是渐渐失去了对丘城军队的控制。 特别是战争，每次发生战争过后，云沐风放在丘城的人都会出问题。 不一定是死了，也可能贪污受贿之类，会引起军队的哗变。 最可怕的就是，每次哗变，都是云沐辰“帮”皇帝处理好，收获一大批军心。 做皇帝的就属于给了军饷，反而没能落得个好。 云沐风的那些属下虽然也有自己不干净，可每次都能爆出来，估计也不会是什么巧合。 偏偏云沐风没有真正廉洁到跟玻璃一样的官员可以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云沐辰势力越来越大。 其实，过于廉洁的官员，云沐风反而不敢用。 因为来一个被吞掉一个，那纯粹是给云沐辰送人才。 所以说，云沐风为什么对云沐风那么恨之牙痒痒？总想除之而后快，却没办法办到，只能梗在胸口。 现在的封地局势，对云沐风反而更好超控，云沐风以为这点小聪明就能改变什么了不成？ “不可能吧，这样的话，丘城的兵就要膨胀了，每天的饭食都得出问题。”靖渊王觉得新皇若真的这么做，简直就是疯了。 不是说丘城放不下这么多兵，而是派系不同，放到一起肯定出问题啊！ 有战争的时候估计还没什么，和平时期，绝对内讧。 不说下面的兵，就是带兵的都谁也不服谁，又都是同级的，如何和平共处？ 优州其他地方分散驻扎了好几批军队，可都是为了战时支援的。 那个时候为了国家安危，众志成城，基本都会倾力相助，一致对外。 如今汇聚到一起，整个丘城还不得炸吗？ “吃的东西，自然不需要我们操心，皇上既然敢做，就一定要保证这方面，总不能让王爷出银子给他养兵吧！”夜秋澜轻笑，才不管那么多呢！ 反正，前世都是云沐风出军饷，给云沐辰赚名声，养着兵，没道理这辈子还会更差了去。 “说得也是，我替他操心这些做什么？纯粹瞎操心。”靖渊王反应过来，立刻改正了态度。 第790章第七九〇章大大的实践 “就是，若是出问题，对阿辰来说，反而是好事……”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腹黑的笑。 不管是官场，还是军队，最怕就是铁板一块，连缝都没有。 几个派系要闹起来才好呢，云沐辰就有了更多的机会。 靖渊王轻笑：“没想到，你对行军打仗也懂？” 夜秋澜摇了摇头：“还真的不太懂，这个不是行军打仗，而是谋略的那一套，稍微有点涉及而已。虽然官场和军队是不同的，可有些共同性。” 靖渊王点头认同，不过有些洒然，这还是“有点”涉及“而已”？当真是谦虚得很。 吃了一顿好的，听过了八卦，一群人有目的的补购了一些东西，就急着回大部队了。 赶上去的时候，已经傍晚扎营。 其他都还如常，但是可以看到，宫骁所带领的锦衣卫很严谨，跟前些日子的精神状态大不一样。 见到夜秋澜两人回来，宫骁皱了皱眉走上前：“王爷和王妃最近不要单独离开了，附近有些不太平。” 宫骁看了看靖渊王，这话却是对夜秋澜说的，态度很明显。 夜秋澜偏了偏头：“你的人发现了什么？” “陆陆续续有不少贪财的江湖人赶了过来，像是被什么人煽动了，盯上了公主的嫁妆。”宫骁也没有隐瞒：“这些天的气氛很凝重，感觉他们是要动手了。” “哦，今天去城里，的确多了不少江湖人，不过，他们应该不会光明正大的抢。”夜秋澜点头。 看宫骁只跟她商量事情，把十五都给无视了，夜秋澜便知道宫骁已经发现了什么。 不过，宫骁只知道十五不是云沐辰，当时绝对想不到他是靖渊王。 就表面看来，靖渊王现在应该已经到自己封地了。 何况，谁也想不到，靖渊王会牺牲自己来成全云沐辰。 所以，宫骁一直以为靖渊王只是云沐辰的属下，一张脸能这么像，在有易容的江湖上并不稀奇。 甚至有几天赶路的时候下雨，宫骁还怕靖渊王的脸露出破绽，处处维护，不然他的“易容”出问题。 当然，夜秋澜也不会解释，只是看到宫骁那么做，对他的为人多了几分了解。 至少，宫骁知道靖渊王是替身，也很用心的维护这次伪装。 宫骁既然觉得靖渊王只是属下，什么事情自然就得跟夜秋澜商量了。 靖渊王也看出来了，很多时候也不说话，因为他豁然发现，对于很多事情的处理，夜秋澜来做比他跟像云沐辰的手段。 由此可见，夜秋澜对云沐辰真是了解的，靖渊王表示欣慰，难怪云沐辰谁也不要，暗中做了那么多事就为她一个人。 两个人只要能相知相惜，正不需要其他多余的。 “不会光明正大的抢，也不见得是好事儿，江湖上的手段，很多都是要命的。”宫骁摸了摸下巴：“不过，他们应该也不会要命，击杀御林军和锦衣卫，朝廷肯定追查到底，江湖人不会喜欢这么跟官府人纠缠不清。” “我也是这么想的，而且，他们就算愤世嫉俗，也不想破坏这次和亲，静宜公主不嫁过去，丘城马上就可能兴战。”夜秋澜琢磨了一下：“不过，不排除一些浑水摸鱼的想要挑起事儿，阻止和亲，所以，这类人的目的不是财，而是人。” 宫骁道：“说得对，所以还是要小心，无辜送命这种事，我宫骁可不做。” 夜秋澜忍不住调侃：“凶神恶煞的锦衣卫指挥使，居然也惜命么？” 宫骁苦笑：“外面传得真那么难听么？我倒是觉得我挺好的啊！” “你若是不好，这个位置岂能坐到现在？最重要的是，你怎么保证你属下都会听你的？”夜秋澜忍不住夸张了一下。 了解一个人果然不能看表面，只听传闻，真正接触，才知道宫骁真没有外界说的那么可怕。 “好，姑且当王妃实在夸奖我了，真是荣幸。”宫骁也没有掩饰他知道“青濡王”是假的这事实，彼此默契的都不说破。 “是吗？知道危险，那就好好值夜，江湖高手最喜欢月黑风高的晚上动手了。”夜秋澜挑眉。 传言总说宫骁明明可以靠脸吃饭，却偏偏要展现自己的能力。 所以，这一展现就有点用力过猛，又是锦衣卫这种名声不太好的头儿，久而久之，这手段做事就传得可怕起来了。 “那不然呢？白天我们都在赶路，要不明抢也不容易啊！”宫骁摸了摸鼻子，明明自己那么的和蔼可亲。 “没有不然，就想着给你一点东西，让你属下好好用吧！”夜秋澜示意了一下阿木。 阿木立刻从马车上搬下一个份量不轻的箱子，放地上都陷进了土里。 宫骁大感惊讶，什么东西会重成这样？至少他不认为夜秋澜会给他一箱银子砸着敌人玩。 伸手打开，宫骁纳罕的看着箱子里整整齐齐的纸包，随便拿了一包看，顿时眼睛闪着星星：“王妃，这些给我们的？” 什么痒痒粉，迷药等等，都是非常适用的东西。 或许在正派人士眼里，这些都是下三滥的手段，不是正道所谓。 可锦衣卫有那样的名声，也不可能是什么正道君子，也从来没自认为是好人过。 所以，这些东西他们只希望多多益善，反正达到目的，完成任务就行了。 “那你说我拿出来是给谁的？”夜秋澜啼笑皆非。 锦衣卫负责晚上的安全，这些东西放宫骁手里能发挥最大的效果。 离开京城之前，一直在等静宜公主那边出发，夜秋澜无聊之际就弄了不少出来，本来是想着有备无患的，就算路上不用，到了冬池国的地界指不定就需要了。 谁知道，竟然这么早就能用到了，正好让她看看效果。 前世学到的东西实在太少了，这辈子多学了很多，夜秋澜就在做纯熟的基础上改良了一下效果。 既然有人送上门来试药，她若是不仔细观察，那也太对不起自己。 白夜总说她缺少实践，这次就大大实践一把。 第791章庞大的财富 宫骁弯腰翻了翻，种类出乎意料的齐全，甚至有些只敢想，不敢相信真有的东西。 比如什么闪光粉，能够让人短暂失明的，这些不是只存在话本中，现实中怎么可能存在？ 宫骁很惊奇，倒不是质疑夜秋澜的信誉度，而是东西出乎意料，超乎他的想象，有点难以接受。 “真给我的啊？”宫骁喃喃自语，有些不信会接触到这种战略物资。 一般来说，夜秋澜就算真的能弄到这种东西，不该留着自己人用么？ 宫骁显然是没觉得夜秋澜自己弄出来的，还以为是有什么特殊途径。 夜秋澜偏着头，好笑的看宫骁不可置信，有些纳闷，真的有那么意外吗？貌似前世的云沐风不是用得很坦然？压根儿就没觉得稀奇啊！ 甚至有时候云沐风才是异想天开，说出某些功能，夜秋澜才觉得特别天方夜谭呢！ “表情真夸张，你就说有用没用就成了。”夜秋澜看不下去，翻了个白眼说道。 阿水捂嘴，扭头，偷笑，动作一气呵成。 宫骁的名声在哪儿，这一个多月来，更是高冷在上的。 第一次看到声名赫赫的锦衣卫指挥使这么二的时候，真是颠覆了形象。 上次云沐辰去乌州，夜秋澜就做了不少药给他随身带着。 云沐辰用不着的时候就给了属下，所以，云沐辰的人都知道夜秋澜的本事。 有些东西真的非常适用，后来白夜住进了青濡王府，有人去求药才发现，作为师父的白夜对某些东西也不熟悉。 也就是说，有些东西是夜秋澜自己发明独有的。 “有用啊，太有用了……”宫骁立刻站直了身体，表明了想法。 生怕说得慢一点，夜秋澜就直接收回去。 宫骁已经在想某些东西都用在什么地方了，一想到那造成的效果，简直迫不及待。 “那就好，别浪费了就成，珍惜一点。”夜秋澜轻笑：“对了，你觉得公主的嫁妆重要，还是你属下的那些命重要？” 闻言，宫骁认真的看着夜秋澜：“都重要，干我们这一行的，若是不能完成任务，失职跟送命是差不多的。” 夜秋澜摸了摸下巴，喃喃自语的说道：“是这样啊！难道说，只有我跟那些江湖人想得一样，觉得这么多财富送去冬池国，是肥了对手么？就静宜公主那样的，能保自己的命就不错了，还指望她能保嫁妆不成？” 说完，夜秋澜叹了一声，带着大家往马车走去：“阿水，好饿，看看晚饭都做好了没有？” 阿水看了宫骁一眼：“是王妃，奴婢就去。” 宫骁怔怔的看着手中药包，瞳孔缩了缩，一副沉思的样子。 靖渊王看了一阵笑话：“你故意那么说，是想事情发生的时候，损钱保人么？” 夜秋澜眨了眨无辜的眼：“这样不好吗？为了公主的财富用命去填，事后能得到几两抚恤金？” “额……”靖渊王语塞，还第一次遇见这么平等去计算的方式。 以前的话，包括锦衣卫自己，都觉得公主的嫁妆比他们的命更加重要吧！ 夜秋澜笑了一下，倒不是刻意给这些人洗脑。 主要得看对象，这样的公主到底值不值得他们拿命去填？ 虽然静宜公主的确是被迫牺牲了个人一辈子，可瞧瞧这过程，若非大家严防死防，人早就不在了。 而静宜公主逃跑的时候，什么时候想过大家的命？又什么时候在乎过嫁妆？ 既然静宜公主本人都不在乎，大家何必替她考虑那么多，还拿命去填。 “大家都是爹娘生的，完成任务做好本职工作也没错，可也得分情况，现在这种时候，明显不是拿命去拼就可以的，静宜公主只怕不会感谢吧！” “指不定到最后还觉得大家没用，没帮她保下东西。”夜秋澜冷笑一声。 “虽然有些道理，可不如直接说，你对静宜看不顺眼，在给她挖坑？”靖渊王哭笑不得。 对于男人来说，以身殉职是勋功章，哪里还会去计较那么多？ 虽然有些人有些事情的确不值得，可到底是自己在职的信念和原则。 或许看起来特别傻，但做不到就是自己的人品问题了。 “哈哈……看出来了？”夜秋澜轻笑，不是不懂，而是宫骁本来就是她这一方的，那么就不算什么本职工作。 “说实话，我真觉得静宜公主带这么多财富过去是浪费。”夜秋澜也不掩饰自己的想法。 她跟静宜公主本来就不对付，她还是大泽的子民，夫君更是大泽皇室的人，对于其他国家肯定不会有那么的大方。 而且，前世她做过皇后，深深的知道冬池国和大泽开战之后是怎样的惨状？ 作为公主，大无畏的牺牲是非常令人敬佩，可夜秋澜还是忍不住会更加贪心，既然做了就要做得更好。 无时无刻不在想着逃婚就不提了，好歹别给冬池国送那么多财富去行么？ 就夜秋澜知道的那些初步估计，静宜公主的嫁妆至少相当于冬池国三四年的财政收入。 真不是开玩笑的。 这要用来打仗，完全就是拿大泽的钱来打大泽，初衷却仅仅是为了公主出嫁，有丰厚的嫁妆能够过得更好一点。 若静宜公主是个厉害的，江湖人也没有打嫁妆的主意，夜秋澜还不会想那么多。 现在是越想越觉得蠢，纯粹大泽自己作死啊！ “所以，你希望这些嫁妆被人抢走，哪怕幕后还可能是其他两国派来浑水摸鱼的？”靖渊王随意的一问。 对于这件事情，无论是怎样的结果，对他来说都是没所谓的。 靖渊王没有想那么多，因为冬池国有丰厚的人参和雪莲资源，整个国家都透着富裕。 静宜公主这点嫁妆，应该不算多。 靖渊王是不知道德妃和陆家都给静宜公主准备了怎样的嫁妆？夜秋澜手里有人，加上刻意打听才模糊的知道一些。 这些还不是全部，就足够让夜秋澜惊叹了。 京城的贵女，两三万银子就可以置办很豪华的嫁妆了，那这个堪比两三年财政收入是什么概念？ 第792章联姻的背后 特别是大家还都知道冬池国因为人参和雪莲，显得特别富有。 想想当初淑妃和十皇子，还不知道肥了多少皇帝的私库。 前德妃和陆家显然不可能为了静宜公主就做到砸锅卖铁的地步，前淑妃当时的情况是不涉及到淑妃身后的阮家。 看静宜公主现在的样子，分明是快将陆家给掏空了。 要知道，当初夜幻和九皇子还在前德妃那儿顺手牵羊了一大笔银子和好东西，由此可见，世家的底蕴是多么可怕。 别国的挑拨之言估计也没有想到会一语中的，公主的嫁妆绝对比传言的还恐怖。 不过，若是公主嫁妆的真实情况被透露了出去，只怕整个江湖会更加疯狂的。 夜秋澜呵呵一笑：“这个问题我还没有想，这么大一批财富流落江湖也不算个事儿，皇上事后要是知道了，一定会吐血的。” 她发现皇帝其实还不知道静宜公主的嫁妆是怎样的？他只知道，嫁妆都是前德妃和陆家出的，没有浪费内务府太多东西，他没有什么损失就好了。 若是嫁妆被抢，爆出真是数目，新皇肯定吐血。 若是早知道，云沐风肯定不会让静宜公主带这么大一笔财富去冬池国的。 夜秋澜想了想，越发觉得不妥，再怎么说，嫁妆若是在大泽的国土上侍妾，公主没有嫁妆去冬池国，那肯定会说得很难听。 鄙视公主就等于鄙视大泽，还没有反驳的余地。 甚至，大泽为了面子还得给公主补上一份嫁妆，不管多少。 虽然她也不会有什么损失，可总的来说，给哦对方一个把柄就是不爽。 抓了抓头发，夜秋澜突然有些心塞，懊恼的说道：“额……我好像干了一件蠢事儿？” 闻言，靖渊王和刚回来的阿水都奇怪的看着她，这思维敏捷的人都想到了些什么？他们都猜不到啊！ “再怎么说，嫁妆在大泽不能侍妾，否则会发生很多不可预料的事。”夜秋澜眯了眯眼，而陆家为了这批财富，肯定会将大泽搅得腥风血雨。 “那个……先前我算不算唆使宫骁？会不会出什么问题？” 靖渊王笑了一下：“你现在担心什么？宫骁能这么年轻就坐上锦衣卫指挥使的位置，你觉得他是随便唆使的吗？虽然你说的很有道理，他也听进去了，可是他做锦衣卫这么多年，一定会想到这一茬的。” 夜秋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说得也对，不过我不放心，阿水，麻烦你走一趟，将我的意思明白给宫骁说一遍，这个……大泽范围内，我们还是得好好的，有机会的，再让手下赚点外快吧！” 靖渊王顿时无语，公主的嫁妆是属下们的外快？这代表着没想全部落入江湖人的手里啊！ 阿水倒是眼睛一亮，反正这类事情云沐辰其实已经做过了。 比如当初去抢一些间谍伪装商队的物资和钱财，那可都是外快呢！ “这么说，奴婢也可以给自己准备一些嫁妆吗？”阿水笑呵呵的说道。 夜秋澜忍俊不禁：“阿水这是，有对象了不成？放心，王爷不会亏待你的，具体的问题到时候再说。” 阿水大方的眨眨眼：“可奴婢也喜欢自己赚家底啊！” 说罢，似乎怕夜秋澜继续问，转身就跑开了。 夜秋澜哑然，看了看阿木：“这阿水是被赔给谁了吗？” 阿木难得的竟然挑了挑眉：“王妃没看出来吗？是阿金啊！” “……”夜秋澜只想说，还真没看出来，这两个人竟然隐藏得这么好？ 不过，阿金是云沐辰的近侍，阿水是云沐辰近婢，相处的时间应该比其他人更多，也跟了解。 “那你呢？有没有人？”夜秋澜眨了眨眼，想起云沐辰身边可是有十个人的，女的虽然只有四个，可比例也不少了。 阿木顿时正色：“没有，其他八个人都没有。阿金和阿水是特殊的，一块儿进入训练基地，一块儿脱颖而出，两人可谓是亲梅竹马，相携长大的。” “到王爷身边没多久，阿金就向王爷求了阿水，只是那时候还小，没有成亲而已。” 夜秋澜竟然阿木居然也能说得这么详细：“这么说，阿金平日里都装什么单身？还一副被我跟王爷刺激到的样子，下次见面，必须得教训一下。” 靖渊王安静的听着，突然说道：“一直听你说静宜的嫁妆很丰厚，到底是个什么情况？有丰厚到你都想让属下去赚外快？” 夜秋澜那意思很明显，她不参合，也不抢公主的。 但是，不代表不抢别人的。 江湖上黑吃黑的事情就多了，不少人都等着抢别人的，而不是更朝廷的人打交道。 夜秋澜浅笑着说了一长串东西出来，淡定的看着靖渊王越来越震惊的表情。 果然，知道情况后，被惊吓的不只是她一个。 听到最后，靖渊王见没完没了，就阻止了夜秋澜：“停，这德妃是将整个陆家给搬空了不成？为了一个出嫁的公主，陆家为什么会这么牺牲？” “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这些东西不能安然随静宜嫁过去，否则，最终祸害到的是大泽。” 夜秋澜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陆家为什么会这么相助静宜公主，暂时还没有查到隐情。” 靖渊王若有所思的说道：“那你一定还不知道，冬池国一开始让雪公主来就是为了联姻的，最后雪公主不成，仍然答应娶静宜公主又是为了什么？” 夜秋澜皱眉：“这点我也想过，有点没想通，冬池国既然那么富有，应该也不缺公主这些嫁妆。可为什么一定要联姻？都说冬池国是几方势力对抗，到时候公主嫁给谁？都想要大泽的支持，可敌对的几方肯定会想尽办法阻拦吧！” “总觉得这联姻似乎有什么奇怪的内幕？” 这件事情，夜秋澜前世就没搞懂。 前世的时候，冬池国提出联姻更加突兀，不像这辈子因为先皇万寿节，还让雪公主打了头阵。 明知道冬池国有问题，前世的先皇为什么会答应？ 这肯定不是静宜公主惹恼了先皇那么蛋疼细小的事情，分明有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交易。 第793章追溯到几年前 靖渊王点头：“这件事情，可能要从几年前的一则惊天下的流言说起。” “什么流言？我知道吗？”夜秋澜很意外，原来还要追溯到几年前？ “你还小，也不知道听说过没有，一直有人在传，冬池国的蓝雪莲，配有一张药方，可以极大的延年益寿，虽然不能长生，但是可以极大的增加一个人阳寿。”靖渊王缓缓的说道。 闻言，夜秋澜“咦”了一声：“这个我听说过，因为只是延年益寿，并不是夸张的长生，所以反而有极大的可信度。” 这不仅是几年前的传言，在未来还引起了另外一场极大的骚动，直接将整个天下拖入了战局。 在她重生之间，天下乱象已现，不管是国家还是江湖，都陷入了战争中，一度让云沐风焦头烂额。 因为她回来，没有看到最后的结果和事情爆发的时候，但是对这件事情的起因印象深刻。 谁也不会想到，因为一朵蓝雪莲，直接影响了天下的走势。 追根究底，便是那张以蓝雪莲为主的药方。 “是啊，所以，近年来，冬池国境内的人参和雪莲遭到了极大的人为破坏，特别是这两三年来，冬池国的人参和雪莲已经很少见到了，这对以两种东西作为财政支撑的冬池国来说，无异于灭顶之灾。”靖渊王说出了一个惊人事实，还真不是旁人能知道的。 “居然是这样？”夜秋澜很震惊：“这么说，冬池国岂不是摇摇欲坠，变穷了？” 靖渊王摇了摇头：“那倒是不至于，不然我怎么会一直不在意静宜的嫁妆？想着是没有多少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冬池国建国这么多年积累的财富，短时间内还是能撑的。” “只不过这几年特别严重，只出不进，冬池国的皇室也很慌。加上内讧夺嫡，这才另辟蹊径，想要拉拢大泽做后盾。其他的，等上位了再说。” “所以，静宜公主这批嫁妆绝对不能冬池国的人之手，否则，真是要给敌人准备刀剑，当他们来打我们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这么说，静宜公主的嫁妆还是及时雨？可我还是不明白，既然如此，先皇为什么要答应这场联姻，陆家是不是更冬池国有什么交易？否则怎么会甘愿送这么大的财富？” 靖渊王叹气：“原本我是不知道的，不过一听你说公主的嫁妆到底值价多少，那肯定是暗中跟陆家有什么交易的，或许连父皇都是不知道，否则，怎么可能允许陆家这么做？” “倒是跟父皇的交易，我从十六那里知道一点。” “是什么？”夜秋澜期待的看着靖渊王，她想解惑很久了。 “蓝雪莲。”靖渊王苦笑了一下，毕竟这些事情说穿了，是他父皇的不是。 “嗯？”夜秋澜若有所思。 靖渊王既然开了头，也不会继续隐瞒，便缓缓的说道：“那个传闻，让整个冬池国的人参雪莲的原产地遭殃了。可折腾了这么多年，谁也没有见过蓝雪莲，慢慢的就认为不可能存在。” “当初的疯狂才消减下去，可冬池国的产地已经被破坏了，根本没法再恢复。” 夜秋澜皱了皱眉：“都说蓝雪莲是雪莲的变异种类，雪莲本身就是稀奇的东西，并非漫天遍地都是，这变异的种类更是需要外在因素，哪能那么容易找到？” “所以，你相信蓝雪莲的存在？”靖渊王淡笑的问道。 “自然是相信的。”夜秋澜冷笑，脸色不是太好，她母亲和父亲都中了蓝魅的毒，这蓝魅的主药就是蓝雪莲，她绝对不会忘记。 所以，蓝魅这种毒都存在了，蓝雪莲怎么会不存在？ 靖渊王看出点问题来，不过没有深究：“这次万寿节，冬池国的使者，就很隐晦的进献给了父皇一朵蓝雪莲，甚至还附上了那传说中的药方。” “什么？”夜秋澜彻底被惊了，一个起身，差点撞到了马车顶。 “很难以置信是吗？”靖渊王哭笑不得：“这件事情，也是十六最近才查到的，不得不说，冬池国做得太隐蔽了，一路上居然带着这么重要的东西。若不是十六无意中发现，估计谁都不会知道父皇为什么会轻易答应这场联姻，真的只是为了边境的短暂和平？” 夜秋澜脸上还带着震惊：“我说呢，明知道这样的和平是很短暂的，还不如直接趁冬池国内乱，做更多有意义的事情，指不定还能和平更多年。何必非要牺牲一个公主，原来真是有内情。” 也就是说，先皇为了那个不知道是真是假的传言，选择了牺牲静宜这曾经最宠爱的女儿。 甚至，还自信的给予了冬池国恢复元气，处理内部事情的时间。 难怪前世大泽会被欺负得那么惨，皆因为先皇的一己之私啊！ 想到这里，夜秋澜突然间觉得先皇早逝，还是一件好事儿。 “所以说，那药方是假的吗？先皇既然得到了东西，也没能继续活下去啊！”夜秋澜思考，前世冬池国是今年年末来的，也成功联姻了。 是不是先皇在前世就服用过这药，才会在身体那么不好的情况下多活了几年？ “这么厉害的药，怎么可能只需要蓝雪莲一种？自然还有其他很稀有的药材，父皇得到药方之后就在收集药材，同时训练炼药之人的手法，听说过程很繁复，蓝雪莲又只有一朵，万一失败了，损失可不是一般的大，所以要保证一下成功率。” 靖渊王感慨：“所以，父皇根本就还没来得及使用蓝雪莲。”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这么说，蓝雪莲和那药方，现在在新皇手里？” “八成是这样，新皇继承了先皇的私库，这等好东西应该在里面。”靖渊王挑眉：“就看他知不知道这东西的用处了。” 夜秋澜皱眉想了想，前世她还真不知道云沐风的私库有些什么东西，这蓝雪莲也不知道他有没有？ 所以，并不能确定前世的先皇有没有服用？ 第794章那些暗中的交易 其实，夜秋澜倒不是非要知道先皇有没有服用，这对她来说没什么意义，她只是想知道，传说中的药方到底什么效果？ 而且，这玩意儿跟蓝魅又有没有关系？ 如果她母亲还活着，蓝魅又是怎么解的？或者能不能解？ 一朵蓝雪莲，带给她的疑问实在太多了。 明明只是传言，却跟她息息相关，夜秋澜就想弄清楚这众多问题。 知道云沐风现在手里有一朵蓝雪莲，夜秋澜忍不住笑了一下，希望蓝魅的解药，不需要蓝雪莲。 也希望云沐风没那么早将蓝雪莲用掉。 “就医学而言，变异的蓝雪莲似乎是有毒的，要拿来用药的话，需要很多药来冲淡毒性。至少也需要一种差不多档次的变异草药，这可不好找啊！”夜秋澜感叹不已，这个世界上的变异药可不多。 药性还要跟蓝雪莲相对，属于同个档次，那又得剔除绝对大部分。 如此说来，云沐风发现了药方收集药材的其中一味也屈指可数。 “用药我可不懂，不过，想来这种草药，应该比蓝雪莲容易，不然的话，传言中不会就蓝雪莲这么珍贵难得。”靖渊王只负责说一般人的想法。 夜秋澜沉吟了一下，苦笑：“我看未必，蓝雪莲的珍贵在于它生长之地的特色，那样的绝地，环境十分恶劣，一般根本去不了。” “其他变异草药或许不存在这个气候问题，可但凡变异草药都非同凡响，一定会有戾兽守护，一般人就算运气好的碰到了，也未必能得到。” 夜秋澜顿了顿：“算了，这种事情也说不清楚，指不定人家就得到了。” “我现在只想知道，送蓝莲花来换取联姻的人，是冬池国的国君？还是其他哪位？”夜秋澜眯着眼。 “冬池国的国君没有理由，国内已经够乱了，再引来别国势力，简直就是引狼入室。”靖渊王缓缓的说道：“看起来比较像五皇子的行为。” 夜秋澜低头琢磨了一下：“是因为雪公主和那个姓尚的使臣，皆为五皇子的人吗？” 靖渊王诧异：“这个你也知道？使臣可以理解，雪公主似乎隐藏得很深啊！” 夜秋澜当然不能说是前世知道的：“上次我父亲的事情，查了一下冬池国来的人，发现那位尚大人跟雪公主似乎走得比较近。而且，若不是五皇子私下的行为，何必这么遮遮掩掩，蓝雪莲可是大手笔，比冬池国送的其他礼物更值得炫耀。” 送礼的时候，各国明显有些攀比的心理。 有蓝雪莲这种东西，冬池国稳压众人一头啊！现在，竟然是谁都不知道。 “冬池国也不敢明目张胆的拿出蓝雪莲来，最近好不容易才让蓝雪莲的事情成为不知真假的事情，若是再爆出真实的蓝雪莲，冬池国还得继续遭殃。”靖渊王摇头说道。 夜秋澜却不是很认同：“冬池国的地理环境毕竟一般人能受得了的，若是有一朵蓝雪莲出现在大泽皇宫，你第一想法是什么？” 靖渊王脸色变了变：“那肯定是大泽皇宫还跟容易一点。” “是啊，法不责众，浑水摸鱼，指不定运气好就捡漏了。这比在冬池国满地找，还不知道蓝雪莲在哪儿跟容易捡漏。” “这样，不仅能转移大家的注意力，还让大泽乱起来，如果冬池国国君进献，宁愿冒险都更想将大泽给弄乱了……” 夜秋澜挑眉：“我现在不明白的是，五皇子用珍惜的蓝雪莲求得了联姻，为什么他不娶公主？” 前世的时候，五皇子没有娶静宜，反而推给了别人。 这就奇怪了，蓝雪莲求回来的助力这么拱手相让，还真是大方呢！ 五皇子就算觉得自己要登基，不可能娶静宜公主为正妻，可一个妃位还是给得起的。 明显这是看不上静宜啊！换回来的助力直接推出去祸害别人，五皇子绝对会用人，而且，静宜也没有让他失望。 靖渊王表情疑惑：“你怎么知道五皇子一定不会娶静宜？” 夜秋澜哑然：“直觉，如果是你，会放一个惹祸精在后院吗？五皇子既然胸有大志，就一定会考虑全面，这种小事也可以左右胜局。” 靖渊王一噎，竟然无言以对，可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女人的直觉，还可以这么用？也太夸张太神了吧！ 一系列话题说下来，天色也黑了，饭也上来了。 阿水漏了底，还是带着一点羞涩，不敢在夜秋澜面前多晃。 夜秋澜还等着她回话呢：“阿水上哪儿去了？我又不能把她怎么样，用得着那么回避？” 阿木嘴角微勾：“阿水说了，宫大人知道的，心中有数。” 夜秋澜浅笑：“那就好，幸好我只是给了一些资源，并没有乱指挥。” 不得不说，这些人的关系真是太复杂了。 除了被教唆吸引过来的江湖人只一门心思的抢东西，其他人都不单纯。 静宜公主还想逃婚？什么招都用了，怎么可能管用。 她若是不嫁，那蓝雪莲岂不是没了？怪不得怎么求，先皇都不改初衷。 宫骁带着那一箱特别有份量的箱子回去，锦衣卫们先是好奇，后是兴奋，然后是震惊。 “头儿，这什么猴儿粉？什么效果来着？” 宫骁探头一看，摸了摸鼻子：“不知道，你若是觉得有用，就去问问王妃吧！” “汗，不会是洒中了就像猴子一样到处乱窜吧！”附近的锦衣卫都探头一看，顿时充满了好奇，兴致勃勃的开始讨论。 “扯谈的吧，怎么会有这种东西？那用在敌人身上，还不如用在自己身上，要是能有猴子一样的敏捷和速度，还不得逆天？” “额……说的也是。”宫骁喃喃自语，才想到有些东西可以用在自己身上的，指不定还能起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头儿，这么多奇怪的东西你怎么就没仔细问？若是我们一个个都去问王妃，岂不是很麻烦王妃？” “就是，听说青濡王对这王妃可宝贝得很，我们都去问，会不会吃醋啊？” 第795章一抹诡异的笑 说来说去，其实是希望宫骁行动，他们不太想这么单独的去跟权贵打交道。 做属下的，越级做事本来是忌讳，虽然宫骁已经同意，可属下们不愿意。 宫骁苦笑：“行了行了，我就知道你们这群属下只知道坑头儿，哼……还好，王爷也是你们能调侃？要是被人听到了，就想想这些药全用在你们身上的下场……” 闻言，锦衣卫们打了个寒颤，很有种拔腿就跑的冲动。 幸好在这个时候阿水过来了，宫骁立刻逮着就问。 阿水轻笑着解释，不仅是其他锦衣卫，就连宫骁都听得目瞪口呆。 亏得他没有自作聪明，而是全部问了。 有些是外用，有些是内服，那个……真的不开玩笑啊！ 花了两天时间来熟悉这些药，锦衣卫里不是没有怀疑的，只不过源于对宫骁的信任，他们还是知道该怎么用。 怀疑多的人，自己自觉用安全点的东西，稀奇古怪的就留给别人，多的是人感兴趣。 有些人虽然不信，但是喜好猎奇。 第三天晚上，大部队遇上了一个合适的驿站，早早就住了进去。 静宜公主嚷着要洗澡休息，只好住下来。 不过，鉴于静宜公主最近的安分，大家的行程也赶回来不少，倒是可以满足一下。 然而，一住进驿站，感觉整个气氛都变了。 夜秋澜刚在大堂坐下，就注意到了驿站的驿臣和驿兵。 官方的驿站，都隶属于朝廷，平日里虽然也当客栈接待客人，收点银子自主盈亏，可到底不算生意人。 驿臣和驿兵，还属于吃皇粮的。 方便过路旅客的同时，对和亲队伍是一件好事儿。 不过，和亲队伍既然住进来了，就不可能再有其他旅客，所以说，看不到其他人。 夜秋澜等人没有急着回房，坐在大堂等水喝，都想歇歇脚。 因为时间还早，暂时得不到饭吃。 看了一圈，夜秋澜坐下来的时候顺便环顾了整个驿站，突然对身后的阿木吩咐了一声，看着她不着痕迹的离开。 因为是在驿站，大家都清楚身份，丫鬟们没有坐在一起。 一张桌子，只坐了靖渊王和夜秋澜两人。 金太师一把老骨头，比公主还累，所以一进门就说去休息了。 宫骁正在外面布放，指挥着属下搬随行的嫁妆。 “驿站地处偏僻，东西有限，还望青濡王和王妃原谅东西捡漏。”那驿臣领着属下端了些茶水小吃上来，又是鞠躬，又是赔罪。 夜秋澜看着那四五样精致的小吃，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靖渊王看了看夜秋澜的表情，示意她先动筷子，接过了驿臣的话：“无妨，本王一路就这么过来了，不差这么点。” 见夜秋澜拿了筷子，驿臣就看向了两主子身后的人：“旅途劳顿，这几位不如也歇歇脚，到了驿站，让微臣尽尽地主之谊，各位休息好才上路。” 驿臣说完话，靖渊王背后的两位近侍，夜秋澜身边的阿水和蜜桃都漠然的看着他，似乎不懂他在说什么一眼，压根儿没有反应。 驿臣嘴角的笑容一僵，尴尬的收回手，看向了靖渊王：“王爷……这……” 靖渊王一直看着夜秋澜，夜秋澜夹了一块糕点，各种翻来覆去的看，没有入口的意思。 等驿臣不知道该怎么办的时候，夜秋澜突然开口：“不用说太多，阿水，让所有人抓起来。” 仿佛已经在等着夜秋澜的这个命令，话音未落，阿水等人就行动了，与此同时，本来在院子里搬东西的宫骁发现了情况，也带着锦衣卫冲了进来。 有心算无心，驿臣和一群驿兵根本就没有反应，便被抓了个正着，脸上还带着惊恐。 “王爷，微臣是哪里冒犯了？为何……为何……”那驿臣还想狡辩，被阿水锁住一个用力，只听两声骨头脆响，便传来驿臣的惨叫，吓得其他驿兵一个哆嗦，好几个人都跪在了地上。 夜秋澜似乎看够了，将筷子上的糕点放下，让靖渊王松了口气，还以为她真要吃呢！ “别叫了，给你一个忠告，下次要装得像一点，记得面对王爷，或者比你高的官员，要用下官或者卑职。微臣这种称呼，等什么时候皇上微服到此，你可以说得跟爽快一点。”夜秋澜轻笑，看了看旁边一脸懵的宫骁和锦衣卫。 似乎很难相信夜秋澜凭借这点就认定驿臣是假的吗？ 宫骁挑眉：“严格说来，微臣对王爷也没有太多的错，或许碰上了个规矩没学好的，这里离京城很远，正常啊！” 夜秋澜微笑：“那好吧，这玩意儿本妃就不计较了，反正拜的是王爷，不是我。” 靖渊王忍俊不禁，倒是没打扰她：“其实本王也想知道，你为什么认定这些人是假的？要不是你的反应，本王未必看得出来。” 闻言，宫骁有些侧目，云沐辰这属下装得还真是像，瞧这“本王”两个字，说得多顺畅。 殊不知，靖渊王这个自称也没错，说的也是他自己，自然没什么心虚的。 “王爷就不用抬举妾身了，你会看不出来？”夜秋澜摊手，很想告诉靖渊王，这种时候，不用说实话。 “茶果，萝卜糕，虾饺，蜜汁蛋散，黄金糕……”夜秋澜将桌上的菜点了一遍：“如果没有记错，这些都是东边沿海一带的特产，没想到在这西北的驿站倒是能见到正宗的手艺，驿臣是从沿海一带来的吗？” 那驿臣的姿势很诡异，额头已经溢出了汗水：“王妃这话说得好没道理，为什么下官就不可能是从沿海地区来的？下官不过是想好好招待王爷和王妃，尽心尽力的准备吃食，没想到竟然被如此对待。” 夜秋澜轻笑：“看来是个嘴皮子利的，不然怎么伪装跟大家打交道的驿臣？” “不过很抱歉，本妃的意思是问你是否从沿海一带来，这做吃的人我可以肯定是从沿海来的，用不着问。” “……” 这一下，不仅是驿臣，还有众多锦衣卫都很懵，问个话，要不要这么多陷阱？ 第796章被识破的悲剧 最重要的是驿臣竟然傻乎乎的就一脚踩进去了，刚才已经自我承认是沿海来的。 夜秋澜挑眉说道：“好可惜，听你的口音，明显是乌州的人，你不是沿海来的，何必自己改了祖籍？你爹娘祖宗要是知道，会不会提刀杀了你？” 这年头的人，很看重祖籍的。 若非天荒人祸到实在过不下去了，平民都不会背井离乡。 很多人就算逃难离开，事后倾家荡产都会回去。 特别是祖坟，简直比命还重要。 那驿臣一噎，整个人都不好了，这王妃怎么可以这么刁钻？ 其他驿兵已经惊得无以复加，彻底害怕了起来。 几句话就将假驿臣的祖籍都扒出来了，突然觉得他们面对的敌人好可怕。 早知道一见面就会被识破，他们苦心排练，用心计划这一出不是很大的笑话吗？ 夜秋澜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萝卜糕，直接就放嘴里了，吓得一群人都在惊呼：“放心吧，吃的东西没问题，估计是觉得王爷吃东西，或许要插银针什么的，那岂不是很快就暴露了？” 旁边的人顿时送了一大口气，没问题早说啊！刚才看夜秋澜那么慎重的瞧着，还以为问题大了呢！ 靖渊王惊出了一声冷汗，觉得跟夜秋澜在一起太需要承受力了，有事没事就来一出吓人的，迟早心脏受不了。 受惊的人容易嘴干，靖渊王端起手边的茶水。 夜秋澜突然说道：“王爷，有问题的是这茶，不对，这些人倒是没那么蠢，不是直接在茶里下药，而是在水里，这样泡茶的时候，冲淡了很多药性。” 靖渊王动作一顿，表情都僵了僵，深深感觉到了夜秋澜的恶趣味，无奈的将茶水给返回桌上。 驿臣将这都被识破，整个人瞬间焉了，自嘲的一笑：“没想到王妃竟然是杏林高手，这么重要的消息，居然没人透露出来？下药什么的，是最蠢的做法。” “杏林高手可谈不上，略知一二罢了。”夜秋澜可不承认，白夜知道了还不抽她一顿啊，出师的水平都还没有达到。 “大哥，我就说将那厨师留着，有人偏偏要说自己会做，结果呢？这么具有地域特色的东西，还不是一下子就露馅儿了？”有人怨怼的说道。 这件事情倒是给他们一个道理，就是不知道以后用不用得上？ 这人啊，果然不能把别人想得太傻了。 夜秋澜吃得津津有味：“这人的手艺的确不错啊！下毒的手段也高明。” “我们走了这么远，肯定是嘴干的，这些吃食也全是让人想要喝水的，哪怕我们有怀疑，不喝茶，药下在水里，白开水也一样。” 闻言，宫骁心下一个咯嗒，连忙看向了自己属下，那个属下瞬间理会，连忙跑了出去，让人暂时不要喝水。 要说累了嘴干，走了这么远，又搬了东西的锦衣卫和御林军才更厉害。 假驿臣自嘲的一笑：“放心吧，我们的药只下在水缸里，水井里是干净的，若是想要命就直接上了，何必这么麻烦。” 夜秋澜挑眉：“打一桶井水上来，本妃瞅瞅。” 不被信任的假驿臣冷笑了一声，似乎很光明冷落。 夜秋澜眯了眯眼：“不用觉得不舒服，连作揖都做错的人，估计也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能想出这样的计策来，下药的手法很不错，你或许不想伤人命，可暗中的人未必也有这么君子。” 假驿臣愣了愣，顿时泄气了：“我到底有多少错误？” 夜秋澜笑了：“全身都是错，到处都是破绽，刚才说的，不过是最明显的。” “作揖这个东西，看似简单，可是有很多的讲究，右手握拳，左手成掌才是吉利的，有礼貌的。反之代表着‘凶拜’，江湖上的武者常用来挑衅和给对手一个下马威，驿臣是江湖人，怕是习惯了反过来。” “很多人呢，一直在‘凶拜’而不自知，并非两只手随便一抱就行了。” “然而在官场上，这种吉利不吉利的东西看得很重，所以，就算偏远的小官都不会做错的。” 夜秋澜侃侃而谈：“当然，还有一些事情或许你们不知道，大泽的用官和服役制度，是异地的。就是为了避免一些问题，会派去外乡执政或者服役。但是唯独驿站，因为考虑到开销问题，所以提倡本地服役，并且尽量自主盈亏为好。” “你说你和兄弟都是外地的，确实不对，以后别那么理直气壮。” 很多地处偏远的驿站，估计一年都不会接待一次官家人，朝廷可没那么银子养着。 所以，驿臣和驿兵是本地人，自主盈亏，就会省下很多银子，很多事情。 有锦衣卫悄悄的看夜秋澜一眼，莫名的看了看宫骁，这件事情他们都不清楚，头儿都知道吗？ 宫骁摸了摸鼻子，很抱歉，驿站驿兵这种东西虽然在体制内，可属于不怎么被承认的系统，很少有人会关心的。 若是经常来往的地方还好，地处偏僻的，几乎完全被人遗忘。 如今还存在不存在，都很值得考究。 夜秋澜手指敲了敲桌子：“而且，这个优州南驿站，没你们想的那么偏僻。” “这地方，很特殊，虽然还不属于优州境内，却已经在边上，肩负着优州丘城的军情报告，四通八达的商旅和信息，看驿站的建筑就知道，很重要，也很用心，比一般的荒郊客栈都更好了。” “所以，平日里的收入应该不错，否则不会建得这么好。而且，如果我没有猜错，这驿站的驿卒应该是不少的，安全防护力量绝对能让来往的旅客放心。” 当然，还有一点夜秋澜没有提，这个特殊的驿站，驿卒的能力应该是不错的，平日里的军情急报，绝对不能出错。 只不过平日里的一些行为，掩盖了这个地方的特殊。 按照丘城到这个地方的距离来算，所有的情报都避不开这里，无论多急的军情，一定会在这里调换马匹，或者换人接替送情报。 所以说，这是一个丘城前线回避不了的点，怎么可能会差？ 第797章江湖真险恶 这些体制内的事情，夜秋澜当然不会说给这些江湖人听，毕竟她也没有打算杀人这批人。 因为这批人一开始对他们的手下留情，想要和平解决的心态，等于救了他们自己。 夜秋澜看着那假驿臣：“真正的驿臣和驿卒在哪里？我相信你们是没有杀他们的，现在这样，咱们都当没有发生过。” 其实还有很多的东西是破绽，她就不一一说明了，好歹也给自己留条后路不是？ 而且，有些东西是装不出来了，她就算说明白了，这些人也未必能改得了。 比如江湖人的气息，说实话，就算是再贴近江湖的官儿，身上都有体制内的体征，纯粹的江湖人，学不来。 比如走路的步伐，呼吸的气息，就算也有当官的高手，那给人的感觉也不一样。 总之，这种凭直觉的事情，特意让夜秋澜说，她也讲不明白。 那假驿臣倒是变老实了：“都在地窖里。” 闻言，有人急速去查看。 靖渊王好想喝茶的把玩着茶杯：“这里面是迷药吗？” 夜秋澜看了一眼：“那倒不是，单独喝应该没有问题，主要是沿海地区的特产有一道有名的粉类吃食，我想，晚上的时候他们应该准备了这道特殊菜，肯定是要尝尝的。” “可那道菜的原材料，跟这水里的药有冲突，会让人陷入昏迷，或者恶心呕吐，或许没有生命危险，但是丧失战斗力是肯定的。” 不是吧，还玩得这么隐蔽？锦衣卫们都打量这一群人，不知道该说他们心善呢？还是做事很严谨？ 假驿臣苦笑，还真是什么都被夜秋澜看穿了。 “王妃如此聪慧过人，何必助纣为孽？青濡王好歹有那么一点盛名，为什么一定要让对方占便宜？你才是大泽的王爷，不该多多考虑大泽吗？”假驿臣突然这么说，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夜秋澜看了一眼那大臣的愤慨，有些哭笑不得：“你觉得王爷会害大泽吗？” 一句话，让假驿臣瞬间噎住，好像是这么回事儿。 人家自家的事情都不操心，还能怎么样？ “那为什么不阻止这次的和亲，还赔给公主那么多嫁妆？”假驿臣不是很明白。 夜秋澜瞥了靖渊王一眼，老是她出头也不好的。 靖渊王又举了一次茶杯：“不用那么视死如归，若是要你们的命，早就下手了。因为你们手下留情了，本王自然也不会那么心狠，说到底，你们的初衷是好的。” “只不过，不知道何人在你们面前造谣，唆使乱来？”靖渊王缓缓的说道：“联姻是父皇下的决定，我阻止不了，不仅是我，就连新皇也不能反驳父皇的决定。” “国书已下，若是反悔，两国指不定立刻交战，丘城的人民，还有其他两方肯定趁势而入，到时候人财的损失，肯定不是这点嫁妆可以比拟的。你们觉得呢？” 看假驿臣等人若有所思，夜秋澜懒懒的说道：“很明显，有人在唆使你们啊！先要挑起大泽和冬池国的不和，他们只告诉了你们公主有多少嫁妆，可趁说过，万寿节之时，冬池国带来了多少聘礼？” “咦，冬池国有拿聘礼过来吗？”假驿臣等人顿时惊了，果然，他们只想到了大泽给予嫁妆的损失，真的是被教唆了啊！ “当然有，而且，价值还不菲。”夜秋澜眼中闪过一抹冷意。 “而且，哪家嫁女儿都希望能好好的，给自己女儿更多的，让自己女儿在夫家过得好一点，静宜公主好歹是和亲，作为父母，先皇和陆太妃会担心，多备一点东西不是很正常吗？” 夜秋澜不以为然的说着，这种时候自然不能露真底：“何况，若是有细心打听就该知道，内务府，国库给公主的嫁妆连最基本的例都没有达到，其他东西全是德妃和陆家出的，我都不知道你们的愤慨从何而来？” “如果连世家的财富都要愤然，那你们现在不该打到京城去？” 假驿臣等人面面相窥，原来是这样的么？他们只理解了一部分，所以被人利用了？ 这个时候，锦衣卫的人带了一壶井水过来，夜秋澜倒了一杯看了看，脸色一寒：“没有人用过井水吧！” 那锦衣卫点了点头：“还没有，公主想要洗澡，都还没有烧开。” “那就不要给公主送去了，得辛苦你们一下，要到远处去取水才行。”夜秋澜眯眼。 锦衣卫顿时明白了，立刻应诺。 假驿臣有些懵：“这水，有什么问题？我们没有在井里下毒啊！毕竟这地方的谁也挺缺的，我不想浪费了一井的水，以后来往的人都怎么过？” 夜秋澜浅笑：“所以说，你们现在还活着。” 这假驿臣还真是有意思，都已经这样了，还试图在劝她？幸好他们才是没理的一方。 “王妃说过了，有人唆使，你们不过是被利用的人，自然不希望我们和解。”靖渊王感慨，总有那么多唯恐天下不乱的人。 夜秋澜带着一抹了然的笑，幸好谨慎的确认了一下，否则，现在就已经有人遭殃了，一不小心就是人命关天。 这让夜秋澜觉得，做人还是谨慎一点好，尤其是出门在外，明知道有敌人的情况下！ 夜秋澜和靖渊王言辞凿凿，逻辑分明，再加上现在证据已经摆上，假驿臣等人不信都不行。 “是什么毒？很烈吗？”靖渊王淡定的问道。 “要命的，别说喝了，就是公主拿这水来泡澡，也得中毒。”夜秋澜皱眉：“看来，这幕后的人真不想我们有和解的机会，怎么，看到这些，你们都还要维护幕后的人吗？到底是谁唆使你们这么干的？” “或者，你们不相信我的判断，可以让专业医者来看，我……” “不用了，我信王妃。”假驿臣斩钉截铁的说道：“我是耿直，但是不代表我傻。” “大哥，我们也信，真的被人当枪使了。” “是啊，大哥，江湖真的险恶。” 第798章开玩笑的吧 看假驿臣那有些二傻的几个兄弟，夜秋澜有些哭笑不得。 江湖人，有时候真的傻得很可爱，当然，一根筋起来也是很可怕的。 幸好他们证据确凿，将人给说服了。 “王爷，王妃，其实……我们并没有具体听谁唆使，只是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在说大泽皇室嫁公主的事情，原本有些质疑，也被那还什么亲眼所见给说服。” “江湖上的事情我们也知道很多不真实，当和亲是真的，公主的嫁妆也是真的，那长长的装箱子的板车可骗不了人。说得多了，都在忿忿不平，觉得皇帝就是傻……” 夜秋澜和靖渊王对视一眼，默默的就当谁也没听到。 “嗯，过程不必再细说，我们先也知道，不过，你们是打头阵的？后面还有那些人？在你们之后下毒的人，你们可以怀疑的对象？要知道，这样做，可就是没有把你们的命当命看，脑子稍微昏一点的，都会将你们先打杀了再说。”靖渊王皱眉说道。 “我知道，多谢王爷和王妃的不杀之恩，我也知道，刚才我那么说皇帝，也是杀手大罪，你们能当没听到，我就知道两位是真性情的人……”假驿臣已经被阿水放开，得了自由，拍着胸脯说道。 闻言，夜秋澜不由得苦笑，这人果然是耿直，不是傻。 至少现在还试探，这胆识也相当过人。 “不过，我知道的真不多，就是凭一个义气才带着兄弟过来的，背后阴人的我也不知道是谁，倒是有人出价了，公主的嫁妆箱子，不管大小，也不管里面有什么，通价是一个一千两银子。” 夜秋澜扶额，遇见一个凡事不知道的，她也很内伤：“那亲眼所见是什么鬼？你不知道公主的嫁妆箱子都是用特殊办法封存的吗？别说在去冬池国途中了，就是到了地方，公主想要自己打开都得费不少心思和时间，到底谁这么神的看到了里面的东西？” “而且，这随便一个箱子，里面的东西也不值一千两啊！你们若是抢到还不如自己得了，谁这么没诚意的收购？” “啊？是这样？”假驿臣挠头：“我们真是蠢，那个，后面还有不少人都是跟我们一眼被坑了的，如果王爷和王妃信得过我，我兄弟留这里，我先去通知一下那些被欺骗的人。” 夜秋澜抬头看了看屋顶，暗中翻了个白眼：“得了，你们都走吧，我们这里人多，没你们的地儿。” “啊……真让我们走啊！”假驿臣明显不信，就这么没事儿了，让他很不适应。 “反正不是什么都不知道？都走吧！” 假驿臣讪讪的，貌似，他真的什么都没有帮到。 “是青花不老吗？”一个声音突然从门口传进来，却将宫骁吓了一大跳。 不是他胆小，而是对这个名字有点过敏。 假驿臣一群人偏头看了过去，却见到一个丫鬟打扮的小女孩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很多的婴儿肥，感觉像是没长开的。 夜幻这才走进来，看了几人一眼：“我说，你们的药，是青花不老提供的吗？” 假驿臣皱了皱眉，想了一下才说道：“我们没有从青花不老的手中直接得到药，而是很多人都有，一人分一点就都有了，不过听说是青花不老无偿提供的。” 夜幻恍悟：“哦，算了，既然王妃说你们可以走了，就滚吧！” 夜幻可一点不客气，满身的江湖习性，哪里像个丫鬟？ 锦衣卫上了几个人，将假驿臣等人押走了。 夜秋澜有注意到假驿臣等人一直盯着夜幻看，试图回忆起什么。 看了宫骁一眼，夜秋澜突然笑得很玩味儿：“幻儿怎么知道是不老青花？” 靖渊王这是有些好奇发生了什么事情，他还不知道宫骁和青花不老的传闻。 宫骁摸了摸鼻子，无奈的说道：“王妃，我们不提这个好不好？” 夜秋澜眨了眨眼：“为什么不提？一定得提啊！事情跟青花有关，总得让我弄清楚是怎么回事儿吧！到底青花不老也是被人唆使，还是说……” 眼神带着意味深长，声音都暧昧起来：“带着其他什么目的？并不是说我们不听不说，人家就不动手的。” 宫骁叹了一口气：“好，你赢了，劳烦王妃慢慢推测，卑职等人还得提水布防呢！” 夜秋澜笑了：“行，你去忙吧，不过注意休息，免得不留神中别人的道了，这个青花不老，看起来是个用药的高手啊！” 宫骁深深的叹息一声，默默的走了，那背影带着一丝郁闷的萧索。 夜幻见状笑得很开心，等锦衣卫都走掉了，大堂内没有其他的外人，这才做到了夜秋澜身边：“我就说，这个宫骁终于离开了京城，这个青花不老肯定会找过来的，怎么会放过这样的机会？” 夜秋澜也笑了：“我倒是想会一会这个女人，到底是怎样的不老？” “等等，你们谁来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我怎么就听不懂呢？”靖渊王满脸懵，很好奇的问道：“要知道，锦衣卫指挥使在京城没多少人敢惹，宫骁的八卦可不容易听到。” 夜秋澜笑着将事情简单的解释了一下，最后才狐疑的看着夜幻：“不是说青花不老失踪很久了？怎么会突然冒出来？” 夜幻伸手拿着碟子里的小吃，不碰茶水：“这个啊，就要从青花不老的驻颜之术说起了。当年的青花可是天下名妓，排名第一，裙下之臣无数。” “后来不知道怎么学了一身武功，还驻颜有术，整个人一直停留在十八岁的样子，更是让人疯狂。” “这下，不仅是男人疯狂，女人还更疯狂呢！哪个女人不想停留在自己的十八岁？所以，青花不老很快就被人追杀了。不仅是江湖上的人，还有一些有钱人，总之，似乎都想知道她青春不老的秘密。” “一直停留在十八岁？开玩笑的吧！”靖渊王忍不住插嘴，还一个哆嗦：“若是被后宫那些女人知道了，还不得疯？” 第799章总觉得不至于 夜秋澜哭笑不得：“这皇宫都还不知道，江湖上已经疯了。” “是啊，江湖上的传言大多不真实，有些太过夸张，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所以皇宫就算知道了，为什么能肯定的去找青花不老麻烦。”夜幻叹气：“当然，若是有人宁可信其有，那也没办法。” “反正江湖上的这种人挺多的，不管是真是假，只要抓到青花不老就行了。” “青花不老陷入了无穷无尽的追杀，武功却越来越厉害，最终造成了血流成河，死伤无数的事件。” “后来呢，自然是青花不老的武功高到了一种境界，最后没人敢惹了，这才慢慢消停。” “从那之后，青花不老就失踪了一段时间再出来，每隔一段时间也都会失踪一次，据说是闭关去了，还有很多人在传她修炼什么妖法呢！” 靖渊王听得大感江湖的事儿神奇：“这种失踪出现的情况，的确让人不理解啊！这么说青花不老岂不是比宫骁还大？” 夜幻沉思：“宫骁多大了？” 夜秋澜抓了抓头发：“不到二十吧！” “额……那应该是吧，我记得初出江湖的时候，青花不老的事情正好落幕，而青花不老已经被追杀三年有余，她被发现容貌永保十八岁，这总得有几年吧！整件事情都过去五六年了，好吧，我估计，青花不老至少也将近三十了。”夜幻摆着手指头算了算，有些惊讶。 夜秋澜眨了眨眼，若有所思：“人家不是十八吗？你别提实际年龄，说起来，幻儿，你没有见过青花不老吗？你们齐名的。” 齐名？什么齐名？靖渊王感觉有点惊吓，怎么夜秋澜身边这么多奇怪的人？十六都知道吗？ “没有，我初入江湖，她被追杀的事情刚完呢，她就消失闭关了，三年出现过一次，还没机会见到。后来又闭关了的。”夜幻摇了摇头。 “不对啊，上次你不是说看到宫骁差点被青花不老嫖了？怎么没碰上？”夜秋澜相当不解。 听到夜秋澜的用词过猛，靖渊王忍不住心口一颤，十六看上的女人，果然非同凡响啊！ “哈哈，我诈他的啊！我是没亲眼看到，但是我有个朋友是亲眼看到，她很兴奋的给我说过好几次，什么细节之类的，跟我亲眼看到的差不多了。”夜幻呵呵一笑，没想到宫骁不经诈。 夜秋澜感觉天上一群乌鸦飞过，这能够类同吗？ “那你怎么知道是青花不老给他们的药？”夜秋澜也开始十万个为什么，因为她对江湖的人和事都不太了解，所以并不能好好的推测事情。 果然，她也不是万能的，对于毫无根据的事情，夜秋澜还是束手无策。 幸好在这方面，夜幻是行家。 “这手段很像青花不老，她很善于用食物和药物相克的原理来折腾人，当初她被人追杀到绝境，曾经就出过大规模的中毒事件，都是无声无息，利用相克原理中的。”夜幻挑眉。 “师父说过，纯粹的食物相克需要大量的食用，还有特殊的环境才有可能短时间内起作用。比如，食用者的身体败坏等等……”夜秋澜琢磨了一下：“特别需要注意的是药膳，因为有药，所以相克的几率会大大增加，青花不老将某一方换成了药，这倒是真厉害了很多。” “单独的药，或许根本不会有什么效果，甚至很难发现，所以，通常都会忽略。”夜秋澜点头，而且，下的药未必是只有一种，粉末嘛，可以有很多混杂在一起。 “是啊，所以说，后来没人敢惹她了，算是一战成名。”夜幻点头。 靖渊王有些无语：“这还叫一战？不是都被追杀了三年？才一战？” 夜幻黑线：“我这是比喻而已，用不得那么较真吗？” “好吧，那你呢，不是说齐名，你都做了什么？”靖渊王突然问道。 夜秋澜顿了顿，这个好像她也还没有问呢！ 夜幻干咳了一声：“这个我们稍后再说，还是说青花不老吧！” 夜秋澜淡笑，也没有逼夜幻说，反正有人是知道的，再不济让手下的人专门去查好了，反正呢，这肯定是有影响的大事儿，不算什么刺探秘密。 “其实呢，我觉得青花不老不是个坏人，她在江湖上的名声不好，完全是在被追杀的时候制造了很多流血事件。”夜幻叹气的说道：“只不过，我查过的，那些流血事件，很多时候都不是青花不老动的手，而是那些人自己贪婪造成的内讧。” “不过，也亏得他们内讧，不然有几次，青花不老都逃不掉了。” 夜秋澜点头：“我也觉得，一个人在面临绝境的时候，还能忍住不狂杀人，那内心至少还保留着一分商量。” “这次的药，虽然会让人难受，失去战斗力，可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至于井水里的毒，应该跟青花不老无关。” 夜幻点头如捣蒜：“我就是觉得，青花不老本性不坏，有些行为，不过是被逼的，有些扭曲性格。” 夜秋澜想了一下说道：“的确有些扭曲，以青花不老这样的心性，不应该粘着宫骁的啊，为什么会有现在这种宫骁走到哪儿，她就追到哪儿的情况发生？” “咦，为什么？”夜幻不解：“听说宫骁救过一次青花不老，在她最危急的时候，所以……” 夜秋澜摇了摇头：“也不对，青花不老是青楼出身，又因为驻颜之方被全江湖追杀，那个时候真是天下之大也无处可去了。对于男人，青花不老见识多，经验丰富，同时这样的经历也造就了她心理的坚强。” “就算宫骁在她最危难的时候救过她一次，这样的人，也不至于会以身相许，各种追逐的地步。” “幻儿，你是没见过，当一个女人对世界充满了漠视，心里无比坚强是什么样的情况，绝对不会对哪个男人动心的，何况还是小她那么多的男人，即便是宫骁特别优秀，也不至于达到这种地步。” 第800章第八〇〇章还有人捣乱 夜秋澜皱了皱眉，叹气的说道：“总之，有些事情我不知道该怎么才能说清楚，唯有见到青花不老我才能确定，她对宫骁到底在想什么？” “说起来，宫骁完全没有必要这么回避嘛！难道他就不想搞清楚，然后彻底解决了事情？” 夜幻眨了眨眼：“你看到过这样的女人不成？” 夜秋澜还正在想事情，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夜幻不解：“就是那种对世界已经漠然，心里却很坚强的女人啊！我怎么想不到你身边有这种人？” “不，有一个地方很多。”靖渊王突然开口。 “哪里？”夜幻还没反应过来。 靖渊王扫了一眼：“后宫。” “是啊，后宫，不管一开始多么清纯，多么有个性，都会被抹平棱角，要么成为行尸走肉，要么什么事情都无所谓，没有牵挂和在乎，或许唯恐天下不乱，什么事情都插上一脚只觉得好玩。” “或许，即便是死也无所谓，心已经硬了，又怎么会动心？”夜秋澜苦笑了一下说道，曾经她其实也在慢慢的变为这种人。 只是还没有彻底，她有了重来一次的机会。 靖渊王默默的看着夜秋澜若有所思，她不在后宫生活，却对后宫这么清楚。 “后宫的女人说看到知道的一些东西，未必比这位青花不老的体会少，的确不像懵懂的小姑娘，会对救命之恩用这样的方式报答。”靖渊王也同意夜秋澜的看法。 “是吗？那是什么情况？”夜幻抓了抓头发。 “不知道，只有看到人才清楚。”夜秋澜眯眼：“今晚上只怕不会太平了，听说驻扎在最近的军队已经开拨，过来护送公主了。” “不出意外，过两天就会碰头，那些江湖人唯一的机会就在这两天里。” “嗯，所以，这几天也别想休息好了，还是安稳度过才是。”靖渊王挑眉。 夜幻也跟着点头：“其他都还好，我就担心一些江湖上成名已久的人都在参合，那锦衣卫也不一定能挡得住，毕竟宫骁只有一个，江湖却很大。” “这种时候，青濡王府自然是要出力的，要不然就等着皇帝找麻烦吧！”夜秋澜轻笑：“据说前阵子的事情，皇上一定有些不满了。” 夜幻眨了眨眼：“什么事？皇帝又出幺蛾子了？真不愧是先皇的儿子，父子俩当真很像啊！” 夜秋澜失笑，所以说，连先皇都能误会了啊！也不知道张妃和南家都是怎么教养的？明明不是亲生的，却能胜似亲生的。 其他人都不知道，每次听到别人说云沐风真不愧是先皇的儿子，夜秋澜都讪讪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其实也没有什么，上次静宜公主在村子里的事情被传开了，这名声似乎有些不好听，皇帝觉得，静宜公主现在还代表着大泽皇室的脸面，我们不该让公主那么丢脸。”夜秋澜冷笑一声，觉得这件事情忒好玩。 当然，这种警告的话不是对她说的，夜秋澜只知道金太师差点没吐血。 毕竟那件事情谁都知道是公主自己作的，皇上竟然还怪罪大家没护住公主的面子。 好么，全村子的人都知道，难不成还能集体封口啊！ 至少，大泽皇朝的法律还没有那么的霸道。 “呵呵，然后呢？有用吗？”夜幻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有啊，皇上选择了面子，那肯定就牺牲了公主，至少金太师挨了一顿说，还得到一些制约公主的权利。至少，现在静宜公主自己都不敢乱来，皇上的诉斥，也没有少她的一份儿。”夜秋澜挑眉，忍不住有些遗憾。 这样一来，静宜公主就不得不安分了，她其实还很期待静宜公主继续作的。 看来云沐风绝对在记恨静宜公主让小德子死掉的事情，借机公报私仇。 金太师拿了鸡毛当令箭，可没有夜秋澜这么委婉亲和。 有比较就有区别，不仅仅是静宜公主，就是公主身边的人都觉得夜秋澜好了。 这点是夜秋澜不曾预料的，因为她从来不会强硬的要求公主做什么，只会让她有苦说不出，偏偏公主自己还没有自觉。 现在有金太师去做那个恶人，夜秋澜也懒得折腾静宜公主了，闲时调剂而已，她现在没空。 想她做了多少事情，才让大家觉得她折腾公主是对的，必须狠狠折腾。 不仅不觉得不对，还觉得公主就是活该。 金太师上阵，自觉拉仇恨吧！人家好歹是公主，这身份肯定不容忽视。 何况，有时候女人为难女人像那么回事儿，男人为难女人嘛，就多了几分可怜，尤其金太师年纪那么大了，怎么说也是长辈？ 所以说，这几天，有些同情心泛滥的侍卫已经好了伤疤忘了痛，觉得公主挺可怜的。 虽然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动作，时间一长可得出大问题啊！ 正想着，就听到外面有什么咚的一声巨响，还有一大片水洒下的淅淅沥沥声，夜秋澜三人瞬间站了起来，从窗口往外看去。 楼上是住宿，看不见谁在捣乱，可是能看见洒在院子里的水桶，还有几个正在搬箱子而被波及的御林军。 一群锦衣卫倒是躲得快，有几个人最多湿了一点披风角。 头上传来一阵强烈的跺脚声，夜秋澜捂住嘴往旁边一闪，果然看见好多灰尘被震下来。 这种客栈式的驿站，建造的是传统木制房，木板与木板的缝隙之间本身就有很多的灰尘。 平日里经常打扫还好说，那群江湖人占领了驿站好几天，肯定不会打扫得那么精细，反正都是要出事的，所以灰尘特别多。 有人在楼上跺脚，下面的人就只有吃灰了。 夜幻跟着夜秋澜也躲得快，只是有些可惜的看了看那些糕点，肯定是没法吃了的。 靖渊王“唰”的一声的打开折扇，一把捂住口鼻，慢条斯理的走到窗子另外一边，同情的看着院子里成了落汤鸡的劳苦御林军。 这才真真是无妄之灾啊！ 夜秋澜看那水还冒着热气，但被淋湿的御林军没有喊烫，那证明还不是最坏的情况，皱了皱眉叹气，她或许知道是怎么回事儿了。 第801章第八〇你们都傻啊 静宜公主又在闹什么？洗澡水就这样掀翻，还是需要一些力气的不是？ 不知道下面的人早已经身手敏捷的躲开，静宜公主跺脚跺得很起劲：“你们到底怎么回事儿？这么脏的水也拿给本公主洗澡，里面还有虫子呢，这让人怎么洗？” 夜秋澜和靖渊王对视一眼，明显的叹了一声，金太师没有在，这还不能消停一点了。 静宜公主现在是有点悚金太师，因为有皇帝的口谕，下手忒狠了。 “那就别洗了。”夜秋澜和靖渊王走了出来，看着上面故意跺脚的静宜公主，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掉灰尘的。 静宜公主睁大了眼睛，盯着夜秋澜：“你说什么？” 靖渊王冷哼一声：“不仅脾气古怪，耳朵还有问题，你皇嫂让你别洗了。你当大家给你烧洗澡水都容易么？井水不能用，都是从很远的地方担回来的，你既然这么嫌弃，那就别用。” 夜秋澜也毫不客气：“公主请尊重一下别人的劳动成果，发脾气也分一下场合。” 说着，看向了那几个还有点懵的御林军：“你们都去收拾吧！” “井水不能用？本公主怎么知道井水不能用？这也怪我吗？”静宜公主没有看到两人灰头土脸的样子有些失望，说起来就更生气了。 夜秋澜冷笑了一下：“公主的意思是，井水能用，你就可以随便浪费，西北的水可是很金贵的，公主果然有钱任性，既然如此，这些事情公主就让自己身边的侍女做吧，自己去提水，然后自己烧洗澡水，其他人都没那么有空的陪公主玩。” 原本对公主有几分同情的，现在也多了几分厌恶。 因为夜秋澜和靖渊王不是只诉斥，而是涉及到了大家都利益。 自然都不会觉得公主可怜被欺负了。 看静宜公主气得发抖，余嬷嬷叹气的摇了摇头，根本就不是一个档次，公主非要去招惹。 公主有这个想法时，余嬷嬷就不赞同，公主每次都吃亏还学不乖。 就算王爷和王妃中招了，也不过是无伤大雅的玩意儿，也就公主会开心，觉得很值得。 余嬷嬷深深的一叹，觉得接下来几天恐怕会不好过了。 因为这件事情，夜秋澜趁机将伺候公主的那一批人给调走了，能够增加一分防御是一分。 非常时期，也就公主什么都没感觉到。 同时，也有惩罚公主的意思。 别看公主身边还有不好心腹伺候，可能做好厨房事的还真没有。 虽然以前在皇宫里都不需要呢？ 公主和前德妃宫里都没有小厨房，自然没有机会学到这个技能。 御膳房的那摊子，虽然有人经常出入，可不代表就能做。 旁人发现这个情况，也有种看好戏的心理，平日里公主的侍女都高高在上的，能看到她们灰头土脸的一面，真是赏心悦目。 余嬷嬷当初是前德妃的心腹，对于这种事情也没有处理过。 所以，一群人折腾了半天，连火都没有燃起来，个个都灰头土脸的。 不过，很快就没人关注她们了，靖渊王和宫骁有一系列的命令吩咐下去，一个个都有自己的事情做，忙得不可开交。 静宜公主烦躁的想找茬，却发现她根本插不进去，每个人都没空理她。 可她又看不出大家在做什么，好像很忙很认真，却带着奇怪的凝重。 静宜公主在院子里看了半天，完全不明所以，而且很奇怪一群人为什么要将嫁妆箱子全部搬到屋里去？ 这明天就要出发的，放在院子里不是更加方便吗？ “喂，宫骁，你们是不是闲得慌？今天晚上有大暴雨吗？为什么要将行李都放进屋里？”静宜公主终于逮住进门的功效，立刻开口问道。 一见是静宜公主过来，宫骁立刻觉得头疼了：“公主，这些事情你不需要操心，卑职等人处理就好了，今晚上也没有暴雨，明天一定会按时启程，会很早的。” “所以，公主赶紧回去休息吧，明儿个早些行动。” 宫骁扶额，这位姑奶奶就不能好好休息吗？这种时候，就别来场合了，没空搭理她啊！ 静宜公主额首，瞪着宫骁，整个人不动，宫骁也不敢动手。 宫骁洒然，金太师怎么不见这祸害给所在房里？ “既然没有暴雨，那放在外面不是更方便吗？你们是不是傻？”静宜公主挑眉，觉得这么简单的事情，为什么这些人都想不到，不都是聪明人吗？ 宫骁顿时哭笑不得，完全生不起气来，因为全给无奈的了。 “是是是，公主最聪明，是我们太傻了。公主赶紧回屋吧！”宫骁差点给这位跪下了，如果这个可以的话。 立刻感觉到宫骁的敷衍和不在意，静宜公主自然不干了：“你到底什么意思？” 宫骁摊手：“没什么意思啊！只是让公主去休息而已。” “你……”静宜抬起手，眼看就要发气打人。 夜秋澜刚好从门口进来，却没有第一时间去看静宜公主，而是跟宫骁同时抬头看向了屋顶。 那一瞬间，在血色残阳的背景下，两人都看到了一张白纱蒙面的女人脸，一双漂亮的眼睛犹如秋水翦瞳，顾盼生辉。 只不过，眼神带着杀气和不善，破坏了这种美感。 那蒙面女人看了两人一眼，一转身便消失不见。 夜秋澜和宫骁对视一下，注意力都重新回到了公主身上。 “公主，若是没事儿，不如绣一下嫁妆？大泽贵女的名誉，公主好歹也维护一下，否则，皇上知道公主如此怠慢，会不高兴的。”夜秋澜挑眉，轻言细语的说道。 不知道为何，静宜公主后退了一步，眼神都带着一丝闪烁，还有一丝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恐惧。 静宜公主也不知道什么情况，金太师对她怒目而视，全身心都在发火，她也没觉得有什么。 常年在先皇的龙威下讨生活，金太师那点气势也就能吓到他家的晚辈，或者多加一个阿猫阿狗。 若不是金太师有皇帝的口谕，静宜公主根本就不怕。 可是，最近面对夜秋澜，静宜却觉得打心底的颤抖。 第802章第八〇是傲娇还是幼稚 以前还没有什么感觉，最近越发觉得夜秋澜给她的压力很大。 仿佛她若是真的太过，下一刻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静宜公主在潜意识的排斥这种事情。 这就好像当年云沐辰用蛇坑吓她之后，静宜公主到现在都还不怎么敢跟云沐辰对视，没事儿都绕着走，除非是惹急了。 可夜秋澜也用蛇吓了她两次，但静宜却不是因为这个，还是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明明夜秋澜每次都轻言细语的，可静宜就是觉得心儿颤。 所以，夜秋澜说得温柔，静宜却没有反驳。 静宜退了两步，转身想要回房，却又突然觉得她这样离开太弱了，必须得增加一点气势。 所以，静宜公主又回头冲两人冷哼了一声，这才傲着头，挺着背脊，同手同脚的回了自己二楼的屋。 宫骁和夜秋澜都莫名其妙的看着静宜公主回到二楼，砰了一声关了门，特别有种灰尘漫天的感觉。 “这公主……”宫骁摸了摸鼻子，以后都不要想遇到。 “还是那么幼稚。”夜秋澜其实已经看出来了，静宜在怕她。 对此，夜秋澜一点都不意外。 她前世的皇后可不是白当的，虽然很废很吃货，但正因为这样，就得靠那些虚的来撑场子，比如说气势问题。 所以，多年下来她是练出来了。 以前在京城，夜秋澜一直在收敛，因为都是有身份的人，她却没有跟气势相对应的身份，那可是很糟糕的。 别人以为是挑衅就算了，指不定还会说她心比天高，命比纸薄，那可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了。 出了京城后，夜秋澜没了顾虑，整个团队也没人身份比她高的，自然就没收敛了。 特别是面对公主不听话的时候，气势不由自主的散出，没想到还能将公主镇住。 再次证明，静宜公主就是个欺软怕恶的。 “说得对，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长大点？”宫骁叹气：“先皇和前德妃也不操心，我们这些做属下的可揪心死了。” “是啊，心塞。”夜秋澜叹气，不想再说这二傻任性的公主：“刚才那个女人，就是青花不老吗？” 宫骁脸色有些难看：“嗯！” 这一身应得有些不情不愿的，看得夜秋澜哭笑不得：“你这表情都什么情况？又不是要你怎么样，不过是问一下啊！” “怎么感觉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心虚？”夜秋澜正色的说道。 宫骁脸色一黑：“……谁此地无银三百两了，哼！” 说着，转身就走，让夜秋澜差点没反应过来。 “这还没有？”夜秋澜眨了眨眼：“这是傲娇呢？还是幼稚呢？” 所以，宫骁对青花不老又是个什么感觉？怎么瞧都有点不对劲呢？这反应未免也太奇怪了。 还没有走远的宫骁脚步一踉跄，回头看了夜秋澜一眼：“王妃有空还是想想办法吧，免得关键时刻总有人出来捣乱。” 夜秋澜哑然，这是在迁怒，凭什么这就成她的事儿了？管理公主的事情，与她无关啊！ 夜幻从后面冒了出来：“我怎么感觉不对，怎么了？” 夜秋澜呵呵一笑：“刚刚，好像看到青花不老出现了。” “咦，还真的出现了？什么情况？”夜幻惊讶的瞪大了眼睛：“按理说，青花不老不会这么早出现的，谁能用她来侦探敌情？” 夜秋澜轻笑：“你不都说青花不老跟江湖人是不同路的？她虽然不坏，可未必就还能跟江湖人和平共处啊！” “她单独行动，要做什么是她的只有，别人也想不到，不要以正常的思维来考虑。不过，这井水里的毒，到底是谁下的？你有没有得到什么情报？” 夜幻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那些江湖人也秘密离开了，不会让外面的人知道我们的情况。” 夜秋澜点头：“那就好，将计就计，请君入瓮，我想，那个下毒的人一定会在附近，就算他不出现，也要第一时间关注结果。” 阿木也走了过来：“王妃，驿臣和驿卒都没有事情，就是被关久了，稍微有点身体虚。” 夜秋澜轻笑：“那就好，没事就好。让他们在屋子里休息，今晚上也别参合了。” 阿木表情有点微妙：“他们似乎很想参与，说是出来休息一下就好了，这附近，他们比较熟悉。” 夜秋澜叹了口气：“量力而行，尽力而为，不强求。” 阿木点了点头。 夜秋澜意味深长的看了静宜公主的房间一眼，看天色慢慢暗下来，若有所思。 静宜公主回到屋，这次终于安静了，她还没有意识到自己不想见到夜秋澜，或许是害怕。 可是又想知道外面的情况，就偷偷的在看。 公主身边的人都莫名看着她，不知道公主在想什么。 余嬷嬷端了一盅汤进来，眼神一闪：“公主，饿了吗？你在看什么？” 静宜公主没有回头，继续通过窗缝看外面：“嬷嬷，还有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特别不对劲？” 金嬷嬷哑然了一下，跟几个丫鬟都面面相觑，恐怕所有人都知道了，就公主是才发现的吧！竟然还这么兴致勃勃的说着不对劲？ 几个宫女低头，默契的当自己是不知情的。 余嬷嬷垂眸：“公主，没什么不对的啊，先来喝点鸡汤吧！听说这次住宿过后，就要进入优州了，优州地盘虽然大，但人烟相对稀少，怕是没机会住得这么好了。” 静宜公主表情带着夸张：“这也叫好，呵呵，还不如本公主的马车呢！” 闻言，几个宫女和余嬷嬷都醉了，竟然有些无言以对。 殊不知公主是坐在豪华宽大的马车里，她们可宿在外面啊！ 有片瓦遮掩，有床有被子，谁还会喜欢披星戴月喂蚊子？ “不过，嬷嬷，你哪来的鸡汤？”静宜公主眼睛亮了亮，也顾不得看外面了，立刻坐到了桌边。 余嬷嬷表情僵了僵：“这个，是老奴跟王妃身边的樱桃要的，别看她年纪小，手艺倒是不错，奴婢等人，都不会做啊！” 第803章第八〇是来报信的 本来听到说是夜秋澜那边要过来的，静宜公主就准备翻脸，调羹已经摔碗里了。 可余嬷嬷最后的话让静宜没了脾气，她也是才发现，身边的人包括嬷嬷在内，都不会厨艺。 要不然，夜秋澜的威胁算什么？根本不算重要好吗？ 静宜公主脸色不太好，咬了咬唇，最终还是重新拿起调羹：“算了，本公主能屈能伸，大不了明天被她嘲笑一次，还是填肚子比较重要。” 众人哭笑不得，能屈能伸都这么用，大丈夫会哭的。 余嬷嬷松了口气：“公主放心吧，老奴是从樱桃那边均过来的，也给了不少银子，樱桃不会说的。” 静宜公主立刻眉飞色舞，觉得鸡汤都好喝了：“还是嬷嬷厉害。” 银子能解决的问题，简直再好不过了。 静宜公主说了一会儿话，将鸡汤喝完之后，突然觉得有些困了，便没有再注意外面的问题。 在宫女的伺候中，静宜公主很快就睡熟了。 身边的宫女有些害怕的看着余嬷嬷：“嬷嬷，这样真的没问题吗？” 余嬷嬷坐在床边，给公主将被子压好：“不然呢？还能怎样？今晚不知道会出什么事情，可气氛这么紧张，不是好事儿。” “公主身边的人可以保护公主，那大家呢？而且，上次集体饿肚子，都好受吗？” “何况现在队伍里就王爷和王妃说了算，王妃只是让公主好好睡一觉而已，我们若是不听，那后果才更加严重。” 众多宫女顿时沉默了。 余嬷嬷也没太多话可说，她只能听命，何况，这本身的确不伤害到公主，所以没冲突。 另外一边，樱桃已经将银子放在了夜秋澜面前，笑呵呵的说着余嬷嬷的大方。 给公主下药，让她好好睡一晚，本身是夜秋澜吩咐余嬷嬷做的事情，在权衡利弊的情况下，余嬷嬷自然不会拒绝。 万万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余嬷嬷还会花银子打点，算是会做人了。 夜秋澜笑了笑：“老规矩，你们自个儿分吧！或者，樱桃自己攒起来当嫁妆？” 樱桃笑了：“那还是大家分吧，这种银子，奴婢攒得心慌。” 夜秋澜忍俊不禁：“你心慌什么？余嬷嬷这打点的银子可不只是想讨好你，而是想着晚上你能分她们一口吃的，她们可做不出来。” 樱桃恍然：“哦，原来如此，奴婢就说这银子平白无故的这么大一笔，烫手啊！” “既然还要奴婢做事儿，那也好一点，不过还是大家分吧！真是的，余嬷嬷以为谁都能领悟她的意思么？也不说明白点？” 夜秋澜浅笑：“那是不好意思吧！晚饭的时候，也给她们一些，还要丰富一点，免得多嘴说漏了什么，而且，告诉她们，晚上不论发生什么，最好别理会，别出门，休息她们的就是。” 夜色很快降临，夜秋澜也早早的将肚子填饱了。 果然还是自己人下厨舒爽，这吃多少就不用控制食量了。 夜秋澜找了个不错的窗口位置，泡了一壶茶，欣赏着院子里无边的月色，寂静的夜景。 夜幻坐在她对面，趴在窗棂上数蚂蚁，一副很无聊的样子：“这些人，不会要等到后半夜才动手吧！江湖上的人，都喜欢选四更天。” “那个时候，人睡得最熟，下意识的习惯。”夜秋澜挑眉：“按照我们中药的情况来算，也是要睡觉的时候才会发挥作用，自然得把握好时间。” 夜幻点头：“对了，你们傍晚的时候看到青花不老是什么样子的？” 显然，夜幻对青花很感兴趣，闻名已久，一直无缘得见。 “蒙面的，哪能看得清楚？何况，是宫骁确认的身份，我又不认识。”夜秋澜想起宫骁的反应，依旧觉得好笑。 “不过……”夜秋澜若有所思的说道：“傍晚看到了青花不老，似乎带着杀气，她想杀了宫骁吗？不至于吧！” “求爱不成，就变成恨了？”夜幻狐疑。 “哪里有那么夸张？有过那样经历的女人，做事情从来不会这么任性，而且，宫骁不是救过她吗？”夜秋澜浅笑：“我只是觉得，青花不老，看起来没有风尘之气，她真的是天下名妓出身？” “名妓也是妓，哪怕卖艺不卖身，那都是不一样的。可是，青花不老身上完全没有这种痕迹……”夜秋澜疑惑的说道：“宫骁会不会认错了？” 夜幻抬头：“认错了？不应该吧！这也能认错，那宫骁的锦衣卫指挥使都是怎么当上的？你啊，看过一眼就是想太多，下次见面确认一次，既然路过一次面，应该就不会藏着掖着。” 夜秋澜摊手：“我也不知道，那是本能的分析，好吧，再看。” 正说着，有锦衣卫领着一个人从院子经过，进屋一看，不是那个假驿臣又是谁？ “咦，你怎么回来了？”夜幻不解的问道。 “蔡某见过幻女。”假驿臣行了个别扭的拱手礼。 因为下午才被夜秋澜说过他的拱手礼不对，可那是习惯，一时半会儿改不了，特别注意到才左手右手的换回来。 夜幻扶额，扭头到窗外，似乎不想见到认识自己的人：“我没见过，我们不认识。” 夜秋澜好笑的看着夜幻自欺欺人：“你姓蔡？” “小的蔡民，因为三年前幻女对蔡某有救命之恩，所以才认了出来，放心，蔡某和兄弟们没有说出去，别人并不知道幻女其实在这里。”蔡民小心的说道。 他一开始也没敢认，后来越想越不对劲才能肯定的。 毕竟幻女的包子脸，满满的婴儿肥一直没变过，别人也模仿不来。 对此，蔡民是相当的惊讶，没想到在青濡王妃身边居然看到了大名鼎鼎的幻女？这都什么情况？ 换成谁来也不敢认啊！ 要不是他真的亲眼见过本人，压根儿就联系不到那边去好么？ “三年前？”夜秋澜挑眉。 夜幻皱眉想了想，最后还是放弃：“完全不记得了，这些年我也做过不少单赏金猎人，抓逃犯的时候总是遇见很多事情，顺手救一些人也很正常。” 第804章第八〇一起放倒 夜秋澜轻笑：“你还做过赏金猎人？” 夜幻眉飞色舞：“无聊嘛，总得早点事情干。做不了杀手，还不让我做一做赏金猎人？朝廷也需要我们这种人才……” 夜秋澜被逗笑了，这说法其实好有道理。 锦衣卫也忙不过来啊！赏金猎人的确大大减少了衙门的压力。 蔡民这是有些无语，望了望屋顶，搞了半天，她是被人家顺手救的，而且，幻女当赏金猎人竟然只是为了无聊？开玩笑，江湖上流传的那什么大义凛然，为国为民都是打哪儿冒出来的？ 夜秋澜看了蔡民一眼：“你刚刚还说你和你兄弟？都认出幻儿来了？也救了你兄弟吗？” “嗯，差不多，反正就是，我们被顺手救下，也是感恩的。”蔡民恭敬的说道。 虽然知道真相和他们想的有些不一样，可不妨碍有救命之恩的事实，他们还是能分得清。 夜幻瞥了他一眼：“所以说，你特意跑回来，是报恩来的？” 蔡民点头：“可以这么说，不过能力低微，帮不上什么忙，只能传递一些消息。” 夜幻挥了挥手：“那赶紧说，赶紧报完恩就被记得了，江湖再见。” 蔡民愣了愣，估计没想到夜幻会这样说。 莫名的，倒是让这份救命之恩少了些许沉重。 夜秋澜淡笑，知道夜幻其实没有放在心上，毕竟她根本不记得了。 只不过看蔡民一直记着，才觉得报完恩也是一种解脱，记一辈子才负担重呢！ 蔡民将自己回去特意打听到的消息说了一遍，也没再提什么报恩不报恩的事情，放在心里就好。 夜秋澜仔细的听着，最后还让宫骁进来一起商量。 最终让己方的布放更加密实，夜秋澜才对蔡民说道：“你现在就不忙着离开，现在外面高手多，你要完全秘密行动很难的。若是被对方发现那就不好了。” 蔡民点了点头，也不介意，他来通报消息，其实已经想到了这茬。 宫骁匆匆忙忙的离开，整个人忙得脚不沾地的，夜秋澜却有些纳闷，看了一眼阿水：“王爷呢？” “王爷突然接到一些消息，说有事，下午就离开了，因为太急，没来得及亲自告诉王妃。”阿水低头说道。 夜秋澜挑眉：“倒是将阿辰那一套学得很有精髓……” 夜幻点头：“就爱装神秘呗，不过，反正自己不犯蠢就好。” 夜秋澜沉默的想了想：“应该不会。” 她以前一直在想，若是云沐辰坐上了那个位置，大泽会怎么样？十五王爷看起来比云沐辰更软一些，可有些手段还真是因为做影子，学到了云沐辰不少。 若是十五做皇帝，她或许还能看到一个更好的大泽盛世。 因为云沐辰有些性格也是不适合为君的，太强太独，他并不能保证一辈子都不出一点差错。 十五王爷的话，有他软和感性的一面，就弥补了云沐辰的不足。 这么看来，真的很好…… 半夜三更，整个夜色已经很安静了，潜伏在驿站周围的人动也不敢动。 不过，因为有夜秋澜的药粉支援，倒是不会更以往一样任由蚊虫叮咬，幸福得大家想迎风流泪，觉得王妃真是大大的好人啊！ 大家共同执行任务，锦衣卫们就没有吝啬，将这方面造福己方的东西拿出来分享，大家齐乐。 所以，这会儿一个个都在念叨着王妃的好。 以前的这种情况下，简直悲剧得不要不要的。 如此，安心的等到半夜，就当时用不寻常的姿势欣赏月色了。 猛然间，不少人都听到了一阵不寻常的鸟叫，锦衣卫和御林军都是一震，立刻精神百倍，等了半个晚上的鱼儿终于上钩了。 很快，暗中潜伏的人就看到远处奔来好多条身影，似乎轻功不错啊！ 连忙向里面的人传递了消息，这些潜伏在外面的人也没有动静，放任自由的让那无数人影潜进了驿站。 这些人没有发现潜伏的人，还一阵惊喜，以为官方的人都真的被放倒了。 所以，在进入驿站的一刹那，有些放松。 只不过，看到院子里空荡荡的，一个个都很疑惑。 那些箱子呢？不是说都放在院子里吗？ 这院子虽然很大，可一眼就能望到头啊！那么多箱子，还能隐形不成？ 就在这些人茫然的时候，一阵粉末从天而降，一群锦衣卫带着披风呼啦啦作响，人影闪过之后，院子里就没有站着的敌人了。 锦衣卫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爽快，一句话没说，转身拖着倒下的人隐入了黑暗中。 院子瞬间恢复了原本的宁静，仿佛根本没有人造访过。 前面潜伏的人虽然没有参与，可默数着，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进去的人没有发出一丁点声音，只隐约听到几声重物坠地的声音。 暗中替己方点了个赞，就知道兄弟都完美的做到了。 蹲在墙角黑暗中的两个锦衣卫和两个御林军第一次没有隔阂的凑一起小声的唠嗑。 “你们说，第二批人什么时候会来？”其中一人贼笑的说道。 “不知道，至少也得一刻钟之后吧，怕是还没有发现不对劲。” “果然，更青濡王一起出来杀敌最爽了，安全有保证，结果还能赢得很完美。” “是啊，当初青濡王跟哈哈格尔对战的时候，我们御林军的那五百兄弟最后都说，上场就知道跑了，虽然累了个办事，可一眨眼就莫名其妙的赢了，这样打仗也好啊！” “青濡王就是谋略派的，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让大家去拼命，或许有人会说怂，但好歹将我们这些人的命当命看了。” “听说药粉都是王妃提供的，真是厉害啊！就是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出门在外，真是防身法宝啊！” “等着吧，好戏在后面呢，这前面的都是炮灰。” “不知道对方都是什么人在指挥？看要第几轮才会发现问题？” “咳咳……”宫骁的咳嗽从里面出来，几人顿时闭住了嘴巴，对视一眼，耳观鼻鼻观心，就当什么都没有发生。 第805章第八〇有差距的对手 宫骁轻笑了一下，无语的摇了摇头，隐在暗中，依靠在墙体角落闭目养神中。 如果这些属下知道一切谋略来自于一个女人，而并非他们所想的青濡王，会是怎样的心情？ 反正宫骁是惊讶过了，现在已经淡定。 看来，上次云沐辰和哈哈格尔的对抗，指不定还有夜秋澜的手笔。 如果没有记错，当时云沐辰是将夜秋澜呆在身边了，谁知道这两只都怎么回事儿？ 不过，两个人的确有一点是相同的，尽量出奇制胜，用最小的伤亡换取胜利，为此哪怕就是伤脑筋的费些时间费些功夫都在所不惜。 对面那群可怜的江湖人，不知道谁在指挥？若是最后就这么败于夜秋澜之手，知道真相后会不会眼泪掉下来？ 宫骁一时之间思绪天马行空，想了很多，也越发的期待起来。 夜秋澜倒是没想那么多，对方是江湖人，不是正规的军队，拼个人能力明显只有输的份儿，那肯定就得另辟蹊径，不能按照套路来。 只是没有想到，对方比她想的还大意，第二波人居然让他们等了两刻钟才出现。 而且，第二波人竟然没有试探，跟第一波人一样，就那么直接放心的闯了进来。 有些意外的看到第二波几十人又一次被锦衣卫用同样的办法放倒再拖走，夜秋澜顿了顿才继续喝着手上的茶：“啧啧，蔡民，江湖人中，谁是指挥人？感觉不像是散乱的，也不会是不老青花。” 夜幻磕着瓜子，不解的问道：“那些药不都是青花提供的？为什么不可能是她指挥？” “曾经被那么追杀过，那些江湖人会听她的吗？而且，不老青花，明显是个谨慎的人，对方的指挥么？估计是对自己的计划太自信了，明显认为蔡民他们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第二波人才会隔了这么久才出现，还一点警惕都没有。” 夜秋澜隐在黑暗中，缓缓的说道。 屋里自然全部熄灯，除了那些因为巡逻才亮起的灯光，其他都是黑暗状态。 虽然月亮的光很亮，可被建筑一挡，显得其他地方更加黑暗。 反而是对方奔袭的过程，会全部暴露在月色之下，被看得一清二楚。 几人坐在窗边看了一出出好戏，却完全没有被发现。 蔡民苦笑了一下：“是啊，好像是武林盟主带头，不过武林盟主身边有一个带着面具的人，很多时候，我们都感觉，是那个人在确定怎么做，盟主只不过是号召大家的筹码。” “其实以前也没有发现，不过被王妃说过唆使者之后，下午回去就觉得不对了。” 夜秋澜皱了皱眉：“下午回去？也就是说，其他人还并没有发现？” “没有，我想，应该是用的传音入密的方式在交流，可没有证据，无法拆穿他们。”蔡民有些懊恼。 夜幻这是不以为然：“在江湖上，带面具面纱的人多不胜数，武林盟主身边出现这么一个人，也不稀奇，甚至都不会多注意。” 蔡民点头表示赞同：“的确如此，这次来的人，就有不少戴面具的，而且，有些还是用面具来认身份的成名高手。” 夜秋澜轻轻一笑：“看来，江湖还是很好玩的。” 江湖人虽然更加耿直，可有很多手段都是宅斗宫斗无法用到的，却又有出奇的效果。 “不管怎么说，这个指挥并不谨慎。”夜秋澜看了看外面：“有点小聪明，可应该从来没有玩过真正的战场。” “战场如棋啊！” 就在夜秋澜感叹的时候，离驿站不远的树林里，或蹲，或站，或坐，姿态百出的存在着一群江湖男男女女，人数还相当不少。 蒙着脸，坐在树上的青花把玩着自己柔顺的头发，动作带着一丝可以的妩媚。 不动声色的透过树叶看向了远处被月色照亮了一小部分的驿站，有些不真切，但安静得过分的建筑，犹如一张影藏在黑暗中的大嘴，等待了吞噬。 青花收回眼神，嘲讽的看了一眼下面继续调兵遣将，趋势人去驿站的武林盟主。 去了两拨人，还无声无息的，明显有很大的不对劲，可武林盟主一根筋似的，完全就没有发现。 应该说，第一波人去了就该有动静的，不管如何总该有所反应，这完全无声无息的代表着什么？ 代表着对方竟然有实力在一瞬间放倒所有人，那是什么概念？要不然，只要慢了一息就该有人求救了。 如此安静的夜色下，稍微大一点的声响就会被这边观察到啊，驿站却是一片死寂，这正常吗？ 青花不老默默的在心里想着，完全不管下面的人如何折腾，目光注意到了武林盟主身边的那个面具人。 一早就发现这人不对劲，可不知道哪儿有问题，总之，这人怕是此次事件的挑起者。 不过，这些对青花不老来说都没有意义，所以没有点破。 她才不管这些人怎么闹呢，不过是因为那个人在，她才跑来看一下热闹，而且，她已经贡献了自己的一分力，这些人不济事，算计不过人家，怪不了谁。 青花看着远方，再度笑了一下，眼神带了迷离。 下面的武林盟主很会煽动士气，说着一些家国人民，嫉恶如仇的话就调动了这些江湖人的热血，立刻有人请缨做第三波接应的人。 这个时候，面具人终于发现不对劲了，立刻提醒了武林盟主：“不过是拿了箱子就走，几个人抬一个箱子能有多难？何须这么多的时间？现在还没有动静，怕是有什么问题。” 武林盟主皱了皱眉：“能有什么问题？怕是箱子太重？在想办法？或者对方将箱子藏起来了？” 面具人摇了摇头：“感觉不对，你别忘了，青濡王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让机灵点的人去查看一下，不要入内，不管什么先回来报信。” 调兵谴将正高兴的武林盟主有些不愿意，他其实很少有机会指挥这么多人做事，武林盟主这个称号，一直都是虚衔。 第806章第八〇自信的武林盟主 近些年的江湖虽然不太平，可大多是个人恩怨，基本上也没他武林盟主什么事儿。 所以，当武林盟主这么多年，他总觉得自己没有什么建树。 但是盟主偏偏觉得自己是个有才干大事的人，这样闲着简直是一种浪费。 好不容易发生了一件需要他武林盟主一展所学的事情，盟主表示很兴奋，根本就不会考虑太多幕后的关系，以及这突然出现的奇怪面具人。 看到这么多武林人士响应他的号召，盟主满满都是兴奋。 对于面具人的灭志气行为，盟主十分不满，可好歹没有不管不顾：“应该没有吧，青濡王不过就是十六岁的小子，怎么可能会打仗？那些传言不过是皇室的宣传，十六岁？想当年我十六岁的时候，都还没出道，在家勤修苦练呢！” “这些王爷公主，一出生就锦衣玉食，不知人间疾苦，哪里懂什么打仗？传言，不过是幕后有人罢了。” 面具人皱了皱眉，却没人看到，心情忒不爽。 不过他不知道该说什么，青濡王的确显得太过妖孽了，传言出去后其实很多人都这么想。‘ 可只有真正面对过云沐辰的人才知道天底下还是有妖孽存在的，有些人真的无法匹敌。 但现在的悲剧在于，面具人提起青濡王都觉得有点悚，可武林盟主毫无知觉，他还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见到武林盟主那一副我很厉害，我看穿了一切，众人皆醉我独醒的反应，面具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更加觉得青濡王可怕了。 一个人的伪装，如果在当众破戒之后还能被人坚信那是不可能的意外，只能说伪装得多么深入人心。 而这种认知，在面对云沐辰的时候，先天上就处在了弱势。 想到云沐辰现在表现出来的手段，面具人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幸好大泽先皇脑子抽的没有将皇位传给青濡王，否则，大泽会变得如何的强大强势，真不敢想。 “盟主，轻视对手就等于先输一筹，你再这么下去，我们也没有合作的必要了。”面具人觉得大泽武林盟主就是个二货，这么不用到最后，他也能猜到结果。 武林盟主正色了一下，有些不情愿的说道：“那就派一个轻功好的去看看……” 叫了一个精廋的人过来，盟主低声吩咐了几句。 得了吩咐，那个外号叫瘦猴的人迅速摸到了驿站附近，整个驿站似乎安静得可怕，因为巡逻而留下的灯盏，看起来更像是可怕诱饵，吸引无知的飞蛾。 瘦猴迟疑了一下，因为什么都没有看到，不由得靠近了一些，心下已经起疑却未能解惑。 见这次只有一个人来，暗中的锦衣卫和御林军都屏住了呼吸，一条鱼也是鱼，王妃还说了，来多少吞多少，争取不要放回去，否则，大战会提前爆发。 敌人存留越多，越早爆发大战，对他们越不利。 官方组织的兵，都有特殊的屏息法门，日复一日训练出来的，融入呼吸和身体，所以，功力高的人就不是一定能听出来，除非对朝廷的兵很了解。 瘦猴显然没了解过，一步步靠近，也没有发现旁边的人。 不过，瘦猴的轻功真是不错，其他武功待定。 可是，轻功好的人，似乎都不喜欢走寻常路线，瘦猴就在墙上挑来挑去，像一只饿瘦了的青蛙。 这表现技能的一幕，看得锦衣卫和御林军哭笑不得。 这个身影，其实一点不酷炫帅气，反而带着一丝猥琐。 瘦猴敢窜上屋顶，什么都没看清楚，却对上一张精致养眼的脸，微笑着眼神带星，吓了他一跳。 瘦猴条件反射的往旁边一躲，宫骁第一时间踩上了屋顶，伸手就去抓人。 瘦猴仗着自己的轻功想要躲开，却在下一刻震惊的发现，他引以为豪，无往不利的轻功，竟然避不开去。 换句话说，对方的轻功不仅不在他之下，还有可能更高。 瘦猴惊得不行，虽然他从来没觉得自己的轻功就天下无敌了，可朝廷里除了龙卫，哪来的这种高手？ 宫骁的武功明显比他高多了，两个呼吸都不到，过了十招，瘦猴一直在躲，却也仿若眨眼就被抓住，然后被拖到了院子里去。 整个过程，就是两个呼吸而已，旁人甚至都还反应不过来就结束。 透过茂密树叶看到这一幕的青花不老瞬间坐直了身影，随即笑了一下，眼睛一眯，重新靠回了树干上，仿佛什么都没有看到。 这一次，树林里很多茂密大树上都站了人，看到一切都忍不住擦了擦眼，大家集体眼花了吗？ 对视了一眼，所有人都忍不住沉默了，看来就算不相信，事实也是事实。 “盟主，事情有点不好，朝廷的官兵好像已经知道，而且有所准备，我们的人都掉坑里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武林盟主动作一顿，脸色有些黑：“看来，这是走漏了消息？” 面具人低头沉默，有这么个结果证实一点不意外，整个江湖闹得那么厉害，青濡王要一点消息都没得到那才诡异。 只不过，没想到青濡王会这么快反应，而且手段干净利落。 看这情况，是要将这群江湖人全部吃掉吗？ 面具人想破了头都不知道该怎么才能办到，毕竟这次过来的江湖人有好几千的数，其中声名赫赫，排得上号的高手就接近一千。 整个和亲队伍就这个数，完全不对等啊！ 而且，若是真的混战起来，论个人战斗力，江湖人肯定占优的。 被吞掉的两拨人，不过刚上百，实在算不得什么。 “盟主，刀子蔡民那群人失手了吧……” “看来，点子很硬啊！”武林盟主这么一说，脸上带着兴奋。 其实他最开始是想直接开打的，可很多人都说，自家人，能够和平解决，将嫁妆盗走就算了。 不说锦衣卫那群人，可御林军和一些随心官员都是寒门家的孩子。 而且，不少人还佩服青濡王，不想与之为敌。 可现在看来，不动手抢都不行了。 第807章第八〇一引就出来的问题 而武林盟主最喜欢这种直接，玩什么阴谋，他其实不太擅长。 武林盟主这个身份本身名存实亡，这一任盟主更是从父亲手里传承得来的，武功虽然不错，可会信服的人不多。 只是大家忙着没空重新选什么武林盟主，所以才让他顺利做下去。 这次需要一个领头人，大家就莫名其妙的跟来了。 从众心理，这才没有出事。 现在情况陷入了僵局，武林盟主这边未必压得住。 目前只是有点苗头。 武林盟主有些奇怪的兴奋，谁也没有搭理他：“既然都已经知道了，那我们所有人直接过去吧，如此遮遮掩掩实在憋屈。” 闻言，众人都禁不住一愣，完全不知道武林盟主的脑子都怎么长的。 现在驿站那边是虚实未知，直接过去送命吗？ 而且，他们做的事情本来就不地道，不遮遮掩掩的，等着朝廷派兵围剿吗？ 现在咱出去也等于是找死，听说优州的军队已经出发了，人露了名和行，还不得被通缉？ 万一朝廷想不过，直接悬赏追击就呵呵了。 几千人，对于整个大泽江湖来说可是九牛一毛。 自认为正义和不屑的大人物都没有来，厉害的赏金猎人多不胜数，只要奖金一高，那可真是灾难了。 所以，让他们汇聚在这里已经不容易了，就这么出去明目张胆的敌对，这些人还是相当有顾虑的。 武林盟主说得激动，却没人响应，有人想要带头应一下，在这种气氛下也没敢开口。 很明显这已经不是依靠从众心理就能进行下去的事情了。 武林盟主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很多人看他都好像看到了笑话。 “盟主，驿站到底有什么陷阱，你都知道吗？” “瞬间解决掉上百人没有任何的声响传出，这是怎样的手段？” “还有这三百人到底是生是死，盟主也不关心么？万一我们一出现，就害得所有人丧命，这都谁负责？” “就是说啊，我们朋友，亲人，就这么儿戏？” “……” 众人瞬间七手八脚的说开了，都是满满的质问，似乎所有问题都在这一刻暴露了出来。 青花不老在树上没有场合，只疑惑的看了看下面，看来，对方的离间计也成功了。 第一个质问的人她没有注意是谁，可肯定是故意挑起大家的不满。 很多人就算这么想，也不会明说，当有人说了，就止不住了。 把玩着头发，青花看着驿站的方向，却产生了好奇，这样的手段真是青濡王做的？下药的蔡民那几个人，应该是被策反了吧！ 下午才到的驿站，就已经做到了这种程度，真是强大。 慢慢的，众人的质问便成了一些猜测和怀疑，已经有人提出，他们是不是被骗了之类的，一开始的热血和激昂，很快就有些冷静了。 毕竟他们看到的东西，和有些传闻的确不一样，尤其蔡民一些兄弟带回来传开的流言破绽，过了耳朵就生了根，现在就更加怀疑了。 青花不老从树上跳下来，姿态优美，整个身影蒙上了一层月色，看起来特别朦胧惊艳。 虽然没有看到那张脸，青花不老这曼妙的身姿都足够让人醉了，一时之间，越来越人声鼎沸的吵闹声都安静了几息。 大汗淋漓的武林盟主好似看到了救星，立刻开口叫住了往前走的人：“青花不老，你干什么去？” 青花轻笑一声：“你们这样争到明天都没有结果，我去看看，对了，盟主，你身边那个面具人，上哪儿了？这种时候不站在你身后，还溜了吗？” 说罢，青花不老没有理会其他人，往林子外面走去。 这个时候，不少人才注意到那个面具人不见了，纷纷看着武林盟主，眼神有些不善。 原本有人提及被唆使利用还不信的，现在看来越来越像，虽然热血依旧在，可愤怒也起来了。 “盟主，那面具人到底是谁？” “盟主，原来你都在利用我们，你到底是不是大泽人？” “所以，公主那边到底是个什么情况？陷我们所有人于不义吗？” “……” 这一下真是炸锅了，江湖人的耿直，瞬间变成了双刃剑，根本容不下欺骗。 驿站内，宫骁上屋顶看了看，借着月光能够看到对面的树林有一团的树木摇晃得很厉害，等了一会儿来到夜秋澜几人静坐的窗口外：“王妃，暂时没动静了，对方一直在小树林里有很大动静，不知道在做什么？” 夜秋澜点了点头：“好，我知道了，原地休息一会儿吧！若是有人，立刻警戒。” “现在又没有真刀实枪的打，本身就是在休息。”宫骁挑眉。 蔡民倒是不明白了：“动静很大？什么情况？难道已经直接打出来了吗？” 宫骁看了他一样：“没有，我说的动静很大，意思是这个时候又没有风，小树林有一团的树木在诡异的大动，这样的动静对敌人来说，已经很大了。” 蔡民瞬间哑然，带兵的人，果然不一样。 只有真正接触到正规的组织，才会更加深刻的感觉到自己一群人是多么的乌合之众。 夜秋澜眯了眯眼：“应该是你和你兄弟带回去的消息起了一定的作用，或许已经内讧了，看来，青花不老实向着宫骁的。” 夜幻依旧趴在窗棂上，看着宫骁偷笑。 宫骁脸部抽了抽：“这跟我到底有什么关系？” 夜秋澜眨了眨眼：“我也想知道啊！可惜你不能给我答案。” 宫骁黑线了：“对方内讧，跟青花不老还有关系？” 夜秋澜轻笑：“自然是有的，傍晚的时候，青花不老出现过，她应该看到了我们将箱子藏了起来，而且还有其他的布置，蔡民和他兄弟带回去的消息根本说服那群热血的江湖人，若是青花不老说出她看到的，蔡民等人的劝说还会提前暴露。” “可事实证明，青花不老根本就没有场合，什么都没有说，这才能够成功造成内讧，同时，或者还帮了一把？” “总之，事情成了还得谢谢青花不老。” 第808章第八〇你别乱说 宫骁无言以对，乍一听很有道理，可感谢敌人都什么事儿？ 夜秋澜眉眼带笑：“我说宫骁，你其实可以淡定点，每次一提到青花不老，你反应就这么大，害得我总以为你对青花不老也有什么不一样的感情？” 宫骁犹如被踩着尾巴的猫，如果不是现在需要保持安静，他肯定会发出奇怪的声响。 这会儿，是生生的咽回了肚子里。 “你……你别乱说！”宫骁突然有些结巴。 夜秋澜稀奇的放下手中茶盏：“你让蔡民这种不了解你的人说说，这反应，有没有问题？” 蔡民眼中冒着八卦之火，猛点头：“很大的问题。” 他没有见过宫骁，只是听闻其名，一开始也不知道这人就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指挥使。 后来知道了，现在还惊讶着呢！ 幻女还是不老自已还能理解，原来宫骁真不满二十？个个都这么年轻，都让老江湖怎么活？ 前浪真是又年轻又凶猛。 夜幻忍不住笑：“所以呢，到底是怎么样的？” 宫骁烦躁的挥了挥披风：“没你们想得那么夸张，我其实也没那么讨厌青花，但是并非男女感情，只是突然之间有一种见娘的奇怪感觉，偏偏人家那么年轻，又那个……” 追着他不放的样子，这才让宫骁不敢说，就怕说出来，青花不老会直接发飙。 果然听到的人都惊讶了，夜秋澜手指抵下巴若有所思。 夜幻则是带着夸张，好想大笑出声，又反应过来现在情况不对，立刻自己捂住了嘴巴。 蔡民整个人呆呆的，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 想过很多种情况，却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惊人的一个答案。 试问江湖上谁敢将青花不老当成娘？这种想法光是提就觉得可怕了。 “不是吧，你是觉得将青花不老当成娘之后，你就能更加年轻了么？”夜幻这思维也挺神奇的。 夜秋澜听了都吃惊。 宫骁整个人都黑了，差点直接跟黑暗融为一体：“说什么话？当我是女人？男人是需要沧桑的，谁还在乎年轻。” 夜秋澜忍俊不禁，突然觉得宫骁说的那感觉，或许是真的。 难不成青花不老还散发着母性的气息？ 身边有两个人说不讨厌青花不老了，看来还真是个不坏的人。 青花虽然往驿站这边来了，可还没有这么快的过来听到宫骁那话，否则，还真不知道会是怎样的表情反应？ 青花从小树林出来，还没有走多远，驿站这边的人才刚看到，异变就突起。 幸好青花还没有走近，驿站潜伏的人都还对其他方向保持着警惕，第一时间发现了旁边的情况。 驿站的左手方，青花的右手方，突然冲出一大批人，黑衣蒙面，刀剑寒影，直接就冲驿站而已。 见状，青花顿住了脚步，有些疑惑的看着这一批人，没有人急着上前。 一大群人行动，竟然无声无息的，并没有呐喊。 最重要的是，什么时候埋伏在这里的？为什么一群江湖人都没有谁发现了？ 青花瞳孔一缩，脸色有些不好，扭头看向了驿站，青濡王到底有没有发现？有没有提前想到了应对办法？ 突然之间，青花还有些担心起来。 不过，青花没有第一时间参合是对的，否则，锦衣卫和御林军可分不清她到底是敌还是友。 见到这么大一批人迅速靠近，锦衣卫和御林军也不隐藏了，立刻发出了敌袭的讯息。 屋内的夜秋澜也顾不上再调侃宫骁，站了起来，和其他人都飞身上了屋顶，顿时看到了外面的情况。 夜秋澜看着这群人奔来的方向，有点奇怪：“那群江湖人在那边？” 从翻墙进来的那些人来推测，她怎么觉得方位不对呢？是她料错了？ “当然不是，在那边。”宫骁指了个夜秋澜猜想的方向，还让她松了口气。 夜秋澜若有所思的看着那群蒙面黑衣人奔近：“你去吧，不用留手，如果没有猜错，这些都不是江湖人，而且那个幕后唆使者见势不妙，想要拼一下。” 宫骁诧异：“也就是说，这些都是罪魁祸首的人？” 夜秋澜点头：“不错，看他们前进的步伐，我大概能猜到是什么人了，放心杀，若是能将这些人都留在这里，也算大功一件。” 宫骁错愕，看步伐就知道对方是谁了？要不要这么神？ 最重要的是，宫骁一直接触到的，是夜秋澜仁慈的一面，没想到她还有这么狠厉的时候。 说杀就杀，一点没有软化的迹象。 所以，宫骁适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及时飞身到了大门的屋顶之上，冷酷的表情带着几分漠然。 既然夜秋澜说能杀，还是大功一件，那么他就信。 反正这群人无论什么身份，敢偷袭和亲队伍，不管什么初衷，都是可以先斩后奏的，死了也白死。 宫骁双手一抬，两边隐藏的人立刻冲了出来，然后汇聚过来准备迎战。 “连队长，御林军就交给你指挥了，都知道吧！”宫骁看了看下面，淡定的说道。 看见对面那不知几何的敌人，原本还有些发悚的众人，突然就觉得安心了。 宫骁那种安稳和胸有成竹，给人更多的勇气和力量。 御林军的连队长慎重的点了点头：“末将知道。” 宫骁点头，眼神看向了左边的锦衣卫：“各部就位，按照计划行事，而且，杀-无-赦。” 锦衣卫接到这个命令的时候还愣了愣，不过敌人在这个时候已经要冲过来了，所有人立刻选择了服从。 其实对他们来说，杀无赦比手下留情更加容易，一个个眸色中带起了一抹嗜血。 青花不老在远处，眼神复杂的看着沐浴在月色下的宫骁，这边的动静明显惊动了树林里还在吵闹的人，一个个都不明所以的跑了过来，站在青花的不远处看着。 “咦，这什么情况？” “突然冒出来的都是什么人？这里还有其他势力？” “在这之前你们谁看见过了？上当受骗的还不只我们吗？” “那怎么突然就打起来了？不是说不会正面对敌？” “天啦……那是什么？” 第809章第八〇一猜就知道 一群江湖人还懵得很，没有想到他们还没商量好下一步，别人已经打起来了。 就在大家猜测情况的时候，很快他们就顾不得讨论了。 因为双方短兵相接，他们却看到了意外的一幕，完全出乎他们对战斗的认知。 只见锦衣卫们听到宫骁说了什么，立刻就行动起来，这个地方离得太远，耳朵再利也不可能听到的。 黑色披风，穿着特殊的锦衣卫一分为二，冲向了敌人的两边。 那感觉，是要将敌人包围起来吗？ 这种非出其不意的包围，怎么可能成功，敌人又不是傻的。 果然，两边的锦衣卫刚拉成一条直线，两军就短兵相接了。 黑衣人瞬间散开，各自寻找着自己的对手。 可就在大家觉得可惜，遗憾宫骁战术开始得太晚时，情况突变。 原本以为的刀剑相撞声音竟然没有及时出现，而是感觉锦衣卫扬了扬手，那群黑衣人就先后惨叫了起来。 一路奔袭的气势荡然无存不说，当先的黑衣人是惨叫过后，有种丢盔弃甲的架势，纷纷跌倒在地，各种翻滚，几个呼吸间就彻底不动了。 这样肯定影响了后面的小伙伴，整个黑衣人的攻势都顿了顿，这才继续往前推进，可速度已经慢了。 夜秋澜所在的地方还在黑暗里，所以旁人都还没有注意到。 不过，夜秋澜等宫骁下了命令之后，就继续说道：“这些黑衣人，初步估计，大概也有一千人左右，实力看起来不弱，那些步伐看起来就是常年骑马冲锋的人，不习惯没有马屁，所以多少有点别扭。” “纵观各国，唯独戎国的骑兵最擅长骑马，其他国家的骑兵很少，那可都是黄金养着的宝贝，哪可能放出来做这种事情？” “没有马屁的骑兵，战斗力会直线下降，这样的任务等于是送死。” 夜秋澜看黑衣人动手，再度说道：“另外，看黑衣人拿的剑，完全是不习惯的兵器，不熟悉的招式走向。很多招都是刀的用法。戎国的骑兵是用刀的，要么大刀，要么弯刀，所以……呵呵……” 说到这里，宫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些黑衣人都是戎国的骑兵，特意跑来搅浑大泽的江湖势力。 虽然更多的大势力都在观望，可能够汇聚几千江湖人，那也算不错了。 夜秋澜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来，哈哈格尔的事情，有人输不起啊！看来是不会就这么揭过的。” 哈哈格尔虽然跟着戎国的使团回去了，可那是躺着回去的。 云沐辰和阿金的两箭本来就是要他命的，结果还能活着，只能说他命大。 就算戎国带着神医，也不可能短时间内让哈哈格尔活蹦乱跳的，能够吊着命回国好好休养，那便是最后的福气。 所以，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哈哈格尔做的，努力活命养伤就不容易了，哪里还有空管这么多？ 夜秋澜脑海中想到了敏公主那张娇艳愤恨的脸：“算算时间，正常情况下，戎国的使团也才刚到边境吧！指不定还没有离开大泽的国土，看来，这不是戎国高层的行为，而是有人自作主张，自认聪明。” “你说谁？”夜幻看下面打得火热，手心连拳头都发痒了。 宫骁也能听到夜秋澜的话，不着痕迹的回头看了一眼，他也很好奇，就凭几点特征，夜秋澜真猜到了具体是谁吗？ 不过，一说这些黑衣人是戎国的，宫骁顿时明白了夜秋澜的用意，的确是杀多少都算立功。 跟他们手段客气，那是找死，这可是大泽的国土，黑衣人不仅不退，还杀上门，真以为自己是骑兵就无敌了？ 不得不说，不仅是那面具人，就连戎国的骑兵自己也无比自信着自家骑兵的实力。 这么一出，竟然完全忘记了自己已经抛弃了骑兵的优势，还以为他们依旧那么厉害。 所以说，在数量同等的情况下，面具人选择了直接进攻，暗的不行就用抢的。 而且，他们并不需要最后的胜利，只要他们能杀进去，带出嫁妆箱子来，那些贪婪的江湖人就会忍不住加入的。 到时候面具人再让自己人撤走，依旧能达到他最初的目的，虽然过程是曲折了点。 所以，面具人会脑抽的选择了攻击，主要是看到江湖人那边已经不行了。 武林盟主都不能指挥其他人进攻，那就只能换一种方式。 反正事情已经到了这个时候，他自己暴露不暴露全然没有关系。 只要有好东西出来，贪婪的人就会忍不住的。 之后会乱成什么样，他都不管了。 谁知道，想法还是好的，现实是残酷的，进攻显然没有面具人想象的那么顺利。 甚至，面具人都震惊的看到战场上，不断有黑衣人惨叫，倒下，没气。 可锦衣卫的防线就好像被钉在那儿了，一点退后的迹象都没有，甚至，都没有见到锦衣卫的伤亡。 这种结果，出乎所有人的预料。 说好的惨烈，血肉横飞呢？ 说好的互拼伤亡，你死我活呢？ 这攻击一方反而一面倒的情况，历史上有什么战役出现过？ 那都是实力碾压的时候吧！ 这群黑衣人明显没有那么弱，锦衣卫也没有强到离谱啊！ 如此还能出现这么大的伤亡悬殊，当真是围观党都看得莫名其妙，锦衣卫都是怎么办到的？ 更加瞠目结舌，没有反应的是面具人，什么时候，他大戎国的强大骑兵变得这么弱了？这是集体水土不服，脚软了吗？ 面具人打了个寒颤，突染觉得自己把事情想得太美好了，就连哈哈格尔都不能战胜的敌人，怎么会轻易中了他的算计？ 只可惜，现在醒悟已经晚了，几个冲锋下来，黑衣人已经搭上了不少。 有宫骁的命令在，锦衣卫都用最毒的东西，干掉一个是一个，只觉得对敌从来没有这么痛快过。 幸好夜秋澜准备的份量真不少，有些东西更是只需要一点就成，所以，毒粉还够用，只看怎么下，小心避开敌人的武器就对了。 第810章第八一〇章赌徒的心理 因此，整个画面就看到黑衣人犹如风吹倒的麦子一样，到了那一线就全部被收割。 倒得那么干脆那么坦然。 不一会儿，也有人看出锦衣卫应该还是用了毒，虽然有点意外，却又觉得机智。 锦衣卫的名声本来就不太好，也不需要去维护什么正道正义，君子大度。 现在这种情况，很明显的是有效杀敌，获得最后的胜利更为重要，其他都是浮云。 夜秋澜满意的看着这一幕，这才回答夜幻的问题：“敏公主，整个使团只有她才有这种调动骑兵的权利。否则，哪怕是最高负责的使臣也不行。” 极为受宠的敏公主，显然有一部分别人想不到的权利。 “敏公主派这些人来，只是因为输不起吗？”夜幻不解的问道，女人的小心眼，要不要发挥得这么淋漓尽致？ “有这方面的原因，不过，最大的可能还是想找回一点场子吧！哈哈格尔伤成那样，回到戎国，敏公主肯定会被惩罚挨骂的。”夜秋澜笑了一下，有那么一点幸灾乐祸。 “等等，这惩罚就算了，凭什么挨骂这种小事儿也要牺牲这么多人来给她挣面子？谁没有挨过骂？”夜幻黑线不已：“在江湖上挨骂，很可能就是要命的事，敏公主回去面对的不过是亲人，自己的亲爹，再怎么说也没有生命危险，怕什么？” “有些人的想法，是无法理解，她或许觉得事情一定会成功，然后传回去就是一种筹码。戎国上上下下的风气都是好战的，他们认输，但是不服输，只要是输了，肯定会想方设法的找回场子。”夜秋澜挑眉的说道。 “哪怕付出很大的代价惨胜也是胜，只看结果，不看过程。” 夜幻怔了怔，哭笑不得的说道：“真是……果然是用狼做图腾的民族。” 夜秋澜眯了眯眼：“有血性，是好事儿。” 正说着，刚才冲出黑衣人的地方再度奔出了一波人加入战场，锦衣卫同时面对的敌人立刻增多了，形式突然有了一定的变化。 一千黑衣人就算站着让你砍，也得消耗时间。 则第二波的一千黑衣人出现，第一波至少还有一半，汇聚起来，数量就多了。 毕竟现在敌对的，只有前方三百人的锦衣卫，其他的御林军都还在后面惊阵，看着前面的战线热火朝天。 三百对一千，因为有毒药在，倒是守住了防线没有退，然后双方在拼消耗。 可现在是三百对一千五还多，那几倍的人数就很有压力了。 面具人就是看到这点，才咬牙又将保底的人手派了出来，骑虎难下，他若是直接退，就白损失了。 夜秋澜轻笑：“赌徒的心理。” 看得有些热血沸腾，恨不能上前去大杀四方的蔡民条件反射的问道：“什么？” 夜秋澜偏头看他一眼：“那个面具人应该是他们的首领，现在就是在赌自己人能够突破防线，得到最后的胜利，不想退兵，就是因为已经损失了那么多人，而且，总感觉再加一把力就能胜利了，所以，会将全部筹码压上去。” “现在看来，锦衣卫的确有些撑不住了啊！”夜幻有些揪心。 自己这方的人，一兵一卒都不愿意看到损失。 夜秋澜额首：“那么，现在就看蔡民的了，我看你很想参与的样子，不如去杀敌？小心点。” 蔡民眼睛一亮，本来以为没自己什么事儿的，没想到夜秋澜会允许，立刻豪气的一拱手：“是，王妃。” 满口属下自称的语气，听得夜秋澜都愣了一下。 蔡民说罢就飞了出去，落入了黑衣人群里，抽出武器开始杀：“你们这些戎国人，让你们挑拨，挑拨啊！” 听蔡民这么一说，他的那几个兄弟对视一眼，立刻飞奔过来加入，杀得欢乐。 原本围观着不知道该不该参合的一群江湖人面面相觑，这个，他们看得热血沸腾，可到底算哪边的？ 趁火打劫？还是转身帮官方了？要助纣为孽吗？ 就在大家犹豫的时候，青花不老有了行动，立刻加入猎杀黑衣人的范围。 夜秋澜眼神一闪，再次确认青花不老加入讨伐的队伍，果然是为了帮忙，而不是敌对，就不知道傍晚的时候那带着杀气的眼神都是为了什么？ 那样来一出，完全引人误会啊！ 为了减少属下的损失，宫骁也加入了战斗，以他和青花不老的武功，一出手就不是一个了，而是群杀。 那样的凶狠和强大，一时之间再度打压了黑衣人的士气，整个场面又开始扭转。 “盟主，那个面具人和这些人都是戎国人？你知道吗？”有人舔了舔唇，突然问道。 “就是，那些传言，到底有多少是真实的？” “我们差点就被戎国人利用了，难不成现在还要见死不救？” “青花不老都出去了，也没有什么好说的，现在杀敌更加重要吧！” “朝廷的官兵都能为国为民，我们江湖人自认也不会差的，我先去了，你们慢慢讨论吧！” 一时之间，江湖人群中有一个两个加入战斗的，很快的就有了更多。 黑衣人本来就有了败相，在人数上没有优势后，那崩溃得更快。 夜秋澜还第一次看到江湖人群战，当真是大开眼界。 朝廷的兵马都有一定的规制，无论训练出来的招数还是对敌办法都有迹可循。 而江湖人，当真是大杂烩，十八班武艺，各式各样没见过的兵器，一不留神就中招了。 “长见识了。”夜秋澜挑眉，虽然乱七八糟，各自为战，可江湖人的杀伤力就是高，只要不被围攻，战绩那是蹭蹭蹭的往上涨，存活能力的确比一般士兵跟强。 “我也长见识了，你准备的后手就是这个？万一那些江湖人不帮忙怎么办？”夜幻有些无语，她似乎完全跟不上夜秋澜的思路，这种做法是不是太冒险了？等于是把胜利的希望寄托到别人身上。 夜秋澜轻笑：“帮不帮忙，无所谓啊！其实，我这是给他们选择的机会，若是选择成为敌人，那也是不能简单被放过的。” 第811章最后才出现 夜秋澜笑得让人毛骨悚然：“看是他们帮了我们，实际上是他们救了他们自己。” 夜幻斜眼：“这群戎国人都还不能对付，你怎么将几千江湖人拿下？若是他们继续被挑拨呢？或者没有被蔡民和青花不老煽动呢？” 夜秋澜叹息一声：“那不要命，继续犯蠢也不能怪我咯？” 说着，夜秋澜抬手指了指左边，夜幻回头看去，这才发现有好多的萤火虫，不对，那是离得比较远的火把。 一大片火把，密密麻麻，整整齐齐的往这边移动。 夜秋澜嘴角带着笑：“这种速度，这种整齐的感觉，除了朝廷规制内的军队，不做他想。别告诉我别国的兵敢这么明目张胆的在大泽境内急行军。” “军队怎么就赶过来了？有多少人？”夜幻好奇的看着，原来这么多火把在夜色下也是挺美的。 难怪夜秋澜敢说将这群江湖人全部吃下，那是早发现了这批人？ 果然站得高看得远，这屋顶之上的视野就是宽广。 “原因暂时还不知道，不过，看起来不少于五千人。”夜秋澜眯了眯眼。 夜幻往后仰了仰头，眯着眼看了看，忍不住嘀咕：“这是怎么看出来的？” 夜秋澜但笑不语，前世在战场看得多了，那种多少人的感觉很快就能估算出来的。 虽然对面绝对没有五千的火把，但是火把与火把之间有一定距离，那也是有人的。 正说着，阿水飞上了屋顶：“王妃，王爷回来了。” 夜幻冲火把的方向扬了扬下颌：“看见了啊！” 阿水回头看去，笑了笑，站到了一旁。 夜秋澜这是看了阿水一眼，若有所思。 下面战斗正酣的人还没有感觉到大队人马靠近，原本围观看热闹的几千江湖人，有一半的人准备加入战斗，但实际上动手的只有几百人。 因为黑衣人就那么多，还不断减少，根本没得分了，手慢的最后没法上。 所以，只能乖乖在旁边看着心痒。 倒是那面具人还带着一点人悄悄溜走，已经出战的黑衣人没有被叫回，明显是留着当诱饵了，给他们逃走争取时间。 “根据消息，面具人一共就带了二千五百人过来，折损了两千人在战场，一起逃走的还有几百人。”夜秋澜看着面具人逃走，似乎还藏了一些马屁在附近，一上马立刻变得生龙活虎，战斗力急增。 这一下，连注意到追过去的江湖人都赶不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面具人一群逃离。 “这个方向？”夜幻呵呵一笑，正好是火把来的方向，不知道是面具人运气太背呢？还是一早计划就衰？这么多方向，怎么就偏偏找了个送死的？ 阿水也伸长了脖子：“可惜了，早一点给王爷一点信息，肯定可以一网打尽，这样突兀的相遇，只怕还有人受伤。” 若是以前，阿水等人也不在乎那点受伤的，毕竟战场上，伤亡都很正常。 可最近被夜秋澜和云沐辰影响，阿水等人都多了一个意识，觉得零伤亡的胜利才最痛快淋漓！ 如果可以，尽量让自己零伤亡，让对手全军覆没，那才是最高境界。 所以，阿水对此有些可惜，毕竟擅长马战的人有了马，又打大泽军队一个措手不及的话，肯定会出现死亡的。 现在传递消息已经来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 夜秋澜嘴角微勾，轻声说道：“那有何难？不过是传递一个消息，多的是快速办法。” 闻言，阿水和夜幻都奇异的看着夜秋澜，不知道她要怎么做？ 夜秋澜垂下右手，掌中突然出现一支碧玉晶莹的玉笛，抬手抵唇，手指轻动，一阵悠扬的曲调传了开来，舒缓的音乐仿佛抚平人心，给快要结束的杀戮蒙上一层不一样的色彩。 很多人都抬头看黑暗中的屋顶，隐约能见到一些轮廓，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旋律的声音在夜色下带着空灵，飘得很远。 带头行军的某人突然听到，抬头眯了眯眼，侧耳听着。 旁边有人惊喜：“王爷，是王妃在吹笛吗？” “嗯！”微眯着眼的人保持着侧耳倾听的姿势，淡淡的应了一声。 刚才说话的人顿时哑然，心不在焉也不用这么敷衍嘛！ 安静了一会儿，倾听的人突然睁开眼睛，冲后面打了个手势：“前面有敌情，不带火把的人埋伏。” 夜秋澜看着火把的摇曳，微微眯眼，放下了玉笛，她可没空吹给外人听。 做完了这些，夜秋澜才发现驿站外面的战斗已经结束，黑衣人没有站着的了。 其他人都抬头看着她的方向，但眼神带着茫然，很明显没有看到东西。 “宫骁，收拾战场。”夜秋澜飘出一个大家都能听到的声音，和夜幻阿水一起消失在了屋顶。 宫骁低头行礼：“是，王妃。” 众人哑然，怎么不是青濡王，难道这场战斗还不是王爷在指挥？ 宫骁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只是看了一眼连队长。 连队长立刻点头，他们御林军一直没有动手，事后收尾也该轮到了。 要不然一场大战过后，还什么都没干。 加上江湖人，超过两千人的战斗，这其实已经很大了。 毕竟这个地方不是边境，驿站外很难像这么血腥味漫天的。 亏得这群锦衣卫和御林军都是见过世面的，还没有经受过血腥洗礼的人都放在院子内，并没有看到外面的情况。 而且，现场没有很恐怖，实在毒药下的，都没有分血腥。 后来有江湖人加入，下手狠了，才显得血腥了点。 正在收拾的时候，远处就传来哒哒哒的马蹄声，宫骁全身绷紧的看着，还示意锦衣卫警戒，众人都忍不住屏息的瞅着。 发现是“云沐辰”带着一大队兵过来，宫骁不由得松了口气，若是现在还来敌人，那可真的要悲剧了。 扫了一眼现场，一身铠甲的云沐辰突然笑了：“看来本王来完了，都结束了啊！” “还好意思说，出现得这么晚，事情都结束了，你才回来？”一个声音从里面传出来，众人发现是刚刚听过的。 第812章长得好也是一种优势 众人注意力刚好移过去，驿站的大门就打开了。 一席淡紫罗裙的女子缓缓走来，仿佛是从画里出来一样，墨发粉唇，星眸闪耀，踏着月色，美得窒息。 云沐辰带着笑意，从马上下来：“看来，夫人是在嫌弃为夫来得慢了，啧啧，夫人这么厉害，为夫还有什么用？” 说着，云沐辰向夜秋澜伸出了手，满脸的宠溺。 这动作，这表情倒是让一些人惊了，不由打量着云沐辰，有些不明所以。 夜秋澜倒是淡定，默默的走了上去，等云沐辰的手落到脸上才笑了：“留着养眼也是好的。” 云沐辰顿时失笑：“看来，长得好也是一种优势。” “好歹也算特长不是？”夜秋澜浅笑，有些心疼的看着云沐辰眼底的青黑。 没错，这是云沐辰本人，不是靖渊王。 刚才听阿水那别有话意的“王爷回来了”，夜秋澜就觉得有些奇怪，便吹了那首笛子曲，在屋顶看到对方很快反应的那一刻她就确定了。 难怪靖渊王下午会离开，居然还瞒着她，真是会制造奇怪的惊喜。 云沐辰勾起了嘴角，知道夜秋澜已经认出他，心情顿时变得很飞扬，拿着她的手没再说话，而是示意阿金。 阿金点头，让属下将人都拖出来：“这是在路上碰到的，看他们鬼鬼祟祟的样子，就先擒住了，看看都是什么宵小？” 闻言，众人顿时沉默，无比同情的看那面具人一眼，自己撞到枪口上去，也活该啊！ 宫骁哭笑不得，深深的看了云沐辰一眼，从夜秋澜的态度，他就能感觉到面前这人的真假了。 替身的时候，夜秋澜从来不跟假的十六靠得太近，更加别说牵手了。 虽然那是很正常的相处方式，在外保持礼节，可了解这两只的就知道那绝对不正常。 看看现在，刚见面就虐上了。 当然，那是不由自主的虐了别人眼。 “这个人正是罪魁祸首，还是王爷厉害，不在这里也将人给抓住了。”宫骁拍了一记马屁，心下也有些疑惑，真就那么巧吗？ 谁都没有将夜秋澜刚才的笛音放心上，只以为不过是夜秋澜一时兴起，而且并没有吹一整首，只是刚开始欣赏就没了。 云沐辰看了宫骁一眼，带着一丝古怪，随即低头看夜秋澜：“他怎么了？” 夜秋澜摊手：“不知道，难道是刚才没杀尽兴？” 云沐辰又看了宫骁一眼：“这么嗜血？” 宫骁觉得自己好冤枉，好无辜，这两只要不要当着他的面这么认真的讨论关于他的事情？他觉得自己很正常啊！ 云沐辰也不是故意说他，因为宫骁平日里不会这么拍马屁，这话一出，他都觉得震惊，这个人是被谁洗脑了吗？ 宫骁摸了摸鼻子，假装什么都没听到的转头吩咐属下将人押下去。 夜秋澜心情舒畅的一笑，眼神刚好看到不远处的青花不老，她正盯着宫骁，眼神有些让人读不懂。 可惜面纱遮掩了她的表情，让人难以判断她的心思。 云沐辰也放过宫骁了，看向了另外一边的江湖人，还有后面一群，似乎分成了两拨：“他们是什么情况？” 夜秋澜表情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哦，我一开始以为是敌人，不曾想，是来帮我们的，还杀了不少黑衣人了！也幸好有他们，要不然，不一定能撑到你赶过来。” 夜秋澜说这话，很多人都听见了，耿直的江湖人都不由得低下了头，有些惭愧。 毕竟他们一开始气势汹汹的而来，其实是对朝廷一方不利的，谁知道会有这样的神转折？真相让他们无地自容，差一点就被挑拨成功了。 夜秋澜挑眉，淡淡的说道：“本来一开始准备的那些东西还是对付他们的，没想到是帮忙的，真是……差点误伤了。” 一开始那些东西？江湖人愣了一下才想到锦衣卫最开始对付黑衣人的那种手段，均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所以说，人家根本早有准备，若真是他们上了，又有几个能避开活下来？ 只怕死得不比黑衣人慢多少吧！ 江湖人好几千在这又怎么样？云沐辰带领的大军一到，这些人跑都还来不及，如何对抗？最后的最后，还不是带不走公主的嫁妆箱子，更可能将命丢在这儿。 如此一想，众人忍不住毛骨悚然，敢情他们还在鬼门关走了一趟的。 这哪儿是误伤？分明就是误杀。 夜秋澜还继续补刀：“现在还好，搞清楚了敌我，这教训下次得多想想。” 一群江湖人点头如捣蒜，他们也得好好想想，莫名其妙就送了命，那才冤呢！ “王爷可得好好招待这些义士。”夜秋澜轻言细语，笑得很是开心。 云沐辰轻咳了一声：“那是自然，各位如果有空，就留下来喝两杯吧，这次粉碎了敌人的阴谋，也是大功一件。” 明知道夜秋澜的话有问题，事实肯定不是这样的，可云沐辰还是给她圆场了。 不管怎么样，从表面上来说，这群江湖人的确帮了大忙。 旁人还没有说话，青花不老就笑了：“这个可以啊，奴家就没什么事儿，王爷能让宫大人好好谢谢奴家吗？” 闻言，宫骁的脸色都黑了。 一群江湖人和锦衣卫纷纷咳嗽，不仅偏头，还整个人都偏向了一边，看天看地看别人，就是不看宫骁和青花，只用余光瞄。 看来，都是知道青花不老和宫骁情况的。 御林军和云沐辰带来的兵就莫名其妙了，完全不明所以。 夜秋澜捂嘴一笑，在云沐辰耳边低语了几句。 云沐辰怪异的看了看两人，在宫骁翻脸之前说道：“你所谓的谢谢，是如何？” 青花不老娇媚的笑了两声，听得旁人都酥了，倒是有不少女人打了个寒颤，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王爷说笑了，还能怎么感谢？自然就是喝两杯而已，不是王爷让大家留下来喝两杯吗？”青花不老缓缓的说道。 没有特别的魅惑，相反，面对云沐辰，青花不老竟然十分的正经，只不过有些东西恐怕是融入了骨子里，自己都控制不了。 第813章止不住的泪 对此，青花不老明显还担心夜秋澜会不高兴，特意的看了她一眼。 夜秋澜见状有些哭笑不得，青花不老肯定被误会过很多次吧！ 她感觉向来敏锐，不会随便乱吃醋，当然，也不是完全不吃的，只不过更加会克制自己，知道什么才是真相。 云沐辰看向了宫骁，将他有松口气的样子，就知道他答应了：“这个问题，大家自便，交朋友，本王可不能下命令。” 说着，云沐辰自己都笑了，然后拉着云沐辰往驿站里面走。 可是刚走没两步，原本还很远的武林盟主却在叫嚷：“大家都别被骗了，他们说这些人是戎国的就是戎国的？别忘了我们还有兄弟死得不明不白呢？” 闻言，倒是有人附和，算是担心自己亲人朋友的。 夜秋澜看了一眼说话的人，皱了皱眉，低声问道：“这人是谁啊？” 云沐辰嗤笑：“有名无实的武林盟主。” 夜秋澜眨眼，大泽的武林盟主就这幅德行？ “自己蠢也不能怪大泽不是？宫骁，谁告诉他们谁死了，就还他们一具尸体吧，要不然，这样的罪名我们可担不起。”夜秋澜挑眉，瞬间让对方的人闭嘴。 其实，夜秋澜就是在吓唬这些人，本来锦衣卫用来对付江湖人的毒药都不致命，本身也没想杀人。 最后发现了面具人的属下，才换了要命的而已。 刚才那么说只是要他们明白，这件事情其实很严重，只不过她手下留情了。 看着夜秋澜离开的背影，很多人才打了个颤，这个女人，真是太不好惹了。 武林盟主瞬间哑火，毕竟没有人站在他那边。 青花不老只是看着宫骁笑，倒也不打扰他工作。 宫骁只觉得不自在，倒也没有发气。 事情结束，自然可以好好休息了。 云沐辰和夜秋澜回到房间，却没有多少睡意，仿佛又很多话要说。 “靖渊王，回自己封地了吗？”夜秋澜好奇的问道：“你这么赶来了，一定好几天没睡了吧！” 云沐辰轻轻一笑，伸手抚了抚她的头发：“还好，不过，我想早点见到你啊！” 夜秋澜愣了一下，心尖好像被什么融化了一样。 不过，云沐辰转身去给自己倒了一杯水，顺便也给夜秋澜倒了一杯，仿佛刚才那句话是特别随意的心情，并不是在煽情，所以没怎么放在心上。 但是，夜秋澜突然之间的感动是存在的。 无声的接过水杯，脸色微微一红，夜秋澜低低的说道：“我倒是每天都在见你啊！可假的就是假的，不一样……” 云沐辰轻笑，拉着夜秋澜坐床边，将手中的水杯放到一边，就躺到了夜秋澜腿上，睁开眼就能看着她：“哪里不一样了？” 夜秋澜偏头想了想：“太多了，总体来说，就是感觉不一样。” 云沐辰反倒是不依不饶：“说几点呗，到底有哪些不同？这样，我就能准确把握自己的优点，不好吗？” 夜秋澜无语：“我怎么就觉得你其实很了解自己呢？还用的着我说？” 时不时就来两把自恋的人，随时随地都觉得自己各种优秀啊！ 云沐辰挑眉：“那怎么能一样了？我能认识自我是应该的，不一定就对，听听别人的想法，那能增加自我认知。” 夜秋澜看云沐辰理由都编到这份儿上了，似乎再不说点理由，太浪费他绞尽脑汁的自毁形象。 看了看手中的水杯，觉得有些危险，夜秋澜也放到了一边，然后认真在想：“其实你想多了，有些东西跟你优点什么的其实无关，那只是一种感觉。” “最明显的，他看我的眼神，跟你不一样。” 云沐辰一把将夜秋澜掀翻在床上，一手托着她的头，一手很熟练的摸索着将她头上不多的首饰拔掉，抚了抚散开的一头青丝，感觉不妨碍了才舒服躺下：“有什么不一样？所以说，就算我们条件是一样的，甚至他有很多性格都跟我相似，你也不会喜欢上他的对不对？” 夜秋澜坚定的看着云沐辰：“你想太多了，一定不会。” 云沐辰灿烂的一笑，在烛光中漾开一抹动人心魄的美：“谢谢。” 夜秋澜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水光：“谢什么，要谢也是我谢。” “真是讨厌，非要我去想那么煽情的事情。”夜秋澜深呼吸一口气，眼角留下一抹泪，前世的云沐辰，有太多她不能去想，跟不能去深究的禁忌，否则，她眼泪根本止不住。 云沐辰疑惑的伸手抚过夜秋澜的眼角：“这种事情很煽情吗？你怎么会哭？” 夜秋澜真不知道该怎么说，翻身将脸埋在云沐辰怀里，用一种平静的语气说道：“有什么不一样呢？很多啊！他眼底有关心，却没有单独对我的温柔。” “他可以面面俱到的照顾，却不会让我感觉到独一无二的温暖。” “他看着我的眼神没有爱慕，没有宠溺，不会附和我的任性，不是我的靠山，更不是我无法无天的保护伞……” 云沐辰撑着头，轻轻拍着夜秋澜的背脊，全身僵硬，心疼的说道：“好，咱们不说了，不说了。” 良久之后，云沐辰哭笑不得的感叹道：“女人啊，真是水做的，平日里也不见你掉一滴泪，每次一说这种事情就哭得跟泪人儿似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怎么着你了呢！” 闻言，夜秋澜破涕为笑，她想忍住啊！可就是忍不住…… 云沐辰叹气：“真是欠了你的，虽然每次提到我，你能这么感性我很开心，可能不能换一种表达方式感动？” 这下，换夜秋澜哭笑不得了：“美着你了……” 顿了顿，夜秋澜突然很正色的说道：“是我欠你的才对。” 云沐辰眯着眼专注着她，突然一笑：“要不要这么认真的计较？那好吧，你用一辈子来还吧！” 夜秋澜点头：“这不是说过的？你倒是忘了啊！” 云沐辰莫名一笑：“现在记得了。” “那就好，不过说起来，你也太不近人情了吧，你刚到，就让靖渊王回去封地了？你们一个在东，一个在西，可是很远的。” 第814章身份不要也罢 “你那么关心他做甚？”云沐辰吐槽了一句，又接下了话头：“这种时候，这种地方，他不能出现在我身边，否则有些事情就要暴露了，而且，他封地也有很多事情在等着他。” “他给别人的存在感虽然弱，但事情还是得做。” “而且，我让人将梅嫔送去了他的封地，十五哥跟她母亲的感情很好的。” 夜秋澜挑眉：“看出来了，不过，十五王妃呢？” 云沐辰摇了摇头：“在京城，暂时的，十五王妃不能离开京城，否则，新皇不放心。而且，梅嫔是父皇的皮肤内，这次嫔妃被皇后拉着死了那么多，梅嫔就借机脱身了，否则，皇帝也不会允许梅嫔离开京城的。” 掀了掀眼皮子，云沐辰淡淡的道：“我母妃能够出宫进青濡王府，那是皇帝不想闹得太过，他还没有坐稳呢！加上我挟恩图报，他不答应也得答应。” “可是，先皇的嫔妃，如果有儿子，可以出宫被赡养的啊！皇帝敢明明白白的不同意么？”夜秋澜挑眉：“不过，这样也好，梅嫔在名义上，已经跟先皇一起去了，并且还被葬入黄陵，从今以后就自由了。” 虽然这么说，夜秋澜也不得不感叹一下两人的胆儿肥，特别是云沐辰，居然刚趁乱伪造梅嫔死去的假象。 不过，这都是有很多先决条件的。 比如，梅嫔平日里足不出户，见过她的人很少。 宫里的女人起起伏伏很快的，就是一些老人久了不见，也未必记得梅嫔长什么样子。 何况，当时那种情况特殊，没有死的人也都中毒躺在了床上，谁还会去关心一个不起眼的嫔是不是真的死了？ 那会儿死的嫔妃又多，认识梅嫔的人根本就没空去看她的尸体。 所以，云沐辰稍微一操作，这件事情就很顺利的瞒过了。 别忘了，云沐辰手下本身就有易容高手，又不存在什么悬案，谁还会去检查一个死人的脸？ 综合各种因素才能成功，云沐辰当时也非常冒险，只要一个细节不对，就有可能全体暴露。 “其实原本没这种想法的，因为若是太过强硬，还怕皇帝釜底抽薪，直接暗中要了梅嫔的命。”云沐辰也觉得很有成就感：“只不过当时的时机和条件太好了，我就忍不住跟梅嫔这么一商量，既然她愿意让那层身份死去，就做了。” 夜秋澜点头：“为了跟儿子团聚，是值得的，反正，十五王爷也不可能因为她没有身份就不认她了。只不过，将来十五做了皇帝，那岂不是她太后的身份也没有了？” 云沐辰抬起夜秋澜的头，嫌弃的看了看自己衣袖，从怀里掏出一块手帕，小心的给她擦着脸：“你都猜到了？” 夜秋澜瞪了云沐辰一眼：“说到这件事情，还没有审问你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瞒着，哪有什么惊喜？我只感觉到了惊。” 云沐辰轻笑：“这种事情，我也得征求一下十五哥，他不愿意说，我就只能暂时瞒着，想到你很快就会知道的，暂时也不影响什么，果不其然是很快。” “你不知道，那天在十四哥的府上，你突然说我们俩很像，十五哥都惊讶死了，因为刻意的伪装，其实这么多年来，没有人注意到我们像的。” 夜秋澜骄傲的扬了扬头，她对自己的观察力向来很自信：“难怪当时你们俩笑得那么诡异，卖弄神秘……” 云沐辰伸手蹭了蹭夜秋澜的头，仿佛在安抚炸毛的小猫：“我没有想过要瞒着你，不过十五哥不太信任你罢了。事关他身家性命，我不能擅自做主，反正你会知道的。” 夜秋澜呵呵一笑：“不信任我，看出来了，不过我们不熟，也是正常的。” “看出来？”云沐辰疑惑。 “这阵子走了一路，靖渊王看我的眼神都带着一种探究，似乎在审视我够不够资格做你的女人，值不值得你对我那么好，反正，意思有很多。”夜秋澜挑眉：“只不过他是你哥哥，又是在关心你，我才当不知道罢了。” “要说信任，我甚至都觉得宫骁对我都跟信任一些。” 至少，宫骁对她的命令，很多时候不会去怀疑。 即便是她都暗示过不让公主带着嫁妆顺利出嫁，宫骁都在认真的考虑可行性，只要合适的时机，他的确会出手。 “真是……敏锐的女人，什么都瞒不过你。”云沐辰感慨，直觉这种事情很微妙，可有时候也特别难缠：“好，话说回来，十五哥若是真的做了皇上，有些事情也是他可以说了算的，如果梅嫔真的相当太后也不是不可以，编造一个故事，就能恢复她的身份，反正人是真的。” “不过，我觉得梅嫔应该不会想做太后的，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就算什么都不管，只想荣华，都跟儿子有了距离和隔阂。”夜秋澜讽刺的一笑，想到了前世的张妃和云沐风。 母子之间越来越冷漠，追根究底还是因为非亲生的？ 真相实在太好笑了。 “如果只是做十五王爷身边的人，指不定天天都可以见到，也未必会受累，或者被欺负。”夜秋澜觉得若是自己指不定会选择后者，而且，只要有皇帝的态度在，哪怕就是皇后也不敢得罪啊！ 这样未必会比冰冷的太后位置差到哪里去…… “恩，所以，这种事情也可以自己选择。”云沐辰叹气：“反正，他们的事情我不打算参合了，他们自己解决吧！” “对了，你怎么会带着军队那么及时的赶到，不是说军队才刚出发吗？”夜秋澜好奇的问道：“按照我的想法，以为还要两三天呢！” 云沐辰闭着眼睛躺着，一手抱着夜秋澜，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我跟十五哥一直有联系，发现那些江湖人的踪迹就让人去江湖上查了一下，发现情况就觉得不对，在路上飞鸽传书给了优州的军队首领，让他们派一支先行军保护公主。” “他们本来就在等和亲队伍，自然不可能拒绝。” 第815章说了什么呢 云沐辰声音越来越低：“其实昨晚上我从你们营地的不远处经过，没有打扰你，先去跟军队汇合，就急着赶过来了。不过，听到你的笛声信息，你那个时候已经猜到是我了吗？” 夜秋澜有些心疼，很显然云沐辰昨晚上一直在赶路没睡的：“恩，因为阿水的态度，那种雀跃，话语虽然不详，可隐藏了一些含义，我就大胆试一试了，反正，若不是你，就算听不懂，那些人也逃不了，最坏的情况就是出现一些伤亡。” 说到这里，夜秋澜叹了一声：“打仗啊，哪里会没有伤亡？现在尽力能避免，也不可能永远这么好的。” “恩，无需多虑，世间之事自有定数，若是每次都能那么完美无缺，整个世界都可能停滞不前吧！”云沐辰轻轻说道：“尽力而为就行了，若是人力不可为，也只需要胜利就好。” 夜秋澜眉头一舒，有些好笑，云沐辰不愧是了若大师教出来的，关键时候说出来的话都带着一点禅意。 “你能跟十五王爷联系，为什么就不给我点消息？一封信什么的也好啊！”夜秋澜忍不住抱怨，每次都听阿水说，那感觉肯定不一样。 “我给你信，你回么？”云沐辰声音轻得快要听不见。 夜秋澜想了想：“自然是要的。” 云沐辰噗嗤了一声，带着叹息：“可是，看了你的信，我怕我会忍不住飞奔来见你，所以，我宁愿从属下口中听到，反正，你也能及时得到我的消息不是？” 夜秋澜沉默了，一动不动的看着幔帐顶，嘴角带着笑，眼睛却湿了。 听到云沐辰沉下去，已经睡着的呼吸声，夜秋澜突然有些明白，前世云沐辰为什么总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表现，甚至最后远远的离开京城。 不见，就不想。 他不要她的回应，宁愿让她对他带着无限的敌意，否则，他害怕他自己会忍不住破坏她自以为是的美好日子吧！ 夜秋澜突然想起一些已经忘却的记忆，似乎她去净尘寺拿嫁妆的时候，曾经遇见过要离开京城去封地的云沐辰。 那个时候说了什么，她已经忘了，只记得云沐辰问过她一句话：“这样的日子，是你想要的吗？” 夜秋澜沉默了好久，才回答了一个字：“是。” 擦肩而过，夜秋澜却在走远之前鬼使神差的回头，云沐辰却对她清浅的一笑，说了一句什么。 那样的距离，夜秋澜什么都没有听到，可她学过唇语的啊，到底说了一句什么？怎么就想不起来了？ 迷迷糊糊中，夜秋澜想要看清楚云沐辰的唇形，却越盯着越模糊。 一个激灵，夜秋澜猛然惊醒，才发现自己竟然不知不觉睡着了，而且，很久没有做过前世梦的她，竟然梦到了一些她根本不曾留意的记忆。 “要是师父知道，一定会说，不是不留意，相反，那是最深刻的，只是不愿意去面对才会藏在心底。以为自己忘记了，殊不知是记得最牢的……”夜秋澜喃喃自语，苦笑了一下。 四下一看，才发现云沐辰已经不在，夜秋澜起身用旁边的水洗了洗脸，看着水中自己的影子有些愣神。 云沐辰进来的时候，就看见夜秋澜洗个脸都在出神，忍不住摇了摇头：“想什么？” 夜秋澜条件发射的回答：“想你都说了什么？” “啊？”云沐辰一头雾水，这说的是哪一出？ 夜秋澜回过神来才反应自己都说了什么，忍不住大囧：“那个……” 云沐辰好整以暇的抱着手臂看她：“想糊弄过去？” 夜秋澜干咳一声，有时候身边有个太了解自己的人，似乎也不太好啊！ “昨晚上做了个梦，梦里你对我说了什么，结果我没听清楚就醒了，所以正在想……你都说了什么……” 夜秋澜豁出去了，这部分算是实话实说。 云沐辰顿时笑靥如花：“所以呢，你昨晚上梦到我了？” 夜秋澜哑然，这奇怪的关注点偏得好啊！ “有什么好奇怪的？”夜秋澜对答如流，先前的事情都承认了，也不差这一点。 “恩，不奇怪。”云沐辰敛了笑，认真的说道。 夜秋澜瞥他一眼，表示不再进行这么幼稚的话题：“要出发了吗？你眼睛都还是黑的，干嘛起得那么早？” 云沐辰嘴角一勾：“马车上补就成了，你要是再不醒，我都打算抱你上马车了，我已经过来了，你可以休息一下，不用关心队伍里的事情。” 夜秋澜挑眉：“那赶紧出发吧，别让大家等，公主已经醒了？” 云沐辰摇了摇头：“没醒，不过，已经把人弄上了马车继续睡，她身边的人昨晚上都吓着了，所以没什么精神，都等着在路上补觉了。” “呵呵，没她们什么事儿都吓着了？幸好提前让她们在屋里，更重要的是，院子里的一切都是无声无息解决的，她们到底吓什么？”夜秋澜不以为然，跟云沐辰并肩出门，眯着眼看了看依旧厉害的太阳。 七月半的天虽然已经入秋，可西部的秋老虎也蛮惊人的。 “今儿个早上出来看院子里乱七八糟的，还有驿站外面的那一片片血红，暂时可清除不了，自然吓。”云沐辰想到那几个宫女腿软发抖的样子，忍不住摇了摇头，德妃和陆家就给公主派了这么多软绵的人？ 那嫁去冬池国可好玩了。 冬池国的女人虽然不像戎国的女人那么好战，可常年身处冰天雪地的环境，性子从来不软绵。 极限的环境是最锻炼人的，不然他的属下都怎么练出来的？ “那还真是没办法了。”夜秋澜无语：“对了，那个煽风点火的武林盟主？” 说起这个盟主，云沐辰笑了：“一不留神，连夜跑了，戎国人身上其实有很多特征的，根本抵赖不了，武林盟主说什么都没用，他怎么都不敢承认自己跟戎国人有勾结的。” “估计也是害怕我给他定性勾结外敌，那个戴面具的人还留了命。” 第816章温馨相处 面具人若是临时也想拉一个垫背的，武林盟主必死无疑，事关身家性命倒是反应快。 “怕你砍他头啊！这个武林盟主倒像是来搞笑的。”夜秋澜忍不住噗嗤了一声，有些微醺。 “其实江湖人认他的并不多。”云沐辰也笑了：“这次应该是恰逢其会，不过，这次过后，可能会推选新的武林盟主。这个职位，可从来没有世袭的，目前这位是没人理他，从一开始就是自封的，他爹是上一任，不过十多年前就死了。” “这儿子……哎……”夜秋澜也不好说人家没养好，这种事情谁知道？ 而且，一般有身份地位的人，对孩子的宠都会成为一种覆灭。 真正能够严苛下来的不多，君不见皇帝的儿子，也并非个个都好？ “算了，他跑了就跑了吧，我懒得理他，反正他会得到的惩罚就是在意的位置没了，估计够他哭的。”云沐辰不以为意。 这种小角色，若是换以前，他压根儿就不会理。 到了门口，夜秋澜闻到了空气中还飘荡的淡淡血腥之气，一般人应该都不会忽略，难怪公主的人会吓得腿软。 幸好公主没有醒过来，否则，还不得闹腾啊！ 上了马车，云沐辰就没有骨头的躺下了，等大部队出发，夜秋澜才好奇的问道：“昨晚上，宫骁和那个青花不老怎么样了？” 这么大的八卦没来得及关注现场，结果肯定要听一听。 云沐辰眯着眼发笑：“你怎么这么关心这个问题？” “不觉得满满都是八卦吗？对于青花不老你了解多少？”夜秋澜挑眉说道，难得活泼。 “听过，但不认识，昨天晚上才第一次见，那也没看到什么。”云沐辰皱眉：“据我了解，青花不老已经三十好几了吧！倒是不愧她的称号。” “三十，还好几？”夜秋澜惊讶，看来她们预估的还少了，毕竟不太了解青花不老的过去，只是从她被追杀之时推算的。 “绝对不会比这数少，两个人也没有做什么，你可能要失望了，真的就是喝了两杯酒而已。”云沐辰琢磨了一下：“对了，你家师姐好像遇上了两个朋友，这会儿应该在一起，其中有一个，你注意一点。” 夜秋澜眨眼，说的也是，一大早的还没有见到夜幻：“那个人怎么了？” “不知道，只是感觉不太好，暂时也看不出问题。”云沐辰提醒的说道。 “哦！”夜秋澜很认真的点了点头，将事情放在了心上，对于云沐辰的直觉和看人，他也是很信任的。 这时，阿水将早饭端了进来，看了两人一眼，嘴角带笑的离开。 不知道为何，看见王爷和王妃相处，就算什么话都没说，也让人觉得舒服，那嘴角不知不觉就带起了笑意。 前段时间，丫鬟们轮流着，总有人会在马车里陪着夜秋澜，因为夜秋澜说单独面对靖渊王的时候，似乎有点尴尬，也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现在，大家自觉回避，夜秋澜也觉得终于轻松自在了。 不得不说，在过去的一个多月里，就没有舒畅过。 “你也没吃吗？”夜秋澜看了看东西，随意的问道。 云沐辰摇了摇头，躺着的动作更加慵懒了，直接张大了嘴巴，等待投喂的样子。 夜秋澜哭笑不得，横了一眼，眉眸带起了笑，不过还是没有拒绝。 拿起筷子，从善如流的夹起东西喂进云沐辰的嘴里。 两人也不说话，云沐辰就看着夜秋澜挑挑拣拣，觉得这简单平常的动作特别有美感。 不一会儿云沐辰就发现夜秋澜挑拣过后，他就没吃到自己讨厌的食物，整颗心都软了。 对于自己食量还没有夜秋澜大这件事情，云沐辰已经习惯了。 被夜秋澜投喂完毕过后，云沐辰就一眨不眨的看着她吃，突然问道：“你有感觉吗？” 夜秋澜完全没有迟疑，点了点头说道：“有啊！吃得倒是越来越多，提升也明显，虽然有点被师父坑的感觉，不过，享受美食也挺幸福的。每次看到丫鬟们都一脸羡慕垂涎的样子，也算是一种成就感。” 曾经想这么吃都没办法，总是顾忌这顾忌那的。 现在就可以随便任性的吃。 “那就好，坑就坑吧，反正又不是吃不起。”云沐辰倒是不以为然，有效果就好了，最怕是吃这么多撑着。 两人竟然就这么聊开了，马车外面的人则被唬得一愣一愣的。 因为他们听到了开头，却谁都没有理解两人是怎么聊上的。 云沐辰莫名其妙的突然那么一问，平白无故，没有任何线索，王妃到底是怎么猜到王爷问的是什么感觉？ 旁人听来，这样的话题简直就是神奇。 当事人的两只却完全没有自觉，根本就没有意识到奇怪。 有五千兵马护送，整个和亲队伍显得相当庞大，速度似乎也更慢了一点。 夜秋澜和云沐辰倒是不赶时间，对于他们来说，郊游才刚开始。 只不过有些担心这么大的太阳，会让人中暑。 “去年洪涝，今年似乎有些旱，秋老虎竟然这么厉害，如此下去，粮食都要减收了。”夜秋澜掀开车帘看了看外面。 云沐辰点头：“老天爷，还真是折腾人啊！” 夜秋澜嗤笑：“果然老天爷才是最任性的那个。中午的温度太高了，让大家找个地方休息吧，等时间差不多了再走，已经到了优州地界，经过昨晚上的事情，应该没有人再来送死了吧！” 云沐辰点头：“这一路多了五千人，谁还那么蠢？过两天大部队就会汇合。” “还有大部队？这和亲队伍也真是庞大。”夜秋澜经不住感叹。 “你知道的，他们的任务不是护送，所以跟人数没有太大的关系。”云沐辰挑眉一笑。 夜秋澜点头：“确实如此，现在也等于是倾巢而出了吧！等到丘城边境，估计会很壮观？” “管他的，皇帝忙得到现在都还没有想起龙卫的事情，能够想到这些已经不错了。”云沐辰讽刺的一笑。 第817章意外的熟人 说皇帝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又好像有点不对，人家好歹是有忧患意识。 就是这种做法让人不做点什么就太对不起他了。 夜秋澜也没有多说，人多就多吧，好歹能保证安全。 因为天气的缘故，中午就休息得比较早，下午也不急着启程，便有人搭灶做饭。 夜秋澜和睡了一上午的云沐辰下马车透气，很快看到夜幻身边的两个人。 因为有点距离，又是背对着的，看不太真切。 “蜜桃，让幻儿带她朋友来见我吧！”夜秋澜低声说道，云沐辰既然都那么提醒了，她倒想看看到底什么人？ 云沐辰挑眉：“那我去别的地方看看。” 夜秋澜点头，看着云沐辰离开不由得好笑，这么说，是真的很讨厌那个女的？可为什么呢？ 还第一次看到云沐辰这么排斥一个人，平日里就算不喜欢，也不至于这样。 很显然，云沐辰已经讨厌到，连最基本的应付都没有了。 这点，似乎比面对霍思雨都还更加严重。 夜秋澜就那么站在树下，看着蜜桃走过去说话，夜幻三人回头。 夜幻似乎很高兴，拉着其中一个姑娘往这边走。 然而，夜秋澜的目光却落在另外一个相对腼腆的姑娘身上，眼神泛起一丝惊讶，眸色一闪，瞬间知道云沐辰排斥的是谁了。 熟人啊，居然以这样的形式见面？最重要的是，为什么呢？ “王妃，这是幻儿在江湖上的好朋友，唐蝶。”夜幻介绍着她挽手的女子。 夜秋澜点头，不着痕迹的扫了那熟人一眼，看向了唐蝶：“昨晚上看你杀敌用的是暗器，唐门的吗？” 夜幻挑眉：“我就说，不用介绍那么多，王妃一定能猜到的。” 唐蝶有些拘谨，脸上带着佩服：“真是好厉害。” 夜秋澜哑然：“你都说了我什么？” 唐蝶眼睛睁得大大的，无比好奇的看着夜秋澜，昨晚上的那抹震撼还留在心里，没想到能这么近距离的接触。 “我可什么都没说，呵呵。”夜幻浅笑，凑到夜秋澜面前：“她啊，就是我跟你说过的那个看到宫骁和青花不老不老现场的好朋友，不知道跟我八卦了多少回了，没想到这次她会跟着来的。” 唐蝶像是知道夜幻在说什么，立刻有些紧张的解释：“那个，我纯粹是被人拉过来的，左右无数就凑热闹了，没想到幻儿会在这里。” 夜秋澜笑着点头：“不用紧张，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谁也不会再追究，最后也是你们帮了我们的，那这位是？” 夜幻看了看那女子，伸手戳了戳唐蝶：“你来说吧！” 见夜秋澜看向了自己，夜幻连忙解释了一下：“是唐蝶认识的朋友，我不是很清楚。” “还是我自己来吧！”那姑娘缓缓的说道，俏丽的脸带着一抹温婉，笑起来如沐春风，怎么看都让人心情舒服。 “我叫芸药儿，师门很普通，在江湖上都没几个人听过，也没几个人听过，所以不提也罢，见过王妃。”芸药儿清浅的一笑，仿若春风的温柔。 夜秋澜无视了衣服下陡然竖起的汗毛，淡淡的一笑：“嗯，你好，那么，你们是要跟着去丘城？还是去优州府郡？” 芸药儿，前世的芸妃，你好啊！ 夜秋澜眼睛一眯，默默的想着，她真没有想到，神秘莫测的芸妃竟然来自江湖？还是不知名的门派。 难怪前世很多人想查芸妃的底细，却什么都没有，表面上的那些信息，不过是云沐风替她安排好的吧！ 唐蝶有些犹豫：“本来也没我什么事儿，不过是很久不见幻儿，所以聊一下，随便到哪儿吧！混江湖的，无根浮萍，走到哪儿都行。” “这样的话，不如跟我一起去冬池国啊！反正也没有去过，见识一下。”夜幻亲昵的说道。 唐蝶有些犹豫：“可是……” 夜秋澜点头：“想去就去，反正只是同路，放心，只要不惹事儿，不会管你的。” 江湖人都受不得拘束，她对夜幻就是特别松散的。 当然，夜幻也特别自觉，她做事不会随便乱来，不懂的话，会问其他人。 尤其是现在，王府那几帮人都非常厉害，夜幻学到的东西特别多。 唐蝶松了一口气，她听说大宅门的规矩都特别多，很怕自己患了忌讳，给夜幻惹了麻烦。 不过，唐蝶真没有想到，夜幻竟然会给夜秋澜做丫鬟。 夜秋澜挑眉，看出了唐蝶的疑惑，看来夜幻并没有将她们之间的关系往外说。 这样也好啊，有一个芸药儿在这里，透露太多内幕不太好。 “这样，我也可以跟着你们吗？王妃若是有什么需要，可以吩咐。”芸药儿笑眯眯的说道。 “当然可以，芸姑娘有心了。”夜秋澜笑眯眯的说道。 见夜秋澜这么平和，唐蝶也慢慢放开了，说起最近江湖上的一些有趣事情。 芸药儿时不时会补充几句，倒也其乐融融。 夜秋澜一边听着，一边从芸药儿的消息中摸清她的行迹，她一直很想知道云沐风和芸药儿都是什么时候认识的，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似乎特别牢不可破。 现在这个时间点，两个人到底是认识了？还是没见过？ 当初的芸妃与其说是嫔妃，不如说是云沐风最信任的女属下。 这一点，芸妃可比过气的蝶妃强多了。 吃饭的时候，夜幻自觉带着两人离开，她知道云沐辰真身回来了，怕这男人发飙，还是离远一点好。 “你说小心的那个女人，是芸药儿？”夜秋澜很直接的问道。 “不知道叫什么，反正，给我感觉很不好。”云沐辰挑眉：“两个人，你就猜得这么准？” “唐蝶是唐门出来的，跟幻儿关系特别好，我观察过了，唐蝶的性格跟幻儿有些地方很类似，除了不对盘的，基本没有太讨厌的地方。” 夜秋澜轻笑：“至于芸药儿，长得很漂亮，整个人很如沐春风的感觉，本来应该很有亲和力的，可是……” “这跟漂亮不漂亮没关系，笑得温和，却能让人感到一种奇怪的毛骨悚然。”云沐辰脸黑了一下，将话接了过来。 第818章毛骨悚然就对了 夜秋澜也不是要故意这么强调的，主要是提醒这反差。 没想到云沐辰竟然感觉到了，这直觉也没有谁的。 要知道，芸药儿是她见过的，装得最好的女人。 前世所有人都知道芸妃的温柔大度，连宫里的太监宫女最想去伺候的主子都是芸妃，而不是夜秋澜这个皇后。 理由就是，夜秋澜容易犯蠢，还没有芸妃温柔。 夜秋澜其实挺无辜的，有些事情她必须犯蠢啊！根本没得选择好么？因为那是云沐风想要看到的结果。 芸妃的温柔贤淑之名能那么远播，还不是有很多事情需要她帮忙擦屁股，看起来夜秋澜就特别圣母。 虽然云沐风要袒护芸妃，什么都站她那边，夜秋澜这个做皇后的，怎么都拧不过皇帝那大腿啊！ “感觉毛骨悚然啊，那就对了。”夜秋澜呵呵一笑。 真该谢谢前世的自己因为感觉到威胁，终于不能忽视了，就让阿九，对，龙九去查过。 夜秋澜前世活得不够聪明，可好歹也培养了一些自己人，若非如此，夜姿纤这辈子也用不着学她了。 但是阿九也的确是她信任的人，自然由着阿九去查。 结果，查回来的消息，让夜秋澜震惊之余，也怀疑过阿九的能力为什么会这么强？ 别人都查不到的东西，阿九一行动却十分详细。 不过，现在夜秋澜知道，这背后肯定有云沐辰和他的势力在支持，虽然她也不是为了弄死芸妃，可知道情况才能很好的防备。 做不来圣母，救不了所有人，夜秋澜好歹可以保证自己不中招。 同时，身边的人也能好好防患。 没拿到结果之前，夜秋澜也想不到，这样一个温柔的美人，竟然是毒蝎子。 “你又知道什么了？我让人去查，关于她的资料很少，而且是才出江湖的，都没人知道情况。”云沐辰有时候特别好奇夜秋澜的消息渠道，真比他手里的还完善，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不过，云沐辰也没有想到细问，以为是夜秋澜得了杨家的一些东西，所以信息渠道很完善。 而且，调查东西，有时候也需要一点运气。 “让你的人去南疆查吧，当初皇帝不是去南疆执行了任务？我都还记得霍思雨选秀过后中的什么药。”夜秋澜挑眉，那可是南疆独有的。 “南疆的人？”云沐辰眯了眯眼：“学什么的？” “感觉是蛊，要不然，你不会觉得她笑得温柔，却毛骨悚然。”夜秋澜挑眉：“长期跟一些毒虫打交道的人不一样，我师父提到过一些东西，我感觉到了。” “你知道我也玩毒的，不过很多时候都是植物毒，经过配方或者精炼产生一定效果，养蛊的话，从小就得跟各种虫子打交道。” 云沐辰恍然：“南疆养蛊的人，我说感觉怎么那么熟悉？我以前遇见过，就算不出手，那种气息都让人觉得不舒服。” “相比之下，这个叫芸药儿的还收敛伪装得很好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确实如此，但是也代表着她的境界很高。听说养蛊的人，刚开始接触毒虫，会有一种特殊的气息，或者阴暗，或者同化，总之很不妥。” “这跟练功是一样的，初期会泄露一些表象，等境界高了，慢慢就能收敛。” “芸药儿的境界明显不低，气息已经收敛得差不多了。然后表面温柔，拿着君子剑，整个人都透着一种柔和，就更加冲淡了自身的那股可怕。” “阿辰能感觉到，是你的直觉敏锐，另外，你的万象佛经是佛门的功法，对于一些阴损的养蛊方法有本能的排斥。” 想前世的后宫多少人实在芸妃的蛊虫之下？夜秋澜没有细数过，但这女人真是手段无声无息的。 云沐风尽管知道她的能力，却并不知道她用这种能力在后宫兴风作浪。 云沐风不了解蛊虫多么可怕，有些宫妃死得不明不白，唯有夜秋澜猜到了一点死因。 从小就玩毒虫的人，那心绝对狠。 “那你为什么要让她一起去冬池国？”云沐辰不解的问道。 “我总觉得她的出现不是偶然，想知道她到底要做什么？”夜秋澜皱眉：“而且，现在就莫名其妙为敌，有些危险。养蛊的女人要是不管不顾，不死不休，我们这几千人都得给她陪葬。” “可现在也危险啊！下蛊的手法无声无息，而且可以一辈子潜伏，想想都可怕。”云沐辰摇了摇头。 夜秋澜点头：“是有点危险，不过还在可控范围内，我怕她脱离我的视线，那才是不可控的，让下面的人注意入口的东西，如果不放心的，可以悄悄让我看一下。” “师父当年中过蛊，所以对蛊有很深的研究，我一直在学习里面的医毒远离，倒是没有自己养过。”夜秋澜皱了皱眉，有些愁：“我不太喜欢养毒虫，而且，一般厉害的蛊虫都需要时间培养，少则也是好几年，所以，不想花时间玩。” “玩？”云沐辰突然觉得他那颗年轻的小心脏有点受不了这形容：“那还是别玩了，不知道我的功法会不会排斥？” “排斥我吗？”夜秋澜抬眼：“你的意思是，若是有一天我真的变得阴暗了，你会讨厌我吗？” 云沐辰哭笑不得：“我不是那意思，我是说，那种气息会不会让我功法产生一种冲突，自动防御，反弹什么的？” 伸手挑起夜秋澜的下巴，云沐辰勾起一抹邪魅：“至于你，爱都不及，讨厌从何说起？最多，也就……” 夜秋澜偏了偏头，很好奇他接下来的话：“什么？” “最多因爱生恨好了。”云沐辰说着自己都笑了，不过他知道自己不会，因为一定会舍不得去恨。 夜秋澜怔了怔，却无端有些伤感。 会吗？那前世的时候，云沐辰为什么一点没恨她？ “我倒希望你说到做到。”夜秋澜出神的喃喃一句。 “嗯？什么？”云沐辰疑惑，刚才好像听她说话了。 第819章老天爷还是厚爱的 “我说，没有经过我检查的东西你不能吃，甚至，有可疑的东西都不要去碰，下蛊的方式，比下毒还匪夷所思。”夜秋澜回神提醒了一句。 若是白夜自己中过蛊，花了很大的精力去研究，还有白门历代先祖留下的一些对蛊的记载，夜秋澜真的很难想象蛊毒有这么可怕。 南疆的蛊毒在战乱中其实已经慢慢没落失传了，后人说研究的一些东西已经走偏，有些厉害的蛊虫完全是伤人伤己的。 可一般情况下，不需要动用那样危险的蛊，就足够杀人于无形。 白夜正因为研究了蛊，毒术才会更上一层，站到了巅峰之上。 也正因为如此，夜秋澜前世才会在毒的方面学得特别好，加之后来经常使用，这才有了一定境界。 只不过，前世的夜秋澜因为功力所限，很多东西只能望洋兴叹，理论看了不少，自己却做不到，甚是遗憾。 这辈子，倒是可以弥补这样的遗憾。 云沐辰点了点头：“那你是不是怀疑，皇帝当年去南疆就跟芸药儿认识了？然后，两人之间或许有什么交易？芸药儿出现在这里，是因为皇帝的命令。” 夜秋澜叹气：“真不想相信皇帝在那么早就埋下了这么好一颗棋子。” 如果不是有前世的经历，夜秋澜提前知道了芸药儿的事情，只怕中招了都不知道。 “倒也是皇帝的行事方式。”云沐辰若有所思。 夜秋澜也不得不承认，云沐风的有些棋子，真的隐藏太深了。 若非有前世的经历作为先知，再聪明也没用的。 因为一张大网撒下来扣死了根本无路可逃。 唯独提前知道后，在扣死之前逃离，才是一条生路。 就这样，唐蝶和芸药儿留在了队伍中，听着她们说一些江湖八卦，夜秋澜也觉得有意思。 两天过后，果然跟将近十万的军队汇合了，大部队直接开拨丘城边境。 中间的时候，云沐辰有带着他的人离开去优州府郡。 毕竟和亲队伍不是云沐辰送，他只是到自己的封地而已。 不过，大军刚到丘城地界，云沐辰就带着几个人赶了回来。 见云沐辰明显要跟着去冬池国，金太师也不敢说什么，甚至还想将话语权交给云沐辰，让他来管和亲队伍。 可惜，这样的权利对云沐辰来说什么都不是，才不会自己揽事儿。 “本王只是去冬池国看看雪，不空……”云沐辰的原话让金太师彻底囧了，本来他还舍不得交出话语权的，谁知道人家根本不稀罕。 “十天？你就处理好优州的事情了？”夜秋澜狐疑，总觉得不可能这么快的。 云沐辰是实力强悍，可不代表就能逆天啊！ “怎么可能？这几天就顺了一下，把自己的人安排了下去，剩下的就看他们能力了，整个优州，地大人稀，要彻底处理好接手，没个两三年估计也不可能，当初父皇也没打算那么便宜我啊！”云沐辰挑眉：“所以，不差这几个月，先去玩了再说。” “冬池国虽然常年是雪，可听说也有不少大自然的奇观雪景，我还没出国大泽。” 看云沐辰眼中带着兴奋，夜秋澜突然有些哑然，真是难得云沐辰有只说玩的时候。 “说起来，很多游记上记载的有名地方，的确不少的。”夜秋澜也忍不住有些期待。 十万人行军是什么情况，很多人一开始没什么概念，可十几天下来终于明白了。 很壮观，而且速度根本快不起来。 就好像臃肿肥胖的狮子，速度是硬伤。 不过，这是安全的行军，若是遇见打仗或者性命威胁，那也可以见识到什么叫兵贵神速。 速度一慢起来，坐马车的人就很无聊。 夜幻三女都坐不住，自己找乐子去了，半路总是脱队也不怕，反正很快就能追上。 夜秋澜最常做的事情就是看书。 云沐辰最常做的则是闭目养神，看起来像是睡觉，可在争分夺秒的练功，勤奋得让夜秋澜都觉得汗颜。 目前为止，夜秋澜觉得除了白夜和了若大师，她见过的人就没谁是云沐辰对手的。 甚至白夜出手，也未必说稳胜。 主要夜秋澜不太清楚白夜的情况，所以没法比较。 至于了若大师，那是时间累积，加上参禅比较深透，所以内力非常强大。 听云沐辰说，了若大师本身的武功招数很一般，可内力很非人，这就一力降十会了。 再精妙的武功，在了若大师的内力面前都不容易胜。 所以，云沐辰对此有所感悟，觉得内力这个好东西真是多多益善，因此练习起来特别有劲。 收功休息的空隙，云沐辰觉得无聊，就抽掉了夜秋澜手中的书：“手谈一局如何？好像一直都没有机会。” 夜秋澜轻笑：“可以啊！” 云沐辰立刻让阿金拿了围棋摆开，两人就盘腿坐在马车内的小床上，开始杀上了。 阿水拿出小火炉，泡了茶，温好水就退了出去，看着阿金驾马车。 “怎么，你那一脸感叹的样子。”阿金小声的说道。 “以前从来没有想过，王爷会有这么安静幸福的时候，曾经总觉得没有人能给王爷心安，或许主子这一辈子都会过得很辛苦，没想到……”阿水深呼吸一口气：“老天爷还是很厚待主子的。” 两个人下棋，明明很紧张的事情，却被两人下出了温柔杀，旁人站着做什么都好像多余的。 完全无法插足啊！ 阿金笑了：“这样不好吗？” “很好，太好了，老感觉不太真实。”阿水忍不住笑：“还是王爷有眼光。” 阿金挥舞着马鞭：“突然想起秀女进宫，第一次发现王爷对王妃的另眼相看，我还问过主子，王妃跟思雨县主，到底有什么不一样？” 阿水无语的瞥阿金一眼：“差远了好吗？” 阿金哭笑：“我那时候又不了解王妃，当然不是问的两个人有什么不一样。” “我只是觉得，从一个男人的角度出发，思雨县主是爱慕主子的人，王妃甚至都不太待见王爷呢！不会正因为如此，才觉得王妃与众不同吧！” 第820章第八二〇章云沐辰的棋路 阿水呵呵冷笑：“在你眼里，主子原来是这么肤浅的一个人么？” “咳咳，这怎么又跟肤浅扯上了？”阿金觉得好无辜：“我没有想那么多好吗？我就是想知道，王爷对王妃的感觉，玩什么不同？思雨县主好歹追了王爷那么多年嘛！” 阿水也不曲解了，眨着眼睛好奇：“所以呢，主子怎么说的？” 阿金差点心碎，无比感动终于让他说到重点了：“王爷那个时候应该自己也迷茫，没有想太多，思考了好久才对我说，每次看到王妃，他就觉得心安。” 阿水眼睛一亮：“果然是遇见对的人那种感觉。” 阿金伸手拉过阿水的手，调侃的说道：“说得这么肯定有经验，所以，你也是遇见对的我了吧！” 阿水瞬间有些脸红，趁阿金不注意，立刻抽回了手，差点让阿金跌下马车去：“切！德行。” 两人的话，一字不漏的落入了车里人耳朵，夜秋澜浅浅一笑，看着云沐辰的眸色带着璀璨星辰：“这个人倒是瞒得好，若不是上次发现一点端倪，听阿木说起，我都还不知道呢！” 云沐辰依旧那么坦然：“他们俩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我也没有想起来告诉你，平日里是要避嫌的，因为其他人有意见，觉得太虐了不好。” “噗！”夜秋澜忍俊不禁，云沐辰的属下似乎都很开心随意。 对主子的敬畏也是存在的，可更多是崇拜和信服，然后，每个人也有自己的小日子。 倒真像一个齐心协力，拧成一根绳的大家族。 以前夜秋澜也觉得这太软，不好管理，殊不知，只要“大家长”能力够强，完全可以掌控好，那才无懈可击。 棋盘上的棋子慢慢多起来，两人落子的速度也特别慢。 可谁也没有不耐烦，都在享受这个过程。 夜秋澜终于看到了云沐辰的棋路，有条不絮，步步为营，明明是最常规的一些走法，看似简单无害，以为自己能破解，可暗藏杀机，会造成对手一步错，步步错。 而云沐辰则是随时可以翻盘，直接取胜，仿佛使出浑身力气都无法将他逼到死角，让他慌乱无措。 如此给人的感觉就是，深不可测，因为永远不知道他的底线在哪里，最终的底牌又是什么。 这让人心慌，还要应付层出不穷的招，真是累得不行了。 “有多少人见过你的棋？”夜秋澜看得感叹，这男人的心算能力到底有多强？过目不忘就这么可怕？ 云沐辰嘴角一勾：“没有，除了三个人，现在，你是第四个。” 他如何不知道棋路看人？怎么也不可能暴露自己的。 “了若大师，母妃，皇祖母？”夜秋澜立刻将人数出来：“奇怪了，听说先皇最喜欢跟人下棋，以此来观察别人的心性，新皇也一样，就从来没找你下过棋吗？” 重点关注对象，怎么会漏掉？ “那肯定是有很多次的，父皇甚至以为我的棋是他的教的，其实对我棋艺的启蒙，是皇祖母。”云沐辰轻笑：“父皇教我的时候，我装着不会下的。” 夜秋澜哑然：“那你还真的很会装啊！他们居然都不能从你的棋路里看出你的人。” 这点才是最厉害的，一个会下棋的人要装着不会下，其实更难。 云沐辰捻起白子：“因为跟他们下的时候，都不是我自己的棋，随便背几张棋谱就足够了。” “……你强。”夜秋澜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伪装不可怕，可怕的是装了这么多年，还没有任何人发现端倪。 都说围棋最体现人心，在云沐辰这儿似乎失灵了。 “别顾着夸我，该你了。”云沐辰示意了一下。 夜秋澜捻起黑子，“啪”的一声，落子无悔。 见状，云沐辰抬眸看了夜秋澜一眼：“你的棋路，也像你的人，了若大师说，你开头的布局真没人能看得懂，乱七八糟，一塌糊涂，却从来没有废子，再练练后期的攻击，棋圣可堪一战。” “当然，不是说你棋艺差，相反，是很好。就你这布局，也很少能遇见对手了。” 夜秋澜哭笑不得：“别夸我了，跟我下棋的人也不多，就三个，然后，一个赢不了，我就觉得我好弱，别说跟棋圣比了。” “三个？”云沐辰挑眉。 “师父，了若大师，你……你说，我能赢得了谁？尽力输得不那么难看就好。”夜秋澜说起这个也心塞。 前世就自己研究，没有人陪练，这辈子好不容易找到三个棋友，她却从来没赢过，简直让人泪奔。 其他有心的人她也不想下，因为她还没有云沐辰那种伪装的本事。 跟云沐辰这一局才下了个开头，她心里已经有数了。 “那还真是没办法，你就遇见三个围棋界站在巅峰的人，拿什么来赢。”云沐辰轻笑，放下了白子。 “哦，你这话其实在夸你自己吧！”夜秋澜戏谑。 最出乎她意料的，其实是白夜。 没想到白夜的棋竟然可以跟了若大师一拼，可他平时却不是个擅长布局的人。 只能说，对有些人来说，棋路也不代表全部。 白夜研究的是真正的棋艺，而她和云沐辰，学棋等于学谋略，所以提升起来要慢一些，却也是最有用的。 “很多人想有这样的高手喂棋都不可能，你还想赢？难道你没有察觉到自己的飞速进步吗？”云沐辰啼笑皆非。 “说实话，那还真没有，因为一直在输啊！”夜秋澜挑眉：“面对了若大师永远是无能为力，布局再好，也会被杀得片甲不留。更师父也差不多，师父的棋横冲直撞的，布局都没法好好做，刚落子就被冲散了，无形之中就破坏了好多计划。” “至于你嘛……”夜秋澜拖长了声音，云沐辰期待的看着她。 “最深不可测，完全不知道你下一步要做什么，看似平和，可到处都是杀机，一盘棋下来，指不定整个人都要虚脱。” 云沐辰失笑：“有没有那么夸张？我看你现在就挺好的啊！汗都没有出一点。” 第821章那个爷来了 夜秋澜挑眉：“那是因为，我知道你不能把我怎么样啊！有底气，这压力自然就能松一点了。” “源源不断的压迫感，深不可测，心理承受力差一点的，估计很可能会崩溃。不怪那些跟你下棋后的人还完好无损是没有接触到你真正的棋路。” 云沐辰笑眯了眼：“听你夸奖还真是舒服，心情爽了。” 捻起一颗白子，云沐辰缓缓的放下：“其实我什么都没做，对手很多时候都是因为事情的不可控，陷入了自己吓自己的惊恐中。越慌乱越不踏实，也就越想得多，自己就陷入了恐怖。” “我唯一做的，就是维持气氛，让对手陷入自己的心理恐惧里无法自拔，所以，心境强的人不会有太多感觉，最多觉得很难赢我……” 夜秋澜恍然，的确，有很多事情确实是自己吓自己的。 说穿了，也没有那么可怕。 “所以，你也在夸我心境好吗？”夜秋澜忍俊不禁，他们两个这是在做什么？ “只有自我坚强才能好。”云沐辰顿了顿：“不过，人要坚强到没有心理弱点，那是很辛苦很难的。” 夜秋澜浅笑，看着云沐辰捻起被吃掉的黑子：“真要能这样，就算辛苦也值得。” 听到了云沐辰的心疼，夜秋澜却知道她不是没有心理弱点，而是因为对手是云沐辰，她根本无需害怕。 说好听点是情绪控制得好，说难听了，纯粹不见棺材不掉泪。 说着话，两人下棋速度反而快了，不一会儿，夜秋澜再次被杀得片甲不留。 “就知道赢不了的。”夜秋澜也没有沮丧，只是叹气就没有赢过：“突然想，不知道这赢棋是什么感觉？” 云沐辰轻笑：“那要不要试试？” 夜秋澜斜眼：“你要让我吗？那还是算了吧！” 她还没有达到这么想赢的程度。 云沐辰忍俊不禁：“有空给你找个好对手，说起来，白思涵的棋艺也不错，你没有跟她下过吗？” 夜秋澜摇了摇头：“还没有机会，我们见面玩都来不及了，哪里还会做这种费脑的事情？思涵跟我都不是那种下给别人看的。” 云沐辰点头：“不过，我估计她不会是你的对手。” 夜秋澜挑眉：“说起来，你留在京城那么久，齐钰和白思涵都还好么？易蓉蓉快要生了吧，那个……翼安侯？算了，不问他也罢。虽然说他已经在用自己的方式尽力维持平衡，可伤害就是伤害，我能够原谅他的苦衷，却不一定还能接受。” 云沐辰一颗一颗的优雅收拾着棋子，黑白分明：“翼安侯隐藏的很深，既然发现了就需要保障，我已经让人跟进他了，暂时还没有消息说他是谁的人？真的是一点迹象都没有。” “易蓉蓉都还好，有时候什么都不知道就是一种幸福。” “白思涵的话，有一个喜讯，她好像怀上孩子了。本来这次齐钰是准备跟我一起出来的，我让他留下了，反正京城也需要人，跟我离开的话，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去。” 夜秋澜嘴快的一时间问了好多问题，云沐辰也慢慢的回答，显得极为有耐心。 “有喜了？”夜秋澜惊讶，皱了皱眉。 前世的白思涵，可没有这么早要孩子啊！ 不过，前世还是先皇在，对齐王府的忌惮很大，齐王府暂时避免下一代是正常的。 现在形势全变了，白思涵竟然早了这么多年要孩子。 “你好像没那么高兴？她应该给你写信了，有可能是送信的没那么快，本来也不是什么急信。”云沐辰安慰的说道。 夜秋澜微微一笑：“倒不是这个，我知道她肯定会给我报喜，只看收到信息是什么时候。” 她本来担心白思涵的身体，毕竟前世等了好几年，身体算成熟了，生孩子自然没什么问题。 现在提前了好多年，怕白思涵太过年轻的身体会受不住。 不过转念一想，这个时代都这样，白思涵身边肯定会有很多经验吩咐的人，已经可以做到更好了。 就这件事情来说，易蓉蓉还走在前面呢！ 正聊着，突然听到阿金的声音：“王爷，王妃……那个……” “说。”云沐辰淡定沉稳的说道。 阿金犹豫不决：“那个，杨少爷来了。” 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都不觉得奇怪。 他们距离丘城边境越来越近了，见到杨凌是迟早的事情。 边境的军队跟目前护送和亲队伍的这支军队是不同派系的，隔阂从一开始就存在。 如今不是战争时期，非支援情况，丘城的将领肯定有很多的顾忌，提前派人过来查看是正常的。 虽然有些意外，提前派来的人竟然是杨凌。 “表哥来了，你这幅欲言又止的反应是什么意思？”夜秋澜不解，若是空闲了，带人过来不就好了？ “是怕碰见公主吗？”云沐辰挑眉，低声说道。 “最近公主很安分。”夜秋澜冷笑，也不得不安分。 快到丘城边境，她早就防着公主作妖了好吗？ 阿金心一横：“杨少爷和幻儿的朋友打起来了。” 马车的车帘突然掀起来，夜秋澜眼睛都圆了：“是哪个？唐蝶还是芸药儿？” “芸药儿。”阿金也皱了皱眉。 阿金虽然没有云沐辰那样的直觉，可是他了解自家主子啊！ 云沐辰的排斥，夜秋澜的审视，都让两人身边的人对芸药儿产生了几分警惕，虽然，他们其实什么都没看出来。 但是，他们不会怀疑自己的主子，就算再温柔再亲和的女人，也没有谁规定一定要喜欢。 他们肯定跟着主子的喜好走。 至少芸药儿的魅力还没有大到让这些忠心耿耿的属下质疑主子的地步。 全世界的可怜人就多了，这点玩意儿完全激不起属下们的心软。 闻言，夜秋澜却觉得惊吓无比，杨凌怎么跟芸药儿打起来了？ 云沐辰也跟着下了马车：“在哪里？” 阿金和阿水指了一个方向，就在前面带路。 看着这明显偏离大部队的路线，夜秋澜和云沐辰都无语了。 第822章后果很吓人 明显是夜幻无聊，将人给带出去了，结果遇见了杨凌。 鬼才知道两拨人怎么可能打起来？ 骑马赶到现场，最先注意到的是一匹死去的马。 杨凌竟然只有一个人，跟芸药儿打得热闹。 夜幻和唐蝶默默在一旁观战，就差抓点瓜子，搬个板凳，唯恐天下不乱。 看到夜秋澜和云沐辰等人出现，夜幻有些意外：“王爷，王妃，你们怎么来了？有事儿让人来叫一声不就好了？” 夜秋澜翻身下马，看了夜幻一眼，发现她并不知道那就是杨凌。 “你们这是怎么回事儿？”夜秋澜不解的问道。 夜幻看了看正在打斗的两人，不满的说道：“好像遇见了一个小气的男人，自己的马死了，却怪在我们头上，芸药儿气不过，就打起来了。” 夜幻的反应不以为然，因为这种事情在江湖上是很正常的。 一言不合就先比武过后再说，打得过和打不过，那是两种讲理方式。 夜秋澜面色有些古怪：“小气的男人？你确定？” 夜幻最崇拜的男人就在面前了，她还不自知的这么黑，真的好吗？ 待会儿看夜幻拿什么表情去面对杨凌。 夜幻不解的愣了愣：“这有什么不确定的？这男人的马被毒蛇咬了，却怪上了芸药儿，不是很奇怪吗？迁怒什么的，也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啊！” “没担当，胡乱迁怒，还不够小气吗？” 夜幻说的时候，唐蝶在一旁不断点头，显然很同意这种说法。 闻言，夜秋澜哭笑不得，看打斗的两人都暂时没有危险，便也不急了。 芸药儿可是个聪明人，怎么可能在众目睽睽之下用蛊？ 云沐辰噗嗤笑了一声，他可听说了，夜幻最崇拜杨家的人，如今杨家的人就剩杨凌这么一个了，待会儿要怎么去认识？ 夜秋澜这是偏头想了想，夜幻跟杨凌没见过吗？在京城的时候刚好错过了不成？ 回忆了一下，夜秋澜却想不起来了。 不过，就算见过，但是互相不了解，可能夜幻也忍不住现在的杨凌。 当初的白面小生成了胡子男人，身体魁梧了，武功也变得更加大开大合起来。 满身的戾气和血腥气，整个人充满了杀意，估计胆小一点的吓都快吓晕了。 刚一看见，夜秋澜都差点不敢认。 完全就没有在京城的形象和气质，真是难为云沐辰的人还能认出来。 夜幻完全被云沐辰和他身后的人笑懵了，这都什么情况？她说了什么带笑点的事情？ 夜秋澜叹了一声，拉着夜幻到那死去的马旁边：“看看这马鞍的配置，马蹄铁的形状，你没有发现很眼熟吗？” 夜幻这才仔细的看了：“嗯，哦？军中的？” 夜秋澜点头：“而且，这匹马不仅高大，马腿腱子肉很紧实，一看就是一匹上等的好马，江湖人到哪儿都骑马恣意，很多人却不懂得相马。” “这马的体型种类，还有马鞍的情况，在不一样的军队中是有细微不同的……” 夜幻一时之间听得有些头昏脑涨，连忙举手：“得得得，你直接给我说结果吧，那些过程，我听着晕。” 夜秋澜哭笑不得：“结果就是，这马来自丘城驻扎的兵，而这个人，是我表哥。” 夜幻一开始还没反应过来，随即，所有人就看到她瞬间睁大的眼睛，整个人进入目瞪口呆的模式。 唐蝶也看到了，但是不太理解：“王妃的表哥？谁啊？”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围着那马转了一圈，回头说道：“表哥，别打了，不就是一匹马？虽然……也让人心痛。不过，这马应该不是你的战骑吧！” 听到夜秋澜的声音，杨凌终于注意到这边多了不少人，看了芸药儿一眼，两人倒是不约而同的放下了手中剑。 “君子剑？”杨凌看清了芸药儿手中的武器，突然冷嘲了一声说道。 夜秋澜顺风耳的听到了，眼睛一闪，也看了看冷着脸的芸药儿。 在整个江湖上，君子剑不是一把剑，而是一种剑，一类人。 使用君子剑的人绝对不会滥杀无辜，行的是君子之风，虽然没多少人做到，但是有这份心也可以。 只不过，江湖上腥风血雨太多，即便有些人是君子，也很少有人这么标榜自己的，所以用君子剑的人并不多。 江湖称号，能真正用君子剑冠名的，百年之内都屈指可数。 芸药儿一个女人，居然用了君子剑，就没多少人明白了。 杨凌也没再说什么，朝着夜秋澜走过来，扫了一眼僵硬石化的夜幻和不明所以的唐蝶，怪异的说道：“这些，是你的人？表妹，你眼光变差了啊！” 夜秋澜扶额，这其中的事情，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了。 杨凌明显发现了芸药儿的异常，也就是说，这马可能真是毒蛇咬死的，但那毒蛇应该不是意外。 “先回去再说吧！”云沐辰突然开口，看了看地上那有些开始变色的马。 夜秋澜挑眉：“表哥，回去再说，没事儿就好，我还怕你们打得很惨呢！药儿，你没事儿吧，我表哥冲动了，我替他向你道歉，希望你不要介意。” 芸药儿看了杨凌一眼，挤出了一抹温柔笑意：“王妃说笑了，不过是误会，江湖上多得是，说开了就好。我也没有问清楚，希望……这位少爷不要怪罪。” 杨凌看了看芸药儿，又看了看夜秋澜，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好，是我的错，这位姑娘海涵。” 说着，几人就往回走。 杀掉的夜幻是被唐蝶拖着走的，芸药儿走在最后看了一眼马匹，刚才还风景宜人的地方突然就多了一股阴寒。 所有人都离开之后，地上的那匹马慢慢变成了黑色，谁也不知道怎么的，周围突然出现了许多密密麻麻的毒虫。 种类不限，大大小小都有，但都是带毒的。 毒虫一出现，立刻扑向了那匹马，毛骨悚然的各种咀嚼声响了起来，一会儿之后毒虫散开，那匹马连带马鞍之类的用具都彻底消失了，仿佛没存在过一样，连毛都没剩下一根。 第823章这是男人味 幸好这样的一幕没有人看到，否则，一定会吓得半死。 回去的时候，因为给了杨凌一匹马，夜秋澜和云沐辰就共骑一马。 云沐辰坦然的将夜秋澜抱在怀里，低头说着悄悄话：“那个地方很危险，所以要赶紧离开是不是？” 夜秋澜意外：“我以为你知道，是你先提的啊！” 云沐辰轻笑：“我说过，我以前遇到过一个养蛊人，还不是敌人，聊天的时候我听他说过，特别毒的东西会很吸引同类。那匹马在短时间内就变色了，不可谓不毒。” “嗯，有一定道理，不过，养蛊人培养的毒物，其实向来是其他毒物眼中的美味。”夜秋澜挑眉：“虽然不知道表哥和芸药儿之间发生了什么，可表哥既然动手了，就肯定认定是芸药儿干的。” “那毒蛇应该是芸药儿的，才会那么毒，看马蹄印，几乎是瞬间毙命。” “所以，那马中了这毒，就会成为其他毒物的美味，赶紧离开是正道。” “不得不说，毒蛊，真的可怕。”云沐辰不由得感叹。 “嗯……” 杨凌看两人一直在耳语，不满的说道：“我说你们两个，大庭广众之下注意一点成不成？有伤风化。” 云沐辰白了他一眼：“你现在这个样子，一个人都有伤风化，别吓坏了小孩子。” 杨凌一噎，这个十六，还是那么毒舌，真想直接开打。 为什么自家的可爱小表妹一定要看上这个男人？ 夜秋澜啧啧了一声：“表哥，你真的是……太不要形象了，是不打算给我找表嫂了吗？” 说着，夜秋澜扫了一眼还懵傻的夜幻，这姑娘竟然还没有回神，看来是不嫌弃了吧！ 杨凌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我觉得挺好的啊！” 云沐辰一眼看穿杨凌的想法，低声说道：“他这是为了躲公主吧！这样的形象，估计静宜很难痴迷了。” 夜秋澜偏着头想了想，还真是不得不承认这点会成功。 因为前世的时候，乔司文只是让自己成了麻子，公主就移情别恋了。 杨凌这形象大改，仿佛换了一个人似的，指不定会惊吓。 摸了摸鼻子，夜秋澜哭笑不得：“为了对付公主，表哥你也是蛮拼的啊！多少天没洗澡了？” 杨凌哈哈大笑：“丘城的水可是很金贵的，大男人难道还要天天洗澡不成？有些小姑娘不都说这是男人味？” “……”夜秋澜哑口无言，她早已经不是小姑娘，完全无法理解。 云沐辰嫌弃的拉着马走远一点，避免夜秋澜鼻子遭罪。 杨凌看得兴起，自顾自的靠了过去。 两人竟然就这么一个让，一个黏的玩了起来。 夜秋澜不由得看了看天，这两只没长大的，她不认识。 几个人的离开和加入，对于十万人来说，真是完全不起眼。 所以，金太师等人都不知道夜秋澜和云沐辰出去都多带了一个人回来。 “表哥，你就一个人？不是带着任务来的吧！”休息的时候，夜秋澜才有空问道。 “有啊，一万人来接近，我单独出来的而已，想早点见见我家表妹，嫁了人都什么情况？你成亲的时候，表哥也没能回去。”杨凌先是说得调侃，随即又成了感慨。 要说没有遗憾，那是骗人的。 “这个啊，反正礼物我已经收了。”夜秋澜笑呵呵的，有些伤感的事情是没有办法的，不用再提。 “礼物到了就好，反正你人来了也没用，哪有空理你？”云沐辰淡淡的说着，也是事实。 杨凌扶额，忍不住摇头：“表妹，这样的男人你怎么受得了？” 夜秋澜轻笑：“那是我男人，又不是你的，何必这么问？” “……”杨凌语塞，真不愧是进了一家门，估计换成别人才要受不了吧！ “你在祸害我的鼻子，心情不好，公主那边我找帮你搞定了，你不用这么牺牲形象。”夜秋澜补充了一句，总觉得鼻子发痒，这味道太折磨她了。 杨凌眨了眨眼：“搞定了，怎么搞定的？” “白天昏昏欲睡，没有力气，晚上睡得很沉，有点中暑后遗症，放心，这段时间公主天天窝在马车里，根本就出不来，不会祸害到你的。”夜秋澜淡淡的说道。 杨凌怔了一下，突然跳了起来：“那你不早说，我去去就来。” 杨凌瞬间在两人面前消失，连附近的空气都清新了。 云沐辰摇了摇头，叹了一声：“军队，果然很能改变一个人。” “粗汉子，噗，我听武瞳说起过，边城的女人的确跟喜欢这种类型。”夜秋澜笑眯眯的：“京城的那些纨绔公子，在她们看来都太弱了，指不定谁保护谁呢？” 云沐辰哭笑不得：“看来，边城女人的地位，还要更高一些吧！” 夜秋澜嘻嘻：“没办法啊，丘城虽然易守难攻，可在敌人不要命的送死下也会出现危机，随时都有生命危险，国破危险，女人自然也要承担更多。” 这个时候，大部队离丘城已经很近了，再有两三天的路程就能到，可怎么安排这十万人，才最伤脑筋。 丘城的将领已经愁白了头，送信到云沐辰手上了。 可这是朝廷的事情，云沐辰显然不会管的。 当皇帝都是瞎的啊！ 云沐辰就算有什么想法，也绝对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的，否则，那真是嫌自己命长。 优州现在属于云沐辰的封地，也准许他拥有一定的私兵，可他也无权管朝廷的兵马。 所以说，丘城这样的地方是管也可，不管也可的，还不都是皇帝说了算？ 遇上重权利的人，肯定想法设法都会插足，皇帝也等着抓把柄。 可云沐辰向来备懒，做事严谨，丘城的将领官员，这主意是打错了。 云沐辰有事没在夜秋澜身边，夜幻终于逮着机会凑上来：“师妹，有件事情我想问你。” 夜秋澜从书中抬起头，带着调侃和惊奇：“幻儿，你终于恢复正常了啊！见到我家表哥，这魂儿都跑哪去了？” 夜幻脸色红了红，满眼都是崇拜的小星星。 见状，夜秋澜止不住哑然，看来要让夜幻开窍，考虑什么男女之情还任重道远啊！ 第824章说正事儿呢 夜幻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别闹，我有正事儿问你。” 夜秋澜委屈：“我就说了一句话，哪里闹了？说正事儿吧！” 夜幻一噎，差点忘记自己要说的话，顿了一下才表情凝重的问道：“你老师告诉我，芸药儿这个人是不是有问题？” 夜秋澜轻笑了一下，一点没有意外，她其实就等着夜幻什么时候能问。 这个时间，比她想的还早，所以很好奇：“你自己感觉到的？还是发现了什么？” 夜幻摇了摇头：“是杨……你家表哥。” 夜秋澜挑眉：“我表哥怎么了？” “我觉得，你表哥肯定没有撒谎，芸药儿这个人，其实相处了这么多天，我还是不太了解，虽然那马的确是被毒蛇咬的，可那种地方，会有什么种类的蛇能毒成那个样子？” 夜幻缓缓的说道：“你表哥一口咬定是芸药儿的错，这其中有什么情况我想不通，不过，我看你和王爷都挺明白的，不如直接告诉我咯。” 夜秋澜手指磨蹭着下巴：“哦，告诉你也可以，不过，你其实可以称呼我表哥的名字，我不介意，幻儿向来不在乎这些的，怎么突然扭捏起来了？” 夜幻抓了抓头：“不知道，那个，其实我也确实挺佩服杨家的人，如今杨家就这一根独苗，总觉得应该藏起来，别经历那么危险的事情。” 夜秋澜眨了眨眼：“藏头露尾，苟且偷生，不说我表哥怎么想的，如果是这样的杨家人，你还佩服吗？” 夜幻想了想，有些纠结：“说得也对哦！那样就不是杨家人了，哎，真是矛盾。不对，又被你带偏了，我们不是在说芸药儿吗？说她，说她啊！” 夜秋澜轻笑，也没有卖关子：“这件事情看似没关系，但是，芸药儿是养蛊人，所以，那蛇真有可能是她的。” 夜幻睁大了眼睛：“这怎么可能？不是说那些养虫子的都失传了吗？江湖上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过蛊术了。” 夜秋澜挑眉：“你确定吗？师父曾经就中过蛊，为此还深入研究过，否则也不会达到今天的高度。” “师父中过？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夜幻更是惊讶了。 “你对医毒又不感兴趣，师父肯定想不起跟你说这个，我也是学到了一定阶段，师父才提到的。”夜秋澜皱了皱眉：“放心，师父中的毒虽然很麻烦，但是并不是很厉害，不过，也正是因为这份麻烦，让师父研究了很多蛊术。” “我问过表哥他跟芸药儿的情况，他说得很清楚，当时他的马很快，芸药儿突然从旁边走出来，差点撞上。” “表哥本来是可以拉住马的，芸药儿危机关系，条件反射的放出一条蛇，正好咬了表哥的马，立刻毙命。” “芸药儿的动作很隐蔽，她自然是不会承认的，表哥却看得很清楚，觉得芸药儿可疑，这才打了起来。” 夜幻恍然：“原来如此，我说了，杨凌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怎么会跟一个女人过不去？” 夜秋澜正色：“你错了，在战场上，那是不分男女小孩的。只要有威胁，都是敌人。” 夜幻愣了愣：“啊？” 夜秋澜轻笑：“这些事情，空了再给你说，涉及到的东西太多了。不过，当初是谁说我表哥是小气男人的？” 夜幻脸一红：“那个，这不是不了解吗？好歹芸药儿算相处了这么多天的朋友，自然要占在她这边的。只是没有想到，那么温柔的女人，居然养蛊。” 夜秋澜摇了摇头：“你错了，是因为养蛊，才变得温柔，如果正常长大，芸药儿未必会这么温婉。” 夜幻一脸茫然：“啊，什么意思？” 夜秋澜眯了眯眼：“养蛊人在未达到一定境界，是无法收敛身上那丝气息的，平日里把自己变得温柔，就会掩盖这些阴冷的感觉，时间一长，自然就习惯了伪装。” “不是吧，芸药儿已经这么厉害了？那唐蝶……”夜幻非常惊讶。 夜秋澜摇了摇头：“你现在最好不要告诉唐蝶，你这个朋友过于耿直，而且不善于伪装，如果知道真相，对芸药儿的态度就会产生破绽。” “芸药儿很聪明，如果发现了情况，指不定会对唐蝶下手，蛊术这东西，真是防不胜防的。” 夜幻皱眉：“我就知道，唐蝶一定还是觉得芸药儿温柔无害，又用了君子剑，就觉得她人不错。” “唐蝶不至于因为芸药儿用了君子剑，就真觉得她无害吧！”夜秋澜不明所以，就这么简单单纯的理由？ “自然不是，应该是见过几次芸药儿的出事，唐蝶跟我说过，她觉得芸药儿真不愧是用君子剑的人。”夜幻扶额：“看来，这次是看走眼了。” 见状，夜秋澜忍不住安慰道：“其实，养蛊的人就不一定全是坏的，若是芸药儿真的把唐蝶当朋友，大家各交各的，你不要因为表哥的事情，就觉得芸药儿真的坏透了。” “当时那种情况下，芸药儿用手段自保，也是一种本能。” 夜秋澜虽然不喜欢芸药儿，并且一直觉得芸药儿现在可能跟云沐风已经认识了，本身就是云沐风的一颗棋子。 那么，对她来说肯定就是敌人了。 但是，芸药儿有一点跟她很像，那就是，前世进宫之后，芸药儿从来不对无辜的孩子出手，惹到她的嫔妃若是有孕，她还可以放一马，只不过，什么都不能过界。 若是孩子也威胁到了她的生命，一样照杀不误的，毕竟皇宫里的孩子，没有简单的。 就冲这一点，夜秋澜就知道芸药儿不是天生坏透的，心底也有一分善良存在，出手狠，不过是为了自己的追求。 说起来，这方面她们俩倒是挺像的。 “何况，芸药儿在这里，到底是巧合，还是有心？谁都不知道，无端就去怀疑和排斥，未免也太伤人。”很多东西还没有查到，夜秋澜只能暂时安慰夜幻。 “她对我们没有敌意？”夜幻想想也对，并非养蛊的都是坏的，只不过一般人都会觉得讨厌而已。 再加上芸药儿跟杨凌起了冲突，夜幻才会觉得像是敌人。 第825章都以为尽在掌控 夜秋澜摇了摇头：“现在还不知道，她一切看起来都很正常。” “总之，我不是让你敌视，也并非让你见她当朋友，正常相处就好了，有目的，总会露出破绽的。” “幻儿，考验你的时候到了，知道了真相，你可不能露出破绽，否则，你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多加考虑。” 夜秋澜暂时也没有对付芸药儿的办法，就先收点利息，拿她来磨练夜幻了。 如果没有问题，自然就不会有什么情况。 如果有，那纠结的还在后面。 白夜将夜幻放在她身边，就是希望多多磨练，因为以夜幻在江湖上的地位，似乎很少有人对她造成大威胁了，那太顺利太惬意，对夜幻成长不利。 毕竟夜幻还不大，并不算定性。 所以，白夜才会想到将夜幻放到夜秋澜身边，一来是保护夜秋澜，二来，用另外一种方式给予夜幻磨练。 夜幻慎重的点了点头，也知道了重要性。 “不过，幻儿，我倒是很奇怪，你跟我表哥，其实没见过吗？好吧，我表哥变成这样子，也的确有点认不出来。可你好歹跟芸药儿相处了这么久，怎么会更相信我表哥呢？按照常理，你怀疑的不该是我表哥吗？”夜秋澜调侃的说道。 这人啊，都是有亲疏的，一般来说，认识半个月的人，怎么也比刚见面的人更加值得信任。 尤其，夜幻对杨凌的第一感觉还很是不好。 所以，夜秋澜其实很不理解那种宁愿相信陌生人，也要怀疑亲密爱人的思维方式都怎么来的？ 多少误会都是这么产生的啊！ 能够轻易被挑拨，只能说两个人之间本身就存在隔阂和不确定，或许，还有很多的不安全感。 总之，夜秋澜不想成为那么纠结的人，自然也不希望夜幻走那样的路，所以，趁机多了解一下。 夜幻想了想：“或许是因为，芸药儿跟我，只是有唐蝶而已。但是杨凌的话，不仅有你，还有王爷，甚至有声名赫赫的杨家，所有的一切都告诉我，会更加相信杨凌一点。” “幸好我来问了，果然整件事情，有隐瞒的是芸药儿，不管她有什么目的，或者就是巧合，证明我判断还是对的。” 夜秋澜赞赏的点了点头：“不过，幻儿你确定这是你自己分析的，而不是先靠自觉将事情做了，再来反省的结果？” 夜幻黑线：“知道就不要说出来，明知道我靠直觉办事儿的时候更多。” “噗……呵呵，幻儿，你真是太可爱了。”夜秋澜笑得很大声。 这样难得的场景，让不少人都关注了过来。 杨凌一身神清气爽的骑在马上，自己都感觉舒服了。 虽然他当了几年乞丐，可从来没把自己弄得很脏。 不过，洗了澡，去掉了异味，杨凌那胡子还是没有刮掉，以防万一。 反正这胡子留着留着也习惯了，别人怎么看无所谓。 扭头看了看夜秋澜的马车，杨凌对十六算是彻底放心了，夜秋澜这样明朗的笑，在京城是听不到的。 “杨公子，你真是王妃的表哥？”芸药儿骑着马，不知什么时候靠了过来。 杨凌瞥了她一眼：“这还有假的？” 芸药儿低了低头，表情没有可怜，而是一种坚毅：“即便你是王妃的表哥，也不能随便冤枉人吧！我一个女孩子，就算是江湖人，也不可能养着蛇玩啊！” 杨凌轻笑：“说的也对，是杨某眼花看错了，角度太对了，还以为那蛇是从姑娘身上跑出来的，实在不应该。杨某再一次给姑娘道歉……” 杨凌从来不觉得自己眼神有差到那种地步，就算高速运动中，危急时刻。 若是粗心大意，他还能不能活到现在都值得怀疑…… 只不过，当时夜秋澜会说那样的话，杨凌就知道她其实明白芸药儿的真面目，碍于某种原因暂时不能撕破脸而已。 虽然不清楚具体情况，可杨凌自然不会拆夜秋澜的台。 不过是给女人道歉，又不会少两块肉，他杨凌没有什么不可以的。 所以，杨凌这个时候承认得很干脆。 眼睛花了就花了，又不是这么一说就真的花了。 “杨公子能这么想就更好了。”芸药儿扬起一抹惯有的笑，眼神却很清冷，还带着一分审视：“不过，让公子损失了一匹上等马，真是不好意思，那个时候我是无心的，没想到会有人骑马飞奔而过。” 杨凌点头：“无妨，不过幸好表妹及时赶来了，要不然，这恩怨怕是解不开了。” 芸药儿说的这个他倒是相信，不是说芸药儿的功夫那么好，怎么可能会没有发现马蹄声？ 而是一个人在想什么入神之时，功夫好也没用。 杨凌当时看芸药儿就是这状态，否则，马儿临近，芸药儿不会条件反射的放毒蛇，那样的功夫完全可以用更好的方式躲开，自然什么事儿都没有了。 正因为芸药儿本能的用毒蛇，这才有点说不清楚。 “是啊，正是太巧了，没想到公子就恰好是王妃的表哥。”芸药儿一语双关，表示这世界巧合那么多，那毒蛇的出现也肯定是巧合。 如果早知道那个时候遇见的人跟夜秋澜有关系，芸药儿肯定不会想事情太入神，一定好好把握机会做更多的事情，哪里还会闹这么多？ 这一出，也不知道夜秋澜有没有看出什么破绽？ 不过，这种暗示适可而止，芸药儿立刻转移了话题：“不过，听说军中管理很严格，杨公子失去一匹马，回去会不会被惩罚？” 杨凌爽朗的一笑，拍了拍胯下马屁：“哪里有失去，我这里不是有的？” 芸药儿愣了一下，顿时明白了：“那就好，这样就不用担心无法交代了。” 杨凌轻笑，驾着马去到了另外一边，找几个熟人唠嗑，不想再跟芸药儿胡扯。 芸药儿也没有打扰，只是深深的看杨凌一眼，稍微有点放心了。 一番话试探下来，不管杨凌是真眼花，还是假的眼花，都不会将事情告诉夜秋澜了，这样，她的破绽就会少一点。 若非一直担心这个，芸药儿也不会来找杨凌说话。 第826章到达丘城 芸药儿倒是不担心杨凌会说，毕竟这种事情，说和不说都有可能，主要是两种方式有两种不一样的对待态度。 她是想搞清楚现状，才能决定自己的应对办法。 芸药儿考虑得仔细，却不知道杨凌和夜秋澜之间的默契和无话不说。 所以，这种事情，杨凌早告诉夜秋澜了，偏生还装得特别像。 芸药儿低估了杨凌对自己眼神和判断的自信。 就算杨凌没有猜到芸药儿是养蛊人，他也不怀疑自己的眼睛。 带兵的人，这点自信必须得有。 因此，芸药儿觉得杨凌在不确定的情况下，应该不会告诉夜秋澜。 毕竟，一个人连自己都不确定，是不会随便说的。 不得不提，有时候经验主义害死人。 芸药儿也是对自己太自信，所以轻易被杨凌忽悠过去了。 整件事儿仿佛揭过去了，就没人再提。 两天之后，大部队终于到了丘城边境，大军暂时不允许进入，找了个地方让十万人驻扎。 和亲队伍被丘城本地的军队接手，会一直护送到不可破的城墙之外。 交接虽然麻烦了一点，可双方的派系争斗可见一斑。 云沐辰纯粹是看戏的一方。 到了丘城附近，夜秋澜等主子，还有部分官员都进入了城池。 这是和亲队伍还在大泽国土的最后一站，就算打着公主眷恋的旗号，也得停留一两天。 在官方安排好的地方住下，夜秋澜看到了丘城守尉武大人以及守尉武夫人。 立刻让蜜桃将收藏好的信交给武夫人，夜秋澜禁不住带着抱歉：“这一路没想到走了这么久，指不定走正规路线还早就收到了，武夫人还请见谅。” 武夫人眼睛含着泪，摇了摇头：“王妃客气了，臣妾其实知道的，不过是一封家书，不急，劳烦王妃挂怀。” 夜秋澜听得有些牙疼：“我看，客气的是夫人，这里又没有外人，就不必多礼看。我跟武瞳一见如故，如今我到了她的地方，她却不在，想想都可惜。” 见状，武夫人果然不再端着规矩：“瞳儿在京城，多谢王妃照顾，瞳儿那身体我想了很多办法都没用，上次接到瞳儿的家书，说是王妃给她请了一位神医调养身体，现在好多了，不怕王妃笑话，连老爷都快哭了。” “没事儿，恰逢其会罢了，咱们一定要这样夸来夸去吗？我还想到外面去看看了！今年的丘城没有战争，大家过得应该还好吧！”夜秋澜转移了话题。 若是往年，五六七三个月是最频繁的战争时期，到了八月，冬池国的气候会直线下降，从夏天过度到冬天，就会歇战了。 而今年因为冬池国的师团在四月到了大泽，先皇的万寿节也在四月末，所以，边境一直在歇战期，算是难得安宁。 “是啊，很多人都送了一口气的，虽然丘城有天险，号称不可破的城墙，可这打仗，随时都有危险，总是让人不安心的。”武夫人叹气：“王妃若是想出去逛一逛，我可以带王妃去看看丘城的特色。” 夜秋澜来了兴趣：“好啊！我可听武瞳说了很多好玩的地方，不过，武瞳的身体通常只能看，不能自己亲自去玩。” 武夫人哭笑不得：“也就是因为如此，瞳儿才会觉得什么都是好玩的，自己无法体验，其实，自己去玩，未必就觉得好。” 夜秋澜轻笑：“那我也先去看看，这辈子第一次出这么远的门，一路上都在马车里，怎么也得玩够本才是。没看过没玩过的，都会觉得稀奇。” 丘城离那有名的城防还有一定的距离，一般的普通人也不可能接触到战争前线，所以，夜秋澜最想去瞻仰一下巍峨的不可破城墙，还得等大部队路过才行。 一听说要出去玩，夜幻唐蝶两人瞬间冒了出来，夜秋澜诧异：“芸药儿呢？” 这样明显的排斥不太好吧！ 唐蝶笑了一下：“她在这里又朋友，去见朋友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哦！”夜秋澜点头，状是没放在心上，实际看了夜幻一眼。 夜幻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表示已经让人跟上了。 丘城居然有芸药儿的朋友？谁知道会不会是另外一个养蛊人？那潜伏在城里很可怕的好不好？ 夜秋澜想得更多，指不定芸药儿去见的，是云沐风放在丘城的暗桩，这个时候不趁芸药儿没防备的摸清楚，更待何时？ 两人的眼神交流在一眨眼，连武夫人都没有发现，更加被说唐蝶了。 武夫人只觉得夜秋澜对这两个丫鬟似乎有些不一样，所以，有所计较。 为了方便行动，夜秋澜征求了唐蝶本人的意见，也穿了衣服扮了丫鬟，所以，旁人第一眼都会有所误会。 夜秋澜跟武夫人解释了一下：“她们俩不算我的丫鬟，路上遇见的江湖人，会一起去冬池国玩，武夫人不必介意。” 武夫人恍然，心下是意外的，没想到夜秋澜还会跟江湖人相交，难怪觉得举止之间似乎没那么有规矩。 不过，这些都无所谓，边境的圈子里本身就没那么多规矩。 夜秋澜等人出门后，静宜公主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嬷嬷，还没有到丘城吗？” 余嬷嬷脸色微僵：“还没有，公主，该喝药了，要不然，到了丘城你会没力气下床的。” 静宜公主没有防备，点了点头，倒是很乖的喝了药：“我这中暑都好几天了，怎么还感觉没力气啊！” “最近天气热，每天都要赶路，公主就忍忍吧！”余嬷嬷伺候着公主躺下，疼爱的看着她又睡了过去，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公主打什么主意，她们这些近侍都是知道的。 几乎是在京城就计划好了的，可现在，公主连杨凌的面都见不到，更不论其他。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王妃的手段她们根本不能抗衡，何况还有皇帝在背后撑着。 余嬷嬷无比心疼这个当成女儿的公主，叹息的呢喃：“公主啊，早知道如此，当初何必让王妃送嫁？真是挖了一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第827章这么聪明干什么 夜秋澜在外面也玩嗨了，晚上很晚才回来。 武夫人一开始也放不开，一直挺恭敬的，慢慢的就将夜秋澜当成自己孩子了，她一辈子就武瞳那么一个女儿，结果现在离得这么远，心里肯定是想的。 夜秋澜也才知道，原来去京城的不是武瞳亲娘，而是武大人的亲妹妹，也叫的武夫人，所以让她误会了。 这种事情没有细问，竟然还有这等差别。 其他人都以为夜秋澜在疯玩，终于见到王妃年纪还小的一面。 殊不知，夜秋澜趁着玩，已经将丘城周围的地形摸清楚了。 虽然现在还没有什么事，不过夜秋澜自觉有种危机感，所以，摸清楚地形是关键。 重新启程之后，夜秋澜就在马车上画地形图，云沐辰眼睛发亮的在旁边看着：“还真以为你在玩呢，要不要这么努力？为夫会惭愧的。” 夜秋澜轻笑：“那也是玩了啊！不过是两不误，你该庆幸，幸好我不是路痴。” 曾经云沐风的后宫就有一个超级路痴的嫔妃，因此有名。 皇宫里的路本来有些复杂，这个嫔妃若是没人带着，必迷路不知道哪里去。 偏偏男人还觉得这一点特别萌，特别真。 最后夜秋澜也不知道这嫔妃到底是真路痴，还是假路痴了？ 因为总是那么巧，每次她路痴都能摊上点事儿，最后被人利用这点扣了满脑子屎盆子，连皇帝都没法给她开脱而丢了命。 有此可见，这其实相当可怕。 “对，幸好你不是路痴，天下之大，你要走丢了，我上哪儿去找你啊！”云沐辰无比感慨。 夜秋澜抬眸，偏头想了想，这是……说的情话？还是什么？ “没关系，我在原处等你，然后，每天用我们的暗号，指不定你什么时候就听见了。”夜秋澜笑着说道，暗指那天在驿站的笛声。 其实不光是笛声，只要是曲调，都可以带着信息。 两人的暗号是凑一起无聊的时候研究出来的，除了他们俩，别人不会懂。 云沐辰笑着抚了抚夜秋澜的墨发，感受指尖拂过的柔顺：“那就这么说定了。” 夜秋澜冲他灿烂一笑，继续画着地形详图。 地图这种东西，经过华女皇的概念，已经可以很形象了，若是逼真的话，就是小白都能看懂。 画着地图，夜秋澜突然想起了一件事情，抬头问道：“对了，龙九都回来没有？” 云沐辰动作一顿：“你想他了？” 夜秋澜噗嗤了一声：“那倒不是，我突然想起潘家园的真实之地，龙九那边纯粹是浪费。” 云沐辰诧异：“你这意思是，你还知道潘家园的宝藏具体在哪儿？” 这么大的事情，不要这么突然说出来吓人好不好？ 多少人研究了多少年，夜秋澜却知道？ 夜秋澜淡笑，这就是重生的好处，貌似她重生之前，潘家园的宝藏终于被云沐风给找到了，只不过付出了无数的代价还没能带出来。 没办法，藏匿潘家园的那个潘姓家主实在太牛了，宝藏里面机关重重，以现在的机关术来说，竟然有些无法短时间内破解，伤口了脑筋。 “不是吧，你真知道在哪儿？”云沐辰特别惊讶，其实夜秋澜才是天下百晓生么？ 这么大的事情，夜秋澜要不要这么淡定？ 夜秋澜嘿嘿一笑：“其实我也不能肯定，但是十有八九，而且，据说潘家园里面机关重重，就算知道了，也无法短时间内将里面的宝藏取出来，具体什么情况，我就不可能清楚了。” 闻言，云沐辰松了口气：“你要什么都清楚，我才奇怪呢！这么说，宝藏我倒是不稀奇，反正现在我不缺钱。那批宝藏留着关键时刻用也好。” “不过，你说的机关术，我倒是想知道是怎样的，我身边可有一位机关术大师，目前天下的机关术都难不倒他，所以有点无聊，不知道你说的潘家园里面，能不能满足？毕竟是这么多年前的东西，很多东西失传之后，古老的就会显得特别神奇。” 夜秋澜眨了眨眼，这个消息她就是透露一下，可没想云沐辰现在能动手，谁知道听到这么个意外的消息：“你身边还有机关术大师？谁啊？” 前世的云沐风可是全天下召集机关术大师都没什么用，在云沐辰手里要不要这么容易？ 容易到她都觉得不真实了。 夜秋澜却不知道，云沐辰对她也有这种感觉，有时候她披露出来的消息很吓人，一丁点就能震惊天下了，她倒是说得不痛不痒，好像吃饭喝水一样的平常。 “你猜猜看？”云沐辰努力让自己淡定点，也说得很随意。 于是乎，一个惊人的话题就在两个淡定的人身上，十分平常的展开了，如果有旁人听到，指不定会吓得心脏陡停。 “这么说，是我认识的？”夜秋澜挑眉，云沐辰很认真的点头。 夜秋澜轻笑：“了若大师吧！” 云沐辰嘴角一勾：“你这么聪明干什么？” 夜秋澜被吐槽得哭笑不得：“国寺试炼洞的机关术闻名天下，据说就是了若大师亲手设计的，你上次不是进去体会过了？” 难怪前世云沐风找到潘家园之后，会经常感叹了若大师坐化得太早了，怕是因为机关术就想起这位了。 没有运气，怪老天爷也怪不着啊！ “好好好，你赢了。”云沐辰眼神晶亮，带着宠溺：“了若那老头目前最遗憾的，估计就是碰不到太厉害的机关术可以研究，若是真的找到潘家园，他指不定会弥补这点遗憾。” 潘家园的传言有很多，其中最确定的一点就是，当初潘家园的建造，请了当年有名的天机阁阁主去设计机关术。 然而，天机阁已经早湮灭于江湖，可关于它的机关术传说，却有永垂不朽的架势。 从古至今，出了很多有代表的机关术，却没有多少敢凌驾于天机阁之上的。 成也萧何败也萧何，据说当初天机阁的覆灭，也是起源于它那可怖又不可思议的机关术。 第828章奇迹般的藏匿 所以，一提及潘家园，云沐辰最先想到的不是里面的财富，而是有可能还保存完整的天机阁机关术。 “不过，你现在突然说这件事情，难道那些人研究了这么久的潘家园在丘城？”云沐辰斜眼，有些惊讶的说道。 在历来潘家园的研究中，有好几个最可能存在的地方，但是绝对没有丘城。 “待会儿你就知道了。”夜秋澜难得的卖了个关子。 云沐辰笑了一下，很配合的没有再问，对这样的事情他很有耐性。 大部队终于到了城墙之内，很快就要出城了。 夜秋澜想要亲眼见识一下不可破城墙的壮观，便让云沐辰带她登上了高高的城垛。 举目眺望着正在出城的和亲队伍，夜秋澜有些感慨：“看起来真的比普通城墙更高更宽更厚。” 城墙刚好是建立在两座山峰最窄的地方，两座山峰高耸入云，悬崖峭壁，想要攀援似乎不可能。 而这道城墙全长也有一百多米，高嘛，大约有四十米。 开玩笑，一般的城墙最高就是二十米，平均的话在十米左右。 关于华女皇的未解之谜之一，就是这不可破城墙是怎么建得这么高的？ 别说当时的技术，现在的技术也建不了的。 “看看这城墙外面？”云沐辰爬在凹处，示意夜秋澜往下看。 夜秋澜好奇的探身出去，顿时看到城墙有不少圆孔和细缝，里面似乎隐藏着什么，带着锋利的寒光，让人毛骨悚然。 “听说战争的时候，这城墙真的可以变成铜皮铁强，果然里面隐藏着铠甲吗？”夜秋澜惊讶的伸手摸了摸：“这么大型的机关术，也就华女皇能做得出来了，当年的天机阁似乎都办不到，据说还想来研究这丘城的城墙。” “是啊，而且，城墙内部是中空的，里面隐藏的机关弩才厉害，所以想要攻山这城墙，十分的不容易。”云沐辰说起也有几分佩服：“这些机关弩，平日里都有专人保养，但是没有人敢拆。” 夜秋澜想了想：“是因为拆开了，无法复原吗？” “是啊，小毛病还能修，若是大毛病，也只能干看着了。”云沐辰语气中带着可惜：“其实，经过了这么多年，原本的机关弩已经少了很多，后面补充上去的，都没有原来的威力，不得不说，这城墙的防御，其实在一天天减弱。” “华女皇，真的厉害，当年的机关弩到底是怎么做出来的？”夜秋澜无比咋舌。 “嗯，对了，你说的那玩意儿，现在可以说了吧！”云沐辰提得很隐晦。 夜秋澜低头看了一眼，对上云沐辰的茫然，笑着跺了跺脚：“就在这里，嗯，下面……” 云沐辰张大了嘴巴，有些不敢相信：“你……开玩笑。” 潘家园宝藏，竟然在不可破城墙的下面？当初那个姓潘的家主都怎么办到的？ 最重要的是，现在要怎么取出来？ 真是太会选择地方了，谁也不可能将城墙推到了来取财富。 都知道这城墙真要倒了，谁也无法复原了好么？ 姓潘的，竟然将东西藏在奇迹建筑的下面，是算准了没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韪的破坏奇迹建筑？ “胆儿真肥，居然敢在城墙下面动土？”云沐辰愣了半晌才回神。 毕竟潘家园建造的时候，是在华女皇之后，不可破城墙已经存在很久了。 而且，常年有将近十万兵马守护的城墙，姓潘的都如何在这么多人眼皮子底下完成如此大的工程，并且，还转移了那么大一笔财富？ 如此说来，潘家园也是一桩奇迹啊！ 夜秋澜摇了摇头：“当初的人怎么办到的，没人知道，反正，我就知道，十有八九在这下面，而且，在很深的地方。” “当初既然能够建造，那肯定就有不破坏城墙而进入的办法，我想，秘密或许在两边的天险山峰里。更多的，就要具体查看了。” 云沐辰深呼吸了一口气，难怪这么多人研究都总是查到假的，这真的地方谁能想到？ 这么奇迹的藏匿方式，估计就算有人发现了问题，也很难过来证实吧！ “这真是……绝了。”云沐辰第一次用这种语气来夸奖一个人，真的有点心服口服。 夜秋澜笑了一下：“所以，现在也不能冒进，你的人若是不能保证消息，就不能轻举妄动，不然，随时会被别人发现，若是暴露了消息，这地方怕是不能好好守城了。” 云沐辰哭笑不得：“所以说，是逼着我赶紧渗透这里的兵马吗？” 夜秋澜干咳了一声：“我可没那意思，反正也没有其他人知道，这里很安全，可以慢慢来。” 云沐辰苦笑：“慢慢来？我怕了若那老头等不到那个时候，总想着，能早点完成他的期望也是好的。” 夜秋澜哑然，好像了若大师的确身体减弱，这些年一直在京城都不离开，明显也是防着一些事情。 “放心，有师父，他跟了若大师交流了不少医术，不会那么快的。”夜秋澜安慰的说道。 云沐辰看了一眼脚下：“希望如此。” 看来，他还是得加快一点步伐，有些人，总以为还有时间，可谁也不能控制未来。 这话题说到最后反而有些伤感了，云沐辰和夜秋澜心情稍微有点沉重的回到车队里，和亲队伍终于离开了丘城范围，进入了公共区域，走了大半天，才彻底踏上冬池国的国土。 两国的公共区域，就是长年交战的地方，双方都没有平民居住，属于无人区。 很多人都第一次踏上战场的土地，那感觉真的完全不一样，很多地方甚至寸草不生，土壤都带着血渍变化过后的黑色。 那种阴森森的感觉，仿佛充斥着无数冤魂，只闻隐约的狼啸，没有其他动物的万籁俱寂，让人毛骨悚然。 夜秋澜微眯着眼，侧耳听着外面的动静，那种气氛，真是压抑到了一定境界。 没有来过的人是无法想象战场的气息，普通人根本受不了。 幸好现在有这么多人一起走，寻常人等根本不敢只身经过。 第829章战场无人区 所以，和亲队伍从丘城出发，却不只来时的一千人，加入了一队丘城兵马以外，还有一些跟随的商队。 很多商队都临时加了东西，这样有安全感的护送队伍可很难遇见的。 长期走这条路的队伍都感动得迎风流泪，这条吓人的路，终于多了好多安全感。 夜秋澜闭眼听着，却能感觉到战场上的那抹哀伤，想起前世看到的那些，真的不是什么好回忆。 一将功成万骨枯，冬池国和大泽对立这么多年，这块无人区不知道埋葬了多少人。 可以说，这里就是一块天然的坟场。 正想着，耳朵上传来一股温暖，夜秋澜睁开眼睛就对上云沐辰的眸，里面盛满了关心。 双手捂住夜秋澜的耳朵，云沐辰挑眉：“外面不好听，不要这么去感觉。可以跟我说说话……” 夜秋澜浅笑：“没事儿，只是觉得，这种天然的坟场，其实都是一样的。” 云沐辰道：“你还去过哪里？” 夜秋澜顿了顿：“京城外面也有一片坟场，你知道吗？很多犯人行刑之后，无人认领的尸首，还有各家枉死的奴才，没有收尸的，就会扔过去。那种感觉，虽然类似，却还比不上这里。” 云沐辰眼神透着不赞同：“好，不说这些，过了这段路就好了。冬池国也安排了本地的军队来接我们，双方的军队在无人区都不能随便进入，否则，视为开站。” 夜秋澜点头，这种约定俗成的事儿她是知道的：“这个无人区到底多大多长？” 云沐辰摇了摇头：“倒是没人测量过，反正，很大就是了。很长的，甚至涉及到了一些小国和小部落。” 走了许久，总感到有些鬼哭狼嚎的幻觉，好不容易，终于到了风景宜人，一切正常的地段。 不过，在这种地方还没有走多久，就被人拦住了去路。 云沐辰和夜秋澜都没有觉得意外，既然冬池国的军队已经等着了，那么能够动手的就这点机会。 “你……你们是什么人？”金太师估计是最意外的那个，有点惊吓的说道。 对面一群持有各种武器的人，很明显不怀好意。 那天在驿站，金太师一直在屋里，并没有出面，所以第一次面对这阵仗，心下打鼓得很。 云沐辰和夜秋澜正在马车里说话，就等到有人来报告说，让他们去主持公道了，顿时有些无语。 危难当头，云沐辰也不好直接拒绝，全队中身份最高的人，那也不能白做。 于是，云沐辰和夜秋澜骑着马到了最前面，金太师如获救星。 云沐辰漠然的扫了金太师一眼，冷冷的说道：“这点小事都处理不好？皇上真是好眼光。” 金太师低着头，不敢反驳，这也叫小事儿？金太师觉得简直是摊上大事儿了。 夜秋澜一看，明显对方的气势比较强，禁不住纳闷：“金太师，你都说什么了？” 肯定是不怎么好的话，不然士气怎么会差这么多？ “哟，还有美人啊，莫非就是公主？你们那个蠢官问我们是什么人，不过回答说要命的，就吓得屁滚尿流叫主子了，放心，本公子是很怜香惜玉的，待会儿绝对不杀你美人……”说话的人扛着达到，啃着苹果，流里流气的。 一听到这话，大泽一方的很多人都像看白痴一样看着他，眼神充满着同情可怜。 妈呀，这打哪儿冒出来的二货，居然敢调·戏他们家王妃？果然是活够了…… 这种想法还没有延伸更多的惨状，果然，大泽这边一股戾气冲天而起，不仅仅是对面的人吓了一大跳，连大泽自己的兵马都集体后退了三步。 御林军和锦衣卫都怔怔的看着云沐辰后背，心尖儿都在颤抖。 他们都是没见过云沐辰发飙的，只有云沐辰的属下，加上一个宫骁有些幸灾乐祸的看着对面，犹如看一群死人。 本来还可以和平解决的事情，这下子对方死定了。 夜秋澜没有说什么，轻轻的一叹，最贱也不能怪命苦，她是帮不了什么了。 冬池国的这群江湖人只感觉有人说完那段话后，一股冰冷的戾气从天而降，所有人都仿佛掉入了冰窟窿，全身冰凉到骨，原本还在做什么的都僵住了，好似多了无数雕塑。 戾气中所含有的杀气让他们不敢动，纷纷惊恐不已的看向了来源。 云沐辰冷冷的看着那说话的人，策马上前走了两步。 那人吓了一大跳，条件反射的后退了好几步，手中啃了一半的苹果直接掉了都没有吸引任何人的注意。 云沐辰眯了眯眼，嘴角突然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明明静止的画面，猛的动若脱兔。 云沐辰在马背上拍了一掌，整个人仿佛消失一般，下一刻就闪到了两队人马的中间。 整个人仿佛凌空而立，手中折扇一展，一挥，一股劲气铺天盖地的往对面压了过去。 重点照顾的就是刚才那说话之人。 前面一批人都顿觉胸口被大锤敲了一下，根本无法抵抗，要么倒地吐血，要么后退无数步，脚一软，毫无形象的跌坐在地，狼狈不堪。 唯独刚才那个说话的人，别人都在后退，他却是身不由己的往前。 很快，那人就脱颖而出，自动往云沐辰飞去，生生的看着自己脖子落入云沐辰的手中。 再一眨眼，云沐辰已经回到了马上，手上多了一个人，提在了空中，正在挣扎。 全场安静几个呼吸，才逐渐有人回神过来，纷纷敬畏，或者惊悚的看着云沐辰，觉得此刻的青濡王真的好可怖。 整个过程只有一个呼吸，云沐辰全身没有落地，只出了一招。 对方站位靠前的人伤的伤，倒的倒，一片兵荒马乱的，已经不能再狼狈了。 而且，云沐辰还活捉了一人，根本没有任何的阻拦。 这样的强大，顿时给对面一群江湖人重重一击。 突然就有一种，云沐辰一个人可以挑翻一群人的错觉。 好强，大泽什么时候有这么强的人？ 第830章第八三〇章冲冠一怒为红颜 有人想要问，却觉得吞口水都艰难，更加别提说话了。 云沐辰提着手中的人，就不让他落地，眸光漠然的看着他挣扎，淡淡的说道：“谁给你的胆儿，敢调·戏本王的王妃，活得有那么不耐烦么？” 云沐辰这一席话说得很慢，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正在关心可惜，你怎么就那么不要命呢？ 可语气淡得让人心颤，好似九幽之王，一开口就冻结了人的灵魂。 冬池国的一群江湖人不由自主的往后挪了挪，搓了搓手臂，似乎想要赶走那跗骨的冰冷，却如影随形。 云沐辰说完之后，手指一用力，根本不等那人反驳，就听到一阵牙酸的断裂之声，随手一扔，那人就犹如破麻袋，瘫软在地，一动不动。 如此刺耳的声音，具有强烈视觉效果，吓得所有人都小心翼翼的吞了吞口水，包括自己人在内。 云沐辰出了一招回来，整个人是站在马背上的，长发飞扬，衣袂飘飘，妖孽得惨绝人寰，天地失色，看得一旁的夜秋澜都快冒星星眼了。 云沐辰脸色渐冷，全身的杀意更浓了，无声的看着对面，默默的抽出一把泛着寒光的剑，剑身一颤，几点漂亮的银星飘洒出来，将不少人的眼光都吸引了过去。 “辰光……辰光剑？”有人颤抖的认了出来，说话都结巴：“等，等……” 云沐辰的杀意比刚才还强，很明显不准备跟他们讲道理。 这是要杀光他们的意思吗？ 害怕中起了一丝愤怒，这人会不会太猖狂了？ 这次冬池国的江湖人来了两三千人，战斗人数上是碾压和亲队伍的，一个人算什么？ 云沐辰嘴角一勾，瞳孔一胀：“等？你，让本王等？” 那人一颤，有种冒犯了神祗，死定了的感觉，来得莫名其妙，去震住了。 “可惜，本王最讨厌等。”云沐辰话音一落，整个人飞身而起，再次来到这些人头上，坐骑四蹄扬起，才开始冲过去。 云沐辰手中的辰光剑星芒大涨，随意的一挥，无数银色光点随着内力好似波涛一样涌了过去。 挨着的人惨叫一片，非死即伤。 人群中血光冲天，血气弥漫，哀鸣中倒下一片片的。 云沐辰这样的杀伤力，让后面安静的大泽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一招死伤一片一大片，没有二十也有十几个，对方两三千人也不够砍啊！ 阿金咂了咂嘴：“妈呀，王爷真是发飙了。” 阿水吞了吞口水，眼睛已经亮到了极致：“前所未有的发飙啊！这群人……真有本事。” 旁边的人听到两人的话都一阵无语，现在是崇拜的时候吗？不过，看到云沐辰犹如猛虎下山，杀得敌人片甲不留，忽左忽右，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如砍瓜切菜，无人之境…… 额，他们也止不住的崇拜起来了，热血沸腾，全身都激动了，真的好想跟着一起去杀。 金太师终于回神，一阵急切：“王爷，王爷，这可使不得啊！咱们刚到别人的地盘，这么杀人，万一……” 夜秋澜抽出旁边人手中的剑，挥手就用剑身弹在金太师后脑勺，动作快准狠，金太师一句话没说完就消声了，身子一歪，就跌落了马。 幸好马是静止的，否则这一下跌马，不死也残啊！ 金太师周围的官员都是他的人，简直被夜秋澜的动作给吓死了，刚才那一下，从根本上来说就像直接砍头杀人的。 好几个官员都怔怔的看着夜秋澜，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下一个遭殃的会不会是自己？ 虽然金太师看起来没有生命危险，可那么摔下去也悲剧啊！ 夜秋澜淡定的将剑扔回给夜幻，扫了那几个颤抖的官员一眼：“太吵了，刚才我被欺负的时候这人在哪里？难道因为我没有实质性伤害，就可以当不存在吗？别忘了，你们一个个代表的是大泽，这么软脚虾，不要辱没了大泽的国威。” 夜秋澜淡淡的说完，没有可以的声音很大，却有很多人都听到了。 不明所以，一个个就觉得特别骄傲自傲，听着背脊都挺得更直。 夜秋澜骑马上前走了两步，默默的说道：“如果……我说如果，在不可破城墙的外面突然出现一批江湖人，你们觉得大泽的将领会什么都不知道吗？” 众人愣了愣，瞬间明白了什么。 云沐辰明显不是只为了夜秋澜出头的。 这里还有一定距离才到冬池国的边城城防，那好比大泽的不可破城墙界限。 三千多人，如果不经历城防的放行，怎么可能无声无息的出现在这里？ 也就是说，冬池国的军方是知道的，可惜他们没有拦着，就代表着一种挑衅，让江湖人给他们下马威呢！ 难怪青濡王直接不讲理了，先杀了再说，对付下马威的最好办法，就是来个反的下马威，看谁吓着谁了？ 夜秋澜嘴角勾笑：“所以，我们能软吗？人家挖坑挖到我们面前来了，你们要直接跳吗？难道说，你们愿意用自己的命去成全对方的下马威，告诉我，你们的答案。” “不愿意。”突然而来的冲天大吼，吓得胆小的官员一个哆嗦。 夜秋澜回头看了一眼，带着明媚的笑：“所以，王爷在保护你们，在彰显我们大泽儿郎永不低头的脊梁，可有人愿意为王爷惊阵？” “有！”众人怒吼了一声，比刚才的士气还大。 夜秋澜举起右手：“锦衣卫在左，御林军在右，包围敌人，一个不能跑掉，不许打扰王爷，助威即可。” “是！”宫骁和连队长立刻接令，带着气势如虹的两队人马，立刻从两边包抄了过去，汇合之后，将冬池国的江湖人围拢在了中间。 宫骁骑在马上，眼睛灼灼的看着云沐辰几进几出，大杀四方，顿感王爷的武功似乎又精进了，他要什么时候才能赶上？ 阿金张大了嘴巴看着这一幕，摸了摸鼻子哭笑不得，王妃果然是煽动人心的小能手。 虽然听起来也像那么回事儿，下马威也是真的。 第831章胆寒了就会变乖 可王爷分明就是为了王妃才发飙的，什么时候那么伟大了？ 而且，自家王妃在将黑说成白的时候，分明也看出了王爷在拿那群江湖人练功顺便练剑，所以才让大家不要打扰，助威就好。 这分明是要王爷在满足私心的同事，继续将伟大进行下去啊！ 天噜啦，王爷真是娶了个好王妃，太有眼光了有没有？ 王爷终于不用只做恶人了，有王妃在，再不好的事情也能扭成好事儿，比如现在。 御林军和锦衣卫包围了敌人，举着手中的武器各种吼，完全是加油的状态。 云沐辰挥舞着辰光剑，从一开始的确是因为愤怒，后来却突然有所领悟，开始练剑起来。 云沐辰这样实战练剑的机会不多，身边虽然很多高手，可那一般不能全力以赴，下杀手的。 所以，总有些顾忌，现在则不然，挥手下手完全没有留余地，便有了很深的感悟。 夜秋澜正是看出了这一点，才让大家不打扰的，圈着敌人给云沐辰练剑。 与此同时，夜秋澜很爱惜云沐辰的羽毛，这里不比京城，当兵的不比官场，云沐辰的身份和地位没有碾压的效果，想要收服丘城的兵，得靠人品。 所以，不能让云沐辰成为只知道冲冠一怒为红颜的毛头小子，而要让大家知道，云沐辰也是为国为民的王爷，铁血真男人。 何况，夜秋澜说的那些又没有错，都是事实，云沐辰不仅在私下为大泽做了那么多，也的确值得效忠。 而且，这些江湖人的确是冬池国给的下马威，若是在这里怂了，只怕到了边城还要被为难，到时候不然通过城防，或者很丢面子的进入城防，那一群人在冬池国都别想好过了。 见状，原地保护大家，没有上前的这群丘城兵马也跟着吼了起来，整个场面呈现热血沸腾的迹象。 到了最后，那些商队的人都加入了吼的行业，在这种情况下，根本没法不热血。 夜秋澜轻笑，带着阿金等人骑马上前，站在战斗边缘，笑眯眯的看着人群中，一个人追着成百上千号人杀的奇景，其他的不用提，已经躺着了。 一个人将三千人杀得到处溃逃，简直天方夜谭。 可一开始还能带着怒气反抗的敌人，被云沐辰杀得胆子都破了，愤怒都没有了，只剩下害怕和逃命。 尤其现在被大泽的人马包围，逃也没处逃，还有这么多助威声，简直吓尿，根本无从反抗，士气一溃千里。 有时候溃败不是现实，而是一种心理暗示，大家都在逃，根本就没人愿意反抗对上云沐辰了。 他们以为的高手，都不是云沐辰一合之敌，哪里还有勇气反抗？ 如今，在这群江湖人眼里，云沐辰就是九幽爬上来的恶魔，勾魂夺命，毫不手软。 到了最后，云沐辰非得要追着人杀了，简直没有意思，练剑被迫中断，根本进行不下去。 见状，夜秋澜挑眉，率先喊道：“缴械不杀。” 其他人助威的声音立刻跟上，渐渐汇成了一道催命符，冲击着众人的耳膜，一群想要突围，却不断被御林军和锦衣卫打回来的江湖人立刻看到了救赎。 有第一个跪下的人，就有第二个，很快的，圈内跪了一大片，武器全部被扔在地上。 云沐辰借机收剑，飞身坐回了自己的马，全身上下，依旧一尘不染。 云沐辰领着夜秋澜等人往回走，任由锦衣卫和御林军收拾残局。 没有参加行动的丘城之兵“吼吼吼”的欢呼起来，仿佛在欢迎庆祝胜利之师。 一个人杀败了三千人，没有人比他们更加懂得这场胜利的难度。 跟御林军和锦衣卫比起来，丘城的这队兵在战斗力三或许弱一点，但是都经历过残酷的真正战场。 云沐辰迎着众人的欢呼，偏头看了看夜秋澜，给她一个做得好的眼神。 因为云沐辰能够感觉到，丘城的这群兵，对他从陌生快速升到认可了。 当兵的人都固执，不会因为他是王爷就会打心底的认同。或许在他们眼里，云沐辰就是出身好的纨绔公子而已。 可当兵的人也都耿直，只要认可了就会坦诚。 这样天方夜谭的事件，这群兵对云沐辰可不只是认可，而是真的崇拜着。 御林军和锦衣卫在清理俘虏，丘城的兵看得眼热，却没有擅自行动，毕竟大部队还需要保护的，这工作也很重要。 不过看起来需要时间，大家就原地休息。 反正这地方通常不会有人经过，也不怕挡着别人的道，也就不必挪了。 队伍的一群闲人这是激动不已，一团团凑一起津津乐道，等回到大泽，那是多大的谈资？ 云沐辰和夜秋澜回到马车上休息，没有别人了，夜秋澜就主动扑到云沐辰怀里：“真厉害。” 一开始谁都没有想到，云沐辰真的能一个人讲三千人杀溃，只是说让他玩一会儿，有危险了其他人就加入。 没想到云沐辰越战越勇，剑招有一个明显的提升，不知不觉就完成了这样的壮举。 云沐辰拍了拍夜秋澜的肩膀：“我身上味儿大，你鼻子不受罪了？” “什么味儿？”夜秋澜不由得嗅了嗅。 “……”云沐辰看夜秋澜秀挺的鼻子动得可爱，喉头痒了痒，眼眸闪过一抹黝黑，低低的说道：“血腥味。” 夜秋澜笑了：“现在这地方全是血腥味，已经刺激不了了，不过，你这次冲动了，虽然我很高兴，不过，将来若是遇见这种事情，你真的没必要生气，嘴贱的人，自然会付出代价。” 云沐辰伸手揽在夜秋澜腰上：“所以，我就是在收利息啊！生起气来控制不住。反正，你不是帮我圆回来了？” 夜秋澜无语：“这次是圆回来了，下次呢？次次都能圆回来不成？” 云沐辰勾起一抹冷笑：“那就杀到别人不敢提为止，胆寒了，就会变得很乖。” 夜秋澜哑然，将脸贴在云沐辰胸口，听到他有力沉稳的心跳：“可是，我不想要一个杀人狂魔的丈夫啊！” 第832章就是不吃下马威 云沐辰无奈：“杀人狂魔？难道我刚才很像杀人狂魔不成？有没有那么夸张？” 云沐辰认真的开始回想，自觉还是很有形象，很潇洒帅气的啊！ 夜秋澜忍不住喷笑：“那个……我其实就一比喻，不用当真。” 云沐辰点头：“嗯，说得对，夸张手法的比喻。” 夜秋澜被吐槽得无语，忍不住揪了云沐辰一把软肉，这种事情要不要如此认真的讨论？知道也别说出来。 云沐辰只是笑，反正他不痛。 收拾完毕，众人重新启程，云沐辰怀抱佳人闭目养神，突然开口说道：“阿金，其他都还正常？” 阿金驾着马车，低声汇报：“其他都还好，就是……公主刚刚被惊醒，突然走出来看到血腥场面，闻着味儿晕了过去。” 云沐辰挑眉嗤笑一声：“御医去看过怎么说？” 阿金松了口气：“惊吓过度造成的昏迷，其他没什么。” “哦！”云沐辰答了一声，就没有后续了。 阿金顿了顿，没有等到后续，就知道公主其实是无所谓的。 夜秋澜笑眯眯的说道：“预料之中的事情，晕了总比闹腾好，不错。” 阿金哑然，彻底放下心了。 有夜秋澜提供的软筋散，一群江湖人很悲剧的成了一根绳上的蚂蚱，用特殊方法绑着手，被拉着踉跄上前。 三千人还剩一半，真够壮观的。 男男女女都齐全了，在场的三拨人就没有谁表示同情。 又是一个时辰之后，大部队终于到了边防线，冬池国明显很肃然。 没有迎接的意思，反而有种莫名的气势压顶。 边防线上经过战争洗礼的兵马，那气势绝对让人难受，仿佛一言不合就会出兵打起来的感觉。 在对方的地盘，大泽这些人可不够看，对方真要出兵，绝对逃都很难逃。 这种差距带来的心理优势，让冬池国的气势更甚，大泽这边的压力更大。 或许是早就考虑到这种情况，云沐辰和夜秋澜已经没在马车上待着了，骑马走在最前面。 考虑到冬池国使用的攻城弩，云沐辰在合适的距离就让大部队停了，只是刚进入视野，还有点远。 “先休息。”云沐辰下了一个命令。 “看起来，气氛不善啊！”夜秋澜低声说道：“看起来，五皇子的人还没有全面掌控边境兵马，一些反对和亲的就给我们来这么个阵仗。” 云沐辰轻笑，两人下马，并肩往前走了几步：“料到可能会有这种情况了，幸好我们早有准备。” 夜秋澜点头，没办法，冬池国也算时运不济，谁让送嫁的是他们俩呢？ 前世倒是安安稳稳的过去了，因为形势不一样，那是冬池国已经乱到了一个境界，害怕大泽会出兵，求上门的和亲。 那搞破坏的也没什么空，自然顺顺利利的，没有什么下马威。 现在，似乎都挺空的，今年没有打仗，估计都闲得慌了。 云沐辰侧身：“阿金，扎营。” 阿金立刻将命令传了下去，很多人随便不解，倒也听令，很认真的开始扎营了。 最不解的是那些商队，本来两边边防就离得非常近，单边其实不用再野地过夜的，所以就没有防备。 他们还等着进入防线内早地方休息呢！ 问了一圈，阿水才传递了云沐辰的话：“王爷说了，你们若是急，可以先行进去，两国本来正常通常，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至于我们，自然有自己的打算，若是还想跟着，就只管听话。” 闻言，众多商队稍微有些忧伤，终于看出点问题来了，这气氛明显对峙着很微妙。 再急其实也不差这几天，他们因为跟了军队，就省下钱根本没有请护镖，他们的东西又不是在这边防线卖的，基本都会送到繁华都市里。 冬池国内部，国君软弱，权利争斗得厉害，其实还没有大泽安全，就算真的急，现在也不敢自己行动。 云沐辰拉着夜秋澜在一边说话，一般没人会打扰。 很多人都远远看两眼，觉得王爷和王妃的声音真和谐。 不过两个人的对话就有点不明所以了。 “不知道我们要在这外面住几天？”云沐辰看了看天色：“这个时间点，不要遇见下雪才好。” 夜秋澜点头：“应该还不至于，冬池国的八月雪在历史上都很少的，就算天气陡然冷下来，一般都要拖到九月才会飘雪。跟别说现在还要差几天才到八月，刚进八月就下雪的情况，历史上只出现过一次，那是冬池国有史以来雪最大的一年，造成了不少地方受灾的。” 云沐辰轻笑：“这种东西你也去统计过？” “谁会去刻意统计？我又不是替冬池国研究天象的，只是最近一直在看冬池国的历史和其他资料，对于那年的大雪，记载很多。” 夜秋澜觉得她的重生是改变了很多人的命运，可还不至于连天象都能影响到。 记忆中的这个时候，是没有出过特别异常的大雪。 相反，今年的冬池国，雪似乎很少。 这造成了雪莲和人参的产量再度大减，冬池国陷入一定的危机，民众一直在吃老本，有些甚至已经揭不开锅了。 所以，前世才会急着和亲，现在自然没什么危机感。 其实冬池国在经历过蓝雪莲的人祸后，一直很希望降大雪，若是连续几年有大雪，就会修复很多的遭殃。 谁知道，这几年的雪不仅不大，还相当的小。 屋漏偏逢连夜雨，说的就是这个。 “指不定冬池国的人还盼着下雪呢，想看我们的笑话。”云沐辰淡定得很，显然已经做好了长期抗战的准备：“就算下雪，也不一定有事儿，成绩练练兵也不错。” 刚开始的雪，不可能多大，冬池国是习惯了下雪天，这样的环境下，自然也有天生天养的动物，适者生存的植物，要说食物这块，还不用太过担心。 大不了直接让人回大泽取，反正距离也不算太远，大家就这么耗上了。 云沐辰就不吃这下马威，看谁扛得过谁，反正没人急着嫁。 第833章让他们要口粮去 估计今年没有开战，有人收养，大泽也不介意现在出兵打。 如今要避战的是冬池国，而非大泽，所以云沐辰耗得起，现在下马威有多大，到时候就得加倍偿还。 夜秋澜也不急：“冬池国最有名的雪景，我还没有见过这里的。” 云沐辰挑眉，疑惑的问道：“你在这里没有见过？在哪里见过？京城可是很多年没有下雪了。” 夜秋澜不是从小到大没出过京城么？ 夜秋澜轻笑：“书上不是有很多惟妙惟肖的彩图？不然我还不知道雪长什么样子呢？” 云沐辰点头说道：“那你很快就会知道了，指不定看得多了，还会觉得烦。” 扎营弄得差不多，时间就到了傍晚，虽然还没有天黑，可已经开始灰蒙。 宫骁安排了工作后走过来：“王爷，卑职带人去打猎吧！不然多了一千多人，没得吃了。” 云沐辰挑眉：“打猎可以，不过，俘虏就是麻烦，放几个人过去要口粮，让冬池国的人自己送东西过来，否则，就饿着吧，什么时候进城了就有吃的了。” 闻言，宫骁整个人都呆住了，王爷居然这么玩好吗？ 抓了对方的人，不放人还不养活，最可怕的是堂而皇之的要对方送口粮，否则饿死了俘虏算对方的错？ 这种事情既然发生了，冬池国不送吃的就是无视本国的人民，何况这些还是为了帮朝廷出头的热血江湖人。 传出去，舆论肯定会将冬池国的官方给骂死。 没办法，云沐辰现在的情况有点微妙，说他错了，可人家并没有虐待俘虏，也没有说不给吃的。 这是特殊情况，他们自己吃的都没多少，肯定找“友国”援助啊！ 夜秋澜轻笑，云沐辰这一番歪理，乍一听莫名其妙，仔细一想却又有几分道理。 而且，现在双方对峙，就是要将冬池国的人给架在火上烤。 不出点难题给对方，容易“于心不忍”。 “俘虏就是俘虏，虽然全天下都在提倡善待俘虏，我们又没有虐待，你怕什么？快放几个人过去要口粮，正好看看城墙内的情况。”夜秋澜对云沐辰的想法完全认同。 说到底，这些人都是来要他们命的，结果是他们胜利，就必须得供养着吗？凭什么？ 说实话，面对敌人不虐待，不直接杀光就算仁慈了，还得捧着又是哪门子的规矩？ 宫骁终于反应过来，云沐辰这么做还要别的含义，立刻没有了异议：“可是，放回去之后，那些人借机逃走怎么办？” 闻言，云沐辰和夜秋澜齐齐看着宫骁，眼神都透着一丝古怪。 云沐辰嘲笑一声：“堂堂锦衣卫指挥使，出了京城就变傻了吗？” 夜秋澜轻笑出声：“是只想着接受命令，就不愿意动脑子了吧！出门一趟，可不能变蠢了哟？” 宫骁满头黑线，他果然是蠢了才会问这样的话题，纯粹给自己找不自在嘛！ 果然习惯是可怕的，最近习惯了听云沐辰的直接命令，他都懒得多想了，一时半会儿就反应不过来。 夜秋澜心软的提醒：“找那种有朋友亲人的去，或者，软筋散可以解，就直接喂毒，不回来就等死吧，我给你的那些药都用完了？这么好的实验对象，干嘛不用？” 闻言，宫骁再次呆了呆，马呀，这王爷和王妃果然是一家人，要不要这么和谐默契？ 最重要的是，这是心狠呢心狠呢，还是心狠呢？ 果然，聪明的女人惹不得，幸好他没有选择成为敌人。 宫骁一边往回走，一边再次庆幸自己的明智。 看到宫骁回去的脚步有些凌乱，夜秋澜很开心的笑了，其实她就是心狠吧！ 云沐辰叹气：“属下不带脑子，也很累啊！” 看来，为了磨练属下，他有些事情的确不能吩咐得太过明白，真是伤脑筋。 云沐辰和夜秋澜站在一颗大树下，一边聊天一边注意着城墙那边的情况，远远看去，倒是多了一丝风花雪月的粉红感觉。 见状，阿水从马车里拉出两张折叠的椅子和袖珍桌子，让人给这两位送去。 于是，感觉很闲的两人就坐着观察了，还泡上一壶热茶。 云沐辰呷了一口，突然说道：“你说，若是在战场上，完全是己方的拖累，你会不会带着这么多俘虏？优待？还是直接残忍一点？” 具体如何残忍就不用细说了，条件已经摆出来，这答应很明显。 夜秋澜端起茶盏，吹了吹茶沫子，感觉随着天黑，明显变化的气候。 冬池国和大泽明明隔得不远，中间就是一条大峡谷无人区，气候却全然不一样了。 大泽还是秋老虎发威的时候，晚上才能稍微凉爽一点。 冬池国的傍晚，竟然就开始凉了，有种深秋的感觉。 “我啊，如果真的已经威胁到自己人的生存，肯定会残忍。”夜秋澜嘴角一勾：“战场上，胜利和自己人才是最重要的，外在的名声，其实无所谓。” 云沐辰浅笑：“我也这么想的，为了名声，将自己人给搭进去了，那是什么道理？” 夜秋澜挑眉，突然想起云沐辰在前世，虽然有战神之名，但名声的确不怎么好。 或者，云沐辰根本就不屑经营自己的名声，反正王爷有王爷的活法，又不是皇帝。 不过，夜秋澜现在知道云沐辰不是为杀而杀，并非真的嗜血狂魔。 云沐辰很明显是为了自己的兵，才会做一些外界不能理解的事情来。 有些人呢，总是习惯站着说话不腰疼，包括朝堂上的那些官员。 他们只看到云沐辰残忍的一面，却从来不问原因，纯粹蛋疼得慌。 换成是他们处在云沐辰那一角，未必做得更好。 “在大泽的西南面，跟冬池国和大泽国土都有接壤，另外一边临海，似乎存在一个不落，你知道吗？”夜秋澜突然挑起一个话题，跳跃度大到云沐辰都差点跟不上。 “嗯，叫什么糜奚部落，今年的万寿节也有来啊！”云沐辰挑眉：“怎么了？” 第834章如你所愿竭尽所能 夜秋澜喝了一口茶，缓缓是说道：“大家都知道，糜奚部落有很多特产，都来自海里，比如东珠，珊瑚，各种海产……” “这些都代表了财富，可很少有人知道糜奚部落还有一个非常有名的特产。” 夜秋澜询问的看着云沐辰，似乎在问他知道吗？ 云沐辰若有所思，表情凝重的看着夜秋澜：“你是说……这个部落的娃娃军？” 也就只有这个跟刚才的话题有些接近了，不然，他想不到其他。 夜秋澜挑眉：“对，就是娃娃军，糜奚部落的历史很长，比大泽长多了。甚至当年在华女皇出现之前就存在了，那娃娃军鼎盛的时候，连华女皇都是吃过亏的。” “部落里的孩子从小被培养，若是对上，总能出其不意，还特别爱玩同归于尽的把戏。” “正常人对孩子都是会放松警惕的，当初华女皇都差一点被娃娃军刺杀成功，甚至，因为娃娃军，华女皇损失了一支经营部队，在关键战役中差点就失败了。” “那时候，华女皇就说过一句经典的话，对敌人仁慈就是对自己残忍，娃娃军的恐怖几乎是威震天下。” 云沐辰点头：“不过，现在的糜奚部落已经没落了，族人也没有太多，娃娃军的训练本身就带着一丝残忍，现在倒是没有太多。” 夜秋澜眼睛黝黑：“没有太多，不代表没有，糜奚部落本身处的位置就偏僻，因为一些特产又积累了一些财富，没有自己的武装力量，肯定不会放心的。除了成年人之外，娃娃军是最厉害的手段，肯定会秘密训练。” 之所以会提及这个，是话题到这儿了，让夜秋澜想起前世的一件事情。 糜奚部落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冬池国收买，在两国交战之际，派出娃娃军刺杀云沐辰。 娃娃军主要就是各出其不意，让人防不胜防，一群小疯子都是不要命的。 虽然没能杀得了云沐辰，却也伤到了他，并且，云沐辰的十大侍卫有因此损失。 云沐风得知事情结果，很是高兴，她倒是听了一耳朵，具体的不太明白，可现在正好，让云沐辰对糜奚部落的娃娃军有所警惕。 云沐辰嗯了一声：“为了部落的生存和发展，也无可厚非，谁家没有一点底牌？” 夜秋澜挑眉：“人家准备底牌，那自然管不着，但是我们管自己，你就算不对自己负责，也要对我负责吧！以后等你上了战场，不要管什么名声道义，能活着才最重要，还要完好无损的。” 云沐辰忍俊不禁：“敢情在这儿等着我的……好，若你所愿，竭尽所能。” 终于明白夜秋澜绕了一个大圈子，其实就为了说这个。 人还在这里，就已经在担心了，守着丘城，他真的不敢说自己一定不会上战场。 夜秋澜嘴角一勾：“若有人兮天一方，忠为衣兮信为裳，你可要记得自己的承诺。” 云沐辰斜眼：“你这是怀疑我呢？还是在担心我？” 夜秋澜笑了，看来她不知不觉的又想得太多：“担心你。” 云沐辰嘴角一勾，笑得异常灿烂，却听到夜秋澜飘过来一句若有若无的话：“至少现在的我，只有你了。” 云沐辰执子之手：“那么，有我还不够吗？” 夜秋澜突然一笑：“够了。” 果然，这男人的关注点就是不一样。 宫骁终于将自己的兵点齐，已经准备去打猎了，顺带还赶了五个人去城墙那边。 听到宫骁说那五个人，若是要不回来，他们所有人都没饭吃，一群江湖人如霜打的茄子，一个个都没力气吼了。 平日里或许也没觉得自己武功有多高，但是被禁锢了内力之后，所有人都跟普通人一样走到这里，这群江湖人的状态现在不太好。 累得不行，心如死灰，还不给饭吃？这样算不算虐待？ 五个人肩负着使命，哆哆嗦嗦的上前，整个人其实是懵的。 毕竟成了俘虏还得自己去要吃的，简直闻所未闻好么？ 有些悲观的人甚至都在担心自己会不会被饿死了。 不过，听到这种处理方式，丘城的人马倒是很高兴，因为他们就遭遇过自己人没有伤在敌人手上，反而实在俘虏手中这种惨烈事情。 他们抓的是俘虏，请的不是大爷，凭什么要豁出什么命去做什么善待？ 云沐辰的这个命令深得他们的心，以前就有人想过这么干了，就是没敢做。 一时之间，云沐辰在丘城人马心中的形象又高大了几分，崇拜更甚。 于是乎，不少暂时没有事情做的人就笑呵呵的看着那五人战战兢兢的靠近城墙的，满心都是看热闹。 不过，一群人倒是没有太过夸张，王爷和当官儿的都还看着呢！ 以金太师为首的一群当官的满脸忧愁，说好的不插手呢？他们压根儿反驳不了青濡王啊！只能眼睁睁看着云沐辰各种任性各种闹。 当然，在他们看来，云沐辰这种行为就是闹，简直不可理喻。 可自从夜秋澜先前用剑将金太师给敲晕了之后，就没有人敢说什么了。 那么危险的动作，他们可不想下次落到自己身上的不是剑身，而是剑刃。 金太师吃过一次亏，还能完好无损，本身就带着后怕的，哪里还敢吱声？ 这会儿脸色再黑，也不敢说什么。 青濡王惹不起，王妃惹不得，因为王爷会发飙，这群江湖人就是前车之鉴。 天高皇帝远的，皇帝也护不住他啊！金太师意识到自己可能会死了也白死，终于安分了下来。 至少王爷和王妃，他是真的不敢惹了。 现在也就管一管公主。 因为离得跳远，众人也听不到城墙那边说了什么，只觉得气氛怪异了一下，五人急得跳脚之后，最终还真要到了口粮。 整个过程就充满了神奇，都觉得青濡王算计得真好。 原来对付俘虏也可以这么玩的。 看到对方真的开门送粮食，也没有直接请他们进去，就知道是拉不下这面子了，真的杠上了。 第835章气的吐血也没用 云沐辰也不急，并没有想过要趁机进去，反正又不是硬闯。 他会让对方迫不及待的请他们进去。 到时候谁的面子都不要想挂住。 “这人啊，果然是有很大的潜力，那五个人刚出发的时候完全茫然，最后却能成功，也不错。”云沐辰眯了眯眼：“你知道冬池国这么多年来，是如何对付我们大泽的俘虏吗？” 夜秋澜皱了皱眉：“知道，反正冬池国抓住的大泽人马，要么‘不适应环境’冻死了，要么就是冻残，当然，还有更搞笑的，自己不愿意做俘虏，想要自杀，最后变成自残的。” “总之，理由花样百出，大泽经常付出一些代价，却没有完好无损回到大泽的俘虏。” 残了的人，其实比死了更难。 回到大泽，对大泽军方是一种打击，毕竟谁没有一个战友朋友？ 然后生活上对大泽来说也是一种负担。 不管吧没名声，管着吧，人数一多也耗不起。 所以说，冬池国根本就是用一种完美的理由来虐待俘虏，又不弄死了，还用来拖垮大泽。 这是冬池国的一贯作风，反正人家理由满满，名声上有些损失，却还站着道义。 外人不知道内情，所以不明所以。 大泽纯粹是有苦说不出，还天天抱着道义不放。 所以，前世的云沐辰为什么对冬池国从来不手软，这也是重要原因之一。 冬池国都有那样的习惯，云沐辰也想试一试，宫骁一说起俘虏，他心思就活络了。 外面的人自然不会知道城墙内，一众将领快被云沐辰的这种行为给气得吐血了。 冬池国对外的理由一向做得好，所以，一边在虐待大泽的俘虏，一边又标榜对自己兵马的看重，无论如何，冬池国的俘虏都不可能不管。 这些江湖人，他们当然不会承认有什么关系，可既然是冬池国的国民，就一定不能坐视不管。 问清楚了这么多人会被俘虏的过程，冬池国的将领气得快晕倒。 同时也明白了一件事情，他们好像低估了云沐辰的武力，同时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最重要的是，他们深深的明白，云沐辰说得出就做得到，他们若是真的不给口粮，云沐辰绝对能让一群俘虏饿着。 可双方僵持，他们想服软也说不出来，毕竟当初这么做的事情，很多派系都是不赞同的。 现在岂不是让大家看了笑话？所以，硬着脖子也得撑着啊！ 最终送口粮的事情就不得不妥协了。 一时之间，边防线的将领见识到了青濡王的强势，有点焦头烂额的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不行，这件事情必须得谈判，那些都是我国的民众，青濡王说什么都得放了，居然还敢明目张胆的来要口粮，简直没有了天理。”一个激进派气得拍桌子，就这么交出口粮，下马威就完全没用了，还被狠狠的打脸。 “行啊，那谈判的事情就你去吧，那青濡王可是一言不合就拔剑的人，一个人，杀了一千多人，你以为是善茬？我们都搞不定，迟将军可一定要撑着。” 一句话，立刻让那位激进的迟将军闭嘴了，一想到一个人在三千人中杀进杀出的情况，自认为是个人物的迟将军也不得不认怂。 毕竟，那可是三千江湖人，围殴一个人也不需要讲什么战术，有武功就行了。 可论个人身手，这些江湖人肯定比朝廷兵马跟强。 如此都被青濡王杀得片甲不留，迟将军自认是办不到的。 迟将军不想去佩服一个敌人，可本就不善于言辞的武将顿时哑口无言。 “何况青濡王的名声你们不都听说过吗？那些人是在防线外面抓的，拿什么理由去给他们讲道理？恐怕到时候青濡王还会让我们给个交代，陛下亲自发出的国书，迎娶大泽公主，我们这样已经有抗旨不尊的嫌疑。” “如今的情况是要让青濡王息怒，不计较下马威的事情，否则，我们理亏啊！” “何止理亏，大泽青濡王本就是乖张的人，他若是要借题发挥，这事儿还不会善了。” 中立派和反对派一人一句，越说越严重，激进派听得无比脸黑。 本来是不错的办法，如今却处处受制，完全的被动了起来。 下马威这种事情的确是惯例，可没有实质性的伤害，大家装傻充愣，大局为重，指不定就揭过了。 偏偏他们遇上了一个不吃下马威的青濡王，直接小题大做，他们不被动谁被动？ 若是金太师带队，那肯定是服个软，说几句拍马屁的好话，整件事情就会像没发生一样。 毕竟这是冬池国的地盘，怎么着给几分薄面是应该的。 可云沐辰的性格和身份不同，完全不吃这一套。 作为大泽的亲王，他要是软了，关乎的就是整个大泽脸面，绝对不可能当没发生。 而那群江湖人的下马威，也的确是冬池国军方放过去消耗大泽和亲队伍人手的。 放这么多和亲人手进京，很多人还觉得不放心呢！ 一旦大泽和亲队伍的护卫人手不够，冬池国的兵马就得担负起责任，一切就在控制范围内。 这也是为了有反对派和中立派，最后却执行的是激进派那一套。 谁都没有想到，事情会因为和亲队伍中有云沐辰而变得如此严重。 消耗对方人马的计划彻底失败不说，现在形势对冬池国各种不利，主动权全捏在了云沐辰手里。 一时之间，众多将领束手无策，骑虎难下。 迟将军被数落得一阵头疼，虽然别人并没有针对他，只是摆出了事实，可他就觉得是在说他的错误，脾气暴躁的拍案而起：“大家在这里是来三两解决方案的，不是数落大会，现状都知道，不用你们说。” 众人沉默，都看着迟将军无语，若是有办法，谁还不说？ 迟将军若是有先前办事的时候那么激情，怎么不自己想办法？ 气氛僵了僵，激进派的官员便开口缓和气氛：“那些江湖人也奇怪，为什么就死的死，剩下的还全部被俘虏了？” 第836章看到的情报 被这官员一提，众人才觉得奇怪。 那五个人只说他们被青濡王一个人给杀懵了，并没有提到都是怎么俘虏的？ 最重要的是，江湖人不是有很多手段吗？怎么就没有人逃了？ 大泽的人马虽然多，可还不至于能见一千多的俘虏看得严严实实吧！ 当初之所以会选择这些江湖人去打头阵，消耗对方的人马，就是因为江湖人武功不错，有不会消耗边城的兵力。 最重要的是，出事之后可以撇清，江湖人要逃的话也可以自己行动。 想一想，简直好处多多，这才听之任之。 不曾想偷鸡不成蚀把米，现在到换成他们左右为难。 一群江湖人，救也不是不救也不是。 “无法想象，这青濡王到底是有多强？”有人喃喃的说道。 屋内顿时又安静了下来，都觉得这个事实听起来就像是吹的。 迟将军烦乱的捶了捶桌子：“这肯定是大泽为了提升青濡王的威名，故意这么说的，青濡王不过十六岁，武功能有多高？怎么可能办到这种事情？” “不过，现在这情况也真******憋屈，在自己的地盘，在冬池国的城墙之下，却被敌人架在火上烤？两三千人，直接杀了干脆……” “呵呵，迟将军好气魄，大泽的和亲队伍有公主王爷王妃，其他的就不算了，你直接给杀了？当陛下真的不存在吗？” “你******没有办法就给本将军闭嘴，少说风凉话……”迟将军本身就是急脾气，现在正焦躁，还被人讽刺，立刻就来了脾气。 加上说话的人是反对派，平日里本身就不对付，瞬间，屋里的人竟然吵成了一团，一些文官也不见得怕了，直接用嘴上阵。 武将平日里看到凶狠，可真让他们下手，也没有谁敢的。 云沐辰可不知道敌方的人已经因为他吵了起来，正优哉游哉的喝茶看风景。 这会儿，城墙附近的一切都是风景，越看越有看头。 “冬池国的城防跟大泽确实不一样。”云沐辰盯着城墙的方向看了好一会儿，突然如此说道。 正在拿糕点吃的夜秋澜，刚好咬了一半，动作顿住：“哪里不一样了？” 就这么看几眼便知道不一样了？ 云沐辰笑了一下：“冬池国的城防其实很松散，你知道为什么吗？” 夜秋澜眺望了一眼，看那密密麻麻的站岗和巡防，有些纳闷，这么多人还叫松散？那真严谨起来会是什么样子？ 云沐辰喝着茶：“你现在看到的，是最紧急的时候，他们平时不是这样的。这种情况，应该是我们来了才有的改变。” 夜秋澜偏着头，腮帮鼓了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 云沐辰撑着下巴，欣赏着夜秋澜娇俏的模样，眼神带着九天银河：“眼神，走位，很多地方都不是常走的，所以会有一些不习惯的小动作，有种陌生感。” 夜秋澜听得目瞪口呆：“就这样？你还是不是人？” 云沐辰失笑：“怎么说话的？这就好比你经常走一条路，闭着眼睛都知道哪里有坑，哪里有石头，你的习惯会让你的注意力变得不一样。若是不常走的，情况又会不同。” “这城墙上现在的巡防很密室，可这些人经常督查的地方会显得松散，想来平时并没有很紧张的守卫。若是不信，可以找一个经常走商的商人来问一问，他们看到的城防肯定不一样。” 夜秋澜小口的咬着手中糕点：“不是不信，而是觉得不可思议，你也太神了。” 她在这方面，可就欠缺了很多，果然要多多学习。 男人对战场的敏锐直觉，果然通常会比女人强。 华女皇和她公主那样的，实属特例。 “然后呢？你刚才说冬池国的城防显得更加松散，为什么？”夜秋澜好奇的问道，这种事情什么资料里都不会记载，所以她不太清楚。 “因为两国之间的对战，大多实在大泽不可破城墙之前发生的，大泽的军队，很少攻击这里。”云沐辰不无可惜的说道。 夜秋澜想了想，有些明白：“你的意思是，不可破城墙是大泽的依仗，同时也成了桎梏？所以，背靠不可破城墙，大泽其实一直在被动防守。” 云沐辰赞赏的看夜秋澜一眼：“确实如此，很多时候，开战不开战，都是冬池国这边的主动，大泽兵马的战术，绝大部分是依靠不可破城墙的防守。只要冬池国败退，就是大泽的胜利。” “现在看来，其实忽略了很多东西，丘城的兵，几乎没有主动攻击过，看这里的城防，可比不可破城墙简单多了。” 夜秋澜顿时笑了：“好，这件事情你先记在心上就好，不要提醒了别人，冬池国和大泽，和平不了太久的。” 云沐辰眯了眯眼，其实就是在搜集情报，听到夜秋澜的结论倒是意外了一下：“你也这么觉得？” “是啊，和亲不过是冬池国的缓兵之计，出了那么大的代价，也就只有先皇才会同意。”夜秋澜点头：“很多时候，惯性思维也是会害人的，大泽防守惯了，估计也就没有想过主动出击。” “而且，主动出击这种事情，还得报给朝廷，不得擅自做主。” “哎，我都无法想象，如果有一天不可破城墙真的被攻陷了，丘城的兵会是怎样的反应？那可是大泽兵马最强大的精神支柱啊！” 夜秋澜总觉得，这一天不会太远了。 因为不可破城墙的机关在不断被消磨，被岁月一点点破坏，防御力不断下降，总有一天会遇上的。 而且，有时候攻陷，不一定非要硬来。 “是啊，所以在那之前，最好给丘城的兵马建立起另外一个精神支柱，弱化不可破城墙的作用，否则，一定一溃千里。”云沐辰知道自己的封地在丘城，就开始琢磨了。 “其实大泽兵马很少主动攻击冬池国的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冬池国的天气。” “外出作战，天气的因素太难把握了，大泽的兵马不会适应冰天雪地，又在别人的地盘上，如果不是优势很明显，必败无疑。” 第837章理由很多 有机会打冬池国一个措手不及，那真是一打一个准。 “的确如此，天气等于是冬池国的天然屏障，要想跟他们打，还得选对时候，可一般对的时候又怎么可能没有防备？所以说，果然是很难。”夜秋澜叹气的说道。 难怪丘城的兵马会养成防守的习惯，这进攻要考虑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冬池国的确有天然的优势，让人很难有战绩。 不得不说，常年糟糕的天气，还真是有利有弊。 “暂时不用考虑那么多，我们有的是时间，再怎么说，这和亲的面子也是要给的。”云沐辰轻笑：“我就算再不懂维护面子，也知道有些平衡不该由我去打破。” 夜秋澜挑眉，云沐辰不是不懂，而是难得经营。 两人正聊着，宫骁带队去打猎的一群人满载而归，因为地域和天气的关系，有些猎物可是冬池国独有的，毛皮在其他国家都会很贵。 而且，有些猎物的肉质很鲜美，喜欢尝鲜的人有口福了。 夜秋澜也只是听过，没有尝试过，倒是有些好奇。 作为吃货，对这种新鲜的美食是没有抵抗力的。 樱桃单独拿走了一些肉准备大显身手，夜秋澜和夜幻都忍不住期待上了。 当兵的都爱起哄，见云沐辰没有反对，甚至带着几分默许，三方人马就慢慢热闹了起来，直接开起了篝火晚会。 毕竟，平日里训练很少有玩的，偶尔来点余兴节目，谁都忍不住不参与。 这一天经历的事情太多了，完全可以说很多年。 好不容易有正大光明唠嗑的时候，自然就凑一堆了。 相反，冬池国城墙上的人不敢松懈，如临大敌，生怕大泽这一群人闹出点什么来。 尽管大家也知道大泽的人不可能会玩攻城，就这么点人，还玩不了那么大。 可是云沐辰本身是个不按牌理出牌的人，谁知道会折腾出什么幺蛾子？上面已经交代了，不可放松警惕，一定要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着。 所以说，看到大泽人马在远处热闹，他们反而有些紧张兮兮。 最后发现真相就醉了，看着别人玩，他们却要顶着寒风巡防，好虐。 宫骁居然猎到一头熊，虽然不是珍贵稀有的雪熊，只是普通熊，可也让人兴奋了。 虽然一对熊掌直接给了云沐辰，可谁也没有异议。 云沐辰的身份本来就是最高的，一些官员看着流口水也没用。 夜秋澜自然搭着尝鲜，倒也不是没有吃过。 但是，这次却觉得味道特别不一样，樱桃的手艺也是杠杠的。 “这丫头的手艺好像不错。”云沐辰见夜秋澜吃得满意，不由得夸奖了一句。 夜秋澜忍俊不禁：“那还不是你给我的人？” 云沐辰疑惑：“是吗？”他哪里还记得这样的小事儿？ 热火朝天的吃了一顿美味晚餐，挨不住的已经休息了，反正有轮班巡逻。 晚上，一如预料的听到好多狼嚎。 这一次，可就比白天经过无人区清晰多了。 九成九的人都能装着没听到，唯独公主的人和一些跟随的文官吓得无法入睡。 至于公主嘛，晕过去也是一件好事儿，至少睡得不错。 第二天一大早，冬池国的人终于觉得时机成熟了，现在让云沐辰等人进城也合情合理，不至于那么丢面子。 所以，城墙内派了人来请人。 谁知道，金太师等人无比为难的说道：“我们家王爷说，这附近的风景不错，天还没亮就带着王妃去看日出了，现在还没有回来呢！我们……怎么也得等着王爷啊！” 金太师这么说着，心在滴血。 冬池国的人都已经在示好了，可青濡王傲娇了。 金太师巴不得立刻进城，可王爷的意思他不能不遵守。 也不敢不遵守，云沐辰一大早的特意交代，金太师完全不敢擅自做主，只能照着青濡王的意思说话。 如果不照做，那也改变不了整体结果，唯一改变的，只有他再和亲队伍的地位，恐怕从他不听话开始，就只是跟着到冬池国一游了，再不会有任何的权利。 这对重利的金太师来说，简直比要命还难受。 冬池国来的人明显没有料到是这么个结果，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将其他人都没有谁理他们，不得不尴尬的离开？ 城门口已经整装接待的官员们得到消息脸色一黑，迟将军当场拂袖而去，然而并没有任何用处。 唯有一些看明白的文官忧心忡忡，对视一眼后叹气说道：“就说青濡王不是好相与的，反击已经开始了，这可怎么办呢？” 冬池国的官员虽然有些担忧，却绝对没有想到，事情比他们想的严重得多。 青濡王的傲娇，还真就没完没了了，一群人想要等着事情翻页，很难。 第一天，天色雾蒙蒙的，去看日出。 第二天，完全没有星月的夜晚要去赏月，这一赏就是大白天的都没有回来。 第三天，王妃要去体验打猎，王爷自然要陪同，结果，猎物多得吓死了，好像山里什么动物都给猎了一遍，还赔上一些平日里珍惜的难得一见动物。 价值千金，看得冬池国的人又心疼又眼红。 但凡珍惜品种，生存能力都极强，平日里见到都困难，更加别说猎了。 而且，有些珍惜动物都是冬池国自己人舍不得下手的，一直圈养着，这种养了好久突然便宜了敌人的感觉，太心碎了。 最重要的是，大泽的人一直在猎杀附近的动物来当肉食，这些本来是冬池国天养的食物。 计划是危机时刻救命的，平日里猎杀当做乐趣，绝对适可而止。 但是大泽的人才来几天，分明猎杀无度，纯粹是在抢他们关键时刻的粮食，这如何能忍？ 毕竟大泽的人有那么多，每天靠打猎供养一日三餐，附近的动物直接遭殃惨重。 冬池国的兵看着都心痛担心，自然而然也产生了几分烦躁。 大泽的人，分明在破坏周边的环境，天知道他们用了多少时间才养成现在这种情况？ 这可是战场附近，本身带着一种阴森的气息，一般的动物其实会本能的回避这种地方。 第838章如此借花献佛 大泽的人猎杀过度，完全不顾忌，真是戳到了冬池国一群兵的痛处。 特别是五天都过去了，云沐辰每天都有不同的理由说事儿。 不说冬池国的官员，就是金太师等人也快哭了。 晚上露营好吓人，他们好几天没能睡着了，只想找个安全点的地方好好休息。 可云沐辰一直在玩，他们又没有办法，这还能说什么？ 其他人倒是无所谓，原本有商人觉得急，可时间一长，反而淡定了下来，安心准备看戏。 这样一来，金太师等人也孤立无援，只能守着。 而大泽人的行为，彻底让冬池国的武将焦躁了，他们的天然粮库，难道就要被这么毁了？ 下马威不成，反倒是自己遭了殃？ 何况，大泽的和亲队伍在此停留了很久，到时候谁也没法交代，京城还等着呢！ 请神容易送神难，冬池国的将领终于领悟到这句话的真谛。 最终，为了避免事情继续恶化，冬池国的将领不得不齐出，就连脾气不好的激进派就被交代了再交代，一起去请云沐辰等人京城。 众将领到了大泽扎营地方，云沐辰和夜秋澜自然是不在的。 不过，众将领已经打定了主意，自然就不会离开，直接坐着没话找话的等着了。 云沐辰收到消息的时候，正在跟夜秋澜游湖。 没错，就是游湖。 这个山涧的小湖是两人无意中发现的，一眼可以将四面八方都看尽了，说是水坑又太大了，所以，面前是个湖吧！ 两人一时兴起就做了一个木筏，正在用简易的船桨各种闹腾。 正在小湖中心打转，就听到了阿金的消息。 云沐辰淡定下来，挑眉说道：“才第六天就忍不住了？真是没耐性，我还有什么理由没有说呢！” 夜秋澜忍俊不禁：“月亮赏过了，星星也看过了，完全没有太阳的日出也起得很早看了一天，落日的黄昏也全靠自己想象……打猎祸害了好几个山头……你倒是还有怎样的奇葩理由？” 云沐辰不以为然：“月亮再赏，星星再看，日出日落天天玩，我乐意就行，怎么着他们都必须得接受，敢有异议？” 夜秋澜一噎：“好，你是王爷，你随便任性。” 云沐辰眉开眼笑，完全将这话当成夸奖了：“谁让他们先来招惹我了？” 岸边等着回话的阿金，耳尖的听到这对话，不由得嘴角抽了抽，总感觉自家王爷越活越回去了，在王妃面前好像特别幼稚。 所以，王妃你就惯着吧！ 云沐辰手指搓了搓下巴，不以为然的说道：“让他们等着吧，本王自然要玩的尽兴，另外，别人到了我们的营地，那就是客人，必须得好好招待。否则，岂不是显得我们大泽没有礼物，不知道招待客人？” “啊？”阿金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所以？” 一定不会是他想的那样子…… “蠢，所以就要努力去打猎，要拿珍惜的好东西招待客人，本王回来若是知道你们有怠慢，有你们好受的，哼哼……”云沐辰冷声说道。 阿金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消失在岸边，周围恢复了一片宁静。 只不过，夜秋澜不小心瞄到阿金的背影，看到了他的雀跃和幸灾乐祸。 “借花献佛，这花却本身就是佛的，还是佛最心爱珍惜的东西，你确定冬池国的将领们不会直接发飙吗？听说那个迟将军的脾气可不太好啊！”夜秋澜想想也幸灾乐祸。 云沐辰明显看出了冬池国对周边山脉保护的意图，完全毫无顾忌的破坏，不知道冬池国的将领都心疼成什么样子。 不得不说，云沐辰这招真的狠，看别人哪儿痛就往哪儿戳。 当然，其实附近的环境并不适合很多动物居住，阴气戾气都太重了，不过是被冬池国的人强行圈养而已。 按照云沐辰的说法，他其实是在解救广大动物们，或者说帮忙解脱也可以。 “我的脾气也不太好，现在正气头上呢！”云沐辰似笑非笑。 那个迟将军，他自然知道，两军交战的老人了。 要说大泽丘城兵马心目中最想杀的几个人首位，就是这位大名鼎鼎的迟将军。 这个时候跟他玩暴脾气，找死不成？ “发飙？那些肉就算是苦的也得含泪吞下去，更何况本王仁慈，会让人做得很美味招待客人的。”云沐辰说得意味深长。 其实知道冬池国的将领就是被他们的破坏给逼的，终于出面了，反而再激发了大泽人新一轮的屠杀，甚至好像最后的疯狂，动手跟狠了，一群人心里都在滴血。 可是没办法，他们似乎什么都不能说…… 最重要的是，大泽的人还拿来招呼他们，吃着美食，二次伤害，有人差点被绷住。 好在有心思灵敏的人说了一句什么，冬池国的将领一反常态，突然变得特别凶残，各种猛吃，仿佛要够本一样。 就在这些人撑得快要吐血的时候，云沐辰带着夜秋澜回来了，发现情况后，二话没说，立刻让大部队准备进城。 毕竟冬池国都这么有诚意了，他们怎么能不给面子？ 双方都可以不提及，那就等于是揭过了。 只不过，看见冬池国将领捧着肚子艰难行走的样子，表情都带着痛哭，大泽的人倒是各种偷笑。 谁都看得出，云沐辰根本是故意的，就是要让这些人记一辈子，揭过？怎么可能那么善良？ 估计这次回去，一群将领真的要毕生难忘了，这人啊，真有可能被撑着的。 舒服的被人迎进城，云沐辰淡定得很，许多人却松了一口气。 冬池国的将领是觉得好歹没有为难，虽然他们准备了许多，一拳又打空了，可总比下不了台更好，尽管从头到尾都是心塞。 大泽的人也轻松了，总算可以好好休息一下。 突然之间就有一种无比和谐的美好感觉在不断蔓延。 刚到落脚的地方，夜秋澜这几日的开心，就看到公主身边的余嬷嬷进了来：“王妃，求你，让公主好起来吧！那天见了血，公主本来就生病了，这身子骨再弱下去，可是要坏了啊！” 第839章太弱了啊 夜秋澜挑眉，淡淡的说道：“公主倒是一如既往的柔弱惹人怜，不过，余嬷嬷这话说得本妃就不明白了。公主身子骨不好，受了惊吓，怎么说都该找御医？” “难不成跪在面前拜拜本妃，这公主就真能好起来？这么神，本妃可担不起这重任。” 余嬷嬷脸色惨白，也知道自己一心急就好像说错了话，有些东西是绝对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的。 可公主毕竟是她疼爱了十多年的孩子，怎么可能放得下？ 夜秋澜轻笑：“嬷嬷也是病急乱投医，这事儿，你们好好照顾，公主自然会好起来的。这几日都没有赶路，正是休养的好时候，让刘太医精心一点。” “这公主的身体可金贵的问题，绝不能出问题，余嬷嬷……你说是吗？” 余嬷嬷眼睛一湿，冲夜秋澜磕了三个头，算是真心感谢了。 她知道，夜秋澜都这么说了，那加了料的东西不必再给公主吃，一路上自然可以摆脱昏昏沉沉的状态。 原本还以为夜秋澜不会同意的，没想到这么容易都答应了，余嬷嬷觉得好不真实。 想着来求一求，余嬷嬷其实就没觉得能成功，虽然不知道夜秋澜还有什么打算，可总不会害了公主的命。 和亲队伍若是没有了和亲公主，青濡王也没法交差，所以，最基本的还是能保证。 实际上，余嬷嬷已经放弃挣扎了，跟青濡王妃斗，她们和公主加起来都斗不过，何必呢？有什么受着就是。 看着余嬷嬷离开，蜜桃给夜秋澜添了一盏茶：“余嬷嬷对公主，倒是掏心掏肺的，应该是寄托了吧！” 夜秋澜挑眉：“可身份终究是巨大的，余嬷嬷就算再将公主当成自己的女儿疼着，可在她为了自己的亲人接受蒙蔽公主的时候，就回不到从前了。一旦公主知道真相，她却不一定将余嬷嬷当成了娘。” 蜜桃愣了愣：“公主……会要余嬷嬷的命吗？” 如果是，那就太悲伤了。 从一开始就是公主自己做错了事情连累了别人，反倒是余嬷嬷的不是了。 “会。”夜秋澜很认真的说道：“公主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并不能体会到生死的悲哀，她只会觉得余嬷嬷对她不忠，就该死。人命在公主那里，没有太大的价值。只可惜，这种事情，其实说不清谁对谁错，只有立场的不同。” 夜秋澜说着也觉得有些伤感，她的某些行为，在别人眼里其实也是大恶人，不可原谅的吧！ 比如，冬池国那群江湖人，不管怎么说还是死掉一半的。 一千多条人命啊！ 但是立场不同，她必须得那么做。 根本不能以对错来评判。 蜜桃叹了一声，马上又不再说这种沉重的话题：“王妃，要不要出去转转？冬池国有不少大泽没有的特产呢！” 夜秋澜摇了摇头，不是很感兴趣的说道：“边城有正常的贸易往来，两边的差异应该是最小的，没什么可看，特产什么的，还是等进入冬池国的腹地再说吧！” 最重要的是，对方肯定不会给他们勘察什么的机会，到哪儿都有人跟着盯着，还会有许多不能进入的地方，那多没意思？ 所以，夜秋澜也没想过要出去逛。 这几天虽然是云沐辰要给冬池国的将领难堪和警告才带她到处乱跑，可玩得也确实开心。 虽然日出日落，星星月亮都没有看到，可不妨碍这几天是她两辈子以来过得最舒心，最美好的日子。 什么都不用去想，跟喜欢的人在一起自由自在，真的很容易上瘾。 因此，夜秋澜玩得尽兴，已经不想去那么憋屈的逛街了。 “你们若是想去就去吧，当然，别惹事儿，到底是人家的地盘，多少给点面子，总不能真的让两国打起来吧！”夜秋澜很放心的说道。 云沐辰训练出来的人都很懂事，她已经一次又一次的领教了，做主子的也省心啊！ 蜜桃笑了笑：“奴婢就不去了，不过，幻儿师姐坐不住，奴婢让她们带一些好吃的回来，这些日子天天吃肉，也不是个事儿。” 夜秋澜轻笑：“有肉吃还嫌弃上了？” 她因为练这门武功的关系，身体早已经不同了。 吃得多就算了，营养均衡，什么忌讳在她这里都没用，能够摄入能量就能增加功力，身体吸收也不会出现问题。 所以，这几日天天吃各种各样的肉，没有其他的摄入，她也没有觉得不适。 显然其他人就不行了，再这么下去，胃口都得败坏掉。 尽管每天都吃不同的肉，可也需要调理一下。 双方这么一闹，自然不可能多愉快，都憋着一口气维持表面的和谐。 云沐辰也懒得理会，休息一晚上，直接拉着大部队继续和亲的路，边城的将领不放心，不得不派一支队伍以保护的名义跟上。 这种正常的事儿没人表示异议，队伍再次壮大了一分，气氛稍微有些奇怪。 双方的人马，谁也不服谁，碍于命令又不敢直接动手，整天都跟斗鸡眼似的。 没走几天，时间进入八月，气温很明显的一天比一天低，一个个都换上了臃肿的厚衣服，行动更是不便起来。 更悲剧的是，在这种冷热急速变化的情况下，大泽的很多人都感染了风寒，一路上听到的全是咳嗽声，让人焦虑。 这种情况，在云沐辰得知静宜公主也发烧得了风寒，就叫停了。 大部队在冬池国官方安排的一个驿站落脚点住下，就开始我行我素的集体养病。 原本冬池国保护跟随的那些人还在看笑话，觉得大泽人的身体真是弱，包括公主。 一个女人的身体弱成这样，娶回去如何传宗接代？ 一时之间，观察大泽和亲队伍的人都各自有了一些心思，这大泽公主，看起来似乎不怎么样啊？ 进入冬池国就一直在“生病”，都不怎么下马车，很多人根本就还没见过静宜公主长什么样，不少人可都是带了任务来的。 毕竟，这会儿还不知道公主会和亲给谁呢？ 第840章第八四〇章特殊的城池 可随后，很多人就开始有些急了，青濡王又每天带着王妃失踪了，到底在干什么？ 大泽的兵马，包括公主都生病了，王爷和王妃还有心情游山玩水？ 这个，会不会太夸张了点？ 虽然以青濡王的性格确实可能这么不靠谱，可这种消失总让人不太踏实。 毕竟这里已经是冬池国的腹地了，多多少少还是有些秘密的，绝对不能让别国的人知道。 否则，冬池国的人也不会那么紧张的非要派人“保护”了。 可是，青濡王的行动，连大泽的人都不知道，更加管不了，何况是冬池国的人？无论以什么理由，似乎都不能光明正大的靠近和打探消息，真是急死个人。 “最近，冬池国的当地官员，还有跟随的官兵将领都在不断询问和催促我们启程。” 城郊的某个不起眼小山坡上，夜秋澜和云沐辰并肩站着，眺望着远方，明明没有什么特殊的景色，很是平常的一种秋末冬初的萧条景象，硬生生的被他们俩看出了人间奇景。 “嗯！”云沐辰牵起的夜秋澜的手，十指相扣。 虽然成亲不能正常洞房是让他心塞了点，但也不是没有好处的。 至少，拉个小手终于可以光明正大了，以前真是偷偷摸摸的，生怕被人看见了流言蜚语满天飞。 “不知道能不能等到？”云沐辰喃喃的说着。 夜秋澜挑眉：“又是五天过去了，听说公主的病情已经有了起色，其他人的风寒也好得差不多了，我们的人也开始适应了环境，真正水土不服反应大的没几个。” “再等下去怕是没有足够的理由，你到底在等什么？” 云沐辰轻笑：“等今年冬天的第一场雪。” “第一场雪？”夜秋澜有些奇怪：“为什么？” 云沐辰缓缓的解释：“这个蓝梅城，是冬池国的一个特殊城市，你别看它好像不大，却是东南西北四个鼎鼎有名的大城中心。” 夜秋澜偏着头想了想：“这倒是，因为距离四个大城都不远，所以也没有必要再发展一个大城池出来，所以，蓝梅城这才一直显得比较小吧！那然后呢？” 云沐辰挑眉：“四个方向的四个大城池，虽然在规划上属于不同的府郡，但是你不觉得他们离得太紧了吗？蓝梅城等于是四个府郡的汇聚之地，四个大城池都是四个府郡的府城，这种安排，根本就不利于管理府郡下面的地盘，冬池国为什么要这么发展？” “要知道，从古到今，要发展一个大城池需要很多的时间和资源，包括人口，花这么大的功夫，岂有无用功？” 夜秋澜点头：“你这么说的话，的确很奇怪，所以，你觉得问题在蓝梅城这个中心点上？甚至，其他四个大的府郡，都有可能是在给蓝梅城打掩护。” 云沐辰道：“是啊，怎么想都觉得奇怪，自己亲自来一趟，就更加肯定了这个猜测。蓝梅城，绝对是一个特殊的存在。” “而且，冬池国常年有雪，最有名的就是各种各样的梅花，其中，蓝梅也是一种变异的特殊品种，非常珍贵，在冬池国有一种特殊的地位，总觉得，当权者将这个城池取这个名字，似乎又什么不同的意义。” 夜秋澜轻咳一声：“虽然很有道理，但总觉得有点牵强，还有别的理由吗？” 云沐辰也觉得自己的理由有点站不住脚，毕竟名字这玩意儿，谁知道当时的人都怎么想的？ 冬池国有很多以梅为名的城市，蓝梅城也不起眼。 冬池国的梅花就是国花，蓝梅虽然特殊，但并不代表什么。 “有啊，以前看过冬池国的地图，我就觉得蓝梅城的附近是最奇怪的，一点不和谐，如今亲自走一趟，感觉更加深刻。” “哪里？”夜秋澜回忆了一下，没有想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蓝梅城的城墙，你没发现出乎意料的高吗？”云沐辰仔细的说道：“而且，城墙上还有一定的机关，跟丘城不可破城墙都有三分相似，这些连边城的城墙都没有。” “我们经过的四个大城池之一也没有，这岂不是本末倒置的事情？” 闻言，夜秋澜愣了愣，闭着眼睛想了想，突然有些惊讶的说道：“说得对，蓝梅城比前面的傲梅府城小很多，城墙却是差不多高的，或者说，甚至还高一点，只不过平时没人会去注意。” 云沐辰点头：“而且，蓝梅城的城墙上，巡逻很严密，防守特别密集，加上城墙上的机关，我想不出蓝梅城里面到底有什么是冬池国这么慎重保护的。” 夜秋澜挑眉：“所以，你想等下雪，看看蓝梅城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嗯，一般来说，下雪这种极端天气，会给冬池国造成一定的灾难麻烦，蓝梅城守护的东西，总该更加慎重，露出一些端倪。”云沐辰叹息：“忙中出错，指不定能发现蓝梅城的秘密。” 夜秋澜倒是来了兴趣：“所以，这是用一座城来守护的秘密？这城再小也是城啊！到底是怎样的秘密，值得冬池国这么玩？” 想了一下，夜秋澜轻笑：“那你也不必守着啊！你的那些属下都是值得信任的，这种查探消息的小事儿，何必非要自己来？看把冬池国那些人给紧张得，就以为你要做什么了？你在这里，真要出点什么事情，你的嫌疑太大了。” 云沐辰失笑：“说得对，我一个人发现这种事情，就总想搞明白，现在却不是自己玩的时候，是我太过执着了。” 夜秋澜摇了摇头：“这不是执着，而是坚持，有些事情就需要坚持才能得到答案。蓝梅城的官员那么紧张，反而证明了他们确实有问题，就是不知道多少人清楚真相？” 云沐辰笑了：“或许有些人根本就是在担心我给他们找麻烦吧！这种大事儿，蓝梅城的知府都未必知道。” 夜秋澜挑眉：“看来，你走一趟冬池国，更加声名远播了。” 云沐辰摸了摸鼻子：“这应该不算好事儿吧！” 第841章水土不服的人多 夜秋澜眨了眨眼：“我觉得挺好的啊！光是提到名字就能秒杀一片，那多省事儿啊！” 云沐辰一噎，总觉得这其实怪怪的，听起来是一种吓人的结果吧！ 安静了一会儿，夜秋澜主动拉回了话题：“说来也奇怪，蓝梅城的第一官员居然是知府，这不是府郡的一把手吗？小小的蓝梅城，居然等同于府郡？难道就没人奇怪过？” 这么一来，岂不是更加显得蓝梅城的特殊？ 真是不说不知道，一说吓一跳，好多奇怪特殊的地方。 听起来都很平常，但是经不住推敲，何况云沐辰早已经注意到，一些细节就更加无所遁形。 “肯定也是有的，不过，蓝梅城的存在很多年了，应该是跟冬池国的历史差不多的。”云沐辰对这些消息信手拈来：“也就是说，其实是想有蓝梅城，才发现的四方四大府郡，一开始就是为了掩护而已。” “真是庞大的计划……”夜秋澜感叹，反正有时候她并不能理解一个当权者的想法。 或许就是灵光一闪，无意中的一个念想，就会花费无数的人力财力。 至于有什么用，还不一定了！ 指不定最后就是各多余的东西。 “是啊，所以，当初就算有人觉得奇怪，也什么都没发现，久而久之就变成了习惯。这么多年过去，早已经没有人再去奇怪了。”云沐辰挑眉：“我能注意到，能说是自己太无聊么？” 夜秋澜但笑不语，这的确还是有够无聊的。 毕竟大泽的秘密也不少，云沐辰似乎都有研究过，比如潘家园的传说宝藏，比如一些传奇的帝王所留下的不解之谜等等，如今都涉猎到其他国家了。 “你不是很忙吗？什么时候这么无聊的？”夜秋澜不解，以前的日子，表面上很安静，可暗地里也波涛汹涌啊！ “整体很忙，也不至于天天没空啊！有时候也很闲，总得找点事情做。”云沐辰轻笑，现在想想都觉得那样的日子真是苦甜苦甜的。 “好吧，你找的事情真不一般。”夜秋澜挑眉：“不过，你怎么就知道，下雪的时候一定会有反应？这么多年了，破绽早就被抹平了啊！” 云沐辰点头：“不确定，所以，只是想看看。这么多年，冬池国也放松了警惕啊！毕竟没有人回来查什么……” “我感觉，你在这里，他们就算有动作也不敢动，不如正常一点。”夜秋澜提议的说道。 云沐辰眨眼，意味深长的道：“说得也是，最近水土不服的人似乎很多啊！” 夜秋澜偷笑：“好像是有点。” 听云沐辰这么一说，夜秋澜就知道他已经瞬间改变了策略。 当天晚上回去，大泽人马中，水土不服，出现强烈反应的人又多了几个，青濡王很“无奈”的表示，不能再等了，“生病”的人留下休养，等“病好了”再归队。 这倒是正常，蓝梅城的官员狠狠松了口气。 官员们纷纷表示一定让大夫好好照看，保证让人好起来之类的云云。 天亮后，大部队终于开拨，刚离开蓝梅城没多远，赶车的阿金突然报告道：“王爷，好像下雪了。” 云沐辰愣了愣，掀开窗帘往外一看，果然有鹅毛般的白雪纷纷落下。 夜秋澜探头凑了凑，惊讶的说道：“冬池国的雪果然非同凡响，即便是刚开始的第一场雪，也下得这么大，无法想象所谓的大雪都是如何的？” 云沐辰皱了皱眉：“今天才八月初十吧，第一场雪来得这么早？” 夜秋澜有点哑然，前几天不是还在期待等待吗？这突然等到了，怎么还嫌弃上了？ “你不是一直在想？这很好吧！”夜秋澜挑眉不解。 云沐辰摸了摸下巴：“是挺好的，不过看到真下雪了，心情又有点复杂。” 夜秋澜琢磨了一下：“你曾经说过，冬池国其实很希望下几年大雪，来恢复雪莲和人参的灾难，而有一种说法是，每年的第一场雪越早越大，那整年的雪就会越大，冬池国的朝廷都是以此来判断整年的救援工作。” “今年似乎特别早，特别大，你在焦心冬池国会如愿以偿？” 夜秋澜一开始就没担心，那是知道今年的情况。 “嗯，八月初十，算是个很早的时间了。”云沐辰眉头未舒展。 “别担心，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意外。”夜秋澜挑眉：“我知道你从来不把希望寄托在老天爷身上，可若是真的预示着整年的大雪，你还能有什么办法不成？” 云沐辰轻笑：“下不下大雪，我肯定是管不着的，也没法管啊！我一个人的能力，的确无法跟冬池国相比，但是，有确定的信息，丘城的防御可以更好布置。” 夜秋澜嗤笑一声：“这么能操心，你就慢慢想吧！” 这雪一下就是三天，几乎还没有等到晚上，整个天地就变得银装素裹起来，这样的大雪，真是让大泽的人开了眼界。 大泽就算有大雪的天气，大雪的地方，也跟冬池国完全不同。 好像冬池国的大雪，永远来得这么突然。 刚开始还好，不会太影响行进的速度，可歇了一晚上之后，这路就有点没法走了。 不仅仅是人，连马车都会陷在雪地里，所以，按照冬池国将领的建议，到了最近的驿站，再次安顿了下来。 冬池国的人也没有办法啊！ 大泽的人马明显没有走雪地的经验，走一步遇见一个问题，一整天就耗在雪地里了。 等大泽的人学习到一点经验，雪终于停下，可满世界依旧是白色。 云沐辰和夜秋澜像是玩高兴了，经常脱离大部队到处去看有名的雪景，倒是没印象大部队的前进。 结果，就在两人不在的某一天，大部队遭遇到了更多江湖人的袭击，还是好几拨的那种。 等辰澜两个人玩够了回来，现场已经收拾得差不多了。 白雪染红的血迹零零散散的，看起来不多，但是明显战场范围很广。 云沐辰似笑非笑的招了人来询问：“所以呢，具体发生了什么？” 第842章难道通透了 夜秋澜一边竖起耳朵听真相，一边有些可惜的看着周围，好像是错过了一出大好戏啊！ 几千上万人的战场，那得多壮观？ 阿金摸了摸鼻子，有些叹气的说道：“出现一批人数不少的江湖人，把公主的嫁妆给抢走了。” 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终于还是发生了这种事情？ 可冬池国又是谁在教唆和组织？竟然知道抢嫁妆？ 云沐辰淡淡的说道：“抢走了多少？” “八成以上。”阿金啧啧了一声，觉得这些人真凶残。 “这么多？好可惜……”云沐辰现在也知道公主带了些什么东西，虽然不是他的，可也觉得挺肉疼。 不知道陆家听到这消息会不会直接吐血？ 幸好皇帝还不知道嫁妆的情况。 阿金干咳了一声：“宫大人已经派人去追了，能追回多少就不知道了。” “哦！”云沐辰不以为然，宫骁的这种行为是必须的，不管不问可要出大问题：“冬池国不是有三千人？干嘛去了？” “有一半的人去打猎了，我们的食物有限，剩下的被打了个措手不及，没有人发现江湖人的痕迹。” 云沐辰皱了皱眉：“损失如何？” “我们的人伤了几个，死的都是冬池国的兵。”阿金咧嘴，对此比较满意：“都是王妃那些药的功劳，而且，这些江湖人没有下杀手，只是为了抢箱子。那些商人的东西也没有动。” 云沐辰啼笑皆非：“看起来很有目的性，还非常有纪律啊！” 阿金点头：“是的，王爷，明显有备而来。” 云沐辰挑眉，扭头看到夜秋澜正在不远处吩咐夜幻什么，夜幻点头之后，很快消失不见。 不由得有些侧目，云沐辰走过去突然说道：“你要参合吗？” 夜秋澜点头：“好大一笔银子，你就当我财迷了吧！对了，你的人就别参合了，免得被人查到。” 相比之下，夜秋澜的人可比云沐辰的人隐蔽多了，基本上都不知道她手下有这么一批。 云沐辰的人露脸多了，在很多人手里都有了备案，所以要小心。 “嗯，这么大一批银子流落到冬池国，的确不太好。”云沐辰摸了摸下巴：“你是不是做了什么手脚？” 夜秋澜瞪他一眼：“不要说得那么难听，我这是未雨绸缪，什么手脚？反正我的人有办法追踪到那些箱子，反正要打开是不容易的，希望还能来得及，能追回多少算多少。” 云沐辰忍不住笑：“那追回的东西，你还是想想怎么运回大泽吧！边城线肯定查得非常严格，明白无故，他们可不想赔……” 夜秋澜挑眉：“山人自有妙计，为了这一天我早就在准备了好不好？最重要的是，公主嫁妆里的东西，谁都不知道，她也不敢公布，事情就好办多了。” 至少东西摆在明面上，公主也未必敢承认是自己的啊！ “听说，公主身边最重要的两个箱子都被抢走了，那才是最不容有失的，我倒是想知道，到底是什么？”夜秋澜挑眉一脸的期待。 云沐辰抱臂：“阿金，静宜现在是个什么情况？” 阿金干咳一声：“王爷，公主晕倒了，刘太医正在抢救。” 云沐辰无语，就知道会这样，静宜公主的身体真是弱啊！ “不得不说，这次的计划似乎很成功，看来对方在边防线失败过后，应该谋算了很久。”云沐辰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道：“而且……” 云沐辰顿了一下，看了夜秋澜一眼，两人异口同声的说道：“必有内应。” 阿金看了看云沐辰，又瞧了瞧夜秋澜，为两主子的默契扶额。待会儿一定找阿水要安慰去，不然容易内伤。 “专挑我们不在的时候，还刻意没有杀大泽的人，看来是知道我的性格。”云沐辰蹭了蹭手指。 夜秋澜想了一下：“是了解你，只要不杀大泽的人，你就不会生气？对于钱财未必紧追不舍？” “看来，计划的人很了解你，就是可怜冬池国那些炮灰了，说得对，还特意挑了冬池国的人马离开一半的时候，时机真是不错。” 这么一分析，夜秋澜都开始佩服幕后之人的耐性。 跟了一路，等了一路，终于找到这么个机会也不容易。 而且，这些难搞的江湖人还真的听话，没有杀大泽的人，至于伤到，打起来肯定是不可避免的。 “是啊，很了解我，就是不知道了解你不？”云沐辰叹气，被对手了解的感觉其实不怎么好。 修整了一个晚上，天亮后继续启程，静宜公主反倒是闹起来了，吓得余嬷嬷不断劝说：“我的公主，这种事情你闹有什么用？引来了王爷和王妃，吃亏的是你啊！” 静宜公主全程黑脸，咬着唇不说话，似乎就是在等云沐辰和夜秋澜的出现。 如她所愿，没一会儿，云沐辰和夜秋澜果然走了过来。 “闹什么？”云沐辰轻描淡写的问道，扫了静宜一眼。 不管是替身的云沐辰，还是他的真身，这一路上将静宜的机会都不多。 静宜都快忘了云沐辰带给她的恐惧，可刚才那一眼，忍不住颤了颤。 好不容易积累的勇气消失了一大半，静宜公主还是鼓起勇气说道：“我没有闹，只是现在嫁妆都没有了，怎么去帝都？不用再这里等嫁妆追回来吗？” 云沐辰抬眸，深邃无比：“要嫁的是你，不是嫁妆，你想太多了。而且，宫骁已经带人去追回了，得到箱子自然会赶上我们，时间不早了，你还要在这等？几千号人，荒山野岭的，吃什么？” 夜秋澜有些侧目，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总觉得静宜公主好像突然之间成长了，变得成熟了不少。 面对云沐辰虽然还有恐惧，可已经能好好说话，没说什么本公主，而是用了我，虽然自己摆在了弱处，可也是一种方式。 要知道以前的静宜公主，只知道一味强硬，可她硬不过云沐辰，每次都只剩下吃亏。 难道说，这次生病，还把静宜给病通透了不成？ 第843章成熟长大了 毕竟谁都不知道静宜在生病的时候会想些什么，离开了大人的雏鹰会不知不觉的成长，这是可能的。 毕竟这一路谁都没有像前德妃和陆家那样捧着她，静宜公主屡屡受挫，处处委屈，估计连她自己都不知道就成熟了。 面对这种情况，终于展现了本能的反应。 证明静宜的锐气在消失，变得世故圆滑。 这对远嫁别国的公主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儿。 所以，面对云沐辰的反问，静宜公主愣了一下，竟然没有反驳：“那就边走边等吧！” 说着，静宜返回了马车，竟然没有继续闹。 云沐辰怔了一下，难道说没人跟她解释吗？ 夜秋澜挑眉：“公主的决定是对的，昨晚上可有听到一大群狼嚎？那可是冬池国有名的雪狼，昨天白日里的战斗，让附近都飘起了血腥味，吸引了不少雪狼。没有受到攻击那是我们人多，时间一长，这些雪狼指不定就要攻击了。” 闻言，静宜回到马车的身子一顿，整个人压抑着恐惧：“那就快走吧！” 昨晚上的狼嚎，确实非常多的，静宜公主最近病好了，反而有些睡不着，可真是吓得不轻。 大白天的没人提及，静宜公主就选择性的忘记，没想到夜秋澜会专门提及这不愉快的回忆。 本来以为静宜公主有要闹什么，没想到竟然这么好说话，云沐辰都有些不确定的说道：“她怎么了？感觉有些怪怪的。” 夜秋澜轻笑：“看来，你是没养过孩子，明显公主这是成熟了啊！长大了……却又在过程中，所以，情绪突变，性情相对有些奇怪。” 云沐辰无言：“我没养过孩子多正常啊，搞得你好像养过？” 夜秋澜挑眉：“我是没养过，可是我看到好多人长大的那种感觉，记住了。而且，你没有发现我离开京城之前，我庶姐也安安分分的吗？也都是长大了啊！” 不得不说，夜姿纤在经历过一些不同的事情后，也终于长大了，对她来说，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云沐辰叹气，夜秋澜这种老气横秋的语气，总觉得有些怪怪的，明明她比她所说的两个人都小。 “长大了啊，或许这对静宜来说也是件好事儿。”云沐辰眯了眯眼。 夜秋澜点头表示同意，毕竟前世的静宜一路上没有这样的经历，到死都是没长大的感觉，所以过得很悲催。 没想到这辈子竟然还有这样意外的改变。 这件本该轰轰烈烈的事情，竟然就这么平淡诡异的过去了。 没有了众多行李的拖累，大部队行动反而快速了许多，时间一长，大泽的人马也更加习惯了雪地赶路，速度慢慢就上来了。 而且，随着到达的城市越多，跟随的商队也有脱队的，需要保护的人减少，任务就更加轻松了。 于是乎，和亲队伍的速度反而提了上来，距离冬池国的帝都越加进了。 这种情况，让幕后观察云沐辰反应的人其实有点懵。 到底是公主的嫁妆太不值钱呢？还是云沐辰太不在乎了？这反应会不会有些奇怪？ 为了避免宫骁的追踪，各路人马拿到嫁妆箱子是分散逃窜的，暂时都隐藏了起来，没有急着打开箱子取东西。 因为碰触到箱子众人才发现，那箱子有特殊的手段封存，要想打开费时又费力。 现在的话，肯定是躲避宫骁的追踪比较重要。 然而，幕后的这种反应正中夜秋澜的下怀，她在大部队出大泽边境的时候，为了以防万一，就在每一个箱子上下了特殊的东西。 谁知，冬池国竟然真的有人这么做了，夜秋澜如何能让嫁妆箱子随便落入不知名人的手中？流落整个冬池国？ 要知道，静宜公主的嫁妆里，有些东西在大泽都是非常稀有的。 所以，宫骁也是知道追踪办法的，一路上不断给夜秋澜的英明点赞。 因此，拿到箱子的人就十分莫名其妙了，隐藏起来很快就会被宫骁带着人找到。 能够跟宫骁拼的人不多，何况宫骁是正大光明的行使权利，一般被找到的人都没空缠斗，自己能跑掉就不错了。 大泽如果对待边境那些江湖人的，冬池国的江湖已经传开了，虽然进入了冬池国后，大泽也将那些江湖人放了，可冬池国的朝廷也付出了一定代价。 在云沐辰手里，就没有白拿回去的东西，按照战时俘虏的赔偿计算，一下子就给丘城带去了好大一笔收入。 这么一笔银子，云沐辰还不至于贪了，说实话，云沐辰和夜秋澜，有可能是大泽最富有的一对。 特别是近两年偶尔到手的外快，简直了…… 虽然不一定有皇帝私库的贵重，但是在价值的银子数量上，或许犹有过之。 所以说，土豪的两个人，根本不会占用这种钱。 很多守着嫁妆箱子的江湖人都被逮了个正着，要么被杀了，要么成了俘虏，云沐辰明显赚钱赚上瘾了。 丘城虽然是他的管辖，当边境不需要他来供养，可是危险啊！ 能够不自己掏银子填补最好了，自是要多赚赚外快。 云沐辰打算着这批俘虏交给冬池国的皇帝，那得到的赔偿只会更多，皇帝更要面子嘛！ 很快，宫骁这么精准找箱子的消息就传开了，拿着箱子的人人自危。 有人不放心，就将箱子直接藏匿起来，人跑了，打算等风头过了再来取。 夜秋澜显然想到了这种情况，所以，箱子上抹的东西根本藏不住，很多人也猜到了箱子上或许有特殊的东西，只是人类无法分辨，就用了各种手段藏匿。 比如深埋土里，过水后再藏匿等等，几乎都逃不过宫骁的寻觅。 两三天后，夺走的箱子竟然被宫骁找回了九成。 当然，这里面还有夜秋澜的人很大一部分功劳。 只不过，冬池国那边以为都是宫骁一路的，这才没有发现是不同的人马。 而且，宫骁找到的箱子，很多也都交给了夜秋澜的人带走。 锦衣卫一直被宫骁训练得很好，看见箱子交给陌生人，虽然疑惑，却没有人有异议。 第844章只剩三个了 特别是当宫骁隐晦的说起，只要箱子里的东西成功带回大泽，他们就能分到厚赏，就更加没有人有异议。 相反，一个个犹如打鸡血，兵分几路，寻找得更加开心。 很快，冬池国的幕后策划者就知道了消息，大惊失色：“什么？箱子没了？” “是的，公主，被抢的箱子都被宫骁一一找了回去，有的都追了好几个城市，上千里，都没能逃脱。”宫女状的丫鬟仔细的汇报，面色也带着惊讶。 阴影处的人影一闪，不是雪公主又是谁？ 雪公主皱起了眉头：“宫骁？大泽的锦衣卫指挥使，正这么厉害？” 自言自语后，雪公主却摇了摇头：“不是，绝对不是宫骁，他不过是执行者，跑个路而已。” 宫女想了想：“那是青濡王吗？他真这么厉害？” 雪公主轻笑，勾起的嘴角带着一丝兴奋：“青濡王？厉害是厉害，可这种小事他未必会在意。” 雪公主明显不知道静宜公主的嫁妆都是怎样的，所以按照常理推断，青濡王应该不会太在意才对。 这次的行动本来就不是为了财，而是给边境那群蠢货擦屁股。 明明是一件好事儿，却办成现在这样，和亲队伍的气势太强了，冬池国反而显得太弱，说什么也得让对方知道他们的手段和厉害。 虽然和亲是双方共同商量的，也是冬池国主动的，但不代表冬池国求着大泽和亲，就必须要低声下气。 要知道，这次的和亲，不过是公平交易。 冬池国付出的东西，换取了和亲的协议，享受了暂时的和平，这些都是交易，没有谁低一挡。 所以说，有些人下马威不成，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就必须要冲别的地方挣回一点面子。 这才打上了静宜嫁妆的主意，等和亲队伍到了帝都，反而不好下手了。 哪怕云沐辰到时候抗议，冬池国也可以象征性的追捕一下，至于结果，那肯定是不能保证的。 毕竟，从事发到和亲队伍进京已经过去好久了，又是大雪的天气，追踪起来困难是很正常的，青濡王再嚣张也无法强人所难啊！ 再不，青濡王自己派人去寻找不就成了？ 反正雪公主可以保证他们找不到，就闹不起来。 可现在事情明显出了差错，对方一找一个准，明显是事先有所准备。 后续的计划根本就谈不上了。 “我们手上现在还有几个？”雪公主顿时醒悟，立刻问道。 “三个，因为走得比较早，还没有被宫骁的人追上，很快就要到京城了。”宫女如实回答。 雪公主脸色一变：“有没有找专门的人看一看？箱子上到底有什么？” 宫女点头，也感染了一分紧张：“看过，不过什么都没有看出来，昨天邱神医仔细观察了一个时辰，还用了各种药水检验，都一无所获。” 雪公主脸色不太好：“连邱神医都看不出来吗？看来，我真是小看了她啊，比我预料的还要厉害。” 邱神医在冬池国可是很有名的，虽然不在皇宫任职，可有时候皇帝和太后都会重金去请。 以邱神医的医术，已经不需要给皇权低头了，所以，他还可以享受无上的荣耀自由自在的过日子。 可见，邱神医在冬池国的地位如何的特殊？ 但这次连他都没检查出来，就让雪公主无比凝重了。 其实雪公主真心想多了，有些东西，厉害的人都查不出来，不代表着东西就是何等的厉害高深。 主要是雪公主不懂医术，才会有这种念头，其实高深神秘的原因，不过是因为独家。 箱子上的东西，是夜秋澜自个儿研究出来的，从来没有外泄过方子，旁人肯定没法知道。 前世为了达到云沐风的这种古怪要求，隐蔽性强悍，夜秋澜可没少死脑细胞，研究成功后，可为云沐风立下了汗毛功劳。 所以，什么都不知道的冬池国就想查出来，那可能性很小。 邱神医倒不是医术不如夜秋澜，最主要就是什么线索都没有，拿什么去查？ 没想到，雪公主倒是误会了一把，夜秋澜若是知道，一定会很高兴的。 神秘莫测，才是对敌的最好筹码。 有时候高估未必是好事儿。 雪公主的心腹宫女就不明白了，疑惑的问道：“公主，你这是在说谁啊？和亲队伍里除了青濡王，还有谁这么厉害？难道说和亲队伍在大泽出发时就已经想到这一步了？” 雪公主眯了眯眼，失笑的说道：“那还不至于，大泽有这么高瞻远瞩的人，要么管不了事儿，要么就不想管，静宜公主的人缘不是那么好的，不会有人帮她到这个地步。” “而且，这么厉害的东西肯定有一定的弊端，不可能这么完美无缺。否则，为什么以前没有听说过？” “看宫骁等人兵分那么路，就知道很赶时间，如果没有猜错，这种东西肯定有一定时效。” 宫女听得点头，眼神带着崇拜：“那公主到底说的是谁？” 雪公主毕竟不了解夜秋澜的底细，压根儿就没想过东西是她研究出来的，这才会觉得以前没听说过，应该很稀有什么的。 “还能有谁？青濡王妃。”雪公主肯定的说道：“这次去大泽，我就发现青濡王妃是个特别聪明又善于隐忍的女人，很难对付。” “这种事情出了她，不做他想，直接就破坏了我的计划。” 那宫女愣了愣，却不以为然：“聪明？能有公主聪慧吗？奴婢这辈子就没见过比公主跟聪明的女人，这次不过是他们占了先机而已，公主有了防备，哪里还会中计？” 雪公主轻笑，却淡得很：“这样的话，以后就别说了，什么最聪明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以前只是在这个帝都，井底之蛙而已。出去过后才会知道，天下无奇不有，没有人能够担得起‘最’这个字。” “就连当年的华女皇也有败仗和吃亏的时候，何必自欺欺人的看不清？” 第845章暗中的博弈 雪公主挑眉：“以后，就别拍马屁了，本公主不爱听。另外，让那些得到箱子的人立刻不停的行动，不管往哪里跑，只管跑就是，越远越好，不要回帝都。否则，宫骁等人肯定寻过来，立刻就会暴露了我们。” “而且……” 那宫女以前这么说好话，雪公主虽然嘴上不说，当心里是高兴的，所以就马屁惯了。 没想到今儿个竟然拍到了马腿上，还被数落了一顿，不由得有些郁闷。 看来，这是要改变策略了。 想了想，那宫女立刻接话：“公主还有什么吩咐，奴婢立刻去办。” 雪公主沉思了一下：“抹在箱子上的东西一定很珍贵，王妃居然这么舍得？我们手里还有三个箱子，让我们的人务必保住，等待药水的时间到头再带回来，本公主现在很好奇，静宜公主的嫁妆到底是怎样的？值得王妃这么去保护。” “另外，让人看着和亲的队伍，静宜公主的嫁妆到底回去了多少？数量不对，立刻让边境的人严查出入，本公主倒是想知道，王妃要怎么将东西运回大泽？” 那宫女眨了眨眼，反应了半天才惊讶的说道：“公主的意思是，青濡王妃还会私吞这批嫁妆？” 雪公主摇了摇头：“本公主也不确定，不过王妃和静宜公主的关系可不好，如果不是这批嫁妆有问题，王妃那样的女子，才不会花心思去保护追回。可一旦嫁妆有问题，王妃肯定会利用这个机会不送回去了，这黑锅，我们是背定了。” “这么大一顶帽子扣下来，东西也没有得到，好歹让本公主知道都是什么吧！” 说着，雪公主又陷入了沉思：“静宜公主的嫁妆，到底会有什么问题？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在大泽境内动手，偏生要这么麻烦的折腾？” 那宫女无奈的笑了笑，赶紧去传递命令了，主子的想法，她永远是跟不上的，帮不上什么忙。 夜秋澜还不知道她的看重和谨慎让雪公主对静宜公主嫁妆产生了怀疑，毕竟正常思维都会觉得静宜公主的嫁妆就算不菲，也不至于多么厚重。 便宜别国的事情，大泽的新皇肯定不会做的。 新皇都有一股壮志凌云的豪气，坐上皇位的那一刻，肯定会想做一位明君，成就千古一帝，流芳百世。 所以，静宜公主和亲虽然没法阻止，但是嫁妆不该有问题才是。 雪公主一时半会儿就没有想到前德妃和陆家竟然那么大胆，连新皇都给瞒过去了。 现在只是因为夜秋澜的行为，对静宜公主的嫁妆产生了好奇。 在路上，夜秋澜一直不断的接到宫骁传回来的消息，很清楚的掌握了那些箱子的动向。 看到大部分箱子已经追回来，夜秋澜挑眉叹气，坐在马车烤火。 云沐辰从书中抬起了头：“不是很好吗？你叹气什么？” 夜秋澜不怎么开心的说道：“还剩下三个箱子，怕是追不回来了。” 云沐辰挑眉：“哦？” 夜秋澜想了想：“幕后的人应该是京城的，应该发现了箱子的问题，而且，猜到了箱子里面有好东西，剩下三个箱子正在全速逃窜，宫骁等人要追上，应该很难了。” 云沐辰点头：“我们做得这么明显，只为抓紧时间，对方应该还是发现了什么……” 夜秋澜叹息：“没办法，隐匿药水有时间限制，我不知道他们什么时候会出手，又会不会出手？每次都是时间快到了，就重新上一遍，好歹是等到了。” “药水的时效是七天，失窃的前一天我刚好重新上了一遍，也只能说他们运气不好了。” 至少在药水最好的时间下手，给了宫骁更长的追击时间。 现在已经过去五天，对方虽然带着箱子，速度未必有宫骁快，可以现在的距离，两天之后未必能追到，到时候失去了踪影，就很难找到了。 谁让这是人家的地盘呢？ “是啊，你都做了这么多了，对方因为消息传递的原因，一来一回花费了不少时间，上百个箱子只损失三个，你还郁闷什么？”云沐辰笑着安慰：“说到底你还是赢了啊！一点汤都不给人家喝，哪有那么完美？” 夜秋澜挑眉：“说得也是，可就是有点不爽。” 最后关头被敌人惊觉，非得抢了三口肉去，也不算完美收官。 不过，事情的确不会永远十全十美，很明显对手也是聪明人。 若非消息传递因为距离慢了一点，估计早该发现了。 “而且，我现在担心对方看到，或者猜到这批嫁妆的问题，我们边境会更加不好出关。毕竟现在是雪天，这人走得再快也快不过消息传递，何况，还带着那么多东西，快不起来的。”夜秋澜挑眉，表示了忧郁。 “上次你不是说有妙计吗？”云沐辰忍俊不禁，有时候夜秋澜就是想得太多了，简单一点更好。 “是啊，不过箱子比我出乎意料的多，看来得花一点时间了。”夜秋澜轻笑。 “那不就得了，我就不行幕后之人还能一直盯着，何况边境的人派系不同，争斗很是复杂，完全可以利用这种漏洞。”云沐辰提议的说道。 闻言，夜秋澜若有所思：“好，我知道了。” 这件事情整体来说，对幕后之人是节外生枝的事情，完全不能花费所有的经历来关注，守着。 只要他们队伍到了京城，可以找一些麻烦给对方，也就没那么空了。 “就是不知道这人都是谁？本来有人已经带着箱子去京城了，可惜中途突然改变方向，明显是不予暴露，可惜……”夜秋澜惋惜的说道。 云沐辰眯了眯眼：“会知道的，总共就那么几波人，都找点麻烦不就行了？谁都没有精力去关注就成。” 夜秋澜忍不住笑起来，冲云沐辰竖了个大拇指：“你厉害。” 这给所有人找麻烦，那也是个技术活啊！ 也就云沐辰敢这么自信的说了，她虽然看了不少资料，可依旧无法做到让怀疑的人同时又麻烦要去处理。 如果不同时，那自然没有意义。 第846章我倒是好心啊 宫骁回来的时候，还给了夜秋澜一个惊喜，因为剩下的三个箱子，居然还追回来一个。 也就是说，漏网之鱼只有两个。 毕竟是这么多人，到处逃窜，能够在几天之内做到这个地步已经不容易了。 多亏锦衣卫就是干这种事情的，平日里追踪就是好手，更加别说还有明显的线索。 特别是这最后一个，其实追过去的时候已经没有了痕迹，药水失效了，不过双方人马也近了，全凭宫骁的个人能力和经验才继续追击了回来。 可惜，另外两个的方向不同，距离又比较远了，没有明显的线索，又是别人家的地盘，锦衣卫获得的帮助少，大雪天气又很容易掩盖痕迹，那实在没有办法。 当然，这个数量别人是不清楚的，宫骁只带回来十个箱子，好歹给静宜公主留一点。 这数量虽然不少，但箱子里面的东西可价值不低，对于嫁妆来说，依旧是不薄的。 看见自己最重要的两个箱子没有追回来，静宜公主很失望，但神奇的是，她竟然没有发脾气，只是问了宫骁几句，就沉默了。 这还让宫骁很不适应的找夜秋澜问了问情况，就怕公主这样的反常是在酝酿更大的惩罚，他到时候看不住，得找夜秋澜救场啊！ 夜秋澜笑着安慰了几句，表示她也不是很清楚。 十个箱子，虽然不知道里面有什么，可大概也是上百万两，开玩笑，大泽京城哪家的贵女出嫁有这等嫁妆？ 就算是公主，若非嫁到别国，也不至于有这个数的，真当银子不是钱吗？ 不过，经此一遭，夜秋澜突然发现，连静宜公主其实都不太清楚嫁妆的情况，陆家和冬池国的五皇子，到底达成了什么交易？居然这么神秘？ 陆家总不可能平白无故的给五皇子送钱吧！ 正想着这件事情，大部队路过一家比较大的驿站修整。 毕竟不是自家的地盘，所以还有其他入住的客人。 夜秋澜便兴致勃勃的听起了八卦。 “喂，你们听说了没有？最近那个浅梅城的第一首富桑员外又在闹了？” “桑员外？有钱是有钱，就是三天一小闹，五天一大闹，兄弟闹了后院闹，估计衙门都对他们家很熟了吧！” “可不是么，不过这次是桑员外给他嫁出去的女儿撑腰了！” “嫁出去的女儿？桑大小姐？当初可是十里红妆，嫁妆满满的去了夫家，这还要娘家撑腰么？” “没办法，听说桑大小姐是个软的，对钱财没有什么概念，谁让桑家这么富裕呢！所以，这嫁妆满满一进夫家，就被婆婆拿捏住了。” “夫家一家子立刻暴富，桑大小姐的丈夫用妻子的嫁妆在外面喝花酒呢，这可闹出了人命，结果，还要将人给抬进门，总之，一塌糊涂，桑员外知道了，就将大小姐的夫家告上了衙门，明天开审呢！” “告了？这种事情居然告了？什么罪名？桑家真是上衙门上习惯了么？” “可不是吗，别人巴不得自己家解决，桑员外有恃无恐，巴不得闹大，这事儿过后，大小姐还怎么在夫家过日子？和离的话，谁还敢娶？” “就是，这下可有好戏看了。” “……” 夜秋澜听着这件事情若有所思，端着茶愣了许久，夜幻和唐蝶无聊的对视一眼，看向了夜秋澜。 “王妃，你想什么？莫非想要去看热闹？”熟悉之后，唐蝶的个性就露了出来，活泼，想什么说什么。 好在夜秋澜不计较，唐蝶也就不忌讳了，刚开始的那点拘谨，早飞到爪哇国去。 “这种热闹有什么好看的？”夜幻忍不住吐槽：“那个大小姐的夫家，分明就是自己不检点，男人啊，自己有问题，反而觉得大小姐和离之后就不敢娶了，这是什么道理？” “不敢娶的意思就是，自己肯定会出问题，所以还会走这前任的老路？什么奇葩思维？” 听到夜幻的话，夜秋澜轻笑：“说得有道理，还没有娶呢，就已经在想自己犯错会遭到桑员外的状告了，所以，何必说娶不娶的问题？不过，幻儿，我第一次听到有人用不检点来形容男人，感觉还挺不错的。” 唐蝶一阵嘲笑，不过点头代表认同。 夜幻吐了吐舌头：“幸好王爷不在这里……” 她用词错误，能不能不要专门提出来评价？ 夜秋澜若有所思：“幻儿，将消息透露给公主那边，争取让公主自己去看一看，或许会有什么心得体会。” “啊？”夜幻和唐蝶对视一眼，不明所以。 晚上的时候，夜秋澜让云沐辰下令所有人休息一天，云沐辰还有些奇怪：“最近一直在赶路，都没有休息了，你哪里不舒服吗？” 夜秋澜表情一晒：“没有不舒服，我只是觉得，今天听到的一则八卦，适合静宜公主去看看，或许有什么领悟，将来她也能自己过得好一点。” 云沐辰怔了怔：“什么八卦？” 夜秋澜将下午听到的说了一遍，其实用意就在于，希望静宜公主能知道嫁妆对她的重要性，不要随随便便被人给骗走了。 十个箱子，加上静宜公主的贴身私房，那可是一笔不小的数字。 虽然也不算多，但是足以做一些事情了。 也可以让静宜公主舒服的过一辈子，当然，前提是她自己要能够守得住。 云沐辰明白始末之后，叹气的摸了摸夜秋澜的墨发：“看来，以后我们还是生儿子吧，要是女儿，嫁出去你都得操心，累不累？” 这静宜公主的事情，也难为夜秋澜这一副长辈之心了，两个人不是不对付吗？ 难道说，夜秋澜用另外一种方式拿走了静宜的嫁妆，所以内疚了？就在用这种方式来补偿？ “哪儿跟哪儿？你是怎么想到这个问题去的？”夜秋澜无语不解：“我只是觉得，静宜公主好歹要出嫁了，女人何苦为难女人，等我们离开，她举目无亲的在冬池国，也的确不会好过。” “既然有机会，领悟一番也是好的，我倒是好心的啊，可公主未必能领悟到我想让她懂的东西。” 第847章感觉如何 有些人的思维真是无法控制的，指不定公主看了之后，却想到了其他事情。 正因为夜秋澜知道嫁人后多么不容易，所以，突然有那么一丝心软，暂时没有去想那么多恩怨，只愿静宜有那么一个机会强大自己。 至于结果如何，她可管不了。 只不过突然之间感同身受了而已，没有那么多其他原因。 云沐辰哭笑不得，他怎么就觉得夜秋澜这很像养女儿的心态？ 自然不会拒绝夜秋澜的要求，云沐辰立刻让大家休养一天，最近的确一直在赶路，趁机歇歇也好。 这一次，静宜公主的身体是好的，果然就坐不住的要出去逛逛。 一切都照着夜秋澜的计划进行，会有人拉着静宜公主去看这公开审判的案子。 公开审判，这是桑员外的习惯，就是不怕事儿大。 衙门其实也无所谓，反正该有的证据都确凿，怎么审判都是根据法律来的，主要就是过程让百姓知道而已。 结果刚到中午，夜秋澜就看到静宜回来了，表情有些奇怪，自己关在屋里也不知道想了些什么。 夜秋澜好奇的看了看余嬷嬷，结果所有人都摇头，似乎根本不知道静宜为什么会是这种反应。 这姑娘也知道隐瞒自己的情绪了？哦，还不错。 夜秋澜如此想过却也没在意，有进步便是好的，不枉她难得用心一场。 重新启程的大部队离冬池国的京城已经很近了，没两天便到了冬池国安排好的行宫。 因为没有其他国家的人，所以大泽一群人享受了一把专属服务。 “冬池国的京城，感觉如何？”云沐辰倚在美人榻上，突然开口问道。 夜秋澜挑眉：“最近天天看着白色，果然容易厌倦，而是，相比之下我不是那么喜欢白色。” “还有啊，京城的时候，那种被当成猴子看的感觉太不爽了，虽然，那可以解释为冬池国人民的热情。” 云沐辰失笑：“那别的国家到大泽京城，不是也有那么多人专门跑去看？我记得朱雀大街这必经之路上的酒楼茶楼位置可是很难订的。” 夜秋澜也忍不住笑：“说的也是，好像来冬池国的别国来使通常是最少的，因为天气的原因，需要适应。” 所以说，冬池国人民的热情，不如说是好奇。 很多人一辈子都没有见过别国人呢！ 只不过，两国在华女皇时代可是一体，也没什么不同的，至于不可破城墙为什么会修在丘城，那部分历史已经缺失，现在还是个不解之谜。 “我还好，反正我在马车里，不过，我好像听到有不少人议论你吧！”夜秋澜忍俊不禁。 云沐辰作为大泽这边的代表人物，肯定是领头走前面。 关于青濡王的流言就多了，可架不住大多数人都靠眼睛来“看”第一印象。 所以，云沐辰这么一出现，反而有不少人的感觉还不错。 “哦？你都听到了什么？”云沐辰这话说得让站在门口的阿水耳朵动了动。 毕竟，同样的事情用不同的问题来提问，就代表了一种不一样的态度。 云沐辰这话，很明显是对旁人的议论内容是不感兴趣的，他在意的是夜秋澜都听到了什么，有没有记在心上？ 瞬间领悟主子话语中的真谛，阿水忍不住一个哆嗦。 虽然很少听到自家主子说什么直白的肉麻情话，可有时候为什么总觉得无时无刻不在情话？ 阿水疑惑的阿木一眼，到底是阿木太高冷，外表看不出来？还是她总是脑补得太多了？ 夜秋澜可没想那么多：“说什么都有啊，比如你长得好啊，看起来就没有那么凶嘛之类的云云，长相果然很重要。” “……”云沐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话题怎么就偏到这里来的？ 夜秋澜显然只是为了调侃一下，人群嘈杂，更多的她也没听到。 默契的将这话题揭过，夜秋澜说到了正题：“对了，蓝梅城还没有消息吗？” 云沐辰摇了摇头：“果然也不是那么好查的，否则，也不至于瞒了这么多年。等着吧，反正我也不急，一时好奇而已。” 夜秋澜轻笑，云沐辰的一时好奇，可就是冬池国的灾难了。 越是这么不好查，代表着秘密对冬池国越重要，被别国知道了，指不定会掀起什么样的浪花呢？ “晚上的接风宴，你去不去？”云沐辰优哉游哉的说道。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你这么说，难道我还可以不去？” 好歹这和亲队伍是她带队的，云沐辰才是后来自己加入的那个，难不成她还可以不出现？ 云沐辰挑眉：“别被自己的思维给局限了，我看你似乎不是很喜欢这种场合，要找理由还是很容易的。” 夜秋澜想了想：“还是去吧，你是很厉害，可总不能将女眷这边的麻烦都一起给挡了，静宜公主那样的，我可不放心。而且，我对冬池国的皇后很感兴趣。” 冬池国的皇后跟大泽皇后一样，是一个强势的女人。 可区别在于，大泽的前皇后因为男人改变了自己，压抑了自个儿的情绪和性格，让自己变成了附庸。 而冬池国的皇后就是个反面的例子，因为她不仅强势，而且手段更高，证据就在于她改变的是皇帝。 所以说，冬池国的皇帝看起来比较软弱，耳根子更加废。 势力比较强的五皇子，就是皇后的亲子，中宫嫡子。 若不然，五皇子要和亲的打算，在其他势力的干预下，也未必能成功，还可以得到皇帝的支持。 据说冬池国的朝政，皇后竟然有一半的话语权。 有此可见，后宫干政多么严重？ 可对于女人来说，皇后就是楷模啊！ 冬池国的这任皇帝，是少年上位的，大概十一岁左右。 那个时候自然没有什么皇后，当时在辅臣的尽心培养下，皇帝其实已经发展成了明君趋势。 谁知道这个皇后一出现，皇帝慢慢就变得软弱了，所以才说，皇后已经厉害到直接改变男人。 第848章她不需要证明 “哪里感兴趣了？”云沐辰脸色微黑。 对于男人来说，这样的女人自然是不讨喜的，甚至现在的冬池国势力混乱，就是有很多人看不惯皇后干政，才汇聚的势力，以此来对付五皇子的。 毕竟皇后现在就这样了，若是成了皇太后，岂不是要翻天？ 冬池国这地盘上，自从被华女皇统治过后，还没有出过女皇的。 不得不说，以前的好几任女皇，真是让一些女人的野心膨胀，特别是接触到了那样的权利，个个手段智商都爆发。 夜秋澜忍不住笑，她当然知道为什么男人会不喜欢冬池国的皇后，可在这个问题上，男女看问题的角度是不同的。 “据我了解，冬池国的皇帝以前可不是这样的，我很好奇，他为什么会被皇后改变？真是皇后厉害到这种程度？那么多谏臣不可能没有提过，他会一点不知道？”夜秋澜眯了眯眼，心中有个想法，却不敢承认。 一个本来睿智的男人会这么包容一个女人的任性和嚣张，甚至将江山都分出去一半，还能数出来几个理由？ 皇后和她背后的势力，真的就强大到这种程度，让皇帝完全无法反抗么？当冬池国凤卫是死的啊！ 凤卫虽然排名最末，可天下四大暗卫榜上有名，怎么可能是善茬？ 云沐辰眯了眯眼，叹气的说道：“你想证明什么？如果不是你想的那样，你会不会失望？” 他听出来了，夜秋澜只是想看看，冬池国的皇帝这么纵容皇后，是不是因为爱？ 皇家的人说感情，明显是一个笑话，历史有太多的事情证明天家无情，可有情的几乎没有。 或许是有的，不过被很多事情掩盖了，后人完全不知道。 夜秋澜浅笑：“不会，别人是别人，我们是我们，我纯粹好奇而已。” 其实没有太多的期待，所以谈不上失望，何况冬池国的皇帝和皇后跟她关系不大，两个人是怎样的感情其实无关。 夜秋澜还没有蠢到因为别人的感情关系就怀疑自己。 眼睛闪过一抹亮光，夜秋澜看着云沐辰的眸色星光璀璨，嘴角勾起一抹旁人难懂的笑意。 云沐辰其实想多了，他的感情不需要别人来证明，她早已经收到最好的证据，还是永远无法被湮灭的心意。 进宫参加接风宴，夜秋澜必须得盛装一点，包括静宜公主也不例外。 精明的皇后，夜秋澜自觉打起了全部的精神，难得的提前见了一次静宜公主。 说明了关系，总结一句就是，面对皇后，少说话，别犯蠢，免得到时候被坑了。 这次静宜公主特别乖巧，脸上一开始有些不耐烦，后面都消失了，很明显是听了进去。 夜秋澜一直观察着静宜公主的表情，暗自松了一口气，便说到了重点：“冬池国的皇后，是出了名的厉害，如今的后宫全部被皇后把持着，连皇帝想要封哪个美人都必须得经过皇后的同意。” 静宜公主脸带惊讶：“这怎么可能？后宫不都是皇上的女人？” 夜秋澜挑眉：“你别不信，你能想象冬池国皇帝的后宫连贵妃，四妃，九妃之位一个没有吗？除了皇后，目前最高的就是三品妃子，其他所有皇子的身份都被压得很低，五皇子一枝独秀。” 说着，夜秋澜都忍不住佩服皇后的手段，不管她怎么办到的，至少皇后没有犯蠢的直接对皇嗣下手。 皇帝愿意，随便生啊！所以冬池国的皇子其实也不算少。 但是其他皇子的身份明显不高，皇后自己也不只五皇子这么一个儿子，直接用身份碾压啊！ 而皇帝，他说追求的又不是女人的品级，皇后的切入点简直太妙了。 静宜公主原本就很抵触和亲，所以并没有了解过冬池国。 如今听来，从小在皇宫长大的公主完全不能理解这种形势。 九妃以上居然只有皇后，这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五皇子？这么说，五皇子会是下一任皇帝了？”静宜公主皱眉问道。 扫了静宜公主一样，夜秋澜立刻知道前德妃和陆家都给她灌输一些什么思想了，似笑非笑：“是啊，可能性很大，而且，五皇子妃身体很不好，已经卧床一年了，听说没有多少日子……” 静宜公主眼睛一亮，似乎又什么想法。 夜秋澜挑眉，端起手边的茶盏：“公主在皇家学院可读过历史？” 静宜公主一愣，疑惑的看着夜秋澜，不太明白她的话为什么转移得这么奇怪：“自然是要学的，云家的儿女，哪能漏得了这些？” 夜秋澜浅笑：“那很好，不知道公主能否说出历史上有哪个和亲公主能当上皇后的？或者该说，哪个国家的皇帝那么脑残的让别国公主当一国之母？” 就算再喜欢，再有感情的最多就贵妃，死后追封个皇后就逆天了好么？ 静宜公主立刻明白了夜秋澜的意思，一开始还不服气，可随即就沉默了。 “我记得，前朝有个和亲公主嫁给了别国最废的一个王爷，结果其他皇家血脉都在夺嫡中死光了，只剩下这位吃喝玩乐的王爷登位，这位公主也只是以正妃的身份做了皇贵妃，虽然这位皇帝一辈子没有皇后，公主也只是在死后被追封。” 夜秋澜突然觉得，云沐风上位之后，倒是让褚芝萍也走上了一条相同的路，不过人家那是被迫的，云沐风这个……完全是自己有问题。 “公主若是觉得自己足够厉害，能够对抗这么一位强势的婆婆，不妨继续你的计划？”夜秋澜淡淡的说道：“反正，等公主成亲后，我们就离开了，要在这里过一辈子的，可是公主。” “时候不早了，赶紧梳妆启程，这种时候可不能迟到的。”夜秋澜说完就先离开，不想理会静宜公主的想法。 不过是说到感性的地方顺便多嘴了两句，静宜公主怎么决定，夜秋澜才懒得参合。 主要还是不想静宜公主犯蠢，结果把大家都给坑进去了才提醒的。 夜秋澜上了马车没等一会儿，静宜这次倒是很快出现，两人第一次同乘马车。 第849章没让你喜欢啊 静宜公主自从在路上生病过后，整个人成熟改变了一些，虽然还没有太过明显，可没有了刺猬的感觉。 这样的转变，让人很有些感叹。 至少静宜公主没有再一心以自我为中心，别人一不如意就发脾气了。 不仅如此，上了马车的静宜公主，如坐针毡，倒不是害怕夜秋澜，而是坐不住的感觉。 夜秋澜扫了静宜一眼，放下手中的书，理了理袖口：“有什么就说，特别是不懂的，千万别装懂，坑了你自己没事儿，坑了大家，甚至大泽，公主就算姓云也担不起。” 静宜公主脸色一黑：“你说话永远这么难听吗？” 夜秋澜冷笑：“说道理也是难听？公主说话什么时候好听过？” 好听的，都冲先皇和德妃去了，其他人哪敢？ 静宜公主一噎：“算了，本公主不跟你计较，不知道十六弟到底是怎么看上你的？” 夜秋澜愣了一下，才想起论年龄，云沐辰好像还比静宜小？还真是看不出来呢！ 因为男女是分开排行的，所以，平日里还真没有注意这个。 “彼此彼此，反正公主又不是男人，自然不会明白。” 以女人的眼光才推测男人的喜好，死定了。 静宜公主气得想跺脚，可因为衣服头饰的关系，做这样的事情似乎有点困难，最终只得消气：“我不喜欢你，余嬷嬷说，让我不要惹你生气，我知道，可是跟你说话怎么就那么难呢？” 夜秋澜瞥她一眼，也没要这位姑娘喜欢啊！不过自称我，不用本公主了？这什么情况？ 另外，静宜公主这话纯粹戳到了夜秋澜的痛脚，是说她不懂十几岁姑娘的心思吗？她有没有那么老？ 夜秋澜纯粹脑补过头，静宜公主哪里知道那么多？ 将夜秋澜不说话，静宜公主继续说道：“好了好了，以前是我不对，我都已经到了冬池国京城，还能怎么样？我只是想说……谢谢你刚才对我说的那些话，从来没有人会跟我分析，只知道叫我这样，叫我那样，是对是错，我其实并不明白。” 分析清楚了，她还能不动吗？ 听过夜秋澜的话，静宜公主才觉得自己母妃和陆家想得多么天真。 嫁给五皇子，等五皇子妃一死，她就能扶正？呵呵，当真假得可以。 以前总觉得自己母妃不会错的静宜第一次不知道前德妃和陆家都是怎么想的，出来接触到的人多了，还听到夜秋澜说冬池国皇后的事情，静宜总算没有自信的认为自己当真天下无敌。 在大泽，或许还有人给她兜着，可是在冬池国，静宜公主端着身份，也打心底的忐忑。 “是吗？那是本妃的荣幸……”夜秋澜眼皮子一跳，有点不习惯静宜这么软，端着最后一点自尊在打感情牌，似乎有那么复杂。 注意到静宜公主快打结的手指，夜秋澜心里除了叹气还是叹气，对于静宜公主以前做的事情，她原谅不了。 因为任何一个环节走错，她现在也不会坐在这里了。 可此刻的静宜，还真是脆弱得很，这种被迫成长的过程，真的是太熟悉了。 曾经的她，曾经的云沐辰，都是经历过的。 夜秋澜陷入了回忆，就没有搭话，静宜纠结了半天，终于还是鼓起勇气，低声说道：“皇嫂，不能嫁给五皇子，那……我嫁给谁比较好？” 夜秋澜被静宜公主的称呼给雷了，突然想到自己以前竟然也这么自称过，真是乱七八糟的，不是才意识到静宜好像比云沐辰还大一点？ 所以说，连静宜公主的潜意识，也把云沐辰当哥哥不成？ 还真是……不拘小节，主要平时也没这么喊过。 “我和王爷都比公主小些，皇嫂两个字怕是不敢当。”夜秋澜反应过来后，还是得提醒。 静宜愣了一下，有些羞涩，不过还是倔强的看着夜秋澜，眼带希望的等着她回答。 夜秋澜挑眉：“公主不急，等接风宴上多认识几个人再说吧！” 静宜公主能相通自然是最好的，毕竟五皇子不会想娶，若是静宜执意要嫁的话，先得过皇后那一关，就只能算计了。 可算计来的婚姻，将来只会更难，何况前世的结果表明，静宜公主显然没有成功的。 静宜公主咬了咬唇，没有继续说话。 夜秋澜的回答听起来是有道理，可她也不想说，静宜公主心里觉得难受。 在这异国他乡，就没有一个真正为她着想的人，第一次感觉到了那种孤立无援的可怕，甚至，静宜公主都不敢想自己的婚事定了之后，大泽所有人都离开后的生活是怎样的？ 快到皇宫的时候，静宜公主突然很低的说了一句：“我是不是被你们所有人都抛弃的棋子？” 夜秋澜耳力好，听了个清楚，只多看了静宜公主一眼。 看来静宜公主似乎相通了好多事情，果然也不是真的蠢。 虽然挺心酸的，可夜秋澜未必会心软。 前世看过的可怜事情就多了，她就算做了皇后都管不过来，心肠早已经冷硬。 如果曾经她们俩没有那么多身关生死的恩怨，夜秋澜或许就会心软了，可一切过去都不能抹杀，面对静宜公主的改变，她也不能当没发生过。 所以，夜秋澜并没有让步，该干嘛就干嘛！ 快下马车的时候，夜秋澜突然说道：“公主，自己做过的事情是不可能当不存在的，不懂事这种借口，只适用无伤大雅的小事儿上，可曾经你对我做过的事情，件件攸关性命，若非我有准备，早已经身首异处，所以，我们的恩怨化解不了。” “你知道我心眼小，会记一辈子的，看在你确实为大泽牺牲，让丘城边境安稳一年的份儿上，我已经提醒了你很多了，别指望我还能帮你到底。” 说罢，夜秋澜淡定的下了马车，飘回了最后一句话：“命是自己的，别人都放弃了，难道你自己也要放弃吗？” 静宜公主眼睛一湿，有些挫败，最后又打起了精神：“果然是个小气的女人，本公主已经道歉了，你还要怎么样？” 第850章第八五〇章没事儿长大了 这句话不过是觉得自己好没面子，刚才实在太示弱了，却没有得到夜秋澜好的反应，略微有些不甘。 虽然说得比刚才那句自嘲还小声，可夜秋澜依旧听到了，知道静宜公主放不下架子的心里，完全就当没听到了。 原来，静宜公主那是道歉吗？夜秋澜表示她回想了一下，还真没有理解。 因为静宜公主在，云沐辰就没有上马车，而是骑马到的皇宫门口。 看到夜秋澜下车，刚下马的云沐辰立刻凑上来：“没事儿吗？” 看来，云沐辰对静宜公主还是很不放心的。 “没事儿，长大了。”夜秋澜轻笑，突然觉得今天晚上不用那么担心了，静宜公主的状态看起来很不错，明显带了脑子来的，她可以将更多的精力放在其他的地方。 再次听到这么一个形容，云沐辰依旧有些哭笑不得，这不依旧是家长心理么？ “让我们走进去啊！”云沐辰转移了话题，有些意味深长：“不知道是不是下马威？” “这不是规矩？算了，就算人家是下马威你也别计较，这一路走过去更好，特意让我们熟悉地形也不错。”夜秋澜安慰的说道。 云沐辰淡笑：“其实我就是这个意思，本来我还在想要找个什么理由自己走进去的，没想到，这理由不用我找。” “噗……正中下怀是好事啊！”夜秋澜正说着，感觉到背后的不同，回头一看，静宜公主已经乖乖站在她身后半步，明明很紧张，却佯装镇静的表情让人有些哭笑不得。 等等，静宜公主竟然主动站在她身后半步？公主难道不觉得自己弱了吗？ 云沐辰没能反应过来，频频看夜秋澜，用眼神询问她到底什么情况？ 夜秋澜摇了摇头，其实她不知道啊！静宜公主好像一夜之间多长了个脑袋，乖巧得她都有点悚。 将静宜公主没闹什么幺蛾子，云沐辰也懒得理会了，他还是相信夜秋澜能处理好的，就四下看起来。 旁人到了皇宫，那肯定不能东张西望的，只能低头走路。 云沐辰和夜秋澜等人却没有这禁忌，所以欣赏着冬池国皇宫与大泽皇宫的不同。 举目望去自然又是一片白，不过大道之上的雪早已经被清理干净，除了有点湿润之外，并不影响行动。 夜秋澜看得相对粗略，不过有过目不忘的云沐辰在，恐怕这冬池国的皇宫地形图很快就会有了。 云沐辰过目不忘的能力，一直都是小范围的传闻，除了贵妃和太后，其他人其实并不清楚。 而流出传闻的时候，云沐辰是比较小，不懂得藏挫，后来就不一定了。 其实很多人都知道，小时候的记忆力本身比较好是正常的，所以到最后就似是而非了。 云沐辰这样的能力一直都是他的底牌，别国更加不可能知道。 因此，冬池国就不会明白他们这一招有多么失败。 “冬池国的皇宫建筑，跟大泽好像差不多啊！”夜秋澜禁不住感叹。 常年积雪，让冬池国的民间建筑多是石头的，非常的牢固。 出乎意料的，这皇宫的房屋外表也跟大泽差不多，不过墙体看起来非常厚，明显里面有不一样的夹层。 “冬池国和大泽当初是一体的，分离之后，在这里建国的人肯定还是怀念大泽，所以修建了外表差不多的皇宫。”云沐辰对这些历史信手拈来。 “唉……”夜秋澜叹息一声。 静宜公主一直跟在后面，竖起耳朵听两人的谈话，却难得保持了沉默。 说话间，一群人已经到了寒梅殿外面，冬池国的皇帝和皇后，还有皇子公主们已经站在殿外迎接，这一点倒是做得足，让人挑不出刺来。 寒梅殿，相当于大泽的凌霄殿，那是接待外客，置办国宴的重要地方。 冬池国真的很喜欢用梅命名，好多城市都是带梅字的，这皇宫的大殿竟然也不例外。 似乎不到一定境界，还不能用这个“梅”字，当然，还有“雪”字，所以才说，雪公主的称号就是一种圣宠。 云沐辰牵着夜秋澜走在最前面，行李，客套话，一系列流程走下来，终于可以进殿了。 夜秋澜悄悄打量了一下皇后，意外这最后担了红颜祸水之名的女人，竟然十分娇小，乍一看还是很温婉的类型。 不过那双眼睛很犀利，眉目之间有一股隐约的强势，此刻是弱化了那种感觉，才觉得传闻似乎有误。 至少，静宜公主就觉得皇后很温和，忍不住有些纳闷，为什么夜秋澜会说得那么严重？ 尽管有疑惑，静宜公主也没有质疑夜秋澜的话，继续乖巧的站着，行为举止，包括表情都再标准不过了，仿佛真是教养非常好的公主，高贵优雅。 这让跟夜秋澜寒暄的皇后眼中闪过一抹疑惑，带着审视的看了静宜好几眼。 夜秋澜看到了也没反应，抬头就对上雪公主那一副见鬼的表情，明显对此刻的静宜表示非常惊讶。 因为和亲的事情是雪公主跟大泽先皇谈的，大泽先皇指定了静宜公主，雪公主自然就要了解一下，打听下来肯定惨不忍睹，毕竟当初静宜公主看上杨凌，走夜秋澜这条路的事情根本瞒不住，太多人看现场了。 对于这样的公主，雪公主自然不会满意，可适龄的只有静宜公主，后面一个公主今年才十岁，怎么胡扯理由都没法跟两国人民交代。 至少，雪公主还不愿意让一个不姓云的“公主”来代表大泽和亲。 所以，最终不得不勉为其难。 可谁知道，此刻的静宜简直判若两人，雪公主都开始怀疑是不是夜秋澜调换人了？ 于是，雪公主很仔细的看了看静宜公主的脸，想发现一些易容的痕迹。 一眼看出雪公主的想法，夜秋澜也懒得理会，真的就假不了，她看着静宜公主的变化都觉得像假的呢！ 双方终于寒暄完毕进殿，夜秋澜注意着走在前面的皇帝和皇后，跨过大殿高高的门槛时，皇帝有一个扶皇后的动作，很轻微，旁人甚至没有注意到。 第851章不一样的静宜 皇后倒是习惯了，还下意识的伸手给皇帝借力。 夜秋澜眼睛瞬间亮了亮，嘴角勾起一抹笑，偏头就看见云沐辰正瞅着她笑，低声的说道：“看来，我不会失望的。” 云沐辰显然也看到了刚才那一幕，拉着她过了门槛：“嗯，或许你是对的。” 入座的时候，皇后仿佛做了千百次一样，有一个谦让的动作，让皇帝先坐了她才坐下。 看起来或许是礼貌和规矩，可是夜秋澜看到了两人之间的自然和真心。 浅笑的挑了挑眉，夜秋澜打起了精神，虽然满足了好奇，可代表着这样的皇后其实更难对付，她不用心都不行。 如果皇帝和皇后有隔阂，那还是好利用的破绽。 可问题是，皇帝和皇后看起来根本就不是外人猜测的那样，暂时还没找到破绽。 坐定后，冬池国一方就上了特产美食，和一些表演节目，是五皇子吩咐的。 夜秋澜这才注意到五皇子，刚才都关注皇帝和皇后去了。 五皇子的年龄可比云沐辰大多了，整个人看起来就成熟稳重，样貌也跟皇帝像了七分，完全就是年轻版的皇帝。 身材有武将的感觉，手指上有厚茧，看那位置，初步断定至少是个箭术高手，长期拉弓的。 然后，剑法也有涉猎。 一近一远，是冬池国男人武功的常规学习路线。 长得不错，有身手有地位，的确是女人喜欢的类型。 偏头看了看静宜公主，她似乎是先入为主，有了一定的认知，看到五皇子之后也就是打量了几眼，并没有特殊的想法。 这会儿正在隐晦的观察其他男人，毕竟其中之一，或许就是她的夫君，未来的依靠了。 此时此刻，夜秋澜的心情跟雪公主是一样的，都有点见鬼了。 前世到底是谁传出静宜公主对五皇子一见钟情的？见面之前的信念就那么重要吗？ 因为前世没有人给静宜公主分析过，所以静宜按照德妃和陆家的意思，一心一意的要嫁给五皇子，所以才会一见钟情的吗？ 这……好奇怪的情绪啊！ 雪公主也一直以为自己五哥会是静宜很喜欢的类型，现在见面竟然无视了？不由得更加怀疑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静宜公主吗？ 云沐辰跟着夜秋澜的目光看到了静宜，打量了她两眼，回头继续更皇帝打太极：“皇上，晚辈说话直，和亲的事情还希望皇上能早些安排，听说贵国十月之后就很难走了，一群属下还等着回去过年，跟家人团圆呢！” 闻言，皇上一噎，连皇后都忍不住表情僵了僵。 见过说话直的，还第一次遇见直成这样的。 本来呢，他们已经防着云沐辰直接提，想要拖一拖的，结果预备了很多理由，却从来没有想过云沐辰会拿手下说事儿。 这年头，过年跟家人团圆是太大的事儿，哪怕他们是冬池国的皇帝皇后，也不能说非战期间，坚决不让人家团年吧！ 冬池国的皇帝和皇后，除了后宫干政这一条，还是很爱惜羽毛的。 见状，夜秋澜立刻帮腔：“是啊，这次来的锦衣卫里面，家里的媳妇儿都四五个月了，就等着回去看孩子出生呢，还望皇上和皇后娘娘能够体谅。” 闻言，宫骁嘴角抽了抽，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属下谁家要生孩子了？貌似好多人都没有娶上媳妇好么？ 在大泽，男人比女人多啊，像锦衣卫这种不讨喜的危险职业，名声还不好听，找媳妇可难了好么？ 一般要出远门，家里有这种情况的早就被他考虑留守了，王妃真是会找理由。 嘴角抽的还有皇帝和皇后，云沐辰说话直白就算了，怎么夜秋澜也这样？话说到这份儿上还怎么拒绝？ 第一次跟这种说话不绕弯的人打交道，皇帝和皇后明显有点懵。 围观党也觉得新奇，大家说话都藏着掖着习惯了，越是打哑谜越好，今天第一次发现，其实这么直白说出来，理由足足的，才更让人无法拒绝。 说得隐晦，直接当没听到，这么直白还没听到的话，就太耳背了。 “青濡王这么急？你们千里迢迢来到冬池，应该好好玩玩才是。”五皇子接过话，想要给自己父皇和皇后解围。 闻言，雪公主心一紧，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可惜想不到哪里不对，毕竟有些话皇帝皇后不好说，五皇子开口却没有问题。 云沐辰苦恼的皱了皱眉：“虽然是这个礼，可属下的人生大事，本王这个做主子的总不能剥夺了，那也太没有人性了，五皇子该知道的，人心散了不好带啊！” “……”五皇子哑然，这话再继续下去，他岂不就是特别没有人性？ 然后，云沐辰的属下要是出了问题，岂不得怪他？ 雪公主忍不住扶额，终于想起，她回来这么久居然忘了，云沐辰和夜秋澜那嘴才是最需要防患的。 特别是两个人打定主意的时候，旁人越劝越说，只会越加把自己给绕进去。 吃瘪的五皇子看了雪公主一眼，雪公主回以一抹苦笑。 果然又是如此，进退两难，顺着他们不是，不顺着也不是。 五皇子没有得到雪公主确定的回答，有点莫名其妙，可全场都看着他，又不能不说了，只是借着喝酒的姿势想了想，斟酌着说道：“那不如青濡王和王妃就留下来让我们尽一尽地主之谊？属下们若是忙着，完全可以自行回去嘛！静宜公主嫁过来，怎能没有家人祝福？” 五皇子越说越肯定，觉得自己临时想出来的办法还不错。 本来他们就忌讳大泽来的人，边境的时候想要消耗一些的计划没有成功，现在让对方全部返回岂不是更好？ 闻言，云沐辰眼睛一亮，立刻拍了桌子：“五皇子如此盛情难却，本王就勉为其难了，宫大人？” 宫骁低头，就怕自己破功坏了王爷的计划：“王爷，属下在。” 云沐辰敲了敲桌面：“时间不早了，好多人急着回去呢，休息两天你们就可以启程了，要赶在大雪封路之前回去大泽，反正我们已经到了京城，你们的任务已经完成，回去跟皇兄复命吧！” 第852章各种将计就计 宫骁愣了一下，立刻拱手道：“是，王爷，属下遵命。” 夜秋澜浅笑，看着五皇子带了一抹赞赏，这么配合的对手，真是太好了：“公主，离家这么久了，若是有家书，可以让宫大人帮忙带回。” 静宜公主全程是懵的，现在被点名了，傻嗯了一声：“哦，好……” 没想到其他人竟然这么早就要离开，静宜公主全然慌了，可表面还看不出来，反而显得很配合夜秋澜。 冬池国的其他官员皇子，皇帝皇后也同样是懵的，一开始还觉得五皇子的提议不错，可看云沐辰这么迫不及待的答应下来，总觉得怪怪的，难道哪里不对吗？ 属下都遣散了，主子留在京城，岂不等于人质？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为什么云沐辰还能那么痛快高兴？ 唯独雪公主已经叹息都兴不起了，在那一刻，她相通了云沐辰的用意，可是已经晚了。 云沐辰打一开始就是两种准备，皇帝和皇后若是一口答应下来，立刻就会催促赐婚，然后赶着离开。 若是皇帝和皇后没有爽快答应，就是现在这种局面，将属下放走，云沐辰和夜秋澜留下，他们自己人肯定是在的。 雪公主突然觉得，第二种情况更加麻烦，以她对云沐辰和夜秋澜两个人精的了解，没有了众多属下的牵绊，那才是放出山的虎，这下冬池的京城有乐子了。 脸色不太好的看着自家哥哥，雪公主已经想哭了，五哥，请神容易送神难啊！ 到时候想让这两只离开都没有理由了，天知道会发生什么？ 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笑得很开心，完全不掩饰他们算计成功的小得意，就是要让对方摸不着头脑，各种怀疑更好。 其实两人早已经打算好了，因为夜秋澜要查娘亲的事情，必须留下。 可几千御林军和锦衣卫，还有丘城的兵马很容易成为别人的攻击目标，那让他们先离开才能更好的放开手脚查。 雪公主认为他们是两手准备，可实际上，他们觉得第二种情况比第一种大多了，虽然也计划着若是不成功，就只能用第一种，先离开，暗中回来查，那样的话，其实有太多束缚。 毕竟这里是冬池国，而不是大泽。 这么急着提，就是要让冬池皇和皇后哪怕是礼貌都要客气一下，不然他们这么赶着离开，对外太不好看了。 若是冬池皇和皇后本身有打算就更加好办了，很容易发展成他们想要的情况。 不过，一开始谁都没有想到，五皇子竟然这么配合，他们会不好意思的。 他们是外来客，想要低调都不行，那就让自己更加高调一点，才能更好的掩饰暗处动作。 而且，要让对方放松警惕，就必须得喜色言于表一些，让对方不至于处处防备着。 虽然有一个知道情况的雪公主，可她一个人解释不等于旁人的想法。 很多人都会自信的认为自己的判断才是对的，雪公主本来工于心计，聪慧过人在冬池国是出了名的。 可有的人未必会承认，总会选择跟聪明人相反的认真，以此来表现自己的聪慧。 所以说，这种下意识的行为就是云沐辰两人需要利用的差异。 不经历过，不会懂得教训，雪公主一个人知道真相是没用的。 而且，冬池国其实比大泽更加重男轻女，女性地位没有大泽那么高，所以，雪公主的聪慧，对很多人来说其实是一种禁忌。 雪公主现在还小，没有体会过这样的忌讳，因为身份的关系，还处于享受追捧的状态，所以并没有发现太过聪明会有什么不对。 雪公主虽然不是皇后所生，却是皇后养大的，一直过得不错。 所以，雪公主从来不明白夜秋澜在大泽的韬光养晦，还很奇怪为什么大泽的人似乎都没有太过注意到夜秋澜的厉害。 这个时候，谁都不理解雪公主的表情，都以为她在大泽跟云沐辰两人或许有什么不愉快，所以这会儿不太高兴。 虽然都觉得云沐辰的反应诡异了一点，可暂时还都认为这个办法很好。 似乎已经控制了云沐辰一般，其他属下放回去，一点不重要。 雪公主正在哀叹五哥的中计，对于属下什么的也没有太过重视，她毕竟是公主养大的，有些事情还没有太深的认知。 可等雪公主想到并且发现夜秋澜放走几千属下还是为了将偷渡的嫁妆送回大泽时，已经完了，再次完败于夜秋澜之手。 其实雪公主不是不聪明，而是缺乏人生经验，她没有夜秋澜两世的经历，从小到大又过得太好，才考虑不到那么完善。 等雪公主在战场历练了两年之后，那才真是难对付。 否则，前世的后来，雪公主就不会成为闻名天下的女军师了。 夜秋澜深知这其中的差异，现在还能吊打雪公主的措手不及，实际上也等于是帮雪公主快速成长了。 虽然一想到雪公主吃一堑长一智，会比前世成长得更快更高就心塞，可现在也没办法，有些事情她必须要做。 指不定娘亲还在等着她，哪怕为此培养了个可怕敌人也在所不惜。 成长起来的雪公主或许难以取胜，可不代表自己就真比不上了。 有优势要利用，没有优势也不惧。 谁胜谁负还是未知数。 其他人没有想清楚关键，心下装着疑惑，这一顿接风宴就吃得怪怪的，虽然最后的气氛也活络了起来，可对云沐辰都投注了几分打量。 值得称赞的就是静宜公主，全程没有掉链子，完美得差点让雪公主直接动手检查真假。 夜秋澜也惊讶，不过不着痕迹的帮了静宜几次，不是心软，而是扰乱对方。 若是能让冬池国的人认为静宜公主是假的，接下来必有动作，他们寻找的破绽指不定就有了。 这个倒是意外的收获，夜秋澜期待着雪公主这个聪明人能给她惊喜。 聪明反被聪明误的事儿多了去，反正对她没有损失。 云沐辰看出了夜秋澜的想法，也顿觉静宜公主做了一件好事，立刻帮忙制造一些模棱两可的假象，让聪明人猜测怀疑去。 第853章是不是装的 云沐辰和夜秋澜是在实力配合，各种扰乱。 雪公主自负聪明，明显已经乱了。 静宜公主这是从头到尾都发懵状态，只记得端着架子不要出丑了，属于无意识配合，显得更加真实。 于是乎，合起来就真真假假的，让人难以判断。 一顿接风宴在很多人不明所以的状态下宾主尽欢，好歹是其乐融融的结束。 最后，云沐辰还不忘有礼貌的提醒冬池皇一句，让他尽快考虑赐婚。 这种时候，皇后倒是表现得可圈可点，并没有太过不同。 夜秋澜唯一觉得不爽的就是肚子饿，根本没有填充什么东西。 早知道如此，就该提前填饱肚子的，现在真受罪。 “公主可有自己的想法？”夜秋澜摸了摸肚子，有些心塞的找了个话题转移注意力。 静宜公主的表现跟前世她知道的大不一样，就有点好奇发生了什么事？静宜这会儿到底怎么想的？ 静宜公主没有了纠结，反而很是淡定。 摊手摇了摇头，又连忙止住动作，头饰太重，脖子快断了，现在还大动作纯粹是自己作死。 扶了扶头上的金簪，静宜扫了一眼夜秋澜十分规矩的坐姿，就知道大家是差不多的，心里很平衡。 不过，静宜稍微有点奇怪，以夜秋澜的出身，对于这些礼仪为什么会有这么好的定力？以前她就是懒散惯了，有母妃宠爱着总是各种偷懒，以至于现在都得花很多的精力去注意自己的仪态，一松懈就差点原形毕露，或者苦了自己。 可夜秋澜不同，似乎有些礼仪已经融入到了她的骨子里，看起来优雅，不用刻意，就能维持得很好。 这样的镇静和仪态，静宜还只在自己母妃那类久经沙场的人身上见过。 “没有什么想法，反正嫁给谁都是一样的。”静宜公主真心这么觉得。 一开始被灌输的想法破碎了，静宜公主没有盯上五皇子，再一看其他，还真没有特别出挑的。 表面上，冬池国就是皇后和五皇子的天下，其他人都被压得黯然失色。 虽然反对的势力很根深蒂固的强大，可并不算高调。 夜秋澜笑了一下，静宜真的是想明白。 只可惜，她已经没有机会改变了，唯有好好考虑如何过好今后的日子。 “有时候上天就是公平的，或许公主会觉得你现在牺牲很大，是被委屈的人，可在你前面十几年的成长中，先皇对你，还有其他人对你，不够好吗？” 夜秋澜挑眉，虽然先皇最后用静宜公主交换了利益，可曾经的慈爱，还是很多公主都没体会到的。 静宜公主得到的其实很多了，否则也不会养成那样的习惯。 大泽现存的公主，夜秋澜就还没有看到谁有这么单纯的，要不是一路上发生了事情，静宜根本不会成长。 闻言，静宜愣了一下，陷入了沉默中。 的确，静宜开始自己想事情之后，就一直觉得自己很可怜，很委屈，甚至是时运不济，太苦命了。 但凡有一个跟她差不多的姐妹，估计都轮不到她来和亲。 以前她还为这独一无二沾沾自喜，在来冬池国的路上，她便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甚至还会怨念，她为什么要出生得这么刚好？ 现在听夜秋澜这么一说，静宜心境更加平静了。 一种被安慰的感觉油然而生，一个人想总会钻牛角，而且特别在意一些不好的事情。 这种时候，有人安慰，的确会有很大的作用。 静宜公主身边不是没有人，余嬷嬷若是知道，肯定也会安慰。 可余嬷嬷从小见静宜带大，有些话都听起了耳朵茧，对静宜来说没什么太大的效果。 而且，余嬷嬷的身份也是关键。 所以，静宜公主一直没有听到可心的安慰之言，牛角尖已经钻得很深了。 夜秋澜突然冒出来一句，反而效果显著，最重要的是点出了重点。 有些事情外人是不知道的，静宜公主立刻想到当初父皇对她的宠爱，其他姐妹的嫉妒和酸话，总算平衡了不少。 “那你了？上天哪里公平了？”静宜嘟嚷了一句：“侯府嫡女，成为青濡王妃，多少人想都想不过来的荣华富贵和地位……” 夜秋澜沉默了一下，突然笑了：“或许，公主真该跟自己人了解一下我的事情，你是先甜后苦，我呢，恰恰相反，很多东西，你看不到。” 知道静宜公主是在发泄心中的委屈，夜秋澜也懒得计较。 夜秋澜不想为了安慰静宜就去评价自己的过去，至少静宜公主还没有让她做到这种地步的资格。 静宜明显有些不信，不过也确实兴起了回去问问的想法。 毕竟，她只看到了夜秋澜的身世不算太差，现在又被云沐辰捧在手心里疼着，就觉得她完全没有委屈的时候。 “公主还是多关心一下自己吧，那些人最好还是你自己挑选一个有用点的，免得被皇帝赐给莫名其妙的人，什么以后都别提了，既然已经走上了这条路，为何不选择一个对自己有利的？” 说罢，夜秋澜也不再开口，若不是静宜今天晚上如此乖巧，她也不会提点两句作为回报。 很明显，静宜若是真的通透了，对大泽还是个好事儿。 回到行宫已经深夜，静宜自顾自的回去休息了，其实还有些迫不及待，那一身行头可不轻。 云沐辰走过来的时候正好看到静宜的背影，有些疑惑：“你确定她不是装的？为了放松我们的警惕？” 毕竟这段时间为了看好静宜，他们也用了不少心思。 如果静宜只是用这种方式来放松大家的警惕，肯定会有大动作的。 云沐辰可不想看到婚期临近，和亲公主却失踪的戏码。 夜秋澜眯了眯眼：“不知道，不过，若是静宜公主真的突然间这么厉害，为了迷惑我们就做到这地步，我都要怀疑她是不是假的。以前也不至于蠢到谁都能将她给卖了。” 云沐辰牵着夜秋澜的手往屋里走：“这么说，她真的已经认命，放弃抵抗了？” 第854章再见白夜 夜秋澜想了想说道：“或许她这次生病是静下心来想通了一些事情，并且发现了什么，身边的人不能完全信任，她人生地不熟，更加不习惯大雪环境的生活，一个人逃出去，必死无疑。” 冬池国的环境特殊，一般不熟悉的人在外面根本无法生存。 对此，静宜公主其实是体会过的，这一点，夜秋澜两人其实都知道。 静宜公主病好之后偷偷外出过，应该是去勘察这方面了，好像还吃了不小的苦头，深有体会。 “嗯，但愿是真的想明白了。”云沐辰叹气：“明天没什么事情，多休息一会儿，再怎么说，静宜才是主角，我让宫骁他们早一点启程，回去没什么行李，又更加习惯雪地，应该会更快一些。” 夜秋澜点头：“这样也好，他们早点离开，我们也能放心了。真希望来了多少人，就能回去多少人。” 云沐辰轻笑：“暂时还可以，不过，其他人都走了，静宜那边还得让人去看着，这万一有个意外，还有所补救。现在冬池皇他们认为静宜公主有可能是假的，那就会有所动作，不要巧合的刚好卡在那个点上。” 夜秋澜点头：“这个你可以放心，我会看好的。” 说着话，两个人踏进了屋，刚进门就顿了顿，云沐辰动作忒快，手一垂，掌心就多了一把折扇，直接当暗器冲着屋顶的一个方向射了出去。 那方向突然多了一抹陌生的气息，好像有两股气劲弹了出来，将折扇瞬间抽回。 云沐辰伸手借着折扇，没有进一步动作。 夜秋澜则是很无奈：“师父？你还玩这个？” 白夜甩了甩右手，震惊的扫了云沐辰一眼：“功力又精进了？了若大师到底教出了个什么小怪物？痛是我了。” 云沐辰哭笑不得：“白师父，了若那老头可说了，我能有现在的成绩，全靠师父的脱胎换骨，否则当时就很难再有进步了。” 白夜嘴角抽了抽，云沐辰这是在反驳他，其实是他亲手造出的小怪物吗？ 吐槽了若大师，等于是吐槽了他自己。 “算了，厉害一点也好，不然怎么保护身边的人？”白夜说得极为感叹。 三人坐到了桌边，云沐辰就知道说什么早点休息都是没用的，今晚上还能睡就不错了。 夜秋澜表情明显带着兴奋，期待的看着白夜：“师父，你那么早就启程过来了，还一个人速度快，查到什么没有？” 白夜叹了一口气：“没有。” 夜秋澜泄气：“什么都没有吗？” “你娘当初就能直接在大泽消失，何况已经过去三年，就算有什么线索，都被彻底处理了。”白夜皱眉。 夜秋澜这才想起，当初她找到母亲的密室手札，白夜已经离开了，有些消息还没有互通。 “炎王府，似乎都去看过没有？”夜秋澜突然开口说道。 白夜瞳孔一缩，很是狐疑：“你怎么知道你娘跟炎王认识？谁告诉你的？” 夜秋澜恍然：“师父果然知道这件事情，其实我还知道很多事情，师父离开之后，曾经的安乐侯宅子被皇家收了回去，我去收拾那天，发现了娘亲的密室，看到了娘亲的手札，还有她留下的东西。” “师父虽然不告诉我，你和娘当年的事情，可从娘亲的手札中，我还是知道了。” 白夜神情恍惚：“手札？” 随即有些责怪的看着夜秋澜，白夜不赞同的说道：“所以说，你就找机会到冬池国来了？我不告诉你，是觉得这样的事情有很大的危险，你娘，肯定不希望你涉险。” 夜秋澜苦笑：“我知道，但是你太高估我了，先皇的圣旨，我哪能违抗？既然我现在都来了，也知道了情况，师父你就别瞒着我了，多一个人多一分力量，那是我娘。” “而且，对方若是知道我是杨嫒的女儿，有事儿肯定不会绕过我的，与其到时候被打个措手不及，还不如让我事先有所准备。” “白师父，这件事情成了现在这样，早已经没有什么希望不希望的了，救人才是最重要的。而且，不管白师父初衷是什么，澜儿不也是知道了真相？了若那老头可经常说，冥冥之中自有定数……”云沐辰也帮忙劝阻，他知道夜秋澜其实很想参与，甚至迫不及待。 白夜苦笑：“我知道了，不过我确实不是推托之言，我来之后，第一感觉也是炎王府，可是我去过好几次，都没能突破最外面的防线，还差点打草惊蛇。炎王府，比青濡王府的守卫还要严密，深不可测。” 夜秋澜皱了皱眉：“炎王府？为什么要这么严密？不是很反常吗？” 青濡王府的守卫不是不能再严密，而是没有那样的必要。 就算是现在这样，也没几个人能闯入了，何必再夸张？ 当守卫严密到一定境界，再多加一分，就会付出翻倍的代价，肯定得不偿失啊！ 白夜点头：“所以，什么情况都没有探查到，最近我在跟踪炎王爷，却并没有发现他有什么异常的举动，不曾想，你们倒是来了。” “不会，这不算反常。”云沐辰突然开口说道：“你们不知道，其实反皇后联盟，表面上是百官的对抗，实际上暗地里是以炎王爷为首的。” 夜秋澜诧异：“是这样？这么说，炎王爷其实有不臣之心？” 冬池国因为出了个这么强势的皇后，百官依旧有派系，却空前团结，都是抵制皇后干政的联盟。 中间的平衡，其实一直是皇帝在维持。 而炎王爷在冬池国其实很低调，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抱着王爵过好日子的典型。 “大家都知道，炎王爷是冬池皇的亲弟弟，冬池皇十一岁登基，那时候炎王爷才刚出生！而现在，冬池皇的亲兄弟，也就只剩下炎王爷了。”云沐辰缓缓的说道：“当初的夺嫡，炎王爷根本就没来得及参加，皇帝对他倒是有几分兄弟感情。” 夜秋澜皱眉：“这么说，炎王爷等于是皇帝呵护着长大的？” 第855章还有人可能知道 云沐辰欣然：“可以这么说，冬池皇少年登基，其实并没有经历太多的腥风血雨，对于还在襁褓中的炎王爷一直很有兄弟情。特别是将这位弟弟当成儿子一样养大，冬池皇其实很在意。” “表面上，炎王爷和冬池皇的关系是牢不可破的，可实际上，炎王爷有点自己的小心思。” “小心思？”夜秋澜琢磨：“难道是觉得自己最敬爱的哥哥太过软弱？被一个女人左右，觉得很不齿，冬池的江山不能就这么毁了？” 如果没记错，后来的冬池国发生过一些事情，据说炎王爷是失踪了，不过也有人说他死了。 大泽的京城离得太远，传递回去的消息肯定有不实，就不知道哪个传闻才是真的？ 而且，炎王爷平日里太过低调，又没有什么值得大家传颂的事迹，自然不会太过关注。 云沐辰点头：“你倒是了解，应该就是有点这意思。我觉得，既然我都能发现炎王爷的一些动作，作为敌人的皇后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甚至，指不定冬池皇都是清楚的。” “所以，炎王府如此高深莫测，不过是炎王爷对付冬池皇和皇后的一招，或许有些事情，彼此心中有数。” 白夜皱了皱眉：“皇家的人，果然够复杂，就不能简单吗？” 夜秋澜看了看白夜，突然想起刚拜师的时候，白夜言语间对皇室的不屑和愤然，还老劝她不要嫁给云沐辰来着。 难道说，这其实跟炎王爷有关系吗？ “师父，就你认识炎王爷，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夜秋澜随意的问道，娘亲的手札关于炎王爷的部分并没有太过仔细，娘亲应该是没有放在心上才对，恐怕怎么都不会想到炎王爷会插足她的人生。 看杨嫒记载的跟白夜的点点滴滴，就知道只有在乎的人，才会连细节都分明。 所以，手札里，并没有杨嫒对炎王爷这个人的描述，夜秋澜不是太了解。 白夜眯了眯眼：“要听我说？那肯定带着个人偏见，你确定不会先入为主吗？” 夜秋澜轻笑：“我就是想知道师父的看法而已，具体炎王爷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然有其他方式了解。” 今晚的接风宴，炎王爷并没有出席，所以还没有看到本人。 白夜冷笑一声：“我认识的凤炎，就是个霸道的男人，有抱负，有点本事，但是，为达目的会不折手段。若是你娘真的在他手里，活着是一定的，但是要救人会很难。” 夜秋澜怔了一下，总觉得这形容跟云沐风那个渣男很像了？或者说，窥视皇位的男人，都具备这几点特征吗？ “有抱负的霸道男人？”夜秋澜失笑：“那要说对那个位置不感兴趣肯定骗人。” “对，如果岳母真的在炎王手里，回想整件事情，他岂不是用十年在算计？”云沐辰挑眉：“为了得到岳母，甚至设计拖垮了整个杨家。” 夜秋澜皱眉：“不无可能。当初杨家的事情本来就查出有不明人士的参与，不过杨家的敌人太多了，根本查不清楚。” 杨家是大泽的守护神，想要杨家倒台的多了去，不仅有别国的，还有大泽自己眼红的。 因为杨家不倒，别人就永远起不来，同时武将，冤家太多。 “嗯，指不定是多方手段，最终造成了一个巧合。”云沐辰轻声说道，就是结果太显著了。 夜秋澜闭眼想了想，皇后最后爆料的一些事情，她“看”到的那段过去，似乎有涉及到杨贵妃的真相，她虽然没有动作，可一直记在心底。 杨贵妃当初的事情，似乎知道真相的很少，连段贵妃都不清楚，仿佛一夜之间，就出事了。 现在看来，皇后和皇帝是知道的，只可惜两人都死了，让她无处可查。 “对了，龙一呢？”夜秋澜猛然想起一个可能知道内情的人。 云沐辰专注着她，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其实我问过了，当时龙一在出任务，他不是很清楚杨贵妃的事情。” 夜秋澜眨了眨眼：“他出任务，那当时总有人在皇上身边吧！是谁？” 整个龙卫都在手了，难道还问不出来？ 云沐辰叹了一声：“龙一，跟那件事情有关的人，包括太监，宫女，还有暗卫都被处理了。”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龙卫都被处理了？开什么玩笑？” 培养一个龙卫可不容易，但是在皇帝身边的都遭殃了不成？杨家那件事情，到底赔上了多少无辜的人？ 云沐辰点头：“是啊，所以说，整件事情，其实比我们想的还严重，难怪那么难查。” 选秀的时候，两人拿这件事情做交易，云沐辰还以为自己能够办到，可是越查越发现问题，到最后几乎没有任何线索了。 “不过，龙一说，当时处理的人是龙九，如果还有最后的机会，或许龙九知道点什么。”云沐辰提醒的说道。 夜秋澜一愣，龙九？咦？ 闭上眼睛，夜秋澜拼命的调动自己前世的记忆，突然想起前世的后来，她的确让龙九去查过杨家的事情，因为没事儿可做，就又翻出来了。 可龙九带给了她一些资料，还说了几句让她别再查这件事情的话，大意就是时过境迁，水太深之类的云云。 夜秋澜现在想不起来龙九的话，却很清楚当时龙九的神情，欲言又止，眼神闪躲。 当时没有太在意，现在想来，龙九显然是知道什么的。 对了，龙九死的时候，最后一句话是“对不起，那个任务没有完成”。 本来她没有多想，现在却反应过来，龙九在她身边，唯一没有完成的任务就是调查杨贵妃相关之事。 所以，龙九不是完成不了，而是没法完成？ 夜秋澜睁开眸子，闪过一抹亮光：“对，你说过，你把龙九调回来给我用了，上次不是说快到了？他一个人怎么还没有追上我们的行程？” 云沐辰不知道夜秋澜想到了什么，但看到了她的迫切：“你说潘家园的事情，我让他再丘城调查了一下，最近应该快到京城了。” 夜秋澜深吸一口气，按捺住心中的激动，不差这么几天。 第856章总有一天会还的 白夜看了看云沐辰，又瞧了瞧夜秋澜，突然有些头疼：“我们不是在说炎王爷吗？怎么扯到杨家事件去了？你们还一直在调查？” 辰澜对视一眼，不由得笑了。 “原本是没什么关系，可现在看来关系大着呢！”夜秋澜眼神一闪，莫名有点激动。 前世一直没搞清楚的事情，是不是终于要知道了？ 云沐辰也是耐心的解释：“若是两件事情真的有所关联，查清楚点，或许会知道炎王爷当初都做了什么，那样顺藤摸瓜，指不定能够猜到岳母在哪里……” 白夜怔了怔，竟然还可以这样么？ 夜秋澜也点头：“主要是现在没有其他的线索，不如换个角度。当初只是我想弄清楚真相，现在倒觉得查清楚更好。” 表面上已经有结果的事情，突然发现，似乎关系到好多事情。 关键点不搞清楚，每次分析到这里就断了。 “我现在也对这感兴趣。”云沐辰摸了摸下巴：“父皇做的事情，我母妃和祖母都不知道的情况很少，没想到这件事情似乎有内情，不是大家看到的那样。” “希望龙九能快点到冬池的京城。”夜秋澜眯了眯眼：“师父最近就别跟踪炎王爷了，他身边难道没有高手？就算不会发现师父，可防着也挺累的。” “不管炎王爷知不知道我是娘亲的女儿，有大泽的客人，他一定极为小心。”夜秋澜抿了抿唇：“与其打草惊蛇，不如另辟蹊径，再等等，说不定有其他办法接触炎王爷的事情。” 白夜挑眉：“可以，你们商量吧，这事情复杂得我都懒得想，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 白夜站起来就要走，突然顿住，转身看着夜秋澜迟疑：“你娘的手札……” 看白夜那万分不好意思的羞涩样子，夜秋澜忍俊不禁，轻笑着说道：“我带过来了，师父不妨看看里面有没有我没发现的线索？” 夜秋澜主动给白夜台阶下了，而她一开始的确有这个打算。 论起了解杨嫒，以及她跟白夜的事情，自然是白夜比夜秋澜更清楚。 心态不同，有些东西看起来未必就是一样的。 心满意足的抱着小箱子走了，白夜最后也顾不上难为情，心思全在箱子里。 云沐辰啼笑皆非：“我以为，你会调侃你师父呢？” 夜秋澜轻笑：“我觉得吧，有些事情还是别做，总有一天会还的。” 两个错过的人，越打趣越觉得悲伤吧！ “若是你娘平安无事，你会怎么想？希望他们俩在一起吗？”云沐辰突然如此问道。 夜秋澜眨了眨眼：“没想过……应该说，我娘和师父之间的事情，自然有他们俩去解决，又不是小孩子，怎么会让我来决定？所以，没有想过结局。” 云沐辰失笑：“说的也是。” 好不容易休息了一晚上，夜秋澜一觉睡得很晚。 一路上赶路，让她的作息时间已经混乱了。 “今天天气还不错，昨晚上没下雪？”夜秋澜眯着眼看了看外面。 依旧是白皑皑的一片，但是有了一丝淡淡的眼光，反射起来有些刺眼。 “难得没有，不过，好像也没见到化雪，真是挺冷的。”蜜桃笑嘻嘻的说道：“屋里有地龙还好，听说每年的冬池国，都有不少冻死的人。” 夜秋澜挑眉：“别担心，冬池国的民众有自己的智慧。最有名的藏冬已经开始了，哪怕是京城，这大街上的人也不多啊！” 藏冬是个很有意思的习俗。 冬池国的天气实在太冷，民众用不起地龙，就会缩在家里，一般不会出门。 当然，柴火烧热的炕是很普及的。 这样的话，呆在屋里，猫在床上也不会太冷。 一般来说，藏冬会在过年前后那最冷的时候，时间不等，一到两个月的都有。 这个，跟家境就有很大关系了，毕竟藏冬在家，必须要事先准备足够的食物，还没有任何的收入。 对于家境不好的人家来说，吃了上顿没下顿，其实是一种灾难。 “也是，昨儿个我们进城，反而是人多的时候，都来看热闹，今天出门就感觉很冷清了。”蜜桃是练武的身子骨，对练武其实没那么大的概念。 “王妃，五皇子府下了帖子，邀请你和公主去赏梅。”阿水从外面走进来，递上一张拜帖。 “五皇子府？”夜秋澜接过帖子扫了一眼，若有所思。 蜜桃站在夜秋澜手边，看见了帖子的落款：“是五皇子妃？不是说她卧病在床吗？怎么还有空请人赏梅？” “帖子不过是以五皇子妃的名义发的而已，具体是什么情况还不一定。”夜秋澜缓缓的说道。 “何况，就算五皇子妃想要宴客，也不过是吩咐几句，不用自己动手，所以，卧病在床也可以。”阿水补充了一句。 随即，阿水就很正经的汇报：“五皇子府现在是钱侧妃管理内院，这事儿就算是别人的意思，也必须得以皇子妃的名义给王妃公主下帖，否则就是失礼。” 夜秋澜点头：“钱侧妃？还有一个侧妃吗？” “有，据说是今年年初刚进府的王侧妃，因为资历问题，没有拿到内院的大权。”阿水显然已经调查清楚。 “王侧妃？”夜秋澜浅笑了一下，原来这个时候已经进府了。 如果没记错，将来的冬池皇后不姓钱，而姓王。 五皇子妃没能熬到母仪天下的时候，钱侧妃既然有资历，又为什么会输给新人？ 据说，钱侧妃的母族，其实比王侧妃更强大。 “王妃，有什么问题吗？”阿水疑惑的问道。 “没有啊，让公主准备吧，吃过午饭，我们就进宫。” 五皇子没有封王，就没有王府，一大家子还住在宫里呢！ 夜秋澜是不知道，这次的宴客，还跟昨晚的接风宴有关。 五皇子没有看懂雪公主的暗示，一直有些不解，尤其是云沐辰的反应给人怪怪的感觉，就没能放下心。 等宴席结束后，五皇子立刻找到了雪公主问明情况，雪公主也如实说了自己的猜测。 第857章试探试探 这反倒是让五皇子意外得很：“什么？你说这个公主有可能是假的？有什么证据？还有那有可能是什么意思？多大的把握？” 雪公主皱眉：“暂时还没有确定的证据，但是皇兄，你不知道静宜公主的个性，跟今天明显是两个人，从大泽到冬池这一路，就能将一个人改变这么大吗？” 得，这事儿还真的别不信。 单纯的走一遭自然不可能，可一路上发生了那么多事情，就说不好了。 明显静宜公主以前的单纯是养出来的，又不代表真的蠢笨。 一早感悟，进步巨大。 五皇子皱了皱眉：“无凭无据，空口白牙，那有什么用？” 雪公主低头：“可如果静宜公主真是假的，至少我们能拿住青濡王一个把柄，对将来有好处。” 其他的事情暂时不能想，毕竟和亲是他们求来的安稳，就算能够证明这个静宜公主是假的，也只有默认，而不是戳破。 幸好这个公主不是五皇子必娶的，而且，事情已经成了就行，人其实不重要。 五皇子沉吟了一下，觉得这是个诱惑。 雪公主见五皇子有所行动，便再接再厉：“青濡王和大泽的新皇似乎不怎么对付，有他的把柄，或许能够更进一步合作。皇兄，那些官员最近可越来越肆无忌惮了，公然反驳了母后好多有建设性的提议，分明是故意对着干的。”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吃了熊心豹子胆，竟然这么胆大。” 五皇子心有感触，最近那帮子人有点压不住的趋势，越做越大，他其实已经愁了：“你想怎么做？或者说，有多大的把握？” 雪公主想了想，如实的摇了摇头：“几次相处，皇妹发现青濡王妃这个人特别不好对付，我只能找个机会试探，青濡王妃应该早有所准备，皇妹只能保证，试探归试探，若是不行不会惹恼了青濡王。” “青濡王的封地正好囊括了丘城边境，不能合作，也不能交恶，否则对我们不利，还会有人做渔翁。” 五皇子考虑了一下：“也就是说，最坏的结果也就维持现在的情况？那还有什么顾忌的？你想到就去做，为兄希望能得到你的好消息。” 五皇子对此有些意外，完全没有想过青濡王会带一个假公主来和亲的可能。 毕竟，这种事情到底有什么好处？被拆穿的话，岂不是更麻烦？ 或者说，青濡王就希望和亲不成功？接风宴那情况看起来也不像啊！ 带着疑惑，五皇子暂时将这件事情抛在脑后。 雪公主得了五皇子的首肯，立刻来到五皇子府跟钱侧妃商量，便有了这么一出邀请。 因为时间选得微妙，用过午膳，钱侧妃没时间休息，不得不开始指挥着人准备东西。 宴客这种事情肯定是有技巧的，到五皇子府的人可不只夜秋澜和静宜，怎么说还得有自己人暖暖场。 左右这么一想，人还不算少。 毕竟官位相当的，跟五皇子府关系不错的，不能厚此薄彼。 请了这，就必须要请那，少不了的，所以，需要准备的东西也多。 夜秋澜得了昨晚上的教训，吃饱喝足后才到五皇子府，发现自己还算来得早的。 静宜公主依旧乖巧，不过今天的打扮要清爽很多，昨晚上受罪不轻。 “你说，冬池国的皇子都这么大了，为什么还不封王？”静宜忍不住问夜秋澜，有些问题，她自个儿是怎么都想不明白的。 “封王？”夜秋澜愣了一下，这才想到大泽的封王都特别早：“全部封出去，等于是将夺嫡白日化，不如放在眼下，好管理。王爷的权利，可比皇子更大一些。” 静宜狐疑：“是吗？” 现在想得多了，静宜才发现自己真的好多事情都不懂。 可夜秋澜明明不是皇家的人，却真的懂得很多，难怪以前吃亏的总是自己。 权势，不代表能碾压所有阴谋阳谋。 说着就跨进了五皇子宫，迎面跑来一个五六岁的孩子。 “你们就是大泽来的女人？”孩子奶声奶气的说道，大眼睛透着顽劣。 见状，夜秋澜面色闪过一抹警惕，不着痕迹的后退了一步。 这种孩子的神情，她太熟悉了，慢慢都是恶作剧的气息。 曾经的夜秋澜没有孩子，她心里喜欢，但是对其他人的孩子也敬谢不敏。 吃过太多孩子的亏，夜秋澜有点条件反射，尤其是自己的夫君和别的女人生的孩子，简直能要命的好吗？ 静宜公主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疑惑：“这是……” 问得还很委婉。 领路的宫女笑着说道：“皇长孙殿下，不可以对客人无礼哟。” 静宜公主表情闪过一抹怪异，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五皇子的长子，也是冬池皇的长孙。 没想到，她母妃一直劝她嫁的男人，连孩子都这么大了？ 原本还有些纠结的静宜，瞬间再没有了遗憾。 她可是大泽的公主，与人为妾就算了，还要忍受这么多不堪吗？ 五皇子到底还是皇子，不是皇帝，能不能登基还很难说。 若是五皇子做不了皇帝，她堂堂公主岂不是连一个王爷的侧妃都捞不上？ 静宜突然之间有些懵，她的母妃，还有陆家，到底把她当什么了？真的有希望她好吗？ 夜秋澜可不知道静宜公主因为一个孩子就想到了很多，打量了一下这个白白胖胖，锦衣华服的孩童，抿嘴没有说话。 如果没有记错，五皇子的长子是庶子，而且并没有能够长大。 很巧的是，正好是钱侧妃的孩子。 冬池皇的皇长孙啊，这身份其实太重了。 现在看来，有可能是成了牺牲品。 至少夜秋澜现在看不出这孩子身体有什么不对劲，一切都好好的。 那孩子被人点出身份，似乎很骄傲的仰起头，等着夜秋澜两人的拜见。 谁知道，夜秋澜和静宜都没有太大的反应，更加别说给他行礼了。 “你们到底是不是大泽来的人？”皇长孙皱起了眉头，一脸不高兴的又问道。? 第858章自作聪明 夜秋澜倒是看出了孩子的想法，皱了皱眉不想理会。 看向了那不知所措的宫女：“不用通知王妃吗？大门口拦人质问，难道就是贵国的礼仪？” 身为皇长孙是不错，可不是嫡子就该低调一点，不知道自己已经很惹眼了么？ 那宫女脸色一白，明显不知道该怎么接话，瞬间被上升到国家的高度，不是她一个小小婢女能做主的。 “不过是个不懂事的孩子，王妃何必较真？”远处走来一群人，不用介绍也能猜到是钱侧妃。 昨天的接风宴没有见过，五皇子妃还在，钱侧妃似乎没有出席的资格，所以第一次见。 对于夜秋澜来说，已经很久没人跟她玩这种小把戏了，今天真是好意外。 这才想起，宴请的事情她想的是五皇子会做什么，却忘记了后院女人的小手段。 还真是……最爱这种看别人尴尬的出丑。 “这位又是何人？还请自报名讳，否则，本妃眼神不好，初来乍到，不认识。”夜秋澜可不客气了，正好活动活动筋骨，最近一派祥和得太不真实，很容易让她遗忘一些技能。 果然是与人斗，其乐无穷…… 领头的钱侧妃脚步一顿，脸色僵了僵，有些不太好看，最终还是行了个礼：“殿下的侧妃钱氏，见过青濡王妃，静宜公主。” 钱侧妃身后的人跟着行礼，却有一些幸灾乐祸。 钱侧妃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她们都替她痛。 原本以钱侧妃的身份就该好好给夜秋澜见礼，不过因为主客的关系，勉强可以平起平坐。 钱侧妃明显不想给夜秋澜行礼，所以出场刻意忽略了这个。 没想到会被夜秋澜抓住皇长孙的事情直接点出，钱侧妃回避都不行了。 结果，还正儿八经的在众目睽睽之下行了这个礼，偷鸡不成蚀把米的典型。 钱侧妃收起自己的难堪，拉过了皇长孙的手：“还请王妃原谅忧儿，孩子还小，不懂事……” 夜秋澜摸了摸下巴，较有兴趣的念道：“忧儿？不知道是哪个字？另外，钱侧妃到底是哪只眼睛看见本妃跟孩子计较了？本妃不懂贵国的礼仪，问一下还不行吗？” “不过，看起来钱侧妃是不怎么欢迎本妃和公主，连皇长孙都不高兴见到我们，五皇妃又何必给本妃帖子？” 静宜看了看夜秋澜，又看了看那表情快挂不住的钱侧妃，莫名升起一丝爽快。 原来跟夜秋澜站在一边，看到别人被夜秋澜驳得哑口无言是这么畅快啊！ “没有的事，这发生了什么？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五皇嫂不过是想尽一尽地主之谊，什么时候轮到你钱侧妃来做主了？” 大门传来一个声音，通过诉斥的方式，将夜秋澜的咄咄逼人给堵了回去。 虽然有点不好听，可也给钱侧妃解围。 至少，夜秋澜还真不好再这么“较真”下去。 “原来是雪公主，难道五皇妃也邀请了雪公主来赏梅？”夜秋澜轻笑，仿佛什么都没有计较。 钱侧妃在她眼里，还够不上敌人。 自作聪明的女人，难怪最后会败给不如她的新人。 夜秋澜算是看出来了，钱侧妃这茬找得其实莫名其妙。 似乎钱侧妃和雪公主有些不对付，从刚才两人的对视可以看出来气氛不太对。 同时，钱侧妃自作聪明的以为静宜公主会嫁给五皇子，将来就是对手了，所以现在想给点下马威呢！ 看来，冬池国的男男女女都喜欢给别人下马威，就是这技能学得不怎么样。 夜秋澜作为静宜公主的“娘家人”，纯粹是被波及的。 钱侧妃想要隔山打牛，却低估着这座山。 雪公主嘴角微勾，不太明显，整个人还是那么冷：“是啊，五皇嫂是觉得我在大泽跟王妃有过交集，算是熟人了，让我来替她好好招呼王妃，免得怠慢了客人。” 雪公主走近，看钱侧妃的眼神有些冷。 夜秋澜庆幸雪公主不是个喜欢肢体接触的人，否则，这种时候都得上前来拉人了吧！讨好肉麻，没想到雪公主这样的人也会做？ “原来如此，这么说，这位钱侧妃……” “自然没她什么事儿，王妃大人大量，不要坏了兴致才好。”雪公主毫不客气的说道：“王妃，公主请，五皇嫂一定在等着你们了，我们先过去看看？” 雪公主这话题转移得有些强硬，由不得夜秋澜和静宜说不。 雪公主没有替钱侧妃解释，又没有刻意贬低她，只是无视，倒是让夜秋澜不好抓着不放。 不管怎么说，这点面子还是要给雪公主的。 所以，夜秋澜笑了一下：“那倒是，对了，刚才本妃听见钱侧妃叫皇长孙忧儿？不知道名字何意？” 雪公主怔了怔，暗中横了钱侧妃一眼：“这个，名字似乎是父皇取的，我也不是很清楚，不如改天王妃见了父皇再问？” 至于其他规矩什么的，雪公主完全不想提，否则，真是扯不清了。 夜秋澜了悟，幸好她目的不在这个：“那倒也是，不过，本妃好奇是哪个字，公主可否告知？” 雪公主眼见避不过去，似笑非笑的说道：“没想到王妃对孩子的名字这么感兴趣？” 夜秋澜笑得略带羞涩：“这是一种本能反应，一想到将来我的孩子也会出生，也会起名字，就会不由自主的关注。” 雪公主嘴角抽了抽，这青濡王妃真是什么都敢说？青濡王身体的问题，大家都知道的好不好？ 虽然说夜秋澜嫁给了青濡王，可到现在都还没有圆房，说孩子的问题是不是太早了？ 而且，夜秋澜面对的是两个未婚姑娘，难道就不能含蓄一点吗？ 最终雪公主完全找不到转移的话题，不得不正面回答：“忧国忧民的忧，皇长孙毕竟不同，父皇一直很关注。” 夜秋澜眯了眯眼，点头笑道：“皇上还真是深谋远虑啊！孩子小，就该多教一教才是，将来才好真的忧国忧民，造福冬池。” 雪公主打量夜秋澜一眼：“王妃谬赞了，名字不过是长辈的一种期许，哪能当成什么依据？” 第859章虚弱的五皇妃 夜秋澜额首：“说的也是，不过，期许就代表着美好，将来的事情谁说得清楚，对吧，雪公主？” 雪公主点头，心下却没有放心。 可夜秋澜一丝痕迹都不如，她也看不出什么来，心中已经在暗骂钱侧妃的蠢。 虽然皇长孙的确是钱侧妃生的，可事关皇长孙的一切，什么时候轮到她一个侧妃出面了？ 真以为王妃身体不好，她的将来就十拿九稳了吗？ 静宜憋了好久，终于逮着一个空询问：“皇长孙的名字，有什么奇怪的吗？你为什么一直在问？” 夜秋澜挑眉：“虽然雪公主说皇长孙是忧国忧民，我却觉得，是优秀的优啊！反正我没看到，她说什么都可以。” 静宜一脸懵：“这两个字有什么奇怪的？” 夜秋澜恨铁不成钢，看了静宜一眼，凉凉的说道：“那想想你弟弟青濡王的封地，那是什么地方？” 静宜沉默了一下，突然震惊：“优州府郡？” “不就得了。”夜秋澜暗自翻了个白眼，雪公主在掩饰，反而更加有问题，一开始不是不知道含义么？后来又怎么样解释？ 皇长孙，五皇子的长子，优？呵呵，看来窥视优州府郡已经很久了吧！居然还这么肆无忌惮的。 搞了半天，人家的胃口不仅仅是一座丘城，一睁眼看到的就是一个府郡。 雪公主从屋里出来：“五皇嫂的身体有些不好，屋里全是药味儿，王妃若是不适应，就在侧厅喝茶，五皇嫂很快就过来了。” 夜秋澜挑眉：“无妨。” 她其实对五皇妃的情况有些好奇，真是病入膏肓了吗？ 说罢，夜秋澜看了看静宜，示意她自己选择。 静宜不想一个人，自然紧跟夜秋澜身后。 一进屋，那股呛鼻的药味迎面扑来，非常浓烈。 夜秋澜面不改色，静宜皱了皱眉，似乎很想呕吐，最终也忍了。 转眼就看到雪公主的眼神一直落在静宜身上，这个时候的眼神闪过一丝意外，夜秋澜表情一顿，心下对这次的赏梅宴有了计较。 虽然知道对方会怀疑，但是没想到会这么快来验证，看来雪公主和五皇子很迫不及待嘛！ 夜秋澜不会点破，也任由雪公主去试探，反正静宜公主也假不了。 这会儿，夜秋澜对这五皇妃更感兴趣，这药味可瞒不过她的鼻子，一闻就分辨出其中有好多味解毒的。 所以说，五皇妃根本不是什么生病？ 看来，就没有一个人是简单的，夜秋澜关心的是，真相会不会跟她相关的事情扯上关系？ “见过五皇妃，身子骨弱，就别起来了，好好躺着吧！”夜秋澜客气的说道。 五皇妃脸色非常苍白，似乎刚刚穿戴整齐，正坐在榻上等着她们。 夜秋澜其实没想过会见到五皇妃，她以为整件事情就真的是钱侧妃招待了。 五皇妃秀丽的五官扬起一抹虚弱的笑：“王妃请坐，本宫也是好久没见人了，王妃远来是客，还希望王妃不要嫌弃。” 不着痕迹的仔细打量了一下五皇妃的脸色，夜秋澜心中有数：“哪能？是我叨扰了，听说宫里可有几株很稀罕的梅，这个时间点，也不知道开了没有？” 五皇妃整个人靠在扶手上，看起来真是不行了，说话声音都有气无力的：“我也很久没出去了，也不知道开了没有，雪儿，你可知道？” 雪公主挑眉：“还没有呢，不过已经起花苞了，相信要不了多久就会开，王妃已经答应在冬池国多呆一阵，一定能看到的。” 夜秋澜眼神在两人之间划过，浅笑着点头：“是啊！以后有机会，再来唠叨五皇妃。” 这两位姑嫂倒是怪异，她怎么就看不懂呢？ 而且，五皇妃的自称转换了，态度出乎意料的好，话语中，不仅仅是客气。 五皇妃笑了笑，也没有说什么，吩咐宫女端了茶上来，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是我们这里特产，晴雪新梅茶，今年下雪刚出的，不知道王妃和公主喝得惯么？若是不喜欢，我再让人给你们换。咳咳……” 咳嗽了两声，夜秋澜注意到五皇妃的脸色更白了，甚至多了一分透明，隐约还能看到脖颈间的青色脉络。 “那真是太好了，五皇妃可能不知道，我这个人啊，最喜欢新奇，这茶一看就是大泽没有的，尝尝也无妨。”夜秋澜没话找话的说了两句，刚准备喝，就听到静宜突兀的叫了一声。 结果，所有人的动作都顿住，疑惑的看向了她。 静宜端着茶盏，有些慌乱的放下，不好意思的看着夜秋澜：“那个，我不渴，你们喝。” 夜秋澜眯了眯眼，扫了一眼静宜旁边的茶，缓缓将手中的茶盏放下，最后端起了静宜那杯：“你这小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得了？” 对上其他人发懵的表情，夜秋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公主从小就不喜黄鹂，让五皇妃和雪公主见笑了。” 听到这么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雪公主愣了愣，转眼才看到夜秋澜手中的茶盏上有两只黄鹂，可是，要不要反应这么大？ 五皇妃包容的笑了笑：“那是我们的错，居然不知道公主还有这样的忌讳，怠慢公主了。” 静宜有些不好意思，随意的符合了两句，低头喝茶。 夜秋澜揭开茶盏，顿时有些明白静宜的反应从何而来，这一盏茶，什么都是黑漆漆的，看起来就吓人。 茶梅是黑的，连水都黑了，感觉直接倒了墨汁进去，压根儿不是什么茶。 看起来就像有毒的东西，不怪静宜淡定不了。 不过，事后静宜也反应过来了，对方不可能直接拿有毒的东西给她喝，要她死也不用这样做，可是她实在没勇气喝下去。 夜秋澜那杯茶就不一样，黄梅，看起来还很漂亮。 嘴角勾起一抹笑，夜秋澜不动声色的喝了两口，有种清冽的幽冷，唇齿间尽是梅花寒香，回味无穷。 “可惜了，公主不喜欢这黄鹂，倒是错过了一张好茶。”夜秋澜眉开眼笑，解了刚才的尴尬。 第860章第八六〇章好复杂的样子 至于什么不喜欢黄鹂，那纯粹是胡扯的。 不过是要找个合理的借口而已，所以，那茶盏其实无论是什么花色，都会被夜秋澜挑出刺儿来。 静宜公主的话，除了害怕蛇，夜秋澜还真不知道她的喜好。 闻言，静宜小心的看了看夜秋澜，不知道她刚刚的举动有没有添麻烦？ 夜秋澜淡笑着继续说道：“据我所知，冬池国的梅什么颜色都齐了，其中黑梅和金梅是最为珍贵的，天下罕见。而晴雪新梅茶必须是第一批嫩梅制作而成，这一盏极品黑梅茶可稀少得很，多谢五皇妃款待。” 静宜才知道情况，禁不住看了看夜秋澜的茶盏，有些纠结。 似乎有遗憾，也有庆幸，那么黑不溜秋的，她看着就害怕了，怎么下口？ 闻言，五皇妃立刻明白了关键，笑着说道：“没想到王妃还是懂茶的人，下人泡茶是随机的，因为不知道大家的喜好，就只能随意一点了。” “五皇妃客气。”夜秋澜意味深长的看了看手中茶盏，觉得有这体验倒是不错。 雪公主看了看静宜，顿时又有些不确定了，刚才那反应，倒像是静宜公主会做的，奇怪的恐惧点。 就这么随意的聊了起来，夜秋澜发现五皇妃其实是个博学的人，似乎什么都有涉猎，这在女人中，很难。 聪明的女人，或者善于掌权的女人，未必就是博学的，这是两个概念。 五皇妃明显读过很多书，整个人透着一种知性的书香之气，像是书香世家出身。 虽然有些意犹未尽，可看五皇妃的确精神不济，夜秋澜也只能打住话题，无法继续聊下去：“五皇妃的身子骨弱，多休息，不如改日再来唠叨吧！” 五皇妃苍白的笑了一下，看起来特别像惨笑：“没想到，倒是跟王妃一见如故，聊得高兴就什么都忘了。我这地方味道不好，王妃和公主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好。” 闻言，夜秋澜心中一动，总觉得五皇妃这话中有话。 难道说，五皇妃其实知道自己情况的？ “五皇妃说笑了……”夜秋澜站了起来准备告辞，话说到一半，就看见对面的五皇妃吃力站起来，脚却突然一软，整个人就要往前扑倒。 夜秋澜条件反射的一扶：“小心。” 五皇妃苦笑了一下：“无妨，我这身子骨不争气，早已经习惯了。” 雪公主上前扶着五皇妃的另外一边，夜秋澜这里也有嬷嬷及时上来接手：“皇嫂，你没事儿吧！都让你躺在床上了，王妃不会计较这样的礼仪。” 夜秋澜笑看着姑嫂两人的感情好，好不容易将五皇妃伺候好，这才出了那个药味十足的屋子。 静宜忍不住深呼吸了两口气，感觉舒服了很多。 雪公主抱歉的笑了笑：“我还第一次看到五皇嫂这么能聊，现在我们去梅院吧！” 夜秋澜挑眉，淡定的说道：“刚才喝太多水，我出个恭。” 这种正常的事情自然不会有人拒绝，雪公主点了点头，让人领夜秋澜去：“我们在这等你。” “好……”夜秋澜带着笑意来到净房，四下打量了一番，发现都安全了，才伸出袖中的手，摊开来看掌心凌乱的纸条。 今天到五皇子府，还真是收获了很多意外啊！ 堂堂五皇妃不是病入膏肓，而是毒气攻心。 瞧着不错的姑嫂关系，其实带着一分冷漠。 最夸张的是，堂堂五皇妃看起来什么都不缺，居然用假摔的方式塞给她一张纸条？ 五皇子府上的这群人，到底在玩什么？处处透着诡异。 夜秋澜从头到尾的想了想，这才打开了纸条盯了好半晌，最后玩味的一笑：“昨晚上还说没线索，今天就玩得这么复杂，真是不让人轻松一下。” 在心里默默的吐槽了一句，夜秋澜按部就班的出恭，然后回到雪公主和静宜公主身边，果然看到雪公主一直在变着法子问静宜公主事情。 偏偏雪公主问得很有技巧，感觉就是随意的聊天。 静宜公主没有什么防备，倒是答得很顺溜。 见到夜秋澜出现，雪公主这才转移了话题，三人一起去赏梅。 屋内的五皇妃听到门口的说话声音消失了，闭着眼睛问身边的嬷嬷：“她们走了？怎么这么久，做什么了？” 那嬷嬷给五皇妃掖了掖被子：“王妃说茶水喝多了，出恭才回来。” “哦！”五皇妃没有了下文，见状嬷嬷便转身做其他的事情，并没有注意到五皇妃缓缓勾起的嘴角。 吃过晚饭，夜秋澜就带着静宜公主回到了行宫，回屋让阿水端了美食上来填肚子，还禁不住感叹：“饿死我了。” 刚进屋的云沐辰恰好听到这句话，不由得笑：“皇子府那么抠门，不管饭？” “管啊，可看到满桌子吃的却不能吃，只会让人更饿。”夜秋澜唉声叹气。 云沐辰坐在桌边看着：“你慢点啊，又没有人跟你抢，急什么？” 夜秋澜其实速度不算快，但是比平时快，被云沐辰看出来了：“晚上有事，发现一个好玩的，吃饱了去玩。” 云沐辰眨了眨眼：“什么事？跟五皇子有关？” “确切的说，是跟五皇子妃有关，今天啊，她用一种很隐蔽的方式给了我这个。”夜秋澜将那张小纸条给了云沐辰，眼睛晶亮晶亮的。 云沐辰打开一看，上面就写了一个“嫒”字：“缺笔少划，好歹能认出来，而且凌乱匆忙，看起来写字的主子很急，还怕被发现。” 夜秋澜点头：“对，我也这么觉得，而且，这是用炭眉笔写的，很少会有人用那个写字。” 自从有人发明了眉笔这玩意儿，现在女人化妆描眉就跟以前不同了。 眉笔相当好用。 可从来没有人用来写过字，除非情况实在特殊。 “五皇妃给你的？”云沐辰发现，夜秋澜不过是去赏梅，好像就莫名其妙的碰到了事情，还跟他们的目的有关。 “是啊，看起来就是化妆的时候，急急忙忙的写了一个字，堂堂五皇妃，连写字的笔都缺吗？”夜秋澜叹气。 第861章不想看到你失望 看得出来，五皇妃不是缺笔墨纸砚，而是不能显露在人前。 可堂堂五皇妃，有必要回避躲藏到这种程度？连支开身边人的短暂时间都做不到吗？ “五皇子府在皇宫，小心点。”云沐辰挑眉：“其实来到京城我才发现，冬池皇其实不简单，根本不像外界传言的那么昏庸，被女色所迷。” 夜秋澜深以为然：“表面上看，皇后做了后宫干政这种不可饶恕的事情，可一切都还在冬池皇的掌控之中，何况，众多大臣不是有反皇后联盟？也不见得做了什么厉害的事情，嚷得厉害，冬池皇不也很淡定？” “是啊，感觉所有事情，其实都没有超出冬池皇的掌控，所以，一直没有干预。”云沐辰点头，轻笑：“可笑的是看起来，就像是不管，或者管不了的，倒是成了冬池皇的懦弱和昏庸。” “冬池皇倒是跟……”夜秋澜说到这里一顿，抬眸就看到云沐辰似笑非笑的眼神，就知道他其实已经知道她要说谁了，不由得笑了声：“跟你父皇不一样。” “哦？哪里不一样了？”云沐辰突然感兴趣的问道：“对了，我偶然听龙一说，当时你和父皇母后在承华殿里，当被问起你对父皇的看法，你却回避了。所以呢，评价到底是什么？很想知道。” 夜秋澜囧然，那么久远的事情能不能不翻出来？ “能不能不说？”夜秋澜洒然，先皇已经不在，再吐槽似乎有点不好吧！ 总感觉云沐辰这是在给她挖坑呢！ 云沐辰挑眉：“可以。” 说着可以，一副不强求的样子，可那闪着星星的眸色明显带着好奇和期望，若是再泛起失望，星光就会被湮灭。 夜秋澜就觉得自己舍不得看到那样一幕，所以，叹气一声还是开口道：“要我评价的话，在我眼里，你父皇就是我见过和知道的，最任性的皇帝。永远都是自己想怎么就怎么，出了问题再来弥补，拆东墙补西墙。” “都说你父皇年轻的时候也是明君，或许是因为东拆西补还没有露出后遗症，年老的时候什么都爆发了，才左右都不对，然后，先皇又喜欢任性，真是怎么做都不对。” “跟冬池皇一比，先皇明显爱面子多过其他，冬池皇已经被无数人认定为昏庸了，都还能淡定如斯。” 关于先皇那些爱面子，宁愿折损里子的点，她不用细数，大家都明了。 云沐辰眉眼弯弯，眼神带暖：“不想说就不说好了，我并没有做什么一定让你说的事情吧！” 夜秋澜扫他一眼，有些话也实在说不出口：“不想看到你失望。” 云沐辰眨了眨眼，愣了半晌才说道：“我有失望的表情么？” 夜秋澜夹着菜的筷子一顿：“好像是没有。” 但是刚才看着云沐辰的眸子，就担心下一刻会有了，所以不知不觉满足了他的要求。 夜秋澜暗自黑线，一切都是她的幻想不成？ 算了，这种事情其实不需要去计较。 云沐辰眼神一闪，想到的却是另外一件事情，如果他直接问夜秋澜的秘密，她也会因为不想看他失望就告诉他么？ 琢磨了一下，云沐辰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夜秋澜已经转移了注意力：“晚上的热闹，你去吗？” 云沐辰点了点头：“我去。” 夜秋澜眉头一黑，这两个字明明很点题，为什么听起来怪怪的，果然是她想多了。 “说了这么多，就是为了证明皇宫不简单，我可不放心你。”云沐辰淡定的说道。 夜秋澜冷哼一声，不如直接说她的武功还不够？她已经很努力的吃，很认真的练了好吗？ 哪能跟云沐辰这妖孽比？好歹她才练武多久？云沐辰可是从小到大。 不过，有云沐辰在，她的确放心一点，毕竟冬池皇宫的凤卫也不是吃素的。 看夜秋澜的表情，云沐辰反而笑了，其实，最喜欢夜秋澜的从不逞强。 吃饱喝足，夜已深。 夜秋澜和云沐辰换了一身便服，刚准备离开行宫，静宜公主却来了。 对视一眼，夜秋澜有些奇怪：“她这会儿来做什么？” 云沐辰表情更是无辜：“今天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都不知道的话，我更加不清楚了。” 静宜进屋：“咦，这么晚了，你们要去哪儿吗？” 夜秋澜和云沐辰都不由得看对方一眼，心下有些惊讶，静宜公主长了脑子，反而不好对付啊！ “在家这么穿着舒服啊！公主为什么会这么想？”夜秋澜轻笑，偷换了概念，穿着便服，未必就是要出门吧！ “是吗？”静宜公主狐疑的说道，显然不是那么相信这个说法。 “有事？”云沐辰问得直接。 闻言，静宜还想问什么就吞了回去：“我想找王妃说话。” “说话？”聊天么？夜秋澜看了看窗外：“天色这么晚了，公主怎么还不休息？万一明天还有别的事情，也好打起精神来应付啊！” 静宜看了看云沐辰，将他没有说话才放心：“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想问问，今天五五皇子府，那个雪公主是不是在套我的话？” 夜秋澜再一次诧异了，雪公主做得很隐蔽啊！静宜居然发现了？ “为什么这么说？”夜秋澜升起几分好奇，真是静宜公主自己发现的吗？ 静宜皱了皱眉：“因为雪公主突然对我这么热忱，在大泽的时候，我们也没怎么说过话。” 夜秋澜笑道：“雪公主对你很热忱？我怎么没看出来的？雪公主的表情不是一直冷冷的吗？” 说实话，雪公主那表情，实在看不出热枕的意思。 清冷惯了，哪怕是别有用心都改变不了。 “是冷冷的啊，可以前她不会找我说话的，今天总感觉她一直找我说话，还主动找话题。”静宜挑眉，仿佛自己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夜秋澜眨了眨眼，原来成熟后的静宜公主也可以这么心细？ “可我看你跟她聊得很高兴嘛！话题虽然是她找的，可话大多是你说的吧！”夜秋澜不解的问道。 第862章这世界上还有谁 夜秋澜感觉就她在的时候，静宜都一直在说，雪公主在听。 她不在的时候，只怕更严重吧！ 静宜就算不想说，雪公主也不会放过她的。 “哎呀，反正就觉得怪怪的，我是过来问问情况的，到底有没有感觉错？”静宜被夜秋澜说得也不确定了，不免有些忐忑固执。 夜秋澜哭笑不得，看着静宜那求认同的表情说道：“好，是怪怪的，很明显雪公主在套你的话啊！你既然发现了，干嘛什么都说？” 静宜睁大了眼睛，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跳脚：“你既然知道，怎么不提醒我？不过，我感觉到怪怪的，也没有说什么啊？” “后来，我就跟雪公主拉了一些废话而已。” 闻言，连云沐辰都忍不住侧目，静宜也知道装傻充愣忽悠人了？难道夜秋澜总是一副长辈的口味说她长大了。 “既然如此，公主做得很好啊！再接再厉。”夜秋澜忍不住夸奖了一句，静宜公主难得自己动了脑子，反而要求表扬。 如果不是发现静宜说了一大堆没用的，她哪能不干预？ 只不过没想到，静宜自己发现了雪公主的不对劲，进步很大啊！ 静宜皱了皱眉，有点不喜欢夜秋澜这种哄小孩子的口吻，不过打心底还是开心的：“我就说，雪公主干嘛一直找我说话？嗯，我回去睡觉了。” 仿佛解决了一桩心事，静宜松了一口气，心满意足的回房了。 夜秋澜和云沐辰面面相觑，突然都笑出了声。 “陆太妃能将静宜公主养大还真不容易，宫里多少夭折的公主皇子？现在才长大，真是奇迹。”夜秋澜挑眉，也不知道该欣慰，还是无语。 “嗯……”云沐辰若有所思，突然有些了悟的说道：“你不想做皇后，难道就是因为这个吗？” 夜秋澜诧异，懵然的答道：“哪个？” “和亲，你会怕自己的女儿被和亲么？” 夜秋澜哑然：“你想多了，亲王的女儿也不会好到哪里去，若是皇帝愿意，不照样和亲？难道我的女儿还能不姓云？” 有那么点意思，可若是做皇后都不能保住自己的女儿，以至于不得不推出去和亲，那做王妃更保不住。 她怎么会因为这种奇怪的理由而拒绝母仪天下？太片面了吧！ 云沐辰皱了皱眉：“他若是敢，可以试试。” 两人就在这奇怪的话题中，趁着夜色来到皇宫。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才知道晚上的冬池皇宫，竟然守卫这么森严。 这种感觉，完全不像平日里的生活，反倒像有强敌来犯。 辰澜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脸上的疑惑。 闪开一队巡逻的官兵，两人沉默的看了看对面，要冲过去可有点距离。 可下一队巡逻的官兵已经临近，这个节奏，就是云沐辰的轻功都不敢说完全避开，成功过去。 “这冬池国皇宫都发生了什么？需要这么严阵以待？”夜秋澜不解的问道。 白天的话，他们都是光明正大的来去，就算没有注意巡逻官兵也知道不可能这么密集。 白日的巡逻要成这样，肯定已经影响做事。 晚上来来往往的人少才可以。 “影响做事就算了，这种气氛还会让人恐慌。”云沐辰半偎在假山上，眯着眼打量来往的侍卫：“但是我们接触到的宫女太监并没有人心惶惶的感觉，要么其他人都还不知道，要么就是已经习惯了，这种情况明显持续了很久。” “其他人不知道？”夜秋澜探头看了看：“不可能，这么大的动作不可能瞒得住谁，皇宫里的很多事情都不是秘密，何况是大动作。” 对于皇宫的生存之道，她相信大泽和冬池是一样的。 很多秘密是不能知道，就是说对外不知道，但心里必须要清楚。 否则，稀里糊涂的背了黑锅送了命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所以，这种情况是很早就有了，习惯了才会恐慌，不是专门针对我们的。”云沐辰总结了第二条结论，第一个其实连他自己都不相信。 “现在不要管什么原因了，我们要怎么过去才是关键。”夜秋澜扶额，不是专门针对他们的就好，那肯定没多大关系。 云沐辰点头沉吟：“近路而已，过不去就绕一点好了，整个皇宫，这种毫无遮拦的地方还是少。” 夜秋澜捋了捋胸前的头发，立刻跟着云沐辰转战。 这路一绕，还真是远了，好半天后夜秋澜和云沐辰才到了五皇子府。 “有种很不容易的感觉。”夜秋澜轻叹。 皇宫防守森严，下面的路不好走，屋顶的话，考虑到凤卫，也不能呆久了。 所以，这上上下下的让人很心塞。 到了五皇子府内，反而轻松一些，毕竟外面已经很森严了，若是还不能保证安全，那五皇子府再严密也不一定有用。 何况，这里是皇宫，五皇子怎么也得收敛一点。 “进去吧！”云沐辰扬了扬下颌。 “咦，你不进去吗？”夜秋澜听出了弦外之音。 “你们女人之间的谈话，我在现场似乎不太好，万一有我在，她就不说了才麻烦。我替你放风……”云沐辰有考虑这个。 “噗，让堂堂十六王爷替我放风？真是脸大。”夜秋澜忍不住笑。 云沐辰拍了拍她的肩膀：“想什么呢？你觉得这世界上还有谁？” 不自觉的勾起嘴角，夜秋澜来到五皇妃的屋前，却没有急着进去。 在外透过缝隙看着里面，正好看见五皇妃站在床边，地上躺着一个丫鬟，一个嬷嬷。 那样蜷缩怪异的姿势，很明显是中了什么招，不自然的倒地。 隐约可以看见五皇妃踢了踢地上的人，似乎在确认。 随后，五皇妃松了口气似的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皱着眉头四下查看。 或许是没有看到自己想看的，五皇妃眼中带着失望，低头沉思着，完全没有关窗户的意思。 “五皇妃在找什么？大晚上的吹冷风，身体怕是不好吧！”夜秋澜突然出声，走到打开的窗前，对上了五皇妃无比震惊的表情。 第863章如此老练 夜秋澜有些意外：“你吓一跳我还能理解，这么惊讶是为什么？不是你想单独将我聊聊么？” 纸条上虽然只有一个字，却有很多的意思。 不管什么情况都得见面说，五皇妃很明显就是在等着见她的。 既然如此，何必惊讶成这样？ 五皇妃回神，低低的说道：“你先进来再说吧！” 说着，五皇妃就去给夜秋澜开门。 谁知道，五皇妃还没有走到门口，夜秋澜已经在屋里了，而且将那扇窗户关上：“不用你那么麻烦，我们说正事儿吧！” 五皇妃诧异的回头，才发现夜秋澜已经坐到了桌前。 屋内没有灯光，其实很黯，但是屋檐有灯，倒是照射了一些光束进来，让屋内有些光亮。 有这已经足够了，以夜秋澜的眼力，完全看得清五皇妃的行动，甚至脸上的表情。 五皇妃也坐了过去，沉默的看了看夜秋澜，自然没有那么好的眼神，只能瞧见一个轮廓。 “没想到，你还会武功？”看不见对方的表情，五皇妃觉得自己处于弱势。 一边找了个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一边再度走到窗前，拉开了一丝缝隙。 这个角度刚好照到圆桌，虽然光束没有打在夜秋澜脸上，却清晰了几分。 眼神一闪，夜秋澜知道五皇妃的心里，也没有让开：“五皇妃的身体，看起来比白天好很多，可冬天的晚上很冷，得多多注意。” 五皇妃讽刺的笑了一声，也不在意夜秋澜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反而有些羡慕：“有些事情你不是猜到了吗？我真要是病死了，那才好呢！” 夜秋澜挑眉：“五皇妃愿意成全别人，给别人让路，我也无法可说啊！既然如此，五皇妃又何必让我来？” 听到这很不客气的话，五皇妃反而有种被安慰到的感觉：“你不是问我，为什么那么惊讶吗？因为我给了纸条给你，却没有想过能见到你本人。” “听说最近皇宫戒备森严，我就没想过你会进来。” 夜秋澜了悟：“所以，你以为见到的会是谁？” 五皇妃坐回了桌边：“你的人，或者青濡王的人？更或者……” “或者青濡王本人么？”夜秋澜立刻懂了这意思：“敢情你折腾这么大事是为了见王爷吗？也不是不可以，你解释了那个字，我让他来见你就是。” 五皇妃缓缓倒了一杯热水，放到夜秋澜面前后，才给自己来了一杯：“你放心，我可不是为了青濡王，我只是觉得在非常时期见不到你，才会想其他的。” “冬天的晚上，还是不要喝茶了，喝点白开水，免得整夜无眠。” 夜秋澜看了看面前的开水，轻笑着端起：“没想到五皇妃还精通养生之道，那何必把自己搞成这样？” 看五皇妃现在手脚利索的样子，哪里还有半点白天的虚弱？ 白日见面，五皇妃连站着都要别人扶，看着好像一阵风都能吹倒。 现在，却好像还不错，至少自主行动是没问题的。 “若不是那样，估计现在已经躺在土里了吧！”五皇妃苦笑：“有时候我也会想，或许那样还轻松点，不必像现在这么累。” “何必说那么多伤感的话，人生就是高兴过一天，悲伤也过一天，全看自己选择。”夜秋澜觉得自己或许来得不是时候。 怎么就专门安慰起人来了？虽然这种安慰是奇怪的，可五皇妃就吃这一套。 “自己选择？我们还有自己选择的余地吗？”五皇妃冷笑：“我倒是很奇怪，堂堂的青濡王妃，出身也是大家闺秀，怎么会有这么好的武功？连皇宫的侍卫都躲过了。” 夜秋澜也知道自己出现很突兀，可是不放心其他人来，有些事情，她想要亲自询问，并且看到五皇妃的反应才能够确定。 所以，面对这样的质问，夜秋澜一点都不慌：“感兴趣，就学了，难不成还碍着谁了？你能给我写那个字，就应该知道杨家的儿女，那都是喜武的。” “感兴趣就学了？所以是你所说的自己选择？”五皇妃眼神带着一丝迷茫。 夜秋澜垂眸：“如果五皇妃没有什么好说的，这大半夜的，我可不陪你聊天，想聊的话，不如等天亮？” 夜秋澜就是在提醒五皇妃，她不是来聊天的，何况，她们俩的关系还没有好到安慰开解的地步。 刚才安慰了两句，已经很够意思了，用不着在她这里找舒服。 五皇妃笑了一下：“我还在想，你能忍到什么时候？” 夜秋澜脸上带着似笑非笑：“五皇妃恐怕是真的缺人聊天，显得无比寂寞么？拿这种事情当好玩？那你应该早说的，我一定让你玩得心满意足。” 本来就不是来玩的，她开口提正事儿反倒是成了调侃？这都什么逻辑？ 五皇妃年纪也不小了，看起来还有些天真。 这一点，五皇妃也感觉到了，听夜秋澜说这样的话，就显得她特别儿戏可笑。 原本想让夜秋澜着急，她就能占据主动，看来是失败了。 五皇妃这才正视了面前这位年纪不大的王妃。 这老练的手段，掌控自如的心思，难怪敢一个人过来，人家根本就不担心她的算计。 现在这情况，她的打算或许要落空了，公平交易还可以，想要多占便宜就不能了。 青濡王妃，可比她听说的厉害多了，雪公主倒是终于说了一句对的实话。 原本以为雪公主是因为自己在青濡王妃手上吃了亏，就故意夸大了。 不曾想，雪公主只是窥得一二，并没有真正了解到夜秋澜。 一切开场都成了浮云，五皇妃只能正儿八经的开始跟夜秋澜谈：“既然如此，王妃想要知道什么？” 没有讨得好处，五皇妃显然不甘心，再一次抛出了模棱两可的东西。 夜秋澜见招拆招：“那就要看五皇妃先告诉我什么了？我什么都想知道，可五皇妃就一定知道么？” 五皇妃一噎，还真被问到了，主动权依旧在夜秋澜手里。 这个女人，怎么可能这么小就如此老练？ 第864章你来我往 选上夜秋澜，五皇妃自然也是仔细了解过的。 外界的传闻可完全不是这样，有说青濡王厉害的，可王妃很少提到。 “真是不一样，你到冬池国来，真是圣旨，而不是必有目的？”五皇妃忍不住吐槽。 知道一点真相的都会觉得太巧了，并且怀疑夜秋澜来的目的。 “哪又如何？圣旨又不归我管，难道我还能抗旨不尊不成？”夜秋澜不以为然：“我的目的不重要，只要公主平安到了冬池的京城，我的任务就完成了，其他的，难道还能限定我的自由不成？” 所以，她的目的是什么根本不重要。 五皇妃愣了愣：“你真是……让我想起了一句话，无欲则刚，所以说什么都没用，不会影响你的判断。” 夜秋澜轻笑：“我若是真的无欲则刚，现在就不会在这里了。五皇妃还是说点正事儿吧！要不然，那两个人指不定就醒过来了。” 夜秋澜额首，示意了一下地上的宫女嬷嬷。 五皇妃看着两个人，冷笑：“醒过来就杀了简单。” 夜秋澜似笑非笑：“那你如何交代？” “所以你看出来了不是？”五皇妃表情带着讽刺：“身边没有一个信任的人，如何调养？能保命就不错了。” “所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识我娘亲的？”夜秋澜最终还是自己将话题拉入正规。 五皇妃的情况明显不是太好，她平日里也很难找到别人说话，这一有机会就吐槽不已。 “不算认识，只是见过一次而已，或者，如果不是你娘，我活不到现在。”五皇妃终于说了一点有意义的事情。 夜秋澜眯了眯眼，她娘其实不懂药理的，不过有些东西，或许听白夜说过。 “你见过我娘，你怎么就知道那是我娘？”夜秋澜立刻找到了五皇妃的言语漏洞，很显然没有全信。 五皇妃也明白：“我知道你来是为了你娘，这还不足够吗？” 夜秋澜轻笑：“我娘在大泽已经死了，五皇妃为什么知道我是来找我娘？当时我可亲自下葬的，指不定我就是送亲来的？”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知道你娘还活着，但是，你对那个字那么敏感，若是真的没问题，你今晚上何必来？”五皇妃明显也不是善茬。 “说得好像很有道理，可那是我娘的名字，在一个陌生人处被提到，怎么都该来看看吧！”夜秋澜轻笑：“五皇妃不如痛快一点？我们来个公平交易，也不用再这么试探了，你想什么，你提出来，我能做到，你就将自己知道的告诉我。” 五皇妃笑了，说得对，公平交易就好了，干嘛还总是想着占便宜？ 夜秋澜会跟她公平交易，都是看在了她消息的份儿上，要不然肯定不搭理她。 “好，我的要求其实很简单，我不想死。”五皇妃洒脱的说道。 夜秋澜苦笑了一下：“谁都不想死，可五皇妃这要求一点都不简单。你的情况，自己都不知道吗？” 五皇妃嘴角勾起一抹苦涩：“说的也是，都想我死呢！” “要么，你舍得身份，假死遁走好了，要么，就要解决你最基本的问题，从哪方面来说，一不是短时间内能办到的，二来，等于是必须参合进冬池国的纷争当中。”夜秋澜漠然的说道。 “我和王爷或许没问题，可是你确定？冬池国毕竟不是我们的地盘，能帮你的东西很有限，而且，有什么问题我们可以回大泽，你呢？无处可逃。” “还有，你跟我合作，一旦涉及到冬池国的利益政务，你就是通敌叛国，你敢吗？” 夜秋澜将事情给摆出来，就是要让五皇妃看清楚后果。 有些事情现在还好说，万一涉猎得深了，后果不堪设想。 为了自己的娘亲，夜秋澜自然不怕麻烦，参合就参合，搅乱事情总比理清镇压更好做。 就怕五皇妃现在觉得不错，到时候害怕了要退出，交易不成，还把自己陷进去了。 她倒是无所谓，可自己娘亲没有救到，还将云沐辰打进去的事情可不能干。 虽然夜秋澜也心急，可还没有急昏了头。 只要云沐辰没事儿，什么都可以从长计议，若是他出事，估计所有人都要折损在这里了。 这样的话，跟五皇妃交易岂不是亏大了？ 与其这样，不如自己再找线索，既然五皇妃能知道消息，那肯定还是有办法的。 五皇妃愣了一下，随即表情坚定起来：“我知道你的意思，可你知道我在床上，以及这昏天暗地的屋子里呆了多久吗？三年了，整整三年。” “很多时候我都以为自己要死，可偏偏还活着。” “那种感觉，从一开始希望到失望，再到绝望，最后还剩下什么？” 夜秋澜看着五皇妃突然展现的狰狞，沉默了一下：“仇恨。” “对，我现在只有仇恨，冬池国，我不在乎，那又不是我的，从知道你要来冬池国开始，我就盼着跟你见面的一天，倒是没有想到，雪公主亲自将机会送到了我手上。”五皇妃轻笑：“我想过千万种跟你见面的情况，却没有想过会这么容易。” 顺利到她都不太敢相信，夜秋澜竟然会武，甚至可以轻松进出皇宫。 原本她以为，她们要将事情说清楚会很难的。 “所以，从我要到冬池国的消息传过来，你就在算计我了？”夜秋澜眯了眯眼，有些心塞，敢情早就有人惦记着她了？ 那前世呢？她什么都没有发现，也没有离开过大泽，这五皇妃就始终没有机会，最后终究还是没能翻盘？ 也不知道一切随着她的死而结束更好一点，还是现在抱着一丝希望疯狂更可怜？ “可以这么说，不过你也说了，我们是公平交易，称不上算计。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娘的下落吗？”五皇妃眼睛带着戾气，更刚才一比，好似换了一个人。 仇恨，果然可以让一个正常的人彻底扭曲。 五皇妃这样满满的怨怼，夜秋澜其实见过不少。 第865章一点点翻盘 后宫，最不缺的就是这种女人。 时间越长，越狠越多。 “说得对，公平交易，或许我还该感谢你才是。”夜秋澜轻笑，云淡风轻的将靠近的戾气化解，丝毫不被牵动，不被影响：“那只是现在，我只想知道，若是你有一天还做了皇后，母仪天下，你还能跟自己的想法一样吗？” “皇后？”五皇妃愣住了：“那怎么可能？” 夜秋澜似笑非笑：“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五皇子是中宫嫡子，又受宠，只要你不死，登上后位的几率很大，你们冬池国的皇后都能干政了，还有什么不可能？” “作为冬池国的皇后，难道你还能通敌叛国不成？” “所以说，你的要求太宽广了，你想活着？我要帮你到什么地步才算结束？我要什么时候才能得到我想要的？” 夜秋澜可不想做冤大头：“而且，你肯定不会事先告诉我，我娘的消息对不对？” 五皇妃正陷入夜秋澜编制的幻想，突然惊醒：“那肯定的，你若是知道了，还不得带你娘离开冬池国？我还有什么？” 这可是她的筹码，怎么可能轻易交出去？ 夜秋澜轻笑：“我就知道会这样，哪怕是我说我一定留下来帮你，你也未必信，说到底，我们之间没有任何可以信任的地方。” “如此，你的要求提得这么大，要如何才能‘公平’交易？” 夜秋澜似笑非笑的重点说公平两个字。 很明显，五皇妃的要求，她得费心费力跑断腿。 然而她娘亲的事情，只得到一个消息而已。 说到底，她娘亲的事情，还得自己动手，暂时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呢？ “五皇妃或许不知道，我这个人呢，很难说吃亏吃到这种地步的，你真当我一点不知道我娘亲的消息吗？我是怎么到冬池国来的？”夜秋澜轻笑。 五皇妃吃了一惊，眼睛都睁大了：“你知道？怎么可能？那你为什么还要来见我？” “如你所想，我知道的那部分还没有被确定，既然五皇妃知道一点真相，也是一种确定的方式。”夜秋澜淡淡的说道：“所以，五皇妃其实想清楚了，‘公平’两个字不是随便说说的，你以为我为什么这么能忍？” “换成一般人，本来就在查娘亲的消息，突然发现有人知道，你觉得会是什么反应？” 五皇妃表情一顿，有些不确定的打量着夜秋澜，的确如此，就算是她，在得到希望的时候都很不淡定，见到夜秋澜时差一点就破功。 因为她知道自己手捏的消息，是自己唯一的救赎。 屋顶上，云沐辰一身白衣的坐在雪里，将两人的话听在耳里。 屈着一条腿而坐，一手搭在膝盖上，一手撑着伸手，整个人慵懒的微后倾，欣赏着夜间的雪景。 听到夜秋澜开始发难，眼睛一眯，有些心痒。 这个时候，他的夫人一定锋芒毕露，表情很美，可惜了，他没有跟进去看。 夜秋澜分明实在对自己十分不利的情况下，一步步扭转了形势。 从五皇妃狮子大开口，到最后，不知道能得到多少？ 嘴上虽然说，其实夜秋澜绝对很在意，如果五皇妃能够冷静下来，看穿夜秋澜的陷阱，到最后要吃亏，夜秋澜也得认。 可夜秋澜同样知道五皇妃的弱点在哪里，所以，一步步从言语和心理攻势，将自己立于不败之地，扭转形势，将多余的亏都给扔掉不吃。 没办法，谁让五皇妃也是在抓救命稻草？ 双方就看谁能撑到最后…… 很明显，五皇妃要的救赎是自己亲身经历过的灾难，看到了希望就不想再回去，所以会紧抓不放，这才被夜秋澜不着痕迹的一点点翻盘。 所以，夜秋澜在骗五皇妃，她是知道消息的，指不定五皇妃知道的那些，未必能更多。 这样一来，五皇妃自然有些慌了。 不过，五皇妃到底不是善茬，如此不利的局面都能撑好几年，这就是本事。 所以，五皇妃虽然有点慌，却还是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空口无凭，你这是在诈我吗？” 但是夜秋澜的态度的确太淡定了，五皇妃也不敢说死了。 “我大晚上的不睡觉，一个人跑宫里来诈你？你不也知道皇宫有多森严？”夜秋澜冷笑：“看来不说点东西你也不信，这信任果然薄弱。” “我娘死遁失踪，很明显跟冬池国的某个手握权柄的人有关吧！”夜秋澜这话说得很忙，一直在观察五皇妃的表情，若是不对，她肯定随时改变出口的话。 不过，说到手握权柄，五皇妃的瞳孔不明显的缩了缩，夜秋澜就知道自己说对了。 虽然这个范围其实也挺广的，夜秋澜才不管她们俩想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五皇妃本身有些慌乱，这会儿也没有仔细想这句话的好多种可能性，还以为夜秋澜真的知道了。 “好，既然如此，你帮我解毒如何？”五皇妃终于后退了一步，果断的改变了交易条件。 这个可比上一个具体多了。 严格说来，上一个条件就是包含这个的。 “让我帮你解毒？”夜秋澜心口一紧，难道五皇妃知道她会医术的事情？或者说，还知道白夜？ 不过，很快夜秋澜就知道自己想多了，五皇妃哪可能知道这些东西？ 白夜和自己娘亲的关系，她也是才知道的啊！ 明面上，杨嫒早已经死去多年，就算有一点知情人，也不会拿出来随便唠嗑。 五皇妃不知道夜秋澜的担心，很直接就露了底：“我现在完全找不到解毒的东西，你让人给我带进来。” 夜秋澜暗自松了一口气：“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怎么解毒？” 五皇妃表情突然有些阴鸷：“我若是不知道，还能活到现在？公平交易，我可以告诉你，就是你娘告诉我的，我见过你娘，所以不用那些资料，我看到你的脸，就知道她是你娘了。” “所以说，我将她的消息透露给你，算我还她一个恩情。” 夜秋澜眯眼消化了一下：“恩情，你拿消息来跟我交易，还说是还恩情？你一个筹码还能两用？五皇妃，真是佩服。” 第866章感觉真奇妙 直接被夜秋澜讽刺说破，五皇妃脸上闪过几分难堪。 “哪又怎样？”五皇妃突然发狠：“如果我死了，你没有见到我，她的消息就会永远被埋没，没有任何人知道，你查到一些消息又如何？要想救人还嫩了点，如果真的那么容易，又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一个大活人，在你们所有人面前死遁，这还不能表明某个人的手段吗？你确定知道消息就能轻松救人了？” “何况，人就算救了又如何？真以为能轻轻松松逃离冬池国吗？若是能简单放手，那人岂会这么设计你娘？” 夜秋澜眼睛眯了眯，知道不能再刺激五皇妃了，已经扭曲的人，精神明显不太正常，若是刺激得太过，还不知道会发生怎样的事情。 “好，你说得对，你要的东西我让人给你就是，不过，直接给你解毒，你也该清楚那一眼不简单，你拿做不到的事情来交易，岂不是很没诚意？”夜秋澜不愿意就这么妥协。 说实话，不用把脉她也看出了五皇妃中毒很深，要想解毒谈何容易？ 很可能毒解了，五皇妃身体也会被掏空，同时没多少日子好活。 除非慢慢养着，边养边解还有几分可能。 可她哪有那么多时间等？ 在夜秋澜淡淡的语气中，五皇妃意外的又平静下来：“那你想如何？话说到这份儿上，大家都拿出诚意来。我一开始的要求的确不好，但现在，我可以暗中帮你救你娘，很多事情都可以帮到你，毕竟我是冬池国土生土长的人。” “好，诚意，你要的药我给，但是，我只能说尽量给你解毒，或者找好的大夫，能不能解，我不能保证。”夜秋澜眯了眯眼：“你若是想要夺回自己的一切，在不影响我的前提下，我也可以帮你。大家彼此合作。” 五皇妃点头：“这的确公平，不过，我很想信你，却做不到。” 夜秋澜挑眉：“那还有什么可谈的？你说的事情都是好听的吗？” 五皇妃抬起手：“不是那个意思，连我的奶娘，从小到大的心腹丫鬟都可以背叛我，我是不敢信。所以，你娘的所在地，我暂时不能告诉你，我需要看到你的诚意才行。” “何况，我现在的身体的确很坏，若是你们现在行动，我也什么忙都帮不上。” 夜秋澜气笑了，还带着一点无奈，因为五皇妃说的，似乎也没有错。 就是在这种情况下摊牌，实在有些坑人。 “既然如此，我还有什么选择？”夜秋澜了悟，知道在这方面可能没有办法再压榨了，否则会适得其反。 这样的结果，总比一开始的交易条件好多了。 “不过，你总得告诉我一点东西吧，那也是你的诚意。”夜秋澜不放弃的说道。 “我知道的就那么一点关键，还能告诉你什么？那不等于将事情摆出来？”五皇妃稍微有些不满。 “你也知道你的筹码就那么一点？”夜秋澜呵呵一声，到底是哪来的底气狮子大开口？ 想了想，夜秋澜挑眉说道：“你可以告诉我，我娘到底怎么样？你看到我娘的时候到底是什么时候？又说了些什么？情况是如何的？” “我的诚意有了，你不也得表示一下么？至少你得告诉我，我娘现在的情况吧！”夜秋澜最关心的也是这个。 五皇妃眯了眯眼，显得有些迟疑。 夜秋澜冷笑：“敢情五皇妃还是个只进不出的主？不用你说，我都猜得到，你见我娘已经是很早以前了吧！那现在，我怎么知道我娘安然无恙？怎么知道你不是在利用我？” 五皇妃犹豫了一下：“三年前，我无意中闯入一个地方，见到你娘的，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我中毒了。” 夜秋澜眉头一皱：“所以，是我娘告诉你的，并且还将解毒的方式给了你。” 五皇妃点了点头。 夜秋澜挑眉：“救命的恩情，在五皇妃眼里倒不算什么了。这么说，我实在很难相信五皇妃的承诺。” 五皇妃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说穿了的确是这样，她要别人表现诚意，自己的信誉度却不高。 “我已经说了，你还想知道什么？” 夜秋澜摇了摇头：“你应该知道，我只想明白，你让我帮你的过程中，我娘会不会有事？三年前见过的，你如何能保证？” 五皇妃皱了皱眉：“那个人，不会伤害到你娘的，你完全可以放心，而且，你除了相信我，没有选择。” 夜秋澜浅笑，站了起来，走到窗前：“五皇妃还真是自信，我的选择，可比你想象的还多，但是你呢？却只有我是你的救赎，你我心里明白，何必死撑着？似乎对你没好处啊！” 五皇妃一噎，因为不够信任，所以只觉得捏在手上才是对的，可别人也不傻啊！ 五皇妃一转眼，夜秋澜已经不见了，不过耳边却听到一句话：“你的那只眉笔，不需要处理一下吗？有经验的人就能看出来，是写过什么了吧！” 闻言，五皇妃一惊，第一时间走到梳妆台前，拿出了自己用过的眉笔，笔尖的形状果然不太自然。 抿了抿唇，五皇妃深呼吸了一口气，这才坐下来，借着窗口照进来的光束，仔细的给自己描眉。 描完了，又用手帕沾了喝的开水擦掉，继续下一次的描。 直到眉笔的鼻尖看起来很正常，就是天天描眉过后的样子，这才作罢。 不过，一个人大晚上的描眉也有点吓人，幸好没有别人看见。 夜秋澜一出门就来到房顶，果然看到云沐辰潇洒的姿势。 相视一笑，两人先离开了五皇子府，一路沉默的出了皇宫，这才漫步在大街上。 因为皇宫的戒备森严，出来的方向有些歪，所以，两人步行的往行宫走去。 云沐辰牵起夜秋澜的手，走在无人的大街：“整个世界都是白的，感觉真奇妙。” “奇妙？”夜秋澜淡笑：“嗯，是挺奇妙的，京城的大街居然有这么安静的晚上，大泽没有。” 第867章不想你参合 云沐辰也是嘴角勾起：“都快藏冬了，谁还出来闲逛，家家关门闭户，有什么可看的？” 夜秋澜浅笑：“这个感觉，像大泽的宵禁，不过，宵禁的时候外面不是没有人，而是没有普通人。” 经过的都是官兵，游荡的人都是抓捕对象。 “这样也好，安静。”云沐辰偏头看着她，就好像看到了一片白色中最靓丽的色彩。 夜秋澜回眸，清浅的笑了。 安静到这种整个世界都剩下两个人的感觉吗？果然是足够奇妙。 因为昨天晚上没有下雪，大街上的积雪倒是清理得很干净。 走起来虽然有些滑，却并没有多费劲。 不过，没走几步，夜秋澜就发现眼前闪过一抹白，定睛一看，不由得失笑：“又下雪了？” “嗯。”云沐辰抬头看了看天：“冬池国的雪，果然是奇景。” 夜秋澜忍不住感叹：“冬池国的人，也是奇人。” “欸？”云沐辰垂眸：“这么感慨？” 夜秋澜点头：“你不觉得很奇吗？宠着皇后的皇帝，不明原因干政的皇后，能够让我娘亲死遁的那个谁？还有被囚禁得要命的五皇妃，实际上野心勃勃的雪公主……呵呵，似乎认识的就没多少是正常的。” 云沐辰点头：“与其说不正常，不如说是遇见的都性格分明，他们都知道自己要什么。” “比如说雪公主吗？我看五皇子府的女人似乎都不喜欢她，哪怕并没有太多的利益纠葛。包括五皇妃，其实都带着一丝敌意。”夜秋澜挑眉。 夜秋澜其实知道，雪公主的聪慧之名在外，同为女人估计不会喜欢，也不服气。 雪公主借助五皇子府来试探静宜，说好听点，是给五皇子办事儿，可五皇子的女人们，未必甘愿沦为配角。 一个个对雪公主明显有些嫉妒，所以，大事儿不能反驳，做点小动作也是为了膈应。 比如，钱侧妃和皇长孙那一出，不仅仅是提前对付静宜，也是给雪公主添堵。 “嗯，一群无聊的人……”云沐辰感慨了一句，拉着夜秋澜快走了两步：“我们快点回去，雪越下越大了。” 夜秋澜轻嗯了一声，两人行动顿时快了起来。 很快回到行宫的房间，两人身上都披了一层白雪。 进屋再次看到白夜，夜秋澜忍不住笑了：“师父，你这是昼伏夜出，一直不走寻常路吗？” 白夜眼睛带着一丝不正常的红，哭笑不得：“这都什么跟什么？” 夜秋澜本就是故意调侃，白夜很明显是看到了杨嫒的手札，然后才会变成现在这样。 眼睛通红，有些浮肿，眼底却有一些青黑，很明显是一晚上没睡。 云沐辰看了白夜一眼，完全忍不住毒舌的心：“一天不见，白师父怎么变成了一只兔子？眼睛红得……哎……” 云沐辰毒舌到一半，被夜秋澜的手肘戳到了的腰际，立刻弯下了身。 对上云沐辰无辜的眼神，夜秋澜轻咳了一声：“那个，师父，你现在过来有什么事情？” 说着，夜秋澜还是忍不住伸手过去，替云沐辰揉了揉腰际，虽然知道他没那么痛的。 “外面下很大的雪？”白夜也没在意，关心的问道：“你们还是换一件衣服比较暖和吧！” 白夜都这么说了，夜秋澜和云沐辰自然得行动，换了衣服出来才觉得全身带起了温度。 白夜一只手放在那小箱子上，表情有些严肃：“手札，你都看过了吗？” 夜秋澜点了点头：“不然我也不会知道后面的事情。” 白夜欣然：“那最后一本手札，你自己看过没有？” 夜秋澜带起了一丝疑惑：“看过啊，怎么了？” 云沐辰坐在一旁没有说话，看样子，白夜似乎有什么发现。 白夜叹了一口气，打开了小箱子，取出了最上面的手札：“难道，你就没什么发现？” 夜秋澜将那本手札拿了过来，这才仔细的看了看，翻开瞧了瞧故事的进度：“嗯，除了这本手札看起来比其他新以外，没什么不妥吧！” “故事也是接着的啊！有什么奇怪的点？” “看来，你娘做得很好。”白夜苦笑了一下，低喃了一句：“为什么我没有早一点发现呢？” “发现什么？这手札有什么不对？”夜秋澜不解的问道。 白夜叹气，打开了这一本手札，神色莫名的说道：“这一本手札里的事情，都是假的，所有的事情，我们都没有经历过，不过是你娘编造的而已。” “啊？”夜秋澜有些惊讶，还有这样的事情？ 不过，其他人并不知道真相，的确没有办法像白夜这样判断。 “假的？为什么？”夜秋澜不明白，再次放开手札迅速看了两段，时间地点人物一应俱全，跟前面的一样，详细写了白夜的表情和反应，一些让人记忆犹新的话。 如果不是知道实情，绝对看不出是编出来的，犹如身临其境。 要这都是假的，只能说，这些场面其实一直存在于杨嫒的心底，只是没有机会去实现。 后来需要了，就拎出来替补。 “因为，这是一本密码手札，你娘将重要的信息隐藏在了里面。”白夜终于道出实情。 “密码？重要的信息？”夜秋澜震惊了，皱着眉头翻过几页。 云沐辰好奇的凑了过去，等夜秋澜看完了才接手翻了翻：“所以，所谓的暗语，是白师父和岳母之间特有的吗？” 旁人都看不懂，这还不能说明问题？ 白夜叹了一声，完全顾不得不好意思：“不是，这是白门的暗语方式，看来，你娘还没有来得及告诉你。” “白门的？是师父还没来得及告诉我吧！我娘其实从来不跟我说这些的。”夜秋澜皱了皱眉，没想到这暗语竟然属于白门独有的。 是不是说明杨嫒其实早已经发现了问题，并且已经等着白夜救她了？ 白夜沉默了一下：“所以，我说你娘，其实不希望你牵扯进这件事情来，她肯定希望你好好过日子。” 夜秋澜撑着下巴，不得不承认白夜说得很对。 第868章好像有点复杂 既然有时间编故事，将一切都写下来，等待白夜看到，那还不如直接告诉她比较省心。 就算那个时候只是怀疑，也可以告诉她啊！为什么要用这样隐蔽的办法？ 夜秋澜深深的看了白夜一眼，她娘亲，到底是有多笃定手札会被白夜找到？ 所以说，她娘就根本没有想过她会发现那个密室吧！ 一如前世，她才是从头到尾什么都不知道的那个。 现在，夜秋澜有理由相信，前世白夜突然离开，除了看不惯她的作为之外，恐怕也发现了这本手札。 仔细想想，前世白夜离开的前后，也正是夜府出事的时候，在那个混乱的时间点，白夜终于去了杨嫒的院子，从而发现了密室吗？ 怎么想都十分可疑，也就是说，前世的白夜，其实已经救出了杨嫒吗？ 一想到这点，夜秋澜就郁闷，若是知道前世的发展，现在也不用这么头疼了，果然凡事没那么完美的。 将夜秋澜想到了什么事情，云沐辰便开口说道：“现在就别说这样的话，我们都已经到了冬池国的京城，就应该齐心协力救出岳母才对，事情已经知道了，难道还能视而不见吗？” 白夜苦笑了一下：“说的也是，现在不是商量这种事情的时候。” 夜秋澜回神：“那师父，这手札上到底写了什么？” 白夜面色凝重的翻开手札：“好像有点复杂，大概的意思就是，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中毒，但是有不怎么像，来源的话，应该来自于杨贵妃的宫中。” “什么？”云沐辰和夜秋澜震惊。 “娘亲中毒这件事情跟杨贵妃还有关系？”夜秋澜有些不解。 “只能说明，这幕后的人手伸得多长。”云沐辰皱了皱眉：“仔细想想，似乎这样也能解释，若非手伸到了贵妃宫中，又怎么会陷害到杨家？” “正因为是杨贵妃的关系，岳母才会不期然中招。” 夜秋澜舒展了眉头，点了点头：“这么说，也确实，有些事情反而能够解释了，贵妃肯定不知道这情况。” “嗯，你娘跟在我身边也耳濡目染，对有些特点很明显的毒药都知道一点，甚至还了解一点解法。”白夜也不意外不懂药理的杨嫒会突然发现自己中毒了。 夜秋澜点头：“就像五皇妃，娘亲才会一眼看穿她中了毒，并且让她多喝黑梅做的茶。” “五皇妃？什么五皇妃？她见过你娘了？”白夜惊讶，他到京城很久了还没有进展，怎么夜秋澜才来两天就发现了线索。 将五皇妃的事情给白夜说了一遍，云沐辰反而有些奇怪：“岳母什么时候让五皇妃多喝黑梅茶了？她没有说过吧！” 夜秋澜和五皇妃的谈话，他从头听到尾，怎么就不记得有这么一句关键的话？ 夜秋澜轻笑：“你不知道很正常，下午去赏梅的时候我看出来的，五皇妃中的毒不算奇特，是慢性的，黑梅有一定的缓解作用，长期喝的话，会冲淡她体内的毒性。” “不过，这所谓的冲淡，还得要她不再摄入毒素才可能，可她每天都在摄入，这黑梅茶的作用就小了很多。” “黑梅在冬池国很稀有，要制成茶就更不容易，今天下午，宫女给静宜公主泡了一杯黑梅茶，把她吓到了，差点打翻，我有一瞬间看到了五皇妃眼底闪过的心疼。” 夜秋澜侃侃而谈：“当时还有点不明白为什么，晚上去见的时候，我注意了一下她中的毒，又说我娘告诉她中毒的事实，还给了她解毒的方法，我就联系了起来。” “五皇妃应该很喜欢喝黑梅茶，只是不敢表露出来，再辅以其他的草药，就可以解毒，但是，时间会很长。” “其实最惨的就是，五皇妃每天都还在摄入毒素，所以解毒很麻烦，而且，她好像并没有发现毒素的来源。” 云沐辰点头：“那你发现了吗？在她屋里？” “那是肯定的，五皇妃每天不出门，正在躺在床上装虚弱，殊不知正因为这样，她离毒素是最近的。”夜秋澜冷笑：“其实，她要是能爽利一点，指不定我就告诉她了，可是……所以说，后来谈不拢，只能勉强说交易。” 结果，夜秋澜自然不会告诉五皇妃那么多，能够提醒她眉笔的破绽，都已经很不错了。 所以说，人就是这样，有时候自以为占了便宜，实际上失去的更多。 “你这么说，那个毒的源头在床上？”云沐辰立刻猜到了真相。 “反正，这种事情，我们暂时不需要考虑，师父，你继续说，手札上还说了什么？”夜秋澜有些期待的问道，话题差点越扯越远。 白夜仔细的看了一下，顺便将白门的暗语方式告诉了夜秋澜。 这种东西也没有难到逆天的地步，而是不知道方法。 一旦了解了规律，夜秋澜很快就能自己看了。 知道暗语之后，那长长的手札，落在眼里就是另外一番景象。 幸好杨嫒为了契合，就没那么多感叹和心里话，直接说的都是重点，夜秋澜拿了笔墨纸砚，将信息提取了出来，云沐辰看着就很一目了然了。 看着夜秋澜清秀的字迹跃入纸间，云沐辰带起了一丝惊讶：“原来，三年前，杨家出事的时候，炎王爷去过大泽？居然谁都不知道。” 白夜眸色一沉：“早就知道这是一个阴沉，颇有心计的男人。” 云沐辰抬头：“白师父，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白夜眯了眯眼：“江湖上认识的，那个时候谁也不知道他是冬池国的王爷，更没有想到，他对小嫒会有这么强的占有欲和窥视之心。” “看出来了，如果一早就有泄露的话，你和岳母不会没有警惕，岳母的手札就不会丝毫没有记载，藏得很深。”云沐辰表示，他们来之前，其实一定圈定了人选。 那块炎字令牌就是最好的证据。 “既然如此，岳母手里怎么会有那块炎字令牌？”云沐辰疑惑的问道。 杨嫒不可能早知道这件事情的，为什么会将炎字令牌收得这么紧？分明就是在提醒看到的人。 第869章还真的有 这个问题白夜答不上来，夜秋澜倒是开口了：“是后来得到的。” “看信息……”夜秋澜手中的笔没有停歇，飞快的写着：“娘亲当初无意中发现了炎王爷，其实并没有太在意，不过看大泽没人知道，就觉得有些不妥。” “而且一开始没有看清楚，后来是炎王爷找上她了，让她跟他走，才确定下来。” “炎字令牌，是娘亲那个时候得到的。” “估计炎王爷只是想让娘亲拿一个信物，等娘亲想通了就好找炎王爷的人，可是没想到娘亲不答应，才逼得用了手段。” “而这块令牌，就被娘亲留在了密室里。” 白夜表情有些悲伤：“虽然不知道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当时肯定有些复杂。” “或许，杨家的事情，也是一种威胁。”夜秋澜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说道：“看时间，我记得我娘那阵子的精神很不好，虽然隐藏得很好，可我一直觉得我娘有些心事重重的。” “而且，杨家出事的时候，我娘显得特别自责。” “以前我以为是我娘因为救不了杨家而自责，现在回想起来，感觉更像是自己连累了杨家。” “你还能回忆起什么？那段时间，你有没有遇见过什么奇怪的人？”云沐辰转移着话题，不想让夜秋澜想得太多而伤感。 夜秋澜伸手沾了沾墨汁，若有所思了一会儿：“这么说的话，还真是有一个奇怪的人。” 云沐辰本来只是随便问问，没想到还真问出来了：“你还记得？” 夜秋澜眯了眯眼，她的记忆其实很模糊了，毕竟隔了一辈子。 云沐辰不提的话，她还真不会想起来：“很模糊，你知道我以前很少出侯府大门，那天，有人在后门卖什么东西来着？一个婆子就领着我去看，那个卖东西的人送了我一个精美的盒子。” “那时候不太懂，几十文钱的东西，还能送我一个特别漂亮的锦盒，这怎么看都是不合理的。” “因为那个盒子都不只几十文钱，我还挺高兴的。” “然后呢？”云沐辰想到夜秋澜那时候的可爱，忍不住勾了勾唇。 十岁的夜秋澜是怎么样的？云沐辰实在很难想象，因为十三岁的夜秋澜，成熟懂事得太多了。 “然后，我拿了买的东西给娘亲吃，她看到了我手里的锦盒，就问了，听到我说是小贩送的，脸色大变，第一时间抢了过去，还检查了我的手。”夜秋澜轻笑，眼睛微湿：“那一刻我其实很懵。” “后来，我再也没见过那锦盒，我娘还不准我去别的地方，只在我的院子和娘亲的院子活动，那个婆子也不见了。” 现在想起来，真是好多破绽，可因为她并没有受到伤害，所以就那么淡忘了。 “这么说，你并没有看过锦盒里的东西？”云沐辰抓住了关键。 夜秋澜摇了摇头：“不知道是什么，我记得我问过我娘，她……” 夜秋澜说到这话，突然顿住，脸色变化莫名。 云沐辰轻声的说道：“又想起了什么？” 夜秋澜放下手中的笔，闭着眼睛回忆了一下，不太确定的说道：“我突然想起，问到锦盒里面是什么，我娘好像给我一支玉簪，她说是放在锦盒里面的东西。” “……”云沐辰突然有些无语。 几十文的东西送个价值高的锦盒就算了，还有一支玉簪？这么好的买卖上哪儿做去？ 哭笑不得，云沐辰忍不住摸了摸夜秋澜额头，不可思议的惊道：“那个时候，你居然蠢成这样？到底是怎么长成现在这样的？” 夜秋澜直接给了云沐辰一个大大的白眼：“有娘的孩子，我也是很幸福的好不好？” 那种不堪的黑历史，能不能不要提？ 云沐辰失笑，站在夜秋澜身边，弯下腰去看着她，眉眼舒展：“那现在呢？” 夜秋澜愣了一下，笑得灿烂：“也很好。” 白夜忍不住扶额，本来很欣慰的看着两人，这个时候也有点蛀牙的感觉，甜到隐痛。 夜秋澜注意到白夜的动作，立刻给了云沐辰一个手肘：“说正事儿，那个玉簪应该有问题。” 玉簪肯定不是锦盒里的东西，而是杨嫒特意给她的。 要么有大问题，要么就只是为了哄她。 不过，夜秋澜总觉得杨嫒当时的神情没有那么无聊，仅仅只是哄她，何必说什么玉簪守护她，不能丢失之内的话？ “那现在怎么办？即便是有问题，你带来了吗？”云沐辰有点头疼。 夜秋澜最不缺的就是玉簪，到底是哪支？ 女人的首饰，每年流行的都不一样，三四年前的东西，还会用吗？ 谁知，夜秋澜表情有些古怪：“我还真带来了。” 云沐辰动作顿了顿：“这么巧？” 夜秋澜站了起来，走向里面的梳妆台，云沐辰和白夜都好奇的跟上。 夜秋澜拿出了自己的收拾盒，缓缓的说道：“因为娘亲交代过，这支玉簪会代替她守护我，让我无论什么情况下都不得离身，临死的时候……最后见面的时候，母亲还特意嘱咐了，我哪能不带？” “这几年，我一直都带着，这次到冬池国也不例外。” 因为说，前世她也一直都带着，哪怕做了皇后，也没有违背自己娘亲的吩咐。 应该说，到最后不仅仅是吩咐了，而是一种习惯和念想。 正因为杨嫒的看重，夜秋澜才觉得特别值得珍惜。 说罢，夜秋澜从一盒子首饰里挑出了一支不起眼的白玉簪，虽然是白玉，但是玉质并不算顶尖。 云沐辰拿过来看了看：“云状的玉簪，在大泽倒是一直很流行，不算过时。” 因为大泽的皇族姓云，所以，云朵状的各种东西都被人追捧。 “可这玉不算很好，一般的首饰铺子，完全可以拿出一大堆来。”云沐辰好奇的各种打量：“有什么问题？” 云沐辰将玉簪捏了一个遍，没有发现任何的机关，总不能直接用力毁掉了吧！ “我也知道，但是娘亲都那样说了，我也就一直保存得很好，时间太长，我都忘记了娘亲是因为什么而给我的。”夜秋澜皱眉：“若不然，我也不会现在才发现那整件事情不对劲。” 第870章第八七〇章不是白夜的白 夜秋澜眼神一黯，前世她果然过得太无知了，这么近的线索都没有发现，不怪她娘一直瞒着。 “我来吧！”白夜突然开口，也岔开了话题。 被两人注视着，白夜难得羞涩了一番，不太好意思的接过那玉簪：“这个，是我送她的。”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眼，有些不明白白夜到底是怎么认出来的？ 难道只是因为出自杨嫒的手吗？ 就像云沐辰说的，这样的玉簪随便哪个首饰店都能拿一堆出来，辨识度很低的好不好？ “看起来很普通，可这个不一样。”白夜指了指故意都不会注意到的云朵缝隙，在对的角度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白字。 夜秋澜和云沐辰皆是无语：“……” 本来就是白玉质地，那么隐蔽的地方，还那么小那么不可见，真是够了。 “因为是白玉，所以刻了个你的姓氏吗？”夜秋澜不解的问道，这两个人以前还这么玩？ 云沐辰似笑非笑，觉得这两人以前也像个没长大的。 辰澜两个人的想法分明是奇怪的，十几岁的年纪，其实很少有人他们俩这么成熟懂事。 说起来，最奇怪的就是云沐辰。 至少，夜秋澜自觉她真正的十几岁，还是很蠢的。 白夜摇了摇头：“要刻我的名字，我干嘛刻姓氏？” 再怎么说，刻名似乎比较妥当有心意一点吧！ “这是白门的白，不是白夜的白。”白夜解释了一下。 夜秋澜满头黑线，这两个字有什么不一样的？ 还好白夜补充了一句：“这玉簪代表着白门，你娘让你带着不要离身，应该是觉得你有危险，或者有需要的时候，可以向白门求助。” 夜秋澜诧异：“是这样，可是年轻没有仔细说，我哪能知道白门？” 白夜苦笑了一下：“或许是，她不知道该怎么对你说，给你留一条后路，主要还是看上天的安排。” 夜秋澜洒然：“我娘什么时候也信命了？被空云大师给带跑了么？” 云沐辰沉吟了一下：“然后呢？事情就这么简单？” 特意在一个巧合的事件和时间里，将这只玉簪交给夜秋澜，到“死”都在提醒，只是为了将不可预知的某个未来，交给天意来决定吗？ 选择一个巧合的事件，明显是为了夜秋澜在未来会想起破绽，乃至注意到玉簪。 这么用心，目的会那么不确定又简单吗？ 白夜点了点头：“求助什么的自然算小事儿，主要是事情发生后，这发簪会落在我手里。” 如此说着，白夜手指微动，不知道碰触到了哪儿，只听细如蚊声的“咔嚓”，玉簪的云朵部分就裂开了，露出一张折叠的纸条。 云沐辰摸了摸鼻子，果然是有猫腻的。 夜秋澜也忍不住笑了，突然意识到不对的时候就想到了这茬，果然不出所料。 白夜拿出了纸条，递给了夜秋澜。 夜秋澜没有接，摇了摇头：“既然如此，这玩意儿应该是娘亲留给师父你的，还是师父先看吧！” 白夜笑了一下，也没有拒绝。 云沐辰拉着夜秋澜回到桌边，也不打扰白夜看信：“你继续提取信息，对了，但是那个小贩，你还有什么印象？会不会是炎王爷？” 夜秋澜拿起笔继续：“嗯？我没有见过炎王爷，不知道啊！不过，现在想起来，那个小贩的确不像市井的贩夫走卒，但是，我觉得也不像炎王爷。” “为什么？”云沐辰撑着脑袋，好像有很多的不解。 “感觉，就算再混蛋的皇族，也有一种别人没有的气质，那个人，应该不是皇家的，应该是炎王爷的属下吧！”夜秋澜轻笑了一声，也被自己的形容给逗乐了。 云沐辰哭笑不得：“你这是在夸奖赞美呢？还是在损？” 夜秋澜挑眉：“都有吧！” 把藏在玉簪里的信，以及手札提取的信息综合一个，三个人终于还原了当时的一些真相。 玉簪里的信没有什么特别的，最多还是让白夜帮忙照顾一下夜秋澜，然后说到了一些不正常的事情，杨嫒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比如，杨家好像被盯上了，有一种灾难来临的预感。 比如，杨贵妃身边有亲信被收买，她却不知道是谁。 还比如，炎王爷的出现，大泽竟然没有人知道？ 一切的一切，仿佛有一张大网罩住了杨家所有人，却找不到逃脱的办法。 杨嫒的手札信息最后说，她发现是有人要改变大泽的格局，联合了外地，盯上了杨家。 并且提到了一些发现线索的内贼，那真不是一两家能干得出来的。 夜秋澜皱眉看到最后的名单，止不住心底的震惊：“我娘，原来发现了这么多事情？” 明明杨嫒也整天呆在安乐侯府，没想到知道这么多。 “或许是杨家查出来的，他们互通有无，岳母在安乐侯府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又是出嫁女，反而是最安全，最不被怀疑的一个，杨家的消息汇聚到她手上，还容易一些。”云沐辰评价的说道。 夜秋澜点头：“不过，名单上的人大多在杨家出世之后，被先皇给下罪了，可能先皇也查到一些真相。不过，让我意外的，竟然会有这家人，最重要的是，现在还活得好好的。” 云沐辰顺着夜秋澜的手指看去，纸上面豁然写着“镇国公”三个字，也是有些惊异。 “真是意外，名单上参与了还存活的，都是一些无关重要的小虾米，没想到还漏了一条大鱼。”云沐辰也很震惊。 “照娘亲的说法，这些人参与的事情，可都通敌卖国了，或许有些人自己都不清楚。”夜秋澜若有所思：“所以，先皇查到之后，给予的罪名都是重刑，只不过真相不能往外透露，以免引起恐慌。” “镇国公是如今唯一还存活的大鱼。” “可记得，在选秀之前，先皇对镇国公就有了忌讳，只不过镇国公吃了挂落后才乖巧了起来，是不是说明先皇其实明白镇国公做过的事情？只是暂时没法下手才留着？” 第871章统一行动 云沐辰想了想：“有可能，否则，选秀当时的情况，只是为了给镇国公警告，也不用将霍思雨给踩进泥里。” “如果换了人来，经历了那样的侮辱，只怕都会自尽了了事。” 夜秋澜点头，前世的选秀赐婚，也没有这辈子这么踩霍思雨的，当真是不能更惨了。 亏得霍思雨还能受得了，其他大家闺秀，只怕都会不想活。 “按照父皇的性格，镇国公参与了这样的事情，不管他有没有做什么，都应该是恨到了骨子里，可惜镇国公是除杨家外，最大的掌兵权者。” 云沐辰继续说道：“杨家才出了那样的事情，不可能让镇国公再来一次动荡，这才留着，后来，这人乖了，又没空理会他，才奇迹的留到现在。” 夜秋澜深以为然：“留到现在，等于是翻身了，而且，霍思雨虽然只是德妃，却掌管后宫凤印，行驶皇后的权利，是镇国公一直算计的东西。” “恐怕整件事情中，镇国公是最希望杨家出事的人，杨家倒了，他还抢了不少的兵权，综合起来，现在的镇国公，不比当初的杨家差。”云沐辰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当初不管是谁算计杨家，都绕不过镇国公，就算镇国公不出手，但也要让他中立，或者有所偏向。” “是啊，总之，镇国公逃不了，现在没出事真是运气好。”夜秋澜眯了眯眼，终于知道前世的云沐风为什么会突然对镇国公发难了。 虽然是一种忌讳，可肯定跟这件事情有所关系。 镇国公既然敢跟别国合作第一次，就一定可以有第二次，云沐风如何能忍？ 前世的云沐风那么在意霍思雨，依旧不顾美人垂泪的将镇国公府给一窝端了，肯定是有特别不能容忍的原因。 将真相摆出来，霍思雨再伤心也没得说。 “运气好，那是暂时的，父皇没空理会他们罢了。若是皇上知道，他们照样得付出代价，德妃也保不住一个镇国公府。”云沐辰果然看得明白，而且很了解云沐风的作为。 “以前不是说皇上对大泽第一美人特别有心？现在看起来，没那么宠啊！”夜秋澜有些疑惑。 其实她说的是，云沐风对霍思雨，明显没有前世那么宠。 甚至逼得霍思雨不得不对云沐风有更多的讨好，两个人完全倒过来了，真是稀奇。 云沐辰似笑非笑的看了夜秋澜一眼，自然知道原因，因为有人心里惦记着另外的人，自然就不会对得到的人过多珍惜。 正因为如此，霍思雨也在改变，经常刻意的去迎合云沐风，皇上就会觉得不过如此，似乎跟其他女人没什么不一样，以前的高高在上和对他无心都被征服，还有什么新鲜感？ 可越是这样，霍思雨越乖顺，云沐风还能有多大的兴趣？ “那改变不了什么。”云沐辰低声说道，仿佛很不经意。 夜秋澜也没有多想，哦了一声说到正题：“这么说，镇国公也是杨家的敌人了，娘亲说了，若非镇国公府的帮忙，炎王爷不会那么隐蔽的办事。” “嗯，现在，就让镇国公府再好运一会儿，回去再算账。”云沐辰冷笑。 别的还可以忍，已经帮助别国的王爷在大泽京城做了这么多事情，还有什么好说的？ “而且，镇国公现在代替了杨家守在北边戎国的边境，这几年是没怎么宣战，一旦打起来，我不认为镇国公能守得住。”云沐辰最关心的是这点。 到时候没人帮镇国公，大泽可要吃大亏的，悲剧的还不是大泽士兵。 夜秋澜点头，对于这点，她是经历过的。 镇国公本人没有亲自上过战场，实战绝对要命。 前世大泽面对哈哈格尔，兵败如山倒，北方城池迅速沦陷，跟镇国公不无关系。 很多人事后都评价，镇国公只能当和平时期的将军，实战简直就是渣。 幸好镇国公还能听手下的话，这才能坚持那么久。 “回去再说，哈哈格尔现在伤得不轻，应该还来得及。”夜秋澜挑眉，前世的时候，特意挑选大泽新皇上位出兵，不就是欺负大泽人心不稳？ 现在，新皇提前登基，让别国都有些措手不及，戎国只怕也会提前有动作。 幸好在万寿节的时候下了狠手，将哈哈格尔给重伤，戎国再有动作也会有反应的余地。 “嗯，看来，冬池国这边，尽早解决比较好。现在的问题是，岳母透露了很多消息，只是让我们确定了炎王爷这个人跟事情确实有关系，可依旧不知道人在什么地方？”云沐辰皱眉。 安静的听了好一会儿没动静的白夜突然站了起来：“你们先讨论，有了结果让人通知我，我先走了。” 夜秋澜眼睛一闪：“师父，外面这么大的雪，你要去哪里？” 云沐辰也不太赞同：“白师父，我知道你急，澜儿同样迫不及待，但越是这个时候，越不能打草惊蛇。” 夜秋澜叹了一声：“师父，若是打草惊蛇，对方将娘亲转移了位置，就更加找不到了。” “不要浪费娘亲精心留下的线索，否则，只会更难。” 白夜顿了顿，微微有些心塞，他一动，两个都猜到了他的心思。 杨嫒留下的消息里，有一些线索，是她说的若是万一会尽量留下来的，毕竟，那个时候她是什么情况旁人都不清楚。 若是无意识的被带走，有些线索根本留不下来。 不过，这些都需要他们一一去验证，顺藤摸瓜的查找。 毕竟时间已经过去三四年，有些线索未必还存在，这难度非同一般。 白夜是觉得这么坐着不是事儿，所以就想行动。 被两人一说，白夜又不得不放弃：“好，等你们吩咐。” 夜秋澜忍俊不禁：“吩咐不敢当，不过最好是统一行动，绝对不能打草惊蛇，我们是外来人，知道我资料的肯定也清楚，一定会特别注意我们的行动，一旦发现不对，就会转移娘亲。所以，需要特别小心。” “嗯，我们这么呆着不是事儿，一旦有动作就会被盯着，最好想个什么能迷惑对方……”云沐辰若有所思。 第872章挑一个出来 云沐辰和夜秋澜说得那么严重，白夜倒是安分了。 翌日，整个天地依旧是无法改变的白。 夜秋澜再一次进宫了，因为皇后有召。 没有特意提议静宜公主，夜秋澜就没带她一起。 说起这位皇后，静宜公主竟然觉得有点悚，能不去反而高兴得很。 对此，夜秋澜反而不以为意，再怎么说，皇后也得让她顺利离开冬池国，否则事儿就闹大了。 如果作假的话，这里面的风险有多大？皇后应该不会蠢到干这种事情。 静宜公主要嫁过来倒是不一样，可有些东西躲就能躲得掉吗？ 见到皇后，果然也没有特别的事情，就是惯例问一下，便聊开了。 当然，这种聊天并不会愉快，反而很费精神。 彼此就是在不断套话，不打起精神应对都不行。 “冬池国天天下雪，要出门玩耍就不容易了，何况，入眼全是白色，也没什么好看的。”皇后一阵感叹：“听说大泽四季的景色都非常不错，倒是很想见识一下。” 夜秋澜淡笑，看着在场的几个妃嫔附和皇后的话。 皇后脸上带着笑，实则不动声色的观察夜秋澜，心下也是惊的。 本来以为夜秋澜至少不难对付，现在看来，会很很伤脑筋才是。 难道大泽皇帝会派夜秋澜送亲，是因为知道她本事？ 皇后不由得多想了，在心里对夜秋澜的评价提高了好几个档次。 “皇后娘娘若是喜欢，开年之后，不如跟我去大泽吧！领略一下大泽的风光，就知道那是什么情况了。”夜秋澜也不好解释，不偏不倚的说道。 反正，这话只是说说而已，皇后是不可能去的。 皇后离开京城，去那么远的地方，估计会乐坏很多人。 果然，皇后笑了笑，无比遗憾的说道：“本宫倒是想，可惜，不太可能，不过，现在的冬池国虽然只有雪，也有不少可以观赏的地方，王妃就让雪儿尽一尽地主之谊，在公主的事情确定之前，好好的玩一玩，也不枉来冬池国一趟。” 夜秋澜欣然同意：“有劳皇后娘娘关心了，大泽从来没有这么冷过，初来乍到还总是不想动，有雪公主招待，倒是多了几分兴趣。” 皇后很满意夜秋澜的识趣：“若是公主喜欢，也去逛逛，不用太过拘束，皇上也希望听听公主的意见，免得怨天尤人。” 闻言，夜秋澜侧目。 谁怨天尤人还不知道呢！不过，夜秋澜没有想到，这一出竟然是皇帝和皇后希望她带公主到处走走，自个儿去相上一个人更好。 与其说冬池皇和皇后考虑静宜公主的意思，不如说随便了，只要不是五皇子，其他是谁都无所谓。 他们要的，只是和亲这件事情，跟人没多大关系。 静宜公主到了京城就事成，嫁给谁是没人会上心的。 这对静宜公主来说，或许是一件好事儿。 前世会闹成那样，纯粹是静宜公主非要嫁给五皇子的结果，冬池皇和皇后就给她指婚了个最差的。 据说打女人是常事儿，家里还有一堆女人孩子，总之，很惨烈的样子。 当然，这只是传闻之一，也有传闻说不错的，这才没有让先皇和前德妃发飙。 夜秋澜相信的，却是这个最不好的。 因为后来云沐辰打冬池国的时候，下手特别狠，就有传闻是为此报复。 虽然这也只是传闻之一，可前后合情合理，比其他的传闻更加值得相信。 接下来的日子，夜秋澜带着静宜公主，被雪公主领着到处游玩。 先是京城内的一些著名景点，这些地方每天都有专人清理积雪，行动相对方便。 而每到一处地方，都会遇见一些青年才俊，有身份有才华的人。 那感觉，还真是一本正经的在给静宜公主相看。 有些人，估计是接到了命令，出来晃悠一圈，走个流程，对静宜公主表现得兴趣缺缺。 有的人的确有心，对静宜公主很是殷勤。 夜秋澜一开始还会遇见对她感兴趣的小眼神，不过身份一介绍，就都收敛了。 这让夜秋澜很是感叹，云沐辰的名头果然好用，估计当初他冲冠一怒为红颜，一人屠尽一千多人的传闻已经不太像话了。 夜秋澜能够感觉得到，听到身份后，那些先前感兴趣的人都会上过一丝畏惧，然后避免和她对视，生怕被盯上了。 夜秋澜乐得轻松，也打听了不少有名的景点，让雪公主带她们去。 得到消息的青年才俊们，自然会赶过去的。 这样的日子，夜秋澜还真没有经历过。 唯一不太美的就是，静宜公主会自我思考后，变得特别挑剔，见过这么多人，竟然没一个看上的。 “那个什么世子呢？脚步沉稳，掌心有薄茧，看样子是练过的，身体也不算差。”夜秋澜懒懒的说着，看静宜的脸色就知道她不满意。 从来没有想过自己学到的东西，竟然会拿来给公主相看驸马，最重要的是，这位公主又不是她的女儿，比她还大几岁的好么？ 夜秋澜光是想想都有些醉了，连忙低头拿糕点吃。 真希望静宜赶紧看上谁吧，要不然，这日子还没个头了。 静宜随意的瞄一眼：“长得太丑。” 夜秋澜动作一顿，郁闷的看着静宜：“这也是理由？你是过日子，还是当饭吃？” 静宜面色平静，十分淡定：“那么一张脸是要一辈子对着的，太影响心情怎么过下去？” 夜秋澜突然觉得静宜说得好有道理，她竟然无言以对。 “公主的标准到底是怎样的？一会儿太矮了，一会儿太高了也不行，书生你说小白脸，太弱，武将你说长得像大猩猩，看着就害怕……”夜秋澜顿了顿，才发现不知不觉中，静宜居然挑了这么刺儿，竟然还没有重样的。 虽然说，女人一辈子要嫁的男人的确该好好看，可这么挑下去，整个冬池国都别想找出人选吧！ 静宜公主理直气壮：“就像你表哥那样的，你帮我挑一个出来。” 夜秋澜扶额，还惦记着她表哥呢！ 第873章这个我办不到 没见杨凌这次因为有她在，都没有来冬池国么？ 否则的话，杨凌无论如何都会争取到护送任务的。 “抱歉，这个我办不到。”夜秋澜也淡定，静宜公主要求太高，她又有什么办法？ 最重要的是，送亲的任务中，可不包括帮静宜公主挑驸马。 现在建议两句，不过是无聊，加上最近相处还算不错。 乖巧的孩子，可以奖励一颗糖吃。 静宜给了一个就知道的眼神：“所以呢，你让我怎么挑？有十六在前，换成是你，你还能看中谁？你表哥那样的不行，那你挑一个十六那样的也行啊！” 夜秋澜捂脸：“拿王爷来做标准？公主你到底还想不想嫁出去了？” 虽然不知道公主心里的十六都是怎样的，至少在她这里还找不到第二个这样的妖孽，杨凌都没法比。 静宜扬起无辜的表情：“你看，你都这样，我还能看中谁？别的不说，乔司文那样的也可以。” 夜秋澜斜眼：“这算是降低目标吗？不过，乔司文那样的不多吗？随便数数都有不少，身份还都比乔司文高多了。” 静宜睁大了眼睛：“哪里有？” “……”夜秋澜怀疑，她跟静宜认识的乔司文是不是同一个人？ “你们在聊什么？这么开心？”雪公主走进凉亭，左右看了看。 明明在大泽的时候，这两个人很不对付，怎么现在看起来关系还不错了？ 女人之间的矛盾和友谊完全不能解释。 “随便聊啊，听说冬池国的京城有一座千年古刹，明天去看看如何？”夜秋澜话题转移得毫无痕迹。 这几天下来，静宜公主从最先的惊异到现在的淡定，倒也学到了一些。 很显然，夜秋澜早已经想好了理由，需要的时候直接拉出来用便是。 因为回答看起来无缝衔接，就很少有人怀疑那是借口。 静宜公主甚至很好奇，夜秋澜在心里到底准备了多少理由？面对不同的人，总是有不同的话题，刚才那句借口，若是对其他人，肯定不管用啊！ 可是，夜秋澜每次都能做到毫无痕迹，让对方察觉不到破绽。 以前的静宜，傻愣愣的接不上话，现在，已经能面色不改的附和夜秋澜了，反正，伤脑筋的不是她。 “是啊，听说怀灵塔在冬池国很有名气啊，我在大泽都听说过的。”静宜公主内心其实没有任何的期待。 最近天天出门，到处游玩，她其实累得慌。 可是，又硬撑着不想什么都将就。 夜秋澜有一句话给她感触很深，至少，她自己不能放弃自己。 而且，静宜公主看夜秋澜每天跟她一样行动，却整个人很好的样子，就不想被看扁了。 公主的谜之倔强，夜秋澜感觉到了，但是不能喊停。 除非静宜公主能定下来，否则就得继续。 “怀灵塔啊，的确大名鼎鼎，很多人提起冬池国，就能想起这个塔了。”雪公主表情依旧，明明是很讨喜的话，让她说得有些冷：“不过京城距离怀灵塔还有些远，一天的话，可能无法来回，明天要过去还得准备一下。” 一听到远，静宜公主忍不住有些泄气。 夜秋澜倒是没什么感觉，挑了挑眉：“那就准备一下吧，明天不能去就后天。” 雪公主眼神在夜秋澜脸上扫过：“不用跟十六王爷商量一下吗？说起来，怎么没见到十六王爷？都做什么去了？” 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清冷：“有吗？我每天晚上回去行宫都能看到王爷啊！” 静宜公主终于来了一次神助攻：“就是，雪公主，你整天跟我们带在一起，没看到十六很正常吧，你干嘛那么关心十六？” 雪公主表情一僵，有种吐血的冲动，明明没有什么问题的话，被静宜公主这么一提，就不对了好吗？ 偏偏静宜公主那无辜耿直的表情，又没有说错话，让她完全无法反驳。 夜秋澜忍得好辛苦，差点没笑出声来。 这算不算近墨者黑？ 最近带了静宜几天，发现公主越来越会利用自己的优势了。 雪公主没有发现静宜公主的成长，还以为她跟以前一样，彻底被那抹认真的无辜给骗到了。 “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说，没见十六王爷更我们一起玩，每天都呆在行宫吗？”雪公主平复了一下胸口那股气，终于能正常说话了。 “这个，我没有问啊！”夜秋澜有些苦恼。 雪公主睁大了眼睛：“你回去不是见到王爷的？每天都不用聊吗？” 夜秋澜眼神带笑：“累啊，每天回去就累得睡了，有时候王爷也很累，所以，都没有特别提，等空了再说也好，彼此能说说都见识到了一些什么。” 雪公主顿时有些无语，她就没见过这么相处的两口子。 就连她母后，每天都恨不能将冬池皇的行踪知道得清清楚楚，若是有什么不知道的事情，肯定想方设法的问得清清楚楚。 于是乎，雪公主得出一个结论，肯定是夜秋澜不想说，在忽悠她呢！ 可就算如此，她也不好仔细的问，反正，她若是想知道也简单。 “这么说，王爷每天也是出门的。”雪公主忍不住说了一句。 夜秋澜挑眉：“五皇子跟雪公主一样热情呢！” 每天都被拉着到处走，美其名是介绍冬池国，实际上是放在眼皮子底下更放心一点。 而且，五皇子每天都在试探云沐辰的一些东西。 雪公主还真猜对了，每天晚上，两个人都会交换信息的，怎么可能什么都不谈？ 这么配合两拨人，可不是真的为了玩耍和了解冬池国。 晚上，夜秋澜回去后，静宜公主一如既往的累得早早休息了，余嬷嬷等人第一次发现公主原来也可以这么好伺候的。 “明天，或者后天去怀灵塔。”夜秋澜一边吃着东西，一边报告行踪。 最近很不爽的就是，在外面都吃不饱，需要控制食量，实在太内伤了。 “我也去怀灵塔。”云沐辰浅笑着说道：“目的终于一样了，可以一起。” 第874章新的进展 夜秋澜也忍不住笑了：“根据我娘留下的线索，追踪到了两条路，这几天终于跑了个遍，似乎最后都指向了怀灵塔。” 云沐辰点头，看得兴起，便拿起筷子给她夹菜，偶尔陪着吃两口：“怀灵塔，冬池国的标志之一，不知道当初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么看来，我娘一开始还在外面活动过，有一定的自主性？”夜秋澜对这点表示疑惑。 当然，有自主性不代表就能逃，就夜秋澜而言，她可以有无数种办法让对方逃不了。 比如，当初在路上对付公主那一套，简单直接。 所以，杨嫒宁愿利用这些自主性留下一些线索，也不会选择逃跑。 明显，杨嫒一开始的猜测和畅想不是白费的。 虽然刚开始看起来是有点被害妄想症的感觉，可现在就是无比的明智。 如果没有这份明智，他们现在还在这里像无头苍蝇一样，到处乱转呢！ “但是，好像没人见过你娘的脸，除了五皇妃的那次意外。”云沐辰叹气的点头：“都说你跟你娘是很像的，一看就知道是母女，包括冬池皇和皇后，看见你的时候，都没有任何的反应。” “嗯，他们就好像不认识我娘一样，那应该是没看过才对。”夜秋澜抬眸：“说起我的脸，炎王爷去哪儿了？我好像一直没有看到他，我还想看看，他看到我时是什么反应呢！” 云沐辰点头表示认同：“不急，很快就能见到了，听五皇子说，炎王爷这几年也不知道是怎么的，对佛法很感兴趣，一年之中，有八成的时间呆在怀灵寺。” “所以说，我们一直没有看到他，人在怀灵寺呢！” 夜秋澜表情变得很意味深长：“这个怀灵寺果然有问题，还有炎王爷。” “是啊，你娘的线索，目前跟你娘唯一相关的人，都在怀灵寺，看来，我们就快要接近真相了。”云沐辰眯了眯眼，若有所思的说道。 “希望如此。”夜秋澜皱着眉，咬着筷子：“如果找到我娘，我们俩怕是要尽快离开冬池国了，静宜的婚事还没有搞定，我们要是直接走了，她还不知道会怎么样呢？” 云沐辰轻笑：“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她了？” 夜秋澜摇了摇头：“事关一个女人一辈子的事情，多多少少有点感慨，何况，静宜公主若是过得好，指不定将来对我们也有好处。最近我发现了，静宜的国家荣誉感还是很强的，她始终还是把自己当成了大泽的公主，似乎有了几分公主的责任。” “那你就用心点，给她挑一个好的，至少能过下去的就行。”云沐辰摸了摸下巴：“我看她自己好像没有什么想法，多半就会听你的。” “其实最怕这个了，将来若是不好，岂不是要怨怼上我了？”夜秋澜摇了摇头，有点悚这个：“人生大事，自己都不拿主意，别人还能靠一辈子不成？” “我倒是觉得，静宜不想自己指点人选，是下意识的认为，她一天不嫁，我们一天就不会离开，说白了，没有安全感。” “总逃避也不是办法。”云沐辰叹了一口气，不知道父皇当初是怎么舍得这个女儿的。 或许是没有亲眼看到，所以就认为有大泽在，静宜便不会过得太差。 这是作为一个男人和一个皇帝的迷之自信。 “所以，再说吧，事情未必就能这么顺利，反正还有师父，真要找到娘亲，恐怕跟我们走更危险。我们留下来，或许更好一点。”夜秋澜对白夜还是很放心的。 “嗯，那就暂时这样，顺带看着就成。”云沐辰不打算操心这方面了。 正说着，阿木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门口，夜秋澜抬眼就看见，便开口说道：“阿木，五皇妃那边怎么样了？” 这几天，夜秋澜让阿木跟五皇妃联系的。 阿木武功高，言语少，人可一点不木，五皇妃想要占便宜可不容易。 阿木顿了一下，走到了桌前：“给五皇妃送了两次药，她要求改变一下。” 夜秋澜撑着下巴：“改什么？五皇妃的要求还真是多，有恃无恐的感觉。” “她觉得自己的筹码很厉害吧！”云沐辰冷笑一声，对这种人看得多了。 虽然五皇妃的境遇让人同情，可是做人太过了。 阿木低头：“她说她不好煎药，让我们找人做成药丸，才好服用。” 夜秋澜笑了一下：“这个理由也算合理，就答应她吧！另外，可以告诉她，我们已经查到了炎王府，让她考虑一下，要么做一锤子买卖，要么等我们查到东西，她就没用了。” 阿木领命，立刻下去准备。 “炎王府？不是怀灵塔吗？”云沐辰不解：“你怎么猜到五皇妃是在炎王府见到的你娘？” 夜秋澜一只手把玩着胸前的发：“这几天出门，不是有陪客？男的女的都有，我从雪公主和一些陪客的嘴里得到一些消息。” “我娘亲可能出现在冬池国京城的那段时间里，五皇妃从来没有去过怀灵寺。或者说，之后也没有去过，因为她躺床上已经很久了，哪里还顾得上去怀灵寺？” “另外，那个时间点，炎王府举办过一次大的宴席，这种情况很少的，炎王府很少宴客，那么大规模的请客更是少见。” “理由呢？突然举办那么大的宴会，都用了什么样的理由？”云沐辰不解的问道。 “生辰，这是最好的理由。”夜秋澜挑眉：“因为稀少，很多人都记忆犹新。” “五皇妃的活动范围很简单，所以，除了炎王府以外，我想不到其他地方。” 所以说，刚才让阿木传话那么一句，不过是诈五皇妃的。 如果错了，就当她没有说过便是，五皇妃也没有任何更有利的东西。 “这理由哪里好了？如果没有记错，炎王爷不是过整十，又不是其他，突然要大办，不是很奇怪？”云沐辰失笑：“难道就没有人追根究底？” “当然是有的，可你看炎王府的戒备，即便是主子不在，也那么森严，估计很多人想知道真相，也无从下手吧！五皇妃应该是意外碰见我娘的。” 第875章早这么多好 云沐辰哭笑不得：“说得对，而且我忘了，炎王爷在冬池国其实也有任性的资格，他突然心情好的要大办，估计都得配合了。” 夜秋澜笑得玩味儿：“跟你一样，是不是很能感同身受？” 云沐辰黑线：“哪有一样？他是平时低调，我一直很高调啊！” 想低调都低调不起来，他还能说什么？ 因为要准备，第二天果然没能出发，静宜公主松了一口气，终于可以歇歇了。 夜秋澜也没办法，只能安静的等着。 云沐辰依旧跟五皇子出去了，还真是好客得不行。 中午的时候，阿木带回了一个消息，五皇妃要见她。 夜秋澜轻笑：“意料之中的事情，晚上吧，她也只有这一次机会了，明天过后，她的消息或许就没用了。” 安心看了一下午的书，夜秋澜将云沐辰没有回来，就留下信息自己一个人去了皇宫。 依旧是那么森严的巡逻，夜秋澜驾轻就熟，倒也没有被难住。 不过，很显然没有云沐辰在的时候那么轻松。 见到五皇妃的时候，夜秋澜依旧看到了两个不正常倒地的人。 看来，对于五皇妃的看管，果然是很紧的，似乎转眼的空隙都没有。 夜秋澜似笑非笑：“又是这一招？五皇妃还会不会一点别的？” 服用了几天的药，五皇妃的情况有明显的缓解，不过，表面上看，没有太多的变化。 证明五皇妃还是个化妆的高手，至少是练出来了。 就是不知道她怎么瞒过身边人的，毕竟五皇妃要上妆的话，总不能每次都自己动手吧！ “不管什么招，好用就行了。”五皇妃不以为然，心情似乎不错。 夜秋澜嗤笑一声：“好用吗？不见得吧！” 夜秋澜刚说完，那个宫女有了一点动静，像是要苏醒的样子。 五皇妃一惊，眼中已经露出了一点杀意。 如果大晚上的将外人被人看到，就必须得灭口了。 五皇妃一直不愿意这么做，倒不是什么善心的觉得奴才命也是命。 被人收买的心腹，她恨不得将这人大卸八块，以消心头之怒。 可惜灭口之后很难做，理由更不好找，新派来的人指不定更加不好对付，所以，五皇妃一直隐忍着。 夜秋澜缓缓抬起手，弹出一块碎银，那宫女中招之后，再度陷入了深沉昏迷，却暂时逃过一劫。 昏迷，总比直接被灭口好啊！指不定将来还有活下去的机会。 五皇妃松了口气，眼中闪过一抹羡慕：“呵呵，大家闺秀，琴棋书画学得再好又能怎样？女红厨艺，相夫教子，算账中馈等等，这些都救不了命。如果早知有今日，我也就去学学武了。” 夜秋澜弯腰将那银子捡起来，轻笑一声：“那可惜你不是生在大泽，否则，指不定就可以。” 五皇妃睁大了眼睛：“大泽的女人，难道都习武不成？” 夜秋澜摇了摇头：“不过女子体术是很多人都会练几招的，强身健体，若是感兴趣，也会有人学两招花架子，好看多过实用。” 五皇妃轻笑：“这不就得了？我就算再不懂武功，那也知道到你这种地步是不容易的，一般人吃不了那种苦。” 夜秋澜笑了笑，没有多解释：“还是说正事儿吧，等五皇妃的身体好了，想要有人陪着说话，多得是。” “你已经查到了炎王府？”五皇妃神色凝重了一分。 夜秋澜找了个凳子坐，发现自己也感染了云沐辰一些习性：“还好，我娘亲的事情，我知道，你不知道，锁定嫌疑很容易。” 五皇妃脸色不是很好，的确是如此。 她虽然知道杨嫒的所在地，可是，并不清楚本人。 尽管也想过要找人去多查一些，但送回来的消息流于表面。 后来就没有机会了，五皇妃只能放在心底。 说实话，一切发生得太快，五皇妃自己都没有想到，在她快要撑不住的时候，还能遇见夜秋澜来冬池国。 正好，又让她见到了本人。 这说明什么？说明她命不该绝。 所以，五皇妃最近的求生欲·念很强烈，她觉得自己就是不该死的人，上天都给了她机会。 唯一不完美的是，夜秋澜这个人太不好对付了，她拿来对付别人的那一套，明显行不通。 再加上她出不去，形势怎样的不清楚，一切都对她不利。 偏偏她只能妥协，必须换一种方式。 五皇妃挑眉，干净利落的坐到了夜秋澜对面，右手的食指中指并拢，轻轻在桌面上敲起来，其他手指，也会间隙的辅助。 一开始夜秋澜还没注意，很快就屏息着看五皇妃的手指，那熟悉的韵律，独有的暗语方式，让她心口一紧。 好一会儿，五皇妃终于敲完，看着夜秋澜笑道：“怎么样，这个还满意么？” 夜秋澜抬眸看了看五皇妃，突然笑了：“五皇妃若是能够一早就这么干脆，多好的不是？我答应过的事情，自然会做到。” 五皇妃呵呵一笑，她没有信任，但是现在毫无其他选择。 “所以呢，你不仅看懂了，还记住了吗？这样的节奏，到底含有怎样的信息？”五皇妃突然问道。 夜秋澜诧异：“原来你不知道？” 说完后又觉得这样才对。 这节奏，正是云沐辰脱胎换骨最关键的那次，她弹过的那首曲子，是她写出来的，在娘亲失踪之前，没有第三个人听过，包括下人在内。 所以，五皇妃一弹出这节奏，夜秋澜就知道是娘亲教给她的。 当然，这个节奏只是证明身份，真正的信息，是节奏中隐藏的白门暗语。 白夜那天教她的时候就说过，白门的暗语，不仅仅是融入文字，还可以是动作和节奏，甚至是旋律。 一通则百通，夜秋澜很快就掌握了关键，没想到这么快就用上了。 所以，这么隐蔽的消息，五皇妃不知道很正常。 “确实不知道，而且我研究了好久，感觉有点像一首曲子，又觉得很杂乱。”五皇妃叹气：“她让我见到可以说的人就告之，作为她告诉我解毒方子的报酬。” 第876章如果换成你 夜秋澜笑了笑，也不提五皇妃重复交易的事情，反正她得到了自己想要的，再说这些其实忒没意思。 “所以，你看到我娘的时候，她其实行动自由吗？”夜秋澜补充了一句：“我没说活动范围，我只是问她整个人，是被绑着的？或者其他？” 五皇妃这才理解，轻轻的点了点头：“人的话，看起来还好，好像是不能出那个院子。” 夜秋澜挑眉，似笑非笑：“五皇妃要是早这么干脆，咱们合作也能愉快点，这么多年，难道五皇妃还不知道凡事只有靠自己才最稳妥吗？总想着依靠别人，还得看自己行不行。” “幸好，你及时领悟了，所以，作为回报，奉送你一个消息，那样的枕头被子，还有胭脂头油，你可以换了，每种东西的味道都不一样，你也不怕混合相克？这类东西，你宁愿选择一个‘喜欢’的味道，也不要这么混乱啊！” 说罢，夜秋澜笑了两声，转身离开。 五皇妃震惊的站了起来，猛然有些明白夜秋澜的意思了。 很多人都不会刻意选择同一种味道的东西，就怕被人了解到喜好和规律，从中下手。 可是太过混乱，也同样能够无声无息。 特别是她这种因为不固定，那什么都可以的对象，很多时候她要的没有了，就会随便换什么。 没想到，她的无限小心，反而是别人早看中的空子，钻得不亦乐乎。 原来，夜秋澜早发现问题了？ 五皇妃终于感觉到自己先付出的好处，如果不是她今晚选择了坦白，就不会得到这么重要的信息，一直都是她想知道而不能的。 夜秋澜可管不了那么多，从屋里出来，就看到云沐辰的身影，忍不住笑眯眯的靠了过去。 一个眼神，两人没有多余的话，直接往宫外走了。 回到行宫，夜秋澜才将五皇妃给予的信息说出来：“师父是不是听过那首曲子？” 白夜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以前没有，不过上次在王府听过了。你应该庆幸五皇妃的琴艺是不错的，否则，这一段节奏，差之毫厘谬以千里，多年过去，指不定说些什么呢？” 夜秋澜失笑：“可是，我看五皇妃似乎很唾弃她自己学的东西，说是对保命没用。” “那是她不会用。”云沐辰犀利的评价。 白夜失笑，随即皱了皱眉：“可是，有这段消息的话，那我们的猜测就出现了一定误差。” 夜秋澜点了点头：“这段消息说，炎王爷身边有医毒高手，两个人似乎出现了分歧，好像有分道扬镳的意思。” 云沐辰接过了话：“这消息乍一看没有什么问题，可根据其他的线索，岳母会被人死遁，并且带到冬池国，都无不跟这位医毒高手有关。” “是啊，这条消息表明，两个人内部发生分歧，很可能出现对立的情况。”夜秋澜皱眉沉吟：“我娘的信息中，还是第一次特意提到这位医毒高手，不觉得有些奇怪吗？” 白夜从头到尾有些懵，说实话，江湖上的事情都是直来直往的，对于这种动脑子的事情，他不是那么擅长。 倒不是说人笨，而是不习惯这种思考方式。 想问题自然没有辰澜两人那么快的。 尤其是现在有云沐辰和夜秋澜在默契的分析，很多时候白夜都懒得想了。 云沐辰点了点头：“的确有些奇怪，好像是突然在特别说明，这么好的一个机会，就拿来说这个了？” 在炎王府见到一个无意闯入的人，还有施恩的机会，不该留下一点重要的线索吗？ 这乍一听，好像很不相干。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阿辰，如果你是炎王爷，你会将人放在哪里？” 云沐辰挑眉：“自然是炎王府，以炎王府的守卫来看，皇宫都比不上。” 同样的方式，不同的地盘，炎王府肯定比皇宫小很多，守卫起来自然更容易。 “可现在线索都指向了怀灵寺，炎王爷也在哪里，不觉得很违和吗？”夜秋澜手指抵唇，边想边说。 她在问云沐辰，同时也在自己推测。 “这么说，是有一点。怀灵寺的名气很大，跟大泽的国寺一样，每天来往的人非常多，哪怕是现在天气不佳，也不会太清冷。”云沐辰眯了眯眼：“如此人流，很容易被发现，那为什么要将人转移到怀灵寺？” “对啊，就算五皇妃的误入被炎王爷发现了，也不至于这么冒险。”夜秋澜淡笑：“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了，未必就能解决，炎王府不是谁都能闯入，并且安然而退的。” 云沐辰挑眉：“所以呢，你想到了什么？” 夜秋澜恍然：“我在想，我娘是不是已经不再炎王爷手里，炎王爷也在找？所以常驻怀灵寺寻找线索？” “不在？那还有谁想要带走你娘？”白夜很惊讶，不解的问道。 云沐辰点头：“虽然不可思议，但是的确有可能。” 夜秋澜看着白夜：“那个医毒高手啊！师父，你难道忘了，我们一直怀疑我娘中的是蓝魅这种毒，属于冬池国的皇族秘药，主药甚至还涉及到蓝雪莲这种稀罕药物。” “而最近几年，冬池国的雪莲人参遭殃事件，不就是因为蓝雪莲吗？” “原本好像没有太多关系的几件事情，突然之间就有了几分联系。” “总感觉这背后其实有个不可告人的阴谋，我娘似乎无辜被牵连进去了。事情，似乎就脱离了炎王爷的掌控。” 白泽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就算是这样，可那个医毒高手，为什么要掠走你娘亲？你娘亲人在大泽，怎么跟这种阴谋扯上关系的？” 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神色都有些黯然，明显猜到了什么不太好的事情。 沉默了一下，看白夜执意要得到答案，云沐辰才缓缓开口：“白师父，如果换成你，要是发现一个人中了特定的毒药，却在满足了所有条件后还没有毒发身亡，会带走做什么？” 第877章如此求帮忙 闻言，白夜脸色惨白，还能做什么？除了拿来研究，似乎不做他想。 夜秋澜脸色有些不好看，轻吐了两口气：“药人。” 杨嫒中了蓝魅，符合了所有毒发条件，她却没有死。 恐怕稍微懂一点医毒的都会感兴趣。 更不要说医毒高手，用药狂人了。 “所以，娘亲线索的指向，也五皇妃的消息，其实有先后关系，五皇妃的消息，明显过时了，在那之后，还发生了更多的事情。”夜秋澜眼眶有些红，声音有些低哑。 所以说，五皇妃的消息瞬间没有了安全感，现在的杨嫒，其实生死未卜。 白夜眼底泛着心疼：“怎么可能这样？她为什么要遇见这么多可怕的事情？” 白夜自己就是医毒宗师，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作为药人的痛苦，需要经历的事情。 越知道，就越心痛到撕心裂肺。 这一刻，白夜都不清楚自己是希望杨嫒早点解脱，还是一直等到他去救？ “还有更可怕的呢！炎王爷在怀灵寺呆了三年都没有找到线索……”夜秋澜喃喃自语，真有点恨自己这么清晰的想到关键。 不过，必须要想，逃避就更加接触不到真相了。 炎王爷三年没有找到线索，代表着她们找过去，也很可能断在哪里，真是不好的预感。 “别急，炎王爷找不到线索，未必我们也找不到，毕竟有些暗号和线索，只有我们才懂啊！”云沐辰抬手拍了拍夜秋澜的肩膀，安慰的说道。 夜秋澜眼睛一亮，仿佛突然闪过的星辰璀璨：“说得对，我们还是得仔细查看一番才能下定论。” 见状，云沐辰松了一口气：“白师父，指不定岳母还等着你去救她，不管她吃了多少苦，只要有希望就好，你忍心让她一天天绝望吗？” 白夜重重的点了点头：“明天，我跟着你们去，化为你们的护卫。” 三人正说着有些感性的话题，突然感觉有一个人飞奔而来，煞气弥漫，从窗口闯入，感觉好像刺杀。 白夜和云沐辰率先感觉到，双双站了起来，已经做好了防御。 那股气势到了窗前，就被阿金等人拦住了。 “什么人？”阿金第一时间发现，就拦住了此人要经过的路线。 暗中的人感觉到了威胁，立刻冒出好几个，一副守着屋子的架势。 来人看似汹汹，却在阿金的几步远处停了下来，全身带着的戾气，划为两分哀伤。 幽幽的看了房门一眼，仿佛要透过墙壁，瞧见里面的人。 紧接着，来人做了一件让护卫们莫名其妙又目瞪口呆的事情。 她居然就那么跪下了，一本正经的拱手说道：“民女拜见青濡王，民女有事相求，还请王爷施以援手……” 闻言，阿金等人直接石化。 还第一次见到有人这么上门求人的，好像很厉害的样子。 房门打开，云沐辰三人走了出来，都有些诧异的看着院子里跪下的白衣女子。 这么被求，云沐辰也是第一次，一时之间有点没反应过来。 在大泽，谁不知道十六王爷是任性嚣张的人，脾气不好，性格古怪，平时都要躲得远远的，哪敢上门去求帮助？ “你是大泽的人？”云沐辰奇怪的问道。 若是冬池国的人，也不至于会想到在他这里来求助啊！ 白衣女子抬头，轻纱蒙面，让人看不太真切。 夜秋澜怔了怔，有些不确定的说道：“你是……青花不老？” 此话一出口，包括云沐辰在内的都惊讶了，阿金等人更是各种打量，完全不敢相信这个观点。 上次在驿站，青花不老的出现让人很惊艳，而且还敢调侃宫骁，很多人都记忆犹新。 可当初艳丽的红牡丹，举手投足都是风情的青花不老，今天却成了素淡的小白花，风格颠覆得有点大，难怪旁人都没认出来。 很明显，夜秋澜看的是那双眼睛和眼神，最后都不敢太确定。 “青花不老？怎么可能？”白夜没有经历驿站的事情，却对江湖上的事情人物更了解。 对于这跟夜幻齐名的青花，六不老里面唯二的女性，白夜也多有关注，可从来没说过青花不老是这种风格。 白衣女人也愣了愣，随即苦笑了一声：“王妃果真是好眼力，不过，时间来不及了，我知道宫骁是锦衣卫，算是皇帝的人，不过，还请王爷看在他替朝廷云家效力的份儿上，救他一命。” 这一席话的信息量有点大，连云沐辰都消化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吃惊的说道：“宫骁怎么了？” 至于其他的事情，暂时没空解释，既然青花不老那么认为，将错就错吧！ 夜秋澜也很惊讶，无比关心的看着青花不老：“旁的先不说，直接说重点。宫骁受伤了？很严重吗？现在在哪里？” 青花站了起来，转身准备往外：“很严重，好像是中毒了，我将他带回了京城，现在客栈里。” 闻言，云沐辰抬腿就往外走：“带路，我们去看看。” 阿水和蜜桃立刻将自己手上的披风给辰澜两人披上，跟着急冲冲的往外走。 所有人走了屋顶的直线，夜秋澜趁空问道：“这到底是什么情况？青花不老，你一直跟着宫骁吗？” 接风宴第二天，其他的人就启程回去了。 因为不需要保护什么，各派系的人各走各的，互不干涉。 这样也避免了没人镇场子，不听话的现象。 云沐辰和夜秋澜都知道，倒也不管，其实化整为零，更加方便行动。 所以，锦衣卫以宫骁为首，应该走很远了才对。 “嗯……”青花不老脚步不停，承认得很是坦然：“不过我跟得很远，不太清楚具体的事情，只是突然发现宫骁往回走，等我发现他的时候，他已经受伤昏迷了。” 说话间，几人已经跟着青花不老到了客栈，距离行宫最近的地方。 “为什么不直接将宫骁带到行宫来？”夜秋澜随意的问道，明显对青花不老没有完全的信任。 “行宫不是还有冬池国的人吗？”青花不老反问的说道：“何况，我也不知道进来怎么说服你们，万一打起来，我可顾不上。青濡王身边好多高手……” 第878章惊天的爆料 闻言，夜秋澜哑然，她倒是忘记了，青花不老并不清楚宫骁和云沐辰之间的关系。 最先考虑的，是说服问题。 估计不会想到他们会这么干脆的跟过来。 这话是她问得有些蠢了。 进了屋，所有人立刻看到了床上躺着的宫骁，胸口起伏和气息都很弱，脸色呈现不正常的青白。 云沐辰站在床边看了看，扭头说道：“白师父，麻烦你了。” 白夜点头上前，眯着眼把脉。 青花不老有些奇怪的打量着白夜，倒也没说什么，现在她是完全没有办法，既然云沐辰信任此人，她也就信。 夜秋澜打量了一下客栈：“没有其他人发现你们？别的锦衣卫呢？” 青花摇了摇头：“我只看到宫骁一个人，赶路的时候特意换了装束，若非王妃这种眼神的人，应该认不出来我吧！” 青花看了看阿水等人，似乎从头到尾只有夜秋澜认出了她来。 若非情况不对，青花还真要跟夜秋澜探讨一下，到底哪里有破绽？ 伪装可是她保命的本事，若是真这么容易被看穿，她还能活到现在？ 夜秋澜瞬间有些明白，青花平日里特意给人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比如妖艳，比如风尘等等，让某种特殊深入骨髓，给自己打上标签，就是为了关键时刻转变风格，掩人耳目。 当所有人都认为青花不老该是怎样的时候，转变风格的青花不老就更加隐蔽。 想来，这也是当初被全江湖追着跑所学会的吧！ 靠自己生存的女人，果然会越来越强大。 白夜沉吟了一会儿，从怀里摸出几根银针，一挥手，就扎在了宫骁身上，快得让人看不清。 只是这一手，让青花不老眼睛一亮，似乎有些放心。 “混合毒素，不知道是谁搞出来的？很烈，只求破坏。”白夜直接说重点，让众人竖起耳朵听。 “以宫骁的功力，倒是可以对抗一阵，不过，一路上应该还有旁人协助，否则此刻已经毒气攻心了。”白夜意味深长的看了看青花。 其他人也都古怪的看青花一眼，被锻炼出来的青花不老压根儿就当这些人不存在。 云沐辰点头：“那现在还有救吗？清理毒素？” 白夜摇了摇头：“救倒是可以救，可彻底清理毒素很难，而且，需要一味很稀有的药材，我手里没有，别看我，你们俩手里也没有。” 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哭笑不得。 听到白夜这么一说，他们反而放心了，有救就好。 “是什么？”青花不老先开口问道，反而是最焦急的那个，眼底的关心一点都不参假。 白夜也觉得稀奇：“四色草，跟四叶草长得一模一样，但是每一叶是一种颜色，我都只是在别人手里见过两次。” “两次？什么地方？”夜秋澜条件反射的问道。 白夜立刻知道了夜秋澜的想法，摇了摇头：“没用，都被用掉了，必须得从其他地方找。” 叹了一口气，夜秋澜明显知道流程：“那就先控制，慢慢清理毒素，等找到四色草再说清理干净的事儿。” 白夜点头：“那倒是可以，不过，冬池国的草药买起来有点麻烦，哎，尽量让人去收吧！” “只有如此。”云沐辰答应留下来。 白夜轻叹一声，坐回去给宫骁施针：“你们回避一下，我要脱衣服针灸。” 闻言，其他人就离开了床边，给白夜留下个安静的空间。 坐到一旁，将青花不老的神情收入眼底，夜秋澜压下心中的吃惊，愣了好半天才说道：“青花不老，你不用解释一下吗？你跟宫骁的关系？” 云沐辰等人看了过来，不知道夜秋澜又发现了什么？ 论起看人，他们都不得不服夜秋澜。 这样的青花不老，他们谁都没有联系到，更加别说认了。 “能有什么关系？江湖上不是传遍了？王妃多虑了。”青花淡淡的说道，宠辱不惊，千帆过尽。 夜秋澜轻笑：“我也没有想到，青花不老最擅长的竟然是戏子那一套，扮什么像什么，竟然毫无违和感，虽然没有易容术那么逆天，可正常情况下还真不敢认，太夸张了。” 青花转眸看着夜秋澜，眸子里满满都是警惕。 云沐辰狐疑，他总觉得夜秋澜的话没有那么简单：“什么意思？” 不是只看过两种情况下的青花不老？怎么就提到扮什么像什么了？ “我也很想知道，王妃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们不熟吧！”青花冷冷的说道。 夜秋澜不以为然，端起蜜桃刚刚端过来的白开水，悠悠的说道：“本来，我对自己的猜测很不可置信，觉得很荒谬，可我还是相信自己的判断。” 青花瞳孔一缩，明显隐忍着什么。 夜秋澜一直看着她，对自己的判断更自信。 “对吗？青花不老……或者，该是叫你宫骁的娘呢？还是……”夜秋澜红唇轻启，吐出骇死人的几个字：“十四王妃？” 什么？ 犹如一道惊天霹雳划过。 “哐当。”云沐辰也没有忍住，手上的茶盏瞬间掉会了托盘，洒了一桌子水。 “哐当。”蜜桃手中的水壶直接掉地上，幸好铺了地毯，只听到响声，没有碎。 正要下针的白夜手一抖，立刻收了回来才没有酿成大祸，郁闷的看了看夜秋澜，这么大的事情，能不能换一个时间说？吓到他了好吗？ 夜秋澜最后四个字将所有人吓得魂飞魄散，神魂不全，集体石化，呆呆的看着青花。 如果一切都是真的，他们其实很想知道，夜秋澜到底是怎么联想起来的？ 前一个说是宫骁的娘，还能接受，这转眼怎么成十四王妃了？ 这个玩笑开大了啊！ 如果没有记错，十四王爷跟宫骁一样大的，却娶了宫骁的娘？这是喜当爹的典型么？ 天噜啦，诸天神佛，能不能玩一个他们能够接受的？ 现在就是心脏镶嵌了金刚钻的云沐辰，都接受不能了。 所有人心里都一大群草泥马奔腾而过，犹如龙卷风过境，只剩下满目苍夷和凌乱。 当真匪夷所思！ 第879章为什么会知道 屋内一时间陷入诡异的安静，都化做了人型雕塑。 唯一正常的，只有夜秋澜，她看着青花，就等着答案。 青花本人也惊住了，那种被看穿的感觉，实在让人无所适从。 夜秋澜就算爆料她是宫骁的娘亲，青花都能接受，可最后那个，为什么？ 全身绷紧，青花眼神锐利的看着夜秋澜，似乎在衡量，她到底是真知道？还是在诈她。 不过，青花什么都看不出来，夜秋澜比她还稳得住。 本来，这件事情跟夜秋澜的关系也不大，主要是青花，基本上什么皮都被夜秋澜给扒下来了， 夜秋澜也不急，一口一口的喝着茶，还很有心的回头看了看云沐辰。 这种震惊的表情，出现在云沐辰脸上可不容易，过了这村没那店了。 可惜了，若是没有外人，就能好好的欣赏，然后放在记忆力。 感觉到夜秋澜的眼光，云沐辰有些回神，表情收了收。 嘴角还残留这一分吃惊，云沐辰凝重的看着青花：“十四的……王妃？” 夜秋澜挑了挑眉。 青花反而放松了下来，满脸尽是疑惑：“为什么？你为什么会知道？” 这种变向的承认，让夜秋澜心情很好，轻笑着说道：“这个很重要？” 青花严肃的点了点头：“我自以为伪装是很成功的，你猜到前面一个也就算了，后面一个，是为什么？” 夜秋澜放下茶盏：“因为我见过十四王妃，成亲的那天，那是你真实的面容吗？” 因为她特意看了一下，并没有发现易容的痕迹。 青花皱了皱眉：“是有如何？这能代表什么？” “的确不能代表什么，但是我发现，你的脸说是因为一场大火而毁容，实际却是中毒。”夜秋澜挑眉：“刻意的谎言，是需要掩盖什么？” “这个理由，也不代表你就能联系上来吧！”青花听得稀里糊涂，其他人也代表不懂。 夜秋澜笑了：“华女皇曾经说过，亲生儿女，其实都会带着一些父母的遗传特征，有些很明显，有些则是完全看不出来。但是，这仅仅跟面容像不像没关系。” “有人特意研究过这方面，后来有专门的医书对这件事情进行了讲解和归纳。不巧，这书虽然偏门，我正好看过。” “你这双眼睛的特征，就更宫骁一模一样，也更十四王妃一模一样。” “而且，你自己或许没有注意吧，你的右手腕内部有一颗很小的痣，宫骁也有，十四王妃也有。何况，十四王妃和你，都是中毒的状态。” 夜秋澜叹气：“在同一个时间段里，发现这么巧合，我很难不联想，巧合的东西多了，就成了必然啊！” “虽然我也很不想承认这种猜测，可是，我想不到其他的解释了。” 青花抬起右手腕，左手摸了摸，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种几不可见的东西，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的好不好？ “厉害，你赢了，青濡王妃。”青花淡淡的说道，仿佛承认了这件事情并没有什么不妥：“青濡王不用奇怪，我更锦熙王本来就是交易，时机成熟，这个十四王妃自然会消失。” 夜秋澜若有所思，终于明白前世的十四王妃为什么那么泯灭于众人了。 锦熙王一早就打算好的，娶这么一个“表妹”，分明是为了应付皇帝。 云沐辰面色有些古怪，这怎么像当初他跟夜秋澜之间，也是交易？ “所以呢，你根本就不是十四的表妹？那她表妹呢？”云沐辰不解的问道。 青花的年纪，跟十四的母妃都差不多了，怎么可能还是锦熙王的表妹？ “他的表妹，在那场大火中就死了。”青花也不隐瞒。 “也就是说，那场大火的确是出现过的，确实的差点要了锦熙王的命？”夜秋澜若有所思。 “对，锦熙王的舅舅舅母伤心过度，正好在郊外救了我，从我的年龄上判断，他们将我当成了他们的女儿。”青花说到这里，整个人又警惕了起来，那种防备的感觉很明显。 说到这里，是涉及到了青花的秘密。 夜秋澜和云沐辰有所明悟，下意识的避开了这话题，不是不好奇，但是没有人问。 “那个时候，你的脸是好的吗？”夜秋澜随便找了个话题。 “是啊，不过我醒来之后，我的脸就不对了，他们对外就说，大火毁了容。”青花明显松了口气，说起两位救命恩人，明显带着温暖。 “那十四到底知不知道？”云沐辰扶额，觉得事情真够复杂的。 为了应付父皇的赐婚，看来都是蛮拼的。 “他知道，所以才会跟我交易，若是真的表妹，岂不是耽搁，要如何嫁人？只怕还会容易被赖上吧！”青花也觉得事情的发展有点匪夷所思。 当初只是不想让两位恩人夫妇失望，就答应了这个交易，而且是嫁到京城，她也有自己的私心。 这样，就能离自己儿子更近一点了，她个人没法到京城，用这样的方式回京也不错。 反正是有名无实的夫妻，甚至都不需要在外面秀恩爱，一切都被锦熙王安排好了，青花也乐得接受。 “那十四也知道你是江湖上的青花不老吗？他舅舅舅母也知道？”夜秋澜觉得这个似乎有点不可能。 “当然不知道，当时我正好四面楚歌，哪敢到处说，身份暴露，肯定会连累那一大家人。而且，正好有个身份让我躲过江湖人的追捕。”青花说得很实在。 夜秋澜突然有些明白，青花不老隔一段时间就会失踪，是因为要维持这个身份吧！ 不过，青花不老的脸，看起来应该也没有十八岁才对，否则，在那个家里呆了几年才成为十四王妃，怎么也看不出表妹的痕迹。 至少也是表姐嘛！ 当然，要压制体内的毒素而闭关也是对的。 难怪前世十四死之后，十四王妃犹如凭空消失一样，一切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这么说，十四王爷，都还不知道你会武功？是江湖人吧！”夜秋澜觉得，若是知道有一个高手在身边，锦熙王没有道理会放过。 第880章第八八〇章我也猜到了 青花点头：“他虽然知道我的伤不是因为大火，我也不是表妹，可大家公平交易，他也就没问那么多。” “十四王爷还真是心宽。”夜秋澜轻笑。 锦熙王怎么就不怕引狼入室，弄了一个敌人进府？ 不过，应该是看到青花对救命恩人的温和，觉得她其实并不坏吗？ 比如夜幻等人，都说青花实际上没那么坏。 “谁说不是呢！”青花也忍不住笑。 “公平交易？”云沐辰疑惑不解：“那你的要求是什么？” 青花转眸，表示没什么不可说的：“自然是替我解毒，我告诉他我中毒了，至于怎么中的，肯定不会说。” “所以呢，实际上你是去京城将宫骁吧！”夜秋澜挑眉：“你以青花不老的身份进京，他肯定躲着你了。” 青花双眼一弯：“这孩子，吓一吓他而已，当真了。” 夜秋澜道：“你是说江湖上的那些传闻，你故意的？” 有这么坑儿子的娘？ “不过是有人看见，就这么说的而已，当时很激动，可是我不能认，就逗一逗他而已。这样的传闻，总好过他身败名裂。”青花叹了一口气，满是沧桑。 “锦衣卫指挥使，名声从来都不好听啊！”夜秋澜哭笑不得，做娘的，也算用心良苦了：“难怪宫骁会说，看见你感觉不坏，特别像面对娘亲，只是不敢说，怕你发飙呢！” 青花睁大了眼睛：“真的吗？他真的这么说过？” “母子同心吧，如果不是他这么说，我还不会有心怀疑，可你当初为什么会沦落风尘？”夜秋澜想起自己最初的怀疑，就因为宫骁这句话。 宫骁又不是小孩子了，甚至经历了那么多，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对一个女人有母子感情？ 又没有很好的相处，最后，只能说是母子天性。 青花虽然逗着宫骁玩，可很多时候流露出的母爱，宠溺，这才会让宫骁产生错觉。 “那不是我。”青花笑了笑说道：“叫青花的名妓，她想过普通人的日子，就将身份给了我。也算是一种交易吧，我其实在青楼只呆了一个月，就自己赎身离开了。” 夜秋澜眨了眨眼：“所以说，才有后来突然练武功的青花？这么说，你不是突然练功的，你一早就有武功？” 青花叹气：“也算是吧，只是我一开始的武功的确不高，后来因为……整天被人追着，不高也不行。” “这倒也是！” 两人竟然就这么聊了起来，青花不老真是一点都不瞒着，有一说一。 阿金等人总算回过神来，有些怪怪的看着夜秋澜。 不是有些刺探秘密的剑拔弩张吗？怎么还聊起来了？这是什么神展开？ 云沐辰也是有些无语，夜秋澜还真是跟谁都能聊到一块儿去。 “真的？”一个声音突然插了进来，带着几分惊喜。 众人抬头一看，原来是宫骁醒了过来，虽然整个人有些虚弱，可那眼睛很亮。 明显是听到了这边的谈话，目光灼灼的看着青花。 这一瞬间，青花不老有些慌乱，竟然有些不敢去看宫骁。 夜秋澜看了看白夜，苦笑了一下，治疗就治疗，干嘛在这关键时刻将人给弄醒过来？ 白夜无辜的摊了摊手，他有点惊吓，下手就没考虑那么多，一不小心，人就醒了。 “你都听到了？”夜秋澜纳闷的看着宫骁：“说明，你没有彻底昏迷过去，你也知道青花见你带回来吧！” 青花不老有些惊讶，不由得抬头看向宫骁，果然见他点头。 “我……知道，咳咳……”宫骁咳了两声。 青花不老立刻跑了过去，满眼的担心。 宫骁看着青花不老，倒是没有怨怼，只有惊喜：“我听到你们说的话，你真是我娘？” 或者说，宫骁对青花有母子感情之时，就有了心理准备，所以，知道真相后，反而不惊讶。 而且，他知道青花不老的过去，知道那个时候的青花不老应该顾不上他。 所以选择将他交给一个安全的环境成长。 宫骁毕竟经历了很多事情，经常抓捕嫌犯，就会经历一些无奈的人生。 所以，宫骁明显想得很明白，听到事情真相，惊喜打过怨怼。 “那你问什么是真的？”夜秋澜好笑的看着两个人尴尬，都想亲近，可惜又顾着什么：“要问青花是你娘是真的？还是问青花不是那位名妓？” 她就说，在青花身上完全看不到风尘的气息，原来有这么一段。 “后一个，你没有去做过名妓，没有受过那样的哭对不对？”宫骁忍不住问道，她在乎的不是名妓出身，而且那些年的辛苦。 青花眼睛一湿，有些欣慰，本来一开始还担心宫骁不能接受这个。 “没有，我在青楼一个月，没有出过任何的事情，我那时候武功虽然不高，可对付普通人还是可以的。”青花轻笑：“而且，名妓之所以名声高，那就不可能随便接客。” “那你不是青花，你叫什么？”宫骁这么一问，微微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大的儿子，问自己娘叫什么，暗中感觉还真是微妙。 青花有些迟疑：“你先养养身体，以后再告诉你。” 看出青花不愿意说，宫骁也不再问，知道可能是不想让太多的人知道。 夜秋澜似笑非笑：“宫骁的宫，是跟青花你姓的，不是父姓对吗？” 青花这次的反应尤为强烈，突然站了起来，好像要攻击夜秋澜似的，眼睛冒着怒火：“胡说，你又知道什么了？” 那一瞬间，云沐辰条件发射的站在了夜秋澜侧前方：“你反应这么大，宫骁的父亲还有问题？” 夜秋澜眯了眯眼，低头看向了床上的宫骁，整个人垂着头，脸色有些阴霾。 青花也看向了宫骁，突然有些不知道说什么，眼底全是亏欠。 “宫骁一直不知道自己父亲是谁吧……”夜秋澜记得宫骁的资历，父母都是不明的：“都到这个时候了，青花不老，你还要瞒着吗？有什么意思？我也猜到了。” 第881章腿都吓软了 一个人守住的那才叫秘密，夜秋澜既然已经知道，青花不老的隐瞒自然没了意义。 “宫骁已经长大了，不可以知道自己的身世吗？何况，那个人已经不在了……”夜秋澜有些洒然，等于是宫骁刚知道自己父亲，却要接受他已经不在人世的事实。 “我……”青花有些无措：“就算他不在了，可牵连的事情太广，一旦身份暴露，那后果……” 夜秋澜眯着眼睛，也知道青花是确实担心宫骁：“没有一旦，在场都是自己人，不会暴露出去了，何况，你不是不知道，宫骁的真实身份，其实也已经死去，谁会想得到？” 青花无语：“你不就想到猜到了？” 夜秋澜一噎：“我那是不一样。” 能够猜到这点，更前世后来的某件事情有关系，现在的话，应该就不会发生了。 其他人听得都是懵的，能不能不打哑谜了，直接说啊，他们的好奇已经上了天际。 知道青花到现在都还不说，是因为保护他，宫骁心理的伤感被驱散了不少，同时也多几分感动：“没关系，娘若是不想说，就算了吧！” 青花转过了身，走向了窗口，不想让人看到他眼中的泪，声音幽幽的说道：“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其是青濡王妃说得对，他死了，你的表面身份也已经不在，再瞒下去其实没什么意义，只希望你听到真相，不要怪我。” 宫骁怔了怔，有些求助的看着夜秋澜：“表面什么身份？其实不重要，我现在过得很好，不用承担那个身份的责任，指不定是好事儿。” 云沐辰表情带着震惊和古怪：“千万不要是我猜的那个……” 夜秋澜扭头：“就是那个，符合这几个条件的，你以为有多少？” 转头看向宫骁：“你说得对，不用承担那个身份的责任，对你来说的确是好事儿。如果我没有猜错，你应该姓云。” 闻言，云沐辰扶额，觉得这事儿简直一团乱麻。 连他都很想说，这是他父皇做出来的孽。 其他人已经再次神魂不全，整个人都惊出了天际，这一晚上听到的消息，足够他们震死好几次了。 宫骁整个人都傻了，这样的身份，完全出乎他所有预料，听起来更像是天方夜谭。 青花不老整个人颤了颤，有些不敢回头。 夜秋澜看了她一眼，将没有阻止，就继续说下去：“青花不老的身份真是好多，已经扒开好几层了，其实还没有触及到核心。” “她真正的身份是天祥国的郡主，大泽曾经的九妃之一，丹妃。” “而宫骁，才是真正的九皇子。” 阿金等人腿一软，差点就给跪了。 如果这不算自己人，他们真不愿意听如此真相，太吓人了。 云沐辰看宫骁的眼神多了一点不同，以前只是觉得很合拍，现在却恍然大悟，或许还有点血缘的关系。 “可是我不明白，冷宫里的那个九皇子又是谁？”云沐辰忍不住开口问道，当初他跟九皇子见面，也有些感觉的，难道没有血缘关系？ 夜秋澜沉默了一下：“如果没有猜错，那个九皇子，才是真正的十二王爷，当今圣上。” 阿水脚彻底软了，阿金虚弱的扶着她，两眼均有些呆滞。 他们还不知道皇后和南家做的事情，这一下子接受到的消息，简直要炸了。 青花回头：“这件事情你也知道？为什么呢？大泽宫里还有什么是你不知道的？” 夜秋澜苦笑了一下：“我也不想知道，这些事情，想想都可怕。我倒是很想知道，丹妃娘娘都是如何在皇后和南家的眼皮子底下办到的？” “南家用自己的孩子，交换了十二皇子，丹妃娘娘将自己孩子送出了皇宫，将十二皇子抱走，这中间还差一个孩子啊！南家带回去的那个孩子又是谁？” 说来也是巧合，九皇子，到十二皇子几个，年龄差得不多，似乎只有一两个月而已。 丹妃突然这么一横杠子，完全将事情搅乱了。 “这一切，都是巧合，巧得不能再巧了。”丹妃轻轻的说道，走到了床边，爱怜的看着宫骁：“自从我知道我在背黑锅起，我就担心我的孩子。” “我觉得我应该活不到把孩子养大，所以，在孩子出生之前，我就在想怎么办，并且一直在准备着。” “皇宫就是个吃人的地方，我闪过把孩子送出宫的念头，就怎么都止不住。” “外面就算不能锦衣玉食，可怎么都要安全得多。” 丹妃摘下了面纱，果然跟上次见到的十四王妃一模一样，半边仙半边魔。 “被南家带走的那个孩子，是我一早寻找的弃婴，身体很差，若是不好好养活，一定早夭。当时我就在想，早夭也好，大泽的九皇子就没了，我的儿子就彻底安全了。” 丹妃樱唇带着一丝浅笑：“发现皇后和南家的手脚，纯粹是巧合。” “大半夜的睡不着，正好碰见了这一幕，包括皇帝在内，都不知道我会一点武功，所以，面对行色匆匆的一帮人，谁都没有发现我。” “知道他们的打算后，我先一步来到了张妃的宫殿，将孩子事先换走了。南家的人看到的，便是那名弃婴。” 丹妃眼神黯了黯：“其实我知道，南家换走了十二，很大可能不会留着他的命，那名弃婴……希望他下辈子能投给好胎吧！”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虽然有些事情注定了的，还是忍不住伤感。 孩子啊，也是她的死穴。 “先皇那么对你，你还要救他的孩子？”夜秋澜忍不住说道。 丹妃摇了摇头：“不全是，也是为了救我自己，当时不知道是谁嚼舌根，皇上……有些怀疑孩子血脉问题，指不定什么就要滴血认亲，虽然我可以背负不贞的罪名，可宫外的孩子就离暴露近了一分。” “当时的机会太好了，所以，我将十二换到了身边，这样，不管怎么验，那都是圣上的亲生儿子，毫无破绽。” 第882章一出接一出 夜秋澜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的确是如此。 不过，丹妃也是胆儿大，想来也不会有人想到去验孩子和母亲的亲子关系，让她顺利躲过一劫，并成功保护了儿子。 原来，整件事情，除了皇后和南家，还有一个人知道。 那么前世的后来，云沐风的身份就还有可能暴露？ 夜秋澜突然无比期待着前世得意满满的云沐风，突然被爆出并非云氏血脉的那一刻，可惜她看不到了。 除非云沐风不动宫骁这个人，否则，一直在暗中的青花不老，肯定会拿这事儿当把柄，去救自己儿子的。 云沐辰冷笑一声：“难怪从小到大都跟那个人不对付，看你小子，倒是挺顺眼的。” 那个人自然指的是新皇，云沐辰似乎恍然大悟一眼，一巴掌拍在宫骁胸口。 本来就虚弱震惊的宫骁，岔了一口气，顿时咳嗽不已：“什么小子？记得叫哥！” 夜秋澜看了看宫骁，又瞧了瞧云沐辰，有些无语，这都什么接受能力？难道也是日常锻炼出来的？ 还是说，一早两人心里其实也有几分成为兄弟的期待？ 现在反而如愿以偿了？ 丹妃有些担心的看着宫骁，随后欣慰的笑了。 宫骁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看了看丹妃：“难怪我当初无意中救了你，你就赖上我了，根本一早就知道我是你儿子？” 他其实很想说这当娘的未免也太为老不尊，太坑儿子了，可最终没能说出口。 丹妃眉眼一弯：“当然知道，其实我一直都在的，只要我有空，我都在看着你长大。从小到大，很多事情我都看在眼里，那次在江湖上遇见，还救了我，我很意外。” 宫骁翻了个白眼，眼睛里却满满都是感动：“我就知道，以前总感觉身边有人，师父总说我幻觉，那老头肯定是知道的对不对？” 至于丹妃为什么不现身，宫骁也能猜到个大概，就不用细问了，左右不过是担心给他引来了祸水。 浅笑得看着这母子俩互动，夜秋澜突然问道：“如果，阿辰不答应救宫骁，你会说出真相吗？” 丹妃点了点头：“会，因为除了这个，我也没有其他筹码让十六答应了。只能恳求十六能看在血脉的份儿上……” 原本是觉得这么求上门没有底，不过，云沐辰一系列的动作，还有这一番秘密的揭晓，让丹妃猜到两个人之间早已经感情不错的，并非她想象的派系排斥。 这一切，谢天谢地。 云沐辰扭头看了看窗外：“去行宫吧，虽然里面不全是我的人，但是多一两个人不起眼，安排好，冬池国不会发现异常的。” “不过，那成为九皇子的十二哥怎么办？他去了天祥国，好像一直致力于替你报仇呢！否则，也不会闹得这么大。” 丹妃叹了一口气：“去天祥国也好，至少还能有一席之地，比待在冷宫好。其实我只将他带到三岁，还真有些对不起这个孩子，心肠挺好的。” 闻言，其他人也不知道怎么接了，说多了伤感，安慰的话似乎并没有太多用处。 想来，丹妃内心也是很纠结，很煎熬的。 “难怪问你是不是大泽人，你说的算是，这回答还真是实在。”夜秋澜转移了话题，大家开始转移地点。 休息到第二天一早，雪公主的人一进来通知出发时间，夜秋澜起床后，看到了丫鬟打扮的青花，整个人都不好了。 脸上的毒纹已经用易容的东西掩盖，那还真跟十五六岁没什么两样。 难怪当初的江湖都追杀得疯了，如此驻颜有术，谁不想要？ “我打听到一个消息，冬池国的皇宫，似乎就有四色草，这个，好不好要到？”丹妃皱着眉头问道。 夜秋澜眼神还在丹妃的脸上逗留：“在谁的手上？皇上，还是其他嫔妃？” 丹妃皱了皱眉：“好像是皇后手上。” 夜秋澜沉吟了一下：“这个，怕是有点麻烦，皇后不好对付，要从她手里拿到这么稀有的东西，只怕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丹妃如何不知道：“要不直接用偷的？” 夜秋澜摇了摇头，轻笑一声：“真是混江湖久了吗？你在功力呆了那么多年，应该知道在皇宫偷东西，其实并不容易，尤其，你或许不知道，冬池国的皇宫，戒备森严到了极点，几乎没有可能。” “戒备森严到了极点？为什么？”丹妃不解的问道：“冬池国又不是战争时期，朝堂上虽然有争执，那不是很正常吗？” 夜秋澜叹气：“不知道，听说是三年前出过一次刺杀，皇后差点没命，从那以后，皇宫就是现在这种模式了，三年以来，宫里的人都成了习惯。” 摸了摸下巴，又是三年前？这个时间点，还真是微妙啊！ 可惜，那次刺客死的死，逃得逃，并没有太多的线索，其他人也就不太知道真相。 丹妃紧锁娥眉：“那要怎么办？” 夜秋澜想了想：“暂时不急，反正宫骁的毒需要一点点清楚到最后才使用四色草，现在拿着也不能用，留在手上，还怕被别人给惦记了。” “放心，有机会，一定要过来。” 丹妃这才点了点头，继续照顾宫骁去了。 这母子俩，还没有机会黏在一起，现在正好。 丹妃离开，云沐辰也从宫骁那边出来，面色带着一分凝重。 夜秋澜好奇的问道：“怎么了？你不是去问宫骁出了什么事？” 云沐辰点头：“还记得蓝梅城吗？” “当然，是查到了什么？”夜秋澜挑眉。 “宫骁碰到了我留在蓝梅城的人，正在被追杀，因为时间紧迫，没来及多说，宫骁让自己的人先走，他留下来掩护我的人。断后的时候遇见了高手，这才受伤中毒，幸好宫骁轻功不错，否则跑都跑不掉。”云沐辰道。 “也幸好宫骁遇见了青花不老，不然的话，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情况。”云沐辰稍微有点担心。 “你的人呢？没有回来吗？”夜秋澜表情也凝重了一分。 “没有，按理说，宫骁帮他拦住了人，应该逃脱了才是。”云沐辰摇头。 第883章看不懂了 两人相对沉默了一会儿，均有些担心。 “这么说来，还有人在追着他，为了不暴露我们，可能已经不知道跑哪里去了。”夜秋澜皱眉。 “嗯，看来是发现了什么，自己也暴露了。”云沐辰似有似无的叹息。 “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这么大的动静，有人穷追不舍，事情应该也很严重。”夜秋澜道。 云沐辰抿了抿唇：“我让人去暗中接应，看能不能找到，暂时不用多想，目前的重点在怀灵寺。” 到了时间，两人和静宜公主就出发了。 静宜公主非要跟夜秋澜坐同一辆马车，云沐辰就选择了骑马。 冬池国的雪非常有规律，大多时候，白天下雪的时间少，晚上不下的时候不多。 云沐辰骑着马，倒也不会冒着风雪，入眼全是奇形怪状的白色风景。 出了京城，路上的行人更少了，众人直奔怀灵寺。 因为五皇子和雪公主到来，怀灵寺的方丈大师早早就领着人迎接了，加上还有大泽的贵宾，看重的程度是很大。 云沐辰和夜秋澜就不太喜欢这种场合，因为完全看不到自己想看的了。 怀灵塔一共有十八层，老远就能看见了。 在怀灵寺更是如此，几乎是一抬头就能看得到。 每一层的白雪，屋檐的冰凌，犹如层层往上的云朵，构成一幅登天的美景，壮观夺目。 “十八层？偏偏是这个数字，难道佛门正奉行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吗？”夜秋澜低声的吐槽。 天底下，这么高的建筑的确屈指可数。 可怎么也想不通当初修建的人都怎么想的，难道还有其他很好的寓意？ “估计每个来看怀灵塔的人，都会这么想吧！”云沐辰忍不住好笑：“不过，怀灵寺的主持都不能解释了，所以，未解之谜啊！” “天底下的未解之谜，还真是多。”夜秋澜轻笑。 两人说着悄悄话，五皇子和雪公主就在跟方丈寒暄。 说得差不多了，这才招呼着进去。 “时至晌午，青濡王，王妃，还有公主不如先尝尝怀灵寺的斋饭？”方丈接触多了身份高贵的人，很能招呼客人。 静宜没有说话，看向了夜秋澜。 夜秋澜正在看云沐辰，似乎等着他做决定。 云沐辰点了点头：“自然是可以的。” 五皇子和雪公主看了看静宜公主，又看了看夜秋澜，其实不太明白这两位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五皇子不解的就是，雪公主跟他说过静宜公主是怎样的，什么时候这么看夜秋澜的脸色行事？ 夜秋澜真有这么厉害？ 其实静宜公主不是看夜秋澜的脸色，而是这段时间对夜秋澜很信服，很多事情她自己不管能不能做主，都想得到夜秋澜的肯定。 这种集体的小事儿，静宜公主下意识的听从夜秋澜意见，总觉得这样才足够安全。 方丈也注意到这些细节，就当没发生过一样：“听说的大泽国寺的斋饭是很有名的，青濡王可以试试，怀灵寺的斋饭有什么不同？” 云沐辰点头：“方丈其实可以放心，本王很少吃素，味觉也没有那么灵敏。” 言下之意，有些什么不同，他其实尝不出来的。 夜秋澜暗中偷笑，实际上冬池国的素斋更加不容易一点。 因为气候的关系，很多蔬菜在冬池国都是没法种的，虽然也有自己的特色，可无论品种还是数量都相对较少。 这个时间段的蔬菜，在冬池国可是稀罕的东西，一般人是吃不起的。 华女皇发明的温棚技术，在冬池国是沿用得最多的，可因为造价一直低不下来，普通人就享受不起了。 怀灵寺那么有名，整天香火不断，香客众多，自然有自己的温棚，要不然，这素斋都不知道要怎么才能供应了。 云沐辰的厌食症依旧如此，不过被夜秋澜“伺候”着，也吃了一些。 相反，夜秋澜是看着吃不着，就尝了尝冬池国的特色，一脸意犹未尽的样子。 吃过饭后，暂时在屋里休息，夜秋澜忍不住看了看静宜：“有什么事情就说，从吃饭开始就一直看着我，什么意思？” 静宜公主对云沐辰还是很悚的，所以，她只敢看夜秋澜。 最近她变得乖巧，就发现夜秋澜其实很好说话，没事儿也不会总拿话添堵。 所以说，在静宜看来，夜秋澜变得无害了很多。 “没有啊，我想……去茅厕。”静宜摇了摇头，低声说道。 夜秋澜呵呵一声：“让人带你去就行了，跟我说做什么？” 看出静宜是找了一个很扯的借口，夜秋澜也不点破，最近其实有点不知道静宜在考虑什么。 如蒙大赦，静宜带着余嬷嬷走了出去，真去了一趟茅厕，出来就在回廊上站着，盯住某个地方出神。 余嬷嬷迟疑了好一会儿，这才开口说道：“公主，在想什么？这外面天冷呢！” 静宜嗯了一声：“你让我想一想，穿得暖和，没有那么冷。” 余嬷嬷顿了一下：“公主是有什么想不明白的？刚才怎么不直接问王妃？” 静宜叹了一口气：“就是看不懂她和十六，怎么好问？” 余嬷嬷顿时明白了，原来事情跟夜秋澜有关，静宜才开不了口。 “公主有什么看不明白的，不妨跟老奴说说，老奴旁观者清，指不定还能给公主解解……”余嬷嬷只能这么说道，谁知道公主什么时候能想明白？ 至少她吃过的盐也算多的，肯定比静宜公主更明白。 静宜公主点了点头：“嗯，说起来也没什么，就是我突然发现，十六和王妃之间，似乎有那么一点奇怪。” 余嬷嬷愣了愣：“哪里奇怪了？” 静宜沉吟了一下：“你没注意到吗？先前吃饭的时候，我才发现，王妃给十六夹菜，每次都会自己先吃，如果真的想着十六，不该先给他夹菜吗？是不是说，王妃对十六，其实没那么好的？” 余嬷嬷怔住，无语的看着静宜公主，看事情还是那么的只看表面，她光是听都没这么理解的好么？ 第884章进入怀灵塔 余嬷嬷是习惯了云沐辰和夜秋澜的小甜蜜，平日里反而不会特别注意这些细节。 “公主，事情其实恰恰相反，你想过以前在大泽皇宫，你用膳之前，都会怎样吗？”余嬷嬷解释的说道：“不是都有试吃的太监或者宫女吗？” “这在外面，都是暗中在做，不管是怀灵寺的人，还是五皇子和雪公主的人，肯定都有参与，可是并没有我们的人。” “王妃这是不放心呢！” 静宜惊讶：“你的意思是，王妃这么做，是在帮十六试吃？” 静宜想不到，那是因为这种事情，一般都是下人做的，她其实很少看到。 所以说，静宜完全想不到夜秋澜会这么做。 余嬷嬷点头：“正是如此，其实不仅仅是今天，从大泽一路走过来，都是这样的，公主以前没有注意罢了。” 静宜震惊：“是这样吗？” 同样一件事情，从不同的角度理解，就成了两个极端。 余嬷嬷点头确定：“是这样，王爷和王妃之间的感情，其实比任何人想得都深，完全不像当初圣旨随意的赐婚，仿佛有过很多年的沉淀，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不可思议？指不定两个人以前就认识啊，或者有感情呢？”静宜不解的问道。 “公主是不知道，王妃年轻过世之后，有三年在守孝，是没有出过安乐侯府的，十六王爷也没有去过，所以，这种可能几乎不存在。”余嬷嬷轻笑：“而且，公主难道忘了？当初十六王爷中毒的事情，差点没命，王妃这么做，都是记在了心里。” “哦！”静宜恍然，眼中闪过一抹羡慕。 理清楚了这些，静宜公主也不纠结了，便带着余嬷嬷往回走。 走到门口，却看到一群人从屋里走出来。 五皇子看见静宜，轻笑的说道：“大家要去怀灵塔，公主若是不想去，可以在屋里休息。” 静宜下意识的抬头，就看到那高耸的怀灵塔：“去啊，我还没去过呢！” 雪公主眉头微蹙，这些天她已经确定静宜公主是真的了，代表她曾经的怀疑很可笑。 可问题是，雪公主不太明白静宜公主为什么会改变这么大，跟当初在大泽，完全就是两个人。 这种不可控，其实打乱了她好多计划，雪公主暗自有些不开心。 当初她虽然不满意大泽皇帝的和亲人选，可后来就觉得还不错。 一个无脑的女人，可好拿捏多了。 静宜公主嫁到冬池国，还能怎么蹦跶？ 可现在，静宜公主有些脱离掌控，这对聪慧的雪公主来说，不会觉得喜。 看了夜秋澜一眼，雪公主又多了一丝佩服，她以为，静宜公主这样是夜秋澜调·教的结果，这多可怕？ 夜秋澜若是知道，一定会哭笑不得。 静宜公主这样，的确跟她有关系，可改变，却是静宜自己。 夜秋澜自认还没有那么强大的本事，可以将静宜调·教得这么好。 又不是她女儿，她看起来会那么好心费心吗？ 夜秋澜抬头，有些奇怪的看了看雪公主，刚才那眼神都什么意思？现在的少女心思都这么难猜？ 难道自己真的不够年轻了？ 静宜答应了，自然就跟大家一起，众人浩浩荡荡的去了怀灵塔。 虽然大家来了，怀灵寺也不至于关门谢客。 以怀灵寺的人流，若是这样做，肯定会有很大压力。 尤其是一些人算着时间来上香，有目的，还有困难的过程。 直接禁止别人的行动，会拉很多的仇恨，指不定人家心里有大事儿，将来出了事情，肯定怨恨上。 不过，一群人还是看不见普通的香客，一路上都有人提前打点，让无关人等暂时回避还是可以的。 “怀灵塔，是怀灵寺最重要的地方，一个月只开一次，一次只有一个时辰，所以，每次到时间，都会有很多的香客。”方丈十分自豪的解释道。 怀灵塔，也是怀灵寺的僧人最神圣的地方。 每个僧人都怀着崇敬的心里，每日在怀灵塔第一层做功课。 每个月进入怀灵塔的人都是有限的，事先会有一个抽签仪式，若是没有抽中，也不能进去。 总之，每次来的人是挺多的，但是能真正进塔的很少。 夜秋澜仔细的听着，眯了眯眼想到，这样的话，今年下来，其实进塔的人不算多。 而且，进塔参拜的人，最多只能到第五层。 五层以上，别说外人了，就是寺内的一般僧人都不允许上去。 倒不是说上面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而是一种高层次的象征。 一般人上去接触，怕亵渎了佛主。 当然，这种时候就是体现特权阶级的权利了，不仅随时可以进入怀灵塔，还能不限制的往上。 只不过，有些规矩还是要遵守的。 看着不远，实际上还走了很久。 怀灵塔所在的地方特别偏僻幽静，但是有很浓郁的檀香，让人多出一丝安全感。 塔的附近还有一些其他的建筑和佛像，夜秋澜看在眼里，却不是太懂。 她对佛教的一些东西，并没有太过涉猎。 不过，夜秋澜整个人是虔诚的。 自从重生之后，她对这些神神叨叨的事物，多了一分潜在的敬意。 了若教会了云沐辰很多东西，别看云沐辰平日里总说了若是老头这类的话，实际上也是打心底的尊敬。 所以，对于佛，云沐辰也很尊敬。 虽然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变化，可整个人要严肃庄严了许多。 方丈见多识广，接触过各式各样的人，是不是真的尊敬，他一眼就能看出来。 在方丈那双法眼中，装是没用的。 所以，一直在观察众人，方丈心里有数了。 先进行了一些简单的净化仪式，众人终于进了塔，感觉里面还是很暖和的。 众人纷纷将披风解下，就四处欣赏起来。 静宜公主只是看个热闹，因为怀灵塔的名气，大泽都是听说过的。 五皇子和雪公主也带着几分好奇，虽然离得近，可平日里没事儿他们也不会想着要来，自然也没有逛过。 这次，倒是难得的认真看一次。 第885章方丈的口风 怀灵寺这么有名，怀灵塔这么具有标志性，里面的佛主几乎全是金身。 一进入，满目金灿灿的，让夜秋澜眯了眯眼才适应。 第一层的塔，自然是最大的，中间很空旷，铺了很多的蒲团。 这些都是僧人做功课打坐的地方，平日里因为没有外人，就没收起来。 四周的墙壁上，刻了不少梵文经文，外行就看个稀奇。 不过，还有些高僧的警示名言，心得体会可以看懂，倒是很有一番感悟。 夜秋澜很随意的看着，也注意到陪同的僧人，几乎没有见到她觉得眼熟惊讶的，也不知道是忘了，还是真的没见过她娘出现。 看了一会儿，静宜公主顿感无趣，梵文看不懂，心得体会太过晦涩，佛像大多也就那样了，一样望去也没有细细观赏的想法。 其他人都很感兴趣的样子，静宜只能自己坐在蒲团上，无聊的等待着，完全不明白旁人都在看什么。 方丈半瞌着眼，突然睁开，意味深长的看了静宜一眼，又直接闭上了，手上的佛珠拨弄了两颗，嘴里念念有词。 对于怀灵塔，方丈已经熟得不能再熟，几乎每个地方有什么字，又如何弯曲的，他其实一清二楚，了然于胸。 若非今天来的人不一样，他本身不需要陪同。 夜秋澜和云沐辰默契的一人一边，不动神色的将细节给收入眼底。 墙壁上的字体，是可以看出时间年代的，太过久远的话，明显不需要太过注意。 白夜虽然化妆成侍卫跟着来了，可没有机会进入怀灵塔，只能靠他们俩慢慢看。 对于那种很新的痕迹，夜秋澜就会特别仔细的看。 这一层，竟然看了许久。 回过神来，才发现，五皇子和雪公主已经不耐烦的上楼去了。 夜秋澜回头的时候，云沐辰刚好看过来，两人也没有说什么，点头之后上了二层。 不断重复着这个过程，云沐辰和夜秋澜的表情倒是越来越严肃。 五皇子和雪公主越加无聊，静宜公主已经自个儿离开了，有的是人招待好。 因为这种塔，本身是越往上，空间越小的。 墙壁上的经文和字迹也越来越久远，甚至还有历史上很多有名的得到高僧有留下笔迹。 这个就不限于经文，心得体会，还有简短的游记，甚至经典的诗词。 而楼层越高，笔者名气越大，有些甚至已经流芳百世的感觉。 无一不显露出怀灵塔的历史悠久，越往上，越能有那年代的沧桑感。 到了第六层，夜秋澜突然问道：“方丈大师，每个月对民众开放下面五层，这上面，岂不是一年到头都没多少人来过了？” 方丈笑了一下：“确实如此，三年来，连本寺的僧人，除了日常扫塔，都很少有人上来。” 闻言，云沐辰不由得回头看方丈一眼，看夜秋澜也有些发愣。 两人意外的看了一眼方丈，三年？方丈为什么直接就说三年？夜秋澜又没有说时间，只提到一年到头。 不得不说，他们俩这个时候对三年，四年这个数字，似乎有点敏感。 方丈莫名其妙的突然说一个三年，很难让人不多想。 夜秋澜扫了一眼五皇子和雪公主，没有继续多说。 当辰澜两人到了第七层，五皇子和雪公主已经上顶后再下来了。 雪公主脸色通红，明显运动过量，有点气喘吁吁：“没想到你们俩对怀灵塔这么感兴趣，不如你们继续看？我还是先下去等你们。” 夜秋澜点头，巴不得这人早点走：“真是难为公主了，赶紧去歇着吧，我们看得慢，总觉得一些游记特别感兴趣。” 云沐辰不着痕迹的接话：“有些诗词也很经典独特，外面竟然很少有记载。” 方丈说了，这些都是本寺独特的文化财富，这上面的楼层没有外人上来，内部人员基本不会漏出去，有资格上来的，对这些感兴趣的不多。 欣赏是欣赏了，还没有那个空随意去传播。 五皇子轻笑：“没想到青濡王还喜欢诗词歌赋？一看就是懂得风花雪月的人，改天带你去好玩的地方。” 云沐辰眉头一挑：“要下去了吗？” 五皇子点头：“你慢慢看，我突然想起炎皇叔还在怀灵寺，于情于理都该去拜见一下，炎皇叔不喜欢见外人，还请多多担待。” 云沐辰欣然：“无妨，不要打扰炎王爷的清修才好。” “慢慢看，若是喜欢，可以再住上几日，不必急着回京城，这对要出嫁的静宜公主来说，是一件好事儿。”五皇子带着不明意味的笑离开。 雪公主礼貌的跟在后面。 夜秋澜眼神眯了眯，不太友善的看了五皇子一眼。 别以为那种属于男人之间的默契她就真听不出是什么了，没办法，经历得太多，那种无以言表的欲说还休，就算不明白也能看出非好事儿。 明知道云沐辰的身体有限制，还能怎么风花雪月？ 五皇子那表情，夜秋澜怎么看都觉得贱。 一想到五皇妃的情况，她到现在都还看不出五皇子是知道真相呢？幕后推手呢？还是毫无所觉。 不管怎么说，能做到这么毫无破绽，也是可怕的。 “别盯了，当他是个Ｐ，放了好。”云沐辰好笑的走到夜秋澜面前：“这几天都没有去，之后也不会有时间的。” 夜秋澜似笑非笑：“果然是话中有话啊，男人之间的莫名友谊？” 云沐辰表情带着无辜：“那是他的认为，跟我可没有关系。” “听得懂，证明也差不多。”夜秋澜失笑，云沐辰这么急着解释，心口暖暖的。 率先继续往上了一层，夜秋澜和云沐辰安静的看了一圈后，豁然发现跟着上来的，除了方丈，竟然没有其他人了。 “方丈大师，有什么话，不妨直说？出家人，不打诳语。”夜秋澜挑眉，人家都这么制造说话环境了，还不上道就真蠢了。 云沐辰也走了过来，依靠在楼梯的护栏处，有没有人靠近，一目了然：“方丈大师刚才那句三年，从何说起？” 第886章见过的炎王爷 方丈笑得有些莫名，白须之下掩盖了不少情绪：“青濡王和王妃稍安勿躁，不如看完了怀灵塔再说其他？”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想说的。 佛家的人，果然最喜欢卖关子，还说一半留一半。 这样，还怎么让人安心看下去？ 不过，辰澜都不是寻常人，方丈既然这么说了，还是将疑惑放在了肚子里，认真的看着每个细节，不准备放过一丝一毫的线索。 这样，不知不觉到了怀灵塔的最顶层，站在门外的回廊上往下看去，暗中会当凌绝顶的感觉油然而生。 站得高，看得远，虽然天地都是一层不变的白，也多了好几分不一样的风景。 在回廊走了一圈，夜秋澜看了看外面的墙壁，在某个方向站定。 不一会儿，云沐辰也寻了过来，站在她旁边：“你也发现了？” 夜秋澜点头：“嗯，每一层楼，在这个方向，都有一个奇怪的痕迹，至少不算时间长，一不注意，还真发现不了。” 因为墙壁上有很多的东西，甚至有凌乱的剑痕，充满了剑意。 所以，一个不起眼的小痕迹，根本不会被关注。 当然，如果那痕迹不是总像一朵云的话，他们也一样忽略。 “对，不过痕迹很浅，有些刻意，像是普通人弄出来的，其他的就算一首诗词，可都带着一种功力刻出来。”云沐辰挑眉：“每一层楼都有，不可能只是巧合。” 夜秋澜若有所思，回头看了一眼：“方丈大师，这个方向，可以去到哪里？” 方丈大师站在门口眺了眺，却没有回答。 云沐辰突然回头，隐约将夜秋澜护在身后。 夜秋澜抬眸，看到一个黑色锦衣，绣着金丝雀鸟的人走了过来。 方丈做了一个佛礼：“阿弥陀佛，炎王爷。” 他就是炎王爷？ 夜秋澜眯着眼打量，突然睁大了眼睛，整个人就是炎王爷？ 她前世好像见过的，曾经路过一个小镇，有个人错将她喊成嫒嫒，发现不对之后，立刻就消失了。 她记得，就是这么一张脸啊！ 浓眉，利眼，英俊中带着一丝阴霾，似乎很难相处。 不对，应该说，比这张脸更加风霜老一些。 夜秋澜心下闪过惊讶，她那个时候见到的是炎王爷？ 可是算算时间，那个时候的冬池国已经在五皇子手里了，炎王爷也消失。 所以说，根本没有死吗？ 相对于夜秋澜多出一分记忆的惊讶，云沐辰就要淡定多了，只不过警惕也很深。 对于炎王爷，云沐辰完全无法放心。 何况，整件事情就是因为他才有的。 炎王爷的眼神从云沐辰身上划过，落到了夜秋澜的脸上，眼神一闪，走到了回廊边，沉默了一下才说道：“这个方向，就是你们来的方向，大泽的所在。” 云沐辰皱了皱眉，感觉到炎王爷没有恶意，却放心不下来。 夜秋澜回神，低头若有所思。 “五皇子说是来见你了，你不用回去吗？”云沐辰突然说道，那种朋友谈话的口吻，实在怪异得很。 他们不是敌人吗？ 这么温和是要做什么？ 炎王爷看了云沐辰一眼：“不用这么刺猬，我若是有别的想法，就直接下手了。” 云沐辰冷笑一声：“你若是没有别的想法，又怎么会有今天的事儿？” 炎王爷眼神一黯，这话其实很对，坚持戳心窝。 夜秋澜拉了拉云沐辰的手，轻笑他还是那么毒舌。 “我娘什么时候从你手里不见的？”夜秋澜不想多说，直奔关键。 对于炎王爷这个人，夜秋澜有些复杂。 这个男人将她娘弄走，脱离了安乐侯府那个漩涡也好，但是转眼又掉进了莫名其妙的狼窝，现在指不定怎么受苦呢！ 很想一剑将这男人三刀六洞了，可目前不能动。 炎王爷叹息一声：“你们都知道了？” 夜秋澜挑眉：“在怀灵寺，不在炎王府的炎王爷，都为什么？猜也猜到了。” 很多东西不用再多说，彼此心知肚明。 炎王爷嗤笑：“三年前，我从皇宫回到王府，就不见了。一开始，我以为是她逃了，追踪到这边就断了，到现在都还没有发现线索。” “你们说的印记，其实我也发现了，但是这代表着什么呢？” “一开始以为她逃了？所以，你后来已经确定不是她一个人离开炎王府的吗？”夜秋澜没有急着回答，而且反问道。 炎王爷偏头：“头脑发热的时候，是无法冷静思考的。” “过去三年了，早该冷静下来，才想到，她其实没法自己逃，要不然的话，一路上那么多机会，何必等到一年后。” 夜秋澜皱眉：“这么说，你在我娘身上动了什么手脚？” “没有，也不需要，你娘中了毒，身体本来就很虚弱，冬池国这样的环境，一个身体不好的人在外面求存，会很难。你知道的，你娘从来不做没办法的事情。”炎王爷说起杨嫒，眼睛里多了一分痛惜。 “所以，你不会告诉我，你到底做了什么，对吗？”夜秋澜心有所感。 “现在说那些有用吗？我们又不是一伙的，只不过现在目的相同而已，暂时合作。”炎王爷表情微冷：“从你们进入冬池国开始，我就等着你们来怀灵塔，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这么看来，杨嫒还留下很多我不知道的线索？” “而且，我不太明白，三年没有发现事情的你，为什么突然就察觉到了真相？” 夜秋澜似笑非笑：“这些你也不用知道，暂时合作而已，其他的事情没有必要深谈，如今，交换一下我娘所在的线索就行了，救人才是目的。” 炎王爷看了看夜秋澜，表情稍微有点古怪：“是这样没错，看起来你不禁长得像你娘，性格也很像。” 夜秋澜似笑非笑：“你想太多了，好歹是我娘教出来的，你说呢？” 其实，夜秋澜觉得一点都不像，她娘永远是面对现实的人，而她，却鸵鸟了一辈子，眼不瞎心瞎。 第887章那么多不一样 云沐辰冷冷的插话：“胡说，明明那么多不一样。” 很明显，十六不太喜欢炎王爷看夜秋澜的眼神。 明知道炎王爷是在透过夜秋澜看杨嫒，可到底是男人，很不爽。 夜秋澜失笑，眸光盈盈的看着云沐辰，品出一点味道来了。 炎王爷轻笑，炸毛的少年，他似乎说什么都是错的：“好，别的也不说，我们只交换线索，说说看，那印记代表了什么？” 夜秋澜看了一眼回去守住楼梯口的方丈，看来，炎王爷已经将这位收服了啊！ “暂时还不知道，但是，绝对不会遥指大泽这么毫无意义。”夜秋澜挑眉：“与其留下一个幻想，那还不如什么都别说，让人头疼吗？” 炎王爷皱了皱眉，有些狐疑的看着夜秋澜，是真不知道，还是不想告诉他？ “那你什么时候才知道？”炎王爷有些不甘心。 夜秋澜挑眉：“回去研究一下再说，不过，炎王爷，你身边可有一个叫胡星的人？” 炎王爷瞳孔一缩：“你不是已经查到了吗？” 夜秋澜皱眉：“就是精通医毒那个吗？你自己不也猜到了吗？我娘失踪后，他也跟着不见了，不去找人，你为什么还逗留在怀灵寺？” 炎王爷冷笑：“你以为我没有查？一直都在查，可胡星这个人狡猾之极，一直没有露出行踪，我只是觉得，若是能知道他带着人如何在怀灵寺消失的，或许能知道他所在的线索。” “哦，这么说，胡星带着我娘，是在怀灵寺……哦，应该说，在怀灵塔消失的？”夜秋澜终于得到了自己的答案：“方丈大师也这么认为？” 方丈点了点头：“三年前的那天晚上，守塔的人发现了有人闯入，查看的时候动了手，还中了毒。他亲眼看到两个人影上了顶层，却再也没有下来。等寺内的武僧赶来，怀灵塔上没有任何人，若非守塔人中了毒，只怕会以为是他幻觉。” 夜秋澜皱了皱眉，看向了炎王爷：“那个胡星，轻功如何？” 炎王爷不以为然：“轻功只是一般，可就算是轻功顶尖，还能从十八层跳下去不成？” 怀灵塔的每一层，都比一般的房屋要高得多，十八层加起来，那比不可破城墙都还高。 就算轻功极好的人，估计都得掂量。 夜秋澜看了看云沐辰：“你能做到吗？” 云沐辰点头：“怀灵塔的建筑，有很多落脚地方，要下去也不是很难，不过，仅限于个人。如果还带着一个人，并且不被怀灵寺的人发现，这就很难了。” 夜秋澜点头，表示明白了。 方丈开口说道：“没有人从外面下去的，守塔人的武功不弱，若是有人从外面掠过，肯定会有所发现。而且，寺内的武僧出现得很快。” “怀灵寺内，无论什么地方，一抬头就能看见怀灵塔。” “武僧在来的过程中，一直注意着怀灵塔的情况，没有人在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下，还能带着一个人跃下怀灵塔。” 夜秋澜呵呵一笑：“这么说，胡星和我娘是在十八层无声无息的消失了？” 方丈一顿：“虽然有些不可思议，可现在看来确实如此。” “那你们得到的结论是什么？”夜秋澜的确觉得荒谬，这查来查去，倒是查出玄之又玄的事情来了。 无声无息的消失是什么鬼？ 在这么高的地方，四周没有任何可以凭空通过的东西，凭空消失？ 这一出玩得好精彩。 “结论就是，怀灵塔应该有机关，可怀灵寺没有人知道。”炎王爷干脆的说道。 “正是如此，炎王爷追踪到怀灵塔，我们意识到严重性，将所有典籍记载都翻了个遍，在不能损伤怀灵塔的情况，我们的确是怎么都找不到暗道。”方丈说着有些叹息，同时也有种莫名的兴奋。 谁能想得到，怀灵塔居然有密道？ 不仅是他这个做方丈的，恐怕以前的方丈长老，都没有人发现。 怀灵塔竟然还有这样的秘密，这让自以为研究透彻的方丈多了一丝激动。 因为这种埋葬的秘密，就意味着更多的历史，或许关于怀灵塔的一系列未解之谜就能解释了。 夜秋澜读懂了方丈的这种研究心理，忍不住冷笑：“真是奇了怪了，怀灵寺的人不知道的秘密，所有典籍没有记载的秘密，却被一个外人知道还利用了，这什么道理？” 尽管夜秋澜也知道，这是唯一合理的解释，可就是忍不住迁怒。 天知道她娘这三年来受过怎样的苦，这些人一句不知道就推卸了所有责任。 方丈脸部肌肉抽了抽：“虽然说出去的确没脸，可事实的确如此。怀灵寺存在的典籍，未必就是所有的，不能保证别人不会在外面得知。” 夜秋澜懒得吐槽：“你说，事情发生的时候是晚上？” “正好子正时分（半夜十二点整）。”方丈对这件事情显然上心，能了解的东西都记在了心里。 夜秋澜一问，方丈就脱口而出。 “时间呢？几月？”夜秋澜仔细的问道。 “六月初二，那天的月色还不错，外面的光线也比较亮，所以，有没有人飞身下塔，可以看得很清楚，没有人看见什么异常。”方丈很了解的说道。 夜秋澜皱了皱眉：“炎王爷呢？有没有晚上来塔看过？” 炎王爷似笑非笑：“我不仅晚上来过，就是六月初二也来过，方丈陪同，也都没有发现什么机关。” 若是发现了，自然不会站在这里说话。 夜秋澜转身：“那晚上再来看看吧！” 方丈和炎王爷自然没有异议，他们研究了三年，就差将怀灵塔拆了，一直没能发现什么。 如果夜秋澜等人能够找到机关，大家都松口气。 虽然时间过去这么久，有什么线索都消失了，可怀灵塔简直就是他们的执念。 反正其他地方也找不到线索，能解开这个谜也好。 回去的时候，五皇子正在到处找炎王爷，夜秋澜和云沐辰回到了自己休息的小院子，白夜等得六神无主。 第888章真是人才 看到白夜，夜秋澜不由得庆幸他没有跟过去，否则，跟炎王爷见面，两个人肯定打起来。 整件事情，不好让五皇子和雪公主知道，也就只能暗中进行了。 “怎么样？”见到两人，白夜有些急切的问道。 “师父，稍安勿躁，现在必须要冷静，越接近真相，越不能乱。”夜秋澜这话也有自我安慰的迹象，她在强迫自己冷静。 “阿水，拿一副笔墨纸砚过来，线索有点乱，我们先整理一下，白师父一起，我们说给你听。”云沐辰坐了下来，安慰的说道。 阿水立刻出门去拿了一套笔墨纸砚，然后跟阿金一起守在了门口。 屋内，三个人坐在桌边。 云沐辰和夜秋澜一人拿了一叠纸，将自己看到的云朵图案画下来。 每一层其实不只一个，两人一开始注意到的方向，是每一层在同一个地方必出现的。 白夜看着两人画，突然就觉得，这些云朵并不完全一样，是有细微差别的。 画完之后，将层数标注出来，放到一起，三个人对视一眼，不由得笑了。 “你娘，真是人才。”白夜忍不住夸奖道。 这些云朵，不仅仅在提醒他们是印记，因为大泽国姓是云。 还是将白门密码的另外一种延伸，只要懂白门暗语的人，整体多看几眼，总会发现端倪。 “师父，我知道我娘是才女，你用不着这么夸。”夜秋澜忍俊不禁，立刻将暗语翻译出来。 “嗯，我娘说，胡星将她劫走了，却无法摆脱炎王爷的追踪，突然改变了方向来到怀灵塔。好像怀灵塔有什么秘密，可以阻断炎王爷的追捕。” “然后就是，胡星特意躲藏到半夜才行动……” “后面没有了，就算怀灵塔有什么暗道，估计一出现就被拉了进去，我娘应该来不及再留什么信息。” 云沐辰挑眉：“这么看来，胡星在怀灵寺停留的时间也不短，而且，一直在研究什么。不然的话，你娘也没有机会留下这么多云朵。” “对，胡星的武功也不弱，否则，怀灵寺这么多人，怎么就没有发现他还带着一个人进入了怀灵塔？”夜秋澜若有所思。 “何止不弱？听说怀灵塔的守塔僧人武功很高的，属于老怪物级别，虽然最后动手是因为胡星用了毒，可平日里没有发现，这就有意思了。”云沐辰轻笑，突然有些期待。 “而且，我很在意这个半夜的时间点，晚上再去看看吧！”夜秋澜扭头看了看白夜：“师父，炎王爷也出来了，这次可能要暂时合作，你……现在别生气跟他打，咱们秋后算账。” 白夜脸色一变，表情顿了顿：“哼，暂时放过他好了。” 云沐辰摇了摇头：“炎王爷身边有不少高手，这里是冬池国，我知道白师父你武功高，可架不住人家会群殴啊！为了岳母，忍耐一下，你以为澜儿就不想捅他两刀啊，那种杀意，真是没掩饰过。” 夜秋澜但笑不语，何须掩饰？ 那种时候她若是没有杀意，估计炎王爷才不敢说合作呢！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若是查到什么，炎王爷行动比我们容易多了。”夜秋澜浅笑，纯粹打了让炎王爷去冲锋陷阵当炮灰的念头。 现在看来，胡星是个既能忍，又有足够手段的人，若不是先有人去试探胡星的底线，让她摸清楚情况，就算追踪到人，也会很棘手的。 毕竟，他们最大的弱点被胡星捏在手里。 若是胡星到最后同归于尽，那还真是没办法。 白夜了解到夜秋澜的意图，顿时隐忍了：“那晚上我去吗？” 夜秋澜浅笑：“去吧，去看看有没有我们没发现的东西。” 没有拒绝白夜跟随，是因为知道白夜的迫不及待。 这样的事情，他肯定希望自己亲自参与。 一个人在屋子里等待，的确太难熬了。 反正晚上没有五皇子和雪公主，方丈肯定会处理好的。 就算方丈处理不好，也有炎王爷，这点倒是不用担心。 这样的话，怀灵塔的一些限制就不存在了，带白夜过去也没什么。 “话说，江湖人不都是喜欢晚上行动吗？胡星带着一个人，难不成还能白天进入怀灵塔，不少僧人每天都会在里面做功课的。”云沐辰突然说道：“你为什么那么注意半夜的事情？炎王爷不是同一时刻检查过了？” 夜秋澜沉吟了一下摇头：“不知道，直觉有问题，我也解释不清楚。先试试吧，若是没有发现，再另外想办法。” “那今晚上先安排一下，真怕发现了暗道，结果我们天亮还不出现，那怎么解释？”云沐辰叹气，这些事情都是未知数。 晚上大家没有一起吃饭，用过之后，天就黑透了。 子时还没有到，夜秋澜和云沐辰就领着白夜阿金到怀灵塔门口，阿水等人，就留下来应付天亮的不时之需。 刚刚站定，炎王爷和方丈就只身前来，并没有其他多余的人。 不过，暗处倒是发现不少气息，那是属于炎王爷的底气。 来到夜秋澜面前，炎王爷立刻就感觉到了一股极为不善的眼神，偏头看去，也就只剩下伪装的白夜了。 阿金一直跟在云沐辰身边，白天是见过的。 眼中闪过一抹疑惑，炎王爷不动声色的后退了两步，还是很惜命的。 夜秋澜看了两人一眼：“方丈，现在进去么？” 方丈点头：“老衲让人掌灯。” 夜秋澜立刻制止：“不要，暂时不用，难道当初那个贼人进入怀灵塔，还掌灯了？” 方丈想了想：“那倒是没有，那天的月光很亮，能见度高，现在这个时间点，怕是什么都看不多。” 夜秋澜皱眉：“先进去看看，若是需要，才掌灯。” 见夜秋澜坚持，方丈也就没再说什么，众人摸着黑进入了怀灵塔。 一进去，众人还站了一会儿才行动。 方丈说得太对了，里面真是黑到了一定境界，伸手不见五指。 外面的话，有白雪和寺内的屋檐灯火，还能有几分能见度。 第889章试一试吧 夜秋澜眨了眨眼，眸子渐渐适应这种黑。 手突然被一个熟悉的温暖包裹，十指相扣。 “抓紧，别走散了。”云沐辰轻声在夜秋澜耳边说道。 夜秋澜“嗯”了一声，两人率先开始行动。 将怀灵塔的所有门和窗户打开，里面就多了一丝微弱的光亮，对于习武之人来说，已经足够行动了。 一路往上，很快就到了顶楼，谁都没有说话。 将白天熟悉的地方逛了一遍，夜秋澜看向了白夜。 白夜正一个人趴在地上摸索着什么。 夜秋澜拉着云沐辰蹲了过去：“发现了什么？” 怕被人听到，夜秋澜就没有再叫师父。 白夜皱着眉头：“不太确定，看不清楚。” 武功高的人，夜视能力就会更强，可不代表视夜如昼。 “需要点灯吗？”夜秋澜询问的说道。 “可以，说起来，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冬池国的建筑，墙体都是非常厚的？这怀灵塔也不例外，甚至因为高度，似乎厚得有些离谱啊！”白夜突然说道。 云沐辰从腰间摸出一根火折子递给白夜。 夜秋澜则是忙着搭话：“是啊，这个注意到了，冬池国的皇宫跟大泽是一样的，但是墙体厚得离谱，我刚进皇宫的时候就在想，这墙体里面有没有夹层，或者暗道呢！” 白夜点头：“看到怀灵塔的墙体没有？一共有十八根特别粗的柱子，全部镶嵌在墙体里面做支撑，表面上看面积很小，可实际上比想象的还大。” “以这种空间，里面若是中空，可非常大的。” 闻言，夜秋澜抬头看了一下，才发现他们就蹲在一根大柱子前面。 从露出来的那部分弧形计算，的确大得离谱。 白夜说着就拉开了火折子，这边顿时亮了起来，引得其他人都看了过来。 云沐辰和夜秋澜都好奇的看着白夜凑近的方向，果然瞧见一个什么东西压在地板和柱子之间。 那么一点点，在这么大的场地里根本就不会注意到。 哪怕是发现了，也会以为是灰尘，或者其他什么。 “你……都怎么注意到的？”夜秋澜惊讶，那么黑的情况下，白夜怎么瞧见的？ 白夜笑了一下：“刚刚好像踩到了，但是这么一点，根本不确定，不过是随便摸了摸，就感觉不是没有清理的东西，这力道，完全抽不动，分明是压死了。” 就那么一点冒出来的，根本没有办法拽住使力。 夜秋澜点了点头，从头上拔下两根玉簪，用尖的一端夹住往外拖，可依旧没有动静：“这力道，果然不一般。” 云沐辰接过夜秋澜手里的簪子试了试，稍微抽出来一截，便卡着怎么都不动了：“里面那一段应该很大，这个缝隙是出不来的。” 不过，现在看着比刚才出来好长一截，就是颜色有些褪色和灰暗，让人瞧不真切。 “这是……女孩子用的头绳，还是什么？”白夜摸了摸，上面的脏东西已经没法清理了，完全融入了一体。 夜秋澜若有所思的想了想：“头绳？” “想到了什么？”云沐辰抬眸看了身后的炎王爷和方丈一眼，似乎一个比一个听得还认真。 “如果没有记错，我将我娘入棺之前，在她手上带了一条亲手编织的手链，就是用头绳和珠子做的，虽然有些褪色，可这一截看起来很像。”夜秋澜努力的回忆着。 因为当时很伤心，这一段记忆很深刻。 “是你娘的？”白夜声音有些激动。 “不是那么确定，必须要打开看看才行。”夜秋澜真不想泼白夜冷水。 方丈阿弥陀佛了一声：“这怀灵塔果然有密道，可现在的问题是，要怎么打开呢？可不能破坏塔的墙壁。” 白夜有些泄气，说真的，他还真的想一掌给轰开，可那样肯定破坏了怀灵塔。 方丈在这眼巴巴的看着，来硬的肯定不行，万一成了死仇，后面可就不好办了。 所以，白夜很心塞只有忍。 夜秋澜苦笑了一下：“说来说去还是回到原点了，我们得找暗道的开关。” 方丈和炎王爷找了三年，不就是为了这个么？ 众人继续在十八层闲逛，时间过了子时，到了子正时分，夜秋澜看还没有头绪，就有些烦躁。 到外面的回廊透透气，将偌大的怀灵寺收入眼底。 很多地方是没有光的，但是不少地方有亮起灯笼，挂在屋檐角，远远看去，就好像美丽的萤火，摇曳闪烁。 夜秋澜看着看着，突然有所感悟，竟然有些呆愣。 将夜秋澜好久没回来，云沐辰便跑了出来。 趴在护栏上，云沐辰偏着看着夜秋澜，也不说话。 夜秋澜回神才注意到他，冲他璀璨一笑：“别看我，看下面，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云沐辰笑着收回眼神，这才看向了下面的怀灵寺，原本没觉得什么，可被夜秋澜一提醒，就觉得不一样了。 “的确是有趣。”云沐辰意味深长：“如果全怀灵寺的烛火都亮起，或许很像一个字？” “白天的时候还没有发现，那是因为经过多年，怀灵寺似乎多了一些建筑，将整个格局打乱了。”夜秋澜轻笑：“这个，我听有些僧人说过历史，但是晚上的灯，似乎是照着以前的习惯来点灯的，变化得不多，删删减减，总体轮廓是在的。” “嗯，很像一个‘灵’字，没想到怀灵塔，倒是在火字左边那个点上。”云沐辰若有所思：“这么说，当初的怀灵寺和怀灵塔，本身有某种特别的联系？” 夜秋澜摇了摇头：“不知道，不过，这倒是提醒我了，方丈大师好像说过两次，那天晚上的月光很亮啊！” 云沐辰理会的笑了：“好，你赢了，试一试吧！阿金，点一个灯笼来。” 阿金从头到尾都是懵的，完全不知道夜秋澜到底说的什么，怎么自家主子就懂了，还下了命令？ 愣了好一会儿，阿金这才暗戳戳的去准备。 看到阿金提上来一盏灯，其他人也觉得松了口气。 方丈大师又在说佛号了：“阿弥陀佛，老衲还是让人多送几盏灯过来吧！” 第890章第八九〇章藏得够深 夜秋澜摇了摇头，制止道：“不用了，等太多了，反而不太好。” 接过阿金手上的灯笼，云沐辰指风弹了弹烛火：“送一盏灯过来，可不是用来照明的。” 其他人怔了怔，炎王爷心情复杂的说道：“这么说，你们是发现机关了？” 他用了整整三年都没能发现的暗道机关，夜秋澜和云沐辰才来几个时辰？ 这种吊打的感觉，不复杂都不行。 方丈有些激动，也有些洒然。 其实也算巧合，因为炎王爷等人每次都很认真迫切的找，哪有心思去看风景？ 何况，他们也不会注意到晚上的灯火构成了一个字，因为白天看起来，那些建筑已经完全不像了。 云沐辰和夜秋澜但笑不语，提着灯到了外面的回廊，看了看夜色。 “方丈大师，子正时分的月光，都从哪个方向照射过来的？”夜秋澜确认的问道，虽然已经猜到了。 方丈仿佛被提醒了，没有问原因，思考了一下指了个方向。 而这个方向，正好是白天夜秋澜和云沐辰询问过的。 杨嫒每一层都会在这个方向留下一朵云。 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都是一副果不其然的表情。 云沐辰再次将灯笼交给阿金，让他对着这个方向，将灯挂在翘檐上。 回头看了看，云沐辰摇了摇头：“角度不对，在小范围内，调整一下灯笼的方向。” 阿金将自己倒挂在横梁上面，仔细的左右前后移动。 夜秋澜站在门口，看着屋内，突然说道：“左边一点，再一点……” 阿金听着夜秋澜的指挥，不断调整灯笼的位置。 原本完全没有什么反应，突然之间，一道微弱的光仿佛被聚拢了一样，在怀灵塔顶部的缝隙中穿梭。 肉眼可见的一道无形光束，编织成了一张网，横七竖八的，好像没有任何规律的穿梭，最终到了中央的顶端，洒向地面，投射出一道光影。 众人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幕出现，顺着光束的穿梭，显得特别神奇。 投射的光线稍微有点模糊，而且范围很大，布满了整个地面，乍一看，还真不知道有什么。 夜秋澜只会着阿金继续细微的移动，一直到地面的光影最亮的时候才让停下。 云沐辰眯着眼看了看：“炎王爷和方丈不妨从高处看看，这是什么？” 早有这意思，云沐辰一提自然不再推迟，众身就上了高高的房梁，过一会儿就下来了。 炎王爷表情古怪：“是一个灵字。” 方丈也阿弥陀佛一声，神色有些激动：“的确是一个灵字，怀灵寺的灵吗？” 闻言，夜秋澜和云沐辰面面相觑，都想起了刚才云沐辰说的那句话。 他们发现怀灵寺整体是一个灵字，而怀灵塔就在灵字下面那个火的左边点上。 正巧，炎王爷皱眉问道：“虽然很意外怀灵塔的顶层还藏着这样的机关，可偌大的灵字遍布整个空间，又哪里才是机关呢？” 夜秋澜和云沐辰已经不约而同的往那个火字左边点看去，这里上怀灵塔，自然要看怀灵塔本身所在位置。 可这么大一个灵字，即便只是一点，也覆盖了很大的面积。 夜秋澜和云沐辰蹲在边上，伸手碰触的敲了敲。 “你看这个？”云沐辰突然指了指面前的一处，大概就指甲盖那么点大。 夜秋澜眯眼看了看：“很不明显啊，似乎要比周围暗那么一点？” “对，我也这么觉得，不得不说，设计机关的人，利用了人类的一种心理。”云沐辰淡淡的说道：“在这么大一片光中，若是亮一点，一般人很快就会注意到。” “可这暗一点，又只有指甲盖那么大，一眨眼就会忽略了。” “指不定还以为是折射的东西沾染了一点灰尘，不足为奇。” 夜秋澜拔下头上一只金簪，有些惊叹的说道：“设计之人心思好巧妙，前面都非常浩大，让我们习惯了这种风格，最后的关键，却只有这么一点，就算发现了这个投影，也一样会忽略过去。” 他们这是有心理准备的寻找，不放过一丝可疑的点，否则，依旧得空手而归。 “出发的机关明显不可能太大的，这是地面上，太大的话，很容易被人误猜中。”云沐辰也很惊叹。 以前的机关术，当真是厉害，可惜了若不在这里，否则一定很感兴趣。 夜秋澜用金簪戳了戳那指甲盖的地方：“有点松动的感觉，应该就是这里了，不过，我不太敢用力。这地面上也有经文的花纹，倒是彻底掩盖了指甲这么个小圆点。” “藏得真够深的！”云沐辰觉得炎王爷等人花了三年没有发现，也情有可原。 “我试试看。”白夜自动请缨，接过夜秋澜手中的金簪，碰触的时候用了内力和一丝巧劲。 方丈和炎王爷早已经站在身后，没有打扰的看着。 白夜试了好几次，那个小圆点突然弹开，露出了一个小黑洞。 然后……没有然后了，四周根本没有任何动静。 众人脸上闪过一丝迷惑，这个小洞肯定是有问题的，可换成平时，地上有个这么小的洞，谁会去注意？ 方丈突然开口：“将金簪插下去，老衲现在才想起一个细节，那天所有人围住这里，上来的时候人不见了，可是遗落了一支簪子。” “一直以为是同路的女施主不小心落下，现在看来，还有别的作用。” 闻言，白夜迟疑了一下，将金簪插进了小洞里。 没有动静，便扭了扭，仿佛突然卡住了什么，掌心感觉到了力道，众人都听到一声清脆的咔嚓。 刚才发现东西的柱子终于有了动静，没有什么声响的往上开启了一扇门，露出了一个可供一人闪过的缝隙。 虽然没有声响，可这动静逃不开武者的耳朵，众人齐齐看了过去，沉默了一息，齐齐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为了这个机关，真是找太久了。 谁知道具体操作居然这么坑爹？ 众人突然对胡星生出一点佩服，他们是已经知道情况都寻找得这么困难，胡星又是怎么办到的？ 第891章处处有隐情 没有急着进去，准备好了灯笼，众人才准备行动。 “阿金，无论进去什么地方，烛火先进去，若是熄灭，你立刻退出来。”夜秋澜提醒的说道。 烛火都无法燃烧的地方，人是无法生存的，华女皇语录，她记得很清楚，而且她看到过，有人用生命验证了这条至理名言的真实性。 阿金点了点头：“是，王妃。” 跨进这个小门，众人才发现里面真不小。 阿金，白夜，云沐辰和夜秋澜，方丈，炎王爷一行六人，不仅没有觉得拥挤，还有不少空余。 不过，这看着就是一个小密室，并没有任何的东西。 就在众人疑惑之际，一个熟悉的咔嚓声响彻在耳边，众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小门就自动关上了，一种失重的感觉传来，让人站不稳。 云沐辰第一时间伸手抱住夜秋澜的腰，两人一起稳住了。 回神就惊讶的发现，他们所在的地方在快速下降，但是又不会伤人。 只是失重的感觉让人有点难受。 好几个呼吸之后，仿佛卡住了什么，这才停了下来。 一切发生得太快，让人来不及细想。 其他人没有辰澜两人直接，倒也有自己的办法稳住身形，没有直接出丑。 停住之后，有一边开启了石门，露在几人面前的，是一条明显休憩得很好的通道。 众人面面相窥，有些紧张。 明知道里面不可能有人，可还是有一种被猎物盯上的即视感。 六个人都没有急着出去，而是平复一下刚才的惊吓。 谁也没有看到，刚才小门关上的那一刹那，插在小洞里的金簪被弹了出来，掉在了不远处。 而小洞瞬间恢复了原状，仿佛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一样。 阿金下来的时候，取走了灯笼，自然也没有了投影。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其实六月初二并不是什么特殊日子，胡星需要的是月光？”炎王爷喃喃自语，这才发现自己注意错了关键。 他一直以为六月初二是什么特殊的，所以每年的这一天都会好好查看。 白天什么也看不出来，晚上的话，他点着灯，从一开始就错了。 最重要的是，这几年的六月初二，都没有太过像样的月光。 这些条件不说也罢，就是最后那个小圆点，他也不可能注意到。 到现在，炎王爷都还没有明白，灵字那么多笔画，为什么辰澜二人就偏偏注意到那个点？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蹲过去查找，分明就是知道原因的。 这么坑的机关，就算发现了光线的秘密，也不一定能找到的好吗？ 可今晚上已经很打脸了，炎王爷还真不想再问，显得自己特别蠢，只能暂时将各种疑惑放在心底。 “对，准确的说，是子正时分的月光，那个角度，如果没猜错，机关投影的出现，应该不过几息的时间就会消失。”夜秋澜对制造机关的人是彻底服了。 如果了若大师知道，会不会特意来体验一次？ 机关术最难的，就是重复利用的机关，一次施展之后会恢复原状，下次继续。 怀灵塔这条密道的工程这么大，还能重复使用，不厉害吗？ 云沐辰点了点头：“角度正好，估计就那么几息，时间太长，怀灵寺这么多人，不可能从来没发现。” 那个投影，看起来就像是月光疏疏密密的透进来，就算碰见也不会太注意。 “阿弥陀佛，这条道，还不知道有多长呢！老衲就来打头阵吧！”方丈说着，率先进入了密道。 炎王爷跟上，剩下四个是一伙的，阿金在前，白夜殿后。 隧道是很小的，两个人并排都很难通过，云沐辰就拉着夜秋澜的手，自己走在前面。 这样一来，夜秋澜和白夜就落在后面，白夜悄悄递给夜秋澜一个东西：“刚才进门的时候捡的，应该就是机关门压着的东西，你看看是不是你娘那条手链？” 夜秋澜接过，凑到云沐辰手上的灯笼前，瞄两眼就肯定的说道：“就是这条，虽然颜色有些褪了，可这是我亲手编的。” 说着，心情难免有些雀跃，终于找对了。 弯着腰走了好半天，一路上倒是顺顺利利的，没有什么危险的伤人东西。 好不容易从地道里出来，大家回头才发现是一个山洞。 而他们六人似乎到了一个山谷，黑夜中一眼望不到头，很大的样子。 “咦，这个山谷倒是怪异，看起来像是距离怀灵寺很远的后山群中的一处。”方丈有些惊讶。 “怪异？为什么？”炎王爷看了看，没有发现怪异之处。 方丈不得不解释了一下：“王爷，你看这个山谷，没有雪。现在的冬池国，哪个地方不是白雪皑皑的？按理说，山谷的积雪会跟深，这里，却没有。” 云沐辰和夜秋澜在后面，早已经注意到这怪异的情况。 云沐辰低声说道：“按照怀灵塔密道的下降速度，地道应该在怀灵寺地下很深了。” “嗯，不过，出来的地道一直在往上的感觉，有不经意的坡度。”夜秋澜说着自己的发现。 “那你就没有觉得，地道里，其实应该有岔道的？”云沐辰摸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对，岔道，好像都被人为堵上了，时间还不会太久远。”云沐辰停顿的时候，夜秋澜也发现了不对劲：“还有，你说怀灵寺灯光就是个灵字，投影也是，真的只是一种象征么？” 云沐辰眯了眯眼：“你想到了什么？” 夜秋澜若有所思：“天下历史，曾经发生过大规模的灭佛事件，据说当时的君王是不允许信佛的，见和尚就杀，见寺庙就推，为了自保，很多寺庙都是有暗道的。” “一来为了藏身，二来方便逃命。” 云沐辰也知道这个，历史上闹得很凶残的事件之一，史册有详细的记载：“所以，你认为历史越是悠久的寺庙，越应该有暗道？” “对，以怀灵寺的历史，绝对经历过那时候的灾难。”夜秋澜肯定的说道：“怎么会没有密道？” “所以呢？你认为那个灵字，很可能就是怀灵寺的密道地图？”云沐辰一语中的。 第892章不可能啊 夜秋澜连自己都觉得很荒谬，但是就这么想了：“我只是觉得，这个字出现的几率有点高。” “除了怀灵塔的暗示，难道就没有其他的作用了？” 云沐辰轻笑：“也有可能，这样的密道地图倒是容易记，指不定怀灵塔这一条，是极为秘密的。” 两人在这里嘀咕，方丈和炎王爷也已经谈论了一轮其他事情。 白夜蹲下身子去看了看，随即嘲讽道：“这里曾经大面积的种过一些毒草，或许现在还有，不过因为大雪暂时枯萎，雪化之后还会重新生长。” “所以，这些土壤都是带着毒性的，烈得很，雪覆盖上来就被融化了，所以变成了我们现在看到的模样。” 方丈和炎王爷听得沉默。 炎王爷对白夜有很深的警惕，虽然白夜有易容，他还没有想得起这是谁。 但是刚开始见面的那丝强烈敌意，让他完全无法忽略。 所以，炎王爷条件反射的质疑：“你怎么知道？” 白夜冷哼了一声，毫不给面子的不理他。 夜秋澜打圆场的说道：“他懂一些医理，看来，这里很可能是胡星以前的根据地。” 杨嫒留下的信息说了，胡星是医毒高手，偏毒一些。 这样的高手，哪能没有一些培养毒草的地方？特别是使用量很大很频繁的人。 就连白夜在青濡王府都开辟了一个角落，种一些还不算太毒的东西，平常都不允许进的。 包括前世的她，都有一块不能旁人碰的小花园，云沐风都是知道的，也禁止旁人接近。 不过，这样大面积的种植，还在野外就没有了。 毕竟是有些阴损的事情，完全破坏了附近的环境，不可取。 炎王爷冷冷的看白夜一眼，就知道这人不会是什么侍卫，跟阿金的感觉完全不一样：“我知道。” 众人诧异的看着他，炎王爷才解释了两句：“我是说，我知道他有个根据地，当并不知道在哪里，因为这种地方一般人并不敢靠近，我也没有想过要问。” 众人点头，说的也是，这种地方一听就有些寒碜，谁还会来参观不成？ “那我们现在这样是安全的吗？”阿金忍不住问道，连土壤都带了烈毒，雪触即化，那应该很严重了。 白夜调侃的笑了：“只要你不趴在地上去舔，短时间内是没有问题的，当然，舔的话，估计需要一些时间来摄入。” 也就是说，少量的都不会致命。 阿金脸色一黑，白师父还在洗涮人，那应该没什么问题的。 夜秋澜轻笑：“看样子，已经荒废了好些年，毒性已经在慢慢淡了。” 环境的自我调节能力在恢复，总有一天，这个山谷会恢复原来的模样。 云沐辰四下看了一眼：“这种地方应该很能滋生毒虫吧，晚上活动频繁，大家还是小心点比较好。我们私下看看，到底有什么线索，现在看来是没有人。” 众人欣然同意，自主分开来查看。 没走多远，看到了一栋两层的破旧竹屋，很宽敞，很大。 辰澜两人不知不觉的走了过去，还没有进入院子，就听到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很乱很杂，明显是一些小东西在逃窜。 这些小毒虫，一般来说还是很怕生人的。 何况，这地方已经好多年没来人了。 摸出两幅手套，给了云沐辰一幅，夜秋澜不放心的说道：“门上有毒，你小心点，能不碰什么就别碰，还有阿金，注意一点。” 阿金点头：“是，王妃。” 说着，自个儿摸出了一副手套，用手中的剑鞘将破烂的门给推开。 谁知道，门已经腐朽到了一定境界，被这么一用力，就彻底倒到了屋里，碎了一地。 夜秋澜捂住口鼻，眉头深深的皱起。 白夜走了过来，一人分了一颗丹药：“到处都是毒，用手碰过就不要再捂自己的口鼻，嫌弃自己中毒不够快么？吃了丹药，可以放心，呼吸那点毒气没关系。” “阿弥陀佛，这位施主，大家是同一条船上的，可否再分两颗？”方丈走了过来，询问道。 没办法，他和炎王爷都不懂药理。 到处都是毒，听着心里就悚。 方丈自个儿是没有太大的关系，但是炎王爷得保重。 其实方丈也看出白夜对炎王爷的敌意，所以，只能他来开这个口。 白夜冷冷的看着炎王爷，对此明显不爽。 夜秋澜拉了拉白夜的衣服：“师父，别闹，他要是出了问题，谁替我们冲锋陷阵？不要忘了，这里可是冬池国。” 白夜呵呵一声，还是掏出了两颗药丸。 一切皆大欢喜，众人分开来查看，却不太敢碰触这些东西。 基本上需要动手的，都留给白夜了。 本来夜秋澜也是要参与的，结果被云沐辰紧紧拉住，根本没法动手。 “你别动，不然别人就知道了，这还是底牌呢！”看夜秋澜不安分，云沐辰忍不住说道。 夜秋澜想了想，觉得也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白夜行动。 白夜发现了什么也不说，只顾胡乱翻找。 一直到快天亮，众人才打道回府。 依旧是从地道回去，夜秋澜看到最顶层的情况，笑着捡起了自己的金簪，似乎收获比想象的多。 炎王爷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到底发现了什么？能不能说出来大家参考？好歹也是暂时合作。” 夜秋澜看了看白夜，也没有逼他，两个人恩怨那么深，还不容白夜发泄傲娇一下啊！ 云沐辰刻意找了方丈小声谈话：“方丈大师，怀灵寺应该有其他的密道吧，你知道怀灵塔下面这条吗？” 方丈点头：“不瞒青濡王，当年佛门灾难，怀灵寺也只有自保而已，密道有不少，而且还有空旷的地方可供储存物资和生存。可怀灵塔这一条，真不清楚。” 云沐辰点了点头。 刚想开口说什么，就听到炎王爷突然提高了声音：“不可能，你有什么目的？” 云沐辰和夜秋澜齐齐回头，不明白炎王爷怎的反应这么大？ 白夜冷笑一声，一副懒得理你的样子：“信不信由你，我能有什么目的？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不愿意参与干嘛问那么多？” 第893章又绕回去了 夜秋澜忍不住问道：“怎么了吗？” 白夜到底说什么了？ 炎王爷深呼吸一口气，一句话没再说，全身写着不爽的转身离开。 “阿弥陀佛。”方丈行了个佛礼：“青濡王和王妃不如去休息，等天亮后，我们再商量下一步。” 云沐辰点了点头，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 几人回到屋里，夜秋澜就迫不及待的问道：“师父，你说什么了？炎王爷反应那么大？” 白夜嘲讽的笑了一声：“谁知道？我好心将消息透露给他，他倒是来脾气了，欲盖弥彰，那地方肯定有什么问题。” “你发现信息了？是哪儿？”夜秋澜对炎王爷不感兴趣，只希望听到信息。 “蓝梅城！”白夜不以为然的说道：“我压根儿不知道这是哪里好不好？能有什么面对？炎王爷反应这么大，这地方有什么奇怪的？” 白夜看到了夜秋澜和云沐辰脸上的惊讶，这表情，哪像是没事儿的？ “你说蓝梅城？”夜秋澜的确吃惊，这不是说，她其实已经跟她娘亲擦肩而过了？ 白夜愣愣的看着云沐辰表情突然变得凝重：“是啊，我看到你娘留下的暗号了，没有其他的，就蓝梅城的意思，应该没有时间多留。” 夜秋澜转头看了看云沐辰，他们一直在说蓝梅城有问题，还想打探真相。 要不然，也不会有宫骁那一出。 没想到绕来绕去，居然又绕回了蓝梅城？ 难道说，他们还得将蓝梅城的事情查个底朝天才行？ 她娘的事情，还能跟蓝梅城扯上关系？还真是……离谱。 “蓝梅城，的确有点问题，我们在来的时候就商量过了，倒是没想到还会跟我娘扯上关系。”夜秋澜表情凝重了一下。 云沐辰皱了皱眉：“这更加麻烦了，炎王爷明显知道蓝梅城的特殊情况，他未必还会动手。” “不动手也好，免得引来冬池国其他人的注意。”夜秋澜想了想说道：“那个山谷，其实就是怀灵寺逃难准备的后路吧！” “只不过，不知道怎么被胡星发现，就利用了起来，然后将怀灵塔的其他连通密道给堵了，还将山谷给破坏成那样。” 云沐辰点头：“我也是这种想法，那应该是怀灵寺当年的秘密基地，我看过了，周围其实有很多山洞，都是用来打坐的，似乎还有一些刻在山壁里的经文。” 佛教度过了灾难，密道就弃用了，时间一长，十年八载都不会进去一回，怀灵塔的密道就没人知道了。 最后还被堵上，就更加不存在。 “是啊，也不知道胡星怎么发现的，还捣鼓成那样，在佛门清静之地做这种事情，心也挺宽大的。”夜秋澜哭笑不得。 这不用说尊敬了，简直就是挑衅和对着干。 “这样的人，是不会怕什么神灵报应的，他们只相信自己的正义。”云沐辰了然的说道。 白夜左右看看，将两人都不说话了才开口说道：“那现在，我们要怎么办？” 云沐辰挑眉：“当然是去调查蓝梅城的事情，另外，我留在蓝梅城的人不知道被追杀到哪儿去了，看来比想象的还严重，得多派一点人去帮一把才行。” 白夜忍不住纠结，没有跟两人一起来冬池国，就仿佛错过了好多。 “那，我要去蓝梅城吗？”白夜有些期待的问道。 “随便师父你，不过，炎王爷既然知道了，蓝梅城的戒备恐怕还要上一个层次，得多加小心。最好是能换一张脸，不要贸然行动。”夜秋澜并没有拘着白夜。 现在知道一点消息，让白夜留在京城，那绝对是煎熬。 白夜扶额：“早知道这样，就不告诉那丫的了。” 他并不知道蓝梅城还有这么特殊的事情。 “没关系，若是什么都不说，只怕炎王爷现在就要发飙了。现在转移目标也不错……”夜秋澜皱了皱眉：“师父过去也好，我和阿辰，怕是不能亲自去蓝梅城了，这个特殊的点，冬池国肯定盯得紧。” “嗯，暂时的，我们需要在这转移冬池国的视线，炎王爷那边，随便他吧！就算想动，也很有限，除非他现在就想跟皇帝撕破脸。”云沐辰淡淡的说道。 对于炎王爷身处的位置，他算是最深有体会的。 炎王爷不是不想动，而是不能动，尤其是蓝梅城在冬池国的特殊地位，否则，很容易牵一发动全身，被皇帝下狠手。 万一皇帝觉得炎王爷是真的要谋反，那可就玩大了。 白夜继续嘲讽：“连个炮灰都当不好，这人有何用？” 闻言，夜秋澜和云沐辰都忍不住笑，这种敌意，还真是无法言喻。 算计着人家去当炮灰，本身不算什么好事儿吧！ 劳累了一晚上，夜秋澜的精神却不错，有收获才有方向，她对白夜的本事还是相信的。 区别只在于用什么样的方式结束，闹大就闹大，她也不忌讳。 相反，若是闹大了，冬池国才没法给她一个交代。 堂堂青濡王妃的亲娘被偷渡来做药人，冬池国赔她一座城都不够。 若是云沐辰愿意，这次和亲瞬间可以作废，冬池国怕的就是这个。 不过，为了考虑到自己年轻的声誉，夜秋澜忍了。 虽然现在安乐侯府和夜博云都已经不存在，可身份被道破，以后的日子不太好过。 如果可以，夜秋澜希望杨嫒能安安稳稳的过下半辈子。 “师父，你以前，是不是给过我娘几颗很好的丹药？”夜秋澜想起了白夜给她的两颗救命药丸，她送了一颗给云沐辰贴身带着。 这玩意儿她前世就得到过，被云沐风拿去了，不过，刚好让她看到了药丸的效果，的确没有夸张。 所以，没道理白夜不给杨嫒。 白夜点了点头：“是有，怎么了？听到你娘的死讯，我还气她怎么不用？” “是啊，现在看来，不是她没用，而是蓝魅这种毒太强大了。”夜秋澜皱了皱眉：“你的药能救命，但是并不能解毒，我发现娘放在密室的箱子里，有一个空掉的药瓶，应该就是服用了吧！” 第894章胸口中了一箭 白夜才知道这件事情，愣了愣后忧郁的说道：“如果你娘中了蓝魅，满足了所有条件都没有要命是因为服用了我给她的药，胡星这又是看中了哪点？” 夜秋澜想了想说道：“我觉得我娘，应该不会告诉胡星为什么？就算她猜到了过程。” 白夜不解：“为什么？” 夜秋澜眼神意味深长：“因为不会改变什么。” “啊？”白夜有些懵，明显没跟上夜秋澜的跳跃思维。 “因为你……”云沐辰接话了：“就算说出了真相，岳母的身体也成这样了，不会改变胡星将她当成研究对象的结果，指不定还会引起胡星的无所忌惮，想要试探丹药的底线。” “最重要的是，你肯定不会安稳了。蓝魅几乎是无解的，而且无声无息的潜伏，死之后甚至看不出异常，突然出现一种丹药可以保命，胡星肯定千方百计的要找到你，并且得到丹药，或者丹药方子。” 夜秋澜也点了点头：“与其将你也拖下水，不如装不知道，反正我娘留下了信息，她还指望你去救她呢！换成是我也这么做。” 云沐辰瞪了她一眼，有这么咒自己的吗？ 这种事情，有一个人经历就人仰马翻，焦头烂额了，还来？ 夜秋澜讪讪的一笑，不过是比喻一下而已。 白夜怔住了，好久才说道：“真后悔没有早一点到京城来找你。” 若是早一点找到夜秋澜，指不定早点发现线索，就能让杨嫒少受几天的苦。 夜秋澜眼神一闪，止不住的微妙：“早一点，我也不知道啊！发现密室，不过是恰逢其会。” 现在的话，其实比前世早了好几年，应该满足了。 商量好一些事宜，第二天又若无其事的继续将怀灵寺逛了一圈，五皇子和雪公主并没有发现破绽。 倒是静宜看夜秋澜的眼神有些怪怪的。 “你又怎么了？”夜秋澜不解的问道，正在成长的少女，眼神都这么奇怪吗？她怎么不记得自己以前也是这样的？ “昨晚上，你跟十六去哪儿了？”静宜倒不是质问，而是充满了好奇，让人没法反感。 夜秋澜看了阿水一眼，阿水无奈的摇了摇头。 这个，阿水表示她已经处理得很好了，可最近的静宜公主有些不好忽悠。 昨天夜秋澜和云沐辰刚离开没多久，静宜公主就跑了过来，还把阿水吓了一大跳。 虽然阿水很淡定的说王爷和王妃已经休息，静宜公主也没有吵闹，自个儿安分的回了屋，可明显没有相信。 “昨晚上的，看夜景。”夜秋澜随意的说道。 推敲起来，也没有说谎啊，的确是看了不少夜景，否则，还发现不了秘密呢！ 静宜哑然：“真的假的？大晚上的那么冷，去看夜景，有什么不一样？” 不怪静宜不信，自从发现夜秋澜经常都找了好多理由准备着随时用，她就分辨不出这人说的是真是假了。 就算是假的，也特别真诚。 这种技能她好想有，可是并不想面对。 “夜景，自然要晚上才有的不同，公主若是感兴趣，今晚上再住一宿，可以试试啊！机会难得，回到京城，那景色又不一样了。”夜秋澜煞有其事的说道。 “那阿水为什么说你们已经睡了？”静宜将信将疑。 夜秋澜似笑非笑：“我跟王爷两个人，自然不希望别人打扰啊！” 静宜顿时感觉胸口中了一箭，如今终于能够体会所谓的秀恩爱是什么情况了，真恨不得自己赶紧消失。 自从被余嬷嬷点醒，从另外一种角度来解读夜秋澜和云沐辰的相处，静宜总觉得时时刻刻辣眼睛。 很多细微的高能东西，她以前都眼瞎了。 不过，静宜真觉得很虐，看得多了，就会忍不住期待自己也能遇见这么一个人，可一想到和亲，整个人就提不起精神来。 可天天在一起，静宜又忍不住回去注意，总觉得自己已经中毒。 “这样的话，你都怎么说出口的？”静宜无解。 夜秋澜似笑非笑：“没看见吗？用嘴说的啊！公主不用急，你会明白的，有些东西不需要藏着掖着，没什么见不得人。” 静宜哑然，论口才，她就从来没有赢过，果然是找虐。 知道再也问不出什么来，静宜也闭嘴了，免得心塞。 又是平静的一晚上过去，第二天一早，众人就准备回京城了。 五皇子骑在马上，有些不解的说道：“炎皇叔还真是奇怪，一直没有回去京城，这没什么事情却突然回去了，怎么就不跟我们一起呢？” 云沐辰偏头：“炎王爷回京了？不是说一直呆在怀灵寺吗？” 看来新事已了，炎王爷不再呆在怀灵寺了。 就是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有什么样的行动。 夜秋澜也听到了这消息，掀开马车的车帘看一眼，若有所思。 虽然设计到蓝梅城，炎王爷应该不会善罢甘休吧！ 毕竟是执着了这么多年的事情，还被自己属下摆了一道，炎王爷真要咽下这口气，她写一百个服字。 “我坐在这里，你怎么不生气？”路上，静宜又开始了各种为什么，最近的问题似乎有点多。 “我为何要生气？”正在想问题的夜秋澜被问岔了，不解的答道。 静宜公主犹豫了一下：“我坐在马车里，十六就去骑马了，你们就不能在一起……” “……”夜秋澜差点没被逗笑，果然还是年轻少女的想法。 “就这么点时间，我争什么？没听过两情若是长久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何况，五皇子还在外面，他骑马的话，更好一些。”夜秋澜耐着性子，哭笑不得的解释。 她这吃软不吃硬的个性，静宜公主最近是摸着了。 越发觉得自己在养女儿，真是心塞。 为防听到静宜公主更多的惊人之言，夜秋澜长叹一口气：“看来公主是真的想嫁了，已经开始注意我跟王爷的相处，不知道能给你什么经验？” 静宜公主哑然，她的脸皮还没有太厚，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她还是有些受不住。 第895章龙九的到来 最终，静宜公主翻了个白眼，缓解自己的羞涩：“都这样了，我能不嫁吗？还有，不要用这么老气横秋的语气跟我说话，你比我小多了。” 看着炸毛的静宜公主，淡笑不语。 很多事情，其实跟年龄还真没有太大的关系。 哪怕就是前世，她也不至于像静宜这般纯白。 尤其她做了张妃的大宫女，见证了很多想都不敢想的事情，简直颠覆她曾经的三观。 很多事情，杨嫒都还没来得及教会她，都是身不由己，被迫的成长。 回到京城之后，已经晌午过后，没有其他人，夜秋澜终于可以吃一顿饱饭了，看得云沐辰无比心疼，找了个理由事先将静宜打发，让夜秋澜毫无顾忌。 “主子，龙九来了。” 正当夜秋澜吃得不亦乐乎，身边突然响起龙一的声音，只闻其声，不见其人。 云沐辰眯了眯眼，看着夜秋澜。 夜秋澜看了一眼桌子，征求的说道：“让他进来？” 云沐辰轻笑，松了口：“让他来见我们吧！” 龙一没有出声，却能够感觉他已经离开。 “蜜桃，让樱桃再做几个好菜过来。”夜秋澜浅笑。 云沐辰看不下去：“你这样，小心龙一他们会吃醋的。” 夜秋澜挑眉：“你不是说龙九跟着我了？龙一他们又没有跟着我，你招待啊！” 云沐辰竟然无言以对，他吃点小醋还不行了？ 龙九一进来，看到夜秋澜面前一大桌子好菜，忍俊不禁，真是每次见到她都在吃，奇特的食量。 “赶路累了吧，先填填肚子……”夜秋澜冲龙九招了招手：“对了，追寻那个潘家园的线索，你找到了什么吗？” 龙九看着夜秋澜的好奇，转眼冲云沐辰行了个下属礼：“一如既往的什么都没有，倒是王爷说的不可破城墙两边的山脉，的确有什么，不过时间太短，还没有找到具体的证据。” “当初的戏言，没想到王爷还真的办到了。”龙九忍不住唏嘘，不做皇帝的云沐辰，还真的光明正大的拿到龙卫，当真是……匪夷所思。 云沐辰点了点头：“坐吧，反正这里没有外人，本王说过的，你以后就跟着王妃。” 龙九早就接到了这个命令，就是有点想不明白，明明在吃醋的青濡王，是怎么决定的？ “包括属下手下的九组吗？”龙九多嘴的问了一句。 “当然。” “那不行。” 两个人异口同声的说着不同意见。 龙九嘴角抽了抽，两个主子能不能商量好了再下命令？ 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着，似乎谁都不愿意妥协。 “龙卫是我的，我说了算。”云沐辰玩味的一笑：“龙九是九组的头，难不成你还让我另外选一个龙九出来？” 夜秋澜似笑非笑：“是你的，你干嘛不全部收回己用？我自己有人，你不是不知道？龙卫十分之一给了我，你让他们都闲着吗？” 龙九看看这，又瞅瞅那，摸了摸鼻子，默默的坐下了，他似乎不小心踩到了两人的分歧点吗？ 在龙九坐下的时候，两人都问到了一股很淡的血腥味，对峙的辰澜立刻被吸引了注意。 “算了，这件事情事后再讨论。”云沐辰暂时妥协：“龙九，你遇见了什么事情？还有血腥味？” 龙九抬起手嗅了嗅，有些郁闷，这两人都什么鼻子？虽然匆忙，可他已经洗涮过了好么？ “路上遇见一个受伤的人，发现好像是王爷的人，就救了一把。”龙九似笑非笑的说道：“血腥味是那个人身上的。” “啊？”云沐辰难得的懵了一下，突然看到门口：“阿金？” 阿金急冲冲的走了进来：“王爷，的确是留在蓝梅城的阿祥，刚请了白师父去查看情况，还没来得及报告王爷。” 一切发生得太巧了，都没来得及汇报。 阿金感激的看龙九一眼，两拨人之间的隔阂，更少了。 云沐辰皱了皱眉：“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重度昏迷，生死未必，白师父还没有下结论，表面上看，重伤中毒。”阿金沉重的说道。 “这样，你怎么知道是王爷的人？还真是这么巧？”夜秋澜有些诧异。 有些事情真就这么巧，不过人救回来了就好，本来还愁着怎么去寻找呢！大家在冬池国都人生地不熟的。 “以前虽然在暗处，可是见过的。”龙九淡淡的说道。 这句话让两个人都默了，其实很明显，龙九是在说先皇对谁都不放心，暗中有监视。 所以，龙九见过阿祥。 这么沉重的话题，简直讨论不下去。 云沐辰若有若无的叹息了一声：“阿金，有什么情况及时报告。” 阿金应着，退了出去。 白夜还等着蓝梅城的消息，自然会尽心尽力的救治，云沐辰和夜秋澜都没有担心过。 “既然说到这份儿上，龙九，你就说说你知道的，关于杨贵妃一案的消息吧！”夜秋澜倒也直接，顺着话头提到了她关心的问题。 龙九怔了怔，深深的看了夜秋澜一眼。 有龙一传递消息，龙九其实有了心理准备，只是没有想到夜秋澜会这么直白，让他有些戳手不及。 想了一下，龙九才说道：“当时跟在先皇身边的龙三一组，事后都被先皇下令处理了。” 说起这个，龙九看了看自己的手，眼神黯了黯，他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染上自己兄弟的血。 或许很多人都认为暗卫是心狠手辣没有感情的。 可实际上，一同训练，一同办事，哪怕有些几年都不见，也依旧有一种袍泽之情。 夜秋澜一窒，咬了咬筷子，她看懂了隐藏的含意。 亲手要了兄弟的命，对龙九来说，应该不算什么好的回忆。 现在却要将伤口硬生生的撕开再提及。 不得不说，夜秋澜改变了自己对龙卫的定义，他们或许比常人心硬，但是并非真的毫无感情。 就像前世她遇见的龙九，一直是有血有肉的留在记忆中。 抱歉的看着龙九，夜秋澜的心情也复杂了，有些追寻了两辈子的真相，她必须要知道。 第896章凑起来的真相 云沐辰的眼神从龙九手上划过，落到面前的酒杯上。 缓缓的端起来一饮而尽，云沐辰眼神无比的清幽：“在我这里，不会再有那样的事情。” 为了掩盖一些事情，用自己人的鲜血来填，他还做不出来。 龙九抬头，眼神变得清亮：“多谢，那样的事情，属下也不想经历第二次，属下也怕撑不住。” 说着，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仿佛要封印着什么破土而出的情绪。 “说重点吧，其实大多数细节属下也不是很清楚，那天我找龙三喝酒，他也没告诉我太多，因为知道得越多，我就会成为下一个龙三。”龙九淡淡的说道。 夜秋澜听明白了，龙九奉命去解决龙三，还一起喝了最后一顿酒。 那样的场面，想想都伤感，眨眼就有些湿润。 感觉到暗处的龙一突然急促的呼吸，云沐辰开口了：“龙一，出来吧，一起吃饭。” 说完后，空气似乎一顿，龙一已经坐到了龙九旁边，沉默的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龙九看了龙一一眼，没有跟他说话，而是继续自己的话题：“根据属下知道的消息，和龙三最后模棱两可的话，我只能猜测到一部分。” “杨贵妃的事情，起因应该是一个太监。” “一个太监？”夜秋澜愣了愣，脑子快速的转了起来，联系自己所知道的那些事情：“所以，那是个假太监吗？” 皇后最后跟皇帝说过，先皇曾经怀疑过杨贵妃的孩子不是他的。 龙九愣了愣：“王妃知道？” 夜秋澜摇了摇头：“猜的，本来一直不知道起因是什么，你这么一说，有些事情就联系起来了。” 苦笑了一声：“我只是没有想到，有人会用这么烂俗简单的一招，一直想得太过复杂。” 云沐辰拍了拍她的手：“有些招，不怕简单，有用就行。” 夜秋澜点头：“说的也是，我娘的消息中不是提到杨贵妃身边有间谍？这假太监算其中之一吧！估计我娘也是从来没有想过，会是这样的招。” “然后呢，那个假太监死了没有？” 龙九摇了摇头：“事发的时候，那假太监不见了，从锦衣卫的天牢里。” “咦，能从锦衣卫的天牢里不见，必定有内贼啊！”夜秋澜惊讶。 进了锦衣卫的天牢，除非能翻案，否则，很少有自己逃走的。 云沐辰皱了皱眉：“阿金，宫骁的身体怎么样了？还行就过来一趟。” 今天非要将事情捋顺了不可，反正该知道点线索的都在这里了。 提到宫骁，龙九垂眸，掩饰了自己知道真相后的震惊。 龙卫十个组，很多时候的消息都是互通有无的。 龙九既然来了，龙一自然会将最近的消息都事无巨细的告诉他，方便接下来为主子办事儿。 乍一听这消息，龙九吓得不要不要的，原来在他们龙卫控制的皇宫中，还发生了这么大的暗度陈仓之事，简直不可思议。 最重要的是，现在的新皇，居然不是云家血脉。 龙九忍不住唏嘘，幸好当初唆使云沐辰抢夺龙卫了，否则，那岂不是要错得更加离谱？ 宫骁和丹妃是一起来的，龙九看着丹妃，情绪起伏不是很大。 因为龙九成为龙九之时，丹妃的事情已经时过境迁了，他并没有亲自参与。 不得不说，先皇的后宫，真的就是一团乱麻，怎么那么多事儿呢？ 最重要的是，好多事情连龙卫都瞒过了，真是失职。 宫骁从淡笑到惊讶，听着这其中的纠葛，整个人都醉了。 看了看龙一和龙九，宫骁简直不敢相信，十六还真的成功将龙卫给捏在手里，最重要的是，现在看来真是幸好啊！ 搞清楚来龙去脉，宫骁都忍不住唏嘘：“十六，你不当皇帝，真是可惜了。” 若是以前，宫骁可不敢这么叫云沐辰的。 云沐辰不以为然：“错了，如果是乱世，我当仁不让，盛世的话，有人比我更适合。” 夜秋澜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这话很对。 宫骁禁不住好奇：“你说谁啊？现在位置上那个不见得。” 云沐辰浅笑，知道宫骁并没有发现路上的那个替身就是靖渊王：“暂且不谈，你会知道的。” 一直沉默听着的丹妃突然开口：“你们说的那个假太监，身份是不是有问题？应该不简单吧！” “先皇虽然疑心很重，但是也不至于因为一个普通假太监就反应这么大，而且，杨贵妃，呵呵……是他抢来的女人，一直很珍惜，何况杨贵妃当时还有了身孕，选什么时候发作杨家，都不会选在这个关键时刻。” 夜秋澜挑眉，才反应过来，丹妃才是更杨贵妃一个时期的人，或许知道点什么。 “你知道杨贵妃的事情？”夜秋澜诧异：“不对啊，杨家出事的时候，你早已经不在皇宫了呢！” “我那个时候的确不在了，我跟杨贵妃也不是很熟，但是，有些事情是抽开了身，反而能发现一些不一样的真相。”丹妃挑眉，浅笑说道。 夜秋澜点头，看着龙九：“其实我也想问，那个假太监是什么身份？以至于让先皇连证实都等不及，直接发作不说，还引出这么大的事情来？” 龙九淡定的说道：“一个字，荆家，王妃可知道？” “啊？”夜秋澜和云沐辰都一阵震惊，段贵妃可是提过的，荆家等于是因为杨贵妃而满门。 “等等，你的意思是，那个假太监是荆家的血脉，是当初跟杨贵妃订亲的荆家嫡少爷吗？”夜秋澜惊讶。 不过，这也就解释了皇帝为什么忍不了，会直接发作？ 然后，其他虎视眈眈的人立刻对杨家出手，这才利用了皇帝的脑子一热，一举将杨家给掀翻了。 不得不说，皇帝最不能忍的，的确就是荆家，不仅出现了，还跟杨贵妃扯上了关系。 “荆家满门，是不是龙卫做的？”云沐辰突然问起这个问题。 龙九看了看龙一，表示这不是他负责的。 龙一摇了摇头：“不是，为了看起来像仇杀，花钱请的江湖杀手组织，龙卫没敢动。” 第897章顿感复杂的真相 闻言，夜秋澜苦笑：“那又如何？荆家有存活者，还找到了罪魁祸首。” “那个假太监不是荆家嫡少爷，先皇准备出手之前，就将嫡少爷沦为重点照顾对象，遗漏了谁都不会遗漏了这位。”龙九解释了一下：“依旧是嫡系，是那位嫡少爷的堂弟，据说从小在外面游学，所以躲过了一劫。” “原来真是这样？”丹妃呢喃的说道。 夜秋澜叹了一声：“你又知道些什么？” 丹妃浅笑：“这件事情，在江湖上有些暗地里的传闻，说血洗荆家的杀手是皇帝请的，当然，原因有好几种说法，因为杨贵妃也是其中之一。” “然后荆家嫡系没有死绝，正在伺机报复，后来杨家出事，有人提到过荆家，但是没有证据，也没有看到荆家的人，风言风语一阵就被其他的流言蜚语掩盖了。” “荆家出事的时候，我还在皇宫呢，所以，后来听到的一些八卦似是而非，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荆家的报复吗？”夜秋澜眯了眯眼：“看来那个荆家的幸存者，将杨家也一同恨上了，否则不会从杨贵妃下手，而且……” “而且，被外人利用了，宫骁，当初这个假太监从锦衣卫的天牢逃走，你知道具体情况吗！”云沐辰转头问道，终于知道炎王爷等人利用的切入点了。 不得不说，荆家的幸存者，的确是最锋利的一把刀。 这一劈下来，本来就在悬崖边上的杨家根本受不住。 然而，荆家满门，导火线也的确是杨贵妃，论起来，还真不知道谁欠了谁的。 宫骁摇了摇头：“你知道的，但是锦衣卫因为这件事情也大换血一次，而我也是利用了上任指挥使和两个副指挥使的矛盾，他们互相推卸责任，才坐上这个位置的。” “最后根本没有证据指明谁才是私放罪犯的内贼，所以，皇帝将三人都给砍了。” 夜秋澜终于明白了关键，却只有苦笑。 恨荆家吗？有恨，但是谁对谁错已经理不清楚了。 说到底，罪魁祸首还是先皇。 杨贵妃已经入宫了，先皇为了私心，让荆家满门，如果不是这件事情，很可能就不会有后来的惨剧。 “当时皇上反应那么激烈，还是因为不管是杨贵妃，还是杨家，都在保这个荆家唯一的血脉，皇上一怒之下就……”龙九顿住，不用说得太明白，大家也都懂了。 “我知道了，事情真相竟然是这样的，我一直以为，杨家或许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冤屈，不过是在还债而已。”夜秋澜叹气，心情无比的复杂：“对于荆家，不管是杨家，还是杨贵妃，都是打心底亏欠的，也就不顾自己还站在悬崖边上，想要补上这份亏欠。” 只可惜，荆家却是先皇的逆鳞，不仅提醒着他当初的私心手段，还体现了他如何的昏庸。 当时已经得意满满，以为是明君的皇帝如何能忍？ 这样红果果的污点，先皇最不能直视了。 再加上有人伺机而动，不断煽风点火，先皇便将怒气发泄在了杨家身上。 本身就已经忌讳到了极点，有机会借题发挥，先皇真是做得相当好，完全满足了别国人的计划和虎视眈眈。 简直超额完成别国的计划，喜闻乐见。 “这么说，荆家的幸存者，还活着？”云沐辰点出了一个事实：“现在知道人在哪里？” 众人摇了摇头。 龙九道：“似乎从锦衣卫的天牢逃走后，人就消失了，当初先皇也说要彻查的，最后还是不了了之。” “能够逃脱龙卫的追捕，看来背后的确不简单。”夜秋澜叹气。 原本一直想要知道真相，结果搞清楚了，却复杂无比。 这真相，让她报仇不是，不报仇也不是，各种为难。 事后，看出夜秋澜的纠结，云沐辰忍不住安慰：“现在想那么多作甚？等遇见了人再考虑吧！” “说的也是，杨家现在都这样了，还是看对方的态度吧！”夜秋澜释然的说道：“如果依旧仇恨着，我就算不说恩怨，他也会找上表哥的，终究还是敌人。” “嗯，这么说来，这件事情的真相更你娘的失踪，或许就没有直接联系了，幸好现在有其他的线索。”云沐辰挑眉说道。 “对啊，这样也好，免得越查越多，把人都给搅糊涂了。”夜秋澜哭笑不得。 说到底，整件事情就是先皇为了面子，才会各种掩饰，搞得事情那么复杂。 甚至，还搭上了龙三那一组人的性命。 难怪前世的龙九总说没必要查下去，真相不像她想的那样。 以她前世的心性，真的有可能满天下追杀那荆家的唯一血脉。 她一直以为杨贵妃是败在了后宫女人手上，谁知道，那些都不过是落井下石。 一旦涉及到内情，将先皇的面子拉出来踩，引发的后遗症就太多了，她根本不敢随便动的。 “不过，杨贵妃和杨家的事情暂时就这样，幕后推手，反正会算总账的，我也不急，现在，希望师父能够将我娘给救出来。”夜秋澜眯了眯眼：“对了，阿祥都醒了吗？” “快了，白师父正在看着，他比谁都急。”云沐辰叹气的说道，揉了揉眉头：“蓝梅城的事情，希望更不要太过复杂。” “还希望？现在就足够复杂了啊！直觉真相会很吓人，一个在培养药人的医毒高手，总觉得有什么恐怖的事情发生。”夜秋澜脸色不太好。 半夜的时候，阿金突然来敲门，说是阿祥醒了。 云沐辰和夜秋澜也顾不上其他，第一时间来到阿祥休息的房间。 白夜已经等着了。 阿祥看到辰澜两人，眼睛一亮，随即暗淡了下去：“王爷，属下没能完成任务，还请主子责罚。” 云沐辰无奈：“你都这样了还责罚？别的不说，提一提你看到了什么？” 阿祥极度虚弱，说话大喘气的感觉：“王爷说蓝梅城有问题，当具体不清楚情况，属下也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调查起。” “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了蓝梅城的地下黑市。” 第898章长得好像 云沐辰眯了眯眼：“地下黑市？” 夜秋澜点了点头：“的确如此，每个国家，每个城市都该有的，这也是最接近不为人知世界的捷径。” 地下黑市的某些东西，足以颠覆普通人的三观，常人想都想不到。 “然后呢？”云沐辰不是不知道，只是一开始没往这方面去想。 这话突然提醒他遗漏了一个暗世界。 “黑市的话，属下一开始进不去，后来弄了个假身份，花了不少银子才打通关系。”阿祥喘了口气：“属下拿了一些东西去拍卖，接触拍卖会后，才接触到更多的人。” “后来，发现这个地下黑市，有很多现象不到的药物叛卖。” 夜秋澜扬眉，不得不说，阿祥算是抓住了关键。 胡星在蓝梅城，有很多奇怪药物叛卖是很正常的。 “属下花重金买了很多稀奇古怪的药物，吸引了一些人的注意力，然后，引来了一个接头人，以为我是冤大头。”阿祥脸色慢慢凝重。 这个过程说起来很简单，可明显很不容易。 “然后呢？”云沐辰搓了搓指腹，心口一跳，总有种不好的预感，已经做好震惊的准备。 “那个接头人的警惕心很强，用了不少银子，都没能放松他的警惕，只谈交易，不谈其他，口风紧得很。”阿祥叹了一声：“时间一长，属下没忍住，一次交易后，就跟踪了那接头人。” “跟随那接头人，属下才发现了一个惊天的秘密。” “是什么？”夜秋澜有些紧张，手中的手帕都皱了起来。 云沐辰包裹住夜秋澜的手，无声的安慰。 “蓝梅城下面，有一座庞大的地下城池。”阿祥表情还残留着震惊，仿佛刚开始看到的时候那回不过神的样子。 “庞大的地下城池？有大？”云沐辰随意的问道。 其实他们俩已经猜到地下有东西了，主要是看怎么找入口，或者如何进入。 想来，这入口应该严格才对。 现在看来，如果大到一定境界，还更加容易潜进去。 “属下感觉，比地面上的蓝梅城还大。”阿祥皱了皱眉。 云沐辰和夜秋澜咋舌，原本还不以为然，如此一看，完全超乎想象。 “这么说，蓝梅城当初很有可能是为了掩盖这个地下城才建立的？”夜秋澜回神，有了定论。 “的确如此，这个地下城，比蓝梅城的历史还要久远。你在里面看到了一些什么？”云沐辰总觉得，冬池国花这么多人力物力搞这么一出，总不会拿来玩吧！ “属下没有看到太多的东西，里面错综复杂，犹如蜘蛛网一般，很容易迷路。”阿祥洒然：“很长一段路，都没有碰到任何人，我也是失去了接头人的踪迹。” 那样的环境下，他什么都不熟悉，对方却熟门熟路，很容易就被甩掉了。 “属下无意中触发了机关，就被发现了，最后到处乱躲，遇见了一个人。”阿祥看着夜秋澜：“一个长得很像王妃的女人，不过年纪要大些，我一开始恍惚，直接惊讶的叫了王妃。” 闻言，夜秋澜和白夜从凳子上直接站了起来，表情惊讶又激动。 阿祥留下来调查，本来云沐辰也不知道什么情况，自然也不会说夜秋澜娘亲的事情。 这不是才在怀灵塔那边查到人在蓝梅城的可能？ 所以，阿祥本身是不知道的。 夜秋澜深呼吸一口气，比白夜要淡定一些，坐了回去：“呵呵，看来，我娘命不该绝，阿祥，你看到的人，还好吗？” 阿祥明显已经知道了对方的身份，这会儿也不惊讶：“还好，其他地方看起来都不错。” “其他地方？那什么地方看起来不对？或者说，是异常的？”夜秋澜听到了关键。 “眼睛，她的眼睛是蓝色的，嘴唇是黑色的，而且，视力似乎不太好。”阿祥尽量的描述清楚。 闻言，夜秋澜整个人一颤抖，白夜一巴掌拍在桌子上，可怜的八仙桌瞬间解体：“这样的特征，我真的很难想象，她中毒到底有多深了？” 夜秋澜沉默，也是明白的。 眼睛是一个人最重要的地方，连这种部位都能改变原本的色彩，情况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然后呢？”云沐辰安慰的拍了拍夜秋澜手，怕她听得难受，让阿祥继续说。 “属下叫了一声王妃，才发现不对，她就看了过来，疑惑过后……” 阿祥只不过是突然恍惚才认错，仔细一看就知道不对了，无论年纪，还是那张脸，都有很大的差别。 虽然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很诡异，可相似度的确很高。 杨嫒本来不以为然，还奇怪今天怎么没有到时间，就有人来叫她了。 结果听到了一句意外的话，杨嫒走进了阿祥，疑惑的打量过后：“你不是冬池国的人？你是不是见过谁跟我长得很像？” 阿祥其实后悔得不行，浑身警惕的不说话，戒备的看着杨嫒。 这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就多得去了，同父异母，谁也不会想到，靖渊王和他家王爷长得那么像呢？ 阿祥想要离开这地下城，这周围，给他浓烈的危机感。 杨嫒却不放过他，因为刚才的距离，趁阿祥不备，扣住了他的脉：“你是谁？我劝你还是不要动，我全身都是毒，如果你有伤口沾染上我，你必死无疑。” 阿祥整个人僵住，完全没有怀疑，就冲杨嫒那黑得可怕的唇。 “回答我的问题，你是不是见过跟我长得很像的人，你说的王妃？是谁？”杨嫒眼睛中带着一丝希翼：“你是怎么进来的？你老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给你指一条出去的路，否则，你是出不去的。” 阿祥，倒不是怕死，而是他无声无息的死在这里，谁去给王爷报信？ 杨嫒的敏锐，第一时间看出了阿祥已经迷路，不会是地下城的人，所以开出的条件正中靶心。 而阿祥也发现杨嫒似乎不是那么自由，好像出不去的，就权衡了一下：“我家王妃，跟你长得很像。” 并没有其他更多的，杨嫒却笑了：“你是大泽人？” 第899章没这么简单 将阿祥有种死不承认的架势，杨嫒很快的说道：“不用否认，你的口音带着浓重的大泽京城音。” 此时此刻，阿祥也发现不对劲了，面前这女人跟王妃长得像就算了，还对大泽这么了解？ 何况，他能感觉得到，杨嫒对他没有那么大的敌意，虽然戒备也是很深的，仿佛只要他回答错了，被她确定的话，就会翻脸不认人。 外面传来一阵追逐的急切脚步声，阿祥脸上闪过一丝急切，杨嫒反倒是淡定了。 “原来，你是无意中跑到我这里来的？”杨嫒乌黑的唇瓣勾起，看起来有几分阴森：“你还不承认吗？我这里他们暂时不会进来，可是时间一长，就不保证了。” 阿祥一洒：“我一直都在承认好不好？我就是大泽人怎么了？冬池国倒是让天下意外得很，蓝梅城下面，竟然有这么庞大的地下城。” 心一急就说出口，阿祥顿时有些后悔的，现在不应该继续刺激对方的。 他这么一说，不明摆着活着出去就会到处乱说吗？正常人都会想着杀人灭口吧！ 杨嫒反而是一笑，松了一口气的样子：“你家王妃，是姓夜吗？你家王爷，是大泽哪位皇子？” 她的女儿嫁给了王爷？差不多有四年了，她完全没有预料到会这么早，还是这样的结果。 杨嫒稍微有些不解，以安乐侯府的身份和地位，怎么会嫁给王爷做正妃？这本身就不正常啊！ 阿祥愣了愣，选择性的忽略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怎么知道？” 杨嫒笑了一下，也不计较，只要她能活着出去，迟早会知道是谁的。 现在计较这些是浪费时间。 杨嫒轻笑：“澜儿，长大了啊！” 阿祥顿时觉得不对了，正想要细问，杨嫒就拉着他朝里面走去，同时塞给他一个东西：“一定要活着出去，这个东西，交给你家王妃，或者王爷也行。出去后不要急着松懈，赶紧逃，逃得越来越好，这个地方只要进来过，你身上在十天之内会留下明显的气息，一定会有人不断追杀你的……” 杨嫒急切的说着不少注意事项，把阿祥弄得一愣一愣的。 不过，性命攸关，阿祥很努力的记着。 “……如果不是她一直嘱咐，属下出了地下城之后，也不会没命的逃，指不定就已经被追杀成功了。”阿祥说着也有几分心有余悸。 死不足惜，最怕千辛万苦得来的消息，还没有传递出去，就被扼杀了，会死不瞑目的。 “我娘交给你什么东西？”夜秋澜控制自己的激动。 阿祥在怀里摸了摸，好歹在这种地方没有掉链子。 激动的接了过来，夜秋澜看了看，是一块蓝玉梅花状的压裙，巴掌大，当玉身的纹路跟没话没有太大的关系，而是许多纵横交错的不规则痕迹，偶尔还会有一些奇怪的坑点。 乍一看，这就是雕刻新手的练手之作，最重要的是，雕刻之人仿佛根本没有想好要什么样的作品，所以乱七八糟，有点看不出所以然来。 这手艺，白白浪费一块珍贵的上好蓝玉。 蓝玉本来不如翡翠那么常见，这块压裙的玉质还不差。 仔细的看了看，夜秋澜突然一笑，将东西交给了望眼欲穿的白夜。 “这东西就只代表了蓝梅城吗？可我们已经知道了啊！”白夜不解的问道。 云沐辰挑眉：“这么简单？” 夜秋澜轻笑：“太小瞧我娘的智商了，一路上能够避开所有耳目留下一条条线索，最后冒着危险和各种巧合传递出来的信息会这么简单？” 白夜翻来覆去的检查：“还有什么？” 夜秋澜囧：“地图啊，师父，你没注意到蓝玉上面很扎眼的纹路吗？密密麻麻的，难不成会是发泄？” 云沐辰嘴角勾起：“如果没有猜错，这蓝玉上面，应该就是地下城的大概地图了。” 也不奢望杨嫒能将完整的准备地图给弄到手，通用的，大概的就成。 很多秘密地方，肯定不是旁人能够接近的。 闻言，白夜睁大了眼睛，似乎想要将蓝玉给瞪穿了。 “寻一个放大镜来吧，将上面的路线给拓下来。”夜秋澜皱了皱眉，微微有些担心。 在有玻璃这种物体的世界里，放大镜也是早就存在的，只不过平日里很难用到。 “不知道我娘将阿祥送出地下城，有没有被那些人发现？如果被发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啊！ 夜秋澜看了看白夜：“师父，你动作要快一点了，当时不能莽撞，必须要计划好了才能行动，我们只有一次机会，总觉得这么一个地下城，或许有什么更加见不得光的东西，要不然，这么一个藏人的秘密地方，炎王爷怎么就想不到了？” “嗯，确实如此，我让龙一带着人跟白师父一起吧！”云沐辰提议的说道，显然早就有种想法。 夜秋澜点头：“既然龙九已经来了，就让阿木她们也跟师父一起吧！多一个人接应也是好的，我们在京城，反而更加安全。” “嗯，白师父，到时候你们行动也不要怕暴露，岳母的事情能瞒着也好，瞒不了了，就不如闹大一点，越大越好，蓝梅城的事情，冬池国只会比我们更加不希望闹开闹大。”云沐辰出着明显很损的主意：“他们顾忌比我们多，完全可以肆无忌惮一点。” “对，娘亲的事情，如果有更大的八卦掩盖，只会更好，世人就会去关注闹得更厉害的，从而忽略了其他。”夜秋澜也认同。 虽然他们是偷溜进去的，可没必要顾虑那么多。 狭路相逢，无所畏惧的人会有更多的胜算。 “哎，现在我倒是突然希望公主的事情快点定下来，我们就可以离开了，回去的路上，是必定要经过蓝梅城的。”夜秋澜叹气的说道。 这样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出现了。 不然的话，怎么过去都突兀，会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力。 经过蓝梅城的时候，用什么理由停下来，简直不要太多。 第900章第九〇〇章男人的纵容 云沐辰点头：“不过，别忘了四色草，宫骁需要这个，大泽不是没有，可现找的话，需要时间。” 夜秋澜沉稳的应下，表示记住了。 这件事情谁去做还没有定下来，都放在心上，只要时机对了，他们不会不好意思的。 将地图给拓下来，白夜给阿祥留了方子就迫不及待的离开了。 夜秋澜一晚上没睡着，问了阿木一些关于五皇妃的事情，又交代了一番，也放她带着一些人跟白夜去蓝梅城。 “不用担心，杨家成就了你娘，你娘成就了一个你，都这么聪明，不会有事儿的。”云沐辰从背后拥着夜秋澜，跟她一起看着已经出现微光的黎明，今天的天气，似乎不错。 “嗯，五皇妃那边，暂时也别断了，他们能够将荆家的遗孤策反，从而制造了杨家事件，我突然也很想试试，当一国皇后存了心要捣乱时，会是怎样的？”夜秋澜期待的说道。 杨家的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怪谁了，但是不妨碍她以牙还牙。 幕后或许不只是冬池国，可那笔账一笔笔算，反正，国与国之间也就那样了，没有永远和平共处的。 既然人家已经砍了一刀，她还一剑也不过分吧！ 所以，原本对五皇妃那边没有太过在意的夜秋澜，猛的有些上心了， 想要彻底将五皇妃纳入己用，就必须得将事情查清楚，拿捏七寸。 云沐辰轻笑：“你就那么肯定，将来一定是五皇子坐上那个位置吗？” 夜秋澜点头：“看了冬池皇和皇后，你不这么认为吗？或者是你觉得五皇子没有自保的能力，比不过炎王爷？” 云沐辰挑眉：“五皇子也是个人精，炎王爷的话，突然发现他还差了一点。” “你的意思是，炎王爷在我娘的事情上，太过优柔寡断，感情用事？”夜秋澜瞬间领悟。 “优柔寡断是不太好，感情用事的话，看怎么理解。”云沐辰淡淡的说道：“就算是我们，也有感情用事的时候，没有这种感情，那就可怕了。” “但是，感情用事也可以很理智，炎王爷被自己的情绪给牵着走了。” “怀灵塔那朵特殊的云朵，是正对大泽的方向，那么说，蓝梅城也在这一条直线上。” “如果是我，就会怀疑所有可以的地方，尤其炎王爷还知道一点蓝梅城底细。” “就像你说的那样，如此一个完美的藏匿地点，炎王爷为什么会没有怀疑？因为那是蓝梅城，他下意识的忽略了。” “蓝梅城应该是他无法触及干涉的地方。” 夜秋澜赞同：“对，所以胡星是个聪明的，他在炎王爷身边好像很长时间了，应该很了解炎王爷的为人，炎王爷不会动蓝梅城，他或许已经猜到了，才会安然的选择那地方。” “嗯，所以说，炎王爷跟五皇子一比，就没那么狠了，看看现在的五皇妃，五皇子哪怕不知道真相，也应该有所感觉，好歹上自己后院。”云沐辰嘲讽的一笑。 “你相信五皇子会对自己的后院一无所知吗？” 夜秋澜摇了摇头：“所以说，不管他知不知道真相，这都是一种纵容。他觉得五皇妃就算是死，也没什么？” “对，我粗略的调查了一下，五皇妃的母族并不算强大，而且不是五皇子这边的，就算五皇妃成了五皇子的正妃，她的母族也没有表态，甚至有放弃和断绝关系的意思。”云沐辰缓缓的说道：“没有母族支持的五皇妃就显得特别势弱了。” 夜秋澜愣了愣：“原来是这样，难怪五皇妃的精神状态有点扭曲，如此孤立无援，真的是在夹缝中求存啊！” “是，能坚持到现在，真的不错了。”云沐辰也不由得升起一分佩服：“这样的五皇妃，在五皇子和皇后面前都不太讨喜，四处不讨好，卧床的日子，只怕还能更加舒心一点。” 因为卧床就不用天天见到皇后这位婆婆了，那种低人一等的感觉，又得不到自家夫君的支持，足以将人逼疯。 “这么说，当初五皇妃是怎么嫁给五皇子的？”夜秋澜不解。 母族不同意，五皇子不喜欢，两方都不占，如何成为正妻？ “双方的利益交换，牺牲品而已，这种事情很多，不足为奇。”云沐辰冷笑：“但是皇后一派和反后联盟斗得火热，五皇子到了娶妃的年龄，反后联盟肯定极力削弱五皇子的力量。” “皇后倒是想给五皇子娶一个母族强大的正妃，可但是有件事情对皇后很不利，这就成了双方默契的交易。” “最后就是，那件事情大家都揭过，五皇子娶了必定会被母族抛弃的五皇妃。” 夜秋澜愣了愣，突然觉得五皇妃也是那可怜的女人之一。 难怪一个知书达理，才学兼备的女人，会变成现在这样。 只剩下仇恨吗？的确如此。 五皇妃现在没有孩子，娘家靠不住，她还能为了什么而争？ 目前，不过是还扛着，咽不下这个口气而已，总告诫自己，不要让别人活得太美好。 “所以，五皇子其实很希望五皇妃没命吗？这么多年，五皇子自己的羽翼也快丰满了，下一位正妃，那些反后联盟的就插不了手。”夜秋澜若有所思。 “嗯，所以他对后院的事情睁一眼闭一眼，好像从来不插手。有人摸清楚了他的心思，这才对五皇妃下手的，位置空出来，那谁都有机会。”云沐辰若有若无的叹息：“只不过，五皇子是聪明人，他一早就在为自己的帝王生涯铺路了，所以名声经营得还很好。” “他不会自己出手的，一直在等。” 夜秋澜挑眉：“男人的纵容，才是最可怕的，因为女人就会肆无忌惮了。” 而女人的那些手段，才真是一种天大的折磨。 看现在的五皇妃就知道，对于她，完全就是抓住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我也纵容啊，不过就纵容你好了。”云沐辰突然调侃。 夜秋澜忍不住笑，他们俩的话题，总是能这么莫名其妙的歪掉。 第901章第九〇一章聪明的静宜 炎王爷回京还见了一次皇帝，冬池皇让他招待外宾。 在皇宫里宴请了云沐辰一次，就又消失了。 云沐辰让人盯着炎王爷的行动，想要知道他下一部计划。 白夜等人先去蓝梅城没错，可炎王爷铁了心插手扯后腿的话，那也是会要命的。 夜秋澜冷眼看着，很清楚的发现，在炎王爷心里，冬池国的江山也是高于女人的。 虽然没什么不对，可炎王爷对她娘所做的一切，都是抹不去的伤痕。 江山美人都想那么完美，怎么可能？ 过了两天，皇后终于正儿八经的找夜秋澜商量静宜的事情了。 因为冬池皇和皇后都发现，在这么拖下去不好。 冬池国的青年才俊，一个个在静宜公主面前瞎晃，还有很多无事献殷勤的，最重要的是，夜秋澜和静宜公主毫不避讳的评头论足，让冬池国的未嫁少女们有意见了。 她们看中的人，她们捧在心上的人被别国的人说三道四，挑挑拣拣，总觉得里子面子都丢尽了。 有人旁敲侧击的说给皇后听，两位当家的才注意到，似乎真有点丢脸。 趁着不满的未嫁少女们还没有暴动，冬池皇和皇后立刻着手处理。 这正合夜秋澜的意，她还想赶去蓝梅城，早点解决也好。 不过，这种事情夜秋澜是不会替静宜公主做主的，自然每次都带上她。 皇后也看出了问题，后面就在针对静宜介绍了，话里话外的意思，就是让静宜公主早点定下来。 皇后那口才真的非同凡响，夜秋澜能够看得到，静宜公主经常被忽悠得一愣一愣的。 所幸在这之前，静宜得到了夜秋澜授予的底线，就是不管皇后说什么，她都不会一口答应下来便对了。 皇后一直放着夜秋澜插话，哪里知道夜秋澜从头到尾都听之任之，仿佛没有底线一眼。 可她依旧没有直接搞定静宜公主。 这样三天下来，静宜公主率先受不了了，这天从功力回来就缠上了夜秋澜，很直接的说道：“你帮我选一个吧！整天听到皇后夸了这个，夸那个，我都糊涂了，全说好的，坏的我也不知道。” 夜秋澜坐下喝茶：“你不是知道皇后说的不能信？还纠结什么？她说她的，你听你的。” 其实挺佩服皇后的，推销了三天还不带重样的，真是强大的本事。 “可是这样也不能解决问题啊！”静宜公主依旧觉得头疼：“整天都耗在皇后哪里，我自己也没法决定。” “我知道你跟十六都还有不少人手留着，比我的人有用多了，你就帮我选吧，选好了，你也可以回去了不是？现在的话，回去还能过年呢，再晚就没法出行了，现在的雪越来越大了。” 似笑非笑的看着静宜，难得见到她分析得如此头头是道，夜秋澜真觉得静宜公主聪明了不少。 不得不说，静宜想得很美好，她倒是可以偷懒了。 “公主也知道我比你还小么？你让我帮你选？呵呵……”夜秋澜摇了摇头，她这送亲快变成老妈子了。 虽然她的确急着回去，可外人还是看不出来的。 希望白夜那边能早一点得手，大雪的天气的确让人忧心，再过一阵，只怕就很难出得了冬池国了。 到时候，白夜救了人也必须等到来年雪化，在人家的地盘躲藏，总是不那么放心。 相反，若是在大雪封路之前回到大泽，冬池国的人有心也追不过去，那才让人松口气。 静宜公主泄气：“为什么不可以，我不会怪你的，反正嫁谁不是嫁？就挑一个对大泽有利的好了，我选不出来。” 夜秋澜表情凝重了一丝，眼神在静宜公主脸上扫了扫：“你真这么想啊？” “自然，反正我没有什么感觉，总要占一条吧！”静宜不以为然：“我以前的确不愿意，可最近想通了啊，反正逃不了命运，我总能让自己过得更好一些吧！” 夜秋澜看着手中的茶水，突然想起了曾经的自己，在有限的范围努力过得更好一些吗？ “你看皇后介绍的都是什么，光说好的，以为我不知道吗？那个什么将军，今年已经四十了，家里女人一大堆，儿子都成亲有孙子了好吗？在皇后嘴里，倒是成了一个疼爱妻子的，发妻不在了一直不娶，就有情有义？” 静宜忍无可忍的吐槽，这个具有代表性的人物，她早听说了。 夜秋澜动作顿了顿，如果没有记错，静宜前辈子就是嫁给这个人的，她其实知道？但是没办法反抗。 静宜说那些都是次要的，最主要的就是这个女人暴虐，他的发妻不是病亡，而是被他虐死的。 心理严重扭曲，以虐待女人为乐，这样的男人谁嫁谁倒霉。 虽然静宜公主有身份撑着，可毕竟大泽离得很远。 夜秋澜沉默的听静宜吐槽皇后那些话，才发现静宜不只聪明了，还变得通透了，会注意到细节来判断事情，真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其实夜秋澜并不知道，静宜公主的这些都是这段时间跟她学的。 那种严重的危机感，让静宜发挥了超常的学习能力，尽管还稚嫩，可夜秋澜的手段本身就厉害。 能学到两三分，或许就足够静宜公主用了。 以前的静宜是纯，不是蠢，这一认真起来，倒还真有几分云沐辰的特质，吸收特别快。 从这方面来看，静宜公主当初选择夜秋澜来送亲，也是对了的。 正说着，云沐辰从外面进来，听静宜公主吐槽，不由得低声说道：“咱们先说好，你就替她挑一个好了。你没有发现，她在学你吗？倒是进步了不少。” “学我？”夜秋澜纯粹当局者迷，古怪的看着静宜念念有词的分析。 分析中，看待事物的角度，还真的有点像她。 不过，她什么时候成为别人学习的典范了？貌似重生后的夜姿纤也在学她。 因为太过明白，特别是培养自己人的那一套，所以夜秋澜很快发现了。 相比起来，夜姿纤的学习能力还真赶不上静宜。 第902章第九〇二章可以嫁过去问他 若是时间再长一点，静宜指不定还有无限的可能。 云沐辰的感观是最直接的：“是啊，在学你，或许是不自觉的，因为这样能解决很多事情。而且，我们的时间真不多了，炎王爷利用怀灵寺做掩护，已经悄悄去了蓝梅城。” “毕竟是人家的地盘，无论是明里暗里，我们都没有优势，我怕最后出什么问题，地下城有出口就那么几个，可不像外面，随便选个方向就跑了。” “所以，我们早点去坐镇比较好。” 夜秋澜本来就担心这个，现在听云沐辰这么一说，就有些坐不住了。 开始认真考虑替静宜挑选的可行性。 这个时候，静宜已经停下了唠叨，眼睛眨巴的看着说悄悄话的两人，很好奇，但是不敢问。 或许是早有所心里准备，夜秋澜并没有考虑多久，只认真的看着静宜：“你真要我帮你选？” 静宜终于知道，刚才的悄悄话，应该是云沐辰在劝夜秋澜，不然的话，一直不松口的夜秋澜怎么就突然软了？ 感激的看云沐辰一眼，静宜心情也挺复杂的。 虽然最近一直住在一起，可静宜对云沐辰还是很悚的，打小就有的心理阴影可不是说说而已。 所以，对云沐辰，静宜并没有感觉到太多的兄妹感情，可就在刚才，突然有种无形的感动。 “当然，我相信你的眼光，就算不够好，至少不会太差，有点用的就更好了。”静宜连忙点头如捣蒜。 夜秋澜呵呵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就算是熟悉的人都不敢说了解，何况是好多连面都没见过的人。好不好，只有将来的自己知道。” 静宜点头：“我知道，我都懂了，反正不会怪你咯。若是放在冬池皇和皇后的手里，只怕更惨。” 夜秋澜一噎，那倒是，想想前世那样，还不够恐怖么？ 叹了一口气，夜秋澜认命的拿起桌上厚厚的人物资料，开始一点点看起来。 静宜松了一口气，笑得很灿烂，也很美。 云沐辰看了她一眼，没有说什么。 皇家子女的感情本来就淡薄，以前的他们相处本来就不愉快，现在，不过是多了一分成熟，还达不到很知心的层面。 何况，云沐辰哪能看不出静宜公主怕他？ 静宜扭捏了一下，最终还是说道：“谢谢。” 云沐辰轻轻一笑，多了一抹温和，多余的话不必说：“好好过日子吧！” 静宜眼睛一湿，是真的感动了。 云沐辰这简单的一句话并没有多优美多动听，可是真诚。 她从小到大听过无数的奉承和赞美，却很少听到这么真的劝慰。 何况，她知道的，只剩下自己的时候，更难了。 看见静宜的表情，云沐辰忍不住有些唏嘘，从来没有想过，当初被德妃捧在手心里的公主，还会露出这样的一面。 “如果……我说如果有什么事情，就去边境，那是我的封地，传信也可以。”云沐辰终于还是留了一个希望给静宜公主。 有些东西果然还是很难割舍的。 如果静宜公主一直不变，云沐辰也很难心软，可现在各退一步，还能感觉到一丝亲情。 静宜眼睛一红，用衣袖揉了揉鼻子，强忍着没有掉泪。 夜秋澜翻了一会儿，拿起一个人的资料：“这个人吧！” 闻言，静宜和云沐辰都探头看去，有些好奇。 “霄王的庶子？”静宜皱了皱眉，努力的回想了一下：“我怎么没印象，这几天没有见过吧！” 云沐辰翻了翻这个人的资料，虽然很官方，可落在他这样的人眼里，已经可以得到很多信息了。 就在静宜还在回忆的时候，云沐辰嘴角一勾：“这个人的确不错，适合过日子。” 忍不住看了夜秋澜一眼，云沐辰没想到她会不计前嫌，真的有用心在挑。 “见过一次，不过没说上话，而且，他一直没有靠近。”夜秋澜印象倒是挺深刻的，因为这个男人，前世也干了几件比较轰动的事情，所以了解过。 静宜眼睛迷惑：“什么意思？嫡庶不是有差别吗？” 她的确有些想不通，从一开始就没想过庶出啊！ 还有，云沐辰是铁定没见过的，不然刚才就不用看资料了，怎么就在说不错？ “先说人吧，霄王的这个三儿子，长得还算不错，为人却很低调，跟十五皇子一样，是个存在感极弱的。”夜秋澜思索了一下，终于找了个静宜公主有概念的比喻。 “长得不错？”云沐辰挑眉，重复了一下。 夜秋澜干咳了一声：“反正不难看，当然，赶不上王爷是肯定的。” 云沐辰额首，欣然受了这夸奖。‘ 静宜无语，才发现云沐辰刚才重复那一句的意思，这种时候，能不能说正事儿？ 夜秋澜笑了一下，才继续说道：“低调的原因，是霄王有两个嫡子，都比他年长，而且，王妃是个厉害的人。” 静宜听得有些糊涂：“那为什么不选嫡子？” 夜秋澜似笑非笑：“霄王的嫡长子已经成亲了，总不能冬池皇下令人家停妻另娶吧！嫡次子是个风月老手，听说年纪轻轻就身体败坏了，你若是只想嫁过去等着守寡，我也没有意见。” 其实这也不错，倒是可以一个人过日子了。 就怕静宜过不来那样的生活。 静宜嘴角抽了抽：“然后呢？这第三子有什么好？” “第一，在两位嫡子的高压下，这个章磊的人品没有问题。”夜秋澜说得很肯定，听得两人一愣一愣的。 “嫡长子被霄王培养得很有才华，这才宠坏了嫡次子，看得出来，霄王打算将王位传给嫡长子。到时候章磊必定要自己开府过日子。” “而这个章磊，低调得让人不知道情况，可公主听过一句胸有沟壑吗？上次见面，我感觉到了他不同于低调的才华。” “一般来说，庶子若是有才华，会很吸引父亲的注意力，那才是生活的资本，他为什么这么低调？” 静宜愣愣的：“为什么？” “呵呵，这个，你可以嫁过去问他。”夜秋澜轻笑。 第903章第九〇三章暗中的铺垫 闻言，云沐辰差点喷笑，夜秋澜这转折真是神了。 “你没仔细听吗？澜儿刚才说了，霄王王妃，可是个很厉害的人。一个庶子，若是压了嫡子的风头，他娘未必好过。”云沐辰难得耐心一回：“只是为了自己的娘亲就能深藏功与名，甘愿沦为平庸，我不认为这样的人会差到哪里去。” 静宜点了点头：“这么说，霄王府很复杂啊！” “权贵家族，哪个能简单了？”夜秋澜吐槽了一句：“如果你想，到时候可以让王爷请求冬池皇赐婚，然后让霄王分家过。” “平庸的庶子，霄王妃还是很警惕的，一直拿捏着他的婚事不放，不想给他好的，也不能太坏，否则她名声就不用要了。” “章磊的娘亲，是霄王的宠妾，王妃是不可能看得顺眼的，分家的话，指不定大家都想，只是没有人敢提。想来霄王是没这意思的。” 云沐辰点头：“分家单过，的确是办他一把了，可以先探一探他的口风。” 静宜皱了皱眉：“可是，他看起来应该不想娶公主吧！都没有凑上来啊！” “因为王妃不会允许的，你嫁过去，他的身份也水涨船高了，万一引起霄王的注意，威胁到她嫡子的地位怎么办？”夜秋澜看得很透。 “何况，他一直很低调，肯定不会往你身边凑。” 云沐辰笑了：“还有呢？你选择他，不会这么简单吧！” 静宜点头：“对啊，虽然是对未来的日子有帮助，可对大泽有什么好？” 静宜居然还记得这茬。 夜秋澜淡淡一笑：“章磊的娘，出自冬池国最大的皇商，每次打仗，这位皇商会经手很多的粮草，虽然不是全部，但是影响足够大了。另外，章磊的外婆，是大泽人，所以，章磊的外家对大泽最不会排斥。” “影响教育之下，章磊的娘，包括章磊自己，对大泽都是充满好感的。” “你嫁过去就能办他分家，他会记得这份恩情的。” 夜秋澜还有没说的，章磊本身的能力毋庸置疑，霄王手上有一些兵权，前世他就能从嫡长子手中硬生生的抢走一半，并且积赚了军功，做了冬池国的大将军，可见不一般。 而夜秋澜看中的，就是将来的那一点兵权。 至于章磊娶了公主，会不会就没办法赚军功了？ 对此，夜秋澜从来没担心过，章磊本身的能力就让当权者放不下，五皇子发现后，一定会大家拉拢。 章磊前世的军功，从来没有在大泽身上赚过，可见他对大泽的确不一样，这点是夜秋澜放心的关键。 前世，霄王妃给章磊娶了个身体不好，脾气又坏的妻子，才半年就死了。 各种传闻他克妻，又要让他给妻子守孝什么的，硬生生的拖着章磊再也没有娶妻。 静宜公主若是嫁了，便是冬池皇指婚，霄王妃根本就管不着，直接解了章磊的紧箍咒。 “这样？”静宜公主挑眉：“听起来的确不错啊！” 那个对大泽不排斥的家庭，才是她看重的。 “当然不错，有个皇商的外家，你也不用担心银子问题。”夜秋澜觉得真是好处多多。 云沐辰看了看夜秋澜：“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连人家外家什么情况都摸清楚了。 而且，他总觉得没夜秋澜说的那么简单，就是不知道夜秋澜在算计什么？ 当然，这跟静宜公主说的那句话有关系，肯定是对大泽有利的，只是，不必让静宜知道了。 “每天将那么多人，总是要查查的。”夜秋澜轻笑。 前世的记忆，加刻意调查的结果。 她本意是挑选几个，让静宜重点了解一下，没想到静宜会直接让她帮忙挑，自然选了个最好的。 将来，有章磊的兵权，五皇妃做皇后，那至少有一条很稳定的线在冬池国。 不求长久，关键的时刻有点用就好了。 这种事情，不做就浪费了，做了虽然不一定有用，可有备无患。 “有这么多好处，的确很难找，庶子嫡子，其实没那么重要，分家另过，全靠自己更好。”云沐辰难得说了一句实在话。 这种事情，他最有发言权，若要享受上一辈的护荫，他现在也不会在这里了。 静宜显然被夜秋澜说得很心动：“那我要见一面。” 夜秋澜挑眉：“公主，好好见面，有些东西，经不起试探……” 静宜茫然，显然没懂夜秋澜的意思。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这件事情上心，就让人去查了章磊的踪迹。 结果，派人去请的时候，还出了一点岔子。 章磊显然误会了，以为是遇见了霄王妃的阴谋，就打了起来。 阿金见情况不对，立刻表明身份，才将章磊请上茶楼包厢。 看了全程的云沐辰和夜秋澜都有些无语，不过默契的没有提。 看到青濡王和王妃这阵仗，章磊大概猜到了事情，只是非常意外。 所以，在云沐辰将事情交代过后，章磊忍不住问道：“京城那么多青年才俊，为什么是我？” 夜秋澜笑了一下：“没有那么多为什么，你答应就行，不想答应就拒绝，我们也不会强求。” 他们的态度就表明了一切，刚才会打起来，纯粹是章磊自己误会了。 跟静宜说的那些好处，肯定不能当着章磊的面说。 章磊苦笑了一下：“我现在的情况，你们也看见了，公主嫁过来，只怕会多一个人陷入泥沼里。” 云沐辰吹了吹茶水沫子：“如果，我让冬池皇下旨将你分家单过呢？” 章磊惊得站了起来：“不行，那我娘怎么办？” 听到这句话，云沐辰和夜秋澜反而放心了。 “我想，你或许误会了，分家是分家，分府是分府。”夜秋澜淡淡的说着：“以为公主嫁给你的，让你一个人分家单过，开销，财权等等归个人，但是其他还一样。” “毕竟公主的身份可以是个借口，分府的话，皇上也不好管太多。以后，就靠你们自己了。” 章磊愣了愣：“还可以这样？” 第904章第九〇四章记得还来看我 章磊完全没有想过这种模式，因为他想的就是断干净，才能过得舒服自在。 其实，霄王妃能够掣肘的就那么几点。 再不然，就得直接下毒手了。 自己院子的财权能够自己做主，就足够舒服了。 章磊光是想，就觉得很激动，很盼望。 当然，以前他就算想到也没有用，王府还有其他庶子，他没有特殊的理由这么分出去。 其他的，以后分府再说。 所以，当冬池皇和皇后接到消息有些惊讶时，却没有对云沐辰的要求提出异议。 堂堂公主，下嫁给一个平庸的庶子，怎么看都让他们松一口气，秉着友好的原则，让人家小两口有点自己做主的权利还是可以的。 因此，冬池皇竟然接受得毫无压力，静宜身份摆在那儿，没有直接要求分府，便是不想让他为难。 既然大泽都表示了诚意，冬池皇也不好太过。 所以，一切都很和谐的谈妥了。 冬池皇亲自开口，霄王哪敢拒绝，虽然有些不爽，可正好踩在底线上，让人发作不得。 圣旨一下，一石激起千层浪，很多人都不理解静宜公主的眼光，怎么还选了庶子？ 霄王妃是气得砸了一室的瓷器，她千防万防，没想到空降一个牛人。 最重要的是，皇帝还真的下旨说，让章磊财权单过。 也就是说，将来她根本管不了章磊要做什么，而章磊还守着他娘的，王妃更是不能动。 霄王妃顿时觉得棘手，仿佛一直掌控的棋子，突然之间就脱离了束缚。 对此，云沐辰和夜秋澜可管不了那么多，这些人之间的纠葛和斗争，就让他们自己解决去。 自个儿的事情都还一团乱麻，需要全神贯注的去应付，哪有多余的心思应付别人？ 安排好一切，云沐辰和夜秋澜就准备离开了。 静宜和章磊的婚事已经尽量选近的，可也要一个月之后。 到了那个时间，冬池国的大雪肆虐，根本就无法再厉害。 最后，静宜虽然遗憾，却也没有闹。 送别的时候，静宜公主突然说道：“我知道你们还有事情要做，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希望一切顺利，如果时间耽搁，没法回大泽，记得还来看我。”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眼，看来静宜是察觉到了什么。 说来也是，在一起住了这么久，静宜公主要是一点没察觉到才心大。 “好，指不定还要你帮忙，这次，谢谢你。”云沐辰诚心的说道。 皇后很大方的说要赐一些东西给静宜公主当聘礼，顺口问了一句有没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事先得到夜秋澜的授意，静宜公主顺杆儿往上爬，立刻报了几件稀有的东西，其中就有四色草。 四色草虽然稀有，可对皇后来说，并没有太特别的意义，又没什么地方用得上，就给得很痛快。 如此，四色草无声无息的到了夜秋澜手上，看得丹妃一阵感叹。 她一直以为这很难的，没想到夜秋澜会用这种办法要到手，对方还毫无察觉，完全没有冲突。 静宜笑得温婉：“看来，我还是有用的。” 闭口不问两人为什么需要四色草。 “你很好，对自己有信心一点。”夜秋澜无比感叹，静宜终于懂得了什么叫进退有度。 多余的话，两人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最后终于是别过了。 丹妃看着静宜公主不舍得离开的声影，忍不住有些心酸：“这孩子，也不容易。” “每一个和亲的公主，都需要独自承受。”夜秋澜垂睑：“能够在那之前学会更多的生存技能，是自己的福气。” “说的也是，旁人只看到公主的享受，出嫁的风光，殊不知，很多东西也是得不到的。”丹妃感叹。 她的经历，跟静宜公主很类似。 郡主虽然不比公主，可当年的她，天真得跟以前的静宜公主一样。 虽然她嫁给大泽的皇帝是隐藏身份，不存在和亲的事件，可身处的位置是差不多的。 夜秋澜这才反应过来，丹妃的以前，跟静宜的现在，的确很类似。 真要比较，静宜还好一点，身份是过了明路的，即便是霄王妃都不敢随便欺负。 而且，静宜真要求救，大泽也不会不管她的。 丹妃嘛，就真是有点叫天不应叫地不灵了。 感伤了一会儿，丹妃也不去想那些过去：“你怎么知道皇后会说那样的话？” 事先提醒了静宜不说，还特意要到了四色草。 夹杂在一堆稀有物品中，倒是不显山不露水，别人根本不知道他们针对的是四色草。 “除了后宫参政这一点，其实冬池国的皇后一直很完美，对得起她的身份，也做得很好。所以，为了表现她的亲和大度，就一定会有赏赐，会询问，不过是一种习惯的客气。”夜秋澜轻笑。 所以说，这件事情其实最关键的就是脸皮要够厚，会懂得顺杆儿往上爬。 前世她做皇后的时候也一样，会给对方留余地，对于顺杆儿往上爬的，只要不过分，那都会满足的。 “我跟王爷商量过了，到前面那个城，你跟宫骁和我们分开比较好，速度你们自由控制，直奔边境，早一点到大泽休养，四色草拿好，其他的草药到大泽收集或许会更好。” 夜秋澜说起了正事儿，从怀里掏出一张纸：“这是药方，和使用的方法，熬药的步骤等等，如果我们都没有及时赶回来，找个信得过的大夫就能帮宫骁清毒。所以，一路上你不要急，宫骁现在的身体，还不适合彻底清理。” 丹妃接过药方，贴身收好，感激的说道：“谢谢。” “阿辰说了，一直都是自家人。”夜秋澜浅笑，就算宫骁的身世没有爆出来，他们还是会做到这一步的。 因为从一开始，宫骁和他们就是一伙的。 这次更是为了他们的事情受伤，不可能不管不问。 丹妃笑了笑，也没有多说什么，该知道的，她也已经知道了。 “对了，你离开大泽京城这么久，十四王爷那边怎么办？”夜秋澜有些好奇。 十四王妃等于是失踪状态，十四王爷也没有想法吗？ 第905章第九〇五章飞奔而去 幸好十四什么都不知道，否则，要让十四知道自己娶了父皇曾经的妃子，会不会吓晕过去？ 当初先皇赐婚若是知道真相，会不会吐血？ 虽然两个人是纯粹的交易，丹妃也用了表妹的身份，可真像还是让人那么囧。 这乱七八糟的，简直不忍直视。 丹妃能够撑得住，简直就是强悍的代名词。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原本我也是不想的，可是能够光明正大的回京，对我来说，诱惑力太大了。加上这本身是交易，并不会有实质发展，我就说服了自己。”丹妃感叹：“有些事情只要开头做了，就会觉得也没那么难的。” 能够见到宫骁的诱惑，压制了所有的不适，丹妃最终也淡定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说得也是，若是换成我，我也会。” 丹妃轻笑：“你可以比我做得更好。当初我若跟着孩子一起消失，而不是对某人还抱着幻想的话，或许我就不会跟儿子陌生这么多年了。” 夜秋澜但笑不语，的确如此，如果是她，一开始就会选择更加决绝的路，而不会造成丹妃后来的经历。 曾经无数次她都想过，若是她的孩子平安生下来了，她指不定会选择一个合适的时候消失。 对于云沐风，看清了之后，从来就没有幻想过。 不爱，所以不期待。 丹妃则是恰恰相反。 “而且，你不知道吗？十四已经奏请去边境了，他的封地离天祥国很近，而‘我’暂时回娘家了，所以消失得很顺利。”丹妃说起了这个消息。 夜秋澜点了点头：“嗯，听说了的，新皇登基，还留在京城做什么？” 其他并不友好，本身就差点打起来的王，留下来等死？ 有封地，那肯定赶紧跑啊！ 所以，包括瑞王在内，所有王爷都去了封地。 其他皇子公主么？肯定窝在自己一亩三分地上，母亲还活着的都全部去了行宫，一年能见几次？ 这会儿需要的，就是各种安分。 两人正聊着，那厢的云沐辰和宫骁也在讨论。 云沐辰说了分开的决定，宫骁也没有异议。 知道了事情前因后果之后，宫骁自知帮不上忙，那也不能拖后腿。 何况，宫骁对自家的那群属下也不放心，还是看着好一点。 有锦衣卫在的话，安全保障更高一点，他娘也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我就说，你们一路上神神秘秘的，总感觉有什么其他的事情，特别是进入冬池国之后，果然……居然藏着这么大的秘密。”宫骁有些唏嘘。 谁也不会想到，当初杨家的事情，竟然影响到了现在。 “其实我们也很震惊，一个以为死去三年的人，突然说没死，澜儿那淡定的样子，我其实挺害怕的。”云沐辰不知不觉的说了一些心里想法。 除了靖渊王，云沐辰从来不对别人说这些，现在的宫骁，自然是不一样的。 自从知道宫骁的身份后，很多事情反而能敞开说了。 “害怕？你害怕什么？没看出来？”宫骁笑呵呵的，也非常珍惜这种时光。 属下是属下，兄弟是兄弟，还是有不同的地方。 云沐辰的淡笑：“很多时候，她都将情绪装在心底，表面什么都不露，我会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就会担心。这种事情，换成谁来都得激动发泄一场，我就看她哭了一次。” 无法想象夜秋澜哭的时候是什么样子的，宫骁只能安静的听着：“这次去，小心点。对方用毒似乎很厉害。” “嗯，你一路上也小心点，还不知道追杀你的人有没有放弃？”云沐辰点头。 “彼此彼此，还有，京城那边的计划，可以透露给我了吧，我不信你会容忍一个不是云家血脉的人坐上那个位置，哪怕当初不知道？”宫骁表情有些微妙。 他的身份虽然被云沐辰承认了，可几乎不会回去。 外界将不会再有人知道。 可是，关于云家的江山，他多少还是有点关心。 以前作为锦衣卫指挥使，忠于皇帝，现在，他忠于自己的血脉也不错。 云沐辰轻笑：“你现在的情况，还是好好养伤比较好，别留下后遗症，得不偿失，放心，京城那边我进行得还算顺利，有需要的时候也少不了你。具体的计划，你若是想知道，也可以告诉你一些。” 宫骁皱了皱眉：“还是别了，等我好了再说吧！免得我整天动不了，又胡思乱想的。反正，你说顺利就好。” 云沐辰忍俊不禁：“所以，这段时间你就跟你娘，好好过日子吧，回到京城，可没有这么好的机会。” 宫骁点了点头：“说的也是。” 不一会儿，到了城镇，一众人修整了一下重新起程，谁也没有注意到少了两个人。 为了彻底隐藏踪迹，丹妃自己去买了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继续伴着丫鬟，驾车往前赶。 没用几天，追上了慢行的锦衣卫才松了一口气。 其他锦衣卫则是大惊，怎么老大出去一趟就要死不活的回来了？还带了个美貌小丫鬟？ 夜秋澜一个人在马车里坐了一个时辰，最后也跟着大家一起骑马，立刻将速度给提升了上来，一群人轻装而行，飞速的往蓝梅城赶。 越是接近蓝梅城，接到的消息越多，感觉气氛瞬间紧张了。 炎王爷秘密前来，连夜赶路，速度是极快的。 然而，消息表明，炎王爷到了蓝梅城，最先去的是军营。 蓝梅城处于四城的中心，附近竟然也有四支部队驻扎。 炎王爷选了其中之一，很明显那就是他的势力。 夜秋澜等人现在需要抢时间，虽然不知道炎王爷动用军队要做什么，可显然不会直接攻击蓝梅城的地下城，将这隐藏无数年的秘密暴露出来。 可人多了，妨碍他们的行动。 最好，是在炎王爷动之前，将她娘给接走。 否则，人救出来了，也可能带不走。 炎王爷分明就是打算得好。 为此，夜秋澜和云沐辰抛开了大部队，只带了阿水和龙九，连夜赶到了蓝梅城。 两人到的时候，阿水立刻和阿木取得了联系，龙九和龙一也一样。 虽然属于不同的体系，可有专门的特殊联系方式就是方便。 第906章第九〇六章相似的方式 来到白夜等人下榻的民宿院子，这比客栈确实隐蔽很多。 夜秋澜看到了其他人，就是不见白夜，有些奇怪：“师父呢？” 阿木和龙一对视一眼，都低了低头。 夜秋澜顿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是不是又冲动的一个人去闯了？” 龙一洒然：“白师父说，人太多容易暴露。” 云沐辰默。 阿木表情依旧冷冷的：“这几天没太大的进展，上次阿祥进去后，地下城更难接近了，更加别说混进去。” 阿祥打草惊蛇，让地下城加强了警戒，目前谁要进去都是被无数双眼睛盯着的。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就知道会这样。” 但是，白夜的心情能够理解，谁都说不了他的坏。 “你们有注意炎王爷吗？”云沐辰转移了话题。 事情已经发生，就不要再去讨论该不该，解决才是正道。 龙一点了点头：“炎王爷进城后，秘密见了一些官员，还没有去地下城。” 辰澜齐齐皱了皱眉，均是若有所思。 “以炎王爷的身份，应该很容易进去吧！”夜秋澜缓缓的说道。 地下城本来就是冬池国皇族的秘密，再怎么说，也不会拦着同为皇族的炎王爷。 “是啊，那块画地图的蓝玉在谁哪儿？”云沐辰突然问道。 阿木摇了摇头：“在白师父身上，不过，拓下来的地图还留了地。” 说着，示意蜜桃从旁边的桌上拿了两份，递给两主子。 夜秋澜看了看，贴身收好，这么复杂的路线，她一时半会儿还记不下来。 “那应该会没事儿，不用担心。”云沐辰淡淡的说道：“如果没有猜错，那块蓝玉，不仅仅是代表蓝梅城和地图，或许，还是进入地下城的钥匙。” 夜秋澜诧异：“是吗？你这么说的话，我突然还想起一个可能是通行证的东西。” 云沐辰怔了怔：“什么？” 夜秋澜笑了一下，解开身上的荷包，掏出了当初箱子里的炎字令牌。 现在，没有什么比这个更代表炎王爷的了。 云沐辰眼睛一亮，随后脸色黑了黑，一把捞了过去：“这玩意儿你还贴身带着？” 重点在于，这是别的，男人的东西。 夜秋澜呵呵一声：“你够了，没有贴身的好吗？有荷包，还有衣服隔着呢！” 说着，夜秋澜拍了拍胸口，意有所指：“这才叫贴身。” 那地方贴着云沐辰给她的重要东西。 云沐辰：“……”难得的，耳朵爬上了红色。 众属下：“……”东张西望，看地看屋顶看彼此，只能用余光扫着两人。 会心一击，这一下都被虐得不轻。 带了人皮面具，辰澜两人还用面纱遮遮掩掩，趁着夜色来到一家酒楼。 这家酒楼面对平民，此时人多嘴杂，异常鼎沸。 空气中飘荡着浓郁的酒气和肉菜的香味。 一进门，夜秋澜皱了皱眉，幸好有面纱隔断了一部分刺鼻。 看着迎上来的店小二，云沐辰悄无声息的出示了炎字令牌。 店小二身影顿了顿，面色如常：“四位，跟小的来吧，这边走。” 辰澜，龙一和龙九，解释面无表情的跟上。 被小二引领到一间包厢，店小二也没有其他动作，只是拱手：“祝各位一切顺利。” 说罢，就潇洒的自己走了。 四人面面相觑，拉开面纱透了透气。 “看来，外来的就是这点不好，能够进入地下城的，难不成都知道机关？”云沐辰四下打量着，试图找出有什么不同。 龙一和龙九对视一眼，都看出了对方的叹息。 如果不是这么隐蔽严谨，蓝梅城的地下城何至于瞒到现在都没露一点风声？ 夜秋澜笑着打量了一下：“幸好那小二没有看着我们进去的意思，否则，还不得露馅儿了？” 眼神落在休息处的床和衣柜处。 来到衣柜出，夜秋澜伸手打开，里面空空如也，似乎很正常。 不过，夜秋澜一直在打量，云沐辰就走了过来：“怎么了吗？” “没有，只是突然想起怀灵寺的那个机关，总感觉，或许是似曾相识。”夜秋澜挑眉，有种异样的熟悉感。 “是吗？”云沐辰也探头打量着。 摸摸索索，终于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找到开关，这才看到衣柜的内壁往两边打开，露出了里面的墙壁。 一开始没有动静，就在大家莫名其妙的时候，那墙壁才缓缓开启一个往下的通道。 夜秋澜哑然：“这时间差，还真是……” 制作机关的人好懂人性，若是一打开没发现什么动静，恐怕一般人都会觉得找错了。 一个不注意，人就已经离开了，机关再打开也没什么意义，无形的规避了一些偷溜进去的人。 “先进去再说。”云沐辰第一时间进入，拾阶而下。 好像真的很深，几人走了好久，才脚踏地面。 “难怪阿祥说是地下城，这宽敞的感觉，当真跟地面差不大。”夜秋澜抬头看了看好高的顶。 宽敞的通道，也跟外面有得一拼了。 “越宽敞，越不好躲藏和跟踪，这里应该还不是地下城里面，看起来，还有检查的关卡。”云沐辰摸了摸下巴：“不知道令牌还有没有用？” 夜秋澜深吸了一口气：“先试试吧，不行也不会把我们怎么样，炎王爷的名头，在冬池国也是很好用的。” “刚才那个机关，应该会自动关闭，而且，短时间不能开启第二次。”云沐辰皆是了一下急切进来的原因：“一般有时间差的机关，都考虑了人的心理，所以，会加上这些限制。防得可真紧……” 夜秋澜点头：“确实，这地下城，不知道究竟在做什么？” 越接触，越保密，也就越神秘，所做的事情必定是越见不得人的。 “你这么说，我也很好奇。”云沐辰轻笑，抬脚往前走，龙一赶紧在前面带路。 阿祥说过，地下城是有攻击机关的，鬼才知道在哪里，总不能让主子在前面探路吧！ “这机关跟怀灵寺的那个同出一脉，难道说，这地下城更怀灵寺还是同一时期的东西？”云沐辰琢磨的说道。 第907章第九〇七章暗度陈仓 夜秋澜低低的嗯了一声：“这么说的话，那个胡星知道怀灵塔的机关，或许不稀奇，有特殊出处。而这些是怀灵寺并不知道的。” 心中有了概念，两人没有再说话。 都到人家大本营了，还是尊重点比较好，谁知道附近有什么奇奇怪怪的机关？ 没走多久，一个拐弯就看见一扇门，门前有四个人守卫着。 藏着商量了一阵，四个人拉了拉面纱，这才光明正大的走了出去。 四人一出现，对方立刻警惕，一副随时拔剑的架势：“什么人？” 云沐辰举起手中的令牌，并没有多说。 守门的人看了，松了一口气：“取下面纱。” 四人也没有计较，反正戴人皮面具的，易容的，没有一张脸是本人。 守门人本身不可能都认识，这样做不过是程序，然后从四人的行动中寻找破绽。 结果，四人都很坦然，守门人就多信了一分。 “城主有令，严打期间，你们只能进去两个人。”守门人再次说道。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眼，回头看了看龙一和龙九。 龙一和龙九领悟，后退了一步。 “既然如此，你们先回去吧！办完事，会禀告王爷的。”夜秋澜开口说道。 闻言，龙一和龙九迅速听令，转身过了拐弯处，消失了。 云沐辰回头：“这样，可以了吗？” 守门人互相看了一眼，的确没有发现不对，这才让开了。 夜秋澜和云沐辰经过四个人中间。 夜秋澜眼神一闪，手肘一动，刚好碰到云沐辰拿令牌的手。 “啪”的一声，炎字令牌掉在了地上。 云沐辰低头一看，蹲下身去捡。 夜秋澜一脸抱歉的在旁边看着。 这意外的一出，让本就草木皆兵的四个守门人皆是看了过来，并且还条件反射的瞧了瞧地上的令牌。 可就在四个人低头的那一刹那，谁都没有注意到，两条影子贴着墙壁游过，更是无声无息的贴着刚打开的石门边穿了进去。 云沐辰捡起来后，好像没事儿一般：“走吧！” 两人这才进了石门，回头瞧着厚厚的门关上。 松了一口气，两人身边出现了龙一和龙九。 “暗卫的轻功，果然非同凡响啊！”夜秋澜轻笑，如果不是两人轻功好，根本不敢这么玩。 要抓住那一瞬间，还得贴着墙壁走。 因为地下通道里是火把照的光亮，若是不贴着墙壁，影子都是暴露。 “发挥你们的特长吧，从现在开始，能不出现就别出现，另外，地图都拿好了，若是走散了，记得，保命，出去。”云沐辰抬手看了看地图，铭记于心。 真不愧是地下城，即便是没有人经过，都有一定的光源，并不影响视线。 “是，王爷。”龙一和龙九立刻消失在两人身边。 夜秋澜挑眉嘱咐：“还有师父留下的丹药，别舍不得，若是中了毒，不管能不能解，要拖住了。” 真是让人操心的属下，龙卫的训练机制，也太让人不惜命了。 云沐辰收起地图，拉起夜秋澜的手：“我们走吧！” 一进门，三条通道，两人毫不犹豫的选了右边那条，很快就消失在明明灭灭的火光中。 殊不知，在他们刚进去没多久，有一群再一次来到这个入口。 依旧拿的炎字令牌。 守门人满身的戒备：“刚刚你们已经进去过两个人了，即便是有令牌也不行。” 一群人面面相觑，这什么情况？ 后面排众出来一个人，解开了斗篷，露出了脸，不是炎王爷是谁？ 四个守门人见状立刻行礼：“见过炎王。” “怎么回事儿？你是说，刚才有人拿了炎字令牌进去？”炎王爷疑惑，随即想通了令牌来自哪里，不由得玩味儿一笑。 “是的，王爷，难道刚才那一男一女不是王爷派来的？”守门人一惊，似乎准备发什么预警。 炎王爷连忙制止：“不，那是本王派来的，本王以为他们明天才会进来，没想到这么积极的完成任务，倒是坏了本王的计划。” “现在什么情况，本王不能进去了？” 守门人松了一口气，还以为有不明人士被放进去了呢：“城主有令，无论是谁的人，一次只能进去两人，王爷，怕是不能进去了。” 炎王爷笑了一下，倒也不计较，重新将斗篷带上：“既然如此，我们走吧！” 一群人虽然有些莫名其妙，不过纪律严明，也没有质问。 拐角走远之后，身边一个文官样的人才说道：“王爷，这是怎么回事儿？” 炎王爷讽笑：“既然有人进去了，我们乐得轻松，从现在看来，封锁所有城门，许进不许出，至于理由，你一知府应该很会想。” 顿了顿，炎王爷意味深长的说道：“如果没有记错，地下城是没有城外出口的，本王等着结果。” 说罢，不管身后的人一脸懵，炎王爷心情不错的往外走。 本来是不予暴露身份的，毕竟，京城都知道他人在怀灵寺。 可刚才不露脸，不仅进不去，还什么消息都打听不到。 事情已经进行到这一步，他也无所畏惧，等消息传回京城，已经尘埃落定，到时候他指不定在回去的路上。 想清楚了之后，炎王爷这才现身打听的。 一男一女？炎王爷眼神一闪，嘴角带着一抹笑，看来今晚上就该有结果了，可别让他失望啊！ 有炎王爷的帮忙，夜秋澜和云沐辰的身份就更加名正言顺了，可惜谁都不知道，这危机还在后面。 走了好长的距离，并没有见到其他人。 各种拐弯和岔路，连自愈方向感极强的夜秋澜都快有些发晕了。 幸好，看地上的一些痕迹，两人小心的并没有碰到什么触发机关。 地下城貌似有不少的人，经常有人经过的地方，是可以看出来的。 而触发机关的部分，肯定痕迹比较少，而且，发动过的机关，其实还能看到一些痕迹。 这样不乱走，仔细一点看情况，走走停停的，速度就慢了下来。 “说起来，这最容易发现的，反而是箭只留下的坑。”夜秋澜看着旁边的墙壁，上面有很规则的洞孔，一看就是箭只插过的。 第908章第九〇八章那是怎样的 云沐辰也扭头看了看：“机关可以恢复，这些痕迹倒是不容易了，一路上来的机关，多是暗箭。” “容易又有杀伤力，还让人防不胜防，肯定多多益善。”夜秋澜轻笑：“这个才有时效保证。” 正准备经过这一段有暗箭的地方，突然听到前面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还有一些其他的吵闹。 云沐辰和夜秋澜不约而同的停下脚步，戒备的望着对面。 很快，夜秋澜就睁大了眼睛，突然出现的两个急色声音，不是白夜和杨嫒又是谁？ 没想到走了这么久，第一个遇见的人就是要找的。 夜秋澜激动的往前走了一步，云沐辰第一时间拉着她往旁边一带：“小心。” 敢情白夜朝着这边奔过来，看到两个陌生人，以为是地下城的，立刻飞出两把飞镖，想要将人先解决了。 夜秋澜只顾着看人，就没注意到，幸好云沐辰眼疾手快。 “师父，小心，这里有机关。”夜秋澜这才想起自己戴了人皮面具，白夜肯定误会了，立刻出口提醒，并且指了指墙上的箭痕。 听到这声音，白夜脚步一顿，抬头看了看两人，刚摸出来的飞镖收了回去。 他就说，怎么突然冒出来两个厉害的对手？吓他一跳，前面都是瞬间解决的，遇见高手，可就真跑不掉了。 杨嫒一直被白夜拉着跑，在机关前面站定，喘着粗气，目光灼灼的看着对面女孩，看着陌生，可打心底的熟悉。 白夜看了一下，拉起杨嫒：“走。” 迅速通过机关去，四个人汇合，来不及说什么，转身就跑。 因为停顿，追兵已经临近，走在最后面的云沐辰回头看了一眼，稍微停顿了一会儿，等追兵到了机关处，一颗小石子顿时弹了过去，立刻触发机关。 墙壁上的箭只果然密密麻麻的射出，追兵顿时惨叫着倒了一片。 四个人不断在拐弯，终于摆脱了追兵，暂时可以歇一口气。 “娘？”夜秋澜回身，很高兴的抓住杨嫒。 见面来得如此突然，让夜秋澜戳不及防。 杨嫒喘气不过，一副很辛苦的样子，根本说不出话来。 白夜忍不住在旁边劝慰：“别激动别激动，你娘身体不好，又泪又激动的话，会撑不住的。” 云沐辰也开口说道：“淡定，现在我们还没有安全。” 白夜也点头：“对，没有安全。我们先想想，怎么出去才是。” 杨嫒摇了摇头，平复了一下：“暴露了……这样……是出不去的。” 夜秋澜轻笑：“没关系，这种情况我们已经预想到了，有对策。” 说着，夜秋澜剥掉了自己脸上的人皮面具，放到杨嫒手里：“娘和师父，用我们进来的身份出去。” 掏出了炎字令牌，递给白夜。 云沐辰也取下面具，给了白夜：“白师父将衣服换给我，你们出去的时候，有面纱，披风的帽子记得蒙住头。” 夜秋澜也在快速的解开杨嫒外衣和披风：“幸好娘也穿了披风，我们长得这么像，他们没那么容易认出来的。” 杨嫒猜到了云沐辰的身份，在他取下人皮面具时，忍不住转眼打量着他。 这会儿才意识到夜秋澜他们要做什么：“怎么可以？这地下城，你们不熟……” 夜秋澜立刻打断：“可是娘的身体不好，你得赶紧出去，就这么决定了，别再说话。另外，出去也不是全部安全的，炎王爷也来了，我担心他会在外面守株待兔。” “所以，出去之后，不要急着离开酒楼，到隔壁找阿木和阿风，他们接应，有一些准备。”云沐辰接口说道，简短的将事情交代清楚。 一边说着，一边速度的换好衣服。 夜秋澜将披风的帽子带在头上：“千万不要急，我们光明正大进来的，你们也可以光明正大的出去，不要太在意守门人。” 杨嫒皱了皱眉：“那你们呢？” “放心，我跟师父学了那么久的武功，这点场面还是能自保的。”夜秋澜安慰了一句。 “别说了，拖得越久，越不好出去，我们走，你们也走。”云沐辰拉起夜秋澜的手，给了杨嫒一个放心的眼神。 附近就一个出口，他们也不担心走错，而且，现在这情况，走错了反而更好。 来不及多说两句，杨嫒也只能作罢：“等等，白夜，将那块蓝玉给他们，如果这钥匙还能有用，自然最好了。” 白夜点头，将蓝玉给了云沐辰。 云沐辰笑了一下，这果然是出入地下城的钥匙。 四人分成两拨，选择了不同的方向离开。 没走多远，云沐辰低声说了一句：“龙一，跟过去，必要的时候，出手帮忙拖延。” 夜秋澜回头看了看云沐辰，微微一笑：“我们也过去吧，没看到他们离开，我不放心。” 云沐辰点头，两人转身往回走。 一直跟着白夜和杨嫒后面，见两人到了出口，果然被盘查了。 这个时候的出口，大门打开，里面都是人，反而没法混出去。 看到炎字令牌，那首领似乎充满了怀疑，正要细问，就看到远处跑过两个人影，立刻惊呼：“在那边，快追。” 一时之间，也没有心思再盘问白夜和杨嫒，领着人，浩浩荡荡的追了过去。 白夜和杨嫒顺利通过，终于跨过了那道她想念了三年也无法碰触的门槛。 没有绝对的把握，即便是谋算到了钥匙，她也不敢接近。 何况，只要是守门的都认得她那张脸，有钥匙也等于没有用。 有些担心的回头，杨嫒眯着眼看了看，视线变得好模糊。 白夜拉了拉她，走远了才低声说道：“别担心，没问题的，刚才，小澜儿还在冲你做鬼脸呢？” 知道杨嫒的眼睛有些不好，白夜很耐心的解释。 杨嫒低头轻笑：“是吗？那是怎样的？” 白夜纠结：“她那表情，我可做不来。” 杨嫒轻笑出声，有种释然的轻松，变成蓝色的眼睛盛满了温柔，不再那么可怕。 两人顺着台阶到了那个包间，白夜让杨嫒现在衣柜里躲一躲，查看了一下左右，才带着人来隔壁。 第909章第九〇九章面面俱到的安排 看到进来的人，阿木和阿风都忍不住恍惚了一下。 这就是王妃的娘亲？果然很像啊！ 难怪阿祥会认错。 “现在呢，我们要做什么？”白夜这才发现，他真的是顾头不顾尾的。 幸好云沐辰和夜秋澜及时杀过来了，要不然，他们俩出地下城都困难，何况是后续逃命？ 难怪很多人都很悚青濡王，这一次，倒是切身感觉到了不同。 缜密的心思，面面俱到的安排，走一步想十步，一点点的战胜对手，扭转对自己不利的局面。 怎么看，都让人心服口服。 白夜也知道自己闯入地下城，其实不太妥当，纯粹脑子一热。 若是云沐辰和夜秋澜在，肯定不赞同他这么做的。 所以，他纯粹先斩后奏。 不过，当他暴露后，看到杨嫒那么辛苦，白夜就后悔自己的鲁莽了。 在那个时候，他什么办法都想不到，除了跑还是跑，总有力竭的时候，若是被地下城的势力围追堵截，那又该怎么办？ 只能说，能够遇见及时赶到的辰澜两人，那是大家都被上天眷顾着。 “现在就是，赶紧易容。”阿风打开桌子上的箱子，掏出不少瓶瓶罐罐：“王爷的意思是，你们易容成到蓝梅城看眼睛的一对老夫妇。” “今天白天，我和阿木已经做过了，去医馆看了眼睛，还拿了药，刚才到这里吃饭而已。” “你们待会儿就是吃完饭要回去的样子。” 所以说，故事情节都给安排好了，不怕炎王爷去查。 阿风一边说，一边将东西在杨嫒脸上涂抹，最后还是白夜代劳了。 对于易容，白夜还是懂一些的，当初在醉仙楼外面做老头子，简直不要太有心得。 阿风笑了笑，果断让出了位置。 以前王爷和王妃没有露口风就算了，现在全体在蓝梅城等待行动，哪还能不知道前因后果？ 为了赶时间，阿风就在白夜脸上动作：“本来是计划，你们明天一早就顺势出城，可现在看起来，不行了，白师父还是先带着王妃娘亲去客栈，若无其事的住下才正常。” 白夜皱了皱眉：“发生了什么事情？” 计划改变这么大，肯定不寻常。 阿风表情凝重：“炎王爷来了，现在外面很多都是炎王爷的人，而且城门已经封锁，许进不许出，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解禁，出不去。” “封锁城门？非战时期，用什么理由？”白夜奇怪的问道，没想到炎王爷玩得这么大。 他当然知道炎王爷来了，否则也不会急着进去。 因为炎王爷若是去地下城要人，比他们容易多了。 可若是炎王爷将杨嫒再次藏起来，那真是没法找了。 毕竟怀灵寺一行，让炎王爷多多少少猜到了杨嫒的手段，再想留下信息，难度肯定成几何倍增长。 别的不说，炎王爷直接来一招釜底抽薪，将杨嫒迷晕再送走的话，就什么消息都没了。 “追击朝廷重犯。”阿风嘲讽的一笑，真是万能的理由。 朝廷办事，其实很多情况都可以用这个。 白夜默，已经没话可说了吗？ 闭着眼睛的杨嫒突然说道：“炎王爷也在这里？” “在的，所以待会儿出去要小心，表情一定要自然。”阿风嘱咐。 “反正我看不见，无妨。”杨嫒说了一句大实话。 设定她是来看眼睛的老太婆，所以有一块包着药的眼罩敷在眼睛上，看不见才正常。 杨嫒的眼睛是个什么情况，白夜还没有仔细看，检查了一下那药包，感觉没什么问题，不过是一些醒神明目的东西。 “那个大夫，没有问题吗？”白夜忍不住问道。 “那个大夫不知道，奴婢的脉象是王妃弄好的。”阿木开口解释。 “是澜儿？”杨嫒语气无比的温柔。 白夜哭笑不得：“教她一阵医术，倒是用在了这种地方。” 杨嫒嘴角勾起一抹温柔：“你怎么会教她医术？还教了武功？” 白夜轻笑：“那我还能教她什么？会的就这么两样，她自己要学，又有天赋，也难得。” “王妃说了，你们去客栈后，不要跟我们联系，也不要做其他的事情，就像真正来看眼睛的人一眼，等待蓝梅城的放行，无论我们发生了什么，你们都不要参与，要相信王爷和王妃，他们若是不能解决，你们加入也是多两个人出事。” 阿风这一张嘴就没有停过：“我们做了这么多，好歹要将王妃娘亲成功救出去，否则就前功尽弃了。” “这样的理由，炎王爷也不可能长时间封锁蓝梅城的，若是放行了，你们也不要急，看准时机再离开。” 杨嫒勾起的嘴角就没有放下来：“澜儿果然长大了，想事情比以前缜密多了。” 闻言，阿木突然说道：“王妃厉害的地方多着呢，等空了，夫人一定会知道的。” 王妃已经从大泽玩到了冬池国，这岂是厉害可以形容的？ 静宜公主的事情，云沐辰和夜秋澜突然定了人选，还打了五皇子和雪公主一个戳手不及。 当雪公主查过了章磊，猜到了夜秋澜的打算，很想阻止这场赐婚的，可惜，已经迟了。 据说，雪公主气得差点稳不住脾气。 其实，雪公主也是郁闷得，每次都被夜秋澜摆一道，她是各种不甘心。 原本雪公主以为自己是在左右静宜公主的婚姻，谁知道，夜秋澜还能挑出这么一个人出来。 除了是庶子这点，其他对静宜公主来说简直完美。 本来没打算让静宜公主过得太好的，谁知道，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 所以，阿木才说夜秋澜从大泽玩到了冬池国，暂时还没有败绩。 “嗯，我很期待。”杨嫒整个人是柔和的。 就是考虑到杨嫒的眼睛太过奇异，炎王爷暂时还不知道这个，可也容易露出破绽，才会安排这么一个身份。 而且，杨嫒的眼睛暂时不能见其他的光，蒙上是一件好事儿。 “对了，不是说从地下城出来，身上都会有特殊的追踪痕迹？白师父都处理了没有？”阿风想起这茬，赶紧问一问。 第910章第九一〇章中心区域 白夜不以为然：“放心，没问题的，这点小东西我都搞不定，怎么做你们王妃的师父？” “噗……”阿风忍不住笑了，这话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 仔细整理好，感觉没有了破绽，阿风和阿木终于将两人送出门。 看着炎王爷的手下不断判断，幸好刚下有进入记录，店小二和很多人都有记忆，这才得以放心，忍不住松了口气。 阿风轻笑，拿起白夜换下的衣服穿上：“王爷和王妃，果然算无遗策，炎王爷自以为计高，殊不知都被猜到了。” 阿木表情柔和了一些，也将杨嫒那套衣服换上，准备接应自家主子。 该救的人已经安全了，剩下的就可以放开手脚做，谁能笑到最后还不知道呢？ 而地下城里，看到杨嫒终于离开，夜秋澜也松了一口气，表情有些悲伤：“娘亲的眼睛似乎很严重，刚才肯定没有看到。” 云沐辰握着夜秋澜的手用了用力：“别担心，白师父就是你娘的眼睛。” 夜秋澜怔了怔，眉眼一弯。 她原本想到的前世，总觉得白夜将娘亲救走的可能性也很大。 因为，在几年后，大泽闹得最厉害的时候，先皇快要驾崩那阵，的确听说冬池国的蓝梅城出过什么轰动的事情。 具体是什么，传言已经不可信了，说什么的都有，明显有被冬池国皇室搅乱视线。 以前不会联想，现在总觉得凡事没那么巧。 或者说，她宁愿那么相信着。 “好，我知道，不过，现在我们可以松口气了，我很想看看，这地下城到底在搞什么鬼，我还不急着出去呢！”夜秋澜轻柔的说道。 “急什么？现在的出口，才是最严密的。”云沐辰也赞同：“走吧，来到冬池国，逛过那么多有名的地方，这种地下城倒是新鲜，其他地方可没有的，一定要好好瞧瞧。” 夜秋澜点头，两人并肩而行。 因为先前将追捕的人引开了甩掉，现在反而是安全的。 追捕的人已经懵了，感觉先前还追得精疲力尽的人，突然就成人精了。 一转眼就不见，彻底丢失了目标。 没有目的，云沐辰和夜秋澜就随便走了，有意识的接近中心地带。 因为杨嫒给予的地图，中间有很大一片是空白的。 想来最重要的东西也在里面。 越接近中间的区域，越感觉到行动困难。 布置的夺命机关明显多而密集起来。 同时，巡逻的人也增多。 巡逻的人，每一队负责地盘比较小，看守就相对简单。 同时，地盘与地盘之间，衔接很是严密，要找到破绽很难的。 “这种严密的感觉，跟冬池国的皇宫好像。”夜秋澜忍不住吐槽。 “的确，不过，这是多年发展下来的默契和最佳办法，一时半会儿找不到破绽很正常。”云沐辰叹息：“地下，限制了很多的手段。” 夜秋澜深以为然：“而且，你发现没有，外面闹哄哄的在抓我们，这里的人就算听到了，也完全不理会。” “是啊，这种训练的结果就是，调虎离山计也用不了。”云沐辰由衷的佩服。 夜秋澜眼神一闪：“那，我们要怎么进去？” 云沐辰默了一下：“凌晨时分，应该会有人出来，或者有人进去吧，我们等一下，若是有破绽，自然更好。” 他们已经很接近中心区域了，暂时有点寸步难行。 能找到一个藏身的地方都是偶然。 百无聊赖的等着，云沐辰偏头看着她：“饿不饿？” 夜秋澜仔细感觉了一下：“有一点吧！” “希望这里的事情能早点完结，越是藏得这么深，越是要弄清楚了，总觉得，不太能见得了光。”云沐辰低低的说道。 “嗯……嘘，好像有人来了。”夜秋澜刚想说的话，立刻吞回了肚子里。 一个人急冲冲的赶了过来，站在安全线之外：“报告，有急事求见胡大师。” 闻言，云沐辰和夜秋澜都竖起了耳朵，胡大师？难道是胡星？ “不行，胡大师在就吩咐，研究的关键时期，绝对不能打扰。” “可是，胡大师最看重的药人跑了，这可是大事儿，现在不通知胡大师，等大师需要的时候，没有人恐怕会更加糟糕。”那人也是急了。 这种事情，他也担不起啊！ “什么？那你等等，我让人去通报……” 大约有一刻钟，里面才传来动静，带头的是一个小胡子男人，浑身有些阴戾的感觉，看着就不太好。 一瞬间窜到安全线处：“你说哪个药人跑了？” 被问的人反而有些恐慌，整个人都在颤抖，就差直接跪下去了：“胡大师，是那个蓝眼睛的女人。” 这么一说，似乎都还不知道杨嫒的身份。 不过，那双眼睛已经很具标志性了。 胡星整张脸立刻有些扭曲：“废物，你们是怎么看人的？三年了，还能让她给跑了？” 附近的人都是一缩，集体惊慌不已。 夜秋澜能够发现，胡星在生气的时候，身上溢出了一阵黑气，有人避之不及，戳不及防的中招，突然就惨叫一声，倒地一滚，很快就不动了。 其他人眼睁睁的看着，吓得倒退了好远，困难吞了吞口水，眸色里全是惊恐。 夜秋澜眯了眯眼，这些人，似乎也不是不怕死的。 胡星仿佛习以为常，看都没看那尸体一眼，弹了弹衣袖：“怎么跑了的，现在在哪儿？还不按照追踪的气息去追？” “有人闯了进来，将人带走了，杀了不少人。追踪气息突然就消失了，没法追踪，不过，各大出口都把守着，应该还没有逃出去。” 胡星怔了怔，摸了摸下巴，小眼睛中闪过一抹精光：“追踪气息消失了？看来，闯进来的不仅是个同行，还是个高手么？” 胡星对自己的东西显然很自信，突然被人解了，他便对此人有了兴趣。 同行，通常意味着身体更经得住毒药的侵蚀，指不定能撑很久。 胡星若有所思：“不过，这人怎么到地下城来的？对了，有什么平常不来的人出现过？” 第911章阴沟里翻船 周围的人都迟疑了一下，最后还是来报告的人哆嗦的说道：“真要说的话，炎王爷今天有派人进地下城，平日都是基本不出现的。” “炎王爷？”胡星愣了愣，随即扬出一抹了然：“如果是他，倒是不稀奇了，你是说，现在还没有逃出去？” “是的，应该还在地下城内。” 胡星顿时笑得有点玩味：“那你们多带一些人去，全城搜捕，我看他们能躲到哪里去？” “人手不够的话，你们也去，务必将人给逮回来。”胡星冷笑：“这地下城，进来了，你们就别想出去。” “胡大师，这守卫……” 胡星不耐烦的说道：“行了，这里十年八年都不会有人进来，当那些机关都是吃素的么？何况，里面也不是说想进就能进的。那个药人比较重要，千万不能放跑了。” “否则，快要成功的研究，指不定就坏了，这责任谁担得起？” 闻言，侍卫们吓得更是不轻，一个个不敢再有异议，纷纷远离胡星开始行动。 相比之下，现在的胡星其实更恐怖。 看到巡逻的侍卫被抽到了一个区域，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眼，彼此的眸色都带着星光。 胡星冷哼一声，一副尽在掌握的表情，转身准备回去。 云沐辰冲夜秋澜扬了扬眉，用眼神传递着意思。 “上不上？” “此时不上，更待何时？” 两人眼神交流完毕，不约而同的动了。 云沐辰的轻功显然要好得多，无声无息的靠近了胡星，“铮”的一声抽出了辰光剑，剑身星光大散，带着浓烈的煞气袭向了胡星背脊。 夜秋澜紧随其后，掌心扣了好几枚银针蓄势待发。 突然感觉到被锁定的杀意，胡星大骇。 条件发射的就要向旁边闪去。 胡星是对自己太自信了，也对地下城太放心了。 就想着逃跑的两个人现在急着保命找出口都没时间，哪里还会顾得上来找他？ 而且，地下城的中心区域可不是随便进的，一般人想要靠近都很难。 所以，刺杀这种事情，在地下城中心区域从来没有出现过。 胡星突然遭遇，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对于危机的躲闪，全是本能。 “你……”胡星厉声一喝，很想追问疑惑，可云沐辰出手了，哪能放过他？ 云沐辰对敌经验可是很丰富的，第一时间掌控了胡星的躲闪，剑招一变，已经攻向了胡星的胸口。 这样的速度，胡星就算是凭借本能，也躲不过去了。 有些本能，可不是你想用就能用的。 无意识的反应，连自己都不会知道。 所以，夜秋澜只听到“噗嗤”一声，云沐辰的辰光剑就已经刺入了胡星的胸口。 正中心脏，绝对没有偏颇。 胡星一双眼睛都快突出来了，满脸都是不敢置信。 无论武功还是医毒都称得上高手的胡星，绝对想不到自己会这样简单的挂了。 在突然出现的敌人手里，竟然没有走过一招？ 虽然是偷袭，可云沐辰的武功的确比胡星高了不止一个档次，如此偷袭还不能正中目标，他可以回去国寺面壁思过了。 胡星很不可思议的看着云沐辰，那是一张极为年轻的脸，怎么会有这么高的武功？ 凤卫吗？不，凤卫为什么要杀他？ 夜秋澜走到云沐辰身旁，看着胡星，眼睛划过一丝恨意。 刚才就是一闪而过的好机会，如果不抓住，要杀胡星就难了。 所以，夜秋澜当机立断，准备配合着云沐辰出手。 结果就是，有心算无心，胡星再厉害也栽在了自己的自大上。 她都不用配合，云沐辰就搞定了。 见到夜秋澜，胡星眼睛更大了一分，呼吸一步步微弱：“你……不是……原来……” 夜秋澜眨了眨眼，其实知道胡星要说什么。 你不是杨嫒，原来进来的不只一个外人，指不定已经逃了等等，这些事情，已经不是胡星可以关心的了。 胡星呵呵了一声，伸手想要去抓云沐辰的手。 可三尺青锋不是盖的，即便有一部分在身体里，胡星那短胳膊也够不着。 似乎有些不甘心，胡星闭着眼睛，蓄力爆喝，身上不断冒出奇怪的气息。 夜秋澜看胡星还要出身，弹出了一根银针，直接刺中了他的哑穴。 刚才声音不大就算了，现在还怎么能让胡星出声，吸引了地下城的人？ 胡星中招后，倒是想说话来着，可是没有机会了。 夜秋澜挑了挑眉：“谢谢你这么照顾我娘三年，这样要了你的命，纯粹死得太痛快了。不过，比起放虎归山，我更喜欢赶尽杀绝，哪怕让你痛快了点，也就多了一丝遗憾而已。我受得住……” 胡星眼中的光在一点点消失，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 那感觉，很像是在说，他就算死了，他们俩也讨不了好。 夜秋澜嘴角微勾：“你不用担心，那么一点毒气，对我们不起作用，你就放心吧，早该想到会有今天了才对。” 胡星表情一顿，最后一口气没能提上来，整个人直愣愣的往后倒，眼睛鼓鼓的，死不瞑目。 的确，胡星全身都是毒，所以他一开始先去抓云沐辰，可悲剧的因为距离关系，怎么都够不着。 最后是频死散发了毒气，以为两人会给他陪葬。 结果，两个不知道打哪儿来的小怪物，居然毫无反应？ 最重要的是，夜秋澜还让他不用担心？放心？这当真是最后一口气给气掉了。 自己压箱底的手段毫无用处，还被人这么调侃，换成谁来都受不了。 云沐辰抬起剑身看了看，火光之下，晃着诡异的蓝光：“这个人，的确够毒。” 站旁边的夜秋澜也看到了，心有余悸的说道：“能够对自己狠的，才是厉害的，幸好刚才抓住了破绽解决掉，否则，很难对付。” 有些破绽，出现一次就够了。 胡星这样的就是典型事例，能够解决敌人的同时，也是告诫自己，平日里要多加小心才是。 “连血都是黑的，估计那心也差不多了。”云沐辰心疼自己的辰光剑，冷冷的吐槽道。? 第912章果断狠辣 夜秋澜叹息：“敢情，他还把自己给炼成了药人，这种精神，只怕师父看了都得佩服。” 药人的话，需要各种药千锤百炼而成。 有些时候是很残忍的，是药三分毒，更加别说毒药了。 胡星还真是不怕死，把自己当药人养，简直就是一个十足的疯子。 所以，胡星的血成了黑色，还想抓破云沐辰的皮肤，以此传递毒素。 可惜的是，胡星就算够着了云沐辰的手也没有用。 当年云沐辰中毒差点一命呜呼，最后因为了若大师，万象佛经才活下来的。 这看起来虽然很悲剧，可也不是没有收获。 当初的毒太过厉害，所以云沐辰本身的抗体就很强大了。 加上脱胎换骨，万象佛经的重练和境界高，云沐辰就算不能百毒不侵，可也差不多了。 为了以防万一，云沐辰还服用了白夜给予的丹药。 胡星这全身上下看起来的确吓人，可并不见得有什么用。 而夜秋澜一直在养身体，从一开始的纯养生，到后来的药浴，她其实也在缓慢的脱胎换骨。 当然，比起云沐辰当初激烈的一个月来说，夜秋澜这样就相当不显山不露水了。 身体的变化靠时间积累，加上修炼的白门内功，对于毒性的抵抗力，不比云沐辰差。 若是胡星这样的疯子早知道两个人的身体抗性，只怕千方百计的都要将人捉来当药人。 抗性好，代表可以更加肆无忌惮的服用药物了，不用担心一不留神就被弄死。 胡星临死的一番小心思不起作用，难怪会不瞑目。 夜秋澜弯腰，想要将胡星的尸体拖到他们刚才的藏身处。 见状，云沐辰立刻代劳，用拎的将人扔了过去。 在这过程中，胡星怀里还掉出来一本书，是他的研究日记，还有一些领悟。 可以说，胡星的毕生所学，尽在上面了。 夜秋澜感兴趣的捡了起来，将书上面的毒素用内力震散，这才翻了翻。 “我们先进去吧！”云沐辰拉着她往里面走。 夜秋澜随意的扫了两眼，睁大了眼睛：“你说地下城到底在研究什么？” 云沐辰脚步一顿：“你知道了？” 夜秋澜指了指那日记上的几个字，云沐辰眼睛也大了：“长生不老药？怎么可能？” 以前不是没有人畅想过，也研究过，可是最终没有人成功。 “真是天方夜谭，敢情冬池国还做着这样的梦呢？这是狗血。”夜秋澜感觉有些哭笑不得。 如今这个世界上，虽然也有懵懂和迷信，可也很少有人再去相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了。 识字的普及率高，百姓也更懂事，很多东西并不是那么好骗。 可是，这连民众都不相信的东西，冬池国皇室还在研究？这不是很矛盾吗？ 夜秋澜再次翻了翻，突然有些了然：“原来如此。” “怎么了？”云沐辰四下看了看，分心问道。 “这个地下城，是很久以前的皇帝为了研究长生不老药而存在的，这在天下间是不允许的，会被讨伐。随着时间，冬池国皇室也知道不可能，就淡了下来，将这地下城当成了一个大的秘密粮仓。” “然后，会有一些人研究比较适用的药，以此敛财，进行更多的研究，这个，阿祥当初去黑市就碰到过了，那些稀奇古怪的药，价格还不便宜。” 云沐辰的点了点头：“这个倒是没什么。” “可是四年前，胡星发现了我娘的情况，对于长生不老药竟然有了新思路，就又燃起了研究的心思。”夜秋澜皱着眉头说道：“而蓝魅这种秘药，当初就是研究长生不老药而产生的。” “咦，等等，这么说的话，你有没有注意到，你娘眼睛的特征虽然改变了，可是容貌呢？”云沐辰惊异的说道。 “嗯，你说得对，我娘的容貌，跟当初离开的时候一样，并没有变化。”夜秋澜表情带着惊讶：“难道说，胡星真找到了方法？这世界上真能长生不老药？” “不可能，我宁愿相信是驻颜有术。”云沐辰眯了眯眼：“你说胡星到了地下城，冬池皇会不知道吗？” “……所以说，冬池皇是知道整件事情的，甚至知道我娘的身份，以及炎王爷在不断找她？”夜秋澜震惊了，这么一说，冬池皇藏得也够深的。 “十有八·九，地下城就算只当成粮仓存在，都是相当重要的地方，一个全身带毒的人，怎么会成为这里的大师？”云沐辰缓缓的说道：“你看胡星就是个疯子，他只是为了找个地方研究自己的东西，然后，有靠山提供资源，何乐而不为？” 夜秋澜若有所思：“你的意思是，胡星只是用了我娘，和蓝魅这一条线，让冬池皇相信他真的找到了长生不老药的研究方向。冬池皇就必定是保全他和支助他的？” 云沐辰点头：“我觉得是这样，所以说，怀灵塔的秘密，有可能就是冬池皇告诉胡星的。你还记得炎王爷怎么说的吗？他那天从皇宫回府，就发现你娘不见了，总觉得这是一种合谋。” “嗯，这样倒是解释得通。”夜秋澜继续翻了翻日记，到后面，果然有一些线索，印证了云沐辰的猜测。 夜秋澜不由得指给云沐辰看，两人笑了笑，忍不住松了口气。 如果真有什么长生不老药问世，那也忒恐怖了。 这会让世人怀疑人生的。 原来，胡星发现杨嫒中了蓝魅还不死，就各种激动了。 仿佛探索到了什么未知领域，作为研究疯子来说，胡星不可能放过杨嫒的。 那时候，胡星是炎王爷的属下，已经跟了好几年了。 可对于炎王爷，胡星不是没有怨念，因为炎王爷对他的研究卡得很紧。 胡星想要做的事情，炎王爷总说是浪费，就不会提供材料。 相反，还经常要求胡星做很多他不愿意动手的药物。 胡星一直觉得他是干大事的人，一些类似垃圾的药物，何须他动手？ 所以，主仆二人产生了芥蒂。 主要是胡星对炎王爷的不满和怨怼。 第913章他们是真人 炎王爷反而没有想那么多，当初虽然救了胡星一命，可胡星是自己粘上来的。 他就没有想过，胡星是因为过不下去了，才赖上他的。 因为搞研究很费钱，又需要一些珍贵的草药，胡星根本没钱买。 但是就觉得跟着炎王爷，可以更好的研究，完成自己震惊天下的梦。 王爷怎么会差钱呢？随便漏一点就足够他用了。 谁知道人心本贪，当不用为钱财而烦恼的时候，胡星就大手大脚的使用各种原材料。 在享受过这种没有限制的使用之后，胡星就回不去了。 小心翼翼，斤斤计较的试验，简直要他的命。 最重要的是，胡星越研究，越需要一些珍贵的东西，这对没有看到什么实质成果的炎王爷来说，肯定就受不了了。 炎王爷不能理解和接受胡星那些描述性的好东西，只看到自己不断在投入，可都是白花花的银子。 所以说，最后不得不限制胡星的“胡闹”。 哪曾想，皇帝将一切都看在眼里，趁机更胡星勾搭上。 胡星也是一个人精，很了解为君者向往的是什么。 所以，立刻展示了长生不老药的线索，皇帝就更是帮着胡星将杨嫒给带走了。 总体来说，胡星就是为了研究，疯了。 皇帝呢，想法有点诡异微妙，不太清楚具体的。 炎王爷纯粹被摆了一道，还完全被蒙在鼓里。 难怪以前怎么都不愿意想人在地下城，下意识觉得不太可能。 云沐辰和夜秋澜放弃继续研究日记，毕竟这可不是什么安全地方。 “这是下册，应该还有一个上册，不知道在哪里？”夜秋澜粗略瞧了一遍，有些遗憾的说道。 云沐辰走在前面：“你还是知足吧，就这么一册，已经帮我们解决掉很多疑惑了。” 夜秋澜洒然：“说得也是，看来我们动作得快一点才行，胡星是冬池皇看重的，我们就这么要了这条命，冬池皇会不会发飙？” 云沐辰点头，速度快了一些：“那可不知道。就算发飙，也不会明目张胆的来，放心，我们有足够的时间防御，最重要的是，我觉得冬池皇还不至于为了一个胡星，就打破现在的局势，更大泽开战。” 正说着，两人转过一个弯，却吓了一跳，立刻往后退了一步，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才重新探头查看。 因为，他们竟然谁都没有感觉到，突然到达的一个山洞，里面竟然密密麻麻都站了人，正好面对他们的方向。 按理说，刚才拿一下绝对被看到了啊！ 可是这一群人完全没有任何动静。 门口探了两个脑袋，云沐辰和夜秋澜疑惑的对视一眼。 “我竟然，没有感觉到这里面有人，而且还这么多？”云沐辰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很意外，也很惊悚。 因为，无法感觉的话，代表着若是这群人靠近玩刺杀，他也是不能发现的。 夜秋澜打量了两眼，表情盛满了惊讶：“怎么回事儿，眼睛睁着，却好像没看到我们似的。” 云沐辰点头，拉着夜秋澜转了进去，古怪的打量着一切。 很多人，都是面对大门的方向，但是姿态不一样。 有些人站着，有些人坐着，还有不少人躺着。 但是谁都没有动，仿佛人形雕塑一样，也同样没有人气。 “我们没有看错，他们是真人，不是雕塑。”夜秋澜不确定的说道。 “嗯！”云沐辰戒备的走进了一看：“可是，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好像没有呼吸，也没有人体的温度，除了外表看起来没什么不同，却跟……” 想了想，云沐辰发现自己竟然找不到更好的词来形容。 夜秋澜眼神闪了闪：“跟活死人一样。” “对，就是这个，肤色正常的死人。”云沐辰皱眉，有些惊讶：“所以说，冬池国的地下城，不仅仅是我们知道的那些，还有更多骇人听闻的研究。” 夜秋澜默了一会儿：“是啊，现在看来，他们还在用活人做研究，比所谓的药人，更加残忍。” “而且，这种感觉……”云沐辰若有所思：“有种士兵的气息，如果他们不是直接用士兵做研究，那就是在训练一种特殊的兵种。” “特殊的兵种？你说直接用士兵做研究？”夜秋澜表情带着震惊，脸色已经很不好了。 因为云沐辰的话，让她想起了前世的某些不解之谜。 就是几年后，大泽和冬池终将冰刃相见。 雪公主也开始活跃在战场。 可是，雪公主不知道打哪儿来的，有一支很神秘的部队。 这支部队非常奇怪，战斗力很强，因为每一次战斗在爆发潜力一眼，不死不休。 而且，丘城有传言，这支神秘部队是不怕痛的，甚至很难杀死。 即便是攻击人类一些必定的死穴，都不会死。 一开始，大泽的士兵吃了很多这样的亏。 毕竟按照经验来看，你一刀下去，必定会死的人，那就不会继续去防御。 否则，事事都要确认清楚，那战场上就没法行动了。 而且，群战的时候，争分夺秒都是命。 若是多杀一个敌人，就代表自己战友多活一个。 如此，面对必死之招的敌人却没有死，十个有九个都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一阵子，大泽的士兵伤亡无比惨重，简直达到不可思议的地步。 很多人流传，雪公主聪慧过人，计谋无边，算无遗策。 以前大泽和冬池你来我往，有输有赢，大家几乎是势均力敌。 可雪公主一领兵，大泽就兵败如山倒，差一点就被雪公主将不可破城墙给打下来，创造历史。 虽然差一点，可那一场战斗惨烈到丘城的兵，百不存一。 一时之间将雪公主的声誉推到了至高无上的地步，成为闻名天下的女军师。 那次，若非云沐辰带着私兵支援及时，很可能就真的要破城了。 在这之后，云沐辰整合了丘城兵马，直接派人暗杀过雪公主一次，将雪公主打伤，昏迷三个月，才谋得休养生息的机会，让大泽缓过一口气。 第914章你确定吗 当时，丘城已经危在旦夕，云沐辰不得不采取这种极端的方式来争取时间。 为此，云沐辰损失了不少属下，却得到了外界的一致讨伐。 雪公主就算战绩累累，那也是女人，云沐辰堂堂王爷，还是一个男人，竟然用暗杀，实在太上不得台面了。 可夜秋澜奇怪的是，每次文武百官用这种借口参奏云沐辰，向来巴不得借题发挥的云沐风，却第一次不管不问，当完全没听到。 实际上，已经算是一种无形的维护了。 因为很难得，所以夜秋澜记忆深刻。 这样的刺杀，完全就是对耗，云沐辰失去了属下，雪公主的神秘之兵也在不断消耗。 最终，还被云沐辰的人完全摸清楚了情况。 有了消息，就有了对策，当雪公主再次重整旗鼓，云沐辰已经有了应付的办法。 那支神秘之兵，再也起不到奇兵的作用，大泽的伤亡才重新降低下来。 而边境传开的消息，就提到过，雪公主的那支神秘之兵，就更活死人一样。 不知道痛，不知道怕，甚至都不会流血，除非能一击秒杀，让敌人再也站不起来，否则，等待的将是无穷无尽的消耗战。 大泽的士兵很快就会精疲力尽，敌人却依旧力大如牛，想也知道结果。 云沐辰看夜秋澜神游很远，抬手碰了碰她的发髻：“怎么了？” 夜秋澜回神，垂眸掩去了心底的哀伤：“这些人，都是冬池国的人吗？” 云沐辰哑然，看着夜秋澜的眼神一顿，表情变得无比的凝重。 他很清楚，夜秋澜这句话问的就不是本身问题。 云沐辰条件发射的向这群人虎口看去，顿时倒抽了一口凉气，整个人瞬间带起了杀气。 “冬池国，他们怎么敢？”云沐辰突然变得戾气横生，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着这句话。 本身就是士兵，还是秘密训练的，其实很容易看出来。 手中的茧，新茧和老茧一目了然。 而大泽的兵擅长用剑，冬池国的兵，擅长用箭，或者刀。 那手中的茧也是不一样的。 所以，只要仔细观察这些人手中的茧，就能分辨很多信息。 如果一个人是巧合，那一群人的特征都有指向呢？ 被夜秋澜这么一提醒，云沐辰终于注意到这点，可同时也发现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面前这些被造就的活死人，竟然是大泽人。 确切的说，是大泽的兵。 被这个真相激怒了，云沐辰有些不敢相信，立刻跑去查看其他人的手。 夜秋澜哀伤的看着云沐辰背影，这才想起前世的那个传言，一个刚刚兴起，就被强压下去的流言蜚语。 最开始，丘城的士兵，在雪公主的这支神秘之兵中看到了熟人。 那已经之下可想而知，不知道有多少人因此而丧命。 可这个说法刚刚兴起就被强压下去了，因为不管真假，传开了都不好听。 难道要说大泽的兵没死就算了，还投降了敌人？ 最重要的是，还像个死士一眼，用生命在保护敌国，对着曾经的战友挥刀而向？ 那是多么残忍又残酷的一件事情。 本来就溃败得很惨，大泽的军队禁不起这种留言打击。 而且，别人听起来多么的匪夷所思。 一个人叛变就算了，难道还能一群人都叛变不成？大泽是有多差，才会造成这种情况？ 听到这个消息，要么就是全然不信，觉得开玩笑呢！ 要么，就是扭曲得很厉害，不知道把大泽想成什么样了，让大泽人心惶惶。 传言到了京城，大部分臣子是不信的，以为是丘城的将领为了推卸责任而想出的借口。 都在说，丘城的将领脑子有问题，这种事情都不想一个好的理由。 作为皇帝的云沐风，态度有些微妙。 他倒是不觉得丘城将领有脑残到这份儿上，只不过没法解释这种现状，就不太相信。 甚至，云沐风还阴谋论了云沐辰，觉得这是十六的计策。 事实证明，这件事情没有后续了，最终不了了之。 因为当时云沐风处于疑惑中，有一次说漏了嘴，夜秋澜便知道了。 没想到，真相会在这种情况下，措不及防的闯入脑中，让人难以承受。 活死人，原来是这样的一种方式。 夜秋澜就那么看着云沐辰动作，看他突然停顿下来，整个人陷入了孤寂的沉默。 那种心疼，不用说出来，就已经随着悲伤的气息满溢。 这个时候，谁也没有提离开，这里危险的话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沐辰沉沉的走到夜秋澜身边，低哑的说道：“如果可以，真想炸了这地下城，还有冬池国，真想直接灭了。” 很少听云沐辰说这么狠的话，夜秋澜叹了一口气：“冬池国的国力兵力都不弱，加上天气的原因，说灭了谈何容易？” “炸了这地下城？”夜秋澜顿了顿：“倒也不是不可以，不过，你确定吗？” “上面的蓝梅城，还有一城的无知百姓。” “或者，冬池国知道的人也不多，不过是姓凤的干了这一切。” 云沐辰拉着夜秋澜到门边，似乎再多看一眼都无比的难受：“说得对，我脑子一热，就迁怒了，说到底，还是姓凤的。” 表情带着一丝哀伤，云沐辰闭了闭眼：“你或许不知道，这些年来，丘城的士兵伤的伤，死的死，每次战后清点都有些失踪的。” “都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是被俘虏了，敌方也该有个说法。” “不管是赎回也好，打杀也罢，总是有个结果。” “可丘城的兵，总是有失踪的，一开始还有人传言，这些懦夫，或者是做了逃兵。” “曾经有一度，做皇帝的还想过杀一儆百，谁要是敢逃，就全家连坐。” 云沐辰缓缓的说道：“为了这事儿，内部闹得很厉害，后来，做将军的心疼自己的兵，不愿意闹得那么腥风血雨，就隐瞒了失踪的事情。” “慢慢的，士兵失踪成了一种不上报的默契，时间一长，或许就成了习惯。” “因为谁也不知道失踪的人到底去了哪里，甚至都没有再见，倒是成了一桩桩神秘的悬案。” 第915章要怎么做到 夜秋澜听得诧异：“这么说来，上面根本不知道这件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 云沐辰勉强的扯了扯嘴角：“说出来你或许不信，小时候，在杨家听到的。当时，杨家还想过要派人彻底追查，想也知道，可能罪魁祸首是冬池国。” “可是，没有任何的线索，查无可查。” “战场上那么多人，根本无法注意到谁失踪了，事后也没法查了。” 夜秋澜了然，每次战后都会清点，不管是不是战死，都有迹可循。 就算尸体碎了，也有独特的辨认方法。 每个军队，都有专门收尸的兄弟。 这失踪，还真就是没法认了。 所以说，谁战死了，士兵们自己心里有数，事后还有朝廷的抚恤金，怎么都要落在人头上的。 现在的大泽，明显是将失踪的算到了战死头上，真相还在掩埋。 “所以，这事儿很多年了？”夜秋澜才知道这件事情。 关于这些前线的事宜，其实皇帝也是不清楚的。 毕竟家人连坐，事关自身利益了，很多将领都不敢说，自己永远不会失踪。 很明显，冬池国这群人越来越肆无忌惮。 “嗯，很多年了，没有一百年，恐怕也有了几十年，否则，不会像现在这样习惯失踪的人。”云沐辰回头看了一眼，不敢再看。 “所以，这个研究项目，其实也已经很多年了？”夜秋澜诧异，那前世的时候，雪公主上战场才拿出来用，是因为研究有了成效，可以使用了？ 夜秋澜突然想起了刚刚杀掉的胡星，虽然不后悔直接宰了人，可有些遗憾没能问出点什么来。 这个时间点，很微妙啊！ 要说胡星没有参与这个项目，她怎么都不信的。 胡星虽然是个研究疯子，可也的确有本事有天赋，指不定这个项目就是因为有他才成功的。 要不然，冬池皇为什么一开始会注意到胡星？后来的长生不老药计划暂且不提，还得皇帝发现了胡星，才能勾搭上吧！ 否则，光靠胡星自己一头热是没用的。 “是啊，所以，到底有多少大泽儿郎没有死在战场上，却把命留在了这里？我简直不敢想。”云沐辰声音嘶哑，真有一种直接炸了这里的冲动。 闻言，夜秋澜默了，只是这样，云沐辰就受不了了。 若是他知道这批人被研究出来会用来做什么，会不会直接逆天？ 难怪前世的云沐辰会不管不顾的寻找机会，直接出兵攻打冬池国，而不是依靠不可破城墙一直固守，看来是知道了真相。 明明是一群爱国的热血战士，却在有一天拔刀对上了自己用命在守护的国家。 若是他们还有意识，一定宁愿自己碎尸万段了吧！ 夜秋澜本来对雪公主还有几分敬意和看重，可现在才知道自己多么天真。 能在战场上不顾伤亡，只求胜利的雪公主，到底哪里值得敬意了？ 能够从容只会这群活死人，让他们抹杀自己至高无上的国家，又哪里值得看重了？ 不是她看走了眼，而是她不如雪公主心冷。 “现在看来，研究应该还没有成功，我就觉得，胡星或许是关键，若是冬池皇知道他被我们杀了，我有理由相信，他一定恨我们入骨。”夜秋澜忍不住说道。 没办法，刚才杀胡星似乎有点过于简单，事后总有点难以置信的感觉。 而且，越了解胡星的本事和重要性，这种难以置信越深沉。 “那又如何？他还不知道，我现在更想杀了他。”云沐辰冷笑一声。 地下城的一切，不可能瞒得住冬池皇的国君。 所有的事情，完全就是冬池皇授意的才对。 夜秋澜拉着云沐辰往外走：“我们先离开吧！再说其他的。” 知道云沐辰看着这些活死人一定很难受，需要转移一下注意力。 云沐辰没有拒绝，最后看了一眼，目光带着某种坚定。 因为这种研究，大师级别的人物都是单独做事的，加上刚才胡星急急忙忙的出去，本身就有种急事的感觉，所以，胡星已死，还没有人发现。 胡星本来就是后来进入的人，他手里的一些权力，忒让一些先来的人眼红。 加上胡星本身性格不讨喜，又全身带毒，别说经常一起谈心聊天了，就是靠近一些都很危险。 所以，胡星的行踪没多少关注的。 云沐辰和夜秋澜钻了这个空子，选对了时机，下手干净利落的报了仇，反而还没有人发现。 顺着另外一条路，两人还摸到了胡星做研究的地方，宽广的洞穴中，还存在着一些被研究的活死人。 云沐辰眼神一黯，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 夜秋澜也没有打扰他，收了一些药，还找到了日记上册，准备一起带走。 当然，最重要的是，她找到了属于胡星的出入钥匙，指不定比她娘给的那块蓝玉更加有用。 “走了！”夜秋澜回头，见云沐辰还在出神，忍不住有些心疼，走过去牵起他的手。 云沐辰偏头说道：“你说，要炸掉地下城不是难事？怎么做到？” 夜秋澜惊讶：“你不是真想来吧，都说上面那么多无辜百姓了。” 云沐辰反拉着她往外走：“不是，我只是想听听你的办法，或许能有更多的想法。” 夜秋澜松了一口气，就知道云沐辰不是那么冲动的人。 “哦，是这样的，我刚才看胡星的日记，上面似乎说了一件事情，地下城的周围，或者地底，其实埋藏给了很大数量的火药，是地下城最终的自毁机关，一旦触发，地下城将会彻底沦陷。” “当然，地面上的蓝梅城，那也将不会存在了。”夜秋澜说着一个惊人的消息。 “嗯？还有这种事情？”云沐辰震惊，随即有些了然：“难道说，冬池国也知道自己的所作所为，天理不容，泯灭人道，盘算着若是消息暴露出去，立刻自毁，来个抵死不认？” 夜秋澜皱了皱眉：“很有可能。” “而且，我们是没有发现，这些活人实验体，未必就只有大泽人，不过是边境接壤，大泽资源更丰富罢了。” 第916章等着逗弄 云沐辰轻笑带冷：“还有其他国家的，只怕更加担心暴露，连后路走准备好了，真是考虑周到。” 夜秋澜若有所思，前世那么多年后，消息都没有暴露，蓝梅城虽然闹过大事儿，依旧坚挺的存在着，看起来没那么容易传出去。 最重要的是，这种事情没有证据，说出去未必有人相信。 毕竟，雪公主都敢明目张胆的将活死人拉出来用了，众人不都还一头雾水吗？ 恐怕没有人会相信，冬池国会研究出这样的可怕东西来。 “指不定冬池国自己人都有，毕竟别国人，未必好找。”夜秋澜淡淡的说道：“这样的事情一旦暴露，恐怕本国人都得反了这皇室，直接埋在地下，就什么证据都可以辩解了。” “难怪炎王爷的反应那么大，他就算不知道全部，也应该知晓一点情况。” 或许炎王爷不愿意相信杨嫒在这里，就是怕她变成那种活死人吧！ 殊不知，这地下城的秘密多了去，胡星的研究，又岂是这么一点。 炎王爷对胡星，还真是一点都不了解。 “所以说，我如果炸毁了这地下城，还直接帮冬池皇室消灭了罪证？”云沐辰终于意识到这个问题：“很好，逼得我不能给他们一个痛苦，非得慢慢让他们感觉到痛才行。” “你想要做什么？”夜秋澜好奇的问道。 云沐辰摇了摇头：“暂时还没有想好，等出去再说，还要等……将你娘亲和白师父送出蓝梅城。” 在胡星的地方找到了中心区域的地图，两个人终于不用两眼一抹黑了，没有走什么弯路，就出了来。 “我说我们怎么运气那么好，直接发现了真相不说，还就进入了胡星研究的地方。敢情是其他地方都没有打开，胡星急冲冲的出来，没有顾得上关上石门。” 夜秋澜看了看石门，嘀咕的说道，还以为自己运气忒好呢！原来不是巧合。 “幸好我们没有随便动，没有独特的办法，肯定会暴露。”夜秋澜忍不住唏嘘，这中心区域的防御还真是强大，难怪能从来不暴露。 恐怕除了基本的人员，很多守卫者也不知道里面在干什么。 并非所有人都能接受这样的事情。 刚离开中心区域没多久，云沐辰和夜秋澜感觉到四周的安静，突然觉得不妥，再要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周围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在这个空旷的地方，他们已然被不少人包围。 云沐辰握紧夜秋澜的手，倒是不慌不忙的看着前面，果然排众而出一个蒙面人，身着锦衣，动作随意，就那么闲闲的，玩味的看着他们。 仿佛他们俩就是掉入陷阱的猎物，随便逗弄。 夜秋澜眯着眼，看了看对面的人，面纱很有些不搭，看起来是匆忙之间，随意拿了一块东西这样。 所以，很害怕他们看见容貌，特意回避的？ 云沐辰也注意到了这茬，偏头和夜秋澜对视一眼：“熟人么？” “不知道，应该是认识的。”夜秋澜觉得有些眼熟：“否则，不需要这么掩饰吧！” 将两人旁若无人的低语，蒙面人不由得气笑了，拍了拍巴掌：“青濡王和王妃就是好魄力，这种时候了，还有闲心谈情说爱，这等承受力，大家都得服啊！” 开口的声音带着一丝低哑，仿佛是可以变声，不让人发现他的真实。 闻言，两人都愣了愣，意味深长的看着蒙面人。 云沐辰轻笑：“你就是这地下城的城主吧，早已经发现我们，就在这里等着？” 蒙面人笑得很畅快：“你们不觉得很好玩吗？地下城可是好久没有这么有意思的外人了，何况，青濡王远道而来，不然你们尽情参观一下，似乎有失远迎啊！” 蒙面人纯粹是有恃无恐，云沐辰和夜秋澜想看就尽情看，反正逃不出去的，看得再多，也不会暴露。 而且，能将青濡王玩弄于鼓掌之间，蒙面人表示很期待，那让两人先高兴一下也没什么不妥。 云沐辰和夜秋澜看出了蒙面人的心思，却也没有急切心慌。 夜秋澜将披风的帽子掀开，反正已经被认出来了，那就不必藏着掖着。 最重要的是，她需要足够敏锐的听力来应付接下来的场景，帽子有妨碍。 “那还真是谢谢城主这么认清招待，本王受宠若惊啊！”云沐辰浅笑，淡定如斯。 “好说，不知道王爷和王妃可看得尽兴？”蒙面人智珠在握，也不慌不忙。 云沐辰点头：“不错，冬池国的‘特产’，真是让本王大开眼界，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尽兴过。” 闻言，夜秋澜嘴角都忍不住抽了抽，云沐辰这丫的果然会装。 蒙面人的问题，分明是在试探云沐辰有没有看出活死人的真实身份。 虽然什么结果其实都不太重要，反正是要死的。 可蒙面人就是好奇，想看看云沐辰到底有没有传闻的那么难对付？ 而云沐辰这么一开口，就表示没发现了，蒙面人或许已经在心里偷着乐了。 夜秋澜想得没错，蒙面人看云沐辰没有发现更多，心下忍不住嘲讽，名不副实的青濡王，他算是失望了。 虽然他也想不到辨认的线索，可青濡王没有发现，就是蠢。 不明意味的轻笑一声，蒙面人看着中间的两人：“一直听闻青濡王不好对付，现在看来，似乎也没有三头六臂。” 云沐辰倒是失笑了：“这样的传闻都是打哪儿来的？本王很好奇啊！要知道，大泽的京城谁不知道本王纨绔冲动，脾气不好才不能惹的？什么时候成不好对付了？” 夜秋澜就安静的听着两人胡扯，偶尔觉得好笑还不会吝啬笑容，不过，一直没有打扰这种莫名其妙的谈话。 蒙面人一噎，显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才好，看着夜秋澜失笑，就转移了目标：“王妃不是一直牙尖嘴利的吗？现在怎么哑巴了？” 夜秋澜直接奉送了一个白眼和嘲笑：“五皇子真是奇怪，我不说话也惹你了？不愧是皇家贵族，真是难伺候。” 第917章觉得他好欠抽 夜秋澜不以为然的吐槽，却一语道破关键。 似乎有很多人都不知道地下城的城主是五皇子这一事实，面面相觑，个个都有些懵，古怪的看着蒙面人。 蒙面人也是懵然状态，前一刻还觉得尽在掌控，后一刻就被打脸了。 夜秋澜直接叫破他的身份，五皇子有点反应不过来。 云沐辰见到他的反应，忍不住笑了：“看来，五皇子瞒得很紧嘛！其他人都不知道么？真是罪过，好像坏了五皇子的事儿。” 那么一双眼睛，匆忙的掩饰，不说夜秋澜，连他都能认出来好吗？ 眼神是无法改变的，这的确骗不了人。 五皇子自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可实际上，那眼神并没有怎么变。 “切，你们以为这样就能刺激到本城主了吗？”五皇子回过神来，虽然不爽，可努力装不以为然：“暴露就暴露，对我来说，其实没什么关系。” 说着，五皇子去掉了那怪异的面纱，露出了很多人眼熟的脸。 不少人都带着惊讶又了然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意外，到最后的不奇怪，竟然完全接受了。 难怪五皇子不以为然，是知道暴露了也没事儿吗？ 云沐辰和夜秋澜也没有意外，五皇子在冬池国的声誉是很高的。 一旦露脸，通常都会有不错的维护。 刺激什么的，不过是五皇子自己脑补，他们点出事实，不过是不想看到五皇子一直那么洋洋得意。 一副躲在幕后，一切尽在掌控的样子，就觉得他好欠抽。 现在这样，总算舒服多了。 “没关系就好。”夜秋澜浅笑：“不过，这必须得恭喜五皇子啊，这不就等于承认了五皇子未来继承人的身份？” 云沐辰一唱一和：“的确如此，这么重要的地方，哪能随随便便就让谁来当城主？一般来说，不是太子殿下，就是未来的新皇，恭喜恭喜。” 五皇子的脸色终于收敛了不少笑意，漠然的看着两人，带着警惕：“胡说什么，冬池国的事情，你们也懂不成？” “能够做地下城的城主，那是本人的能力，岂有你们说的那么奇怪？” 五皇子心下却不平静，不明白云沐辰和夜秋澜是怎么猜到的？ 的确，地下城有很多不能见人的东西，真正的核心，只有未来新皇才知道。 所以说，历来地下城的城主，都会是内定的新皇。 如果最后不是，那新皇登基的第一件事情就是抹杀地下城的城主，因为知道了太多不该知道的。 五皇子现在心虚的地方不在自己是不是继承人这件事情，反正大家心里其实有数，虽然并没有封他为太子。 五皇子有些担心云沐辰和夜秋澜会将中心区域看到的东西说出来，那才是要命的。 现场九成九以上的人，根本就不知道里面的情况。 “我们说得很奇怪吗？”夜秋澜挑眉，立刻看出了五皇子的顾忌。 有些东西真是那样的，越想掩饰，越能看出破绽。 五皇子皱了皱眉，暗叫不好，本来是享受优越感的，若是被对方趁机叫破了事情，被很多人知道，怕是要坏事儿。 有些东西，不需要相信，只要有怀疑，就不好做了。 谁让中心区域有那么多见不得人，更有很多无法解释的神秘。 以前不是没有人怀疑，只不过碍于命令，都不会深究。 时间一长就习惯了，自然不会去多想。 若是被人提醒，曾经埋藏的疑问就会一一暴露出来。 身为城主的五皇子无法解释，就会出大问题。 “不奇怪吗？这地下城不是外人能进来的，既然你们进来了，就别出去了，是乖乖的束手就擒呢？还是愿意被射成刺猬，做一对苦命鸳鸯？” 本来还想多享受一下，五皇子这会儿却要速战速决了。 “苦命鸳鸯？”云沐辰皱了皱眉，明显还在计较这个。 夜秋澜哭笑不得，青濡王的关注点会不会太偏了？ “不喜欢这个形容，不过，束手就擒什么的，跟本王有什么关系？”云沐辰冷笑了一声：“所以，五皇子，你在怕什么？怕我们说出什么吗？” 夜秋澜轻笑，帮腔的说道：“不知道在场的各位有没有失踪的家人和朋友，或者兄弟战友？若是有的话，就该好好想想前因后果了，里面的东西，真是让我们这外来人大开眼界。” “当然，还是警惕一点，免得自己一不小心变成了那样，可就糟糕了。” “废话那么多，还不快放箭？冥顽不灵的人，青濡王你真以为不敢把你怎么样吗？那也是你自己作的，真正的青濡王还没有到蓝梅城，你若是折损在这里，谁能知道？”五皇子打断了夜秋澜接下来的话，紧张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会儿，五皇子稍微有点后悔，若是早知道，就及时处理了。 夜秋澜虽然没有明说，可肯定会依然能怀疑的。 五皇子知道胡星这个人不守规矩，有时候缺实验体了，肯定会抓自己人的。 其他人在胡星眼里都不是命，而是一种牺牲和贡献。 所以，夜秋澜随意的一句挑拨，还真是戳到了点子上。 五皇子已经开口，众人虽然心生疑惑，却也抬起弓箭，将箭只对准了中间的两人。 不管怎么说，夜秋澜挑拨的嫌疑更大，哪怕说的是事实，也不能掩饰这点。 作为冬池国的人，肯定会听五皇子的才对。 而且，地下城城主就是未来新皇这一点潜规则，很多人都是明白的。 怎么说都不敢在这方面怠慢？ 云沐辰似笑非笑，并没有五皇子预料的恐慌：“的确是没人知道，不过，本王若是在冬池国境内消失，你觉得会如何？” 五皇子一噎，还真有点没法回答这问题。 青濡王进入冬池国的地界是众所周知的，若是不能回去，哪怕大泽新皇跟他关系不好，也一定会讨要一个说话。 事关大泽脸面，新皇巴不得出点事儿呢！ 不过，一想云沐辰和大泽新皇的关系，五皇子又精神一振：“哪又能怎样？大泽新皇要的不过是一个过得去的交代，无损双方的脸面就成了，这样的理由，在冬池的地盘还不好找吗？” 第918章激活的办法 这句话说得很明白了，直接找个大泽皇帝能揭过的理由，那就没什么事儿了。 云沐辰扬了扬眉：“看来五皇子一定很习惯干这种事情，要不然，怎会这么精通？我还指望着地下城的事情让别国知道呢，看来是不行了。” 闻言，周围拉弓搭箭的人面面相窥，纷纷感觉自己的脸有些火辣辣的羞。 五皇子，似乎跟传闻和他们了解的不一样啊！ 地下城的确是秘密，可也不需要这种耍赖的办法吧！ 这样一来，怎么看都是大泽的青濡王更加光明磊落一点。 五皇子脸色一黑，冷声的说道：“都愣着干什么？放箭……” 五皇子终于发现论嘴皮子，自己好像必输无疑，跟想象的不一样，根本占不到便宜。 所以，最终只能硬上了。 而且，说得越多，消息也就泄露越多，五皇子终于不再犯蠢。 云沐辰和夜秋澜挺遗憾的，五皇子不犯蠢，挑拨离间就没那么好做了。 从刚才五皇子的反应来看，夜秋澜随口的一句胡扯，还可能是真的。 在场的人，可能真有失踪的亲朋好友。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地下城的能耐真是不断刷新他俩的认知。 可惜现在没有机会感叹，漫天的箭雨笼罩，一不留神，还真有可能交代在这儿了。 云沐辰手指一动，弹出轻微的“铮”，辰光剑带着满天的星光，凭借一人之力，生生将无数箭只给扛了。 有些直接打飞，有些直接原路拨了回去，顿时有人中招。 五皇子惊讶的看着这一幕，第一次对云沐辰的武功有了一点概念，有些不敢相信。 同样是皇子，云沐辰可比他小多了，五皇子不太明白，云沐辰哪来的时间和精力将自己练得这么厉害，同时还能跟新皇斗得不相上下？ 箭雨过了一轮，云沐辰抖了抖剑身，还反射着冷冽的蓝色光泽。 冷冷的吐出两个字：“动手。” 还在出神的五皇子有些惊讶，不知道云沐辰说的什么意思？ 就在这时，五皇子一方的人马突然发出一阵阵惨叫，不断有人倒下，犹如割断的麦苗。 “什么？”五皇子有些疑惑，扭头只看到倒下的人，没有瞧见是什么东西干的。 仿若幽灵在不断收割人命，不少人惊恐的四下张望，队形很慌乱。 就在这个时候，云沐辰拉着夜秋澜身影一闪，已经从缺口突出了重围。 末了，云沐辰还冲五皇子挥了挥手：“你慢慢玩，本王就不奉陪了啊！” 五皇子气急败坏：“还不快点追，绝对不能让他们跳掉，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未知的才是可怕的，五皇子心下也很慌。 其他人呼啦啦的跟着云沐辰两人跑了，五皇子身边出现了一个曼妙的身影：“主子要小心，属下没猜错的话，刚才那是龙卫。跟着青濡王的竟然有龙卫。” 五皇子愣了愣：“怎么可能，现在大泽皇帝是他兄弟，又不是他老子，怎么会有龙卫跟在一个王爷身边？” “属下不知。” 五皇子觉得不可思议，这种事情怎么可能发生？ 他身边的这个凤卫，那也是因为母后，因为父皇的宠爱，内定他是下一任继承人才会出现的。 而且，只是为了保护他，暂时还不会任由他差遣。 也就是说，五皇子若是没有生命危险，这个凤卫是不会出现的。 刚才有龙卫的影子，便感觉到了危机，不然也不会出来提醒。 在五皇子羡慕嫉妒恨的暴跳如雷中，云沐辰和夜秋澜利用地下城复杂的地形，不断拐角，很快就将追兵给拉开了。 不得不说，这样的地形，其实也是地下城自己作。 他们以为自己可以利用熟悉来追踪外人，殊不知，对于有地图的人来说，这也是一种优势。 夜秋澜喘了一口气：“可惜不知道那些活死人的启动办法，否则，真想将这些未完成品给激活，逃不出去的地下城吗？那大家都别想出去。” 本来只是吐槽的话，云沐辰却听得心中一动，偏头看着她若有所思。 夜秋澜愣了愣：“怎么了？” 云沐辰轻笑：“我帮你看着，你看看胡星的日记，有没有启动的办法？虽然……他们都回不去了，可若是给地下城造成麻烦，他们应该会很开心的。” “用另外一种方式立功……” 夜秋澜洒然：“我就说说，你当真了？不完成品，可是六亲不认的，而且，若是放出去了，怕是要糟。” “放心，不会漏掉的，你忘了，炎王爷还在外面，他到蓝梅城后，第一个去的，是军营。”云沐辰挑眉：“最后不管他用什么理由，都绝对不会将活死人放出去，并且，还得竭力封锁消息。” “何况，这地下城驻扎的守备力量，比我们想象的好多，就算被打个措手不及，也不会完全失控。” “能够跑出去的那点，绝对在炎王爷的掌控范围内。” 见云沐辰都已经考虑好，夜秋澜也不再矫情，拿出胡星的笔记，快速的翻着。 “果然只是卡在最后一步就能成功了。”夜秋澜呵呵一笑，看来他们破坏的时机刚刚好。 云沐辰关注着其他路线：“所以说，这个项目进展到现在，真是因为胡星吗？毕竟前面很多年都没能成功。” “对，胡星很得意，说是有几个大的难点，都是他发现并解决的，就差最后一步。”夜秋澜皱了皱眉：“活死人，在胡星看来，就是认为制造的僵尸，没有思想，想要控制，就需要一点特殊的办法，同时，活死人保留了杀戮的本能。” “所以说，只要我们激活，没有人控制，那就只剩下杀戮。” “而现在最后的一步没有通过，其实就是控制。” “胡星的设想是，用特殊的哨音，跟驯兽一样。不过，目前还在试验中……” 云沐辰点头：“那这个其实不重要，我们不需要控制，就是要它失控。” 夜秋澜笑了一下：“嗯，果然有激活的办法，最重要的一件东西，就是血。血腥味越大，活死人的杀戮之气也越重。” 第919章解决一只 云沐辰一点都不意外：“果然如此，不过，血这玩意儿，要多少？” 夜秋澜皱了皱眉，眼神一点都不移开：“不完全品，只怕需要大量的血，否则，并不能激活。” 云沐辰蹙眉，有一点愁了，大量的血，上哪儿找去？总不能直接杀人凑血吧！ 别的不说，搬动尸体都是个辛苦活。 而且要避开追踪，肯定不容易。 正商量着，突然一阵震天吼传来，好似声波攻击一眼，难受得很。 夜秋澜揉了揉耳朵，有些惊讶。 云沐辰轻“咦”了一声：“发现我们在这了吗？声音好像在靠拢，什么东西？” “雪狮，是一只雪狮，听说五皇子身边养了一只罕见的，很有灵性的雪狮，居然在地下城？”夜秋澜那是前世听说过的，可不妨碍她现在认出来。 据说这只雪狮是变异的结果，很通人性，战斗力更是普通雪狮的三倍。 一直是五皇子的底牌和守护神，基本想要玩暗杀的是没用了。 一把抓住云沐辰的手腕，夜秋澜拉着他就走：“赶紧离开，我终于知道五皇子为什么发现我们在中心区域了，就是这只雪狮，嗅觉特别灵敏，很快就会追踪到我们的，不能在同一个地方呆得太久了。” 什么变异的结果？分明是试验品的结果吧！ 这个地下城的活体试验品，可不只有人。 不过，雪狮本来是珍贵品种，胆敢拿出来研究，也真是不心疼会失败。 前世表面看到的好多东西，果然是不能信的。 云沐辰呵呵一笑：“雪狮，当狗养吗？还用嗅觉来找人？” 拉着夜秋澜奔走了一路，到了一个空旷的地方，云沐辰反而不逃了，回身，站定，抽剑。 “你……”夜秋澜惊讶，随即想到一种可能：“想要利用这只雪狮的血？” 云沐辰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正瞌睡就有人送枕头，我们不是缺大量的血吗？这狮子绝对是好货。” 夜秋澜哑然，果然如此：“你小心点，这狮子可能是被众人研究疯子给改造过的，跟普通狮子肯定不一样。” 云沐辰舔了舔唇，眼中跳动着兴奋的火焰：“是吗，那我倒是想会一会……” 夜秋澜扶额，顿时知道云沐辰反而来了兴趣，因为他离开京城这么些日子，没机会去国寺骚扰，已经很久没有遇见像样的对手了。 对方越强，云沐辰越是期待。 “你离我远一点。”听着越来越近的声音，云沐辰偏头看了一眼，不放心的说道。 夜秋澜只能靠边：“你不担心对方的人也跟着追过来？” 云沐辰搓了搓指腹：“没关系，在他们来之前解决了就行。这畜生的速度比较快，正在全速过来，后面的人有一点远，可以打这个时间差。” 闻言，夜秋澜哑然，不得不说，云沐辰的强大自信，让他多了好些魅力，让人移不开眼。 看着雪狮出现，似乎感觉到了云沐辰的危险，低吼着，伏低了身子，蓄势待发。 夜秋澜打量着这大名鼎鼎的雪狮，突然想到，云沐辰若是真的要了这只的命，那是不是代表着五皇子的护身符就少了一个？ 将来若是再有人暗杀，就不会像前世那样轻松吧！ 还有，那批活死人，若是真的折损在了这个时候，以后的雪公主，还拿什么做底牌？ 猛然感觉这两件事情的影响似乎挺大的。 没有了神秘之兵，雪公主拿什么去谋取摧枯拉巧的胜利，获得无数名声？ 这么一想，夜秋澜忍不住有几分亢奋，这样的改变，她喜欢。 因为代表着大泽不用再经历一次那样的惨烈战争，或许很多人的性命都保住了。 一开始的担心，也转换成了支持，甚至已经想到，若是追兵到来，帮云沐辰拖一拖，都要将这祸害给解决了。 夜秋澜还没有想完，云沐辰和雪狮已经短兵相接。 变异后的雪狮，依旧是纯白色的，不过体型很怪异的比普通狮子小两圈。 看起来像个没长大的雪狮。 其实不然，这雪狮明显是只有这么大了。 身体小，代表速度更加灵活，雪狮的力量也得到加强，综合下来，的确强大很多。 雪狮最基本的技能就是扑杀，这只居然还能在空中变向，并且灵活扭动。 爪子带着寒光，锋利得吓人。 “小心点，它的爪子上有毒的。”夜秋澜眼尖的发现这个事实，忍不住提醒道。 虽然云沐辰对毒素有极大的抗性，夜秋澜还是忍不住担心。 关心则乱。 云沐辰脚步移动很快，不一会儿就跟雪狮过了好几招了，也摸清楚了雪狮的情况。 “有毒？不知道跟胡星的毒血一比，谁强谁弱？”云沐辰嘀咕了一句。 先前杀了胡星，辰光剑上就沾染了他血液的毒，一直没有处理，正好用来消耗。 所以，云沐辰也不求杀敌，只是借机在雪狮身上划了几剑。 雪狮没有躲开，不仅掉了不少毛发，还出现了血痕，不一会儿，整个身子就色彩斑斓起来，染红的毛发东一块西一块的。 摸清楚了雪狮的套路，对于云沐辰来说，这还真不是个太厉害的对手，眼中忍不住有些失望。 当然，雪狮的本事的确没有这么不济。 主要是遇上了云沐辰，似乎有些差距。 然后，辰光剑上的毒，让雪狮有些扛不住，没一会儿，它自己就趴在了地上。 胡星那血液，可真不是盖的。 见雪狮突然掉地上，眼睛已经带着疯狂的红，开始嘶吼不断，有点不清醒。 云沐辰便精光一闪，挥剑上前，直指雪狮的要害。 雪狮感觉到了危机，可是身体完全不能动了。 狂吼一声，突然七窍流下黑血，雪狮变得虚弱不堪。 与此同时，云沐辰的剑也临近，从后颈刺下，贯穿到底。 受了这一剑，雪狮反而没有叫得太惨，只是最后挣扎了一下，就没有了动静。 “可惜了，畜生就是畜生，攻击方法太过单一，若是换个地点，换个时间，指不定还能让它好好玩玩。”云沐辰轻笑，说得自己好像很无奈。 时间不够，只能用最直接的办法解决这只。 第920章第九二〇章只管揍死了去 若是辰光剑上没有剧毒，绝对不会这么快的。 而且，要不是辰光剑，也不一定能这么容易破开雪狮的防御，让它受伤，并且感染上剧毒。 总之，在这种情况下，这方法最快最简单。 快到夜秋澜都有点没反应过来，怎么一转眼，就解决了呢？ 云沐辰脚踏实地，给了夜秋澜一个眼神：“我让你不用担心了。” 被云沐辰泛着蓝光的剑弄得有些心惊胆战，夜秋澜眼皮狂跳：“那些人快要追来了。” 云沐辰还剑入鞘，拖着雪狮一条后腿：“我们赶紧走吧，直接去中心区域，我很期待，五皇子到底要怎么对付？可千万别死了。” 夜秋澜跟在一旁：“那是别死，不然，冬池国的皇后一定发飙，我们怕是不好回去了。” 云沐辰不以为然：“皇后不是还有其他儿子？要继承人还不简单？何况，整件事情若是泄露出去，整个冬池国都会被所有势力讨伐，皇后哪敢发飙？一个儿子，怎么都重要不过冬池国。” 夜秋澜呵呵一笑：“恩，有点道理。” 两人的心态倒是轻松，时间掐得刚刚好，那边才刚失去踪迹，五皇子等人就赶过来了。 看到地上飘洒的好多毛发和血迹，五皇子脸色相当难看，刚才雪狮的惨叫他可没有错过，现在这情况，明显不太好。 一想到云沐辰那恐怖的武功，五皇子整个人都不好了，总觉得雪狮不会是云沐辰的对手。 看着那蔓延的血迹，五皇子冷冷的往前，身后的人没有一个敢怠慢的，立刻护卫上。 云沐辰和夜秋澜的速度很快，几乎是抄最近的路，走到了中心区域。 夜秋澜好几次回头看地上的血迹，就是为了瞧一瞧断没有。 接下来的一场大戏，自然要有观众才是，要不然就白费了。 现在就看是谁第一个遭殃。 “你小心点，自己身上别沾上了血。不然，待会儿会吸引活死人的注意。”夜秋澜嘱咐的说道。 云沐辰回头看了看：“你走我前面，别在后面。” 本来，云沐辰是习惯性的走在前面探路，可现在这种情况，后面比较容易沾上血。 拐进了那个洞穴，夜秋澜顺手拿了一个桶放在门口。 云沐辰用辰光剑将雪狮的脖子一抹，趁着身体还热乎，赶紧放血。 夜秋澜摊开身上的包裹，那是从胡星的洞穴里搜刮的东西，翻翻找找，弄了一些药粉倒了进去。 果然，夜秋澜这边的药粉刚放完，洞穴里面就有了一些声息。 原本木偶一般的活死人，有些眼睛动了动，有的甚至还偏了偏头。 不过，这些都是轻微的反应，没有一个人身体动了的。 云沐辰放满一桶血，夜秋澜找来一根棍子搅拌均匀。 轻吐了一口气，云沐辰冲这群人行了一个皇室的古礼，直接用脚，将桶踢向了这群活死人。 一个不小的木桶，在空中就炸开了，桶中的液体四溅而开，布满整个洞穴。 浓郁的血腥之气，让一群雕塑仿佛受到什么刺激，一个个的獠牙突长，眼睛变成了血红。 “嗷！” 类似的一种低吼，仿佛有什么彻底苏醒，纷纷有了动作。 为了不成为第一个看见的目标，云沐辰和夜秋澜早就从另外一边遁了。 而五皇子等人恰好赶过来，被雪狮的尸体给阻挡住。 五皇子瞳孔一缩，旁边的人大惊失色：“殿下，是雪狮，是雪狮……” 五皇子沉着脸看他，让他后面半句的激动再也说不出口：“本殿没有眼睛不会自己看吗？” 那人本就惊吓得很，这会儿是缩在一旁不敢说话。 “奇怪了，青濡王既然已经杀了雪狮，为什么要将尸体弄到这里来？一路上的血迹，可不像是活着流的。”有人奇怪的问道。 五皇子冷哼一声：“本殿怎么知道？” 这个时候的五皇子，其实已经气得不行了，雪狮的培养，花费了他多少时间，多少心血？甚至是财力和运气，或许他再也不能有第二只变异成功的雪狮了。 虽然一开始很担心，但是总有侥幸，没想到，真的这么容易就折损在云沐辰手里，五皇子心在滴血。 众人尽管听到一阵细细索索的声音，但是没有太过在意，地下城的人不少，又是中心区域，若是遇见什么不合常理的事情，都不要太奇怪比较好。 反正这里面住着一些奇奇怪怪的人，什么事情都有可能发生。 正说着，那个曼妙的身影再次出现在五皇子身边，还吓了很多人一跳。 五皇子有些意外，通常情况下，凤卫是不会主动出现的。 那个女卫皱着眉头：“很危险，殿下，赶紧离开，里面的活死人好像被激活了。” 五皇子眼睛瞬间睁大，整个人都慌了：“怎么可能？” 他们怎么会懂得激活的办法？五皇子终于明白云沐辰为什么要辛苦的带雪狮来这里，分明是早有预谋。 其他人还是不了解情况的一类，莫名其妙的看着五皇子惊恐无比，甚至都带起了一点颤抖。 活死人？什么东西？竟然将五皇子吓成这样？ 五皇子腿一软，艰难的吞了吞口水：“赶紧离开，让地下城一级戒备，最大的危机来了。” 说着，五皇子被凤卫扶着，快速离开这条通道。 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一头雾水，莫名其妙，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不过，五皇子都走了，他们还能干什么？ 不少人条件反射的准备跟上，身边不远的洞穴中传来了比较大的声响，众人不约而同等回头望去，却看到了吓破胆的一幕。 人，好多人走了出来，密密麻麻的填满了通道。 一个个红着眼睛，长着两颗可怕的不正常牙齿，看见他们之后，顿时兴奋的一叫，立刻奔袭了过去。 被吓到的一群人根本没有见过这阵仗，完全没反应过来，傻愣愣的被靠近过后，就是被抓住，然后一顿猛揍。 一拳下来，五脏六腑都移位了，对方却完全不放过。 接二连三的拳头，直接将一个活生生的人给揍死了去。 第921章我怎么没看见 一群人完全没有经历过这种一言不合就往死里揍的情况，想说话，想呵斥，却说不出话来。 可在那之后就没机会说话了，除非断气，否则这群怪异的人根本不松手。 亏得通道的宽度还能让后面的人有反应和逃窜的机会，他们终于理解五皇子那话的意思了。 不过，及时逃跑的人不多，而且，这群活死人的速度不仅没有影响，还比生前快一丝。 普通人哪能有士兵的伸手敏捷？ 可惜，这群活死人手里没有武器，否则的话，这群人能够死得更加痛快一点，不至于活活被打死那么悲催。 一群拍五皇子和城主马屁的人，加上守卫，不过三十几人，竟然不够活死人塞牙缝。 不合时宜的惊讶，果然很要命。 很多人都是猝不及防的还没来得及反抗就送命了，竟然没对一群活死人造成威胁。 中心区域的守卫本来就密集，活死人解决了第一波目标，立刻闻到了其他猎物，犹如猛虎下山，迅速的往外搜去。 云沐辰和夜秋澜从后面出现，目送这群曾经的同胞，这次，怕是真的永别了。 “白师父的药就是好用，消除身上的气息本是为了对付敌人的特殊手段追踪，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也有用。”云沐辰再次捡起雪狮的身体，没话找话的说道。 分散注意力，才能让自己不那么悲伤。 夜秋澜再次找了一个木桶出来，两人继续给雪狮放血，然后兑换药剂。 因为刚才的乱窜，他们俩发现了其他活死人的洞穴，已经没心去检查到底是哪里人，反正激活，放出去虐人。 “现在看起来，卡在最后的东西还有点多啊！那眼睛和牙齿，真跟传说的僵尸一样，要放出去用，肯定得解决这些异常，好在，这些活死人是杀戮本能，并没有喝血。”夜秋澜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前世听说的，可是跟正常一样，这提前了好几年，果然好多不同。 云沐辰手上动作没停，轻笑一声：“所以，只是类似，而不是真的僵尸。” “好吧，反正这次行动过后，冬池皇估计要吐血了，这么多活死人，还不知道存了多久呢！”夜秋澜说着忍不住笑出声来。 一想到提前将这批祸害清除了，就有种无言的兴奋。 “吐血气死了更好啊！”云沐辰表示一点同情心都不会有。 兑好药剂之后，两人就继续了先前的不良勾当，将发现的活死人都给激活了，地下城很快就热闹了起来。 这个时候，两人已经不用忌讳什么暴露不暴露了，闯入一些研究洞穴就是一阵搜刮和破坏。 同时，所谓的研究人才彻底遭殃，就算辰澜两人不自己亲自动手，也会送给活死人玩死的。 “好多活死人，雪狮的血都放干了。”夜秋澜有些唏嘘，放出去的活死人，没有一千也有好几百，对于地下城来说，绝对是灾难。 “体型小，这血也好少，郁闷。”云沐辰挺纠结的，后面发现好多活死人，就尽量省着用了，结果还是放干了。 夜秋澜提着木桶，只能半路上收集。 此时的地下城，中心区域已经飘出了浓烈的血腥味，到处是隐约的惨叫和惊恐。 唯有辰澜两个人搞破坏很来劲，每次突然出现，就会将洞穴里的研究人才吓一大跳。 之后……会发生什么就不是两人所预料的了。 差不多将活死人全部激活，夜秋澜扔掉了味道刺鼻的木桶，这一路上，鼻子最遭殃了。 而中心区域的混乱，很快蔓延到整个地下城，因为五皇子这位城主的消失，很难组织起有效的反抗，最后个个都只顾自己逃了。 这种逃是会传染的，本来面对一群怪物就恐惧，看到别人都在逃，自己就肯定不想拼死抵抗。 加上感觉对手的厉害，最后的一点反抗之心都烟消云散。 于是乎，整个地下城都呈现一面倒的恐慌，一群人在疯狂逃命，一群异常的人类在死盯着目标。 进了地下城，要出去是不容易的，平日里都需要申请，然后检查了又检查。 这个时候，地下城的出入口，人非常多，得到的命令是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绝对不能让罪魁祸首和活死人溜出去。 地下城最高戒备，从这地方建立以来，还从来没有出现过。 云沐辰和夜秋澜搞完破坏之后，辗转到了出入口，还被这么多人的警戒给惊了一下。 没有接触还好，现在才对地下城的人多深有体会。 “现在看来，胡星的出入钥匙也不好使了。”夜秋澜轻叹：“还有我这张脸，据说很多人都是认过的，不熟悉的人，看不出我跟我娘有什么不同。” “既然如此，只能制造混乱了。”云沐辰淡定的说道，似乎早已经料到会是这种情况了。 “也不知道五皇子躲到哪儿去了？听龙九说，五皇子身边有凤卫，看来冬池皇果然看重这个儿子。”夜秋澜有些遗憾。 凤卫反应太快，早早就将五皇子给接走了，没让他看到最激烈的一幕。 “看来，龙卫和凤卫，果然是有积怨的，可能互相都感觉到了对方的存在。”云沐辰轻笑。 天下有名的四大暗卫，都有一种无形的比拼，他们之间的世界，普通人并不是太懂的。 “噗，谁让世人蛋疼的来一个排名，彼此不服吧！”夜秋澜感叹：“现在呢，我们要怎么办？” 云沐辰抬头看了一眼门口：“就看龙九怎么将活死人引过来了。” 正说着，出入口又来了一大片人，恰好，五皇子所扮演的城主也在。 此时的五皇子，似乎淡定了不少，那个女凤卫寸步不离，并没有隐身。 夜秋澜打量了一下，有些意外：“凤卫，全是女人吗？” 云沐辰怔了一下：“不是啊，女人很少的，而且四大暗卫里面，都有女人，方便行动。这些，你不知道吗？” 夜秋澜老实的摇了摇头，这个，她还真不知道：“也就是说，龙卫里面也有女人？我怎么没看见？” 第922章暗卫的感应 云沐辰轻笑，耐心的解释：“龙卫里面的女卫很少，而且，平日里都潜伏在普通人群里，不到特殊时候不会召唤。” “那这么说，如果一辈子没有召唤，岂不是就当普通人过下去了？”夜秋澜诧异，还有这样的。 “的确如此，女卫的话，限制太多了，为了出其不意，也为了给她们福利，一旦被召唤，就回不到过去了。”云沐辰叹了一口气：“培养一个女卫更难。” “好吧，这还算有人性的，毕竟暗卫一辈子见不得光，也别想要正常生活了。”夜秋澜感叹了一下。 城主一出现，出入口就显得井然有序了很多。 同时，也防着有人偷溜出去。 此刻的五皇子感觉很是不好，地下城闹成这样，差不多已经毁了一大半。 活死人几乎全部被激活，已经不剩什么了，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五皇子已经在愁着回去怎么跟父皇交代，若是再让罪魁祸首跑了，他就自个儿领罪去吧！ 所以说，最后一条路，必须要将云沐辰和夜秋澜留在这里，即便是不能活捉，也得留下命来。 所以，经过了一开始的恐慌，五皇子还是不得不亲自来查看情况，身边的凤卫，好歹是他的底气。 五皇子是见识过活死人的疯狂，所以刚开始才会那么吓，缓过气来，就要好多了。 何况，出入口现在这么多人，逃窜的守卫几乎都要聚集过来，人多力量大。 活死人也不是没有弱点的，只要针对弱点，还是可以击杀。 见到了城主这主心骨，很多人也缓解了恐惧，第一次知道地下城还有这么恐怖的玩意儿，一个个慌乱不已。 有些事情现在才来猜，也能明白几分。 可显然众人听从命令已经习惯了，暂时还不会怨怼多想。 五皇子身边的人正在布置防御，那个女凤卫突然扭头，挡在了五皇子身前：“龙卫？殿下，活死人怕是要被引过来了，大家准备应战。” 五皇子惊讶：“龙卫？在哪儿呢？” 东张西望，五皇子表示什么都没有看见。 女凤卫表情纠结了一下：“他若是不出来，是看不见的，四大暗卫彼此熟悉，才能感应到。” 龙九动作顿了顿，看了一眼那女凤卫，改变了方向，没有去云沐辰和夜秋澜身边。 互相感应，只能说很讨厌。 独属于各大暗卫的气息，平日里很少碰见就罢了，每次对立起来，办个事儿都不容易。 有个早早就能摸清楚自己意图的敌人在，真就是狭路相逢。 看到这一幕，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了一眼，表情带着一些无奈。 本来说龙九将活死人引过来，可以打这一群人一个措手不及，没想到会因为这种而暴露。 最重要的是，五皇子在这里，就算不是他指挥，这群人也有条不絮的反抗，距离他们最初的浑水摸鱼有点差距。 “果然不会那么顺利的。”夜秋澜失笑，对此也算有所预料吧！ “再看看吧，人这么多，一定会有破绽的。”云沐辰不以为然。 反正他们不需要悄无声息的出去，只是要有出去的时机，到时候就算被五皇子等人发现，也无所谓。 又不是没有被追着跑过。 “所以将战斗引出去了，他们的顾虑比我们多。”夜秋澜挑眉，意味深长说道。 他们俩才是有恃无恐的那个，所以，为什么要去替对方着想那么多？ 五皇子若是真的不担心，现在也不会出现了。 五皇子身边的人突然说道：“不好，大家警戒，青濡王和王妃，肯定是想趁乱出去，才会让人将活死人引过来，都睁大眼睛瞧着了，一只苍蝇都不能……啊，放……走……” 此人话还没有说完，额头上就多出一直飞镖，整个人直愣愣的倒了下去。 五皇子吓了一跳，偏头看了一眼，脸色有些难看。 这人可是他的谋士，就这么死得不明不白，他也会心疼啊！ 手上的人本来就不多，死一个少一个，今天他算是栽了。 女凤卫全身汗毛陡竖，知道有人中招，却不敢回头，死死的盯着龙九所在方向：“既然都知道了，不如出来见一面？我倒是想看看，是龙组的那位高手？” 因为那枚飞镖，女凤卫发现了龙九的位置，可是不敢动，她的任务是保护五皇子，而不是对付敌人。 何况，暗卫的世界中，也是分等级的。 最厉害的肯定是各组组长。 在她的戒备下，对方竟然还敢出手取命，武功在她之上，所以不敢轻举妄动。 空气中传来一声轻笑，并没有人出现。 龙九依靠在墙边，笑得很玩味，让他出去就出去？那多么没面子。 暗卫本来就很少现身的，何况对方那么多人。 龙九跟云沐辰和夜秋澜相处多了，完全学会了一点精髓，就是不出去，急死你。 女凤卫额头黑线，这么沉得住气？倒是让她差点动气了。 不过，女凤卫有种不好的预感，她怎么觉得青濡王身边的这个，不是普通的龙卫呢？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大泽新皇怎么可能允许龙卫如此被一个王爷差遣？ 不得不说，知道四大暗卫传承的凤卫已经糊涂了，完全想不透其中的关键。 越是懂得这传承的严谨，就越不会想到龙卫会成为一个王爷的。 那不是逼着皇朝乱套吗？ 龙九也没有说话，神情带着很大的兴趣，看着一群活死人从自己身边经过，见到猎物后，一个个兴奋的扑上前。 “咦？”看到出现的活死人，夜秋澜有些惊异。 怎么一会儿不见，这些活死人就有兵器了？上哪儿得到的？ 杀戮的本能，会让这些活死人寻找利器，可是这人手一把打哪儿来的？简直是如虎添翼啊！ 云沐辰愣了愣，随即忍不住笑了：“说实话，我再次庆幸，当初听信了你的建议，使用手段也将龙卫收为己用了，若是落在非云家血脉之人手里，简直是灾难。” 会用脑子做事的属下才是最可怕的。 根据形势改变行动方式，而不是只会按部就班的听从命令。 第923章眼睁睁溜走 龙九去引活死人过来，还顺便给人手配备了武器，分明就是增加了杀伤力。 除了武功之外，这脑子也的确不一样，难怪会成为九组的组长。 五皇子等人听到龙九那丝轻蔑的笑，其实都有点炸毛。 不过是个藏头露尾的家伙，都在嘲笑谁？ 正想讽刺两句，就看到一大波活死人过来了，同样也被这些活死人手中的刀剑吓了一大跳。 搞了半天，这些怪物还会用武器？到底是谁研究出来的祸害？ “不能让他们出了地下城，想想你们在外面的亲朋好友，若是被波及了，那可是不死不休的。”五皇子压下心中的恐惧，终于说到了点上。 为此，地下城的守卫都是一吓，心一沉，真的开始拼命了。 想到这些怪物的可怕，哪能让他们出去祸害家人？ 有了寄托，就有了战斗力，凭借人数的优势，这些守卫跟活死人竟然斗得旗鼓相当。 一时之间，场面呈现了焦灼的状态。 见状，云沐辰和夜秋澜悄悄的靠近门边，抓住时机，从众人的头顶上飞了过去。 没办法，谁让地下城出入口的石门修得这么大气磅礴？高度很夸张啊！ 这个时候是全开着的，走上面，完全办得到。 云沐辰抱着夜秋澜的腰，将她带着飞出去。 退到门口的五皇子和女凤卫第一时间发现，云沐辰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感觉到了的时候，已经到了门口。 女凤卫因为要保护五皇子，不敢这个时候离开，她可没有忘记有一个龙卫在暗处虎视眈眈。 她若是真的去拦截云沐辰，五皇子肯定第一时间遭袭击。 而且，女凤卫没有信心能够拿下云沐辰，更加别说短时间内了。 权衡之下，保五皇子的命才是第一重要的，女凤卫只得挥出一片暗器，想要阻止云沐辰出门。 对此，女凤卫自己都没有底，只能尽人事听天命。 果不其然，云沐辰的辰光剑一挥，拦住路的暗器就被格挡了。 其他方向的暗器眼看要打在身上，却有一片银光闪过，纷纷被击落。 女凤卫惊讶之余，肩膀中了一根银针，闷哼一声，顿觉整只右臂都麻木的没法动弹了。 抬头就看见夜秋澜正冲她笑，双手中的两枚银针泛着寒光，一手对着她，一手对着五皇子，明晃晃的无声威胁，红果果的无法忽视。 女凤卫哑然，这次真的不敢再轻举妄动。 不过，内心已经将收集信息的人大骂了一通，青濡王妃居然有武功？怎么没听说过？ 这张底牌要不要藏得这么严实？ 能够挥手间将她的暗器尽数打落，这还会差到哪里去？ 就这么一闪神，云沐辰已经带着夜秋澜出了石门，安安稳稳的落地。 夜秋澜带着回头，余光发现了一个影子飘过，就知道龙九已经出来了。 云沐辰若不是要带着她，也一定可以无声无息的，哪能让对方发现？ 五皇子回头，死死的盯着两人，眼神中有很多的不甘心和懊悔，可现在，他好像没有多余的人手去追。 抵抗活死人，不能让这群活死人出去，算是最后的底线。 若是这点都做不好，就真的没法回京交代了。 明明做了那么多，为什么云沐辰和夜秋澜还可以这么轻松的离开？五皇子简直没法再恨了。 殊不知，这看起来的轻松，是有多少缜密的心思和计算才形成的。 云沐辰和夜秋澜或许个人还有些不足，可两个人真的就互补了。 刚才飞身出来的那一瞬，夜秋澜完全依赖了云沐辰，自己几乎没有带力，才有空针对那女凤卫。 而云沐辰格挡暗器，也没有管其他，只顾眼前，因为他知道夜秋澜会解决，他若是顾忌了，指不定就没法顺利出门。 如此配合无间，默契十足，五皇子羡慕嫉妒也没用。 “你怎么样？”五皇子知道女凤卫中招了，心情很不爽，可也得关心一下。 女凤卫摇了摇头，脸色也不太好的看着辰澜两人。 麻药，不是毒药，可足以让她失去战斗能力，半边身子都开始不听使唤了。 夜秋澜挑了挑眉，玩味的看着五皇子咬牙切齿，笑嘻嘻的伸出一只手，指间拧着一只奇怪的皮囊，鼓鼓的，乍一看不知道是什么。 可看到夜秋澜的笑容，五皇子顿时生出几分不详的预感。 果然，夜秋澜在离开之前，笑呵呵的将皮囊炸在门口不远处，一滩像是血迹，又颜色很深的水泽四处飞溅，一股浓烈的血腥味蔓延开来，让五皇子的脸黑如墨汁。 就在那一刹那，里面的活死人仿佛受了什么刺激，战斗力倍增，还各种低吼，甚至有放弃目标，往外冲的架势。 五皇子气得发抖，拉着女凤卫就站在了石门外：“关门，赶紧关门。” 里面的人一听，立刻有些炸锅了。 难道这是要把他们关在里面，无限对付这些疯狂的活死人吗？ 本来对活死人就充满了恐惧，还要被关在同一个地方，所有人第一反应就是逃。 刚才聚集起来的反抗力，瞬间就奔溃了。 五皇子的自私，提醒了众人要惜命。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往外挤，还想着大家出去后，将活死人关在里面，那就不用面对这可怕的敌人了。 石门很宽很大，但是架不住人多，这么一挤，反倒是出不来。 活死人又发疯似的狂砍，顿时死伤无数。 见状，五皇子愣了愣，这才发现自己命令错误，造成了现在的惨状，完全陷入了不可控状态。 郁闷的五皇子很想找云沐辰两人的麻烦，可转头早已经不见了人。 不过，五皇子倒是不慌不忙的，外面还有什么人他清楚得很，辰澜两人以为就这么容易逃出生天了？做梦吧！ 五皇子头疼的看着面前这混乱，他还是要先把面前这事儿给处理好才是。 地下城从来没有遇见过这种情况，又被放出了大杀器。 五皇子虽然是人精，可是还缺乏锻炼。 从小到大被保护得太好了，五皇子聪明有余，自信过头。 说白了，没有经历过太大的挫折和锻炼，所以自个儿一慌，也就镇不住场子。 第924章一场追逐战 冬池皇本意是将儿子放在地下城历练，可是没有考虑到地下城的安分。 在传承下来的严谨制度下，压根儿就没有什么难题。 所以，五皇子在这里除了享受至高无上的待遇，提前做一把小皇帝的感觉，其实根本达不到锻炼的效果。 于是，这次一出事，最先乱了阵脚的反而是五皇子。 五皇子遇到的事情，差不多都是尽在掌控的，所以优哉游哉就能处理。 这次真是火烧眉毛了，连命令都下不好。 云沐辰和夜秋澜自然不会管五皇子的经验不足，闹得越凶，他们越高兴。 夜秋澜最后扔出去的那个血囊，本意就是吸引活死人往外冲，给五皇子增加难度，能不能成功关系不大。 所以，并没有继续关注结果，两人顺着通道，回到了那个包厢，第一时间见到了阿木和阿风。 两人换上了云沐辰和夜秋澜进去时的那套衣服，一直在包厢里等着。 而护送了白夜和杨嫒到安全地点的龙一也在，看两人出现，暗自松了口气。 地下城的地方特殊，出来了就好，在外面，办法多得是。 夜秋澜看了看窗外：“原来我们在地下城呆了这么久啊！看不到天气，都没什么时间概念。” 此时已经快天亮了，不过因为知府的禁令，大街上还没什么人。 往日热闹无比的早市，今天显得无比冷清，都不想出来触了霉头。 云沐辰往外看了看：“炎王爷，还真是能闹？这么多人巡逻，为了避免惹上是非，也没人出来闲逛。龙一，白师父那边怎么样了？” “已经找了地方住下。”龙一说完才想起，云沐辰和夜秋澜进入地下城的时候，城门还没有戒严。 果然，夜秋澜很惊讶：“怎么没有连夜出城？那个时间点，城门应该还没有关闭啊！” “王妃，你和王爷敢进去没多久，炎王爷就来了，没过多久又出来了，便让知府寻了个理由戒严城门，许进不许出。所以，只能实行第二套方案，暂时进行得还很顺利，前期铺垫做得好，炎王爷的人并没有发现白师父他们。” 阿风忍不住吐槽，他是后来赶过来的，刚好碰见蓝梅城的大事儿。 阿金和阿水作为云沐辰明显上的掩护人员，还慢悠悠的在路上呢！ “这么说，炎王爷去了地下城，也知道我们用了他的令牌吧！”夜秋澜顿时想通了其中的关键。 “无妨，幸好他跟五皇子是两派的，暂时能够合作，但是不会有默契。”云沐辰嘴角微勾：“那我们先离开，等着城门解禁。” 夜秋澜点了点头，将披风的帽子给拉了起来：“按照计划，大家都小心一点，等安全了再汇合。这会儿出去，还有一场硬仗要打。” 炎王爷都这阵仗了，明显逃不出去，必须得面对面交手。 “嗯，现在我倒是希望，地下能够再乱一点，五皇子不得不求救的话，炎王爷绝对不可能袖手旁观。”云沐辰玩味的一笑：“炎王爷就算再不待见五皇子，也必须要将地下城的烂摊子收拾好了。除非，他们想被整个天下群起而攻之。” 闻言，阿风，阿木，还有龙一都看向了龙九，不太明白云沐辰说的什么意思。 地下城后来发生的事情，他们还没有得到消息。 龙九低声将事情解释了一下，并不妨碍王爷王妃商量事儿。 听到真相，三个人都差点炸了，不过也佩服王爷王妃的所作所为，让地下城自食恶果，没有比这更好的。 终于商量好了，云沐辰拉着夜秋澜准备离开。 龙一和龙九继续隐身。 阿风和阿木也进入自己的角色。 首先是阿风和阿木穿好披风，拉好帽子，裹着自己下了楼。 仿佛并不知道酒楼里的人大多已经被炎王爷的手下替换了，无声无息的出门。 坐在包厢的炎王爷看到出现陌生人，坐直了身体。 炎王爷身边的人看了一下打瞌睡的店小二，立刻踹过去一脚：“睡什么睡？还不快认一下，是不是这两个？” 店小二瞬间惊醒，立刻抬头望去，眼睛都亮了：“对对对，就是他们，拿着王爷的令牌，去了地下。” 炎王爷眯了眯眼：“你确定？看到脸了吗？” 店小二洒然：“王爷，笑得就认衣服，蒙着面呢，小的也不敢说看啊！” 炎王爷郁气顿生：“先不管了，将人截下来。” 说话的时候，阿木和阿风已经出了酒楼。 炎王爷命令一下，酒楼里的人立刻追了出去，好像要将人团团围住。 见状，阿木和阿风第一时间施展轻功，立刻飞身而去。 幸好对方反应慢了那么一点，没有将他们堵在酒楼里，此刻也不辨什么方向了，选了条路就走。 这种反应，明显就是心虚，后面的人条件反射就追了出去。 炎王爷在窗口看着，眯了眯眼，心下有些失望。 这两个人都有非凡的武功，而且分开逃了，就算跟杨嫒有关系，也不是本人。 看着自己的人被带着分散开去，炎王爷皱了皱眉，突然醒悟：“不好，中计了，小生，注意周围……” 刚说完，眼角的余光就瞄到两个身影。 一个黑衣，一个紫衣，黑衣的明显在带着紫衣人走。 “在那里，小生，立刻带人追，不可能跟丢了。”炎王爷立刻下了命令，整个人有些激动。 紫衣的明显是个女人，跑动之间，仿佛看到了记忆中的容颜。 炎王爷立刻领着人，盯紧了目标，跟了上去。 云沐辰和夜秋澜来到客栈的后院，直接进了马棚，也不挑剔，解了一匹马就飞奔而出。 夜秋澜拉着帽子，让自己的容貌半漏，小心的往后瞧了瞧：“追上来了，看来阿木和阿风只是吸引了一批人离开。” 云沐辰驾着马：“嗯，正常的，炎王爷又不傻。” 拉着缰绳，冲着城门而去。 炎王爷穷追不舍，一路上更是指挥着巡逻的人围追堵截，很快就将衙门的人，和他带的人收拢，给两人制造了不少麻烦。 第925章调虎离山 一场拉锯追逐战正在蓝梅城的大街上上演，一群人在跟一匹马折腾。 云沐辰冷笑一声：“真是好久没这么玩过了，幸好大街上没有什么普通百姓。” 云沐辰的马术自然不是盖的，胯下虽然不是自己的搭档，可是策马对付一些官兵还是没问题的。 两个人共骑，简直就是横冲直撞，对方人虽然多，可是没几个敢硬抗的。 想要迫使云沐辰停下来，可两人根本不管伤不伤人，直接就冲过去了。 事到临头，那些人还是怕死，自己就会让过去。 云沐辰便冲冲冲，一路不管不顾的接近了城门。 不过，人多的话，还是有点影响速度，炎王爷一群人慢慢的接近了。 很快，就多了一些高手来阻拦，凌空飞来一些杀招。 如果是暗器，全部被夜秋澜悄无声息的击落。 其他的，自有云沐辰挥剑格挡，一招反杀，倒是伤了对方不少人。 一路当真是轰轰烈烈，杀出了一条血路。 云沐辰的有些动作，看得夜秋澜都一阵惊吓，还有点眼花缭乱。 回头看到炎王爷越来越近，夜秋澜瞧见城门已经在眼前，不由得松了口气。 围攻他们的人越来越多，要不是炎王爷有令在先，要活的，只怕还没有现在这么“轻松”。 有人已经提前到城门前准备了，此刻已经摆好了阵仗，好几排的弓箭手准备。 包括城墙城垛之上的，都已经拉弓引箭，随时准备射出。 云沐辰还真是无所畏惧，一直冲到了弓箭手前面，这才一手抱着夜秋澜，一手提剑，双脚在马背上一踏，整个人就犹如飞了起来，离弦一般的冲向了城墙。 此时，排兵布阵好的弓箭手才反应过来，并且听到命令，手指一松，全部射空。 密密麻麻的箭只射出去的时候，云沐辰和夜秋澜已经来到了弓箭手的上空。 或许不能说是射空，至少那匹马嘶鸣一声，被射成了刺猬，惯性的往前摔了好远，正好砸在弓箭手的人群中，瞬间冲散了队形。 夜秋澜瞧准了机会，手中扣着的银针对准那个指挥着射了过去。 正准备下令让城墙上的弓箭手射箭的指挥官突然一顿，整个人就瘫软了下去，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好想说话，可全身都麻了。 快速接近的炎王爷看到这一幕，气得快吐血，立刻夹着内力吼道：“射，众军听令，赶紧攻击那贼人。” 刚刚说完，似乎又觉得不妥，便补充了一句：“避开要害，要活的。” 两个稍微有点矛盾的命令，让城垛上的弓箭手一顿。 加上指挥官倒下，炎王爷下命令的时间差，云沐辰趁着机会，已经带着夜秋澜脚踏城墙，一举飞身到了城垛上方，直接越过了弓箭手。 云沐辰冷笑一声，在城垛上奔跑了几步，借力迅速的跃下另外一边的城墙。 弓箭手换位到另外一边，根本就来不及射箭，云沐辰和夜秋澜已经借着高度飞出去很远了，脱离了箭只的射程。 炎王爷看到两人上了城墙就知道不好，所以立刻喊道：“开门，快，开门。” 保持着马匹的速度，炎王爷带着人不用减速，直接奔出了城门，刚好看到云沐辰和夜秋澜的背影。 可现在，两人没有了马，轻功哪能长途奔袭？ 炎王爷想着就不断打马，想让自己的速度更加快一点。 夜秋澜回头一看：“炎王爷那匹马，好像是千里马，速度很快。” 云沐辰还有空回头瞧一眼，速度不减，轻笑一声：“幸好我们早有所准备。” 启唇吹出奇怪的音节，夜秋澜立刻听到了一声马鸣和有力的马蹄声，不一会儿就看到一匹黑色的马冲他们而来。 快要遇上的时候，那匹黑色的马扬起前蹄打了个转，直接掉了个方向。 云沐辰抱着夜秋澜刚好落到了马背上，一颗不用耽搁，飞蹄而去。 在后面看着这一幕的炎王爷脸都黑了，可依旧穷追不舍。 一场马赛，正式拉开了序幕。 炎王爷是认为，对方两个人，马匹的消耗肯定会很大，这么耗下去，最后赢的依旧是自己。 完全没有想到救杨嫒的人武功这么高，城内的安排算是白费了。 可是不甘心这么放弃，炎王爷是红着眼睛在追。 心思复杂活跃的炎王爷，完全不知道云沐辰和夜秋澜还有好心情。 安全落在马背上，夜秋澜松了一口气，这一路，消耗最大的是云沐辰，她主要是打打酱油。 一是她本身插不上手，二是她扮演杨嫒，就不该会武功。 他们原计划就是将炎王爷引走，现在看来是成功了。 “没想到，你居然将黑棋给带来了？”夜秋澜有些意外。 黑棋是云沐辰的千里之驹，最重要的属下之一。 看刚才能那么通灵性就知道了。 不过，云沐辰跟黑棋并肩作战的时候比较少。 一来云沐辰很少有需要的时候，二来，黑棋今年才刚成年，以前不易参加战斗。 夜秋澜去王府的时候，就见过黑棋了，还以为留在京城的。 “成年了，是该经历一些风雨，平日一直跟着的，今天倒是刚好帮个忙。”云沐辰轻笑，立刻感觉如鱼得水，还是自己的马好啊！ “一路跟着，习惯了冬池国的天气路面，要不然，现在我们还不敢这么跟炎王爷这么拼。” 夜秋澜点头，看了看后面：“炎王爷离开，蓝梅城应该解禁了吧！” 云沐辰分心想了想：“希望他们能抓住机会，地下城闹起来，五皇子没有控制住的话，只怕还会重新全城戒严，到时候就可能真的被困了。” “是啊，若是炎王爷回去，或者突然清醒过来被骗，就没机会出去了。”夜秋澜有点忧心。 所幸，两人的担忧是不存在的。 白夜和杨嫒是最想出去的，所以一直关注着事态，见城门禁令一解，第一时间去了城门口。 虽然被盘查得有些严，可事先的身份做得好，最终也顺利出城。 杨嫒坐在马车里，想要取下眼罩，被白夜制止：“不能摘下，你的眼睛现在无法见光，得慢慢来。” 第926章还没反应过来 杨嫒放下了手，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你帮我看看，渐渐远去的蓝梅城是怎样的？” 她其实一直没有看过蓝梅城长什么样，来的时候甚至不知道是什么地方，后来一步步旁敲侧击才明确下来。 后来，估计是胡星觉得她逃不了了，放松了警惕，这才能打探到更多。 白夜探头看了看：“没什么特殊的，很渺小的样子，越走越远了。” 杨嫒禁不住有些感叹：“希望，这一辈子，再也不要回来。” 白夜握着杨嫒的手，给她一种安全感：“一定，当初我若是在你身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了。” 杨嫒摇了摇头：“当初的事情，谁说得准，其实我已经很惊讶，炎王爷会用这样的方式让我消失，身边又有这么一个属下。” “要怪，只能怪你的药才好了，如果我不是服用了你给我保命的药，或许当初就死了，哪里还有这么多事情？你的药，不要那么好也行啊！” 白夜苦笑了一声，那药是给杨嫒保命的，能有这么强的效果，自己都很意外。 “所以，你不知道是蓝魅？”白夜忍不住问道。 杨嫒摇了摇头：“一开始并没有想到，毕竟蓝魅是冬池国的皇室宫廷秘药。如果一开始就发现，指不定我不会浪费你给我的药。” 知道秘药的厉害，第一反应就是丹药没用，自然不必浪费。 白夜掌心用力：“那幸好，幸好你服用了，否则……”现在就见不到了。 杨嫒嘴角的笑容有一点复杂，好歹等到了这一天，也不知道该哀伤，还是该庆幸。 “算了，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你跟我说说大泽的事情吧，还有澜儿的……”杨嫒一想到夜秋澜，嘴角就勾起一抹温柔。 “好……安乐侯府没有了……”白夜缓缓的说着，杨嫒侧耳在听。 即便是听到安乐侯府的情况，杨嫒也没什么反应，似乎毫不在意。 只有说到夜秋澜，杨嫒才会表现出一丝情绪。 而两人没有走多远，蓝梅城就出现了一丝骚动，刚开始被炎王爷指挥得团团转的知府衙门，再次被五皇子接管指挥。 刚刚解禁的城门，再一次被下了禁令，这回更惨，出入都不允许了，城门口的普通百姓都被警告驱散，似乎就是要这些人藏起来，带着一种不可名状的惊慌。 才有些恢复的街道，很快又变得死气沉沉。 衙门和官兵再次合作，各种戒备，包围着几个出入口，随时准备战斗，一副山雨欲来的样子。 其实很多人都还不知道蓝梅城有个地下城，知道的，都在地下当差了。 现在，也只是知道有穷凶极恶的逃犯，发现了直接击杀的命令。 所以，已经在现场的人，其实都还很懵懂。 五皇子那边明显有点扛不住了，因为守卫各种乱，已经失控的不听命令了，最后石门虽然成功关闭，可也放了一些活死人出来。 而活死人受了刺激，战斗力增加，混乱之中，杀伤了不少人。 五皇子终于长心了，为了以防万一，先对外下了命令。 那厢，一方追，一方逃，整天不停歇，竟然到了晚上。 而云沐辰和夜秋澜跑着跑着，就跟告诉赶过来的阿金等人带领的大部队碰上了。 云沐辰轻笑：“换衣服，吃饭。” 有些心疼夜秋澜从昨晚上开始就没能进食，对于一个大胃王来说，不亚于灾难。 夜秋澜轻舒了一口气：“终于可以休息，可以吃东西了。” 说着钻进了马车里，换了自己的衣服。 阿金等人也松了一口气，别的不说，先生火做饭。 所以，当炎王爷追过来时，就看到这热火朝天，其乐融融的一幕。 云沐辰很没有形象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看见炎王爷出现，满脸的惊讶：“炎王爷？你不是在怀灵寺吗？难道说还特意来送本王一程，那还真是太客气了。” 夜秋澜也坐在椅子上，有气无力的趴在小桌上吃糕点，饿得快没有力气了。 乍一听，差点喷一桌。 云沐辰果然是得了便宜还卖乖，一副就要气死人的架势。 炎王爷其实有点懵，这才反应过来，他追的人其实在往京城逃。 静下来一想，这就奇怪了，杨嫒真的获救，不赶紧去边关，想办法回到大泽，怎么会往冬池国的京城奔去？这是想要跟夜秋澜汇合？ 坚定的认为自己追逐的杨嫒，炎王爷一时半会儿没有转过弯来，还以为云沐辰将人给藏起来了。 “青濡王在这里扎营？”炎王爷四下看了看，似乎没什么藏人的地方，除了那辆马车：“可不算什么好地方啊！” 说着，炎王爷下了马，往那辆马车靠近。 云沐辰诧异：“出门在外，什么都只能将就了，难道还非要找个好地方才行？” 一众人也不管炎王爷和他的人明显在寻找什么，马车底都没有漏掉，借着捡东西的当口查探了。 表情皆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等着看炎王爷一群人的笑话。 炎王爷掀开车帘，看了马车里，空无一人，整颗心都充满了疑惑，开始若有所思，总觉得有哪里不对呢？ 云沐辰挑眉：“炎王爷似乎在寻找什么？不如说出来，本王派人帮你找啊！出门在外，大家就要互相帮助才是。” 夜秋澜默默的吃东西，其实憋得有点内伤了，云沐辰玩得真是好高兴，不断的戳炎王爷痛脚。 炎王爷看了云沐辰一眼：“青濡王刚才可有看到什么人从这里经过？” 云沐辰扬眉，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刚才啊，好像是有人骑着马，呼啸的就跑过去了，不过速度太快，什么都看不清楚。大晚上的还这么赶，真是急坏了。” 云沐辰一本正经的撒谎，众属下连忙低头，自己做自己的，免得一不小心破功干扰了主子的事。 炎王爷皱起了眉头，仿佛被提醒了一样，重新翻身上马，领着自己的人呼啦啦的继续追了上去。 夜秋澜错愕的看着，噗嗤了一声：“炎王爷这是，还没有反应过来吗？” 云沐辰也有些意外：“好像是啊！” 第927章没完没了 这是要有多坚挺的执念，才会这么笃定？ 被两人戏谑的炎王爷奔出去好远，脑海中闪过一幕幕。 熟悉的侧颜，刚才看到的黑马等等，让炎王爷睁大了眼睛，突然勒马听着。 陡然停了下来，可苦了跟着的一众手下，手忙脚乱的拉住缰绳。 小生小心翼翼的开口：“王爷，怎么了？” 炎王爷沉默了一会儿，突然恍然大悟：“遭了，我们又上当了。” 立刻调转马头，炎王爷心急如焚的奔了回去：“蓝梅城的情况都怎么样了？” 明明一开始就觉得夜秋澜跟她娘长得很像，为什么他就忘了这茬？ 居然是这么简单的掩人耳目，他也上当了，三年的时间，果然脑子僵化了吗？ 辰澜两人真的看到杨嫒从面前经过，哪可能无动于衷？真就那么巧的没看见？ 炎王爷终于意识到，他一直追的两个人，很可能就是云沐辰和夜秋澜。 以前没有想到云沐辰的武功有这么高，炎王爷没有考虑到这个可能，太自负了，早该想到的。 心下的后悔已经被填满，炎王爷已经顾不上找云沐辰的麻烦，经过他们扎营的地方顿都没顿，反而加速的呼啸而过。 夜秋澜和云沐辰好玩的算着时间等炎王爷返程，看着他脸黑无比的经过，忍不住笑出了声来。 “看来，终于是反应过来了，天还没有完全黑。”夜秋澜坐在这里纯粹看戏。 他们已经可以不需要伪装了，一个白天的时间，足够白夜和杨嫒走很远。 就算走不远，那至少也能好好躲藏起来。 再这么奔下去，难不成真要去京城看望静宜公主吗？ 之所以走这边，那是因为青濡王和王妃本就该在这里啊！ 他们死不认账，炎王爷也拿他们没办法。 “是啊，天黑之后，怕是要下雪了。”云沐辰纯粹有点幸灾乐祸。 冬池国的雪，大家是见识过的，连夜赶路真的很难。 或许炎王爷的千里之驹还可以，可其他属下呢？炎王爷敢自己一个人行动吗？ 等天亮之后，只怕又是另外一番光景。 而炎王爷赶紧赶慢的回到蓝梅城，肯定到了明天傍晚。 不管五皇子都怎么缺乏经验，两天一夜的时间也该搞定了，等炎王爷回去，肯定已经尘埃落定。 否则，炎王爷就算赶回去也没用，特定已经大乱。 夜秋澜和云沐辰相视一笑，终于可以松口气了。 白夜和杨嫒的行动，他们也接到了准确消息，那还有什么好担心的？ 来一次冬池国，当真是过得轰轰烈烈，没有一个轻松的时候。 不过，好歹大多都按照计划进行了下去，结果没有太意外。 “终于可以好好吃饭，好好休息了。”夜秋澜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虽然蓝梅城的事情没法好好传出去，让天下来讨伐冬池国，可最后的结果让她很意外，很满意了。 能把活死人这祸害给去掉，就是最大的功劳。 “不行，我越想越觉得不妥，这件事情，就算说出去没人相信，但也不能帮他们瞒着。”夜秋澜皱眉想到：“消息也是可以传出去的，不管真假，别人要是听了一耳朵，就能有很多眼睛盯着冬池国。” “何况，那些活死人，看着也不完全是大泽的，蓝梅城的地下城到底还存在，虽然研究资料被我带走了很多，研究人员也丧命不少，可难保有一天不会恢复。” “如果被很多双眼睛盯着，他们要么得非常小心，要么得转移阵地，总之，再要恢复就没那么容易了。” 云沐辰轻笑，点头表示赞同：“的确是这样，放心，现在不急，过段时间，再将消息放出去。从来也没想过要帮他们瞒着。” 流言蜚语，空穴不来风，有遭遇的人，自然回来盯着，就看冬池国能不能撑住了？ 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总得付出一点代价的。 这件事儿闹得有些轰轰烈烈，可普通民众并不知道，甚至很多参与的官兵都不太清楚真相。 还真以为是在围捕什么穷凶极恶的逃犯。 地下城的守卫力量一直很强势，最终并没有漏出几个活死人，很快就被等待的高手给截杀了。 可各大入口有点不敢再开启，里面几乎全是活死人，没有完全的准备，还不好清理。 而活死人一旦被激活，没有特殊手段是不会再次进入睡眠状态的，这一点，五皇子等人还真不知道。 不管是激活，还是沉睡，目前都只有胡星清楚。 所以，五皇子一开始才会那么惊讶，完全想不到辰澜两人会将这群怪物激活。 控制住事态，五皇子第一时间寻找胡星，却是谁都没有看见，禁不住有些气愤，觉得胡星是不是一个人走了？ 可是为什么呢？ 一群人完全没有考虑过胡星已经被杀了，因为他们都知道胡星的厉害。 不仅仅是武功，还有那一身的毒，常人别说为敌了，就是靠近都有生命危险，谁能轻易杀了他？ 所以，到了傍晚，蓝梅城再次解禁，有需要的百姓都赶紧出城，生怕惹上了什么是非。 全城戒严，这种事情恐怕让很多人短时间内都不想来蓝梅城，路过的也不准备歇脚了，一时之间，昔日热闹的城池冷清了不少。 第二天，炎王爷到了蓝梅城，早已经恢复了正常的秩序，整个人气得发抖，脸色黑如锅底灰。 属下不敢惹这样的炎王爷，只能默默的等待恢复。 炎王爷沉默了一会儿，继续策马奔走了，正好是去边关的方向。 他只要率先赶到边境，总能截住人的。 在大雪封路之前，两人一定会想办法回大泽去，他只要守住最重要的一关就行了。 这个时候的炎王爷，突然想通了很多事情，甚至猜到了白夜的身份，更是有种吐血的冲动。 别的也不考虑，截断去大泽唯一的路最重要。 炎王爷的行动，辰澜很快得到了消息，顿时猜到他的打算。 夜秋澜皱了皱眉，叹气了一声：“这个男人，还真是没完没了了吗？” 第928章让他回京 云沐辰本身是男人，对此要了解一些：“不甘心吧，想了那么多年，设计了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将人带回冬池国，又发生后来的事情，在怀灵寺蹲了三年……” “总之，炎王爷觉得自己付出了太多，认为自己应得的，所以不甘心放手吧！” 夜秋澜咋舌：“强加的付出，觉得自己亏了，就想要索取回报，最重要的还是强要？这就是炎王爷的道理啊！” 看着瞪圆了眼睛，云沐辰目光微闪，失笑的说道：“你不也知道，那是王爷。” 夜秋澜盯着云沐辰瞧，突然觉得，如果不是前世，这位的做法其实同样霸道，简直有些不讲理。 当初说是给她选择的机会，实际上并没有好吗？ “好吧，这个理由很强大，那我们还是速度快一点，不知道师父和娘到底什么到边境，反正，不会比炎王爷快的感觉。”夜秋澜懒得吐槽了，转而商量起可行性办法来。 云沐辰若有所思，其实刚才他也想起了选秀的时候，真不知道当时自己是怎么开口的。 只有真正接触过，才知道夜秋澜多么不会受比人左右。 那个时候，他的出现，应该打乱了夜秋澜的计划吧！ 有点难以相信，她最后是怎么改变主意同意了的。 想着就有点心底发毛，云沐辰都觉得若是再来一次，他未必会开那个口。 那会儿自己都怎么想的，简直不忍回想。 “其实有个更直接的办法，你不想试试吗？”云沐辰顿了顿，带着一丝庆幸的口味说道。 夜秋澜怔了怔：“什么？” 云沐辰意有所指：“你忘了，比这种不甘心，炎王爷其实还有更重视的事情。” 夜秋澜眼睛一亮，顿时有些了悟：“你是说……” 比起杨嫒，炎王爷明显更加在乎那个位置，如果此刻有一个好的机会摆在面前，炎王爷是继续去边境呢？还是回京城坐镇？ 虽然炎王爷手下不是没有可用的人，可若是炎王爷不在现场，边境可就容易多了。 边关的派系分明，炎王爷坐镇的话，就算私底下再不和，表面都得听王爷的调度，官大一级吓死人。 可炎王爷不在的话，这灵活度就大了。 能够被他们利用的破绽就多了。 至于制造这种假象，本来冬池国的派系争斗已经白日化，冬池皇虽然在维持着平衡，可有些东西真不是他能预防的，只能事后解决。 所以，制造麻烦，其实更加容易。 于是乎，在三拨人前前后后的接近边境时，五皇子终于处理好事情离开蓝梅城，在路上遇袭了。 五皇子作为蓝梅城的城主，其实包括炎王爷在内都不知道的。 这件事情，还没有成为定居，毕竟五皇子并没有被封为太子。 所以，五皇子到蓝梅城处理事情，也是瞒着的。 虽然在这过程中有一定的消息泄露，可冬池皇安插在这里的人把善后工作做得很好，暂时还没有泄露重要的点。 因此，五皇子处理好蓝梅城的事情，是悄悄回京的。 为了掩藏行踪，一路上带的人就不多。 面对突然出现的暗杀，五皇子身边即便有一个凤卫保护，也受伤了。 双拳难敌四掌，将凤卫引开，打伤五皇子，其实只需要几个呼吸的时间。 何况，云沐辰派去的人还是突袭，并且事先还选了个好环境。 如此天时地利人和，若不是云沐辰的要求是伤，而不是杀，五皇子可能很难或者回京城了。 五皇子也是太自信了，没有想过知道他行踪的人会对他出手，完全算漏了云沐辰和夜秋澜这边。 想着辰澜两人，救走了人，差点毁了地下城，所有目的都该达到了，何必还要千辛万苦的要他的命？ 所以，这次真是猝不及防的中招。 听了太医的汇报，皇后挥手让他下去，低头摸了摸眼角，一双好看的杏眼充满了水雾。 放下手中的奏折，冬池皇握起皇后的手，拍了拍以示安慰：“不要伤心了，也不用担心，小五这不是没事么？” 皇后嘴角扯出一抹面前的笑：“是啊，好在没事，只不过要在床上躺半个月而已，若是再错那么一点……” 听到皇后怪异的语气和反话，冬池皇忍不住笑了：“没有若是，不会有万一，对方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要小五的命，只是为了制造麻烦。” 皇后歇了一口气：“敢情我好好的儿子，倒是成了他们博弈的筹码？” 说着就心疼的皇后，从来不会去想她做事儿的时候，被波及到的无辜更多。 人就是这样，一旦涉及自己，才会想要讲道理。 何况，五皇子和辰澜之间，仇怨已经不可化解，哪里算什么波及？ 冬池皇眉头抽了抽：“所以，你还是放一些比较严重的消息出去，将皇弟给吸引回来吧！否则，指不定青濡王还有后招，非得将京城搅乱了让皇弟回京不可，那可就不知道还有谁会遭殃了。” “皇弟也是够可以的，为了一个女人，已经昏了头，神志不清了。这么多年了，还不放弃？” 听到这话就知道，冬池国境内发生的事情，其实冬池皇都看在眼里。 包括炎王爷的那些小动作，其实没有什么能瞒得过冬池皇。 云沐辰让人动手，本来就没有刻意瞒着，何况前后一联系，猜也猜得到了。 正因为知道云沐辰的目的，冬池皇才不好计较，反而还得配合云沐辰的算计。 皇后啼笑皆非：“在外人眼里，你才是最神志不清的那个吧！你弟弟这不是痴情吗？” 冬池皇嘴角微勾：“他若是真的痴情，那么，无论京城发生什么，都不会回来。” 闻言，皇后怔了怔，若有所思。 她一直以为炎王爷很痴情，被冬池皇这么一说，似乎不像那么回事儿了？ 就这样，五皇子遇袭重伤的事情突然传开，正在赶路的炎王爷很快收到了消息。 所有的谋士都认为这是个好机会，就算不能扳倒皇帝和皇后，也足够废了他们最看重的继承人。纷纷希望炎王爷赶紧回京主持大事儿。 第929章没看好过 仔细的了解了来龙去脉，发现了五皇子的城主身份，不少人就觉得更是要对付五皇子才是。 这么好的机会，浪费了多可惜啊！ 连续几日的夺命连环消息轰炸，各种分析，各种引经据典，终于让炎王爷纠结不休。 最后是身边的人帮着劝了又劝，炎王爷这才怒火冲天的准备回京。 虽然炎王爷并不认为这次回去就能将五皇子给扳倒，可所有人好像统一了口径都这么说，他若是不回去，只怕要寒了不少人的心，好不容易收拢的这个班子怕是不好带了。 深呼吸一口气，炎王爷不得不对此妥协。 不过，他还是让亲信小生用最快的速度赶往边境，务必要将人给截下。 小生带的人肯定就不会多，云沐辰的人纯粹是玩高兴了，一路跟着，时不时就来一场突袭。 将人追得跟丧家之犬一样，整个人绷紧，得不到一口喘息，还经常挂彩，偏偏又没有将人给弄死了。 总之，这个度把握得相当好，好似经常做这种猫戏老鼠的事情，锻炼了自家人，快逼死了对手。 夜秋澜看到消息后忍俊不禁，很有些好笑：“阿风，还真是会玩。” 执行命令的那队人是阿风带领的，如果没有他的开口，不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 “阿字辈的十个人里，阿风其实还好，不过，好像有点被带坏了，难道太闲了？”云沐辰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的说道。 带脑子的属下就是这样的，经常会有自主意识去做一些事情，稍微有点哭笑不得。 当然，这也是云沐辰纵容的，一般来说，只要对最后结果是有利的，他都不会拘着自己的人拓展思维。 没想到，倒是养出了一群爱花样玩耍的属下来。 闲时就是彼此吹牛比拼的谈资。 正因为有这种爱好，所以办事儿的时候真是绞尽脑汁想花样，就看谁最会玩。 当然，所有的花样，都不能违背目的，也是有约束范围的。 这么多年，一个个倒是将这个度把握得炉火纯青。 “厉害，说起来……”夜秋澜脸带欣赏：“你的阿字辈，我还想还没有将几个，其他的还没有机会？” 云沐辰想了想，才发现还真是这样：“没办法，多数时候都在外面，能全部凑到一起的时候不多。” 这么大的摊子，总需要人去维持。 若不然，哪有他现在的闲适？ “这么说，还有比阿风跟跳脱的？”夜秋澜好奇的说道：“是谁？” 云沐辰想了想：“阿雪吧，其他几个都说，自从阿雪得了这个名字后，整个人简直变态了，真的能玩出花样来，对了，还记得霍思雨被狗咬吗？” 夜秋澜点了点头，心下很想见一见这位：“怎么了？” “那次阿雪刚好回京，是他做的，回来后还唏嘘郁闷，狗没有训练好，怎么没有咬到霍思雨的脸。”云沐辰轻笑，当时听到这句话，集体无语了。 夜秋澜哑然，人家好歹是大泽第一美人，不要太暴殄天物了好吗？ 听说那次霍思雨为了不留疤，可是浪费了不少百花红雪膏的。 “对哦，你说过，阿雪不是女孩子，他这么怨念自己的名字，你就不能看在属下的份儿上，给他改一个？”夜秋澜眉眼开笑，若是眼睛不那么亮的话，更有同情的说服力。 “我有让他自己改啊，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还是没有变。”云沐辰表示，他还是挺民主的。 “噗，那什么时候，一定让我见见，我很好奇。”夜秋澜笑容可掬。 炎王爷的行踪，一直通过各种方式传到白夜的手中。 看到他追过来，心下还是很担忧的。 突然发现炎王爷自个儿回京，白夜就知道云沐辰肯定做了什么，忍不住打心底有了几分佩服。 杨嫒知道后，只是问了一句：“十六王爷，真的今年才满十七吗？” 通过白夜的描述，杨嫒了解到她缺失四年的很多事情。 最意外的那个就是，自己的女儿竟然会这么早嫁人。 “是啊，十六去年过生日的时候，我已经在京城了，不会记错了，是不是觉得很厉害？”白夜一开始对云沐辰身份的抵触，真是被他磨得一点不剩了。 特别是这次来冬池国，参与了同一件事情，让白夜感触更深：“很多人都说，他不当皇帝，有些可惜了。” 杨嫒摇了摇头：“不可惜，那个位置，要办一件事情其实有很多的顾虑，不当皇帝，才造就了这样铁腕的十六。” 白夜轻笑：“你倒是跟澜儿一样，不觉得可惜，看到的是另外一个方面。做皇帝，不也可以很任性吗？澜儿曾经就说过，后期的先皇，是她见过的，最任性的一国之君。” 杨嫒笑了一下，却带着无边的冷意：“先皇在国事上还好，毕竟有辅臣，家事上简直一塌糊涂，杨家，荆家，呵呵，不都是因为他么？” 白夜告诉了她很多事情，包括夜秋澜和云沐辰联手查到的那些真相，以至于她以前怎么都想不通的事情有了合理的解释。 只不过，知道得越多，杨嫒越觉得悲哀：“有时候，太过优秀，果然不是好事儿。” 如果她姐姐没有优秀到被先皇看中，哪里会有荆杨两家的悲剧？ 以至于到现在，荆家唯一的血脉，恐怕都还将杨家人恨之入骨了吧！ 可惜，杨家也只剩杨凌了。 “想什么呢？不会欣赏女人优秀，不能接受女人优秀的男人才是根源。不过是自以为是的货色而已……”白夜安慰的说道：“澜儿跟我感叹过冬池皇和皇后的事情，你不也听过了？” 杨嫒轻轻一笑：“那只能说，天下的乌鸦，也没有一般黑。” 白夜被逗乐了，小心翼翼的看着杨嫒依旧蒙着的眼睛，有些遗憾不能看着她漂亮的眼睛说话，要不然，刚才的那一番话绝对有不一样的色彩：“今天怎么样？感觉还痒吗？” 出了蓝梅城，白夜就自己给杨嫒把过脉，换了一些针对她眼睛有用的药材。 第930章第九三〇章每一天都珍惜 可惜，冬池国的天气造成了药材的不同寻常，他需要的药在大泽很平常，在冬池国，却奇贵无比。 虽然不缺钱，可好多时候有钱都买不到才是内伤。 杨嫒点了点头：“今天舒服很多了。” 从最开始的胀痛到现在的发痒，其实舒服了不少。 白夜松了一口气：“还好，不要急，我们慢慢来，总有一天会好的。” 不仅仅是杨嫒的眼睛，其实杨嫒的身体中毒很深，他根本就没有办法完全驱除毒素，让她回到以前的样子。 甚至，还得担心着什么时候会毒发，不仅是杨嫒遭罪的时候，还可能要命。 杨嫒轻笑，不以为然的说道：“其实，你不用安慰我，我自己的身体情况我很清楚，还能够活着出来，我已经很珍惜了，现在过的每一天都是捡回来的，就不要再去想那些伤感的事情。” “我只想看到澜儿幸福的日子，还有你，像以前一样开心快乐就好了。”杨嫒显然已经想得很清楚：“不要再浪费时间去做无谓的事情，珍惜每时每刻。” 白夜握紧了杨嫒的手，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以前的杨嫒，还有少女的一些忧愁。 现在，是连那点忧愁都淡化了。 他们错过了好几年，仿佛真的错了一辈子。 这次谈话过后，白夜知道了杨嫒的想法，也不再提及此类的事情。 既然炎王爷已经回去，两人就改变了策略。 不再装扮老人家，寻医的年轻夫妇是一样的，然后找了一家大泽的商队，跟着一起行动。 虽然加入商队后，速度就慢了不少，可安全性有了保证。 而且，商队有来往的经验，对于大雪封路的时间把握得很准，一般都会在那之前回到大泽去。 不用自己找路找吃的找歇脚点，白夜一时之间就闲了下来，寸步不离的守着杨嫒，不断给她熬药，敷药，还有找话题聊天解闷。 甚至，还会做杨嫒的眼，给她描述沿路的风光。 那恩恩爱爱的样子，真是羡煞虐了不少狗。 一路同行的商队和旅客，不知不觉就想到了家人，孩子等等，思乡之情爆发，连带行进的速度都比平时快了不少。 炎王爷的亲信小生一直被追杀，到边境的时间反而比计划早。 虽然边境有自己人，可以让小生好好的休息一番，但那一身的伤可不好养。 这还怎么去完成王爷交代的任务？ 一松懈下来就昏迷了三天的小生醒过来却忧郁了，他下床都困难，何况很明白追杀他的那些人也到了边城。 对方武功高，人还不少，小生真不放心将事情交给边城的自己人。 可是，还能有什么办法？ 夜秋澜和云沐辰没有特别赶，但也没有很慢，走着走着，竟然追上了宫骁所在的锦衣卫班底。 双方自然汇聚在一起行动了。 夜秋澜有些意外：“你们都是怎么走的？现在还没有到边城？” 宫骁和丹妃返回的时间早那么多，中途又没有安排其他事，怎么会还被他们走最后的给追上了？ “走走停停啊，有时候碰见好的风景就去看看，大泽可很少看到这样的雪景。”丹妃忍不住笑了，眉目之间带着浓浓的暖意。 这段日子，真是她一辈子过得最舒心的时候，舍不得那么早结束。 “来的时候，你们俩不是玩得很开心？我好歹没有耽搁正事儿吧！”宫骁忍不住调侃。 若是以前，他肯定不敢这么调侃两人的，虽然心里已经吐槽了无数遍。 要知道，来的时候，云沐辰和夜秋澜经常玩得太嗨，以至于大部队不得不停下来等他们。 虽然是有一定目的的，可事实存在。 夜秋澜笑了一下，左右看了看：“对了，太师那一群官呢？上哪儿去了？” 在临近京城之前，金太师一群当官的就偃旗息鼓了。 公主变得听话，那是听辰澜两人的，面对金太师一群照样折腾。 所以，金太师等人不敢冒头，到了京城之后，任由他们去玩官场那一套，关于这部分，云沐辰就省了。 这些都是正常流程，具体的，冬池皇和皇后已经开了口，他们也插不上手。 后来看云沐辰将官兵和锦衣卫都放了回去，一群当官的也有点慌，商量过后，就急急忙忙的跟着离开了。 他们可不敢相信留下的属于王爷的人。 虽然累得五脏六腑都痛了，可没有太多的选择。 原本计划的，好好的出使他国，变成了匆忙旅行，甚至连冬池国的京城都没来得及多看两眼。 一个个捶胸顿足，若是早知道会这样，当初就不眼巴巴的求着跟来了，累了个半死，吓得个半死，预料中的美好全然没有，简直就是自找的罪受。 回去的三拨人中，锦衣卫和御林军是肯定会回京城的，官员们至少跟其中之一。 相对来说，平日里接触锦衣卫要多一点，所以，夜秋澜一直以为那群官员会在锦衣卫的人群中，现在竟然一个不见。 “哦，他们啊，想起我们走得太慢，就跟御林军走了，正好省事儿。”宫骁脸色好了不少，一副唏嘘的样子。 那群当官的，谁爱伺候就伺候去，他反正不太待见。 没事儿看他们将自己的属下指使得团团转，宫骁就觉得蛋疼。 所以，那群官员埋怨他们走得太慢，宫骁就立刻让人打包将这群当官的送去了御林军那边，简直好走不送，送了一大口气。 没有了那群当官的，丹妃活动都更加自由。 “说的也是，估计御林军那小队长该哭了。”夜秋澜立刻想明白关键，有些幸灾乐祸。 御林军肯定更加不乐意接手这些当官的，被当成皮球踢来踢去，很想知道这些自以为是的官员心里阴影有多大？ “反正，人已经送过去了，我就不管了。”宫骁轻笑。 当然是哭了，还想送回来，门都没有。 好不容易才甩掉这莫大的包袱，还不让人轻松两天啊！ 夜秋澜打量了宫骁好几眼：“看来心情的确是疗伤的办法之一，看你的情况，似乎恢复得还不错。” 第931章的确不适合 闻言，丹妃就看了过来：“既然如此，王妃不如帮宫骁看看？现在能够进行最后一步了吗？我们这一路要找个不错的，能够信任的大夫也不容易。” 毒素没有彻底清除，始终有些不放心。 养身体可以慢慢养，可一想到宫骁体内还有毒，就吃不好睡不着了。 跟宫骁相处得久了，有些东西丹妃还是知道了。 比如，白夜是夜秋澜的师父。 比如，幻女不老居然是夜秋澜的师姐等等，曾经她忽略的东西，都有了解释。 以前丹妃不是没有注意到，而是事不关己，她一心只为了保护宫骁，所以不太关注其他。 夜秋澜仔细给宫骁把了把脉，点了点头：“可以了，不如找个客栈休息几天，真要驱毒，不用太急着去边城，反正也没离得太远。” 丹妃忍不住笑了，蝴蝶一般的飞走，只留下一句话：“我去准备药材。” 夜秋澜愣了愣，忍不住感叹：“天下的母亲，大多都是一样的。” 很伟大，也很无私。 比如杨嫒，比如段贵妃，又比如丹妃…… 宫骁浅浅一笑，整个人温和了很多：“你娘的事儿，救出来了吧，前几天一直在听说蓝梅城全城戒严的奇怪事情，不少人在议论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 “那什么穷凶极恶的逃犯到底是谁？真亏他们想得出这种理由？”宫骁在体制内混了这么久，一听就知道是假的。 夜秋澜挑眉：“简单粗暴，有用不就行了？人是救出来了，不过目前还在路上，只怕到了边城还有得闹。” 云沐辰一直没有说话，听着众人吐槽，眼睛盯着夜秋澜把脉的手，见她做好了，立刻伸手拉了回来。 宫骁无语的看着云沐辰幼稚，想要嘲笑两句，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主要云沐辰的表情太一本正经，太理所当然了，搞得他好像真的调侃了就是罪。 最终，宫骁只剩下叹息：“或许，你不适合做大夫。” 有人连这种醋都吃，简直没天理。 夜秋澜没有意识到什么问题，愣了愣却点头：“的确是这样。” 她做不到大夫的医者仁心，做不到将人就想救，的确不适合做大夫。 闻言，宫骁忍不住哑然，他们说的真是同一件事吗？为什么他就感觉怪怪的？ 云沐辰旁观者清，倒是听懂了两人不同的意思，没有解释的想法，瞥了宫骁一眼，堂堂青濡王妃，何须去做大夫？ 就跟读书不一定考科举，中了进士不一定得当官一样，学了医术，未必就这能成为大夫啊！ 夜秋澜看了看云沐辰：“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情，来之前，我们一直在担心冬池国的周易神算，结果这么久好像并没有碰到啊！” 一直在忙这忙那的，都快忘记了这一茬。 虽然了若说她有月族的礼物，不用担心被算出什么来，可一直防着的事情，竟然没有出现？ 云沐辰点了点头：“跟五皇子一起出门的那些日子，我旁敲侧击了一下，似乎冬池国国师那一帮人一直在闭关，据说是为了解决冬池国人参雪莲遭殃的事情。” “……”夜秋澜觉得这听起来好玄，人参雪莲遭殃的事情不是人祸吗？国师闭关就能解决的？ 宫骁稍微有点听不懂，也不随便插话，拿起旁边的特色水果肯起来。 “现在看来，我们来的时间对了，本来以为炎王爷身边有玄学高手，结果是冬池皇身边的更胜一层。”夜秋澜挑眉，觉得冬池皇果然隐藏得很深。 冬池国外表看来有些混乱，两派争斗不休，可实际上，一切都在冬池皇的掌握之中。 炎王爷身边或许有玄学大师，可完全比不上冬池皇的人有本事。 若不然，炎王爷何须在怀灵寺呆三年都没发现杨嫒的痕迹？ 明显是有人蒙蔽了天机，关于杨嫒那部分算不出来了。 正因为如此，白夜到了冬池国，也只能老老实实的找，若非杨嫒聪明的留下一些线索，还真的很难顺藤摸瓜到蓝梅城去。 “嗯，说起来，玄学这东西，在冬池国的确是最看重的，皇室似乎很依赖这个。”云沐辰若有所思：“听说以前若是选不出继承人，都会用玄学来算一些模糊的未来。” 夜秋澜挑眉：“是吗？那就奇怪了，一般来说，信玄学的人都该懂得因果报应这种事情，地下城能够做出那样的事情，冬池国的皇室就不怕报应吗？” 云沐辰看着夜秋澜轻笑：“这个，我就不知道了，我不懂玄学啊！” 宫骁听到这里，忍不住开口问道：“说到底，蓝梅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看你们恨不得将整座城炸了的样子？” 云沐辰和夜秋澜齐齐看着宫骁，真的有那么明显吗？ 原本还有些不以为然，可听到云沐辰和夜秋澜事无巨细的说了一边，宫骁差点炸了。 如果不是亲耳听到两个信任的人如此说，宫骁无论如何都不会相信有人会这么丧尽天良。 锦衣卫在大泽，就是名声不好的，甚至丧尽天良的鹰犬，可宫骁自认还做不出这么可怕的事情。 当然，宫骁也是心疼大泽的那些士兵，明明人家在好好的保家卫国啊！ “难怪了……我是不在，不然的话，我也想炸了这种地方。”宫骁气得直咳嗽。 云沐辰已经过了生气的点，现在至少还能心平气和：“你悠着点，要丹妃回来看你这样，还以为我们欺负你呢！这个黑锅我可不背……” 夜秋澜笑了，忍不住若有所思：“我一直在想怎么将消息给传出去，说到丹妃，我突然觉得，不如从江湖开始？” 江湖上传开的流言蜚语，才是最不容易找到源头的，而且，会火速传开。 曾经失踪的那些人，都是平民百姓，更加能够感同身受。 “可以啊！”云沐辰毫无原则的同意，反正不是什么不好的意见。 宫骁也点了点头：“等回到大泽，可以立刻着手这种事情，不过，别让我娘出马，她在江湖上的名声虽然高，但是人脉却不太好的。” 夜秋澜似笑非笑：“不用紧张，不会让丹妃干这种事情的，不仅仅是丹妃，我身边的人也不能参与。” 第932章哄一哄就好了 跟自己有关的人，很容易授人以柄，夜秋澜得多犯蠢才会这么做？ 不需要丹妃，不需要夜幻，夜秋澜想到了当初在驿站假扮驿臣的那几个人：“这事儿，等回到大泽再说，现在还不知道会怎样呢！” 这事儿暂且揭过不提，丹妃一路上都在收集药材，倒也差不多了。 遇见夜秋澜一松口，丹妃忙前忙后，很快就将需要的药材凑齐。 寻了个官方驿站住下，一群人是认真在歇息。 这种时候，他们住官方的驿站，的确比一般的客栈更加有保障。 没有隐藏身份，官方驿站就得好吃好喝的招待着，绝对不能怠慢了。 针灸，喝药，药浴等等，几管齐下，都试了个遍。 宫骁苦哈哈的，有丹妃盯着，那是躲都躲不掉。 夜秋澜纯粹看笑话，云沐辰时不时的毒舌，一点都没有放过宫骁的意思。 宫骁哭笑不得，当娘的严厉，当弟弟的乱吃飞醋，这还要不要人活了？ 不就是针个灸吗？要不要这样冷脸讽刺？ 虽然针灸是没有穿上衣，可不是为了准确度和效果？ 他直接沦为夜秋澜的试验品都还没地方吐槽，云沐辰倒是先不爽了。 没办法，夜秋澜实践经验少，没有这么扎过人，面对敌人，扎错了也没关系啊！ 丹妃心急给宫骁解毒，不想等到去见白夜，或者回到大泽再说，所以，夜秋澜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为了不出差错，衣服肯定是阻碍。 为此，云沐辰各种吃醋，她也只能私底下安慰。 反正，闹闹腾腾的，总算是将事情办好了，宫骁体内的余毒被清理干净，整个人好像被抽空了一样，四肢无力，整个人快废了。 不过，中毒的时候无法练功，现在终于可以重新练起来。 没两天，宫骁的身体就快速的恢复起来，最终回到了生龙活虎的感觉。 “你也被嘚瑟，澜儿说了，你身体还是得养，有一定的损坏，尽量不要参加太过激烈的战斗，忌讳再次将内力耗尽。”云沐辰习惯性的泼冷水，实在觉得宫骁中毒后，不能随便动的样子更加可爱一点。 宫骁表情动作都一僵，回头看着云沐辰，咬牙切齿：“我说你够了，这醋要吃到什么时候去？不就是给我扎了几针么？那是我吃亏了好不好？” 吃亏的人没哭，云沐辰还在这抓着不放，还能不能兄弟友爱了？ 早知道会这样，说什么也要等到去将白夜才清理毒素。 “哼！”云沐辰冷哼一声，直接扭头转身向夜秋澜走去。 宫骁摸了摸鼻子，好不容易认了个亲弟是妻奴，这世界简直没爱了。 夜秋澜正在跟丹妃喝茶聊人生，见云沐辰过来，丹妃打趣的一笑，很识相的离开去找宫骁了，最近的气氛太奇怪，需要调和。 云沐辰坐了下来，脸色黑黑的。 夜秋澜洒然，淡定的喝了两口茶，嘀咕的说道：“事情已经发生，你还能不能好了？说实话，你反应这么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把宫骁怎么样了呢，这罪吃不起。” 云沐辰表情缓和了下来，偏头看着夜秋澜：“乱说什么，我就是有点不爽而已。” 不是不知道自己不对劲，可就是控制不住心里泛酸。 夜秋澜动作一顿，眼神划过一丝幽远和悲伤。 就这样便不爽？那前世……到底是怎么过下去的？ 是因为从来没有释放过，没有得到过，所以比较容易压抑吗？ 扑捉到夜秋澜的表情，云沐辰最后的一丝不爽也烟消云散了，有时候真的不太懂她的悲伤。 不过，那种感觉只是一闪而逝，快得几疑是自己错觉。 再一眨眼，夜秋澜依旧笑得那么温婉，没有假装。 “好，为了让你心情好一点，这个送给你吧！”夜秋澜挑眉，在袖口摸了摸，掏出一个青色的荷包。 云沐辰来不及多想，眼睛就被荷包吸引了过去，嘴角微勾：“你绣的？” 青色的荷包是很常见的样式，没有特别标新立异。 上面看似随意的绣了两支翠竹，却宁静致远，特别有意境。 乍一看很普通，不会特别引人注目，可云沐辰用起来更方便顺手，太过奇特的，反而不能常用。 夜秋澜轻笑：“不就是一个荷包，难道我还能让别人绣了？” 看云沐辰心情不太好，夜秋澜这几天赶出来的，男人啊，有时候果然还是需要哄一哄。 曾经她从来不会想到要去哄云沐风，每次闹腾，她从来不会软，守着最后的尊严，不管结果会怎样。 现在，却完全不一样了，她会不知不觉的去想办法，只为云沐辰能高兴。 真不能骗自己，她对云沐辰的感觉果然是不同的。 从前世开始，其实就不一样。 所以，前世她很少回头去看云沐辰的表情，每次都是带刺的把他给堵回去，能不见就不见，就怕自己会心软呢！ 于是乎，宫骁很快就发现，突然之间就雨过天晴了，云沐辰再也不毒舌他了。 忍不住夸赞的对夜秋澜比了个大拇指，宫骁真心觉得她很厉害。 当头的和谐了，属下们也松了口气，一路快速接近边城。 这个时候，已经到了大雪封路的最后期限，每天晚上的雪越来越大，有些时候，白天也会下。 再这么积累下去，官道都没法正常通行。 边关就会禁止进出，两国之间不再来往，直到明年开始雪化。 看到消息汇报，前面的几波人已经离开了冬池国，回到了大泽。 白夜和杨嫒所在的商队只比他们早两天到达边城，正在修整。 出入境的检查越来越严格，也越来越繁琐，商队曾经也经历过，就想准备好了再出去，可不愿意因为什么被扣住，今年就别想回到大泽了。 见状，夜秋澜一众赶了赶，到了边城，正好是白夜和杨嫒所在商队要出去，等待被检查。 冬池国的检查特别奇怪，而且有找茬的嫌疑。 很多商品还要求人家拆开看，手忙脚乱不说，还有可能损坏东西。 第933章咱们也要学学 那商人不断陪着小心，脸上的肌肉很明显心疼到颤抖，可是不敢有异议，估计心在滴血。 护卫队面无表情的站在商人身边，明显对这种不平等待遇已经习惯了。 不同的国家，注定了不会太和谐，个人没法反抗，只能忍着。 只不过，这次好像特别的严重，纯粹是故意找茬。 难道是过年了，想要多赚点外快收入，可刚才给的红包也不小啊！ 看阵仗，商人已经主动增加了红包重量，没想到依旧被为难。 整个商队的人齐齐站在旁边，正有人一个个检查，那仔细的程度，要说没猫腻都不可能。 夜秋澜下了马车，美其名透气，眯着眼睛看这边。 白夜本来就警惕着检查的人会不会突然发难，陡然看到夜秋澜眼睛一亮，就当没看见似的，可心底放松了许多，整个人都变得坦然了。 杨嫒一直被白夜拉着，眼睛上还敷着药，感觉到白夜的变化，剩下的那只手揪住白夜的手臂：“谁来了吗？” 白夜低头：“别紧张，是澜儿，她一定会想办法让我们出去的。” 正说着，那检查的士兵已经到了白夜面前，似乎带着不耐烦：“你，赶紧的，搜身。” 白夜拍了拍杨嫒的手，让她稍安勿躁。 白夜刚站出去，夜秋澜等人已经过来了。 云沐辰和宫骁都在，还有冬池国的接待陪同官员。 “这位……是迟将军？”夜秋澜看着士兵的头儿，精准的叫出了姓氏。 这位激进派是大名鼎鼎的，夜秋澜前世就有耳闻，上次在这里，特别注意了一番。 迟将军的能力还行，而且孔武有力，名声也响亮。 就是对大泽很激进，并且对女人也不太看得起。 后来跟雪公主有严重的冲突，加上不是五皇子一派的，就被雪公主给弄死了。 据说，死得很惨烈。 迟将军见开口的是夜秋澜，脸色有些不好看，有心不理，可又碍于身份，不容他放肆。 表情生硬，迟将军拱手说道：“原来是青濡王妃，见过青濡王。” 夜秋澜好玩的看着迟将军反应，他似乎的确不待见女人，并不想跟她说话。 可夜秋澜恶趣味的就想看到他纠结，自个儿把自己给气得不行。 云沐辰看了夜秋澜一眼，果然领悟到她的想法，便只是点了点头，没有理会迟将军的意思。 见那士兵态度不算很好的要对白夜搜手，夜秋澜暂时不玩了：“不知道迟将军这会儿是在玩什么？原来在冬池国，就是这么对付我们大泽商人的？” 正在给迟将军陪好话的商人终于反应过来，面前这两位是大泽的王爷和王妃，眼神带着惊喜和恭敬。 听夜秋澜这话，明显是在解围了，不管对方处于什么目的，都是他得利。 闻言，迟将军脸色一变，这才反应过来，当着大泽王爷的面，他们还真是没有给大泽百姓一点面子，当众打脸吗？ 接待的官员已经哭丧着脸，早告诉激进派的人，大泽王爷和王妃要到了，迟将军还这么做，这不是存心惹事儿吗？ 青濡王一进冬池国，惹了多少麻烦？难道还没有吃够教训？ 听说连皇帝和五皇子都吃亏了，迟将军这个莽夫，到底哪来的自信可以和青濡王作对？ 如果真那么能耐，当初入境冲突的时候都躲到哪里去了？ 宫骁瞧着好玩，也不管那么多，沉着一张脸手一挥，早已经蠢蠢欲动的锦衣卫立刻冲上去，将商队的人保护起来，拔剑对峙。 看到锦衣卫上前，冬池国的士兵也条件反射的拔剑，场面一下就紧张起来。 迟将军愣了愣，似乎完全没有想到会发展成这样，大泽的人，竟然真的敢在他的地盘上拔剑？ 这纯粹有些没反应过来，迟将军历来都是直来直去的打仗，现在这么，完全不知道怎么处理了。 白夜被锦衣卫无声无息的挡在后面，就退到了杨嫒的身边，拉着她，才让杨嫒安心。 “没关系，打不起来的。”杨嫒很明白，这只是大泽的一种态度，在这个点，这个地方，不可能打起来的。 其他人没有这种见识，便是又紧张又复杂。 “哎哎，王妃，王爷，这个……小的……”那商人也是急了，真要打起来，他的东西岂不是要遭殃，这次来冬池国，不仅一无所获，还得赔上不少啊！ “草民就是个跑商的，范不着范不着……”商人语无伦次，有些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分明是很感动很高兴的，自家人好歹会保护自家人。 可一想到自己的货物，就各种纠结和心急。 夜秋澜冲他笑了笑，没有过多的解释：“迟将军，这就是你们的招待？贵国皇上一直说公主和亲，两国交好，呵呵，这个时间点，似乎有不少冬池国的商队在大泽吧！” “嗯，迟将军的这种办法，本妃也是理解的，为了安全嘛！看来我们大泽也应该学习一下，免得总有些宵小进进出出的闹腾，真是伤脑筋。” “上次进来的时候居然会遇见土匪，本妃真是终身难忘，王爷，这出入境果然该加强了。” 夜秋澜说得忧心忡忡，仿佛忧国忧民的样子。 云沐辰忍住笑，一本正经的看了看：“确实如此，上次的土匪，冬池皇还赔了一人一千两的精神损失费呢！果然大泽也该学习一下，免得也冒出一些莫名其妙的土匪来。” 当初俘虏的江湖人，冬池皇是吃了哑巴亏的，找了个理由，用每人一千两的数目赎了回去。 等于云沐辰转身就赚了一百五十万两银子回家，简直要乐开花了。 早知道，当时就少杀一点了，多赚点银子也是好的啊！ 迟将军心口一跳，有种吐血的冲动，对上云沐辰似笑非笑的眼神，无端就觉得杀气漫天。 虽然没有见过现场，可当时还活着的人，异口同声的描述云沐辰如何的修罗，个个都吓破胆了，迟将军虽然有些不服气，可还是有几分顾忌的。 何况，夜秋澜也是狠，直接说回去对冬池国的商人也这样，再将原因一说的话，估计冬池国的商人会各种怨怼他们，两国真不要想好了。 第934章放了那煞神 本来嘛，每年都要开战一次的两国，好不容易和平了一年，很多人都欢天喜地的。 迟将军这种明显挑拨惹事的行为，本身就是罪。 脸色已经不能再难看了，迟将军觉得自己今天出门一定没有看黄历。 他暗中是炎王爷的人，最近也是受了小生的拜托，就盯得紧一点。 有些事情他是做习惯了，知道夜秋澜他们今天会进城也没有太过在意。 完全没有想到夜秋澜会看到，而且直接上来干预。 一想到后果的严重性，迟将军自个儿就软了：“误会，误会，最近冬池国不太平，出入境就检查严格了一些，大过年的，手脚有点重，本将军一定好好教训属下，都是些粗人，不懂轻重。” 迟将军虽然是主战派，可也担不起挑起战争的罪名。 夜秋澜等人的态度强硬了，即便是在自己的地盘，迟将军也不敢真的闹。 “还检查什么？都放过去。”迟将军不擅长说软话，此时此刻一张脸有些挂不住，只想赶紧将这件事情揭过。 上次被云沐辰折腾出来的心理阴影，还在。 闻言，那商人愣了愣，有些不敢置信，就这么被放过了吗？ 夜秋澜似笑非笑的看了看迟将军，知道他的迫不及待。 这人还真就是，他们一旦僵硬了，迟将军就不敢硬扛着，以前都是欺负别人性子软呢！ “这位商贾也是，两国现在和谐共处，总有些人从中作梗，相信冬池皇也是不愿意看到有人在背地里阴奉阳违呢！所以说，遇见不对的事情，记得上报，大泽的士兵，一直很乐于学习的。”夜秋澜话里有话，说得迟将军快吐血了。 这不是分明让大泽的商人受了不公正待遇，就赶紧给自家人告状，然后大泽的边关也有样学样吗？ 如果不想吃亏，那冬池国的商人就别进入大泽啊！ 一时之间，迟将军的脸色青青绿绿的，姹紫嫣红。 硬的怕狠的，现在夜秋澜就特别狠。 夜秋澜开始往回走，那商人才反应过来，顿时有些激动。 感激的话就不多说了，吆喝着大家赶紧收拾，然后出城。 夜秋澜临了还来了一句：“王爷，都说边关穷困艰苦，这大过年的也吃不了一顿好的，现在看来，听富有的嘛，到了过还有外快可以赚。” 云沐辰知道夜秋澜在说迟将军等人收了银子却还要为难的事情，拿钱不办事啊！ 当将军的收了一次，下面的人借着检查的缘由还要谋取一点，简直就是贪得无厌。 轻笑一声，云沐辰附和的说道：“说得对，咱们的人也该赚一点了，穷得跟什么似的。宫骁，收拾收拾，我们也走吧！” 宫骁看了一出好戏，觉得迟将军的变脸技术特别好玩。 可惜没能运动一下筋骨，拔剑没见血就得收兵了。 被宫骁带坏的一群锦衣卫也纷纷面带遗憾，似乎没能打起来让人太郁闷了。 冬池国的士兵看得目瞪口呆，这是冬池国的边关，一群锦衣卫还想要打起来么？要不要这么唯恐天下不乱？ 本来是准备歇一晚上再出城的，现在云沐辰开口了，就没有再停留，跟着商队顺顺利利的出了城。 还陷入纠结中的迟将军，想要顾着自己的脸面，也就忽略了该有的任务。 坐在马车里，夜秋澜轻笑：“据说，炎王爷不在的话，是镇不住场子的。” 炎王爷派过来的那个亲信还在养伤，所以没能亲自盯着，就让他们钻了一个空子。 迟将军看着凶猛，实际上不过是纸老虎，他需要顾忌的东西太多了，只能外强中干。 有些大义的帽子一扣下来，迟将军只能认怂。 事先解决了炎王爷，出城便意外的顺利。 最重要的一点，冬池皇已经巴不得云沐辰等人赶紧离开，免得一停留，又惹出什么麻烦来。 冬池皇看着淡定，实际上对云沐辰已经恨之牙痒痒。 从那批江湖人的赎金开始，冬池皇就一直在吃亏，蓝梅城保留了多年的秘密还被毁了，那才是不可计数的损失。 其实冬池皇已经恨不得将云沐辰永远留在冬池国，可现在不能动。 生生的憋着，一口老血真是咽不下去又吐不出来。 最终，只能期待这煞神早点离开，连冬池国五皇子都敢光明正大暗杀的人，冬池皇相当怀疑大泽的皇帝是不是故意送了个煞神来？ 不就是迎娶一个大泽公主么？竟然搞这么多事儿？ 所以，炎王爷那纯粹是被迁怒了，也不想炎王爷继续跟云沐辰对着干。 毕竟杨嫒的事情真要闹大了，冬池国是理亏的，炎王爷所代表的皇室一族，面子里子都丢尽了。 堂堂王爷，窥视人家有夫之妇就算了，还用手段强抢？ 最重要的是，杨嫒的事情一旦深入，就涉及到了蓝梅地下城，冬池皇也赌不起闹大。 否则，最后的出入境哪能这么顺利？顺带还洗涮了迟将军一顿。 顺利出城，晚上就能回到大泽，夜秋澜才不管冬池国的人多么纠结，多么心绞痛呢！ 离开冬池边境不远，夜秋澜就坐到了杨嫒身边去，将白夜赶去骑马了。 白夜哭笑不得，倒也不妨碍分离了四年的母女俩叙旧，心下终于松了一口气，总算是离开冬池国了。 困了杨嫒四年的噩梦，白夜这辈子都不想再来了。 不过，如果开战的话，他或许还有些兴趣。 白夜从来不认为一个公主就能让两国真的不再开战，即便是现在，也只不过强制约束，勉强拖过了战争时期。 入冬，双方都安心休养。 终于回到大泽，云沐辰被大泽的士兵很热情的接待。 这阵子冬池国发生的事情，陆陆续续被传回大泽，对于云沐辰一人对抗三千江湖人的壮举，那是无数人敬仰崇拜过的。 所以说，这会儿丘城的士兵看云沐辰的眼神都不一样。 当初那种看纨绔，国家蛀虫的目光完全不见了，转变真可谓大。 为此，丘城的将领甚至给云沐辰准备了一场接风宴，也是为了讨好这个封地之主。 第935章茶过三巡 对于这种男人之间的豪迈接风宴，夜秋澜就不打算参合了，有她在，估计所有人都不太自在。 何况，她宁愿跟杨嫒相处，也不想去这种吃吃喝喝的接风宴。 面对娘亲，她有太多的不舍和复杂。 曾经以为自己娘亲死去多年，没想到是受苦。 重生之后，她一度也遗憾没有再往前三年，让她再次见到自己的娘，阻止杨家的悲剧。 谁知道情况突然急转，发现娘亲没死的消息，夜秋澜觉得整个人都重新活过来一样。 兜兜转转，好不容易将人救回来，夜秋澜就感觉自己变小了，黏在杨嫒身边不想离开。 母女俩有说不完的话，吐不完的心情，哪怕什么都不说，待在一起都感觉不同。 仿佛都想弥补什么，以至于云沐辰和白夜就感觉好几天不见人。 三天后，云沐辰忍无可忍，直接进了杨嫒的院子，也赖着不走了。 一开始杨嫒还没有反应过来，毕竟她眼睛还在敷药，看不见云沐辰表情，直到听白夜说起这个，才轻笑的将夜秋澜劝了回去。 白夜赶紧趁热打铁，说是要带杨嫒去师门养身体，白门在江湖上是神秘的，夜秋澜甚至都还没有去过。 “白门的驻地有很多稀有草药，你娘是需要的，而且，哪里环境清幽，其他都好，比较适合调养。”白夜解释了一下，似乎怕夜秋澜不同意。 可只要是为了杨嫒好的，夜秋澜哪能不同意，她当然知道杨嫒是个什么情况，如果不好好调养，实在危险得很。 杨嫒体内积累了太多的毒素，还有丹毒，复杂得让人咋舌。 现在全靠互相压制，万一有一天失去了平衡，她就会第一时间毒发身亡。 所以说，必须要小心翼翼的养着，人太多的地方，吃的东西都很杂乱，简直没法放心。 “放心去吧，娘，你可要好好的回来看我。”夜秋澜抱着杨嫒的手臂蹭了蹭。 杨嫒难得的没有敷药，想要在离开之前好好看看自己的女儿和……突然多出来的王爷女婿。 虽然不太好，可白夜也没有拦着。 “好，等娘回来，记得给娘抱外孙。”杨嫒一脸期待的说着。 夜秋澜表情一僵，这话题会不会扯得跳远了？ 云沐辰轻咳一声，有点吓到了：“白师父没有跟岳母说吗？澜儿也在养身体，不急，而且，我这里也不急。” 杨嫒愣了一下，笑得无比戏谑。 夜秋澜的身体，杨嫒还没来得及了解，但是云沐辰的情况她是知道的。 真是难为他能这么自我调侃。 其实杨嫒也不急，她觉得女人的身体还是成熟了之后再生孩子更妥当。 不过是这种情况下不好说其他的。 “王爷，王妃，杨少爷来了。”阿金在门口汇报，整个人也难得放松。 闻言，杨嫒站了起来，情绪有些激动。 吓得白夜连忙安抚：“别激动，淡定淡定，你又忘了不能太激动了？” 杨嫒深呼吸两口气，缓了缓情绪：“快让他机那里。” 本来在这边关住了好几天，谁都没有想起说杨凌的事情。 只不过那天突然聊起来，杨嫒随口问了一句，才想起杨凌还在这里。 虽然晚了一点，可一定要见一见的。 杨凌本来等着夜秋澜休息好了再见面，反正也没有太过重要的事情。 何况，杨凌的身份在丘城其实只有少数人知道，他年纪轻，又是空降一个从六品的芝麻小官，已经让人看不顺眼了，就不想再拿杨家说事儿。 杨家已经成了过去式，曾经的辉煌虽然可以缓解一部分敌视，可也同样有负累。 杨凌只想自己重塑杨家的曾经，而不是让杨家的辉煌来成就自己。 所以，此时的杨凌明面上还不能跟夜秋澜走得太近，甚至包括青濡王府。 自然也就不能随随便便见面了。 结果突然听到杨嫒的消息，杨凌还有点懵，整个人是浑浑噩噩的来到院子，都没能反应过来。 杨凌是没想通，他小姑姑不是死了吗？怎么夜秋澜去一趟冬池国，倒是将活的人给带回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听到屋里有些耳熟的声音，杨凌深呼吸了一口气，让自己显得正常一点进去。 看到杨嫒第一眼，杨凌就愣住了，那双蓝色的眼睛，实在让人忽视不了。 虽然一张脸是没有变，可回来告诉他，蓝色眼睛是怎么回事儿？ 杨嫒原本黑色的嘴唇，经过这段时间的调养，还淡了一些，可看起来依旧很明显。 杨凌见了，心里顿时有数，忍不住有些心酸。 “小凌也长大了啊！”杨嫒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杨凌没有多问，现在明显不是时候，只不过浅浅一笑：“小姑姑，多年不见，你倒是越来越让人移不开眼了啊！” 杨嫒愣了一下，顿时笑开了。 突如其来的见面，让两个人都没有准备，从一开始的陌生到血浓于水的熟悉，其实只在一刹那。 两个人似乎有很多话说，又不知道从何说起，旁人也不打扰，只是默默的陪着。 茶过三巡，才逐渐聊开了。 第二天一早，白夜就带着杨嫒离开，杨凌才从夜秋澜这里知道事情的经过。 “怎么不早说？不然我也会跟去冬池国的……”杨凌忍不住有些遗憾。 如果早知道杨嫒就在冬池国，他回避什么公主？ 夜秋澜苦笑了一下：“当时，我也只是怀疑，还不能确定的。” 因为她还不会白门的暗语，所以并没有发现杨嫒日记中的消息。 后来到了冬池国，白夜见到了手札，才说出这确定的关键性线索。 “现在说那么多作甚？反正人已经救回来了，你还是顾着你自己的事情吧！”云沐辰不想看到杨凌责怪夜秋澜的样子，立刻出口解围。 整件事情，夜秋澜所承受的压力才是最大的，一直没能好好休息。 算计蓝梅城，算计炎王爷，跟五皇子斗智斗勇，生怕走错了一步全盘皆输，都不需要消耗精力吗？ 杨凌一时之间噎着，对着云沐辰左看右看，忍不住摇头叹气，也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第936章那他用什么来赔 他怎么不知道自己兄弟碰见喜欢的女人是这样的？ 而这个女人偏偏是他表妹，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了。 “我自己能有什么事？冬池国很快就会封路，会平静到明年，大家也可能松口气了。”杨凌顺着话题说起了这个。 夜秋澜若有所思：“表哥，阿辰的意思是，小心荆家，整件事情总算搞懂了来龙去脉，可荆家那位却消失了，一直没有踪迹。” “我娘说，当初荆家那位能够从天牢里逃出，跟杨家和贵妃不无关系。可即便是这样，他戾气很重，未必会放过你了。” 杨凌冷笑一声：“不放过我了？我倒是希望他来找我，正好，两家的恩恩怨怨一切结了吧，当初杨家自身难保都顾着救他，到底是谁对不起谁？明明两家都没有错的……” 错的人是先皇，可现在，偏偏两家仅剩的血脉还在针锋相对。 这样的话当然不能明着提，好歹是云沐辰的亲爹。 “是啊，谁对谁错，已经乱了。”夜秋澜点头叹息：“为了他，杨家也全部搭了进去，他若是还不满意，真不知道还有什么可以赔给他的。” 虽然夜秋澜不喜欢这种做法，可杨家当初选择了这一条路，她还是认同。 就夜秋澜自己而言，就算欠了荆家那么多条命，她也不会拿自己的族人去还，总有另外的更好的方式。 别说欠荆家的真不是杨家，而是先皇。 就算一切真是杨家的错，最后杨家的人死光了，荆家又得到了什么？ “赔给他？”杨凌冷笑：“是啊，杨家全部赔给他了，那他用什么来赔给大泽？” “为了他所谓的报仇，通敌卖国，给别国做事，不知道他拿什么脸去将荆家的列祖列宗？” 夜秋澜轻叹：“一念疯魔，或许已经无法回头了。” 杨凌轻笑：“管他神魔，我倒是期待他来找我。” 话题突然之间有些沉重，云沐辰没有多嘴，末了才幽幽说道：“或许，要不了多久了，你在这里，他一定会出现的，你的名声越高，他出现得越快。” 杨凌眯了眯眼，随即笑得玩味：“你这是什么意思？优州的藩王，守护着丘城边境，我怎么就感觉你是很想打起来呢？” 云沐辰轻笑：“虽然战争就一定会有伤亡，可有些东西，长痛不如短痛，不管是大泽，还是别国。” 腐朽的东西，不拔除是不行的。 越是拖得久，问题越深，牵连也就越广泛。 战斗，只为未来的更好。 杨凌深深的看云沐辰一眼，突然笑了：“我可管不了那么多，我只是一个杨姓小卒，干大事的是王爷，京城那边，你还是先解决了吧！千万不要这边的事情刚刚展开，那边拖后腿的就来了。” “到时候，任你胸有大志，智比诸葛，也是白费。” 云沐辰挑眉：“那还用得着你说？” 攘外必先安内，这么简单的事情，他能不知道吗？ 杨凌站了起来，准备离开：“没有战争，我这小卒也很难立功的，让我先歇歇，你就快点做事。” 夜秋澜真被杨凌那一身痞气给弄得哭笑不得，貌似在军营混，这气质越来越严重了。 云沐辰也不计较：“你心里有数就好，别等要你发威的时候，还在打盹。” 杨凌忍不住笑出了声：“放心，只要你不打盹就好了，赶紧的吧，看到某个人做那个位置，总是心塞的。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捅了大篓子。” 知道杨凌暗指新皇，夜秋澜浅笑盈盈，最近貌似很平静，可就是让人不放心。 过了这么长时间，有些东西云沐风也反应过来了。 比如消失的龙卫。 云沐风却没有任何的动作，犹如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他在等，等云沐辰回京。 虽然送亲这件事情跟云沐辰无关，可夜秋澜当初是接了圣旨的，无论如何都得回去交旨汇报。 既然夜秋澜要回京，云沐辰就不可能不出现，有些事情，两个男人彼此心知肚明，唯独瞒着夜秋澜这个当事人。 “现在要回京了吗？”目送杨凌离开，夜秋澜有些遗憾的说道。 真要说，她其实不太想回京城的。 在外面多自由自在啊！ “不用那么急，我刚到优州，脚都还没有落啊！让我们歇歇……”云沐辰不以为然的说道。 夜秋澜诧异，眨了眨眼有些明白了，云沐辰这是想在优州过年，来年开春再说？ “这样好吗？皇上那边自然是可以不管的，可是母妃和皇祖母还在京城，过年不用回去吗？”夜秋澜有些意外。 云沐辰摇了摇头：“过年那段时间，就算我回去，她们也不能只跟我过啊！应酬太多了，肯定早点想办法躲掉才是，我在不在都没关系。” “皇祖母，肯定躲到国寺去享清静。” “母妃的话，反正现在是太妃娘娘，又住在了青濡王府，不出门就好了。” 夜秋澜听到这句话就笑了，顿时明白云沐辰只是说说而已，到时候肯定会回去陪段太妃的。 段太妃一个人在青濡王府，那过年多冷清？ 梅嫔，不是已经送到十五封地去了？ “所以，你是在纠结将母妃接到优州，还是赶着回去是吧？”夜秋澜忍不住笑了：“纠结就明说啊，弯弯绕绕的听取意见，差点没听懂。” 云沐辰摸了摸鼻子：“我这不是还没有决定，所以想听听你的看法么？” 夜秋澜忍俊不禁：“那你可以直接问啊！” 云沐辰哭笑不得：“好吧，我直接问，我们是回去呢？还是不回去呢？貌似有人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我们回去了，总不想让他那么如意。” 知道云沐辰暗指云沐风，估计已经很着急的想要问龙卫的事情了。 云沐风根本还没有反应过来，以为云沐辰用了什么手段将龙卫扣住，完全没有想过，是先皇没有传给他。 “要将母妃接过来怕是不容易，母妃在京城，皇上才安心，若是连她都离开京城，皇上怕是要寝食难安了。”夜秋澜轻笑：“而且，一路上太过劳累，你就舍得母妃辛苦么？” 第937章他也占了两 刚过来，恐怕没几天就要回去，难道还能让段太妃呆在优州？ 这样他们是没有意见的，估计云沐风是要跳脚了。 “说的也是，这一路过来，挺累的。”云沐辰轻笑：“那我们回去算了，反正有人也逍遥得够久了。” “那倒也不用太急啊！”夜秋澜轻笑：“我们只要过年之前回去就好了，优州的王府，我都还没有去看过呢！” “指不定以后某段时间我们得常驻这里，怎么也得布置好了吧！” 云沐辰挑眉：“说的也对，不能让那谁太过如意了，就让他以为我们暂时不回去吧！” “是啊，事情已经办好了，交旨而已，不用太急，走了这么远的路，我累着呢，总得让人休息吧！”夜秋澜轻笑，直接为自己找了个看似“合理”的借口。 “噗……”云沐辰没忍住笑，因为他想到了宫骁。 刚回到大泽，宫骁就说自己受了工伤，得停下来养一养，不急着回京复旨。 说白了，那是想多更丹妃相处一段时间，就当是给自己放假了。 夜秋澜这话，倒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于是，两人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领着人离开了边防，去了优州府郡的王府。 宫骁倒是先跟上去，可身份不能过分暴露，就只能忍了。 在边城休息了半个月之后，这才领着锦衣卫慢悠悠的回京。 这情况，看起来就真像是专门回去过年的，年前全然不想再接什么活儿了。 云沐风接到消息后，一直在御书房沉默的坐着，明明没有发脾气，却安静得让伺候在侧的万清总有些毛骨悚然。 自家的这位主子，越来越深藏不露了。 自从荣登九五，性情也不确定的变得难以捉摸起来。 万清就觉得，越来越摸不透皇帝在想什么，比如此时此刻，若是云沐风直接发怒什么的，他还能理解一点，偏偏安静到深沉，总觉得有人要遭殃了，就看哪个倒霉催的撞上来。 正这么想着，门口就有个小太监探头探脑的。 万清心下一咯嗒，正想让人赶紧识相点，皇帝已经开口了：“有什么事儿？进来汇报。” 声音平静得简直毫无波澜，万清暗自叹了一口气，想要捂脸了。 那小太监却以为是得了允许，运气不错，屁颠屁颠的跑了进来：“奴才叩见皇上，贵妃娘娘摆膳，亲自给皇上熬了鸡汤补身子，说时辰不早了，皇上该休息了，龙体为重。” 万清听到后来简直不忍直视，总觉得这倒霉蛋惨了。 贵妃娘娘？那是哪根葱？ 堂堂岳王妃最终只落得个贵妃身份，还不能让世人看清楚情况吗？ 这得有多蠢，才会到现在还凑上去巴结，并且沾沾自喜，以为傍上了贵人？ 话说得再好听，总结下来也就是争宠那一套，这话里话外，不就是先让皇帝去贵妃的宫里吃饭，然后留宿吗？ 原来贵妃，也脱离不了这俗套。 可那也得皇帝待见啊！每天都来这一套，就不能换一个办法？ 万清微眯着眼在心里吐槽，其实不打算参合。 贵妃的大腿才是真不能抱的，其他娘娘指不定还好一些。 皇帝突然笑了，看得万清无比惊悚：“贵妃？上个月进了一批人，你是新来的？” 再蠢的人也发现了一丝不对劲，小太监脸色一白，支支吾吾的有些说不出话来，想要磕头求饶，好像又没有理由。 云沐风掀起眼球看了一眼，冷笑：“拖出去，别在这里碍了朕的眼。” 万清眼中闪过一丝怜悯，早料到会这样，挥手让侍卫进来拖出去。 那个小太监倒是不哭不闹，根本就没反应过来，还以为只是赶出去而已，下次不随便乱拿赏银做事就行了。 可惜，云沐风口中的“拖”，绝对不是那么简单的事情，压根儿就是要命的。 谁也不知道，从此以后，万清再也没有见过这小太监。 云沐风将自己藏在阴影里，万清大气都不敢出。 突然，云沐风缓缓的开口：“朕是不是哪里不好了？” 万清哑然，很想说自己听不懂这句话，可是，一直伺候着皇帝的他偏偏都懂。 “皇上英俊潇洒，青春年少，没有哪里不好啊！”万清说得兴起，抬头就看见云沐风冷冷的不满，心口微微一颤，连忙补救：“后宫的娘娘就盼着皇上能多看她们几眼呢！” 本来这句话也没有什么不对，后宫的女人不都是各种争宠么？想尽了办法只为了吸引皇帝的视线。 可云沐风听了却是一愣，突然嘲讽的一笑：“说的也是，盼着‘皇上’能多看她们几眼呢！” 是皇上，未必一定得是他云沐风。 然而，每次想到这样的事情，他就觉得心绞痛。 因为不由自主就会想到一张无所畏惧的脸，斩钉截铁带着光亮：“……因为他是云沐辰啊！” 不是十六皇子，不是青濡王，而是云沐辰。 上次在净尘寺的相遇，夜秋澜的受伤，什么都模糊了，唯独那软糯坚定的声音带着三个字，就仿佛成了魔咒一样，一直在脑海中徘徊。 三个字，他也占了两个，可为什么偏偏不是他？ 每次有关云沐辰的信息，他其实很不想看的，可又忍不住去关注。 可每次越看就越来气，当真是控制不住那种暴虐的心情。 一方面希望云沐辰永远别回来，一方面又想着夜秋澜能尽快回京复旨。 万清不解的看了皇帝一眼，瞧瞧，又阴晴不定摸不透了，皇上不就是自己，那口气……有什么好计较的？ 又是一阵诡异的沉默，外面的天色已经很晚了，万清进进出出好几次，才壮着胆子开口：“皇上，太后那边……” 云沐风仿佛刚睡了一觉，刚醒一般的慵懒：“哦，又怎么了？” 万清一噎：“太后让皇上早些休息，顾忌政事儿的同时，不要忘记了家。” 云沐风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家？是说后宫那些女人吗？太后还真是忙，以前忙着跟别的女人斗，现在还忙着关心朕宠幸谁？后宫就这么几个女人还放心不下，将来多了，还忙得过来吗？” 第938章表示不开心 这话说完后，万清低着头可不敢接，云沐风自己也愣了，若有所思：“女人多了？果然也挺烦的……” 万清感觉自己快哭了，其他后宫女人可以不理会，太后他可不能无视啊！ 可皇上跟太后之间可微妙得很，好不容易坐上那个女人梦想的位置，太后这手伸得也忒长了，不知道这位爷最不喜这个？ 好好的母子俩，就不能好好过么？ 云沐风不知道在想什么，突然又说道：“刚才有人说贵妃亲自给朕熬了鸡汤，真是‘亲自’么？” 万清哑然，皇上不都是很明白吗？后宫这些贵人谁会真的下厨？ 所谓的亲自，不过是吩咐，或者亲眼看着什么的，何须计较这个？ 看来，皇上今天看了青濡王的消息，怕是又被刺激得不轻。 万清终于真相了，可惜毫无办法。 而刺激到云沐风的那条消息，便是夜秋澜为了照顾云沐辰的厌食症，到了优州王府后，在小厨房亲自给云沐辰做了一桌好吃的。 已经好久没有给云沐辰下厨了，夜秋澜心里其实一直念叨着，对云沐辰的厌食症全然看不过去。 “真是没有比较就没有伤害，你吃那么一点，是不是为了凸显我吃得特别多？你在用这种方式提醒我吗？”夜秋澜看着云沐辰的食量，顿时有些不开心。 闻言，云沐辰脸都绿了，他今天晚上已经吃了不少了，比一个男人正常食量还多那么有些，哪能跟食量又见涨的夜秋澜比？ 不过，这话真是左右回答都不是，伶牙俐齿的云沐辰简直词穷。 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夜秋澜，云沐辰小心翼翼的思考着：“那个，谁惹你生气了？”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没有，别给我转移话题。” 云沐辰摸了摸下巴：“不应该啊，你自己是个什么情况你还能不清楚，非得要这么比较么？你先撑死我啊！” 夜秋澜沉默的看着他：“所以，你就是觉得我吃太多了？” 云沐辰哭笑不得，这哪儿跟哪儿啊！明明什么意思都没有，为什么要这么理解？女人不讲理起来，果然……不可理喻。 “多什么多，难道我养不起吗？” 一说完，云沐辰立刻觉得不好，这不是等于变相的承认？要遭。 果然，夜秋澜动作一顿，默默的放下碗筷，又默默的进屋洗漱睡觉了，一切看起来没有问题，可别扭得云沐辰牙疼。 云沐辰莫名其妙的看了看阿金：“今天我不在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 本来夜秋澜突然亲自下厨就很惊讶了，还以为她心情很好呢，现在看来，分明是反了。 这女人心情好和坏的时候，难道喜欢做同一件事情？ 阿金低头，忍不住偷笑，第一次看到自家主子这么犯蠢的时候：“其实，本来没什么，不过王爷刚才那几句话说得不好，就有什么了。” 云沐辰抄起手边两根筷子就扔向了阿金，劲风犀利得让人头皮发麻：“还不说。” 阿金一吓，赶紧闪开：“那个，其实是这样的，今天下午有几个官夫人来拜访，一人一句的要送几个伺候人给王爷，或许是打听过王妃的为人，什么理由都找好了，将王妃堵得没法反驳，所以王妃有些不开心。” 阿金一口气说了一大串：“然后，王爷你就知道了，王妃本来不开心，你还说那样的话，她心堵……” 云沐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碗筷都弹跳了起来，桌子摇摇欲坠，吓了阿金一跳：“这些官夫人整天吃饱了闲着没事儿干是不是？咸吃萝卜淡操心，让人将乌州的事情放出去不就得了？多大点事儿。” “谁来谁躺着出去，让他们自己来收尸，别脏了本王的王府大门。”云沐辰本来说的不以为然，的确不认为是什么大事儿，结果看阿金狂使眼色，立刻福至心灵，话锋一转，义正言辞的说道。 本来拿着枕头在门口就要脱手的夜秋澜，默默收了回去，瞪了阿金一眼，转身回去了，眉目却带着笑。 的确是，向来只有她堵人的，今天一个不慎，阴沟里翻船了，被别人堵了话。 给王爷送伺候的人，又没有说是妾，夜秋澜的确没有立场过于强硬的拒绝。 而且，对方将很多后路理由都给想清楚了，分明是针对她而来的。 她倒不是迁怒云沐辰，而是自个儿不高兴，下厨给云沐辰坐了一桌子好菜，他还敢嫌弃她吃得多？ 好吧，云沐辰其实压根儿没这意思，纯粹是夜秋澜心情不好就爱脑补，所以想多了。 听到渐渐远去的脚步，云沐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女人啊，就爱小题大做。 在他看来不算什么的事儿，夜秋澜似乎很看重。 他要不是急中生智，立刻相处了一个可行性办法，怕是要捅马蜂窝了。 阿金也狠狠松了一口气，还是王爷厉害，同样的话题，硬生生的掰了个角度：“王爷，以后多想想再说话好吗？王妃也不是不生气的菩萨。” 云沐辰瞪了他一眼：“你才是菩萨呢！少拿神灵说事儿，我只是没意识到她会这么在意，不过，能够将她的话给堵了，你可查过没有？到底是谁调查过王妃还专门有针对？” 阿金本来都快给自家主子跪了，不拿神灵说事儿，何必那么反吐槽一句。 听到后面，嬉闹的神色不见，认真严肃了起来：“王爷是怕有人要对王妃不利？” “如果只是巴结，调查过之后会这么针对？明显是不怀好意。”云沐辰摸了摸下巴：“不管怎么说，先查清楚了，按兵不动，看对方是什么意思？” 阿金点了点头，意识到事情或许没那么简单。 整个优州，毕竟是大泽的，成了云沐辰的封地，却过了这么久才接手，很明显给了别人埋线的时机。 虽然云沐辰没有接手也没有闲着，一直在慢慢渗透，可总是花了时间的。 优州还残留着别人的眼线是肯定的，云沐辰想要完全控制，还得慢慢来。 尤其是某些有心人，趁着这段时间，都会搞点事情，就看什么时候爆发。 第939章陪你吃啊 云沐辰倒是没有想到，这些人会从夜秋澜处下手。 事实证明，很多人真是一边觉得女人是附庸，又一边利用女人办事。 为此还特意准备了一番，才能对夜秋澜造成威胁，无心算有心了。 不过，这些人也提醒他了，原本忽略的一方面得正式起来。 云沐辰的话，夜秋澜也听到了，盯着幔帐顶若有所思。 心情不好，很多话就不爱听，也容易多想，果然是被男人给宠的，否则哪敢这么任性？ 自我唾弃了一番，夜秋澜翻身坐了起来，默默回到桌前吃自己的。 辛苦那么久，果然不能浪费了。 云沐辰本来是没在的，夜秋澜一个人吃了好一会儿，却将他带着风霜，满头大汗的进来。 “怎么了？”夜秋澜看他坐下，不由得奇怪问道。 以云沐辰的功力，这么短的时间内让自己流汗可不容易啊！ 云沐辰冲她妖冶的一笑：“消化了，陪你吃啊！” 夜秋澜动作顿了顿，眉眼弯弯，带着几丝水泽，入口的食物似乎都美味了好几分。 “吃饱了不要距离运动，你可以看着，我吃……”夜秋澜缓缓的说道：“我要那个。”用筷子指了指。 云沐辰笑得犹如百花盛开，伸长了手臂给夜秋澜夹菜。 屋内的气氛真是甜如蜜，温暖如春，赶走了所有的寒气。 屋外的回廊上，阿金和阿风完全脱力一般，背靠背的坐地上喘气，也感觉不到寒冷。 “王爷真是越来越变态了。”阿金仰天叹气，完全顾忌不了此刻的狼狈。 阿风来了一声长长的叹息：“早知道会这样，每次悲催的都是我们。” 最重要的是，身体力行的被虐了一遍就算了，心理上还要被虐狗，有夫人了不起啊！ 正这么吐槽着，阿风看到了阿水走过来，忍不住捂脸了。 被主子虐狗就算了，小伙伴还来，这世界真是不能好啊！ 阿水瞥了阿风一眼，不以为然的说道：“这里我来，你们俩去吃东西吧，我让樱桃准备了一桌好菜。” 闻言，阿风开心的一笑：“阿水，你最好了。” 说完就消失不见，没有一点点防备的阿金失重倒在了地上，要不是条件反射的保护了头，只怕还得长两个包。 但就是这样，阿金也摔得龇牙咧嘴的，背好痛…… “可恶……”阿金倒抽了一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见状，阿水噗嗤一笑，阿风真不愧得了这个名字，从来都风风火火的，一直像个没长大的。 云沐辰和夜秋澜听到动静望了望，相视一笑，也不打扰属下们的那点小乐子。 吃了亏，心情郁闷了一阵的夜秋澜可不是不还手的主儿。 虽然整件事情有云沐辰的主意担着，王爷最后也没有进人，可夜秋澜没打算就这么忍气吞声。 于是乎，第二天一早，夜秋澜光临了几家快要白天歇业的青楼，赎走了好些清倌人。 昨儿个给她吃亏的那些人，一家赠送两个，直接送上门。 这个时候，身份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王府送的人，再大的官儿都不能拒绝，同时，还不能对这些上门女人不好，否则，便是不给青濡王妃面子。 一时之间，优州府郡的好些人家都鸡飞狗跳的，不得安宁。 尤其是夜秋澜的行动没有瞒着，稍微一打听就知道这些送上门的人都是什么出身，一个个正妻主母气得心肝肺都痛了。 男人纳妾这种事情虽然不可避免，可不管是良家妇女，还是奴婢丫鬟，好歹可以说是正经人。 稍微要点名声的，风尘女子可以玩，但绝对不会带回家中。 一来带坏了家里的气氛，指不定姑娘就不好出嫁了。 二来，风尘女子的手段就没有差的，打心底的觉得很难对付。 所以，夜秋澜这招可狠了，不仅直接在名声上做文章，还专门送去几个厉害的，让众多女人自食恶果。 清倌人一旦赎身，就会很珍惜这样的机会，一定会使出浑身解数，巴着男主人不放。 至于那些男人能不能扛得住，不在夜秋澜的考虑范围内，身正不怕影子斜。 只要男主人没有心，手段再厉害也是白搭，暂时的骚扰而已。 一般来说，夜秋澜很难这么直接对付女人的，手段简单粗暴，让对手只能受着。 这一次，真是被惹恼了，才不管那是哪一派的，统统是敌人就对了。 事实证明，有的男人不管因为什么原因，还是能够经得住诱惑，官场上好多人后院起火，闹得乌烟瘴气，让八卦的人每天守着看热闹。 这样，盯着云沐辰，想要看他会做什么的目光反而少了很多，大多没有恶意的都转移了注意，剩下的，皆是别有用心之辈。 “王爷，王妃这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啊！让我们快速的分辨了敌我，虽然不是全部，可大部分已经知道了。”相对阿金，阿风就要碎碎念许多，整个人多了一丝感性。 他知道夸王妃，自家主子肯定会很开心的，简直不遗余力。 果然，云沐辰看了阿风一眼，嘴角微微勾起，放下手中的茶盏，敲了敲桌子：“你真以为你家王妃做事儿就这么不靠谱？无心插柳？” 闻言，阿风愣了愣，有些意外和好奇：“不是无心的？王妃难道还是有意的不成？” 云沐辰轻笑，阿金若有所思：“难道说，报仇只是顺带的？” 云沐辰脸上带着赞赏：“不，一开始应该只是想着报仇，不过发现这样做其实有很多的好处，自然不遗余力的做了，一举多得。” 阿风眨了眨眼，没有想太多，条件翻身的直接问：“还有其他什么好处？” 云沐辰挑眉：“好处就多了，刚才你不是说了一句？” 随后，云沐辰不紧不慢的说道：“优州是封地，可我也是外来的，本地的势力不管怎么复杂，都有一种集体排外的感觉。想要站住脚，谈何容易？” “澜儿只是送了几个青楼女人出去，却彻底将这一池水给搅浑了，而且，还能多几条意外的眼线。” “这些眼线不是我们自己培养的人，就算没有功劳，对王府也没有坏处。”? 第940章第九四〇章澜儿的反击效果 因为青楼女子连王府的门都没有入，就直接被送走了，对王府没有一丝一毫的了解，自然谈不上泄露消息，或者有损利益。 相反，只要是聪明的都知道，她们的底气和靠山是青濡王妃。 不到万不得已不会舍弃，否则，单凭出身青楼，就很难得到更好的未来和尊重。 所以说，短时间内，这些女人还会听话的，以后的事情说不好，但是足够了，那个时候未必还需要她们。 怎么想，夜秋澜此举都有很多的好处，帮云沐辰顺了很多事情。 其实一开始夜秋澜也没有先那么多，只是有这个念头后才发现众多好处，自然更加要做好。 因此，夜秋澜才会亲自去挑选人，一来给这些女人增加一些筹码，毕竟王妃亲自挑选的，总是一种底气。 二来，也是要看看本人，时间太短，只能靠直觉选人。 也不需要太准，手段和心思是第一要素。 反正夜秋澜也没指望这些女人能当一个合格成功的卧底，发挥自己所长，搅浑这局就行了。 夜秋澜在屋里吃着点心，喝着茶，特别舒爽的听八卦，心中的那口郁气总算是消散了。 “听说知府夫人很想求见王妃，想着能哭诉卖惨的求王妃将人收回，这几天的知府宅院闹得很欢乐，知府都好几天没敢回去了。”蜜桃笑呵呵的说着，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知府夫人是那天的带头人，一副特别为她着想的样子，让夜秋澜现在回忆都想糊她一脸。 所以，知府是夜秋澜重点照顾对象，一口气送了六个人。 其中两个是知府喜欢的类型，剩下四个分明是两个嫡子喜欢的。 为此，夜秋澜还特意让人调查打听了一番，对症下药，务必让人喜欢。 事实证明，这一招的确是狠，夜秋澜计划中的三个男人谁都没有抵抗得住这诱惑。 知府夫人被自己夫君气了个半死，两个儿子也没有省心的，最重要的是儿媳妇也不甘心来闹了，一大家子从早吵到晚，基本事情都没时间管了。 “哭诉卖惨？多影响心情啊，不见，什么理由随便找，就说我郁气积胸，身体不舒服，没法见……”夜秋澜轻笑，这本来就是她的目的，自然不会还帮忙去解决。 说起来，这都是她们自找的。 如今优州府郡的官场这么一闹，其他没有被波及的都战战兢兢，更是不敢惹，方便云沐辰伸手。 太过平静，云沐辰还没有借口出手，现在嘛，多得是破绽。 “都给拦住了，知府夫人暂时也没空亲自来。”蜜桃捂嘴一笑：“那天帮腔的夫人还忍不住去找知府夫人主持公道，反正，挺乱的，还有那些讨论八卦的，每天都有翻新的各种风流韵事说不完，一群当官的整天焦头烂额，无心做事……” 夜秋澜冷嘲一声：“这样就无心做事了？行动力还真是差，自己要规规矩矩的，哪来这么多闹？” 听八卦就听了一下午，云沐辰回来还听到蜜桃的八卦句子，忍俊不禁：“你在这看笑话？都满意了么？” 夜秋澜浅笑点头：“满意啊，特别满意，不知道你的事儿进展如何了？” 云沐辰知道她要问什么：“拜你所赐，进展很是顺利。” 夜秋澜笑容扩大：“那就好啊！等你这里差不多了，我们就可以回去了，总觉得，有些人不能让他太过高兴的过年。” 其实夜秋澜是有些担心的，过年这种事情，在百姓心目中一直有着特殊的意义。 很多东西，过年之后就不一样了。 比如新皇，若是过年后，普遍就会认为这皇位也坐稳了，一种无形的心理变化。 到时候，谋逆的感觉就会更深了。 让云沐风坐了这么久的皇帝，也该够了吧！ “说得也是，既然你这么迫不及待，的确可以早点回去。”云沐辰有了解夜秋澜的想法，觉得确实如此。 时间越长，对方的位置越稳，虽然不是无法推翻，可总需要多费一些手脚。 正商量着，阿金走进来汇报：“王爷，皇上……有口谕。” 云沐辰挑眉，有些意外：“口谕，不是圣旨吗？” 明知道口谕对他来说，可有可无，云沐风为什么不直接下圣旨？ 这是示好呢？还是别有用心？ 夜秋澜笑了笑：“重点在口谕是什么吧，说了什么？” 阿金道：“皇上的意思，让王爷回京过年，今年不一样，值得纪念一下。” 闻言，两人哑然了，先皇驾崩，有什么纪念的？知道云沐风的意思是他登基第一年，找个理由让他们回京，可听起来怪怪的。 难不成先皇去世，还值得庆贺？ 夜秋澜和云沐辰明显已经想歪了，思维齐齐发展到了别的地方。 就算先皇不是云沐风的亲爹，也不至于这么混吧！ “这么说，所有王爷都让回京？”夜秋澜觉得，这所谓的纪念一下，不至于只让云沐辰回京吧！ 阿金点了点头：“是啊，其他王爷也收到了口谕。” “呵呵，皇上这是要玩什么？”夜秋澜不解的问道。 好不容易将藩王遣去封地，这地盘都还没有踩热，又召回京城？跑着好玩么？ “不知道，总有什么目的才可能。”云沐辰摸了摸下巴，也有点想不通了。 以云沐风的性格，应该不仅仅是想让夜秋澜早点回京吧！ 阿金继续说道：“另外，这次让回京的，还有三王爷和五王爷。” 闻言，两个人再次愣住了。 前面六个皇子，只剩下三王爷和五王爷了，岁数跟后面的一比，当爹都搓搓有余。 很早的时候，两位王爷就被先皇压在了封地，完全没有让他们回京。 哪怕是先皇身体不好，驾崩出殡，都没让两个王爷回京。 这会儿，新皇竟然召见了两个哥哥，到底是什么意思？ “说起来，阿辰，你见过这两位王爷吗？”夜秋澜有些疑惑。 这两位王爷在封地上其实很边缘化，虽然偶尔会传出一些信息，可终究是没见过人的。 第941章边缘化的两人 所以，不管上折子说什么事情再厉害，也没有太大的感觉。 而且，两个王爷的封地都在大泽内部，属于很和平的地段，哪怕是边境再有战斗，也似乎波及不到他们那里。 这种感觉，完全就是提前送人到封地养老了。 说起两位王爷，有印象又了解的还真不多。 两位王爷年年请命回京都成了习惯，可从来没有被允许过，也不知道先皇到底是什么心态？真有这么不待见自己儿子么？ 云沐辰有点懵的摇了摇头：“还真是没有。” 两位哥哥几乎不能参与他们的任何事情，虽然偶尔会听到别人提及，可真没有太多的想法。 突然之间，那种遥远的距离感被皇帝打破了，两位王爷接到口谕也没有反应过来。 自家的父皇还在，总觉得是有一丝可能的。 现在父皇都不在了，新皇反倒是答应了他们进京的恳求，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不真实感。 用好几天来接受这个事实，两位王爷突然兴奋了，急急忙忙的准备东西和人手，浩浩荡荡的准备进京。 刚到封地的那几年，两位王爷每年都会认真准备，可每次等来的都是失望。 后来就是例行问候，结果不出所料。 这一次，突然来了好消息，真的可以进京了，一时忙得有些手忙脚乱。 夜秋澜疑惑的是，前世并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两位王爷在封地上呆到老，都没有回京。 至于原因，没人知道，但也是无形中的一种保护，至少远离了纷争，舒舒服服的过着日子。 只不过，两位王爷未必喜欢这样的日子，似乎巴不得想要参与进来，各种争夺“本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想了一会儿，夜秋澜突然抓到了关键。 前世的时候，皇位是先皇传给云沐风的，在那之前其实稍微有一点预兆。 先皇经常召见云沐风，给他讲了很多的事情，甚至变着花样辅导他插手政务。 而这一次，所有事情都提前了，先皇驾崩更是突然。 那个时候，先皇是觉得自己还能撑下去的，所以一切都还没有准备。 根本没有找云沐风聊天说事儿，证明前世很多本该云沐风知道的事情，他这辈子却不知道。 所以说，才会错误的判断，让两位王爷进京？ 意识到这个问题，夜秋澜突然笑了：“看来，要好玩了，有些人，怕是忍耐不了了啊！” 忍耐不住要出手排除异己了，等不得，想要清理更多的隐患。 对于新皇来说，两位王爷的存在，其实就是一种危险。 “嗯？”云沐辰若有所思：“先准备一下吧，指不定回去的路上不会太平。” 夜秋澜点头：“从冬池国都回来了，还怕这个？对了，我在冬池国带回来的礼物，得好好带着……” 说到这，夜秋澜表情一顿：“这么说，幻儿她们到底怎么样了？都安安稳稳的回来没有？这个时间点，冬池国的边防已经关闭了啊！” 夜幻带着人准备将当初截回来的箱子偷渡回大泽，因为数目和冬池国查得紧，一直没有现身。 现在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情况？ “别担心，雪公主或许是挺聪明的，可是她手里能用的人少，不会是幻儿等人的对手。”云沐辰安慰的说道：“五皇子的话，因为一直在跟我周旋，还腾不出太多的人手，加上受伤后没法动，应该顾不上了。” 到了冬池国的京城，云沐辰和夜秋澜就各自试探过，后来将目标锁定了雪公主和五皇子。 五皇子跟陆家有隐形的交易，自然知道公主的嫁妆有多少。 而雪公主给五皇子办事，当时为了出一口气，同时也在算计着陆家。 公主嫁妆失窃，没有顺利到达五皇子手上，那么交易就不成立了，想要一举两得。 雪公主一开始也没有太过注意，照着五皇子的吩咐办事儿，随机才发现了情况，就一直在追寻失落的箱子。 夜幻那么多人，那么多箱子，化整为零都是很醒目的，在别人家的地盘，自然就会引起一番争斗。 这点，夜秋澜知道，雪公主也清楚，只不过两人见面，却什么都不漏，默契的当不知情。 至于结果，就得看夜幻能带多少箱子回来了。 阿金面色凝重：“王妃，其实有人已经带着箱子回来了，只不过没有全部，大概回了一半。” 夜秋澜诧异：“怎么不早说，那些人都什么情况？是怎么安排的？” 她一直惦记着这事儿，没想到还错过了。 “因为箱子追回来的时间不一样，所以是化整为零的，将自己的送到安全地点后，会再去接应，没有什么规律可言。所以，东西送到府郡，或者我们自己人手里，他们就又赶回去了。”阿金才想起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竟然忘记汇报了。 闻言，夜秋澜皱了皱眉，只能等着了，暂时也帮不上忙。 云沐辰对此也爱莫能助，他的人几乎没有空闲的，也无法帮忙。 确定了行程，夜秋澜更加不管别人家的闹腾了，反正左右不过那几样。 整天忙里忙外的准备要带回去的东西，自家人的，跟人情关系的当然不一样。 云沐辰也很忙，他要离开的话，所有事情得安排好。 不仅要维持好现状，还得抓紧一切机会渗透，争取早日掌控整个优州府郡。 当然，这些事情自然不需要云沐辰去做，但是他得随时掌控进度，并且指挥下命令。 离开之前，云沐辰还迎来了一个不算熟人的熟人。 狄知，当初十皇子身边最厉害的那个谋士，后来被救了送到了乌州。 因为乌州的大水恢复，狄知一直留在乌州，以云沐辰的名义善后。 直到今年先皇身体不太好，京城大事儿起，才算慢慢退出乌州，隐在幕后。 听到云沐辰到了优州府郡，狄知便赶了过来，是交接任务，也是查看目前优州的情况。 夜秋澜当初虽然安排了狄知的去向，却因为在安乐侯府，一直无缘得见。 如今倒是意外见到了，有些好奇。 狄知整个人长得很瘦小，看起来比想象的还年轻。 第942章可以一起啊 如果不是知道狄知可能有过几年的囚禁生活，夜秋澜还真看不出来他藏在眼底的那丝阴郁。 这个人眼底精光，隐藏得很好，确实要小心相交。 狄知见到夜秋澜也是一通打量，心下有自己的判断，听闻了很多，不如自己看一眼。 云沐辰喝了一口茶：“所以呢，你只是来告诉我，你在乌州的工作已经做完了么？” 狄知面上还是带着恭敬，可感觉就是跟别人不一样。 似乎有一种文人宁折不弯的硬骨头。 “是的王爷，虽然不是做得最好的，但是不负王爷所托。”狄知说得相当圆滑。 云沐辰点了点头：“那倒是不用，为了乌州的百姓而已，相信狄先生会很乐意的。” 夜秋澜看了看云沐辰，真是很难看到他这么有耐心跟一个人咬文嚼字，平日里要么风风火火，要么直来直去，没耐心就算了，重要的是这么做也没用。 两人你来我玩的，说了大半天，都是一些酸儒互捧的废话。 不说阿金等人脸都快绿了，夜秋澜也差点睡着。 不过，比耐心，夜秋澜是十足的，最多无聊的时候，比较容易犯困。 最后，还是狄知没有扛住，率先开口说道：“听说王爷要回京了？” 云沐辰点头：“是啊，皇上有旨，回京过年呢！难道狄先生也想要回京？那倒是可以一起啊！” 听到这里，夜秋澜终于来了一点精神，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来。 云沐辰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恐怕狄知最不想去的地方就是京城了，简直是噩梦啊！ 果然，狄知脸色变了变，明显没有绷住，如果可以，那个地方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踏入。 “王爷说笑了，狄某在京城无牵无挂，要过年也不必舍近求远……”狄知嘴角抽了抽，每次跟云沐辰胡扯，没有一次是自己胜利的。 谁说云沐辰脾气不定，容易暴躁的？分明就很淡定的好吗？ 能够控制住自己脾气的人，才叫厉害。 无形之中，狄知对云沐辰的尊敬，真心了几分。 “狄某只身一人，了无牵挂，不知道王爷这里百废待兴，有没有什么帮忙的？狄某愿意尽绵薄之力。”狄知终于说到了正题。 敢情是来自荐的？倒也没有出乎意料。 若不是想继续在云沐辰手下做事，也用不着刻意过来。 云沐辰沉吟了一下：“先生能帮忙，自然最好了，本王倍感荣幸，不知道先生对现在的优州都怎么看？” 狄知挺直了背脊，知道云沐辰这是在考察他了。 没有急着回答，而是不慌不忙的想了想才说道：“狄某刚到优州，对于优州的形势不是很清楚。不过，优州虽然地处大泽的西部，地广人稀，耕地不易，其实是有一种发展财富的。” 云沐辰挑了挑眉，心下其实带着欣赏。 狄知若是一开口就将优州的情况说得头头是道，那才不正常呢！ 该说他消息来得太灵通，随时随地都在关注优州？还是监视他青濡王府？ 狄知避开政务不谈，说起优州的发展未来，倒是真有考虑过以后的情况。 毕竟，在一般人眼里，官场的那些事儿还得花时间来摸清。 可是优州的发展，是很多人都能看得到的。 历史一路走来，表面上的某些东西，文人大多心里有数。 云沐辰反倒是没有想那么多，最近一直在处理政务，发展保护力量，或许狄知的出现，可以弥补他的不足，让他从某些地方脱身。 “发展的财富？也就是说，百姓其实可以靠这些富裕起来么？”云沐辰感兴趣的说道。 狄知挑眉：“至少，不用像现在这么穷。王爷知道是什么吗？” 云沐辰摇了摇头，满足一下狄知卖关子的恶趣味。 夜秋澜在旁边突然吐出一个字：“矿！” 狄知表情一僵，转眼看向了夜秋澜，没想到王爷不知道，王妃竟然是清楚的。 夜秋澜嘴角微勾，就是想打击狄知的优越感，有些事情，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好不好？ 云沐辰挑眉：“优州很多矿产？我怎么不知道？” 如果真是这样，朝廷早就会组织开采了，哪能一直留着？ 夜秋澜轻笑：“很简单，大家其实都不知道，这是一个不能确定的秘密。” 前世的时候，她重生之前才确定优州有很丰富的矿产，可惜有一半是云沐辰的封地，都归他了。 为此，云沐风气得个半死，刚好划分给云沐辰的那部分矿产是最丰富的，另外一半相对较少。 恨之牙痒痒的云沐风一度以为先皇是故意的，将最好的留给了云沐辰，对十六的那根刺更深了。 原本云沐风得知消息后就瞒了下来，是不想给云沐辰占便宜。 谁知道云沐辰在皇宫有人，很快就知道了这件事情，自己组织人开始开采了。 总之，这件事情让云沐风差点吐血。 可如今更好，整个优州都是云沐辰的封地，她却可以肯定，先皇不是故意的。 正因为先皇都不知道，优州又跟冬池国接壤，才算计着这个有才华的儿子帮忙守着大泽的。 否则，先皇岂会不开采？ 要知道，优州的矿，那是相对复杂的，几乎什么都有，包括金矿银矿，甚至极品煤矿，活脱脱的富裕之地。 所以说，优州的土地，种植出产很低，就因为大多数地方，含矿量高。 “不确定的秘密？”云沐辰意外的问道：“你从哪儿知道的？” 夜秋澜轻轻一笑，没有理会狄知的郁闷：“华女皇的一些游记，比较冷门一点，相对她的谋略和战绩，这些生活上的琐碎事情反倒是不起眼了，一般人接触，也不会去看这些。” “我记得其中一本游记上有提到优州的旷，华女皇还很惊讶，这个地方，竟然会这么复杂。” “可是，矿产这些东西你都是知道的，挖了就没了，当时华女皇不缺，就将消息瞒了下来，并不主张开采。” “狄先生，或许你认为，现在到了开采的时机？优州需要这些矿产来发展了吗？” 第943章真的知道 将夜秋澜说得这么明白，狄知终于承认她不是侥幸，而是真的知道，来龙去脉都说得很清楚了。 华女皇的游记，不过是很模糊的提了一嘴，需要大量东西去证实。 狄知发现这条线索后，其实很激动，线索也是财富之一啊！ 所以，他翻阅了很多书籍，甚至亲自来查看过，才敢这么说的。 当初被十皇子囚禁，除了行动不自由之外，其他的其实都还好。 特别是他要看的书，十皇子和淑妃都会想尽办法给他弄来。 之所以没有太过扭曲，还能保持一定的本心，便是他被迫用另外一种方式坠入书海而已，其实都还好。 本以为自己的消息很重要，没想到夜秋澜竟然也清楚。 一时之间，狄知还真有一种天外有天，人外有人的渺小感。 晃神一下，狄知对夜秋澜的问题有了反应：“狄某觉得，现在正是时候。这些老天爷给予的财富，本来就是属于人类的，在需要的时候利用起来，才能利益最大化。” 云沐辰对这话题也来了更多的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狄知侃侃而谈：“过去这么多年，大泽和冬池一直在打仗，而且，最近几年，大泽几乎年年有天灾，背井离乡，被迫流离失所的人增多。” “为此，优州的人口在不断增加。可是优州本身的土地粮食产量并不高，很难养活更多的人。” “百姓的生活只会越来越难，只要朝廷不是压迫式的开采矿产，提供给百姓更多的机会，那会太平很多。否则，闲人太多，是优州的隐患。”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眼，倒也赞同这种说法。 相对那些矿产来说，百姓的工钱真是可以忽略不计。 而且，开采过的地方，指不定养很多年后，就能更适合种植了，总是有办法的。 云沐辰嘴角微勾：“这件事情，等我从京城回来后再商量，开春后，还是先做好种植工作，狄先生若是无事，就为百姓多劳累几分吧！” 云沐辰很清楚，狄知这样的人，只有说百姓才能让他回归大义。 做属下什么的还是不要想了。 “王爷放心，开采矿产的事情的确急不得，其他的事情，狄某还好能帮得上忙……” 又是一阵互夸互谦，终于将狄知带走安排，夜秋澜松了口气：“真没想到，他还注意到了优州矿产，说得那么肯定，是自己亲手检验过的吧！” “本王家里的这位女诸葛也不逊色啊！我看他还想拿乔的，最后也没成！”云沐辰忍不住好笑：“太过聪明的人，果然不适合当属下。” “错，不是太过聪明的人不适合，而是太过骄傲自负的人不适合，若是真的聪明，什么都放得下，估计就会成为祖辞那样的了，全心辅佐主子。”夜秋澜对此有着不同的看法。 云沐辰赞同点了点头：“好，确实如此，不过，还是很有用的，让他在合适的位置发挥余热也好啊！我不在优州，正好他能补上。” 夜秋澜轻笑：“说的也是，这个时候本来就乱，他看不惯很多东西就一定会横冲直撞，手段强硬一点，或许是好事儿。” “乱世用重典，他有些说得对，优州现在的闲人太多，私下里其实挺乱的，需要整治才不会出大问题。”云沐辰若有所思。 夜秋澜打了个哈欠：“你慢慢想，我继续去收拾，好像回去的东西也挺多的，万一有人半路打劫闹事儿怎么办？” 云沐辰轻笑：“那就分一些东西给镖局，快过年了，总得赚一笔吧！” 夜秋澜点头：“这办法不错，已经弄好的，我让人送去镖局吧！” 和平年代，没有土匪强盗之类的人物，镖局还是很有保障的。 “悄悄的送去，自然就不会有人盯上那边了，我们这边，让他们来吧！”云沐辰不以为然。 特意等到云沐辰过完生日才启程，王府悄悄的自己人高兴了，并没有请客。 云沐辰不喜欢那种场合，在京城都是不怎么办的，办了也不出现，在优州自然没必要找罪受。 请客，主人也不出现，其实对名声有碍，的确不好听。 云沐辰在京城是死猪不怕开水烫，反正都知道情况的，现在嘛，还是注意点比较好。 为此，还意外的等到了夜幻出现，让夜秋澜有些惊喜。 最近几天，陆陆续续的有不少箱子到王府，不成规模，倒是没有特别引人注意。 用大箱子装东西，这很正常的！ 看夜幻吃了不少东西，夜秋澜又心疼又好笑：“还是幻儿好，每次看到你，我就不觉得自己吃得太多了。” 夜幻动作一顿，嘴角抽了抽：“好歹是同门，要不要这样互相伤害？” 夜秋澜笑得大声：“你多久没好好吃一顿了？” “从我们分开起算，很久了啊！”夜幻叹了一口气：“你说过，跟我作对的那帮人是雪公主的吧，真是一群疯狗，鼻子还特别灵，每走到一个地方，只要稍微停留久一点，就一定会被找到。” “他们的确打不过我们，但是架不住人多啊，还玩车轮战呢！” 夜秋澜脸色严肃了一分：“那我们的人怎么样了？” “别担心，还好，本来就是在外面长大的，对于这种事情，逃比追踪更容易。”夜幻笑得玩味：“反正我们不是为了杀人，打不过就跑，能够保住箱子就好了。” “所以，虽然有人受伤，但是并没有生命危险。不过有人被困在冬池国了，估计明年开春才能回来。” 夜秋澜松了口气：“那就还好，雪公主肯定是打开了得到的两个箱子，发现了里面的东西，这才舍不得放手。五皇子知道后，肯定也不愿意就这么吃亏，毕竟黑锅已经背了，东西还得拿回来。” “结果呢，我们失去了多少箱子？”夜秋澜知道不会太多，因为大多数都回到了王府。 “没有。”夜幻得意的一笑，似乎整件事情做得相当完美：“暂时还没有，只不过有些箱子还留在冬池国，暂时回不来，雪公主的人功夫不行，又不知道动脑子，每次都靠人数堆，他们就算抢走，我们也很快能再抢回来。” 第944章别人的坎坷 夜秋澜哑然，这抢来抢去的，都在玩什么？ 不过，看夜幻似乎玩得挺高兴的，反正都是抢，她们的能力可以碾压，这就不算事儿。 只能说，雪公主悲剧了，闹了半天，好像也没得到什么好处啊！ “所以，箱子都没有落在雪公主手里去？”夜秋澜有些诧异，这比她预料的好太多了。 原本以为，能够带回七八成的箱子，就是胜利。 “暂时还没有。”夜幻轻笑，对这结果也非常的满意。 夜秋澜眯了眯眼点头：“一开始盯着箱子还好，雪公主和五皇子也不愿意暴露箱子的秘密，财富迷人眼。不过，知道不能带回去，他们很可能破罐子破摔，将消息给透露出去。” 夜幻动作顿了顿：“也就是说，现在还没有回来的人和箱子，都会很危险，指不定会有很多人去抢？” “嗯，一个箱子的财富足够让人冒险，不需要确定的消息，只要传出一点流言蜚语，麻烦就不会少。”夜秋澜叹气：“冬池国虽然封了，当时传递消息还是可以，通知那边的人，多加小心，毕竟得好几个月才能回来。” 夜幻点头，表示记下。 动作一顿，夜幻皱了皱眉，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夜秋澜沉吟了一下，顿时有些明了：“怎么了？是不是芸药儿出了什么事情？” 这次行动，怎么都不好撇开她的，就一起在行动。 当然，很多东西不必讲得太明白，只说要如何做就成了。 可芸药儿又不是傻的，哪能看不出来是公主的嫁妆箱子？就算是为了追回，也该送到冬池国京城去，怎么会运回大泽？ 这么大的破绽，芸药儿不可能不怀疑，只看是什么反应而已。 夜幻叹了一声：“当初就不应该让她跟着去冬池国的，她带着一只箱子失踪了。唐蝶说是没脸来见你，毕竟芸药儿是她先认识的。” “我怕唐蝶脑子一热，私下里回去追芸药儿和箱子的下落，就将部分真相告诉了她，她好像回唐门了。” 夜秋澜点头：“既然芸药儿已经有了行动，你告诉她真相是对的，不过，你确定她是回唐门了？而不是私自去追查芸药儿？” “应该吧，芸药儿消失得无声无息，她就算想要追查也无处下手。她若是没有回唐门，我很快就会知道的。”夜幻忍不住有些心疼。 她们好不容易追回来的箱子，芸药儿居然无声无息的带走一个，这是要彻底撕破脸了啊！ 一直防着外贼，却疏忽了还有个内贼。 芸药儿应该是觉得奇怪才带走一个箱子的，并非是知道了什么。 可总归是自己的错，没有盯住了人。 “那就好，虽然唐门也是玩毒的，可跟蛊还是不一样。”夜秋澜倒是没有太在意：“不用自责，不过是一个箱子而已，其实我一开始也没想过能回来这么多，而且，那个箱子，我大概能猜到去了哪里？” 总感觉芸药儿其实已经跟云沐风认识了，所以箱子应该会回到云沐风的手中。 只不过，一个箱子的财富对皇帝来说，不过是锦上添花，最重要的是，会知道真相，那就会气得个半死。 陆家想要暗度陈仓的真相，居然跟冬池国五皇子有交易的真相，还有，云沐辰又大赚了一笔的真相等等，当云沐风知道了这些，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估计前面两项加起来，都不如最后一个真相更让云沐风倍受刺激的了。 只要是对云沐辰好的，云沐风统统不能接受。 如此一想，夜秋澜就觉得舒服多了，那点损失不用太过放在心上，反正从一开始就不是自己的。 “咦，你知道芸药儿去哪里了？”夜幻觉得很奇怪，有时候，夜秋澜真厉害得让人觉得可怕，怎么什么都知道？ 青花不老隐藏得那么深，一层裹一层的身份都能被夜秋澜猜到，简直天方夜谭。 “猜的，不急，你会知道的。”夜秋澜也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何况她也没有确定的证据证明人家现在就真的认识。 闻言，夜幻确实不再问了，笑了一下继续安慰自己那虐待了好久的肚子。 既然夜秋澜不介意被带走的箱子，那么就算了。 处理好箱子的事情，一众人就准备启程回京了。 大泽的冬天虽然也有点冷，可好歹没有满目一片白色。 最初从冬池国回来，还真是让人有些不习惯。 似乎横在两国之间的那个大峡谷就是界限，过了大峡谷，基本就很难见到白皑皑一片了。 不可破城墙所在的边防离冬池国那么近，这个时候也还没有下雪。 更不要说大泽境内了。 夜秋澜等人启程很顺利，虽然气温是比较低，可完全不影响路况。 而且冬天的雨比较少，这出门除了穿戴厚一点，其他没什么不妥。 云沐辰这次回京，自然没有公主出嫁那么庞大的队伍，相对来说，人员还是比较精简的。 不过精简不代表好对付，个个武力值爆表，一般人还真不敢惹。 本来，云沐辰和夜秋澜还在期待半路上有人会凑上来找点乐子，不曾想比任何时候都还平静。 一来，最近江湖上都在流传冬池国蓝梅城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的。 有人愤慨，有人于己有关，自然没什么人来关注王爷。 江湖人本来就不喜欢跟官府打交道，加上前阵子关于云沐辰的传闻有点骇人，一个个的爪子都不太敢伸过来。 虽然很多人是不信的，云沐辰一人力敌三千，听起来就夸张。 可这会儿还没人愿意当出头鸟去试探，利益不够。 所以，注意力都在别的方向，夜秋澜等人走得很平静。 就这么走了一半的路程，突然听到一些其他消息，耐人寻味。 其他王爷都遇见了刺客，包括很久不回京的三王爷和五王爷。 靖渊王，锦熙王，还有仅存的瑞王，在回京的途中，无一幸免。 暂时没事儿的，目前只有十六王爷这一支队伍。 云沐辰若有所思的笑了笑：“所以，刺杀的结果呢？” 第945章失踪的选择不错 这是事情闹大了好过年的意思么？ 要不然的话，半路上还不平静？ 阿金嘴角抽了抽，其实有些看好戏的心理：“三王爷受伤了，五王爷失踪了，锦熙王轻伤，靖渊王的情况不定，瑞王倒是挺厉害的，手下将刺客打退了，根本没有到他面前，所以完好无损。” 云沐辰摸了摸下巴：“这么说，我这里是还没有来呢？还是故意漏掉了？” 故意漏掉的话，明显有让他被黑锅的意思。 所有王爷都遭遇了袭击，只有他没有，肯定会被怀疑的。 甚至，京城那个的嫌疑都比他小一些。 毕竟，当皇帝的如果不想众人进京，不下那道圣旨就行了，何必那么麻烦的玩半路截杀？ 总觉得一般人不会那么多此一举。 通常的心态就是皇帝没那么闲，用不着给自己找事儿。 所以说，云沐辰的嫌疑就大多了。 阿金默，不确定的说道：“暂时，附近还没有发现可疑的人。” 夜秋澜一直在喝茶，这会儿才不紧不慢的说道：“看来，你还没有动，有人就迫不及待的先动了。” 自己人当然明白不是云沐辰会做的事情，他还巴不得人多点给皇帝添堵的。 可是别人不会这么想，只看到一种排除异己的心思。 云沐辰轻笑：“说得对，只不过为什么是我呢？我还能窥视什么？” 都以为目标在那个位置，他是夺嫡的失败者，可也不想想当时都什么情况？若是他愿意，圣旨上根本就不会出现云沐风的名字。 退一万步说，真的出现了，他也可以弄没了，甚至，不会让大家看到那份圣旨。 所以说，现在才来搞小动作岂不是很搞笑？ “谁知道？反正，被人不懂你的想法，你也不懂别人怎么想的。”夜秋澜有些失笑，妄自揣度，很多人都会犯这样的毛病。 殊不知，有些人最喜欢逆向思维做事，攻击旁人的盲点。 这一招，真是太熟悉了。 夜秋澜有点不解的是，云沐风的目标到底在谁？ 如此全方位的波及，不过是为了掩饰他的目标，就说这次让所有王爷都回去是个坑，还在路上就迫不及待的下手了？ 前世没有这样的糟心事儿，两位年纪大的王爷一直边缘化。 云沐风登基的时候，瑞王已经死了，锦熙王也死了，靖渊王是个隐形人，青濡王他动不了，自然就没有这一出。 思索着，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形势不同，发展不同，终于还是出现越来越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虽然无法掌控，可这样的人生才有期待感。 夜秋澜谈不上高兴或者失落，无论发生什么都要面对，上辈子吃够了缩壳的亏，现在还不长记性就蠢了。 所以，夜秋澜从不依赖前世的记忆，当然，能够利用也不会放过。 有资源不利用，那是傻。 “受伤的受伤，失踪的失踪，不明的不明，完好无损的也有……都占齐了，我要玩什么？”云沐辰嘀咕了一句，似乎有点烦恼。 夜秋澜忍俊不禁：“阿金，你刚才说三王爷受伤，锦熙王却只是轻伤，说明三王爷的伤比较重吗？重到何种程度？” 阿金点了点头：“据说断了两根肋骨，肚子还被对穿了。” 很好，一剑两洞的那个意思。 夜秋澜惊讶：“肚子上？” 比她想的还严重，肋骨什么的还能忽略不计，这一剑两洞，对于一个养尊处优的人来说，就很要命了。 “等等，三王爷还活着吗？”夜秋澜忍不住问道。 对于习武的人来说，戳肚子上或许还不致命，可三王爷应该不是什么高手才对，否则也不至于受伤了。 阿金嘴角抽了抽：“还活着，不过躺着了，整个队伍都停留在最近的府郡，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会重新启程？” “那还真是命大啊！”夜秋澜忍不住唏嘘，看起来也真是严重，否则，以三王爷想要进京的迫切心思，绝对不会耽搁在半路上。 “是挺命大的，听说是刚好避开了重要的东西，将洞补上养好就成了，最多失了点血。”云沐辰吐槽的说道：“算了，他不找我玩，我自己玩，失踪这个结果不错，澜儿，你觉得呢？” 夜秋澜愣了一下，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云沐辰这意思很明白了，这个黑锅他可不想背。 没人来刺杀他，他可以自己玩一出刺杀的把戏，彻底搅乱了别人的想法。 就算云沐风猜到他的打算，也不会说什么，有些真相，只能自己知道。 就好像公主的那批嫁妆，已经进了优州的青濡王府，云沐风哪怕是知道了，也不能说，更加别提插手要了。 整件事情，黑锅还是冬池国的人背上的，说他们抢走了静宜公主的嫁妆，想要破坏和亲，怀疑冬池国所有主战派的激进人士。 谁也不会想到，从头到尾都是五皇子这个主和派，而且一手促成了两国联姻的人。 整件事情，虽然由云沐风开了个头，但是事情发展走向和结果，就不会还受他控制。 “所以呢，你是要带我一起？还是你一个人去玩啊！”夜秋澜偏头问道。 阿金忍不住扶额，两位主子真是够了，想要玩失踪，不仅玩得大，还要这么商量着玩？ “一起吧！”云沐辰眸色带着璀璨晶亮：“我一个人失踪，其实不那么靠谱，你的话，柔弱一点，比较有可信度。” 夜秋澜眨了眨眼：“所以，你的意思是，我失踪了，你是来找我的？” 于是乎，两个人就一起这么失踪了么？ 阿金抬手摸了摸胸口，有点绞痛，主子们真是太会玩了，属下都跟不上了。 “……当然。”云沐辰觉得这话听起来不爽，可实在找不出毛病，只能这么应下。 “那也好，反正挺无聊的，就是不知道五王爷都是个什么情况？”夜秋澜点头表示同意，总感觉像是要命的。 五王爷，在自己人面前被刺杀到失踪？那是什么情况？简直无法想象。 “不清楚，让人去查一下，顺便安排好，注意周围的情况，可千万不要有人跑过来假戏真做，我们自己人还没发现。”云沐辰觉得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946章都有点懵了 玩失踪什么的，云沐辰其实最喜欢了。 像他这样的身份，每天生活在别人的窥视之下，其实很想被人看不到。 在那些看不到的地方，才是真正的自由。 看靖渊王就知道，整天不见人影，人前的存在感也弱得很，一般没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若是有人特意关注，很容暴露行踪。 阿金离开之后，当天晚上还很早，一众人就找了一家客栈住了进去。 如果不是必须，云沐辰一群人都不会去住驿站，不太想去应付那些趋炎附势的讨好，进入京城，这些都少不了的，让他们暂时的耳根子清静一点。 入住的客栈原本没多少人，一群人也不会将被人赶出去，只是说他们一队人住进来，也不可能还有空闲的地方住别人了。 晚上好好吃了一顿，半夜的时候，一群黑衣人降临，一场激烈的好戏拉开了帷幕。 掌柜和小二倒是吓得不轻，和平时期，哪怕就是江湖人打起来也没有这么凶残的，在城内是有顾忌的。 一般不会拼命，打坏了东西还会主动赔偿。 可这大半夜的，十六王爷被行刺，这事儿就闹大了，最重要的是，损坏的东西谁来赔？ 十六王爷本来就是受害者，掌柜的表示也不敢找王爷啊！ 当然，赔偿还是次要的，会不会被牵连才最重要。 特别是好不容易结束后，掌柜以为终于完了，看起来十六王爷的队伍没有太大的损失，谢天谢地。 结果，竟然说王妃失踪了？掌柜眼睛一翻，顿时晕了过去。 怎么会出现这么恐怖的事情？怎么失踪的？ 吓晕的掌柜自然不会知道，失踪事件是两人自导自演的。 夜秋澜不是被抓走的，而是自己一个人离开的，所以并没有人看到。 可双方激战那么厉害，场面混乱不堪，根本就不需要证明，也没有人怀疑夜秋澜失踪跟黑衣人无关。 刺客离开之后，云沐辰就跟着离开了，美其名是去找王妃。 实际上也的确是去跟夜秋澜汇合，不过不用找。 一夜之间，青濡王和王妃就这么“失踪”了，消息很快传开，不少人一听都懵了。 这个城池的官员一个个都从噩梦中惊醒，赶过来勘察现场，却什么都看不出来。 而在十六一群人必经之路上，还没有到达的地方，早已经准备的一众黑衣人完全就傻了。 他们等在这里也不是必定要出手的，不过是预防万一，等待命令。 可他们还没有遇见十六王爷一群人，怎么就遇见刺杀了？ 是主子还派了另外一队人这么做？还是有人截胡？ 因为其他王爷都经历了刺杀，那么刺客在此时针对十六王爷，大家就会往一路人身上想，只要没有明确的破绽，暂时不会想到是两拨人。 “头儿，青濡王别刺杀了，这怎么回事儿？”有人忍不住问道。 “你问我，我问谁去？总感觉被迫背黑锅了。” “那现在怎么办啊？” “你问我，我问谁去？都乖乖的呆着，等上面命令吧！” 躺在床上的三王爷听到消息后大笑：“哈哈，又失踪了一个，这到底玩的是哪一出？” 三王爷笑得有些疯癫阴鸷，整个人都充满了幸灾乐祸。 可是动作太大，扯到了肚子上的伤，将旁边的三王妃气得不行：“你看你看，伤口又流血了，你笑那么用力做什么？十六王爷，跟你有什么关系？” 三王爷有气无力的喘了两下，不敢再动，肚子上传来的痛，让他眼泪都快流下来了，可又觉得不甘示弱：“怎么就没有关系了？原本我以为这件事就是十六干的，现在看来，另有猫腻。” 三王妃亲自动手给三王爷换药，有些不解的问道：“怎么就不是十六干的了？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不是故意来了这么一出，只为了洗脱自己的嫌疑？” 不得不说，三王妃随口一句反驳，还说出了真相。 只可惜，很多人面对真相，反而不那么相信。 “不会，十六本来就出发得晚，按照顺序，他最后一个被袭击也是应该的，若是自己要演戏，就该早一点，最后一个总是更加让人怀疑。”三王爷自以为看透了一切：“最重要的是，听说十六很宝贝他那个王妃，就算是要玩这么一出，他也不会真的让自己王妃失踪了。” “青濡王妃先失踪，青濡王去寻找，才跟着失踪的，合情合理，跟老五不一样。” 三王爷的一切推测都是建立在夜秋澜被人劫走的基础上，他似乎从来没有考虑过，夜秋澜是自己离开失踪的情况。 三王妃也没有多想，习惯了认同三王爷才是对的：“好，你说得对，听说五王爷被劫走之前，好像还受了伤，现在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三王爷冷笑：“管他的，死了才好呢！” 前期的皇子就剩他们两个人，向来是死对头，预除之而后快的。 现在听到这么个消息，真是再好不过的。 瑞王听到消息后，只是摸了摸自己胳膊，沉默的勾起一抹冷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同时，瑞王眼中也闪过一抹疑惑，他有些不明白，整件事情到底是皇宫那位，还是十六？ 目的又是什么呢？ 锦熙王躺在床上看书，原本所说的轻伤完全没有痕迹，看得出来，是对外放出了假消息。 得到十六的消息后，锦熙王若有所思，最后也有点糊涂了。 见识过十六怎么对待夜秋澜的，锦熙王也觉得这样是一种合情合理，可稍微想不明白的是，若是自导自演的一出戏码，十六的目的又是为什么呢？ 一切只是为了掩饰吗？难道刺杀真是十六做的。 三王爷因为合情合理而排除了十六的嫌疑，锦熙王一开始就不觉得是十六的，反而因为这种合情合理产生了一丝怀疑。 还真是不一样的思维方式。 不过，云沐辰的目的也算达到了，混淆视听，让人摸不着头脑，至少，现在很多人都觉得有些糊涂。 谁也想不到，云沐辰真实目的其实在于好玩。 第947章反其道而行之 因为不想莫名的背黑锅，就算不能洗脱自己的嫌疑，也要将一池水都给搅浑了。 显然其他人是不了解这种心里的，谁做事这么没有计划性？ 最重要的是，初衷还那么儿戏。 不过，同样不明白的还有靖渊王，那个结果不明是怎么回事儿？ 受伤了？失踪了？还是完好无损，总有个结论吧！ 好在靖渊王低调惯了，大家听到消息也就疑惑一下，并没有深入了解的想法，注意力都被别人给转移了。 云沐辰和夜秋澜失踪三天后，其他人的注意力就被转移了。 不知道行踪，还能注意什么？ 大部队还停留在那座城池没走呢！ 云沐风倒是一直冷眼旁观，并没有格外的动作。 恐怕所有人里，只有他最清楚十六的意图。 一开始连他都以为自己人没有得到命令就动手了，后来收到消息，立刻明白云沐辰是故意的。 偏偏这个锅他还得背。 那种憋屈的感觉又来了，他是大泽的皇帝，一国之君，凭什么要吃这样的亏？ 云沐风眼中闪过一抹杀意，挖好的坑，云沐辰不跳，那么，只有使一些强硬的手段了。 万清偷偷瞄了一眼皇帝的表情，整个人一颤，有些心惊，别提说话了，动都不敢动。 云沐辰和夜秋澜这次“失踪”，倒并没有游山玩水，而是第一时间赶向了京城。 两个人的行动，肯定快多了，很快就京城在望。 路上休息的时候，夜秋澜叹了一口气：“我还以为跟你一起失踪能有什么好事儿呢？原来不是啊！” 云沐辰轻笑，抬手抚了抚夜秋澜乌黑素净的发髻：“下次好不好？一定补偿你的。”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我也没有说什么，你这样，才真是让人想不到的。” 连她都没有想到，更加别说其他人了。 估计旁人就算猜到云沐辰失踪没事儿，也不会想到他日夜兼程的竟然赶向了京城。 当初在冬池国的行为，都看在眼里，指不定就想着他们又去什么地方玩了？ 京城才是一切事情的，这个时候，不该尽量晚一点回京吗？云沐辰这是在反其道而行之，以这种速度，还可能赶在所有王爷的前面进京。 “有些人，容易狗急跳墙，母妃和皇祖母都在京城，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哪怕是悄悄的，也给她们吃个定心丸。”云沐辰淡定的解释道。 他这么失踪，短时间内还行，时间一长，估计有人就要慌了。 他在明面上不管做什么，好歹能看着，失踪得太彻底，会有看不见的恐慌。 夜秋澜摸了摸脸上的人皮面具，点了点头表示认同。 有些人绝对做得出来，到时候只怕会利用段太妃和太皇太后逼云沐辰现身。 虽然不会有什么损失，可逼出来总是弱了一筹，会让自己处于被动。 “而且，我离开这么久，还得回去看看情况，悄无声息的才好，若是我一出现，有些东西就有了变化，再蠢也猜到跟我有关了。”云沐辰低低的说道，显然有好多的不放心。 有些计划，并不是所有都能确定的。 毕竟并非所有都是自己人。 时间一长，出现变数是正常的。 出现变数不可怕，只要自己掌握全局就好。 夜秋澜认真的点头，越临近京城，越有种紧张的兴奋感。 好像这一次回来有什么不一样了，好像有些她期待的事情终于可以了结了，好像她等了好久的事情终于快要如期发展。 云沐风，她突然有些好奇，到底会有怎样不同的结果？ 现在的南家，没有了皇后，似乎比以前更加低调，他们还在等着，等云沐风坐稳了皇位之后，才会进行下一步计划。 而云沐风突然将皇后之位空了出来，恐怕深得南家之心吧！ 前世云沐风登基，常乃音这个岳王妃身死，皇后之位争得无比激烈。 霍思雨，镇国公府又岂会甘心这临门一脚？听说最近人气很高的。 只不过，镇国公的确比御史大夫褚大人聪明，他表面上看起来很谦逊，一切以皇帝为主，完全不会让皇帝感觉到威胁和压力，只会认同他为助力。 御史大夫的列子历历在目，相信换成谁来都不会继续犯蠢，直接步后尘。 所以，镇国公用了另外一种方式想要达到自己的目的，很多人都在观望，他到底能不能成功？ 云沐风登基后，很多人才发现，对于这位岳王爷，其实都不是那么了解的。 以前只觉得他很谦和，对人宽容有礼，对谁都不会过分亲近，也没有刻意疏远。 总之，一切都做得很完美。 可在官场上混的人，最不相信的就是完美。 越是完美的东西，越不敢触碰。 云沐风做了皇帝之后，有些东西就露出来了，很多人窥得一点端倪，顿时就知道这位以前也是个惯会装的。 现在荣登九五，真性情完全摸不透。 加上御史大夫一家人的悲剧摆着的，不少人都沉寂了，其实就是在观望，看具体到底会是怎样的形势？ 大臣们暂时的安分，反而是云沐风需要的，这样他才有空来对付心中的那些刺，一根根的拔掉，才能让人安心。 云沐辰和夜秋澜很快赶到京城，却带着人皮面具，直接去了国寺。 太皇太后一直在国寺，并没有再住在皇宫，所以见面还方便一些。 见到太后，正好是下午诵经完毕。 太后回到自己的院子，就看见云沐辰和夜秋澜正在屋内喝茶，两人之间就是一股宁静的气息，还是那样的温馨，没有变。 见状，太后高兴之余也放心了下来：“你们啊，舍得回来了？若不是皇上一封圣旨，你们是不是不打算回京过年了？” 云沐辰笑得很开：“皇祖母可冤枉了，完全没有的事情，其实接到口谕的时候，我们已经在准备进京了啊！” “是吗？”太后有些不信的问道，不过，这信不信其实并非关键，主要是这样觉得好玩。 两婆孙纯粹是习惯了这种说话和相处的方式。 总能让人感觉到无限的关心和亲切。 第948章怎么就没完没了了 云沐辰义正言辞：“当然是真的，澜儿还给皇祖母准备了不少新奇的礼物，匆匆忙忙那点时间可办不到的。” 太皇太后不由得笑了，连连点头：“你们就两个人回来，还带很多东西？” 太皇太后是何等的火眼金睛，外面没有两人的消息，很明显是悄悄回来的。 虽然她人在国寺，可不代表消息滞带，耳朵聋了。 前阵子闹得沸沸扬扬的刺杀时间，她不可能没听说。 按照路程，十六王爷的队伍是不可能这么快到京的。 “没有，多的在后面，只给皇祖母带回了这个。”夜秋澜从包裹中取出了一个紫檀木盒，一股浓烈的佛香传荡开来，那深沉的香味，让人心神都为之安宁。 太皇太后精神一震，神情中多了一丝虔诚，挂着佛珠的手，有些颤抖的接过：“是冬池国怀灵寺的东西吗？” 冬池国的怀灵寺的确很有名，里面开过光的东西更是价值连城。 据说，这种开光之物，每年只出三件。 有时候三件都未必会有，佛家曰，皆看有缘人。 如果一年之内没有碰见所谓的三个有缘人，就没有了，下一年也不会因此而补上。 总之，很难得。 对于信佛的人来说，能够拥有一件怀灵寺的开光物件，是一种更加贴近佛主的象征。 当然，非要说那是身份的象征也可以。 毕竟，有些东西说起来那么神秘，可实际上跟权势还是有关系的。 夜秋澜两人帮怀里寺方丈破解了怀灵塔的机关秘密，还没要他们开口，主持方丈就主动奉上了这礼物，所谓的有缘人，其实看自己怎么去理解。 不过，看太皇太后这么高兴，何必去计较那么多？ 有些时候，太过清醒总是不好的。 打开盒子，里面是一串古香古色的佛珠链，一共九九八十一颗，每一颗上面都有精美的细雕，或者是佛主形象，或者是经文等等，看起来特别有意境。 云沐辰和夜秋澜也不打扰，任由太皇太后在那仔细的观察。 不多时，太皇太后抬起头来：“你们现在进京，要做什么？” 云沐辰轻笑，似乎每个人对这都非常好奇：“提前回来看看……” 说起这个，云沐辰才想起，太皇太后还不知道云沐风其实姓南这个事实，现在还真不好解释了。 夜秋澜看了云沐辰一眼，也注意到了这个。 现在说明一切，会不会让皇祖母心绪波动太大，伤及身体？ 刚才那么高兴，现在说明真相是要扫兴吗？ 见两人脸色有些凝重，太皇太后也察觉到了什么：“有什么事儿就直说，哀家什么风浪没有见过？几十年都过来了，还怕什么？” 闻言，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忍不住苦笑，这次的风浪，真的很非同凡响啊！ 不仅惊世骇俗，还相当的吓死人不偿命。 不过，话头已经到这儿了，不说也收不回来。 “这次去冬池国，遇见了一个意外的人……”云沐辰起了个头，和夜秋澜一起，从丹妃的事情开始，将事儿给捋了一遍。 夜秋澜知道的途径可不好解释，只能从丹妃的事情述说起，反正整件事情清楚了就好。 太皇太后一开始听到丹妃还活着，就惊了一下，越听越震撼，最后眼睛都瞪大了，手中的佛珠都快被她掐断。 太皇太后这辈子还没这么惊呆过，神魂都差点回不来。 好半天才接受了事情真相，太皇太后突然笑了，笑得异常讽刺：“这怎么会是哀家养出来的儿子？” 太皇太后觉得不可思议，自己养大的儿子，眼光就是这样的？ 年老昏庸就算了，居然还会养了别人的儿子不自知，最可怕的就是这么多儿子，偏生认为这个别人家的儿子才像自己？这都什么眼神？ 云沐风可是张妃养大，并非前淑妃那样刻意培养，所以，是因为在皇宫的问题吗？ 见太后的反应还算好，云沐辰两人不由得松了口气。 每天信佛，还是有用的，至少这心境真的很能控制。 太皇太后的身体本来就禁不住折腾，越平和越好。 太皇太后笑到最后也有些自嘲：“真是……死了还不让人安心，留下这么多烂摊子。” 云沐辰点头，深以为然。 “不过，皇后和南家真的大胆，居然想出偷龙转凤之计？虽然换取十二是恰逢其会，后来的一切都带着一种巧合，可这种心思，当诛……”太皇太后声音带着冷。 这纯粹是要混淆皇室血脉，若还说没有不臣之心，小孩子都不信。 平复了一会儿，太皇太后叹气了，这个儿子果然养失败了，越老越糊涂，她收拾的烂摊子还少吗？ 本来以为终于解脱了，没想到还有更严重的。 国家换新皇本来就是很容易动荡的事情，短时间内连续换，简直要动摇根基。 何况，其他国家一直虎视眈眈，上次好不容易速战速决，偏偏还有这么大的后遗症。 大泽的天下果然是多灾多难的。 见太后怜悯的表情，夜秋澜摸了摸鼻子，她的想法果然是要不得的，只顾自己复仇了，没有想到更多。 虽然当时的情况说出真相只会让自己陷入泥潭，可夜秋澜自认想法不会有太后这么伟大。 形势不允许，只是增加了她的偷乐。 “所以呢，你现在要如何？”太皇太后也不想只是怜悯，便提到了可行性办法。 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太皇太后从来不喜欢装没看见。 囚禁了她一辈子的大泽天下，她可不希望最后还坏了，一百步的一生，她已经走了九十九步，哪能栽在这最后？ “一转眼，大半年都过去了，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虽然你有空白圣旨在手，可新皇没有明确的失德，你得担多少骂名？或者说，关于他的身世，你有什么明确的证据？”太皇太后果然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很快就分析起现状来。 显然，太皇太后并不希望云沐辰在把新皇拉下马的同时，伤害到自己。 “这事儿，怎么就没完没了了？”太皇太后最后轻轻一叹。 第949章要继续心疼了 在太皇太后有些叹息的声音中商量完一些事情，云沐辰拉着夜秋澜离开，也忍不住有些伤感：“皇祖母，不姓云，胜是姓云啊！” 夜秋澜打心底也有些佩服：“她不是嫁给了姓云的？从那时候起，姓氏前都得加一个云啊！” 女人出嫁都得带着夫姓，现在虽然没那么严格，可也相当常见。 闻言，云沐辰忍不住笑了，偏头看着夜秋澜意味深长的说道：“说的也是。” 夜秋澜不由得嗤笑，对于云沐辰这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想法，多少还是明白的。 带着人皮面具，趁着夜色进了京城，再悄无声息的回到青濡王府。 表面上，青濡王府自然是没有动静的，段太妃的院子向来灯火通明，倒也没有异常。 唯有自己人知道，云沐辰出现的那一刻，很多事情都在改变。 依心满脸堆着笑：“王爷，王妃，你们可算平安回来了，自从你们被刺杀的消息一传开，太妃一直寝食难安，好几天没好好吃东西了。” 段太妃轻轻一笑，整个人都精神了许多：“别听这丫头胡说，离了皇宫，倒是越来越没大没小了，还敢告状？” 依心冲两人吐了吐舌头，倒是没有害怕，知道段太妃不是真的要怪她。 不得不说，在王府的这段日子真是舒心。 不用担心有人没事儿就算计到头上来，也不用防着自己身边随时可能出现的奸细。 每天不用劳心劳力，过得舒舒爽爽，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终于成真了。 “娘说是告状？证明依心说的是真的了？”云沐辰脸上闪过一抹担心：“这么多年，娘还不知道我？那人什么时候对我造成过威胁？你何必惩罚自己，儿子会心疼的。” 段太妃叹了一口气：“知道是一回事儿，能做到是另外一回事儿，当初他只是皇子，现在是皇帝，能一样吗？位置不同，能做到的事情就不一样，我怎么放心得了。” 夜秋澜疑惑的看了看段太妃，又瞧了瞧云沐辰，突然说道：“阿辰，你是不是忘记告诉母妃，龙卫在你手里，而不是在皇上手里了？” 段太妃这话，明显是担心龙卫，盛名之下，越神秘越敬畏。 云沐辰想了想，手背巧在了额头：“离开之前事情太多，还真是忘了说……所以，娘，你不需要担心。” 段太妃听到这事儿好像有点懵，眨了眨眼没反应过来，好半天才说道：“龙卫在你手里？为什么？” 云沐辰轻笑：“就是专门为了削弱敌人力量，增强自己实力啊！估计，父皇最后应该很庆幸将龙卫交到我手里了。” 段太妃一头雾水：“为什么？这有什么好庆幸的？” 云沐辰怔了怔，抬手捂脸，不得不将跟太皇太后说过的那些话再度说一遍。 这件事情瞒不住两位大家长的，还不如早点坦白，何况，还需要她们在背后使力。 段太妃的反应就比太皇太后大多了，而且，她的关注点不在皇帝怎样，是其他的，比如丹妃，比如宫骁…… “丹妃？她胆子也太大了。”段太妃震惊的说道。 本来嘛，在皇宫教条的管束下，有东西，一个女人一辈子都不会去想。 丹妃不仅想了，甚至还做到了，段太妃真不知道该同情还是该佩服了。 “不过，她当时的处境，也只有这样了，否则，最后连孩子都不一定能活。”段太妃回忆了一下，愣愣的说道。 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将丹妃混江湖，还是以名妓的名义这件事情瞒下来了。 最重要的是，丹妃现在还是十四王妃陶流月，这样的身份太乱了好吗？ 虽然说，在大家心目中，丹妃早已经死了，不仅记入了族谱，还被葬入了皇陵，也真实的人还在。 当初都是一起相处，一起熟悉的人，突然有这种事情，肯定会尴尬和芥蒂。 所以说，关于这些乱七八糟的身份，完全不用提，平添一些不爽。 反正，宫骁一旦认了丹妃做母亲，哪怕放在家里供养着，也不会有人知道的。 就算将来有什么流言蜚语也没关系，只要皇室不承认，那终究只是流言。 天底下长得相似的人就多了，谁敢直接说宫骁的娘亲就是当初的丹妃？ 那不仅仅是招惹锦衣卫指挥使的问题，还污蔑了先皇，这罪谁都吃不起。 “其实现在也好，就是……可怜了去天祥国的‘九皇子’。”夜秋澜心情其实有些复杂。 虽然丹妃当初是救了“九皇子”一命，可九皇子也救了宫骁啊！ 可惜，宫骁有一个这么好的娘亲，九皇子呢？似乎什么都没有。 皇子身份一直名存实亡，没有享受过一天的好，还一直抱着仇恨长大，抱着仇恨远走他乡…… 这种伤感来源于夜秋澜为母的一颗心，当初她也可以做母亲的，也憧憬过无数场景的。 就像杨嫒事事都会为她考虑周到一眼，那种习惯虽然只存在了两三个月，却戒不掉了。 当然，复杂归复杂，说到底，那个九皇子跟她没什么关系，不过是一份为人母的心发作了。 “是啊，可怜，不过，如果一开始就没命的话，连可怜都没有了。”段太妃叹气，也不知道该说那个九皇子幸运，还是悲剧了。 要怪，就怪当初被南家看上了，否则，哪里会有这么多事？ “按照佛家的话来说，不都是命吗？出生无法选择，可人生是自己走的，娘，你和澜儿就别在操这份心了。”云沐辰嘴角勾了勾，想到九皇子离开之前的见面。 那个男人，其实在冷宫长大也赋予了他更多的技能，无论在哪里，都能过得好便是了。 段太妃失笑：“我知道，你拐着弯说我瞎操心呢！” 夜秋澜冲他翻了个白眼，也就这么个意思。 云沐辰本来不是这想法，现在一琢磨，还真有点那意思，不由得干笑了两声，表情带着无辜。 夜秋澜看依心端着吃的进来，立刻跳了起来：“母妃，咱们吃东西，现在看到人了，知道没事儿，一定要把缺的给补回来才是，不然，阿辰要继续心疼了。” 第950章第九五〇章怀个孩子而已 段太妃忍俊不禁，看到夜秋澜两眼发亮的样子，确实多了一分食欲：“那是心疼我？心疼你的肚子吧！” 食量大的人伤不起，段太妃对夜秋澜修炼的武功都产生了一点好奇，简直闻所未闻，果然天下无奇不有。 夜秋澜囧了囧，是她太多心了吗？总觉得段太妃这话是一语双关呢？为什么是肚子？ 云沐辰怔了怔，冲夜秋澜笑得很玩味儿。 反倒是段太妃，从头到尾没有发现不妥。 而段太妃嘴里在调侃夜秋澜，心下却跟明镜似的，知道夜秋澜是在给云沐辰解围的，这种维护的心思，她瞧着也舒服。 这天晚上过后，云沐辰就消失了，每天早出晚归的，有时候甚至还不归。 夜秋澜也是躲起来过日子，不能露面，不能见朋友，只能窝在家里绣绣花，写写字。 好在夜秋澜对这样的日子很习惯，倒也过得很舒心，这天写完字后，董嬷嬷好笑的说道：“这两年，总是很多事情，小姐真是难得过这种闺阁姑娘的生活。” 没有偏心的侯爷，没有嫉妒的姨娘，没有拼这拼那的姐妹，曾经幻想过无数次的平淡日子，竟然真的有实现的一天。 夜秋澜放下手中的笔，嘴角勾起一抹娴静的微笑：“是啊，不过，这样的日子偶尔过过还不错，天天这样，不会觉得乏味吗？” 一想到寂寞两个字，夜秋澜就想到了皇宫，想到了皇宫，就想到了某个人。 夜秋澜眯了眯眼，嘴角微勾：“念夏，宫里的夜贵人如何了？” 屋内的人都愣了一下，还以为夜秋澜不会问呢！ 可就在她们都这么认为的时候，夜秋澜偏偏问得突然。 他们绝对不会知道，夜秋澜根本就是忘了，这会儿想起了而已。 “夜贵人……”念夏迟疑了一下。 夜秋澜诧异的看着念夏：“发生了什么事吗？有话直说。” 念夏叹了一口气：“王妃回来那天白日里，夜贵人查出有孕，已经晋升为容华了。” 四品容华？夜秋澜怔了怔：“又有孕了？多大了？” “不到两个月。” 夜秋澜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这好像也正常啊，夜姿纤掉孩子是年初的事情，现在又是年尾了。 她和云沐辰安排好的人，给夜姿纤塞了多少秘方？多少养身体又易孕的好药？ 若是这样还养不好，真是枉费郁姨娘从小到大那么照顾夜姿纤的身体。 能够挨到现在才怀上，已经很能拖了。 看起来，夜姿纤还是很懂得照顾自己的。 “怀个孩子而已，只要是个女人，谁不会怀啊！王妃和王爷现在那是特殊情况，等时间到了，自然也会有小王爷的。”奚春还是那么嘴快，安慰之言都说得像是去吵架，非得拼个输赢不可。 夜秋澜啼笑皆非，还真是有点怀念奚春的没大没小：“做什么说这些？以为我不高兴吗？我可高兴得很呢！” 当初她和云沐辰的算计和报复，并没有跟其他人解释。 夜姿纤也又一次以为她放过了她，“原谅”了她，所以警惕了一段时间后，依旧我行我素起来了。 殊不知，夜秋澜的办法需要一定时间才能看到成果，却也最狠了。 那个时候她就说过，要毁了夜姿纤最想得到的东西，要让她不断怀上再眼睁睁的看着失去。 只是没想到，夜姿纤比她想的还要谨慎，养了这么久才继续。 众人惊疑不定的看着夜秋澜，很想知道她到底说的真话还是反话？ 可惜，以她们的眼力，还不能从夜秋澜脸上看到她的情绪。 董嬷嬷习惯性的操心：“大小姐也是个蠢的，这么早就被暴露了，这个孩子要保住，只怕很难，现在后宫的嫔妃还少，可个个都不简单啊！大小姐那点道行，也就王妃当初不在意。” 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迷之微笑，就是这样，她才放心了。 从头到尾她只是帮了夜姿纤一把，让她怀上而已，可没有出手对付过，纯粹围观罢了。 “嬷嬷这么说，好像还是我害了她么？”夜秋澜轻笑：“因为我让她胜利得太轻松，所以完全失去了对付别人的力量？” 这样的“黑”锅，她倒是愿意背，多多益善。 董嬷嬷瞬间哑然，这话还能这么说？ 夜秋澜的态度十分微妙，让几个人摸不着头脑，只能暂时将疑惑放在心里。 看了看院子里的桃树，夜秋澜美目含笑，嘴角勾起的幅度更大。 她也是住进来了才发现，她的院子，竟然跟云沐辰的主院只有一墙之隔。 而且，这秋瑾院的一切，不管屋里屋外，跟她在侯府的静秋轩都很类似。 有时候连她都会错觉，自己还在安乐侯府，而不是青濡王府。 难怪当初她在云沐辰的主院里逛到这边，就总是会出现一些事情来转移注意力，搞了半天，是不想她太早发现秋瑾院。 一墙之隔是有拱门连通的，等于她的院子和云沐辰的主院实为一体，倒是像两个人共同住的家。 所以，以前的院子外面有一颗很老的桃树，这里也有。 只不过，这个时间点，唯有光秃秃的枝桠，硬生生的被夜秋澜瞧出了一分美感。 毕竟不是同一颗桃树，枝桠的形状和方向是完全不一样的。 对于云沐辰的用心，夜秋澜收到了，也记在心底。 尤其是这次回来，见过了活着的娘亲，夜秋澜心境就不一样了，看着这熟悉的布局，反而有些不喜欢。 当怀念不再是思念的时候，有些场景看起来就没有了美好。 这几天在家没事儿，夜秋澜便指挥着人改变屋内布局。 一天一点，当云沐辰几天后回家，都几疑自己是走错了。 转了一圈后，云沐辰好奇的问道：“怎么变了？” 夜秋澜环视四周：“这样不好吗？有点新鲜感，住着舒服。” 云沐辰看着她，眼神一闪，突然就笑开了。 夜秋澜能够主动去面对不一样的新生活，他其实是很期待的。 夜秋澜也不多说：“你怎么回来了？事情办完了？” 云沐辰习惯性的往旁边走了一步，突然发现目标已经改变，这才调整了方向，坐到了美人榻上去：“这事儿都还没有完，事情哪有办完的？” 第951章据说很惨烈 夜秋澜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觉得很有道理。 “所以呢，你是真回来歇息的？” 云沐辰哭笑不得：“这是我们的家，我难道还非得有事才能回来？看来你一直过得很草木皆兵吗？” 如果真是这样，必定是他的错。 原本只是想让她少操心，反倒是多累了。 夜秋澜也被自己的想法给弄笑了，的确是她想得太多，事情就算要发生，也不可能这么快的。 肯定要等待一个好的时机，哪能说速战就能速决？ “那倒不是，纯粹是闲的，所以，容易多想。”夜秋澜坦白承认自己的错误，看到云沐辰出现，她其实就忍不住高兴，不由自主的翘起嘴角。 有一种无法言语的快乐心情。 云沐辰摸了摸夜秋澜自然披散的墨发：“放心，你很快就不会闲了，到时候不要太怀念这样的日子。” “怎么了？”夜秋澜注意力都在头上，条件反射的问了一句。 云沐辰动作顿了顿，有些玩味的看着夜秋澜，突然感叹道：“果然是太闲了，时间一长，这脑子都反应慢了，三天不练手生啊！” 夜秋澜白了云沐辰一眼，其实深以为然。 太过闲适的日子，总是给人太多备懒。 “你忘了，这么久过去了，阿金他们也该进京了，估计就是下午的事情，这样你就名正言顺的回到了京城，不用天天呆在家里了。”云沐辰轻笑，说出一个夜秋澜快忘掉的事实。 夜秋澜怔了一下，才想起这茬来。 她和云沐辰“失踪”三天后，五王爷被人找到了，只不过，是一具已经冰凉的尸体。 除了那张脸以外，其他地方完整的很少，看起来就是被虐待过的。 据说死因是虐待致死，听起来相当残忍。 为此，云沐风还“震惊”的“大怒”了一番，派了专人赶紧去查，务必要有个交代。 至于是给谁的交代，暂时还说不好。 这一年来，云家陆陆续续死去的人太多了。 由先皇起头，皇后来了个大手笔，先皇后宫嫔妃死得差不多了。 楚王，虽然死得不太光彩，可到底是没命了。 明面上的九皇子，十皇子等等，还真是不少的。 现在又加上了五王爷，还死得不明不白，凄凄惨惨，云沐风要是没有什么作为，皇族宗室那群人都不会放过他。 所以，表面上的戏份，云沐风还是做足了。 事情的起因本来就在他，夜秋澜倒是有些好奇，此人会给个什么交代出来？ 不过，她和十六都有些不解的是，云沐风为什么要这么虐杀五王爷？难道说还有另外一拨人截胡了不成？ 以云沐风现在的地位，完全没有必要多此一举。 想要五王爷的命，有无数种办法可以做到无声无息。 搞得这么浓重，云沐风自己的嫌疑也洗脱不了，还里外不是人，五王妃已经彻夜赶来京城，明显来者不善，有得云沐风头疼的。 如此不理智的行为，不像云沐风会做的，总觉得幕后还有什么猫腻。 所以说，云沐风的大怒，有可能不仅仅是装给别人看，还有一种被算计利用的泄愤。 五王爷莫名其妙被遭了暗算，靖渊王那个不明也有了确定的消息，受伤不轻不重，养一养就能好全，可苦头也是吃了。 不得不说，靖渊王将中庸之道发挥得淋漓尽致。 不做头，不掉尾，不显山不露水。 几乎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当然，夜秋澜很清楚，靖渊王其实并没有受伤，故意拖到最后才暴露情况，就是为了选择一个中间的。 在那之后，她和云沐辰也有了消息，说是人找到了，暂时无事，已经往京城的方向去，阿金所率领的大部队自然就赶紧开拨，速度提升了不少，一直往京城赶来。 算算时间，确实差不多该到了。 云沐辰给予的消息是很模糊的，暂时无事，什么时候有事，自然是他说了算。 已经往京城去了，却依旧不见人影，谁都还没法反驳，进可攻退可守，完全掌控了主动。 云沐风恨之牙痒痒，却全然没有办法。 人影都不见，这是要对付谁去？ 难道直接将云沐辰的那群手下给弄死？这种授人于柄的事情，还是少做点为好。 所以，云沐风只能无可奈何的看着所有人一步步接近京城，再也不敢动什么其他的手脚。 而且，经历过一次，总会学乖了。 不管是谁在做，众王都小心翼翼的防备着，再想有什么东西也不容易。 “这么说的话，我还是想不透，皇上这次让五王爷和三王爷进京，只是为了杀他们吗？何必用这样的办法，隐蔽一点不是必须的？” 夜秋澜表示想不明白。 云沐风是一个很爱惜自己羽毛的人，哪怕是做了皇帝，也想着自己能千古明君，流芳百世的。 哪怕一开始对三王爷和五王爷的确别有目的，也不会将自己陷入不义。 云沐风一定会想着等两位王爷进京，然后用一种明目张胆的方式排除异己。 让大家看到三王爷和五王爷的罪名，将自己摆在道德的至高点。 “最近我其实在想，当初父皇为什么到死都不愿意让三哥和五哥进京？仅仅只是为了保护他们后半辈子的平安吗？”云沐辰手指拂过腰间的玉佩，若有所思的说道。 “不知道，你觉得皇上是知道了幕后的秘密，所以想要利用一番，直接排除异己？”夜秋澜疑惑的问道，想到似乎不太对，前世的时候，云沐风应该就是知道的啊，为什么还会放任自由？ “嗯，不然无法解释，反正，五哥现在没了，三哥正在加快进京，或许见到人能够发现更多的端倪。”云沐辰也有些摸不着头脑。 没凭没据的事情，猜都没法猜。 夜秋澜点了点头，表示她也很期待。 傍晚的时候，阿金等人回到青濡王府，代表着云沐辰和夜秋澜正式回归。 算好时间，两人梳洗了一番，换上了朝服，“第一时间”进宫了。 从外地回来，肯定是要先面见皇上的，何况夜秋澜身上还有圣旨。 第952章好不容易占上风 其实云沐风一直在等着，虽然他总觉得云沐辰的“失踪”，是有些古怪的。 可当皇帝大半年了，云沐风对自己还是很相信的，整个京城都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云沐辰已经离开这么久，他就不信这人还能无声无息的存在。 所以说，太过自信，吃亏的还是自己。 “叩见皇上。” 云沐辰和夜秋澜行礼都行得很坦然，不过是一个形式，用不着扭扭捏捏。 在两人看来，这其实并不会少一根毫毛。 所谓的不喜和失了颜面是什么？ 好歹云沐风现在是皇帝，跪天跪地跪君主。 不管承认不承认，现在事实摆在眼前，何必矫情。 因此，云沐风还想给云沐辰一个没脸，却自讨没趣。 他可以不叫起，云沐辰却不一定会理会他，能够有个规矩的见面礼就不错了，还想要求更多吗？ 所以，行礼后，云沐辰和夜秋澜就自顾自的站了起来，让云沐风好一阵心塞。 难道他敢直接说没让你们起来？要给你们难堪吗？ 别的不说，他还舍不得这么对夜秋澜。 感觉都快有小半年不见了，从夜秋澜进殿的那一刻起，云沐风的眼神就会不由自主的飘过去。 所幸，云沐风还知道克制，眼神没有直接粘过去，多少顾忌着一点身份和形象。 在云沐风眼里，夜秋澜的变化是很大的，不仅长开了，气度和气质都更加沉淀。 仿佛有种无形的吸引力在挠人心扉，整个人变得美丽又妖娆。 如果夜秋澜知道云沐风的想法，一定会喷他一脸，明明就是端庄贤淑，美丽就算了，妖娆是个什么鬼？ 云沐辰悄无声息的挡在夜秋澜侧前，夜秋澜笑了一下，直接锁在了他背后，反正，也不喜欢那个男人的眼光。 对此，夜秋澜其实有点懵，云沐风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对她毫无顾忌了呢？ 难道是觉得当了皇帝，真的可以为所欲为了？ “不知道十六弟为什么会出现在冬池国？”云沐风收回了眼神，淡淡的问道。 云沐辰是去自己的封地，结果跟去了冬池国，云沐风果然拿这事儿开刀。 云沐辰似笑非笑：“想去了，我也没有去过，难道说，皇上还不允许？” 他的确上去封地，可不等于是将人困在了封地，一步不能出。 无召不得回京，不等于不得离开封地半步。 只要不回京，大泽天下，别国，哪里去不得？ 云沐风愣了一下，才发现这件事情的另外一种解释，平日里就觉得王爷离开封地是严重的，一般都是为了回到京城，结果，还能这样说？ 固化的思维害死人啊！ 脸色微微有些不好看，云沐风暗自郁闷自己问了个蠢问题，反倒是把自己陷入了被动。 “自然不是那个意思，皇弟初临封地，百废待兴，朕以为，你会好好发展，没想到，静宜的事情还劳你费心了。”云沐风只能迂回的化解云沐辰话中刺。 说完，云沐风皱了皱眉，心口一堵。 还是这样，为什么即便他做了皇帝，成为了一国之君，荣登九五之位，面对云沐辰还是不得不妥协？ 似乎从来都是他在让，似乎永远是他没有理。 为什么一定是他妥协？ 一时之间，云沐风的眼底泛起一丝戾气，曾经胜利的喜悦，似乎都完全弥补不了这些憋屈。 云沐辰的表情没有太多的变化，那些戾气他看到了，却不以为然：“没想到，皇上对弟弟的封地还这么关心？真是忧国忧民，可静宜好歹也姓云，关心一下其实不过分吧！” “何况，我家王妃都去了，怎么也得陪着，冬池国是个什么地方我不知道，总是不那么放心的。” 云沐风嘴角抽了抽，哪能不知道云沐辰的言外之意？ 云沐辰分明是在吐槽他管得太多，手伸得太长。面对和亲的公主，反而不那么关心，令人齿寒。 至于最后那句，他选择性的忽略，就当没听到。 “十六弟的封地，那也是大泽的国土，属于朕的分内事。”云沐风冷笑了一声，扣了一顶大帽子。 这种事实，云沐辰无论如何都不能反驳，天下是云家的，现在皇帝是他。 闻言，云沐辰笑了笑，并不急着反驳，心急，反而落了下层。 可就在云沐风自以为得计，终于胜上一局时，殿外突然起了一阵吵闹，完全中断了皇帝难得的喜悦。 “什么人？”云沐风眼底戾气更重了，声音带着一丝无形的威严。 万清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皇上，是陆太妃和陆家大夫人求见，奴才……拦不住，她们想见青濡王和青濡王妃，这……” 闻言，夜秋澜和云沐辰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云沐风，立刻明白一件事情。 那就是芸药儿带走的那只箱子，还没有到云沐风的手里，所以云沐风暂时还不知道陆太妃和陆家都干了什么好事儿，否则，哪能这么平静？ 夜秋澜摸了摸下巴，陆太妃和陆家的人是不是真以为自己做得天衣无缝？否则，拿什么底气来闯御书房。 一个本该在行宫的太妃，一个陆家夫人，诰命似乎不高啊！ 如此还能在皇宫行动自如不成？ 幕后是谁在帮忙？ 显然，云沐风也想到了这些，表情愣了愣，还闪过一抹诧异。 只不过，云沐风还是很不爽这两个不知所谓的女人打断了他好不容易占据的上风。 面色一沉，云沐风横了万清一眼：“这都挡不住，你这太监总管都怎么当的？” 在云沐风眼里，不过是两个耍泼的女人。 可在万清眼里，对方有权有势有家族，余威尚在，能够不得罪，那肯定最好了。 万清是没有想到，云沐风会真的因为这个就怪他办事不利。 看了看旁边站着的两人，万清缩了缩脖子，突然有几分明悟，敢情是人不对。 皇上在谁的面前丢了面子都可以，唯独青濡王夫妇例外。 万清再次深深的认识到两人的重要性。 幸好这时候皇帝继续开口了：“行了，让她们进来吧！敢在御书房外面吵吵闹闹，胆子是挺大的，就不知道谁给的底气？” 第953章原理如此 闻言，夜秋澜差点轻笑出声。 在这皇宫里，还能有谁给底气？不管是大臣，还是后宫女人，不都是皇上明里暗里宠着？ 察觉到夜秋澜的反应，云沐风不由自主的看了过去，心神一愣，在想夜秋澜都在笑什么？ 云沐辰回头看了一眼，或许有些明白，嘴角微微勾起，也是带着一分纵容。 随着皇帝的话音刚落，殿外的人就迫不及待的进来了。 陆太妃和陆家大夫人打扮浓重，气势如虹的走了进来。 “不是说先皇嫔妃一般不能出行宫？这都到宫里来了？”夜秋澜有些疑惑。 云沐辰低头：“但是不包括回娘家啊！陆太妃一直在陆家，要不然怎么会一起来？” 夜秋澜恍然：“原来如此。” 前世今生对所谓的娘家都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不怪她忘记了这茬。 不过，陆太妃这种情况是不一样的，主要是看陆家。 这等于是出嫁的女儿要回娘家呆着，虽然是丧夫，也得看娘家的人怎么想？ 若是父母，一般也只有心疼的，可哥嫂嘛，就完全是外人了。 这么一想，夜秋澜不由得打量起两人来，陆太妃是因为当初的身份比较显赫，所以一马当先，上位者的姿态很十足。 陆夫人倒是不急，慢悠悠的进来，规矩的行礼，规矩的站着，似乎一切都交给陆太妃，并不打算多插手。 陆夫人站定过后，抬头先看的是夜秋澜。 这情况似乎有点复杂了啊！夜秋澜冲陆夫人礼貌的一笑，若有所思的发现，陆夫人和陆太妃，其实并非一条心。 想一想，这才正常，姑嫂本来就不太能和平共处，陆太妃还是以这样的姿态，不过是暂时将矛盾积压了而已。 一旦共同的利益不再，关系肯定急速破碎。 夜秋澜突然很期待，到时候陆太妃该如何自处？ 本来没太多想法的，毕竟静宜公主最后还是很乖的，改变了许多。 可陆太妃这会儿的眼神就好像要把她给吃了一样，夜秋澜很有些不爽。 陆太妃看着夜秋澜，美目带着一丝凌厉：“不知道青濡王妃可否告知，公主在冬池国都怎样了？” 夜秋澜轻笑：“太妃这话说得好没道理，公主和亲，嫁到夫家，能怎样？太妃这话感觉就像是在说什么龙潭虎穴？可千万别传出去，若是被冬池国的人听到了，回去一说，太妃才该更加关心公主的处境。” 她理解陆太妃作为母亲的心里，但是不接受这种对待。 她又不是陆太妃的奴婢，接了圣旨也不需要给陆太妃复旨。 先皇的嫔妃，已经没有资本俯视别人了。 云沐风轻笑一声，玩味的说道：“莫非，陆太妃对父皇的旨意不满？或者说，陆家有什么想法？” 闻言，陆太妃眼睛一红，似乎还从来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 陆夫人倒是惊吓了，再也顾不上打量夜秋澜，扭头就说道：“皇上，太妃只是关心女儿，请原谅一个母亲的慈爱，不管是太妃娘娘还是陆家，都绝对没有别的意思。” 陆夫人原本是不想说话的，可话题说到这份儿上了，再不解释可就要引火烧身。 甚至，还不得不连陆太妃那份都一起说，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说罢，陆夫人看了看陆太妃，心下其实有些不满。 不管再怎么关心静宜公主，到底分一下场合。 先皇嫔妃不过是过了气的，现在谁还会买账？ 陆太妃好像还没有认清这点，这对陆家来说，有害无益。 陆夫人已经打算回去后好好给夫君吹一吹枕头风，有些事情，必须得有个选择了，难道真要等到不可收拾才来后悔么？那已经晚了。 陆太妃可不知道陆夫人的想法，眼睛一红，是觉得伤感，有种人走茶凉的悲凉。 若是以前，谁敢这么跟她说话？ 皇帝是她的晚辈，还不是照样得恭恭敬敬的？ 可现在呢？陆家的人对她只剩表面的那点尊敬，皇帝可以随便说她了，就连青濡王妃都可以对她无视，人生改变这么大，陆太妃纯粹是接受不了，也不想习惯。 不得不说，陆太妃对自己的处境有一种潜在的危机感，否则不会这么敏感。 出嫁女儿在娘家，本身地位就尴尬。 皇帝难道还不能随便说她，是她还能凌驾于皇帝之上吗？ 至于夜秋澜，以前对她和静宜公主就不待见，大家是有仇的，这态度多正常啊！ 陆太妃会想这么多，完全是感觉到了地位不保，她在惊慌，她不想去行宫过下半生，又放不下身份和面子。 殊不知，越是端着架子高傲，她失去得越多。 “是吗？”云沐风看了看陆夫人，又瞧了瞧陆太妃，终于发现两个人之间不对劲。 不由得会心一笑，云沐风反而高兴起来：“既然如此，王妃就原谅太妃的急切吧，免得说大家不体谅一个母亲的情怀。” 云沐辰嘴角抽了抽，不太爽的看着云沐风，这种话是他说的吗？一个皇帝，能不能不要用那么熟的口吻说这种事情？ 别人看来，那是皇帝和十六的兄弟关系，造成了跟弟媳关系不错。 实际上，根本水火不容的好吗？ 夜秋澜嗤笑一声：“不知道太妃娘娘觉得哪里不对了？或者说，你还想知道什么别的？” 陆太妃虽然觉得有些没面子，可一想到静宜公主，她还是心软了，正想开口继续问，御书房的门口进来一个人。 一个雍容华贵，金玉满身的女人。 云沐风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抹不喜，倒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冷冷的看着贵妃，明显带着排斥和抗拒。 夜秋澜打量了一下贵妃褚芝萍，很快就没有太大的兴趣了。 曾经的褚芝萍，打扮还是很有品味的，毕竟是御史大夫家出来的姑娘，从小的耳濡目染就不一样。 可现在的褚芝萍，感觉像是被逼到了绝境。 当一个女人非要用衣服首饰，满身金玉来彰显自己的地位和身份，真的就已经无路可走了。 后宫失宠的女人大多会有这种心理，恨不得将所有能彰显身份的东西戴在身上，无时无刻不在告诉别人，自己的地位不同，你们都惹不起。 第954章贵妃的暗涌 现在的褚芝萍，大抵就是这样的心态。 皇宫里最尊贵的人，唯一的贵妃，偏偏不得皇帝青睐，还是从正宫皇后位置降下来的。 褚芝萍早已经失去了威严，心里是慌乱的，总觉得不知道什么时候，可能连个贵妃，或者是妃位都没有了。 想要守住手中的东西，期望原本属于自己的地位，褚芝萍一点点在改变，满身富贵是富贵了，可是没有丝毫用处，反而变得有些俗不可耐。 夜秋澜看到褚芝萍头上的那一堆首饰，眼皮子狂跳，真的不嫌重吗？ 而且全是贵妃品级能佩戴的东西，低级嫔妃是不能碰的，是有多紧张自己的身份？生怕别人不知道啊！ 何况，皇帝的御书房，一个贵妃就敢不通报的进来？ 人家都说恃宠而骄，敢情没有宠的也敢，因为没有什么可失去的，就无所畏惧吗？ 怪异的看着褚芝萍，夜秋澜是不能理解这种破罐子破摔的。 毕竟贵妃的位置，不也是皇帝给的？万一连这都收回去呢？褚芝萍不是很在乎的吗？ 或者说，褚芝萍有什么笃定，皇帝不会动她的贵妃位置？ 想到这里，夜秋澜看了一眼云沐风，静观其变。 褚芝萍进殿，第一时间肯定要给云沐风行礼，路过夜秋澜身边，眼神带着她读不懂的复杂。 夜秋澜皱了皱眉，有些不太喜欢这种感觉，总觉得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偏偏跟她有关系？ “皇上，这万清大总管倒是忙人，门口没个人看着，臣妾就自己进来通报了，见过皇上，皇上应该不会怪罪臣妾吧！”褚芝萍悠悠的说着，头部几乎纹丝不动，看起来特别端庄。 云沐风不动声色的瞄了一眼在门口探头探脑的万清，表情反而正常了：“那还真是劳驾贵妃了。” 贵妃两个字特别注重，让褚芝萍的表情僵了僵。 不过，褚芝萍应该很习惯这种事情了，很快就调整过来，当做没发生一样。 见店里没有发生想象中的可怕事情，万清抹了一把冷汗，暂时松了口气，之后的事情，那之后再说了。 贵妃真是恨不得他死吧，居然用这样的理由来解释她的硬闯？ 求放过好吗？他不过是皇帝身边的一条狗，平日里总坏贵妃的好事儿，那也是皇帝吩咐的。 要了他的命，依旧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 指不定其他人还不会有他这么好说话呢，贵妃真是越来越脑残了，连这点都想不明白。 万清觉得自己好无辜，可是没办法啊，谁让他是奴才，不是主子呢？ 褚芝萍似乎不是为了将皇帝，回身看向了夜秋澜几人，还特意扫了陆太妃一眼：“怎么？太妃娘娘不是很想知道静宜公主出嫁的全过程么？青濡王妃还不至于连这点都不告诉吧！” 夜秋澜嘴角微勾，终于明白刚才那复杂的一眼里，最多的是什么了，敌意。 其他的情绪不清楚，可敌意是红果果的。 甚至，褚芝萍根本就不掩饰，或者，是连她自己都压制不住了，那得有多恨？ 夜秋澜对此其实有点莫名其妙，离开京城之前都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这么大的敌意了？ “贵妃娘娘说什么？难道我跟太妃娘娘的谈话，贵妃娘娘都听见了吗？”夜秋澜神来一笔，反问得无比犀利。 褚芝萍笑容瞬间少了九成，这问题，真的确定不是，否认也不是。 确定的话，是要说她刚才已经在外面偷听了吗？ 别人还好说，可这里有皇帝，还敢偷听？ 否则的话，就代表着她什么也没有听见，那有什么立场这么质疑夜秋澜？ 本来就是陆太妃的事情，贵妃不会显得太过关心了吗？ 一时之间，先前殿里的三人都有些了悟，顿时明白是谁给这两人引路了。 夜秋澜内心是惊讶的，这贵妃，有时候真的出奇大胆啊！ 最重要的是，云沐风居然没有说什么，简直不正常。 难不成云沐风还有什么把柄在贵妃手上，才能这么有恃无恐？ 褚芝萍飞着眼刀看夜秋澜，再一次深刻认识到这个女人都不好对付。 以前只是旁观，虽然有所感知，但毕竟没有面对面的交手。 即便是她有了心里准备，这会儿也被夜秋澜堵得说不出话来。 “在这之前，本宫已经跟太妃娘娘见过面了，听她说起过心思，自然明白这一番为人母的心？”褚芝萍好歹说出了一个可行性理由。 夜秋澜嘴角的幅度更大了，褚芝萍一看就觉得不好，很想让夜秋澜不要开口说下去，总觉得，那绝对不是她想听到的东西。 可是，她没有任何的立场去打断夜秋澜的说话。 而不得不说，女人的直觉，有时候真的很灵。 因为夜秋澜意味深长的说道：“是吗？原来贵妃娘娘这么能体会为人母之心，难怪了……” 夜秋澜说的是难怪了，而不是难得了。 褚芝萍整个人一震，不知道为什么，立刻想到了自己失去的那个孩子，好久都不会回忆那种痛了，有些傻愣。 陆太妃有些不耐烦：“跟别人没关系，贵妃娘娘也不过是一片好心，青濡王妃不如给个痛快？” 夜秋澜似笑非笑：“我什么时候不痛快了？太妃娘娘问的话我没有回答吗？还想知道什么，太妃娘娘问就是，澜儿向来直言。” “但是，太妃娘娘也不能因为我的回答不是你想的那样，就觉得我不说，非要指责我在说谎啊！” 陆太妃一噎，似乎好像真是这样的。 有些回答，她不想听，总觉得夜秋澜是不想说，才随便忽悠她的。 夜秋澜将事情摆出来，陆太妃反而不知道要怎么问了？ “何况，静宜公主是什么脾气，太妃娘娘最是清楚不过的了，而且跟我关系不是那么好，有些秘密，我可不知道，这些都是事实，我还能说什么？” 夜秋澜轻笑：“太妃娘娘若是真的想知道细节，不如写信给公主，就算公主有所隐瞒，这不是还有别人么？” 陆太妃在静宜公主身边安排了那么多人，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非要在这个场合来问她？ 第955章再看也不是你的 就算真的那么急，也好歹换个场合吧！ 夜秋澜若有所思的看了看陆太妃，又瞧了瞧褚芝萍，总感觉有人是被当枪使了吧！ 陆太妃一直过得聪明又小心翼翼，这种情况还是很少见的。 果真是关心则乱，或者说是甘愿被抢使。 陆夫人再次出来打圆场：“王妃多虑了，其实太妃娘娘就是想知道公主怎么会嫁给霄王的庶子？再怎么说，霄王也有嫡次子不是？而且，还有其他王公大臣的嫡子不是？” “堂堂一个公主，却嫁给了庶子，冬池国怕是没把大泽的公主当回事儿吧！”贵妃火上浇油，唯恐天下不乱。 话匣子一打开，陆太妃也没了顾忌：“静宜年少不懂事，没得被人教唆了……” 说着，陆太妃还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夜秋澜，那意思不言而喻。 夜秋澜顿时有些无语，看了想说话的云沐辰一眼，示意他稍安勿躁。 “年少不懂事？太妃娘娘，难道还要再让我来提醒你一次，静宜公主比我小多少吗？”夜秋澜嘴角微勾：“冬池国不把大泽当回事儿？贵妃娘娘是亲眼见过了？还是有确切消息？” “要不然，这么笃定的结论，是想让两国不和吗？公主牺牲了自己一生才换来的和平，贵妃娘娘就这么不珍惜？站着说话不腰疼啊！” 夜秋澜此话一出，立刻分化了几人，陆太妃看贵妃的眼神立刻多了不爽。 陆夫人则是狐疑和打量。 别的不说，贵妃特定是没当回事儿的，要不然，怎么能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夜秋澜看着陆夫人，立刻让她多了一抹警惕：“陆夫人的话更是奇怪，霄王的庶子难道差了？霄王的嫡次子是什么德行，陆夫人可了解过？” “听说陆夫人也有女儿，马上就要到出嫁的年龄了，不如考虑上官家的嫡次子如何？” 没错，就是当初非要倒贴静宜公主的那个风流少爷。 上官家的嫡长子都不说了，有些事情还没有暴露，只有她知道是没有爆点的。 陆夫人脸色瞬间就绿了，忍不住也有些惊慌，还真的很怕夜秋澜这么一说，皇帝信以为真就赐婚了。 别说当初上官家都是怎样考虑的？光是那个人，就足够毁掉她女儿的一生了。 若非实在见不得人，陆太妃当初就不会死倔着，最终眼睁睁的看着静宜嫁去了冬池国。 陆太妃愣了愣，扫了陆夫人一眼，刚才的气势汹汹弱了一大半。 终于反应过来，夜秋澜的话似乎极有道理，那总有人没道理啊！ 夜秋澜挑了挑眉：“别说整件事情已经成了定局，你们来找我闹，简直就是奇怪，还能改变什么吗？” “何况，那个人是静宜公主自己看上的，什么教唆？太妃娘娘真是健忘，我跟公主是什么关系，这种大事，公主会听我的？太妃娘娘到底是怎么想的？” 陆太妃怔了怔，再次看了看不敢说话的陆夫人。 夜秋澜很快就明白，陆太妃这样莫名其妙的行为，果然是陆夫人拽着的。 陆家的意思，肯定不是要让静宜嫁给一个没用的庶子，所以，乍一听消息，陆家差点炸了。 算计了这么久，还赔上那么多财富，却换来这样的结果。 陆家明显是接受不了，才会跑来质问。 这会儿倒是一脚踢在了铁板上，真的好痛。 陆太妃倒吸了一口凉气，已经不想问了，可场面话得说两句，免得弱了自己的名头。 就在这时，云沐辰突然插话，把玩着自己手中的折扇：“澜儿，好生说话，免得让人说你不懂规矩，不知道尊敬长辈。” 夜秋澜低头一笑，温婉的说道：“王爷说得是，澜儿一时情急就没管住嘴，说到底，又不是澜儿嫁女儿，哪能知道公主是怎么想的？” 陆太妃顿时被噎着，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家人的利用，旁人的忽悠，陆太妃终于发现了一丝不对劲。 夜秋澜也是才知道，陆太妃其实并不知道陆家的打算。 她就说，以陆太妃对静宜的关心，除了和亲这件事情不能抗拒以外，怎么会同意将静宜公主拿来做什么交易？ 原本想从陆太妃这里打探一下陆家和五皇子的交易内容，现在看来是不行了。 陆太妃一时心乱如麻，竟然忘记了给皇帝行礼，转身便走。 夜秋澜和云沐辰不约而同的去看皇帝，果然发现云沐风脸色很黑，相视一眼，心里都在偷着乐。 皇帝那么爱面子的一个人，陆太妃这样，简直戳到了痛脚，只是现在不便发作而已。 不过，以后的小鞋肯定是穿定了，发现的人，没有谁会提醒她，包括刚才还同一条阵线的贵妃。 没能为难到夜秋澜，贵妃还不爽呢，明明那么好的借口，最后灰溜溜的离开，是谁信誓旦旦的说一定会讨要一个说法的？ 陆夫人发现事情似乎超出了掌控，整个人有些慌乱，离开的时候好歹记得给皇帝行礼。 只是不等皇帝开口，陆夫人就跟着陆太妃跑了，让皇帝脸色更黑。 御书房什么时候成了别人想来就来，想走就走的地方了？ 云沐辰玩味的看了看皇帝暴起的青筋，扫了贵妃一眼：“皇上，臣弟该汇报的汇报了，澜儿也交了旨，就不打扰皇上的日理万机，臣弟告退……” 夜秋澜福了福身，迫不及待的跟着云沐辰身侧。 皇帝张了张嘴，却没有了留人的理由，禁不住有些阴郁。 看着两人并肩而出，皇帝和贵妃的想法略有些不同。 皇帝是觉得稍微有点奇怪，贵妃则是注意到了尊重。 贵妃回头，看皇帝还在发愣，轻笑一声带着满满的讽刺：“还在看啊！可惜了，再看也不是你的。堂堂一国之君，窥视自己的弟媳……” “啪！” 皇帝顺手抄起手边的墨砚，用力向贵妃砸了过去。 贵妃先是吃了一惊，本能的反应让她躲过了，可那满满的墨汁漫天飞舞，落了她一身。 华丽的朝服，一丝不苟的发髻，精致的妆容纷纷遭殃，贵妃反应过来后，顿时爆发了无与伦比的刺耳尖叫。 第956章就是没空 皇帝瞬间毁了她的精心打扮，贵妃都快崩溃了。 另外还有一丝心有余悸的恐惧，墨砚的本质就是石头，又重又硬。 皇帝可丝毫没有手软，直接冲她脸来的，刚才若是没躲开，岂不是要打个正着？那后果，简直不能想象。 迟来的后怕，让贵妃尖叫得特别高昂，只为发泄。 皇帝皱了皱眉，冷冷的说道：“是不是很想朕将桌子直接给你扔过来？” 贵妃的尖叫犹如掐住了脖子，戛然而止，更是刺耳无比。 皇帝站了起来，冷笑连连：“有些事情，不该说的就不要提，免得伤了和气，你真以为朕不敢收了你的贵妃位置，将御史大夫换个人坐？到底是什么给了你的底气有恃无恐？” 皇帝缓缓的走过去，让贵妃倍感压力和惊恐。 “你……敢……”贵妃跌坐在地，整个人都在颤抖：“如果说出去，十六王爷岂会要你继续做这个位置？” 皇帝眯了眯眼，觉得这话尤为刺耳，难道说他现在坐这里，是因为十六王爷的同意？当初的圣旨是十六写的不成？ 不得不说，褚芝萍越来越不会说话了，老是踩着他的底线。 皇帝脸色变了变，轻笑：“果然是活够了吗？你不知道，死人，是不会说话的。” 贵妃眼睛睁大，脸色瞬间白如纸。 她从来没有想过，皇帝真的会直接灭了褚家满门，这么可怕的事情，正常人怎么做得出来？ 差点忘了，一国之君，又岂是一般人？ 意识到这个问题，贵妃才觉得害怕，似乎不断挑战皇帝的底线，想要证明自己的存在感，只会将自己和一家子都推入深渊，很愚蠢。 “不要一直刺探朕的底线，你还没有能力承受后果。”皇帝说完就出了御书房，瞪了万清一眼，伸手重重在他头上来了一下。 万清缩着脖子，一动不动的受了，心里却是高兴的，虽然有点痛。 皇帝这举动，代表着不会再继续追究了，万清巴不得皇帝能这么通透，知道他是被逼的。 恭送皇帝离开，万清冷笑的看了看殿内还在出神的狼狈贵妃，自作孽不可活，这笔账他会还的…… 皇宫之中，宁惹主子，不惹奴才小人。 褚芝萍是暂时还没吃过这样的大亏，没有学到这类经验。 最可怕的就是皇帝对她还不待见，否则的话，这些奴才还未必敢动。 “皇宫没有皇后，其实省不少事儿啊！”云沐辰回头看了看，不由得感叹说道。 夜秋澜轻笑：“以前那是长辈，现在，就算有皇后，你也不用去见的好吗？次数多了才说不清楚。” “我是可以不去，但是你不能啊！以前的长辈，也不是一定的，总之，还是觉得省事儿。”云沐辰轻笑。 夜秋澜怔了怔：“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 云沐辰拉着夜秋澜急走：“那还是赶紧出宫吧，这地方呆着，总是有些不自在。” 两人第一时间回到王府，换了一身轻便舒适的衣服，这才彻底舒心了。 段太妃笑说两人像刚打完仗似的。 夜秋澜啼笑皆非：“虽然不是打仗，可也差不多了，反正没有很轻松。” “贵妃……”段太妃开口却顿了顿：“其实也挺难为的。” 夜秋澜哑然，不知道该如何评价了。 虽然问题是很多，可贵妃自己认不清，这日子始终过不好，总显得凄凄惨惨的。 试问褚芝萍，她真的希望得到别人的可怜和同情吗？ 云沐辰没有插话，这事儿说什么都不对。 段太妃也就伤感了一下，并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你娘的情况，还好么？什么时候能到京城来？” 知道两人在冬池国都干了什么，便知道了杨嫒的事情。 段太妃很惊讶，这种装死的事情，怎的就那么多？ 先是丹妃，再有夜秋澜的母亲，下葬掩埋的人都能重新出现，真是奇谈。 “暂时还不会，现在不好下定论。”夜秋澜叹了口气，虽然很担心，但只能等待了。 “到了京城，一定要来王府，当年见过的，只是没有说过两句话。”段太妃叹了口气：“千金难买早知道，若是曾经知道会成为亲家，当初就能多了解一点了。” 世事无常，很多人都感叹过了。 夜秋澜浅笑：“一定会有机会的。” 一般人知道是惊讶，她身边的人，比如董嬷嬷等等，直接将满天神佛都感谢完了。 过了好几天都还精神恍惚，觉得自己在做梦，不断向别人求证，那不是自己的臆想。 青濡王回京，让气氛有些微妙。 几天之后，其他王爷也陆陆续续的抵达京城，顿时有些暗潮汹涌。 这些人一到，第一时间就去将皇帝。 五王妃哭得稀里哗啦，就差一哭二闹三上吊了，闹得云沐风无比头疼，第一次觉得后宫没个女主人，真是内伤。 偏偏现在的五王妃是受害者，打不得，动不得，只能任由她每天来折腾，都快影响到正常的朝堂工作了。 可不仅是皇帝，还有其他大臣都不知道要怎么解决才好。 贵妃刚被皇帝摊牌诉斥，整个人处于恍惚的状态，皇帝也不信任她。 德妃霍思雨有心也无力，镇国公府拿不出点子来，也帮不上忙。 其他妃子都想占了这份功劳，可满朝文武都没办法，又怎么另辟蹊径？ 五王妃现在是油盐不进，非得要皇帝给个说法，或许不是说法，而是好处。 即便是她的儿子世袭五王爷的爵位，似乎都还不满足。 占着理，这女人就可以不要命，吃定了皇帝一群人的软肋，把事情闹得越大，对她反而越有利。 至少皇帝等人，就不好悄无声息的解决她了。 夜秋澜看热闹不亦乐乎，意外的收到夜姿纤来信，让她进宫去叙旧。 轻笑了一下，夜秋澜看了一眼传递消息的人，很干脆直接的来了一句：“没空，夜容华娘娘还是好好养胎吧，别忧心太多了。” 那宫女瞪大了眼睛，似乎没想到会是这么个结果，突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什么？” 第957章一点不感兴趣 夜秋澜实在不知道夜姿纤都是怎么想的？ 上次就已经彻底撕破脸了，这次还好意思说让她进宫去见？以为自己是皇后吗？ 那宫女其实得了夜姿纤的提醒，知道夜秋澜可能会拒绝。 但是完全没想到夜秋澜拒绝得连一个理由都不给，让她反应不及。 “怎么，耳聋了？王妃说什么你没听清楚？”蜜桃霸气十足的说道，惊得那宫女缩了缩脖子。 “奴……奴婢遵命。”宫女结巴的说道，满头大汗的退了出去。 可刚退出门，宫女就觉得不好了，虽然知道王妃会拒绝，可还有后续啊，她怎么被这一吓就全部忘了呢？ 宫女一转身，又害怕进去，只能在旁边徘徊踌躇。 董嬷嬷端着糕点从远处走过来，奇怪的看着她：“哪来的丫头，在王妃门外瞎转什么？不对，这不是王府的衣服，宫里的？” 那宫女如获救星，立刻冲董嬷嬷福了福身，将前因后果述说了一遍，事情总算交代完，才松了一口气。 宫女和董嬷嬷小声嘀咕，可就在门外，瞒不过夜秋澜的耳朵。 “还知道留后手了？”夜秋澜轻笑，看起来夜姿纤真是成长不少。 只可惜，夜姿纤以为的筹码，似乎不太值价啊！ 问她想不想知道父亲都做了什么？又是怎么死的？ 夜秋澜忍不住想笑，夜博云吗？真是好久没有想起来了。 前世的夜姿纤果然知道些什么，可惜她这辈子知道得很清楚，并不好奇。 “董嬷嬷，让她进来。”夜秋澜挑眉，虽然不打算满足夜姿纤的见面要求，可很想了解一下她到底怎么想的？ 正在外面说话的宫女背脊一僵，明显有些惊惧。 看得董嬷嬷一阵不喜，自家小姐多么柔软的一个人儿？怕成这样是要坏名声啊！ “王妃让你进去说，走吧！”董嬷嬷看了这丫头一眼，心下还在嘀咕大小姐都用的什么人？ 现在后宫没有经过选秀充填，主子比较少，奴才自然严重过剩，不好好挑两个得力的心腹更待何时？ 可面前这个，似乎不经事啊！ 重新拜见后，这个宫女显得战战兢兢的，完全没有先前的底气。 夜秋澜打量了一下，记忆中是没有印象的，看来夜姿纤是有意回避了一些前世熟悉的人，就怕本身便是别人的探子。 可夜姿纤前世知道的东西才多少？她不记得的，就不定不是啊！ 夜秋澜记得，宫里的奴才，差不多都是墙头草，身份其实有很多重，具体是谁的人还待定。 所谓的关系网，其实相当的复杂。 “还有什么没说的，一并说了吧，免得回去不好交差，还是本妃的错了。”夜秋澜轻笑：“本妃担不起那个责任。” 那宫女吓得不行，腿一软差点跪了下去：“王妃严重了，容华娘娘其实就是念着姐妹们，想要叙叙旧罢了。” 夜秋澜嗤笑出声：“这话是你自己想说的吧，也不用说得太好听了，废话也省了，直接说重点吧！别说本妃没给你机会……” “奴婢遵命，容华娘娘就是说，王妃一定会对安乐侯的死感兴趣的，她知道一些安乐侯的秘密，只希望王妃能进宫去见一面。” 夜秋澜挑眉：“然后呢？本妃有什么好处？而且，你们容华娘娘真的想错了，本妃对安乐侯的死和秘密，一点都不感兴趣，人死如灯灭，再有秘密，也毫无意义。” 宫女其实深以为然，但是夜姿纤的笃定和命令，让她不得不来跑这么一趟。 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回复，宫女回宫复命，反而是夜姿纤惊讶到不能理解了。 “不感兴趣？怎么会呢？”夜姿纤垂眸，脸色苍白，柔弱的风情更甚。 难道说，这辈子的父女感情，已经薄弱到了这种地步？ 还是说，父亲早死了好几年，情况就不一样了？ 夜姿纤皱了皱眉，想到前世夜秋澜发现破绽，不断追问她父亲的死因，分明是关心的，哪怕安乐侯做了再多伤她心的事情。 可这一世，变化真的好大。 其实夜姿纤已经迷茫了很久。 因为变化大的不仅仅是夜秋澜，相对先皇早死，云沐风现在就顺利登基。 皇后带着应有的荣誉和皇帝合葬，竟然没有被废。 嫔妃在同一天死掉大半，太皇太后身体竟然还健朗等等，一系列的颠覆，让夜秋澜的那点改变已经不显眼了。 曾经以为的优势一点点在消失，夜姿纤已经不敢随便涉及未来，这天下，所有人的未来，似乎都已经完全不同，她不知道了。 “容华娘娘，王妃是不会进宫来见你了吧！”李嬷嬷小声的说道。 一人得道鸡犬升天，李嬷嬷现在可是夜容华宫里的管事，过得还是很风光的。 曾经她在宫里到底贴不上去，就选择了明哲保身。 因为需要，才被云沐风运作送出了宫，做了夜姿纤的教养嬷嬷。 所以，现在还能回来，李嬷嬷其实没什么抵触，何况，还是以这样一种身份，比以前的自己风光多了。 本来李嬷嬷对夜姿纤的自己作死已经产生了离开的想法，谁知道后来夜姿纤不断在改变，她又犹豫了。 结果，她稍微一犹豫，自家主子就成了皇帝，夜姿纤还成了后宫嫔妃？ 如此大好的局面，李嬷嬷就舍不得走了，好歹她还算皇帝府上的老人，如今在宫里，都会被人敬上三分。 加上夜姿纤再次有了身子，李嬷嬷更加觉得前路无限光明。 最近做事儿有劲了，就连帮夜姿纤出点主意都积极了不少。 当然，李嬷嬷最注重的就是夜姿纤肚子，一旦顺利出生，可就是皇上的皇长子啊！ 光是想想，李嬷嬷就忍不住激动，若是她能看着皇长子长大，成为皇长子亲信……简直不能更好了。 所以，李嬷嬷对夜姿纤这一胎很重视，每日夜姿纤要接触的东西都各种检查。 皇帝的皇长子，和王爷的长子，那差别可大了去。 夜姿纤点了点头，摸了摸面前的琴弦：“不意外，姐妹之情早已经名存实亡，上次的事情，她没有还手，我现在都还不放心呢！” 第958章是个人才 素手拨弄着琴弦，发出没有意义的清婉琴音，夜姿纤不明意味的笑了一声：“一直忙着，或许腾不出手来，把我这个小人物都快忘记了吧！” 表情带着一丝迷茫和落寞，夜姿纤终于慢慢体会到后宫女人的悲哀。 曾经的自己，为什么还会那么向往和羡慕呢？拼死都想成为后妃？ 一想到云沐风后宫的百花齐放，各类女人众多，夜姿纤就忍不住苦笑，第一次很认真的思考自己到底是被什么魔障的？ 可惜，现在后悔，已经晚了。 自己想太多的夜姿纤可不知道，夜秋澜可没有忘记她，而且早已经下手了。 “可现在要怎么办呢？她连面都不见，更加不论给我出主意了。”夜姿纤弹奏着曲子，琴声表明了她的心是凌乱的。 李嬷嬷想了想：“那是以前的事情让王妃还有气吧，只要见了面，娘娘可以好好赔个不是，这打断骨头连着筋，毕竟是有血脉关系的亲姐妹。何况，你肚子里还有一张牌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啊……” 说起孩子，夜姿纤低头看了看，皱起了眉头：“现在的问题，不就是见面难？” 李嬷嬷想了一下：“既然娘娘请不动人，可有人请得动，若是发了帖子，王妃也不得不入宫。只要人进了宫，想见面就容易了。” 夜姿纤轻笑：“谁，皇上吗？呵呵……我哪能让皇上帮忙办事儿？” 而且，一想到夜秋澜和皇上见面，夜姿纤就非常的烦躁。 夜姿纤越通透，越能知道皇帝的心思，就越看不得夜秋澜出现在皇帝面前。 “哪能用得着皇上？女人之间的事情，自然后宫来解决。”李嬷嬷看了一眼夜姿纤，觉得她想太多了：“虽然现在没有皇后，可有贵妃啊！而且，还有掌管凤印的德妃，就算以前关系再不好，总得给个面子吧！” 夜姿纤的琴声戛然而止，表情若有所思。 霍思雨跟夜秋澜的关系不可能好，当初的事情简直轰动一时。 不过，霍思雨现在是德妃，身份可是很好用的。 正当夜姿纤和李嬷嬷商量之际，夜秋澜身边的人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吐槽了：“王妃，这个大小姐……不，容华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奴婢可不信她是来跟王妃叙旧的。” 看了一眼念夏，夜秋澜有些诧异：“我以为，忍不住的会是奚春呢？什么时候念夏也这么沉不住气了？” 念夏脸一红，小声的说道：“那个，容华娘娘居心不良，奴婢怕她又算计王妃。” 其他人都忍不住笑了，对于夜姿纤的德行都明白，可王妃不是没答应见面么？现在可以淡定了。 以前没人给王妃出头，可现在有啊！ 容华娘娘又怎么？王妃的品级才已经顶天了，容华差得远了。 “不用担心，不知道才畏惧，我其实已经猜到她要做什么了。”夜秋澜轻笑，其实已经在考虑这件事情。 至少不是说直接满足夜姿纤的要求，而是想到这件事情会给自己带来怎样的好处？ 早就说过了，她们之间除了敌人，再没有其他关系，自然会想着在敌人身上谋取更多的好处。 “王妃真的知道了？”奚春有些惊奇：“那容华娘娘到底想做什么？” 夜秋澜嘴角微微勾起：“她想啊……要我帮她出主意。” 纵观现在的情况，夜姿纤好好保护肚子才是正道，偏偏还要跳出来争宠，明显是看到了一条捷径。 五王妃给大家制造的捷径，谁能解决，肯定就能得到皇帝的注意。 夜姿纤有了身子，就不能伺候皇上，空白的几个月，总得需要一点东西来拉住男人的眼光。 五王妃的出现，大家的素手无策，都给了夜姿纤想法。 不过，夜姿纤能想到让她帮忙出主意，夜秋澜稍微有点意外。 难道说，前世的亲生体验，和其他的东西，让夜姿纤觉得她很擅长处理这种事情？ “出主意？什么主意？”董嬷嬷疑惑的问道，看了看其他人，都一头雾水的。 “现在什么事情闹得最厉害？我还没有出王府，府内都在议论纷纷，各种八卦的？”夜秋澜笑语晏晏。 “自然是五王妃啊！”念夏一语道破，众人皆默。 董嬷嬷笑了一下：“这怎么可能，大小姐的心也太大了，这件事情文武百官和皇上都没有办法，大小姐怎么会想到要王妃出主意？” “因为她是女人，文武百官和皇上没有办法，那是有太大的顾忌，可其他人要么没有更好的办法，要么身份不够，有些办法也用不了，所以，有人就想到我了。”夜秋澜讽刺的一笑。 其实，她很羡慕，也很希望有夜姿纤那样的厚脸皮，这办事儿多方便？ 当然，如果可以，死得也够快便是了。 “谁想到你了？”云沐辰在门口突然出现，就听到了这句话。 夜秋澜哭笑不得：“你还真是会听。” 云沐辰忍不住笑：“那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简单的将事情说了一遍，夜秋澜挑眉：“我这戏还没有看够呢！现在处理了就不好玩了。” 云沐辰失笑：“这么说，你还真有办法？” 夜秋澜不以为然：“文武百官和皇上顾忌太多，后宫的女人没有一个能镇场子的，出不了这风头，一叶障目，其实没有那么难的。” “为什么？”云沐辰想到今天看的好戏就一阵舒畅，反正不是他头疼。 可五王妃那样子，真的很难对付。 “你若是软的，五王妃就能强硬，你要是硬起来，她就能撒泼卖惨，你讲道理，她能比你更有道理，全身都是刺，还怎么下手？”云沐辰禁不住问道：“现在大家都看着，五王妃人身安全还得保证了，否则，事儿会更大。” “我看五王妃才是个人才，吃得好睡得好，每天进宫闹腾都精神十足，反正安全也有保障。” 夜秋澜眨了眨眼：“你这么说，我都想亲眼看看了，难得你都夸奖了，那肯定非同凡响。” 云沐辰摸了摸下巴：“其他的不说，至少，相当会看脸色，会抓时机。” 第959章真的好敢想 云沐辰这么一说，夜秋澜更是好奇不已。 看脸色，时机，听起来简单，要做到真不容易。 瞧五王妃的成果，明显做得很好，没有出过什么差错，否则，早就被皇帝逮着破绽反击了。 “可以去瞧瞧，说不定还能有所收获。”云沐辰表示赞同：“不过，话又说回来，你到底有什么主意给别人出的？真要帮忙啊！” 夜秋澜轻笑：“五王妃再厉害，那也是有弱点的，皇上要面子要名声，不能从旁下手，其他人却可以。何况，不需要下手，只要有份量的威胁，就能解决。” 云沐辰怔了怔，立刻想到了关键，不由得失笑：“果然，所有人都一叶障目了。殊不知，是人都有弱点，有怕失去的东西。” 夜秋澜轻笑：“应该是五王妃做得太好了，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去，时间一长，总有人会想起来的。” 五王妃闹得大家都头疼，哪里还有心思注意到其他。 这从一开始，或许就是五王妃目的。 “只怕那个时候，或许已经结束了，皇帝已经妥协了。”云沐辰觉得好玩。 让这群大男人看不起的女人，却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全给整懵了，未免也太过讽刺。 “五王妃到底想要什么？”夜秋澜不解，难道除了物质赔偿，还有其他的东西？ “没有很明确的目的，只不过能多就多的感觉，满足了一点，又会有新的，太过贪得无厌，皇上也不敢随便答应了，天知道后面还有什么等着的？” 夜秋澜诧异：“再离谱，难道五王妃还敢说让皇上将位置给她儿子么？” 云沐辰一噎：“你……想太多了，真是好敢想啊！” 夜秋澜失笑：“所以嘛，还不至于多离谱吧！” “真要像你想的那样，五王妃也绝对不敢说出来，皇上就有理由发落她了。”云沐辰无奈，自家女人的想法，有时候真的有够惊世骇俗的。 “呵呵，所以我也就想想而已。”夜秋澜轻笑，也知道自己才是最离谱的那个。 一般人，想都不敢这么想，她对皇帝没有敬畏，才会发散思维至此。 “你还没说呢，你要帮那个容华娘娘？”云沐辰又将话题给扯了回来。 “还没想好，总觉得，这件事情其实有其他更多的操作性。”夜秋澜若有所思：“就看，你的计划那边，需不需要了？” 云沐辰沉吟了片刻，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确实，最近我一直在想，要怎么才能将事情给引出来，你这边可以的话，岂不是更好？” 夜秋澜想了想，慎重的点了点头：“需要一个引子，是吗？那么，我就帮这位姐姐一把吧！好歹让她做出一点贡献，另外，也是姐妹之情啊……” 最后几个字说得很玩味，云沐辰听得也很微妙，嘴角勾起一抹好笑。 是夜姿纤自己凑上来求帮忙的，无论出了什么事情，都怪不得别人。 看了看窗外，云沐辰轻轻的说道：“十二月了，去过冬池国之后，就会觉得大泽的冬天，一点都不冷。” 夜秋澜抬头，眉眼弯弯：“确实如此，有比较才有差距。” “不过……”夜秋澜斜眼：“功力那么深厚的人，会觉得冷吗？” 云沐辰挑眉：“我替百姓感叹，冬天的时候，田地里没有活，很多人都会进城做工，这段时间都热闹了不少。” “哦，是挺热闹的，好像，我也该去准备一下年货，王府的人情比较少，可细数起来也多。”夜秋澜沉吟了一下，突然想起一件事情：“对了，八月的时候，皇上也开殿试了？” 今年科举真是忐忑，对于学子来说，好不容易考上了，先皇驾崩，新皇登记。 原本以为这次科举会被取消的，那阵子的考生一直心慌不已。 很多人要来一次京城不容易，如果突然说不考了，至少得等一年。 幸好，新皇登基为了稳住人心，并没有取消殿试。 虽然在繁忙中还要抽出人手来应付考试的繁琐，让事情有些磕磕碰碰的。 可好歹做下来了。 不过，八月的时候他们已经不在京城，所以并没有看到情况。 相比往届，这次的科举稍微晚一些，但也更加公平公正。 毕竟，新皇时时刻刻关注着，谁敢出问题，肯定会成为被杀鸡儆猴的那只鸡。 夜秋澜刚才在心里过了一遍要送年货的人，才想到了蔡晓风和柳青山之流，便联系到了科举之事。 云沐辰点了点头：“听说还不错，还是你有眼光，你看中的那两个人，一个是状元，一个是榜眼，乔家那小子是探花，怎么看，这一届前三都被你给包圆了？” 夜秋澜惊讶，随即有些哭笑不得：“什么跟什么？人家努力考试，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能说是我包圆了？不过，谁是状元，谁是榜眼？” 一直没空关注这些，夜秋澜竟然还不知道。 这是不是说蔡晓风改变了命运，记得前世可没有考进前三啊！ “蔡晓风的状元，柳青山的榜眼，还有他们一个小院的，似乎都考得不错，几个人全中的几率有多大？”云沐辰深刻感受到人以群分的道理。 “这样？”夜秋澜脸上带着明显的惊讶。 没想到，蔡晓风早早从侯府离开，没有了更多的负担，竟然考得这么好？ 当然，新皇登基，拒绝了一些场外因素，证明蔡晓风的确有状元的实力。 “那，放榜的时候，容华娘娘和夜旭然都什么反应？”夜秋澜好奇的问道。 云沐辰皱了皱眉：“砸东西的砸东西，骂街的骂街……” 这件事情，其实跟夜秋澜还牵扯上了。 虽然很多事情夜秋澜做得隐蔽，可邀月楼和庄子是她的，再被夜旭然骂什么蔡晓风忘恩负义，攀附权贵等等，有些小的流言蜚语就向难听的方向发展。 幸好新皇和青濡王府本身在严密关注，一见苗头不对，立刻进行了控制转移，这才很快消失于无形。 在京城，皇帝和暗中掌权的王府一起出手，幕后之人连泡都来不及冒一个。 第960章第九六〇章德妃的帖子 若不是躲得快，恐怕已经引火上身了。 看云沐辰的表情，夜秋澜立刻有些了悟，想了想说道：“又有人借此作妖？什么人？为了什么？” 云沐辰无奈，面对聪明人就是这点不好，看来他的表情修炼在夜秋澜面前永远没到境界。 “小人而已，嫉妒别人考得好吧，其他的，都想见机插一脚，不过都还没来得及出手，就解决好了。”云沐辰留在京城的人，自然是最能做事的。 “这么说，主要是针对蔡晓风去的？然后，我的敌人在准备动作？都有哪些人？”夜秋澜明白了，决定仔细问一下。 云沐辰摇了摇头：“我没有细问，对了，你不是先将阿雪？最近就是他在京城看着，这些事情，他才是最清楚的。” 夜秋澜眼睛亮了亮：“那什么时候能见到？” 云沐辰盯着她：“这么想见？他可是男的，你这么积极我会不开心的。” 夜秋澜眨了眨眼：“那是你的手下，要不要这样莫名其妙？” 不过，她也不担心，一般来说，云沐辰这么明目张胆的说，反而是吃醋归吃醋，释然归释然。 像上次吃宫骁的醋，完全不说出来，悄悄的别扭才严重。 “手下也是男人……”云沐辰轻笑，一本正经的说道。 夜秋澜默默看了他一会儿，突然叹了一口气：“我终于明白，宫里那些不人道的太监都怎么来的了，分明就是皇帝的嫉妒，简直残忍……宫女嘛，倒是留着自己用……” 云沐辰噗了一声，伸手在夜秋澜头上敲了一下：“说什么呢？” 虽然从某方面来说，这种解释也没错。 可夜秋澜这么说出来就举得怪怪的，反正他不是皇帝，怕什么？ “吃完饭的时候让他来见你吧！”云沐辰明智的止住这个话题，免得越辨越不清楚。 “王爷，王妃，宫里来人了。”阿水在门口说道。 正在聊天的两人立刻止住话题，云沐辰微微扬了扬下颌：“是谁？” 阿水挑眉：“是德妃身边的大宫女，飞雁。” “哦，让她进来吧！”云沐辰随意的说道，虽然不待见，但是总不能就这么轰出去了。 夜秋澜玩味的一笑：“看来，容华娘娘身边是有谋士了，看直的不行，就用迂回战术。” 云沐辰愣了一下，一时之间没有联系起来：“德妃来人，跟夜容华也有关系。” 夜秋澜看他一眼，忍不住笑：“看来，你对女人的那些手段，还是不太懂的。” 云沐辰扶额：“不要说得这么严重，以前我母妃也很少跟我细说，很多事情我就知道个开头，还有结果。” “很明显啊，夜容华见直的不行，就用别的办法，她的目的是见到我。”夜秋澜简直不用仔细想。 夜姿纤的人才刚回去多久？德妃就来人了，要说两者之间没关系，夜秋澜可不信。 看来，身边有人出主意，夜姿纤混得还不错，竟然可以影响到德妃的决定。 难怪敢在这个时候怀上孩子，是有了底气啊！ “她就那么自信，见到你之后，一定能够说服你帮忙？”云沐辰不懂这女人的自信都是打哪儿来的？ “不知道，或许是自认为了解我吧！”夜秋澜也是不懂的。 不过，既然已经决定要在夜姿纤这里埋下一条引线，这次见面势在必行。 当然，不能让夜姿纤觉得太过同意，夜秋澜同样也了解夜姿纤。 甚至，她了解的夜姿纤，绝对更加透彻。 “见过王爷，王妃。”飞雁进屋先行礼，态度毫无挑剔。 “德妃娘娘可有什么吩咐？”夜秋澜开口问道，每次想到霍思雨是德妃，只是德妃，那感觉真够微妙的。 前世的大泽第一美人，贵妃位置多稳啊！ 无论是谁的错，最后的贵妃都是对的。 那绝对比她这个皇后都过得逍遥自在多了。 有事儿的时候尽管看戏，有火烧身的时候也不用担心，反正皇帝会替她摆平，事后哄一哄还能增加感情。 总之，夜秋澜是见证了一代宠妃的后宫日子是多么的舒心，当真是捧在手心里过日子的美人儿，羡煞了无数人。 飞雁低了低身子：“不敢，德妃娘娘只是说，各位王爷和王妃都回来了，还从来没有一起聚过，所以，明儿个在御花园设宴，请王妃和王爷一起赏梅。” 云沐辰怔了一下：“本王也一起？” 飞雁一直低着头，没人看到她的紧张：“回王爷，是的，这事儿德妃娘娘跟皇上汇报过，皇上说，请各位王爷一起，兄弟们也聚一聚。” “德妃娘娘……”飞雁结巴了一下，终于表露了她的紧张，让夜秋澜和云沐辰都为之侧目，平复了一下气息才佯装淡定的继续说道：“德妃娘娘的意思，青濡王和王妃看了冬池国的梅，也可以再回味一下大泽的，应该是各有各的美。” 这话是将大家不喜欢梅的借口都给堵了？ 飞雁说完，抬手举起一张精美的帖子，淡蓝的冷色，带着一丝凉意的感觉。 阿水接了过来，也没有直接递给云沐辰。 事情已经说清楚了，帖子不过是形势，让整件事情显得更加正式。 夜秋澜倒是多看了那帖子一眼，微微怔松。 “哦，既然皇上和德妃这么有心，本王和王妃自然会到的。”云沐辰见夜秋澜没说话，顺口接了。 飞雁松了一口气，礼仪完整的告退。 那紧张的样子，让人哭笑不得。 云沐辰倒是很习惯了，以前在皇宫里行走，其实很多人见他都这种反应，禁不住偏头问道：“我有那么可怕吗？” 夜秋澜轻笑：“有威慑，是好事儿啊！当官的要镇不住才惨……” 云沐辰纠结：“我又不当官，虽然是这么说。” “你当王爷的没有威信，岂不是谁都可以骑在太岁头上动土了？你会乐意？”夜秋澜诧异。 身份权势这玩意儿，虽然不拿去欺负别人为乐，也要别人不能欺负自己啊！ 谁没事儿愿意天天找虐呢？ 云沐辰囧然，这话说得，自己挖了个坑把自己给埋了。 第961章连自己都不信 夜秋澜笑了一下，倒是没有继续调侃云沐辰，整个人的注意力都在那请帖上。 向阿水将请帖要了过来，打开看了看，忍俊不禁。 “不得了，这请帖，还是德妃亲手写的呢，看来真的很看重王爷呢！刚才都赶紧找理由将拒绝给堵了……”夜秋澜挑眉，说话带着酸味。 云沐辰感觉难得听到这种语气，好奇的探头看了看：“亲自写的？这你都知道？” 夜秋澜手一顿，不以为然的说道：“大泽第一美人的墨宝，当年不是盛极一时？不过没多少人见过真的罢了。” 云沐辰眼珠子转了转：“你那个时候在侯府不常出来也看过？很多官家子弟都不敢这么说。” 夜秋澜挑眉，哪能说前世就很熟悉的？ “在杨贵妃那里看过的，那阵子，真是所有人都在说大泽第一美人的风采。” 若非这样，霍思雨也不会有那么多恋慕者。 “风采？”云沐辰笑了一下，没有多做评价。 “你这不屑的样子，若是被第一美人的爱慕者看到，只怕要痛扁一顿，难得有美人心系与你，处处想得周到，连请帖都特意选了你喜欢的颜色，不是都说最难辜负美人恩？”夜秋澜调侃。 果然是越在乎人，就会越在意事。 曾经她可以当完美的围观党，纯粹看热闹，现在一想起霍思雨当初的眼神就带着酸味。 云沐辰下意识的看了看帖子，有点啼笑皆非：“我说你刚才走什么神？就因为这帖子的颜色？” 他完全就没有注意这个：“什么我喜欢的颜色？你觉得我喜欢这个？” 云沐辰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他什么时候喜欢这种淡蓝色？连自己都不知道呢？ 夜秋澜轻笑：“不知道是谁在公共场合说，喜欢雨后的晴天，那时候的天色，基本都是淡蓝。” “……”云沐辰瞬间沉默。 其实压根儿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 “这么深沉的话怎么可能是我说的？”云沐辰坚决不承认：“而且，在人前说的话，我连自己都不信，你还信？” 云沐辰话语一顿：“等等，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的事情你怎么会清楚？” 表情带着玩味儿，云沐辰凑到了夜秋澜面前，声音带着奇怪的上扬：“该不会，你以前就这么关注我了吧！” 夜秋澜满头黑线，她分明是前世无意中听到霍思雨嘀咕，连自己都没有注意就记住了。 这么一说，还真是无法解释。 一时之间，答应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听人家说的不行么？”夜秋澜弱弱的找了个借口。 云沐辰冷哼，浅笑：“可以，你说什么都行，我心里明白就好了。” 夜秋澜哑然，那何必非要问呢？ “难道你不知道我喜欢什么颜色？”云沐辰似笑非笑的问道。 夜秋澜失笑：“说的也是，反正那是假的……”她都在介意什么？ 当初第一次给云沐辰做披风，就选了他最喜欢的颜色？ 玄色即黑色，云沐辰就是莫名的喜欢。 游走于黑夜，深藏于暗处，一直是云沐辰的行事准则，不知道跟这有没有关系？ 将手中帖子交给阿水，夜秋澜轻笑：“果然是庸人自扰。” 霍思雨所了解到的云沐辰，根本就不是真的。 很快就到了晚上，夜秋澜对阿雪还是很期待的。 一直到吃晚饭的时候，才听到汇报说阿雪回来了。 阿金通传的时候，眼神还瞄向了夜秋澜，总觉得有好戏看了。 “让他进来啊？”夜秋澜说完之后，偏头看了看云沐辰，讪讪的问道：“是吧是吧？” 云沐辰差点笑出声来：“嗯！” 顺手给夜秋澜盛了一碗鸡汤，递到她面前。 夜秋澜习惯的接了过来，喝了一口，抬头就看见门口有一个人走进来。 那一瞬间，夜秋澜眨了眨眼，瞳孔瞬间睁大，“噗”的一声，差一点就喷了，连忙将身体扭到一边，把自己呛得不行。 “咳咳咳……”夜秋澜觉得整个肺部都燃起了一团火，有点难受。 这个人……是云沐辰的属下，阿雪？ 那一张曾经熟悉到天天看的脸，夜秋澜简直想捂眼睛，不忍直视。 开什么玩笑，曾经凤栖宫的大宫女之一，她这位皇后的心腹之人，竟然是云沐辰的十大属下之一？ 夜秋澜觉得，这真是她两辈子加起来最大的意外。 因为其他的所有身份前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宫女”两个字。 让夜秋澜有些不敢相信的是，她的心腹大宫女，怎么从来没发现他是个男的？她真的有眼瞎到这种地步么？ 如果白夜知道她竟然连男女都分不清楚，一定会永远不承认她这个徒弟，太丢脸了。 阿雪进屋后，整个人是懵的，虽然是第一次见，可王妃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点吧！ 那目瞪口呆的样子，要不要那么夸张？ 云沐辰轻轻拍了拍夜秋澜的后背，忍不住捏了捏她手指：“什么情况？” 上下打量着一切正常的阿雪，云沐辰觉得莫名其妙：“阿雪哪里长得很奇怪吗？” 闻言，阿金和阿水，还有其他人都捂嘴偷笑。 他们家王爷的形容词真是太好玩了，什么叫哪里长得很奇怪？ 貌似王爷就是外貌派的，十大阿字辈就没有差的好么？ 夜秋澜回神，被问得笑了出来。 “像个女孩子，算不算奇怪？”夜秋澜沉吟了一下说道。 阿雪脸黑不已，王爷那么损人就算了，王妃还来补一刀？ 知道两主子很恩爱，可不可以不要这么来秀？ “见过王妃，属下好歹也是个大男人，能不能别说像女孩子？”阿雪十分的纠结，摸了摸鼻子。 本来运气坏的得了这个名字就够郁闷的了，还要被说像女孩子？换成别人他肯定翻脸。 好在夜秋澜的说话语气没有调侃，也没有恶意嘲笑，只是像在呢喃确认什么，虽然让人有些不懂，可是不会觉得难堪和排斥。 “那，你有姐姐或者妹妹吗？双生的那种？”夜秋澜挑眉，表情闪过一抹古怪。 第962章你要告诉我了吗 夜秋澜还是有点不愿意相信，自己的心腹大宫女，她居然连基本性别都没有搞清楚？ 这感觉……太诡异了。 她当真有这么不关心属下吗？ 不过，有些事情或许有了解释，只不过她前世并没有细想。 那个叫冬雪的大宫女，本身就负责外面的事情，对于贴身伺候的事情非常少。 跟其他大宫女分工合作得很默契。 所以说，这种分工，其实也不是巧合吗？ 只要云沐风出现，冬雪是很少在她跟前的，沐浴出恭的事情她基本不过问，以前觉得她是擅长处理外面的事情，现在看来，分明是一种刻意的回避。 阿雪疑惑的眨了眨眼，这话题转移得好突然，不过还是老实的摇了摇头：“没有啊，属下从小就在训练营，并没有其他血缘关系的姐妹，不过，训练营嘛，都是兄弟姐妹。” 至于双生，那是什么？ 夜秋澜神色有些恍惚，点了点头，那证明，冬雪，真的就是阿雪啊！ 说起来也神奇，阿风那是男生女相。 阿雪这简直就是一张女人脸，还有婀娜女儿身。 如果不是身体结构问题，当真是投错胎了。 阿雪的脸或许没有阿风那么惊艳，但是真的很秀气，小家碧玉的那种。 主子选丫鬟，会最爱这类，看得十分舒服。 然后，身体很柔弱，除了身高比一般女人高挑以外，其他真是没有破绽。 而且，现在的易容术，可以将喉结给掩饰了，简直就是完美。 夜秋澜沉默的打量着阿雪，很想找出他不是前世冬雪的证据，可惜失败了。 作为一个男人，长成这样，肯定是不喜欢被人说他像好孩子的。 但是，前世他却在自己面前做了好几年女人？ 夜秋澜垂睑，回头看了看云沐辰，那种心酸又一次涌上心头。 真是接触越多的真相，越发现欠得多，到底还有多少东西是她不知道的？ “你这个表情……”云沐辰撑着下巴，若有所思：“跟见到龙九的时候一模一样。” 云沐辰从来不掩饰他已经发现了破绽，只是希望夜秋澜能够在时机成熟的时候，对他坦诚一切。 可现在看起来，这个时机，似乎很难等。 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带着一丝苦涩：“这是一个非常漫长的不可思议故事，你想听？” 云沐辰眼睛一亮：“你要告诉我了吗？” 看云沐辰很期待的样子，眸色里都点缀满了星星，夜秋澜到嘴边的拖延也说不出口了。 其他人则是大汗淋漓，一头雾水，谁来给他们解释一下这都什么情况？怎么阿雪一出现，还引出了一段漫长的不可思议故事？求不虐好么？ 心一横，夜秋澜点头：“好，等我整理一下告诉你。” 她在担心什么？ 担心好不容易得来的一份真情会烟消云散？还是害怕两个人背负不一样的负担？ 云沐辰已经发现了那么多不对劲，只是因为尊重，才没有刺探。 时间长了，只会成为更大的隔阂。 当然，也是最重要的一点，现在形势完全不一样了，跟前世的发展偏离如此大，很多东西就算说出来也没有任何意义。 说着说着，就真当故事了。 云沐辰重重的点头，满是期待。 夜秋澜回头看着阿雪：“说说当时状元出来，流言蜚语的事情吧，我想知道到底有哪些人在作妖？” 阿雪松了一口气，总算有他的事儿了。 阿雪粗略的说了一遍，因为当时抑制得太早，很多事情都还没有展开，自然就缺少参与的人。 不少线索都是根据情况推测的幕后之人，并不代表一定会有。 “……其中，有人第一时间煽风点火，似乎夜家少爷找蔡晓风麻烦，也是被唆使的。只不过，我们处理得快，对方干净利落的收手了，而且也退得快，线索就断了，并没有查到到底是谁。”阿雪有些遗憾的说道。 查人查事，都不是简单万能的。 对方处理得太干净了，阿雪和皇帝的人都没有办法。 夜秋澜若有所思：“皇宫里的敌人，似乎反应没这么快，而且，手暂时还伸不到外面来。” 后宫女人少，不代表就不激烈了，有针对性的话，一旦有事儿就是毁灭性的，其实更加要小心。 而这样的机会转瞬即逝，她们未必有那个心思关注这么多。 “恩，若是外面的话，还有谁？”云沐辰皱眉，完全无法锁定嫌疑人。 夜秋澜手指摸了摸下巴，脑海中灵光一闪：“阿雪，那人是怎么唆使夜旭然的？” “几个方便，茶楼酒肆的酒肉朋友煽动。另外还有夜容华的人传递消息的态度有些倨傲，其他方面的刺激等等，综上所述……”阿雪想了想说道。 短时间内发生太多的事情，夜旭然自然会有嫉妒和不平衡。 说到底，蔡晓风是他带到京城来的，当初还在安乐侯府住过。 虽然当时他并没有太看重这个人，可恩情还在。 可现在呢？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东。 安乐侯府不复存在，夜旭然只是一介举人。 蔡晓风却考中了状元，从此平步青云，飞黄腾达，指日可待。 夜旭然心里本来就有疙瘩，再有别人不断在耳边唠叨，还有奴才狗眼看人低，竟然不管不顾的跑去蔡晓风面前指责。 这事儿其实可大可小，冒犯新科状元，后宫容华娘娘也保不住啊！ 按照时间来看，应该是这件事情对夜姿纤也有刺激，貌似大臣们是商议取缔夜旭然的功名。 夜姿纤想了好多办法才让皇帝压下来没有发落。 为此，夜姿纤速度让自己怀上了孩子，以此增加自己的筹码。 这个时间点，怀上就必定会成为众矢之的，夜姿纤再蠢也该知道这道理。 “这样啊，看来手段还挺高明的。”夜秋澜挑眉，一副了然的表情。 “你知道是谁了？”云沐辰诧异，这女人之间的争斗，还真训练凭空猜测。 闻言，阿雪好奇的看向了夜秋澜，他其实一直在查，可毫无头绪。 如果夜秋澜能够指明方向，真是再好不过的。 第963章这个黑锅我不背 夜秋澜看了他一眼：“还不是你给我招惹的敌人？宫外也有啊！” 云沐辰无辜的眨了眨眼：“这种黑锅我不想背！” 经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就有了黑锅，他其实是很懵的。 “哈哈……”夜秋澜被云沐辰的语气和表情逗笑了，这确实是好大的黑锅：“这个是可以的。” 看夜秋澜笑得很开心，云沐辰的嘴角也不由自主的上扬：“所以呢？到底是谁？” “阮家有个嫡女，也有十六七岁了吧，现在还没有订亲？”夜秋澜一下子想到了这个女人。 一直隐藏得很深，以前没有动作，但是不代表就会安分。 可以说，对于阮清语，夜秋澜觉得比霍思雨更警惕。 真应了那句话，会咬人的狗，通常都是不叫的。 看看现在，阮清语的时机其实抓得很好，只不过低估了皇帝的行为，还以为云沐辰不在，下手不会那么快的。 除了阮清语，夜秋澜想不到谁还会主动挑起这件事情。 当然，其他想要落井下石的就不提了，事情一旦爆发，估计有没有仇的都会想踩一脚。 然而，这主动挑起事情，唆使夜旭然闹事，还准备闹大，分明就是可以调查过的。 这么关注她，甚至连边边角角的人都给考虑到了，还能有多少？ 至少，要知道邀月楼是她的吧！还得去查那两个庄子，才不相信是无心的巧合。 “阮清语？”云沐辰诧异，纯粹听到了一个好意外的名字：“阮家还没有给她订亲，是因为新皇登基，刚好想等到选秀。” 云沐辰有点不明白，这个快没印象的人怎么跟他扯上关系？ “选秀？”夜秋澜愣了一下，才想起这个时机是对了的，前世新皇登基还有好几年呢，阮清语肯定等不了。 看来，阮家贼心不死，是感觉到了前淑妃所带来的好处。 加上阮清语的资质不错，可以说，比当初的淑妃还好。 因为十皇子的事情低调了这么久的阮家就有了盘算。 阮清语虽然成为了阮家的棋子，可也借此为自己争取了一定时间。 新皇选秀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至少在这之前，她不用担心会随时被嫁出去。 所以，对她一有机会就果断出手。 “有消息说，皇上明年会选秀吗？”夜秋澜纳闷的问道。 选秀是三年一次，但新皇登基的时间可以重新计算的。 “没有，但是按照惯例，明年因为会有，后年也可以。”云沐辰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代表着，阮清语的时间还是很多的，至少到后年都还可以等。 “哦……”夜秋澜想了想，前世好像是第三年才开的选秀，美其名为先皇守孝。 知道真相，总觉得这个理由特别的可笑。 阿雪得了一个准信，告退之后立刻着手去追查，至少也得先监控起来，以防阮清语的下一次动作。 对于内院，尤其是开始没落的家族，稍微有一些盲点，没想到还真就被人给钻了空子。 晚上的时候，将所有人都支得远远的，确定听不到他们说话，夜秋澜才淡定的给云沐辰讲述了一个故事，埋藏在她心底最大的秘密。 云沐辰从最初的不可思议和惊呆，到后来的缄默沉思。 似乎一边听着夜秋澜说，一边陷入了自己的思考。 “……说白了，那就是个蠢傻的瞎姑娘……”夜秋澜由衷的这么觉得。 云沐辰端着茶杯出神，等夜秋澜说得差不多了，才开口：“那我呢？我在做什么？” 夜秋澜看了他一眼：“不知道，没有多少交集。” 云沐辰眯了眯眼：“不可能。” 这话说得斩钉截铁，让夜秋澜苦笑不已：“别说得这么肯定，至少我前世一直这么觉得的。” 云沐辰脑子急转，很快将一些觉得奇怪的事情联系了起来：“所以说，龙九和阿雪，曾经都在你身边？你比较熟悉的是不是？” 夜秋澜沉默了一会儿才点头：“你这么容易就相信了？不怕我就编一个故事来骗你么？” 云沐辰扫了她一眼：“有些细节，跟我原本的疑惑很吻合，如果你连这些都能编得严丝合缝，被骗了我也无话可说。” 他终于理解夜秋澜偶尔的悲伤都是打哪儿来的了，为什么她总说欠了他好多？ “所以……”云沐辰眸色划过一抹忧伤：“你现在这么跟我在一起，是因为换恩情吗？” 夜秋澜轻笑：“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问，你觉得可能吗？我说过了，选秀的时候，我还什么都不知道，后来才慢慢发现的，你就没发现我经常很惊讶的表情？” 云沐辰嘴角勾起一抹温柔：“发现了，还会有恍然大悟。” 夜秋澜暗自松了一口气：“所以说，那是前世不知道的事情，这辈子突然之间发现真相，我自个儿都是很惊的，比如，我娘的事情，前世到死的时候，我都不知道我娘还活着，也不是她跟师父的关系很好。” “现在想想，真是活得各种糊涂……” 夜秋澜这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云沐辰打断了：“说起来，你前世就是被夜姿纤给掐死的？你居然还留她活到现在？” 对此，云沐辰觉得不可思议，若换成他，铁定第一时间将这罪魁祸首弄死。 夜秋澜眼眸闪过一丝迷茫：“不知道，一开始的确有想过，但是想到自己再来一次便是因为她，就总觉得有什么因果。巫月说过，得饶人处且饶人，不就是想让我放她一马吗？” “毕竟是耗费了心力才报恩完毕的，夜姿纤……” 云沐辰伸手就想在夜秋澜额头敲一下，随即又有些舍不得，最后变成了掌心轻拍，微微推了推：“你傻啊！关键时刻，就开始犯傻了，平日里的精明都到哪儿去了？” 夜秋澜往后仰了仰，眼神委屈的看着他，这件事情她其实一直很纠结的好不好？ 她很多时候真的带着戾气，很想将夜姿纤给弄死的。 可关键时刻总会想起巫月的话，给夜姿纤留得一条命。 巫月，是能够让她们再来一次的人，说话都带着一些奇怪的人生道理，她下意识的不想去违背。 第964章快遗忘的事情 或许是在害怕，一旦违背了就产生不可预料的结果。 夜秋澜太珍惜这辈子所得到的一切，因为前世失去过，所以很怕某一天一睁开眼睛，又回到了那冷清的凤栖宫。 云沐辰哑然，给了夜秋澜一个恨铁不成钢的白眼。 平息了一下气息，云沐辰缓解自己情绪上的波动：“真是蠢傻。” 夜秋澜笑了一声，无辜的眨了眨眼：“你要是没骂够，可以继续，反正我都认了。” 前世的自己，的确让她反驳不了。 云沐辰一噎，瞬间哭笑不得：“上辈子，我可骂过你？”他会舍不得啊，哪怕说重了一句。 他什么都还没有说，表情就无辜成这样了，还怎么下那个嘴？ 明明就是毒舌的十六王爷，在她面前永远也毒不起来。 夜秋澜想了想，心虚的摇了摇头：“好像没有，最多就说我有眼无珠。” 云沐辰再度翻了个白眼：“可不就是这样的？” “巫月给你说过吧，她能够让夜姿纤成功重生，就是还了恩情，至于夜姿纤这辈子会过成什么样，都跟她无关了，恩已经结了。” 闻言，夜秋澜点了点头：“差不多就是这样，可所有人的命运是互相影响的，我总觉得……” “你想太多了。”云沐辰慎重的说道，很明白夜秋澜这是患得患失的结果。 处在这个情况，要不多想的确很难，尤其一个人最容易钻牛角尖。 不说夜秋澜了，他只是听了这个故事，都有点恍惚的跟着患得患失起来。 夜秋澜偏了偏头，满脸疑惑，这是说她并没有完全理会到巫月的意思？ “巫月的确是说得饶人处且饶人，可你怎么就将后面的话给无视了？她不是还说，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云沐辰叹气：“她既然已经和夜姿纤两清，那么剩下的就是你们自己的恩怨了，你怎么做都不会影响她的。” “而且，所有教类的基础因果是一样的，按照佛家的来解释，你改变了别人的命运，只要救了更多的好人，也算她第一份功劳。” “夜姿纤这个一个人算什么？她为了上位，似乎牵连了好些无辜人，算好人吗？” 夜秋澜怔了怔：“得饶人处且饶人原来是这么理解的？”只是不想她戾气太重，多了杀心，实际上跟夜姿纤并没有关系？ 这么颠覆的理解让夜秋澜有点不敢认，差别这么大？ “你不信？”云沐辰斜眼。 夜秋澜叹气：“我是不敢这么去想。” 云沐辰抿了抿唇：“曾经听你说巫月，我还没什么想法，刚才听你形容得很细，我突然想起，我是见过巫月的。” 夜秋澜诧异：“你见过巫月？什么情况？” 云沐辰伸手揉了揉夜秋澜的耳朵，那里有一颗不起眼的肉色耳钉，不仔细，基本就忽略了过去：“这个，是不对。” 夜秋澜皱了皱眉：“巫月只给我了一颗。” 云沐辰嘴角一勾，手指拨弄了一下自己左耳朵：“因为还有一颗，在我这里。” “啊？”夜秋澜有点懵，立刻站了起来，凑过去仔细看了看。 果然，云沐辰的左耳耳背上有一块不起眼的微凸，他不仅戴在耳朵上面，还是由外向内的，就算没有头发这样，也被耳朵遮住了，谁还会注意到？ 难怪两人在一起这么久，夜秋澜什么都没发现。 “你……为什么？”夜秋澜太过意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自己要问什么：“我当初说耳钉，你都没有想起来？” 云沐辰摇了摇头：“因为太过久远，大概很小，我中毒之前吧，有一次和杨凌在外面跟人打架，那次简直是两败俱伤，都很惨的。” 夜秋澜也不嫌弃他扯太远了，很认真的听着。 “浑身都是伤，我暂时都不敢回宫，怕被母妃看见。就准备跟杨凌一起去杨家，在路上的时候，遇见一个女人。”云沐辰挑眉：“我不知道她是谁，她给了我一瓶很好的药，还说送我这个耳钉。” “然后呢？”夜秋澜眨了眨眼，很是好奇，一般这种不认识的人直接送上门的东西，都不会想要吧！ 不说年龄小，怀疑什么问题，可云沐辰的性格应该不会随便占便宜。 “我自然是不要的，最后是她强制带上去的，我取不下来。”云沐辰郁闷的说道，很显然当时对他来说，是很苦恼的一件事。 “再然后，发生了很多事情，比如中毒事件，折腾了很久，再加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早就忘记了。”云沐辰洒然：“甚至，上次你说耳钉，我都没有被提醒。” 夜秋澜觉得好奇，巫月为什么这么做？ 月族的人，非要这么神神秘秘的吗？ “所以呢，你有了耳钉之后，发现什么变化没有？你前世有没有？”夜秋澜对这个特别好奇。 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要说变化？以前一直不做梦的我，经常做梦，会梦到一些怪异的不能理解的事情，好像另外一个我在经历不一样的人生。”云沐辰若有所思：“你说的，我为什么那么相信？为什么能这么淡定的理解接受？因为，有些东西，我梦到过。” “曾经我也仔细想过，不过，选秀过后……好像跟我梦到的东西不一样，所以，我一直以为那只是梦。”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越发觉得巫月太神了：“所以说，你梦到了我前世的青濡王人生？” 云沐辰眯了眯眼：“可以这么说，不过只是片段，并不连贯，有些东西我也不知道什么意思。听你说了，反而明白一些。” 夜秋澜喝了一口水压压惊。 原来有神奇经历的，不只她一个。 “至于我前世有没有这耳钉？”云沐辰抬手摸了摸那快遗忘的东西：“那你都不知道，我就更加不清楚了。” “你问过了若大师吗？”夜秋澜觉得，一般碰上这种情况，都会想找个人问一下吧！ 何况，了若大师负有盛名，对于这种神神叨叨的事情最能解释。 “问过了……”云沐辰顿了一下，突然拍了一把桌子：“想起来了，但是了若那老头笑得很诡秘啊！” 第965章简直啧啧 被云沐辰的动作吓了一跳，夜秋澜白了他一眼：“诡秘？什么意思？” 一个慈祥的老和尚，整天散发着普度众生的光芒，似乎一个眼神一个笑容都带着救赎。 云沐辰却说人家笑得诡秘？还有比这更诡秘的事情吗？ 云沐辰扶额：“以前不懂，现在想起来，就是诡秘。” 这形容能不能再抽象一点？根本无法想象。 夜秋澜皱眉想了想：“然后呢？了若大师说了什么？” 云沐辰做了一个标准的佛礼，学者了若大师的样子：“阿弥陀佛，一切自有定数，不必太介怀，顺其自然便好。” 夜秋澜噗嗤笑出声，倒像是了若的语气，就是说了等于没说。 根据云沐辰的说法，当时他是很小的，哪里听得懂？难怪在那之后就忘了。 想象中应该很曲折的坦白，竟然就这么平淡的结束了，反而还知道一些云沐辰的奇怪过去。 两厢一对，夜秋澜和云沐辰其实都有点懵，巫月，到底扮演了一个怎样的角色？ 当然，也不是没有后遗症，至少云沐辰就会很兴致勃勃的突然就问一些前世的事情，夜秋澜知道的就会说，不知道的，会被“你果然傻”的眼神扫几眼。 而关于夜姿纤的预知，云沐辰也了解了，更知道现在不同的情况。 一开始夜秋澜还会被那样的眼神看得有些暴躁，很快就彻底淡定了：“万象佛经，真不愧是佛家最难练的武功，一分耕耘一分收获，看你现在，多淡定啊！听到这么大的事情也没多少反应……简直……啧啧。” 简直就是清心寡欲到了极点，差点以为这男人都跟着快得道了。 说罢，夜秋澜打扮完毕，回头看着同样盛装的云沐辰，眼睛里满是欣赏。 长发玉簪，紫衣锦袍，玄纹云袖，金蟒缠绕，整个人长身而立，就仿佛在天地间多了一抹诗意光泽。 听到夜秋澜的话，云沐辰微微偏头，长羽睫毛，流线下颌，都勾起一抹完美诱惑的弧度，突然就让人有种窒息感。 “没多少反应？还啧啧是什么意思？”云沐辰说话的尾音上扬。 夜秋澜笑逐颜开，动作幅度却很小，整个人已然显得特别端庄大气。 没办法，正式的王妃服饰，很繁琐，还特别重。 夜秋澜已经尽量精简了。 云沐辰凑了过来，扶了扶夜秋澜头上的步摇，抽掉其中一支不起眼的：“封王的时候，皇祖母送你的那支很红的步摇呢，戴那个。” 夜秋澜犹豫的看了看云沐辰手中的，比较起来，那支可重多了。 不过，她也懂云沐辰的意思，太皇太后送的，曾经太上先皇赏赐，那不仅仅是价值，更在身份象征。 算了，前世更重的都能戴一天，还在乎这点？ 果然是被人宠得越发矫情了。 整理好后站起来准备离开，没想到云沐辰的话题还没有完：“你觉得我反应太过淡定？” 夜秋澜眨了眨眼，她说的话，重点是这里吗？ 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云沐辰玩味的笑着：“有些东西一旦开头，可是很难抑制的，万象佛经需要的就是静心，我要是无法控制，你能想办法灭火啊？” 有时候不是他反应小，而是不能反应大。 每次情绪大波动，都念一遍心法，告诫自己冷静冷静再冷静。 夜秋澜哭笑不得，她其实没这么想：“这样好啊，行一百半九十，继续保持就好了。” 云沐辰轻笑，所以他是在解释什么？ 其他人更是一头雾水，昨天晚上，两主子到底聊了什么？怎么感觉今天的气氛特别奇怪呢？ 总之，旁人似乎看不懂了，有一种别人无法融入的气氛在蔓延。 好不容易出了王府，坐了马车去皇宫。 在宫门口就见到一个不想见的人，一系水蓝仙女裙，红色毛边披风的阮清语。 下了马车，夜秋澜挑了挑眉，突然扭头对云沐辰说道：“你在外的一次胡言乱语，误导了多少人啊？” 云沐辰抬头看了一眼：“你不会又在说颜色吧！” 夜秋澜轻笑：“就是这个，你以为真是巧合吗？” 这种觉得你喜欢，想要暗戳戳吸引的小心思，的确是怀春少女的最爱。 毕竟还得顾忌一点矜持，不是每个人都有霍思雨那样的勇气和资本。 阮清语真的是做得滴水不漏，眼神根本就没有看云沐辰，至于余光这种事情，旁人也不知道啊！ 只见她冲夜秋澜福了福身，自个儿往后宫走了。 夜秋澜这边明显还没有准备好，她确实可以不用等的。 “你的判断，真的对吗？”云沐辰有些怀疑，调侃的说道。 夜秋澜轻笑：“我说那些，可不是反而让你去关注她的，我先去慈宁宫。” 入宫先见太后是正常程序，可现在兄弟当家，云沐辰就不好再擅自去后宫。 已经很久没有见到张太后，夜秋澜难得正式给她行一个礼，抬头却对上张妃复杂的眼神，不太精神的情绪。 夜秋澜有些意外，张妃千想万想的太后位置，这会儿提前坐上了，怎么反而有些精神不好？ 前世可是得意了很久的，完全没出现过这种情况啊！ 张太后实在有些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夜秋澜，自己养大的儿子，虽然总是感觉很陌生，可有些心思还是能猜到的。 有时候张太后也会想，若是当初没有她的自作主张，现在是不是就不同了？ 那个时候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夜秋澜是不顺眼，甚至，宁愿抬举夜姿纤这个庶女。 后来发生了很多事情，都在证明她一时的不喜，却让儿子多了一抹一世的遗憾，她无法再插手。 夜秋澜每次见张太后，原本也是有点复杂的。 可昨晚上跟云沐辰坦白之后，现在却奇迹的平静。 原来彻彻底底的放下，也不是想象中那么难的。 曾经，真的就只是曾经了，而且这辈子还是没有发生过的，完全不存在。 不理会张太后的各种心思，欲言又止，夜秋澜赶紧将行礼的位置让给了别人。 第966章闺蜜闲话 转身意外的发现白思涵正在冲她招手，夜秋澜还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看了看她挺起的肚子。 当初在路上就接到消息说白思涵有身子了，算起来，现在也有五个月了吧！ “你这样子，齐钰是怎么让你进宫的？”夜秋澜坐了过去，惊讶的说道。 白思涵叹了一口气：“我终于理解易蓉蓉的辛苦了，老实说，身体的疲惫还好说，主要是无聊啊！这不能做，那不能做，我感觉每天除了发呆就不能干什么了。” 夜秋澜轻笑：“说这话的时候，不要用这种甜腻的语气，还有说服力一点。你这抱怨，听起来像是在炫耀。” 听到夜秋澜的数落，白思涵反而笑了，许久不见的这位闺蜜还是一样的，没有变。 见面之前，白思涵一直有些担心，毕竟没事儿就爱想东想西的，加上都嫁为人妇，有些东西肯定会不同。 曾经的闺蜜，转眼就成仇的例子，其实还真不少。 因为女人依靠男人，嫁去的夫家是敌对的，那还真的很难再保持以前的关系。 想到这里，白思涵的表情都软了：“你这话说得，很想要孩子吗？” 夜秋澜轻笑：“为母则刚，我一直很想试试。” 白思涵想到云沐辰的情况，知道现在不能提：“该不会你还认为自己很软？” 在很多人眼里，夜秋澜其实已经很厉害了。 “说起来，你回来居然不来看我，我好无聊的，每天都盼着你来。”白思涵郁卒的说道：“母亲紧张孩子，都不让我随便出门。” 夜秋澜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白思涵口中的母亲是齐王妃。 新皇登基，齐王府继续影遁，日子要好过多了。 至少，新皇对齐王府没有那么敌视，或者说，现在还没有反应过来？ 正好白思涵又有了身孕，齐王妃就转移了重心。 夜秋澜诧异：“不让你出门，你还能在这里？皇宫……可危险多了啊！有时候不需要理由，只要嫉妒，看你不顺眼就足够你喝一壶了。” 白思涵忍不住笑了：“我又不是软柿子，你可被这么说，我好不容易才争取来的。” 夜秋澜无语：“你若是有办法争取出门，还不如换给时间直接到青濡王府，至少安全有保证，齐钰没给你说，最近会有很大的变动吗？” “你想让我来陪你，让人传个信，我自然就来了……” 白思涵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没事儿，再有大变动，今天也是安全的，我就是说说，知道你很忙的，不然我早来王府了。”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别任性，否则，你以后想出门更难了。” 白思涵哭丧着脸：“你要告诉我这么残酷的事实。” 夜秋澜：“行了，就算我不在，不是还有蓉蓉吗？她已经生完孩子了啊……” 说着，夜秋澜自己顿住了，才想起回来这么久，易蓉蓉连封信都没有，仿佛消失了一般，查无音讯。 白思涵叹了一声：“她啊，自从你离开京城，我也很少联系了，最多就是问候一声，并不敢多说什么。以前是无意识的，你发现翼安侯的问题后，至少也替她考虑一下，免得太过为难。” “时间一长，倒是觉得淡了，估计她心里还觉得我疏远了她，心里有些难受呢！” 夜秋澜挑眉，当初将事情告诉白思涵和齐钰，一方面是让他们注意点，别泄露了机密，一方面也知道会这样。 “这也没办法，如果估计没错，这次变动过后，翼安侯的事情应该会有一个结果。到时候再找易蓉蓉聊聊吧，她其实很珍惜这段友情的。”夜秋澜皱眉，现在似乎有些无解。 “其他的，我们就当不知道，找个理由解释一下，先稳住。” 白思涵点了点头：“我知道的，所以，易蓉蓉今天应该不会出现在宫里，她好像很久没有出翼安侯府了，对外说的是生孩子伤了身体，正在调养。” “不用担心，我让人查探过，都是借口而已。” “嗯……”夜秋澜眯了眯眼：“那让人送点正常的人情就是，不要太过打扰。” 白思涵点头，转移着话题：“就是怕她多想，对了，你小心你那个庶姐，总觉得这个女人不太安分。怕有什么事情涉及到你。” 夜秋澜轻笑，白思涵看人看事还是那么透彻：“怎么，你什么时候看见她了？如今安乐侯府都不在了，还能怎么涉及到我？” “那也防着小人算计你啊！”白思涵有点恨铁不成钢：“或许你不知道，上次我有个丫鬟回了一次乡下老家，回来之后说，她好像看到郁姨娘和夜旭然的人在利用王府和青濡王妃的名义办事儿。”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些低价收购，赚点银子的买卖，也不算太坑，但总让人觉得不太舒服。” “那丫鬟见过你，总说不太像王妃会做的事情，所以跟我报告了。” “我让齐钰通知了青濡王府的人，也没有关注后续，不知道怎么处理的，总感觉，这三只就是祸害，损坏的也是你和青濡王的名声。”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表情严肃：“还有这样的事情？怎么没有听到人汇报？” 还以为郁姨娘和夜旭然学乖了，居然敢暗地里玩，胆儿肥啊！ 不过，既然没有人汇报，想来是处理得很好了，而且，问题应该不大才对。 可这种事情真不能惯着，只会越来越贪得无厌。 何况，宫里不是有个容华娘娘？这母子俩为什么要利用青濡王府来狐假虎威？ 很显然是知道不妥的吧，分明就是故意给她找事儿。 “时间有点久，恐怕还没想起来，我刚才到慈宁宫，正好看到夜容华，肚子还没有很明显，可装得挺像的，现在恐怕在隔壁歇着，太后也很看重她的肚子。”白思涵继续说道。 “她特意看了我好几眼，错身的时候，仿佛听到她在问你为什么还没到，速度还不如我这个孕妇呢！仔细一想，分明就是在等你啊！” 第967章还不死心啊 夜秋澜勾起一抹浅笑：“那就让她等吧，我又不急，我还不想一整天都吃不下饭。” 白思涵动作顿了顿：“所以，你知道？” 夜秋澜点了点头：“知道一点，大概能猜到她要做什么，原本是不想理她的，不过后来发现有点用，也就理会一下，不过，不想让她觉得太容易。” 白思涵噗了一声：“我就说，没有道理你离开一阵，还变得好说话了。” “说起来，我这辈子还没出过京城呢！等事情告一段落，希望能有机会出去走走吧！” 夜秋澜点头：“你这么说，齐钰是已经答应你了吧！” 白思涵脸微红：“是啊，原本以为新皇登基就结了，谁知道，还没有完呢！” “放心，不会太久的，曲曲折折才精彩。”夜秋澜感慨了一下：“今天我或许注意不到你，你自己多注意点。” 白思涵哭笑不得：“好好好，你还真的适合当娘……噗……” 夜秋澜暗地里给了她一个白眼，已经调侃她几次了，就那么好玩。 德妃虽然掌管粉印，可到底不是皇后，众人没有去拜见她的意思。 德妃的品级，说起来还比王妃低的，所以很多一品诰命都不需要拜见。 相反，若是认真论起来，德妃见了还得行礼。 所以，德妃也乖觉，早早来到太后之类，看着众人来来往往。 “德妃，还不死心啊！”白思涵看了一会儿，突然低笑的说道。 夜秋澜斜眼看了她一下：“你又知道了？” 当初阮清语的事情还是白思涵提醒她的，看人总是那么透彻。 “这次说是什么赏梅宴，我就不信你不知道。”白思涵轻笑：“再过几天就要小年夜了，跟着就是除夕，虽然是国丧年，但有些东西也必不可少。” “这么繁忙的行程，还要举办什么接风赏梅宴，真觉得自己太闲吗？” 白思涵分析得有道理，这么明显的事情，估计很多人都看出来了吧！ 可有些人依旧是那么无所畏惧的。 “你替她忧心那么多作甚？参加这种宴席虽然有点无聊，当我们可以不让自己太累。”夜秋澜轻笑，齐王世子妃也是身份比较高的那类，通常来说，在这种场合可以置身度外，那就舒服多了。 “说的也是……”白思涵顿了顿：“不对啊，我明明在说有人不死心，让你多注意，怎么变成这样的话题了？” 夜秋澜无辜的摊了摊手：“不知道啊！” 白思涵顿时无语：“真是你都不急，我替你急什么？看你胸有成竹的样子，怕是有计较了吧！” “不过，现在这样也好，皇上不出现的话，其他男人单独不会到后宫来，想要见，可没太多的机会。” 夜秋澜挑眉一笑：“所以，你不用担心，一个巴掌拍不响……你家齐钰的事情，你不是最清楚？” 白思涵忍不住勾起幸福的嘴角，自从先皇没空管齐王府，驾崩之后，齐钰就不用太过逢场作戏了。 院子里的女人禁闭的禁闭，打发的打发，已经不用在她面前碍眼。 对外，还有一种浪子回头的感觉。 总之，齐王府很低调，齐钰也越来越泯灭于众人，便是关上门来过日子。 曾经无比忧心的那些事情，齐钰一步步在给予她安全感。 “过日子，果然是两个人的事情。”白思涵深有体会，曾经做梦也想不到会是这样的。 正说着，唱名到平南侯世子夫人来了，夜秋澜便抬头看去：“武瞳嫁了啊，过得怎么样？” “我怎么感觉离开几个月，就错过了很多事情呢？”连武瞳出嫁都没有赶上，只是让青濡王府慎重的送上了礼物。 “还……行吧！”白思涵迟疑的说道。 夜秋澜偏头看了她一眼，就注意到进门的武瞳，整体看起来还不错，一如既往的带着一丝莫名的淡定。 脸色的话，妆容稍微有一点厚，看起来掩盖了一些不适，可眼神还算不错。 “平南侯世子也是个混的，齐钰好歹是表面上坏，他是确实有些花。平南侯家看在青濡王府和齐王府的面子上，接纳了武瞳，对她也算不错，可依旧对她羸弱的身体不看好，一直在张罗着纳妾，想要传宗接代。”白思涵低低的说道。 “这种家务事，我们也不好插手，只能说，给她当一当靠山。” “青濡王被遣去了封地，跟皇上关系不太好，平南侯一家子的势利眼，态度有所变化，齐王府没什么权利，也一样。” 夜秋澜安静的听着，等武瞳拜见完太后，四下查看的时候，冲她招了招手：“家务事，的确不好插手，不过不用担心，我对武瞳有信心，未来是不会差的。” 看武瞳走过来，白思涵也将话题打住，有些事情肯定不能当面议论的。 “你成亲的时候我不在京城，下次给你补个添妆？”夜秋澜开着玩笑。 “青濡王府不是送了礼物来，这种事情不用补吧！”武瞳笑得无比温婉：“要说的话，你帮我的也很多了，要不然，指不定平南侯府到现在都还不会迎娶我呢！” 夜秋澜注意到武瞳的神色很平静，说起这些事情，也没有什么情绪波动。 真不知道她是真的太强大，还是全然不在意。 “你是没有心，既然不在意，就给自己一个孩子好了，你慢慢养。”白思涵说得隐晦，是指武瞳对平南侯世子完全没报什么期待，所以也听之任之。 武瞳轻笑：“这做母亲的心理啊！我一个人也有不了孩子，而且，我这身体……” 夜秋澜将话题接了过去：“我真要跟你说这个，其实，你别被误导了，上次那个神医有跟我提到，你的身体，怀孩子是没问题的，而是极易受孕的体质，至于你的情况，不一定就会传给孩子。” “所以，放宽心，上次给你开的调养身体的药，也会让你更容易受孕，只要你上点心，要孩子会很容易的。” 武瞳愣了愣，心下升起一丝窃喜：“是这样？” “就是这样，你以为多复杂？”夜秋澜想到前世武瞳的孩子，一个比一个壮实。 第968章太皇太后回宫 一般的柔弱姑娘家根本比不上，就冲这点，多少人后悔当初没看上武瞳那病娇。 武瞳犹豫了一下，笑道：“说得我好心动，那一定得试试。” 夜秋澜和白思涵都觉得啼笑皆非，这个也要用试的？ 聊了一会儿，张太后就意气风华的领着众人去御花园了。 大泽京城的冬天，下雪都很难看，倒也没有太冷。 不过，御花园早已经搭起了竹棚，放上了火盆，将里面蕴得很暖和。 夜秋澜和白思涵的身份独占一桌，除了武瞳陪着，其他人也很少不识相的凑上来。 最多过来打个招呼，恭维两句，就主动撤退了。 青濡王府可是没有其他女人的，不少人虽然疑惑先皇临终前为什么突然将夜秋澜扶正，可位置还有好多。 齐王府的话，听说府上莺莺燕燕比较多，但是仔细一想，正式身份的妾同样是没的。 所以，别有心思的人，就想从两个王妃这里找突破口。 武瞳看得好笑，总觉得这些人是不想夜秋澜和白思涵太安生。 台上台下的表演正精彩着，皇帝就领着一长串人过来了，男女搭配，气氛瞬间就更加和谐起来。 云沐辰和齐钰光明正大的坐到夜秋澜这一桌，武瞳反倒是离开了。 平南侯世子是个什么德行，武瞳已经了解得很清楚，她可不希望平南侯世子过来彻底破坏了气氛，让大家都尴尬。 因为青濡王府和齐王府都不被新皇待见，平南侯对两家暗中有些不屑，平南侯世子深受其父亲的思维影响，处在一起肯定出问题的。 云沐辰看了离开的武瞳一眼：“平南侯是个墙头草，当初父皇赐婚，还一直有些不甘不愿的。” 齐钰轻笑：“可惜了，平南侯只有儿子没有女儿，不然的话，后宫只怕会更加热闹。现在想要巴结皇帝也不容易。” “哦，我还以为你很想平南侯有个漂亮女儿呢！”白思涵冷冷的接了一句。 闻言，夜秋澜嗤笑出声，好玩的看着齐钰赶紧低声解释。 云沐辰也看得稀奇，靠近了夜秋澜：“他们还好吗？” 夜秋澜怔了一下，知道云沐辰是问的前世，昨晚上说了很多事情都是关于他们俩的，对于别人还没来得及。 夜秋澜点了点头：“应该很好。听说，齐王想要请旨去祖籍？” 闻言，云沐辰顿时就明白了，夜秋澜那个所谓的前世，齐王一家子回到了祖籍，这也好啊！ 齐钰以为夜秋澜在问他，抬起头说道：“是啊，在京城过得不太安稳，父亲就想回祖籍，不过，以前没有提是知道先帝不会同意。” 现在没提，是因为还有后续。 等尘埃落定，就想过一段安稳的日子。 一上午平稳的过去，仿佛真的是来赏梅的，到最后竟然还有人诗意大发。 一群文官凑一起，竟然开始作诗玩了。 女人这边也开始了惯有的才艺表演，纷纷带着一丝对皇上的撩拨。 新皇登基，年轻有为，有颜有身份有权力，最是美人梦中完美的情郎。 一旦被皇帝看上，根本就不用千辛万苦的等选秀开始便可以直接入宫。 毕竟，选秀时间还没有定下来，少女韶华却等不起。 还没有很好适应身份的张太后看着就有点仿佛，当初看到这种场景，心里更多的是愤恨和嫉妒，巴不得后宫永远不要在多人了。 现在看着，则是多了一分审视，却知道不能左右自己儿子的决定。 坐在上位的褚芝萍面无表情，看不出什么想法，有心想巴结的人也不敢靠近。 纷纷有所纳闷，贵妃今天的心情，似乎很不好的。 其实不是今天不好，而是最近都没法好。 那天在御书房跟皇帝彻底撕破脸后，褚芝萍也有些悚，完全不是先前那样以为自己抓住了皇帝的把柄，就可以肆无忌惮。 这几天，可乖巧得很。 德妃呢，注意力不在皇帝身上，所以表情还好。 云沐风则是似笑非笑的看着，感觉真的很不一样。 这么多人赶着献殷勤，曾经想都想不到，现在却觉得很烦。 原来身份的改变，就能得到这么多，难怪人人都想这个位置。 可他先得到的，反而更要费尽心机…… 因为肚子里多了一块肉，夜姿纤终于得到她梦寐以求的生活，众星捧月，别人各种捧着。 但是人就是稀奇，曾经想到心肝肺都疼的东西到手了，却又觉得面前这一张张脸无比虚伪，让人无趣。 加上心中有事，夜秋澜就显得特别心不在焉。 夜秋澜知道有不少人都在注意她的情况，估计都等着她落单呢，可惜，云沐辰和白思涵不给别人机会。 “我说，你们俩也给别人一个机会啊，今天要是没碰上我，接下来的日子到过年，估计都不能安稳了。”夜秋澜忍不住提醒道。 云沐辰笑了一下，环顾四周：“找不到人说话，你让我拿什么借口离开？” 白思涵也觉得好笑：“你好意思让我这个有身子的人到处走吗？我不想动……” 夜秋澜失笑：“那这么说，就是让我想办法落单吧，早说啊，咱出个恭去。” 在场三人都忍俊不禁，夜秋澜自顾自的站了起来，瞬间感觉好几个人的眼神都变得无比热切了，估计等得不耐烦了吧！ 可上天都不帮她们，夜秋澜还没走出两步，一个太监就飞奔了进来：“皇上，太后娘娘，太皇太后回宫了。” 闻言，云沐风和张太后都惊得站了起来，现场突然一片安静。 皇上和张太后都是新的，很多有身份背景的人自持不悚，可太皇太后就不同了。 辈分高就不说，经历过当年一些事情的人都知道太皇太后的为人和手段。 虽然太皇太后已经信佛好多年，基本不管事儿，可那一身威信真不是常人能比的。 夜秋澜回头看了看云沐辰，云沐辰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表示他的计划里并没有牵扯到太皇太后，虽然皇祖母的态度很重要的，但是还不需要她劳心劳力。 所以，这次并不是云沐辰让太皇太后回宫的，这么突然的行为，明显是皇祖母自己有什么打算。 第969章有点怪怪的 夜秋澜也顾不上出恭了，回身对云沐辰低语：“皇祖母突然回来，是准备做什么吗？” 云沐辰摇了摇头：“不是很清楚，应该不会影响到我们的计划。皇祖母向来拧得清，而且，一直站在我这边。” 夜秋澜叹气：“我不是担心皇祖母会破坏我们的计划，而是担心有人会狗急跳墙，波及到皇祖母的性命。” 夜秋澜意味深长的朝着皇帝看一眼，若是到了最后，这个男人肯定会无所不用其极。 好不容易提前将段太妃放在了青濡王府，太皇太后去了国寺，以为没有了后顾之忧。 哪曾想，太皇太后竟然回来了，还是在这个节骨眼上，明显是要参与的。 顺着夜秋澜的眼神，云沐辰看了看皇帝，低头沉吟：“皇祖母这辈子就耗在云家了，这么一件大事儿，肯定不愿意袖手旁观。” 皇帝比任何人都更加震惊，也有些疑惑太皇太后这个时候回来都是为了什么？ 纯粹是过年团圆吗？看起来太皇太后也不是在乎这个的人。 刚登基那会儿，皇帝其实很希望太皇太后留在宫里。 那阵子乱得很，皇帝并没有被先皇事先培养，很多事情坐起来困难不说，还摸不着头脑。 辅臣到底是辅臣，跟君王之道是不同的，云沐风以前没有感觉，真坐到那个位置就发现了自己的不足。 很多东西，应付起来是吃力的。 太皇太后好歹将先皇带出来了，并且已经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云沐风一直先得到她的指点，让自己跟轻松一些。 可太皇太后显然不太喜欢他，孙子辈，她真的就只看到十六了。 大家一走，太皇太后就去了国寺，云沐风怎么求都没用，甚至还派人去请也无济于事。 对于这位皇祖母，云沐风还是有几分怨气，他是先皇遗诏选定的继承人，太皇太后怎么就不待见他了？ 难道说，真的只有十六才是她的孙子吗？ “人呢？在哪里？”云沐风怔松了一下赶紧说道。 不管怎么说，那种关切是十足的，至于原因，或许不是别人理解的那种祖孙情深，而是他很怕太皇太后有什么目的。 那太监吞了吞口水，伶俐的说道：“已经入了宫门，快经过御花园去慈宁宫了。” 没错，太皇太后还在慈宁宫，张太后所谓的慈宁宫只是旁边的偏殿，太皇太后不在的时候，才可以把自己当老大。 好在慈宁宫不算小，即便是偏殿，也堪比张太后以前的霜华殿，还不至于憋屈。 云沐风皱了皱眉，第一时间大踏步往外走去，明显要迎接太皇太后。 其他人哪里还敢继续玩乐，也跟着走了出去。 众人哗啦啦的迎上太皇太后轿撵，还把太皇太后惊了一下，扫了众人一眼：“看来，今天宫里很热闹啊！” “马上就要小年夜了，还有空举办赏梅宴？” 闻言，贵妃往云沐风身后缩了缩，云沐风偏头看了看德妃。 霍思雨皱了皱眉，还是上前一步说道：“回太皇太后，是因为几个王爷王妃都回京了，特意准备了接风宴。” 太皇太后挑眉，有些莫名的看了看越加畏手畏脚的贵妃：“是吗？那大家玩得高兴一点，哀家刚回宫，身体有些疲惫，只想回去休息，不必顾忌。” “特别是三儿？”太皇太后看到前面的某个人：“你很多年没有回京城了，皇宫也是你的家。” 三王爷有些惶恐到老泪横秋：“多谢皇祖母关心……”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不太喜欢这种要哭不哭的样子，尤其还是个大男人。 就是感动，至于么？何况，有几分真心，彼此都是清楚的。 不过，一想到三王爷的境遇，太皇太后也没有多说什么，挥了挥手，重新起轿从众人面前走过。 如今的大泽皇朝，的确已经没人能够凌驾在太皇太后之上了。 皇族宗室，都已经没有比她身份更高的了，最多就是平辈，也得更加尊敬才是。 所以，太皇太后走过，所有人都松了口气的样子。 夜秋澜好奇的看了看三王爷，前生今世都第一次见，兄弟之间犹如差了一个辈分，看起来有些微妙。 一个白天都光顾着聊天了，还没来得及关注，三王爷似乎走的卖惨路线啊！ 逢人就是感叹，一幅他很可怜，很委屈，能够回到京城无限感动的样子，仿佛皇帝亏欠了他。 “奇怪了，五王妃呢？不是说很闹腾吗？今天似乎没看到进宫啊！”夜秋澜好奇的问道，现在才反应过来，似乎没有见到最近名声很大的五王妃。 就说怎的这么顺利，好像缺点什么似的。 云沐辰似笑非笑：“皇帝和德妃一起准备的接风宴，怎么会让五王妃来破坏？虽然问题还没有解决，可拖着人还是可以的。” 也就是说，五王妃现在没来，是因为来不了？ 不是接风宴吗？五王爷因此都丧命在路上，五王妃竟然没有出现的机会，皇帝和德妃就不怕别人戳脊梁骨啊！ 不过，五王妃前阵子闹得太厉害，很多人都知道她不好对付，搞得现在怎么看，她都不是弱势的一方，没法同情起来。 夜秋澜顿了顿：“厉害了。” 云沐辰轻笑：“我去看皇祖母，总算有理由离开了，你自己多加小心。” 夜秋澜点了点头：“或许，你可以问问皇祖母，当初三王爷和五王爷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总感觉，皇祖母对三王爷的态度也有些微妙。” 云沐辰欣然同意：“说得对，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我也很好奇……” “问到了一定告诉我。”夜秋澜轻笑。 众人又重新回到御花园吃喝玩乐，可经过这一茬，总感觉气氛有些正经，所有人都没有先前那么放得开了。 夜秋澜却注意到，三王爷就完全不受影响，该怎么就怎么，也不知道是真的迟钝，还是不在乎？ 多年没有回京，对于三王爷来说，整个京城和皇宫，都带着巨大的陌生。 觥筹交错的现场，三王爷光是认识人都还来不及，哪里顾得上其他？ 第970章第九七〇章那一抹杀意 夜秋澜有注意到，一些朝堂上的老人，面对三王爷都有些怪异。 应该是知道一些什么的。 朝堂新人则是有些莫名，三王爷毕竟是王爷，一般人得罪不起，可突然一副很熟悉的口吻来亲民，总觉得有些受宠若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怎么做才好。 三王爷却觉得自己做得不错，很高兴的穿梭在人海，完全没有感觉到所谓的尴尬。 看来，当年绝对有很夸张的事情发生，知道真相的，对三王爷根本就不热心，反而巴不得离远一点。 正想着，鼻尖有一阵香粉飘过，身边就多了一个人。 夜秋澜不用回头去看，也知道是夜姿纤，并没有打算理会。 “妹妹当真就这么绝情？”夜姿纤见夜秋澜不理她，立刻有了一分计较。 夜秋澜挑眉：“容华娘娘莫要说这种难堪的话，最后难堪的，未必就是我。” 夜姿纤一噎，盯着夜秋澜，想要看清她所有的细节：“你当真不想知道父亲都做了些什么？” 夜秋澜似笑非笑：“不想，认识的人谁不知道父亲最宠爱的是容华娘娘你？若是父亲有什么事情，你若是不担待不处理，可不是我不孝。容华娘娘不要将事情给弄反了……” 夜姿纤瞳孔张大：“侯府的嫡女，莫非就要这么推卸责任了？到底是谁不孝？” “不必激我，这事儿你我说了都不算，我不介意让所有人都知道过程，你知道所谓的真相为什么没有作为？曾经的安乐侯府，谁不知道是嫡庶不分的？你现在却告诉我，是嫡女就该承担责任了？”夜秋澜眯了眯眼：“那不如闹大了，让世人评理如何？” 夜秋澜偏头看了夜姿纤一眼：“我很想看看你的那点强词夺理，能不能说服天下人？只用来对付我？懒得理你。” 夜姿纤胸口一塞，很有种吐血的冲动，她还真没觉得自己有错。 嫡女不就该承担起所有吗？即便是安乐侯府如今不在了，有些东西也是嫡女的责任啊！ 一直这么认为的夜姿纤却没有好好想过，凭什么得到好处的时候她一个庶女就要求跟嫡女平等，甚至超过嫡女，要承担责任了，就全是嫡女该做的？ 天底下怎么会有这样的好事儿？ “好，不说这个也行，看在姐妹一场，你就给我出个主意，最后一次……”夜姿纤原本是想拉一拉关系的，再进入正题比较好点。 可两个人之间真没有什么感情可言，夜秋澜明显油盐不进，夜姿纤也懒得去费什么口舌。 直奔正题，果然大家都好。 要不然，夜姿纤很怀疑自己会不会被夜秋澜的话中带刺戳死？ 夜秋澜转头看着她，似笑非笑：“最后一次？夜姿纤，你是不是忘了上次在岳王府的事情？若非有老夫人帮忙，你以为我会中你的招？现在你还敢说看在姐妹一场，最后一次？” “呵呵……其实忘了告诉你，你现在还活着，就已经是我最后一次放过你了，你还敢找上门来讨要好处？” 话中的干脆凌厉，让夜姿纤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蝉，黑眸中闪过一抹惊惧。 因为她莫名的感觉到了夜秋澜心中那明显的杀意，就好像下一秒她一定会跌入陷阱，死无葬身之地。 这是面对夜秋澜时，无论她多么愤怒和不耐烦，夜姿纤都没有感受过的气息。 正是如此，而夜姿纤一直以为夜秋澜再怎么都不会对她出手，她肆无忌惮，她验证过这种底气。 可现在，到底是哪里不对，夜秋澜的态度终于突破了那条线，真的是她要求太多了吗？ 夜姿纤迷惑，却不认为自己要求太过，仅仅是出个主意而已，又不需要她帮忙做什么？这不是最轻最省事儿的了么？ 夜姿纤完全是将事情分开看的，觉得上次的事情过了就过了，这次简单，就不要牵扯到以前。 殊不知，有些东西是会积累的。 夜秋澜的确一直在忍，就是想多了，昨晚上被云沐辰一开解，真的是呼吸之间就想弄死面前这只。 以前总有一条底线死死的压着她，让她不断告诫自己不要越过去了，云沐辰却一把将那条线给抹掉，夜秋澜瞬间感到轻松之余，也肆无忌惮起来。 这样一来，夜姿纤就别想占好处。 “一边陷害我，一边要好处，你们三个，真是越来越得心应手了，是不是我太纵容你们了？”夜秋澜忍不住笑：“你真当我不敢动你们，安乐侯府已经没了这么久，出点意外不稀奇啊！” 谁会想到是她出手？夜姿纤敢当面指证吗？ 现在这情况，只怕到时候她要说夜姿纤诬陷，都可以将她一起拉下马。 弱点那么明显的人，不过仗着她的心软和克制，倒是越发无法无天起来了。 你们三个？夜姿纤愣了愣，瞬间意识到夜秋澜指的谁：“什么意思，我们两个，何必牵扯上别人？” 夜秋澜神色间有些玩味：“原来你还不知道啊！都过去这么久了，你就没有发现什么吗？郁姨娘和夜家大少爷也是本事，一边对我不屑，一边打着我的旗号去赚钱，是他们有多缺钱呢？还是你在这皇宫缺银子？” “不知道郁姨娘关心你，给你送了多少银子打点？” 夜姿纤当初只要了老夫人的箱子，里面的首饰跟她前世得到的比起来，差远了好吗？ 属于杨嫒的那些，夜秋澜是变着法子要了回来。 同时，夜博云给夜老夫人的银子，可没有给首饰放在一起。 最后自然是落到了夜秋澜手里。 所以说，没有了安乐侯府之后，夜姿纤反而是前世今生过得最拮据的时候，偏偏有很多必须要打点的地方。 以前的夜姿纤就没有穷过，圈内有名的出手大方，现在嘛，不知道她是怎么过的？ 由奢入俭难，夜秋澜信这个道理。 夜姿纤脸色微微有些黑，这事儿她真的不知道，夜老夫人的箱子，比她前世拿到的差多了，气得她想要杀人。 后来想想，觉得可能是因为今生的安乐侯府出过几笔大钱，让夜老夫人将好的东西都折现了。 一想到那些钱都是她给出的，夜姿纤就忍不住吐血。 夜老夫人的首饰，她早已经当成了囊中之物。 第971章扶不上墙的阿斗 如今不翼而飞，就等于是挖了夜姿纤的肉。 现在，又没办法在夜秋澜打秋风，比起前世，夜姿纤真穷了好几个档次。 嘴角勾起一抹讥讽，夜秋澜不以为然的说道：“郁姨娘一个女人，在外不知道做什么生意？有些来钱的东西可不能沾，你不会不知道吧！” “还敢悄悄打着我和青濡王府的旗号，你真以为王爷也像我那么善良？” 夜姿纤盯着夜秋澜，良久才说道：“所以说，你根本就知道父亲在做什么对吧？所以你一点不关心？” 夜秋澜轻笑，立刻明白夜姿纤前世知道的是什么了。 夜姿纤和夜旭然应该是发现了夜博云叛卖消息给冬池国的人，感觉到通敌叛国的迹象，所以吓得不行，积极的处理了跟夜博云有关的一切事宜。 对于能够危险到自身的事情，两姐弟就有出奇敏锐的判断力。 这种事情，她前世的确不知道。 “人死如灯灭，容华娘娘不用一直提，我们之间……早已经没什么话可说。”夜秋澜挑眉，冷眼眯了眯。 夜博云的事情，她迟早也会算一算账的。 当初虽然是冬池国的尚大人约了夜博云出去，但是被天祥国的人重伤了。 原本就很难救活，可死得那么快，却是因为夜博云中了蓝魅。 蓝魅可是冬池国的宫廷秘药，算起来，两国都别想脱离干系。 夜姿纤口口声声的说要替夜博云做点什么，可她又能做什么？ 现在看来，不了解真相的是夜姿纤才对。 否则，她哪敢说这样的豪言壮志？ 夜姿纤此刻的心情乱糟糟的，原本想好的那些话早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了。 郁姨娘和夜旭然在外面，到底是怎么过的？ 夜姿纤真的是习惯了被捧在手里，哪怕前世的后来她一直很操心夜旭然，可这个弟弟也基本没给她招惹什么麻烦。 无非就是钱财的问题，她那时候真的不缺。 可现在，一个死了丈夫的姨娘，一个空有举人之名的弟弟，能做什么生意？ 夜姿纤全然没有想过两个人会借青濡王的名义去做什么，毕竟十六王爷这个人，真是越了解，越觉得不好惹。 夜秋澜扫了一眼夜姿纤的恍惚，挑了挑眉站起来：“每个人都有自己在乎的人，容华娘娘，真不要逼着我对那两个人下手。” 说罢，夜秋澜看了一眼旁边那个竖起耳朵听的人。 徐诗雅？这个女人倒是很低调啊！ 徐诗雅被封为了良妃，四妃之末。 原本就不如褚芝萍，后来风头压不过掌封印的德妃，反而是潜伏了起来。 至少，夜秋澜听了这么多八卦，几乎没有关于徐诗雅的，可见此人的心机。 刚才的谈话，她应该听了去吧！夜秋澜若有所思。 徐诗雅对于夜秋澜的动作还有点惊吓，立刻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表示自己什么都没有听见。 夜秋澜不想计较，自然也当没察觉。 见青濡王妃已经离开，李嬷嬷立刻凑上前，期待的问着：“娘娘，怎么样？王妃都答应帮你了吗？” 夜姿纤看了李嬷嬷一眼，脸色有些沉沉的，心下更是不舒服。 答应什么？她还被威胁了啊！ 曾经她以为的那些筹码，原来早已经没用了，果然像个笑话。 她本来引以为傲的容华身份，不知道为什么，听夜秋澜左一口，右一口的叫着，总觉得刺耳得很。 一看夜姿纤的脸色，李嬷嬷就知道不好了，心下也有些纳闷，夜姿纤不是很笃定的吗？ 徐诗雅若有所思的看着夜姿纤气呼呼的离开，脑海中却盘旋着夜秋澜的那些话，总有些什么呼之欲出，却始终没想起来。 抬头却对上夜秋澜的回头和意味深长的笑，徐诗雅心下一慌，立刻低头品茶，没有心思继续琢磨。 “王妃？”蜜桃奇怪的问道，不知道夜秋澜的笑容到底代表着什么？ 夜秋澜失笑的摇了摇头：“这人和人之间果然是不一样的，阿斗始终是阿斗，扶不起来的。” “啊？”蜜桃有些懵然，不太明白这意思。 夜秋澜没有继续解释，轻笑：“等着看吧，会很好玩的。” “……”蜜桃有种泪奔的冲动，主子的节奏，她什么时候才能跟上呢？ 夜秋澜直接离开了御花园，去了慈宁宫，和云沐辰陪着太皇太后说了一阵话，天色已经很晚了，德妃还让人来通传用晚饭的事情。 看太皇太后确实需要休息，两人也不多打扰。 “你的事情那么快就办妥了？”云沐辰好奇的问道，总觉得对方未免也太配合了点。 还是说，夜秋澜的办事能力向来这么强？ “办妥？呵呵，出了点小意外，恐怕这引线要换人了。”夜秋澜轻笑的说道：“容华娘娘也不知道是怀孕了还是怎么的？脑子不太灵活，我说了半天，似乎并没有领悟到我的暗示。” 云沐辰失笑：“然后呢？换人的意思是，旁人听了去反而理解了吗？” “差不多，就算暂时还没有想明白，也快了，当时良妃坐得很近，只要耳朵没问题，那应该是听到了。”夜秋澜叹气，所以她才说，面对一个扶不上墙的阿斗，她也没有太多的办法。 “良妃？徐诗雅？”云沐辰若有所思。 “怎么？换成是她不行吗？”夜秋澜眨了眨眼问道：“我记得，户部侍郎徐家自从徐诗雅被赐给岳王之后，就是皇上那一派的了，不都是敌人么？” 云沐辰点了点头：“嗯，而且户部尚书商家因为楚王的事情，早已经左右不讨好了，侍郎和尚书就差一步，这几个月来，商家的户部尚书，其实已经被户部徐侍郎架空了。” “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取而代之。徐家在一步步做大，徐诗雅的靠山在一步步增强，我只是在想，徐诗雅身边的能人肯定比夜姿纤多，会不会有人察觉到什么？” “真要说起来，若是徐诗雅，对你还更好一点，至少安全点。” 夜秋澜点了点头：“放心吧，我从头到尾都没有跟徐诗雅说过话，一切都是她自己听到，自己想的。” 第972章三五王爷的曾经 “而且，我一直没有明说什么，只是在提醒。”夜秋澜感慨：“只怕容华娘娘只听懂了威胁，根本想不到其他的。” “良妃的话，自己想出来的，总会莫名的自信。” 云沐辰点了点头：“稍微关注一下就行，若是不行，再考虑其他的。” 夜秋澜也是这么想的，有些事情，并不是真的一出手就能中，所以总要留一条后路。 一次不行，下次继续。 “对了，三王爷的事情，你问过没有？”夜秋澜对这个比较感兴趣。 闻言，云沐辰表情古怪了一下：“千想万想，唯一没想到是这种……” 听到这话，夜秋澜更是好奇了几分。 云沐辰跟在太皇太后的身后到了慈宁宫，祖孙俩感情好的坐到一起聊一块儿去。 “皇祖母，你怎么回来了？吓了我和澜儿一跳，很危险啊！”云沐辰笑着说道，亲自动手速泡了一杯茶。 太皇太后看得眼皮子直跳：“不会泡，就不要动手，浪费了哀家的好茶。” 云沐辰那直接放茶倒开水的动作，简直暴殄天物。 云沐辰笑了一声，将其中一杯放到太皇太后面前：“这样比较快嘛！您若是想喝好茶，什么时候让澜儿来做一次，她的技术绝对让你满意。” 太皇太后忍俊不禁，还是端起茶盏呷了一口，果然没有什么口感可言，可就有一种不一样的甜腻：“小澜儿还会这个？以前倒是没有注意到呢？” “她会的东西可多了，皇祖母也知道，她娘当初可是才女。”云沐辰说得无比骄傲。 夜秋澜的很多好，只有他知道。 杨嫒吃了太多才名的苦头，对自己女儿是藏得紧。 并没有因为那么苦就拒绝夜秋澜学习，而是学得更好，却藏了起来。 “是啊，盛名之累，藏起来是对的，是过自己的日子，并非为比人的眼光而活。有时间，哀家还真的要见识一下。”太皇太后对杨嫒真的很服气。 人家大肿脸都要充胖子，想方设法都要让自己女儿才名在外。杨嫒偏偏反其道而行之。 对于得到夜秋澜的男人来说，就会发现她是一本翻不完的书，似乎有很多地方给人惊喜。 “是啊，以澜儿的资质，什么大泽第一美人，京城第一美人才女的，都得靠边站。”云沐辰眼睛晶亮无比。 太皇太后忍俊不禁：“好好好，知道你发现宝了，现在还不都是你家的了？” 话虽然没错，可云沐辰的反应太夸张了。 云沐辰轻笑：“是啊！” 所以，觉得很荣幸，尤其是在知道夜秋澜曾经经历过的一辈子之后，总觉得恍惚，一切好像做梦一样。 “对了，皇祖母，三哥……那是怎么回事儿？当初父皇似乎怎么都不愿意他回京啊！还有五哥……”云沐辰不经意的问道。 太皇太后动作顿了顿，微微皱起了眉头：“你发现了什么？” 云沐辰摇了摇头：“什么都没发现，只是觉得有些怪异，祖母你就告诉我吧，免得我好奇就会去查，有些事情应该不希望再翻出来了吧！” 太皇太后斜了他一眼：“人精，你就算去查，哀家也能保证，你是查不到的，知道真相的，或许就只剩下哀家了，当然，你三哥也算。” “那些大臣也不清楚？”云沐辰疑惑，这么神秘，竟然还内部解决了。 “大臣都是跟着皇帝的态度走的，他们对三儿别扭，只不过以为他和五儿惹到了先皇不喜，在封地上不允许回京，看起来就是另类的幽禁，更加证实了惹怒皇帝的说法，自然要躲得远远的。” 太皇太后叹了一声：“没想到，小十二会允许他们俩回来，而且，五儿还在路上……没了。” “所以呢，三哥和五哥，并没有惹父皇不高兴吗？”云沐辰觉得有些糊涂。 “要说没有也不对，当时不仅仅是你父皇，连哀家也是气得不行的，只不过，不像大家想的那样。”太皇太后这话一出就代表着她会告诉云沐辰了。 云沐辰也没有催促，等着太皇太后说清楚。 太皇太后脸上露出一丝回忆：“有些事情真的不愿意去想，时间久了，也觉得当初是我们太过小题大做，这么说吧，青楼的对立面是什么？” 云沐辰怔了怔，没想到说三王爷和五王爷的事情竟然还能扯出这种地方来：“你是说，红楼？” 顾名思义，红楼就是**馆，虽然没有青楼那么明目张胆，但生意也是很不错的。 特别是一种风气的盛行，贵族圈子里就会更加可怕。 有权有势有银子，自然会有人做这方面的生意。 不说多年前，就是现在，京城的红楼也是非常火爆的。 有些人就是能荤素不忌，只求那份快感。 “是啊，那几年，好男风的气氛特别浓郁，作为王爷，不管是应酬也好，自己好奇也罢，三儿和五儿是没有把持住的，当时你父皇的子嗣少，王爷就显得特别珍贵，各种讨好是蜂拥而来。” 太皇太后语重心长的说道：“其实不只是三儿和五儿，其他几个也差不多，不知道被谁带去了那种地方，竟然就迷上了。” “那地方的人就是靠这生活，所有的手段都是为了留住客人，王爷的身份自然最被看重，会被竭尽所能的谋取快乐，当真是乐不思蜀。” 云沐辰若有所思：“可是，将两位哥哥关在封地上，不是更加让他们为所欲为了吗？” 只是好男风的话，在哪里不可以？远离京城是个什么处理办法？ 太皇太后喝了一口茶：“当然不会那么简单的，只是这样，你父皇也不至于反应那么大，后来发生的事情，传出去就是皇室的丑闻，你父皇正值壮年，意气风华的时候，怎么会允许有这么两个儿子来抹黑？” 闻言，云沐辰忍不住笑了，能这么直白吐槽的，也就是太皇太后了。 “只是这样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后来两个人居然同时看中了一个清倌人，为此还越闹越不像话，差点一发不可收拾。” “嗯？”云沐辰才知道，原来不仅仅是好男风，竟然还这么严重。 第973章今儿个震惊多 两人男人，尤其是王爷，在青楼若是这么闹，那肯定是风流韵事。 可在红楼…… 难怪先皇会觉得是在抹黑，要出手干预了。 皇室丑闻？还真的没错。 “结果呢？”云沐辰不用问过程也想象得出，那肯定是激烈曲折的。 这种事情的过程，云沐辰兴趣也不大。 “哀家见过那清倌人，倒是通透的，被两个王爷争来争去没有惊喜，反而很平静。”太皇太后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可惜：“那种平静，是一种看到自己结局，预料到后果的淡定。” “生死无畏，也不挣扎，总觉得，若非流落到这种境地，也会是个人物。” 向来信任太后的眼光，云沐辰点了点头：“所以，他死了吗？” 想来，这种结果对于无辜的人来说，不会有第二个。 就算三王爷和五王爷舍不得杀，先皇也肯定会除掉这个祸害。 就好像很多事情到最后，都是红颜祸水，女人的错一般。 “自然是死了，被你父皇赐死了，三儿和五儿为此闹了好一阵。旁人只看到两个人的任性跋扈，总做一些让皇帝生气的事情，却不知道还有这个起因。”太后叹了一口气：“只不过，我们都以为这件事情会这样结束了，随着时间，指不定就能揭过去。” 云沐辰睁大了眼睛：“还发生了什么事？果然不简单啊！”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两个人共同给你父皇找茬，为了同一个男人，没想到，竟然互相产生了一种寄托之情，被禁足在皇宫，不能去妓馆，反倒是两个人……” 云沐辰瞠目结舌，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太皇太后未尽之言，他竟然瞬间懂了。 也就是说，在一种同战线的情况下，看上同一个人的两个人，竟然产生了感情。 甚至，是做出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举动？ 云沐辰揉了揉眉心，不会是把两个人捉女干在床吧！那未免也太夸张了点…… 可云沐辰刚想完，太皇太后就肯定了他的想法。 夜秋澜听到这里，忍不住捂着嘴唇，眼睛里满满都是震惊：“开玩笑？” 难怪太皇太后会说是皇室丑闻，就说单纯好男风，哪怕为此有所争执，也不过是脸面的问题。 还不至于说就是丑闻了。 谁能想到，这最后才是深水炸弹。 如果那个死去的男人知道，不知道会作何感想？ 他把两个王爷彻底掰弯了不说，还当了一次红娘？这种理由，真是太蛋疼了。 “然后呢？先皇就将两人禁足在封地上了？”夜秋澜觉得这简直神展开，怎么猜都猜不到吧：“说起来，三王爷和五王爷的封地，的确一个在南，一个在东，虽然都不错，可距离是非常远的。” 云沐辰点了点头：“当时就是父皇捉女干的，气得差点吐血，就给两人赐了王妃，遣去了封地，还有明确的旨意，没有皇命不得离开封地，这就不仅仅是不能进京的问题了。” “父皇觉得这两个儿子就是他的劫数，还怕三哥和五哥继续那种不正常的关系，给两人制造了不少阻碍。” “事实证明，两个人真是一时的慰藉，并非什么情深义重，被父皇挑拨成功了，两个人离开京城的时候，基本上已经处于死敌状态。” “听说，五哥死的消息传开，三哥似乎很开心。”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有点哭笑不得：“或许，对那个清倌人，也不是什么真爱吧！只是因为没得到，又有人竞争，这才不放手，害了人家一条命。” “具体什么情况，只有三哥和五哥自己知道，父皇应该是一直没有原谅他们吧！所以，并不愿意两人回京，这么多年过去了，难道还会死灰复燃不成？父皇就是担心得太多。”云沐辰也没有想到，竟然是这么一个理由。 “可是，也正因为三王爷和五王爷早早去了封地，才没有成为牺牲品啊！前六个皇子，除了一个早夭的，可全是成年后才互相对付死的。”夜秋澜啧啧了一声。 她深以为先皇是因为儿子太多了，那两个不听话的，给他抹黑的就能一直不原谅。 若是只剩下这两个，只怕先皇早就召回京了吧！ 重新回到御花园，夜秋澜眼神里还残留着一丝震惊，特别是看到长得肥头大耳的三王爷，完全想不到当初是怎样的。 不过，从其他王爷的面貌来看，当初的三王爷和五王爷，应该也是风度翩翩，一表人才的吧！否则，怎么可能入眼？ 好男风这种事情，不就是看一张脸？ “你眼神收敛一点，不然还以为你要把三哥怎么样了呢？”云沐辰用手肘戳了戳夜秋澜，提醒的说道。 闻言，夜秋澜哭笑不得：“我能把他怎么样？” 说着，夜秋澜还是收回了眼神，不再去看三王爷，其实很辣眼睛。 白思涵吃着齐钰挑挑拣拣的东西，胃口不是很好，便找夜秋澜说起话来：“良妃一直在看你，表情很兴奋的样子，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秋澜抬头向徐诗雅看去，徐诗雅自以为占了便宜，夜秋澜还不知道，心情不错的举起酒杯，冲夜秋澜示意了一下，先干为敬。 夜秋澜挑眉，端起酒杯喝了一口，也算还了。 徐诗雅的动作不算隐晦，德妃，皇帝，还有张太后都顺着她眼神看了过来，有点莫名其妙的样子，这两人是怎么凑到一起的？ 云沐辰余光也看到了一切：“看来，是想通了你的暗示？难怪你说遇见阿斗也没用。” 夜秋澜叹息：“是这样没错，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件事情，让我很惊讶。” “什么？你今天的惊已经够多了，都淡定点。”云沐辰调侃了一句。 “德妃，好像有孕了。”夜秋澜失笑，为自己的发现觉得好玩，似乎德妃自己都是不知道的，日子很浅。 说来也是，前世的霍思雨，在岳王府呆了那么多年，因为常乃音的毒手，早已经不孕不育。 所以后来没有怀过孩子很正常。 可这辈子，岳王妃不是常乃音，岳王府呆的时间也短，霍思雨身体又不差，怀上很正常啊！ 第974章占领先机 看来，这样影响的命运，对霍思雨来说，还是一件好事儿。 终于能够体会一把为人母的感觉。 至于孩子能不能顺利出生，谁都说不准。 云沐辰讶异的看着夜秋澜，沉默了一会儿吐槽：“果然是作死。” 自己有了身子没感觉就算了，还抓着凤印不放，各种劳累，是不想要吗？ “哈哈……”夜秋澜忍不住好笑，突然觉得云沐辰这反应很可爱。 不过，若是云沐辰知道她的形容想法，一定会哭的。 吃饭的时候依旧顺利热闹，本以为就这么完事儿后回去了，谁知道，竟然还有一件大事儿突现。 也不知道事先怎么防着的五王妃，竟然出现了。 厉害的五王妃也没干什么出格的，只是跪在宫门外，默然不语的样子。 这种懂事，才是皇帝最讨厌的，因为抓不住破绽。 没错，五王妃跪在了宫门外，不是什么殿外，当真聪明之极。 宫门外不禁很容易传出流言蜚语，还将自己的态度表露明确。 免得到时候皇帝说她本身就在宫里，当真说不清了。 现在的情况是给众王的接风宴，五王爷本来就死于非命还没有结案，宴会却将五王妃撇开，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的。 听到通报，云沐风的脸色有些不好看，斜眼看了看身旁的德妃：“你不是保证过，绝对不会有事吗？” 德妃愣了愣：“臣妾的确找人将她看好了啊！不管怎么说，拖过今天就好了。现在……” 现在她也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 云沐风冷笑一声：“说得再多，不如做得好，人是怎么出现在这的？现在需要的是结局，不是解释。” 云沐风已经烦了这些女人出事先解释的性格，这对解决问题没有任何的帮助。反而会让人气性更大…… 云沐风甩了甩明黄的空炮，率先去了宫门口。 德妃脸色一青，眼前一花，有些晕厥的感觉。 心中吓了一跳，原本想要站起来跟上的德妃立刻眯着眼睛平缓一下呼吸，等感觉好多了，这才睁开眼睛行动。 而其他的嫔妃已经走到了前面，偶尔会回头古怪的看她一眼。 云沐辰和夜秋澜也去了，皇帝那样离开，估计没人能安心吃下去。 围观热闹八卦是必须的。 云沐风来到宫门口，却没有出去，而是让万清出去问情况。 万清心下已经无比感叹了，小跑着靠近五王妃：“王妃娘娘，你这是做什么？皇上都亲自来了，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 五王妃哽咽了一下，又故作坚强的笑了笑，非常勉强心酸：“妾身哪敢这么劳驾皇上？不过是没有了丈夫的妇人，什么都没有了……” 万清垂下无数的黑线，若不是贪心，有什么没有？ “那五王妃到底要怎样？”万清心下也是有气的，这件事情左右不好做，他也将里外不是人。 五王妃眼中闪过一抹凌厉，：“只要皇上能给妾身一个交代，妾身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谁能不想好好过日子？” 得，这说了也等于没说，万清斜眼看着。 以他看，这王妃还真就是不想好好过日子的才对，否则，哪需要这般折腾？ 何况，总是要个交代，那到底是怎样的交代才能让她满意？不满意就不松口，翻来覆去就那么两句话，皇帝也焦虑啊！ 万清甚至有些佩服五王妃，分明就是不断在踩皇帝底线，真是蛮拼的。 夜秋澜耳朵利索，可听来听去，万清的传话都没有实质性的意义，这么对话也不嫌累得慌？ 最后坚持不下，眼看双方就要迁怒到万清的身上去，一旁看戏看够了的徐诗雅终于站了出来，迎上众女快要戳穿她的眼神，温柔如水的说道：“皇上，这五王妃看来很有自己的想法，又不太好意思明说，臣妾倒是显然万公公传递几句话。” 闻言，围观党都纷纷侧目了。 皇帝若有所思的看了看徐诗雅，那表情真有一种迷之自信。 徐诗雅最近很安分，难得上皇帝觉得她很识相，让人觉得舒心。 想着这会儿确实没有其他办法，有点下不了台，不如让良妃试试。 思及此，皇帝挑眉说道：“良妃有什么话要跟五王妃说的？” 徐诗雅傲然的一笑，在众目睽睽中，暧昧的靠近皇帝，贴耳低语。 云沐风一动不动的听着，瞳孔缩了缩，偏头意味深长的看了看徐诗雅：“良妃果然善解人意，朕自有重赏。” 徐诗雅浅浅一笑：“能给皇上分忧，是臣妾的福分。” 闻言，其他妃嫔看徐诗雅的眼神都充满了隐晦的杀气，虽然不知道徐诗雅都说了什么，明显跟五王妃有关，似乎效果还不错。 很多人都在想办法，没想到竟然被徐诗雅得了先机。 众人不吭声，还在等着看结果。 谁知道，万清将话传了过去，五王妃竟然有了其他的动静，居然冲皇帝磕了头，自个儿站起来离开了。 因为离得太远，看不清楚五王妃脸上的表情，可那离开的背影，总觉得有些妥协和灰败。 很多早已经伤透脑筋的人已然风中凌乱，前几天他们看到的五王妃，真是同一个人吗？ 那个不闹得天翻地覆就不会鸣鼓收金的人，今天被这么区别待遇了，竟然忍了下去？ 徐诗雅所谓的办法，真的有那么立竿见影？ 这会儿，夜姿纤是气得跳脚。 跟夜秋澜不欢而散之后，夜姿纤郁气在胸，李嬷嬷为了开解她就问了一些细节，最后告诉了她，夜秋澜的话中话。 夜姿纤有些将信将疑，也想试试这个办法，谁知道，她还在想今晚上怎么让皇帝去她宫殿里，徐诗雅竟然已经做到了？ 原本还有些怀疑行不行的夜姿纤，突然就有了一种晚一步的错觉。 虽然气得不行，却要说服自己心平气和，夜姿纤才知道一切有多难。 这个时候，霍思雨都顾不上关注青濡王，心思也带起了一丝嫉妒，心口一闷，那种眩晕的感觉又来了，肚子还有些隐隐作疼。 不过，霍思雨也没有多想，以为是自己最近太累，也没有吃好，才有些不舒服。 第975章论肚子痛 霍思雨的心思太多，根本就想不到孩子的方面去。 五王妃突然被解决掉，很多人都是懵的，不过本来就吃得差不多了，现在又都在宫门口，便有人开始告辞离开。 云沐辰和夜秋澜相视一笑，也随波逐流的出宫了。 好不容易解决了五王妃这个隐患，云沐风心情飞扬，今晚上不用猜，肯定是夜宿良妃宫里了。 徐侍郎简直春风得意，意气风发。 上了马车，云沐辰缓缓的说道：“这个风头，看起来良妃出得很开心。” 夜秋澜挑眉：“我可没打算害她，果然，在这个圈子里，就不可能独善其身。” 云沐辰勾笑：“无所谓，等事情了解，我们就带着母妃去优州吧，在那里，谁敢惹你，随便折腾。” “说得我整天就知道折腾似的，谁愿意整天跟一群女人斗来斗去的？多没意思？”夜秋澜忍不住吐槽。 “会吗？不是说，与天与地斗其乐无穷，与人斗，还是其乐无穷。” “得了吧，那得看什么，最后一句我倒是觉得像自我安慰，分明是没办法了。” “别这样，好歹给人家一点面子。” “……” 当天晚上，皇宫其实是不平静的，夜姿纤显然有些不甘心一个大好机会被别人得了去：“本宫想起来了，当时徐诗雅就在旁边，她一定是听到了本宫和夜秋澜的谈话。” 对此，李嬷嬷也有些无奈，徐诗雅这便宜真是捡得好。 可现在，还能有什么办法？ “娘娘放宽心，不过是一次得宠的机会，再怎么也比不上娘娘肚子里的孩子重要，皇上英明神武，哪能因为这一件事情就对良妃没下限的，暂时的……”李嬷嬷对夜姿纤真是无语了。 本来以为夜姿纤学聪明了一些，竟然还会被自己的情绪左右。 特别是面对夜秋澜，简直被牵着鼻子走。 明明夜秋澜已经提醒了她，夜姿纤竟然只当做是威胁？ 真不怪人家偷听的还懂了弦外之音…… 夜姿纤咬了咬唇，眼睛里有好多的委屈：“不要，我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凭什么便宜给别人？” 跟夜秋澜相处有多难，夜姿纤自有体会，原本笃定的事情出了变数，她已经彻底不想在夜秋澜面前晃了。 所有，基本已经没有了下次。 早就说过，对于攸关性命的事情，夜姿纤向来有超乎寻常的感应力。 她其实不怕夜秋澜，自认还有一定的自保本事。 但是夜姿纤有点悚云沐辰，毕竟，前世的后来就只剩下云沐辰，想忽略都不行。 曾经还觉得夜秋澜被赐给青濡王，这辈子就做不了皇后了，还只是个侧妃，让夜姿纤好一阵高兴。 谁知道，转眼被扶正不说，青濡王对夜秋澜还真的那么好。 夜姿纤就想不明白了，夜秋澜到底有什么不同的，前世可以安安稳稳的做皇后，换了一个人嫁，竟然依旧能那么幸福。 有些东西夜姿纤已经不愿意去细想，她真怕自己会嫉妒得显然夜秋澜永世不得超生。 当然，若是有能力，她已经这么做了，所以，现在才让自己不去多想，免得把自己给气死。 李嬷嬷哑然：“那娘娘现在有什么办法？将皇上拉过来吗？” 只争朝夕，目光短浅，果然蠢。 若不是当初她被归为岳王一派的，真的不愿意伺候这样的主子，现在，是下不了船了。 夜姿纤也被问到了，咬着唇想了想：“就说……我肚子痛，怎么样？” 李嬷嬷皱了皱眉：“可太医那边要怎么瞒过去？”利用孩子来争宠虽然是手段之一，可被拆穿就不好了。 夜姿纤脸色垮了下来，的确，太医院还并没有她的人，虽然她一直很想。 可惜前世关注这方面太少了，否则，何必这么难？ “真的不行吗？”夜姿纤有些郁闷，眼睁睁看着别人抢走自己的东西，真的太不好受了。 曾经她撇去了一辈子，可不想从来一次还这么无能为力。 敢情，夜姿纤早已经将云沐风和皇后之位划为己有，夜秋澜还是抢了她的？ 这种自信，真是突破天际。 李嬷嬷有些伤脑筋，她不太明白，已经解释清楚了，夜姿纤为什么还执着于此，这怎么看对自己都没有太大的好处啊！ 正当左右为难之际，大宫女急慌慌的走了进来：“容华娘娘，德妃娘娘出事了。” 夜姿纤突然站了起来，脸色微微有些扭曲：“出了什么事？” 她本意是想幸灾乐祸的，可立刻反应这样不太好，又想收住表情，结果，就变得有些怪异。 幸好那宫女低着头，什么都没看见：“听说德妃娘娘是肚子痛，宣了太医，皇上已经过去了。” 闻言，夜姿纤一愣，跟李嬷嬷面面相觑，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庆幸？ 夜姿纤刚刚才想过这一招，谁知道，别人已经用了，幸好没有开始，否则，就算肚子真的疼，也没有人顾得上她，更加别说让皇上过来。 夜姿纤脸色一沉：“真的还是假的？” 那宫女一晃：“奴婢不知道，只是消息传开了，奴婢才来报告的。” 夜姿纤抿了抿唇：“那我们去德妃宫里看看。” 李嬷嬷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 现在天色晚了，夜姿纤最应该的是休息，而不是参合。 去德妃宫殿的路可不近，这来回一折腾……夜姿纤真是太不把自己的肚子当回事儿了。 可看夜姿纤那兴致勃勃的样子，李嬷嬷真不知道说什么了，德妃并没有要让大家过去，这会儿现身不是添堵吗？ 夜姿纤可没有想那么多，如今霍思雨才是她最大的敌人，她很想知道，霍思雨到底是借口？还是真的肚子疼？ 与此同时，刚刚才到青濡王府的夜秋澜也接到了消息，歪着头想了想：“霍思雨，镇国公？看来，我们之间的账也可以算一算了。” 云沐辰转头：“有人发现了，对她下手了？” 确切的说，是对德妃肚子下手了。 就好像夜秋澜凭借医理可以看出来一样，宫里那么多经验丰富的婆子，有些东西根本瞒不住。 第976章可惜不是那个人 这类婆子或许不能看病之类的，在生孩子的方面，有些经验甚至连御医都比不上。 此种经验体会，或许无法明说，可就是能看得出来。 所以说，指不定有人比夜秋澜还早发现德妃的肚子，趁着机会做了什么手脚。 夜秋澜摇了摇头：“暗中的事情我也不是很清楚，但今天的情况有些特殊，德妃应该是气着了，或许原本中了暗算，所以身体不算差的人，一气也出问题了。” “气着了？”云沐辰笑得有些玩味儿：“在宫里，能有多少得意不生气的时候？刚刚才得意没多久的良妃，只怕也气得吐血了吧！” 从嫁给岳王爷起，良妃就不太受宠，所以说，难得有机会光明正大的让皇帝去她那里，却被霍思雨的肚子痛给破坏了，不吐血简直是菩萨脾气。 “说的也对，历来就是宠妃，也有心伤的时候。”夜秋澜想了想，赞同的说道。 毕竟皇帝会去别的女人宫殿，只要去，就会造成一种伤害。 “那，不知道现在宫里是什么情况？”云沐辰一副看好戏的样子，让阿水赶紧弄些吃的上来。 这种宴会对夜秋澜来说都不可能吃饱的，回家必补。 两人边吃边等待，不一会儿就看到阿水绷住严肃在汇报：“王爷，德妃娘娘被查出有喜了，可最近比较劳累，孩子有点不稳。” “只是有点不稳？”云沐辰挑眉：“看来，孩子是保住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觉得一桌子的美味更好了：“那也是暂时的，还有几个月呢？” 这种不稳的情况再好不过了，稍微一舒服，孩子就没了。 阿水嘴角抽了抽，两位主子的关注点果然非同凡响。 可这会儿如此幸灾乐祸真的好吗？指不定……德妃根本等不到孩子出生啊！ 到时候德妃不是德妃了，指不定自己就给气掉了。 阿水显然很有想法，关注点也不见得好到哪里去？ “我很想知道，镇国公，到底还稳不稳得住？”云沐辰完全就是一副看好戏的心理。 镇国公从来不是个低调的人，最近的低调那是被迫的，也被吓得。 如今的德妃形势一片大好，以并非后宫第一人的妃位掌管凤印不说，还怀上了龙嗣。 以镇国公的性格，应该是怎么都掩饰不住那份嘚瑟吧！ 以前缺少资本，现在则是资本雄厚了。 “镇国公夫人连夜回了皇宫一次，似乎刚刚才重新出宫。”阿水补充了一句。 原本镇国公和镇国公夫人已经跟随大流的回国公府了，突然听到这件事情，国公夫人也坐不住，皇帝隆恩，让她又进宫待了一会儿。 毕竟这已经不是进宫的时间，又是后院女眷，若非皇帝开口，是不可能顺利进宫的。 不过，时机不对，镇国公夫人也没有呆多久，话还没有说完，就被催着出去了。 这件事情爆出来，有些人高兴疯了。 比如镇国公府。 有些人则是被震傻了，比如贵妃，良妃，还有夜姿纤等等一干女人。 因为夜姿纤都行动了，其他人也赶着去看望贺喜了一番，羡慕嫉妒恨是肯定的。 贵妃感觉就是心如死灰，她原本还有想法要好好表现，好好挽回的，结果，一件接一件的给她莫大的打击。 德妃有喜，简直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贵妃整个人都恍惚了，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办才好？ 良妃也是懵的，本来气得吐血，还想过来找找茬，没想接收到这么沉重的消息，一时之间都没能反应过来。 即便因为德妃怀了孩子，后宫权利移交到她手里的就多了，可良妃一点都不觉得开心。 曾经日思夜想的东西，现在却宁愿不要。 夜姿纤估计是最震惊的，德妃居然怀上孩子了？霍思雨不是不能生么？为什么现在会怀上？ 这种命运的改变，夜姿纤觉得相当不好，比任何事情都不能接受。 霍思雨前世的具体情况，夜姿纤是不知道的，只以为她是自己本来不能生。 所以说，德妃用肚子痛的理由将皇帝从良妃那里叫走，夜姿纤也没有多想，反而还觉得她是在装，特意过来看看，就是想找点什么破绽。 若是能让皇帝对霍思雨厌弃不喜，她就胜利了。 谁知道，消息一出来，谁还顾得上找破绽？努力不让自己失态就已经很好了。 回去的路上，夜姿纤状态看起来很不好，整个人犹如游魂，让人心惊胆战。 李嬷嬷吓的不行，却不知道怎么劝了？ 一个容华，一个德妃，夜姿纤的肚子瞬间就不那么值钱了。 李嬷嬷以为夜姿纤的失魂落魄是因为这种地位的落差，就算夜容华生的是个儿子，德妃肚子里的是个公主，似乎都不一样了。 殊不知，夜姿纤压根儿没想那么多，她现在纠结的是，霍思雨为什么会怀孕？ 接待了一批又一批人，霍思雨也感觉疲惫得很。 好不容易将自己唠唠叨叨的娘送走了，霍思雨终于觉得耳根子清静了一会儿，整个人却并没有别人以为的那么喜悦。 “这下好了，娘娘，赶紧休息吧，你这样对孩子不好，太医说了，得好好养。”飞雁嘴角都快笑裂到耳根子，总觉得自己的前途也是一片光明。 霍思雨有些心不在焉：“让本宫安静一会儿，刚才那么吵，这会儿也睡不着。” 飞雁笑容收了收，是她的错觉吗？总觉得自家娘娘并没有多开心。 可是，混后宫的女人，若是这都不能高兴，那还有什么值得开心的事情？ 霍思雨眼神有些涣散，思绪早已经飘远了，一只手摸着肚子，心思很是微妙。 孩子，她居然有孩子了？可惜，却不是那个人的！ 霍思雨表情微妙起来，她忙里忙外，费尽心思的办好这次赏梅宴都是为了什么？ 别人不知道，她自己能不清楚吗？ 可等到人都来了，霍思雨才发现，如今的后宫不比先皇那时，作为兄弟的青濡王是不会随便进入后宫的。 霍思雨这才失望的发现，她关注了一整天，都没有找到机会跟云沐辰说两句。 第977章有眉目了 不仅如此，她就是一个疏忽，就被别人钻了空子，让良妃得了个受宠的机会。 堂堂岳王妃都能眼睁睁的看着后位与自己无缘，不得不屈居贵妃之位，霍思雨就知道，她的机会来了，同时所有女人的机会也来了。 皇上做事是这么的出人意料，我行我素，那谁都可能成为皇后，跟家世和现在的位子或许没有关系。 所以，德妃一直在有意无意的打压徐诗雅。 德，虽然是四妃之首，可品级上并没有高一点半点。 比起夜姿纤和其他几个不起眼的女人，霍思雨从来都觉得徐诗雅的威胁更大。 原本还在想用什么理由将皇上支开，哪怕不到她宫里，只要不宠良妃就成了。 哪知道，理由竟然是现成的，只是她似乎并没有多开心。 眼神中透过一丝茫然，霍思雨深深的感觉到，她距离那个人，只怕越来越远了？真的……只是奢望吗？ “呵呵，你这神情，不会又在先十六弟吧！”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戏谑平淡的声音，将霍思雨惊了一大跳。 抬头一看，云沐风正站在床边，眼神淬着冷，让她犹如坠入冰窖。 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霍思雨才想起云沐风已经在她宫里了，刚才不过是她见自己母亲才回避了一下。 该死，她居然在这个男人面前泄露了真实情绪？竟然这么没了警惕心，以为在自己宫殿就安全了？ 神色间闪过一抹慌乱，霍思雨低头垂眸，掩饰情绪的同时，跪在床上行礼：“臣妾见过皇上。” 云沐风眼神何等利？ 压根儿没有漏掉霍思雨的那丝慌乱，讥笑出声，转身到桌边，自己倒了一杯水。 霍思雨见状，才发现飞雁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刚才她想得太入神，连云沐风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清楚。 第一次，霍思雨深刻的感受到，这里不是她的家，也不是全由着她做主的。 就连奴才，也不只是她一个人的奴才。 “顾左左右言他？转移话题？不回答也没关系，朕有眼睛，会自己看。”云沐风冷笑：“或许你不知道，每次你想十六弟的时候，表情都是那样的，好一副怀春美人图。” 云沐风说话满满都是嘲讽，很早就觉得，霍思雨，其实并没有那么美丽，什么大泽第一美人？还不如他脑海中的一双灵动眼睛。 以前，真是眼睛有些瞎了…… 霍思雨低着头，不敢随便反驳，面前这个人，根本不是她能反驳的，有什么不满只能装在心里。 霍思雨心思太乱，她并没有注意到云沐风觊觎夜秋澜的心，却很清楚，对外的宠妃实际上并不讨皇帝的喜欢。 只不过，有时候她低声下气的主动，这个男人只是享受美人伺候罢了。 换成是其他的美人，也是可以的。 爹娘都高兴她的受宠，殊不知，一切都是假象，她过得多么辛苦，多么有苦难言。 云沐风看着霍思雨那副逆来顺受的样子就来气，曾经的思雨县主是多么骄傲，多么不屑看他一眼？ 如今他有了一种折翼的快感，却又乏味的很。 曾经光芒四射的大泽第一美人，慢慢的也变成了木讷美人，似乎跟其他女人并没有什么不同。 不得不说，这个男人就是个受虐狂，夜秋澜要是知道他此刻的想法，一定会惊呆的。 敢情，云沐风吃的就是霍思雨前世那一套？欲迎还拒，还无法全心全意？ 这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心态？ 云沐风不以为然，这会儿他对霍思雨怎么样，的确不那么上心，这个孩子，更是意外中的意外。 刚开始听到通传，云沐风还下意识的觉得也不可能，想着霍思雨也会用这种手段争宠了，真是蠢得不可救药之类的…… 走到霍思雨面前，云沐风做到床边，伸手在霍思雨肚子上抚了抚：“你是不是在想？好可惜，这孩子不是十六弟的？” “要不是十六弟的身体情况明摆着的，朕看你的表情都快信以为真，觉得孩子不是朕了的。” “呵呵，难怪当初常乃音用那样的理由想要强赖上十六弟，会是那么个结果，看来，那么奇特的身体情况，也是有利有弊的，至少对于很多事情，不用证明，便是清白的了。” 闻言，霍思雨打了个哆嗦，常乃音？她绝对不要步那样的后尘。 明明隔着厚厚的被子，霍思雨却能够感觉到云沐风手掌传来的透心凉，一股寒意莫名的就从脊椎冲向了脑门。 “没有，臣妾已经是皇上的人了，曾经年少不懂事，才会做下那样的蠢事儿，还请皇上原谅。”霍思雨觉得毛骨悚然之余，最终选择了妥协。 因为，她没有任何的筹码去赌，还是识相点抓住现在的就好。 云沐风看了霍思雨一眼，有些嫌弃的收手站了起来，抖了抖龙袍的下摆，冷笑一声：“知道就好，后宫的事情，你暂时就别管太多了，好好养着，可比让人说朕虐待了你。” 闻言，霍思雨苦笑了一声，这种宠爱，又是做给别人看的啊！ 霍思雨只觉得，男人果然是得到了就不会珍惜的。 想当初，云沐风围绕着她转，只求她看一眼的时候，可完全看不到此刻的态度。 前后，真的是判若两人。 云沐风觉得无趣，抬脚走出了内殿，站在回廊处，却听到不远处的宫女在惊喜低语。 “咦，下雪了，快看啊！” “是啊，大泽的京城真是难得，听说，冬池国的雪可一点不稀奇。” “……” 云沐风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果然没有雨，空中飘着细小的雪花，白白的，很轻。 微微有些出神，云沐风喃喃低语：“你说你就是想去冬池国看雪？现在大泽也有雪了，要不要一起欣赏呢？” 万清竖起耳朵也只听到半句，忍不住有些疑惑和侧目，皇上这是，要干嘛呢？ 霍思雨目送云沐风离开，整个人有些虚脱似的瘫软在床，目光空洞的盯着床幔顶，脑子一片空白，不知道该想些什么。 恍惚之间，听到了宫女飞羽的低语：“娘娘，你相查的事情，终于有了眉目。” 霍思雨反应了一下，瞬间坐了起来：“什么？” 第978章果然一家人 因为等得太久，突然有了消息，霍思雨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 飞羽倒也耐心，顿了顿说道：“娘娘想查的事情，终于找到一些眉目，时间已经有点久远了，娘娘，还想知道吗？” 霍思雨呆呆的：“为什么突然有眉目了？不是一直查不到吗？” 这个时间点，真的是让人纠结。 的确，她一直很想知道自己当初到底中了谁的招？又是什么招？ 特别是事情刚发生那一段时间，恨不得将罪魁祸首碎尸万段了，食其肉喝其血。 整天疯狂的想知道真相，已经为幕后者准备好了各种刑法，只等揭开真相。 可查来查去，连她到底中的什么招都不清楚，更加别说是谁了。 时间一长，事情成了定局，岳王更是没有以前认为的那么对她痴迷，霍思雨的愤恨慢慢就被抹平了。 如今孩子都有了，她也快淡忘了，曾经的真相竟然浮出水面？ “娘娘没有说不让查，我们的人就一直在做，突然发现真相也是一种巧合。”飞羽低声说道，眼神不断再霍思雨脸上打量，心下一咯嗒。 本来看主子不太高兴，飞羽得到消息后就赶紧来告诉了，就是想让霍思雨高兴，或者发泄一下，现在看来，并没有预期的效果。 曾经主子有多恨，飞羽是看着过来的，可这会儿…… 难道已经时过境迁？ 霍思雨深呼吸一口气，神情有点微妙：“所以呢，真相到底是什么？” 尽管当初的想法已经彻底颠覆了，可这是她一辈子的转折点，从那一刻开始，她就失去了心里的那个人，现在也是会心疼遗憾的。 所以，就算没有了当初的愤然和暴虐，也不想就这么一辈子蒙在鼓里。 飞羽也知道说出去的话收不回来了，只得低声说道：“娘娘，是我们的人无意间得知，南疆有一种草的粉末，跟另外的东西混合起来，就会让人产生幻觉，看到自己想看或者愿意瞧见的东西。” “另外，那天有人告诉小姐，青濡王会去那个地方，根本就是有心人传递的消息，故意要让小姐去的。” “前阵子，我们的人终于找到那个自赎身离开的仆人了。” 霍思雨眼睛一闪，点了点头，毕竟事后就发现不对了，才发现那个传递消息的人已经赎身离开镇国公府。 如此看来，更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否则，每个月就几两俸银的奴才，哪来的银子自赎？还连夜离开了？ 现在终于找到了那个该死的背主奴才，霍思雨杀心却淡了。 整件事情最重要的是买通奴才之人。 “所以呢？到底是谁？”霍思雨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个毁了她一辈子，让她挣扎不能的人，终于要知道了吗？ 飞羽迟疑了一下，低声在霍思雨耳边说了一个名字。 霍思雨抓紧了被子，眼睛瞬间睁大，原本已经淡化的仇恨，却因为敌人近在眼前，突然又浓烈起来。 “是她？怎么可能？这对她来说，有什么好处？”霍思雨百思不得其解。 她们不算是一个档次的对手，算计一个无论身份地位都比自己高的人嫁给自己看好的夫君，有毛病么？ 飞羽顿了顿：“奴婢倒是有句话不知道该讲不该讲？” 霍思雨还处于震惊中，明显不能理解夜姿纤的行为：“有话就说。” “那个时候，岳王应该是很需要镇国公的助力，据说岳王原本是看不上夜姿纤这么一个小小庶女的，不过，夜姿纤帮岳王得到娘娘和镇国公，后来岳王就主动要了夜姿纤做侍妾，这……怎么看都不是巧合。”飞羽早就想过这种事情，只是没有证据不敢随便说。 霍思雨眼睛充血，脸色有些扭曲可怕：“什么意思，你是说，夜姿纤为了嫁给岳王，就把本宫当成投名状了吗？” 飞羽沉默，觉得事情还真就是这样。 霍思雨眨了眨眼睛，手指用力到泛白：“凭什么，她凭什么？我们非亲非故，那个时候完全没有仇怨，她凭什么拿别人当投名状？” 情绪有些失控对霍思雨再度感觉到了肚子有些隐隐作疼，吓得飞羽立刻要去宣太医，却被霍思雨叫住了。 “娘娘，你可不能动怒啊，现在什么都比不得孩子重要……”飞羽急得眼泪都快留下来了，本意是想让霍思雨高兴一回，却适得其反。 正在手忙脚乱的主仆二人全然没有想到，她们的一番对话，一字不漏的落在屋外的守夜宫女耳里，那嘴角勾起的一抹了然，让夜秋澜很快得到了计划成功的消息。 听到蜜桃传回的信息，夜秋澜神色莫测。 她就是故意将消息泄露给了霍思雨的人，在这个节骨眼上，她倒要看看霍思雨会怎么做？ 她的复仇诱饵已经下了，就是不知道霍思雨怎么吃下去？ 云沐风这个男人就是矛盾纠结体，他可以不在乎孩子，但是不允许女人不重视，或者在争宠中利用孩子，伤害孩子。 一旦发现情况，那个女人肯定是要倒霉的。 前世的霍思雨还没有机会体验一下，现在，夜秋澜倒是想试试，云沐风会不会因此彻底厌弃了这第一美人？ 镇国公夫人害了她娘，镇国公害了杨家，霍思雨跟她也不死不休，这笔账，就从现在开始算好了。 据说镇国公当初还看上了杨嫒，确定不是因为杨家吗？ 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这一大家子，简直要恶心死人。 “这样也好，让她们自己咬去……”云沐辰如此评价：“最近，多加小心，身边一定要随时有人，我觉得，皇上会借此机会要回龙卫了，应该会有所大动作。” 夜秋澜点了点头：“他知道龙卫在你手里了？在别人眼里，龙卫不是出于失踪状态的？” “可以试探，可以猜测，当时父皇驾崩之前，我在承华殿里，应该能猜一猜。”云沐辰挑眉：“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还就怕他不动，正等着呢！” “你也是要多加小心，快过年了，母妃可在等你一起过年的……” 第979章都在有所行动 “难得有一年能够跟你一起舒舒服服的过年，母妃可早就盼着了。”夜秋澜娓娓叮嘱。 云沐辰点了点头，眸色含星：“那你呢？我们在一起过的第一个年，你就不期待吗？” 夜秋澜怔了怔，上上下下的看了云沐辰一眼：“很好，我期待着呢，所以，千万不要把自己给搭了进去。” 如果能让云沐辰多多注意安全，有什么是不可以坦白的？ 闻言，云沐辰果然笑得像一朵花。 第二天一早，夜秋澜出门才发现院子里有些许不一样的白，昨晚上的雪竟然铺上了少许。 念夏站在夜秋澜身后，有些惊喜：“大泽的冬天真的好多年没有下雪了。” 夜秋澜怔了怔：“说的也是，看来今年的确很不一样，不过，比起冬池国的雪，当真是小巫见大巫……” 六月若是飞雪，还有一种天下奇冤的说法，现在的话，是不是也代表着某些事情的有预警的？ 前世的今年，她可没见过大泽京城下雪啊，果然是不同了，如今连天气都在改变。 过了几天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平静日子，夜秋澜将年货都给准备好，算着时间吩咐人送出去。 这样，哪怕是有突发事件她脱不开身，这年礼也不会耽搁了。 小年夜前夕，云沐辰突然接到皇命，说是荔城一带发现了一帮不明人士，皇上暂时没有人手，就想让云沐辰亲自过去查看一下。 荔城，便是避暑行宫的所在地。 每年皇室去度假的话，会热闹好一阵子，所以无论各方面的发展都不错。 去年的时候，夜秋澜去过的，云沐辰正好去救灾了。 今年，云沐风初登基，政事有些焦头烂额，哪里还有空避暑？ 所以，今年的荔城一直很安静，这会儿云沐辰倒是要去玩玩。 “他这是……在支开你？”夜秋澜想来想去，没有其他的目的：“然后趁机两边下手吗？” 可以预料，云沐辰这一路肯定不会太平静的。 荔城的事情，不过是个借口，就算真的有那么一伙不明人士，也是安排好来对付云沐辰的。 云沐辰点了点头：“下手解决我，趁机肃清京城的隐患，或者……” 云沐辰看了看夜秋澜，总觉得云沐风此番算计，是想一举多得。 而这个多得，指不定还包括了夜秋澜。 夜秋澜专心等后面半句话，却没有听到，抬头对上云沐辰的眼神，突然有些了悟，蠕了蠕唇瓣：“异想天开。” 云沐辰轻笑，拍了拍夜秋澜的手背：“敢想，才会做。他在金銮大殿，朝堂之上提出来，我不好反驳，自然顺水推舟的应了。” “澜儿，我是知道你有处理事情的能力，所以放心你留在京城，咱们……各司其职如何？” 夜秋澜笑了笑：“你这话说得，拐着弯让我办好事情别处茬子，以为我听不懂么？” “没有没有，知道你听得懂才这么说的，否则，岂不是对牛弹琴？”云沐辰眨了眨眼。 夜秋澜哑然：“我知道了，你想找骂，是不是？其实你可以明说，我会满足你的。” 居然说她是牛？难道还有别的理解？那她也不认。 云沐辰这才反应过来，忍不住笑了：“不要这样说，我也会误会的。” 夜秋澜怔了怔，忍不住扶额，果然男人若是坏起来，真是挡都挡不住，随便说一句就能被曲解，好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第二天就是小年夜，云沐辰接了旨离开，段太妃又处于恍惚的状态。 “明知道此去有危险还要去？辰儿真是太让人不省心了，如今成了家，哪能像以前那般想什么就什么……”段太妃有些碎碎念，那种担心快要溢出来了。 夜秋澜很认真的听着，知道段太妃是太担心的结果，一边准备中午的吃食，一边抽空插嘴安慰：“母妃不用担心，皇上的打算，咱们能猜到，自然也是有准备的。” “就是说起这个我才不放心，皇上又不是傻的，这么明显的事情，他能不知道你们会猜到么？”段太妃纠结，果然生在帝王家就每个省心的。 “哦，彼此心照不宣，最后拼的就是实力了，有龙组的人陪着王爷，母妃还担心什么？”夜秋澜淡定无比的说道。 他们商量的时候，也想到了皇帝的情况，根本就瞒不住，也没有特意瞒着。 所以，找个理由都不算很上心，有借口就行了，彼此都不会点破。 段太妃怔松了一会儿，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虽然说是这么说，可总觉得，不太放心啊！曾经辰儿出过那么多破事儿，哪次不是惊险万分的？” 夜秋澜哭笑不得：“母妃，事已至此，我们就要相信阿辰，何况，有些事情别说了，越说越慌，我还有任务的……” 见夜秋澜快纠结在一起的小脸，段太妃忍不住一笑：“说得也是，还是别说那些让人心慌意乱的事情，你赶紧静一静，免得任务有什么差错。” 段太妃这前后改变得真大，夜秋澜咋舌之余，更是哭笑不得了。 果然是平日里都一个人担心，所以想找个人分担吐槽而已。 若是会耽搁正事儿，立刻就自己担了。 可怜天下父母心。 “不急不急，母妃你来看看，中午的时候，咱们让厨子做一只烤鸭怎么样？母妃最近能不能吃油腻的……”夜秋澜只能找其他事情来分散段太妃的注意力。 段太妃知道夜秋澜的用意，肯定也会配合，便拿着中午膳食的单子开始琢磨，果然也没空多想了。 云沐辰虽然没法在王府吃饭，可家里不止一个大胃王。 夜秋澜胃口不错，夜幻那无底洞的胃更甚。 段太妃最近就喜欢让人做一堆好吃的，看着两人吃，自己吃不下，可瞧着也蛮有成就感的。 所以，段太妃对做吃食很有兴致。 “一只烤鸭？肯定是不够的，嗯，尝尝其他的也不错，小年夜嘛，难得不用在宫里面对一大帮子吃不下饭的，得多弄点喜欢的……”段太妃嘀咕着，开始勾勾画画的增减菜式。 见状，夜秋澜笑了一下，没有出声打扰。 第980章第九八〇章再次进宫 小年夜的重点在晚上，这天皇帝也自觉的不打扰，让各家能跟自己家人团个年。 京城的百姓老早就开始置办年货，一个个都喜气洋洋的，准备过个好年。 虽然今年是国丧年，可过年就能翻过去了，只要不是太夸张太离谱，大过年的也不会有人说什么。 皇帝也没准备大办，可必要的程序还是依旧有的。 段太妃一门心思都在折腾吃食上，晚膳可比中午还丰盛。 夜幻期待得不行，直接围着段太妃转悠了。 夜幻知道的事情多，也可以很话唠，陪着段太妃倒是给其解闷不少。 何况，对于江湖上的事情，段太妃是新鲜好奇的，一件小事儿听起来也特别有趣。 就夜秋澜而言，有夜幻陪着段太妃，反而让人很放心。 “王妃，万公公来了。”蜜桃皱了皱眉，冲看书的夜秋澜福了福身说道。 夜秋澜眯了眯眼，暗道来了：“何事？” 蜜桃迟疑了一下：“万公公说，太皇太后娘娘刚才晕倒了，王爷不在，让王妃去看看。” 闻言，夜秋澜睁大了眼睛，咻的一下站了起来，明知道可能是借口，依旧止不住担心。 皇帝这是害怕她一个人不进宫，就找了个不容拒绝的借口么？ 垂眸，夜秋澜淡淡的说道：“更衣，进宫。” 希望这只是云沐风找的一个借口，而并非真的对太皇太后下了手，否则，接下来的手段，就不可能那么温和了。 可惜，这种无法挽回的事情做再多也没用。 换了一身宫装，夜秋澜交代了一声就出了王府。 段太妃知道后沉默了一会儿：“幻儿，你去保护小澜儿吧！我在王府里，哪儿都不去，不会有事的。这一仗，怕是不好打的。” 夜幻迟疑了一下：“没事儿，我迟一点直接进去就好了，王妃也不是泥涅的。” 段太妃点了点头，也不强求，知道两人自有安排。 夜秋澜在门口见到了万清：“太皇太后的情况怎么样了？宣太医了没有？” 云沐风连她的这点孝心都利用了，真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不会发生的？ “王妃放心，皇上第一时间就宣了太医，只不过太皇太后一直喜欢王爷和王妃，这才希望王妃进宫陪伴，让太皇太后好得快一些。”万清说得滴水不漏，让夜秋澜看不出破绽来。 不过，夜秋澜心下还存在着侥幸，只希望太皇太后，不是云沐风能够算计的。 可现在皇宫的主人毕竟是云沐风，很多事情也就不敢那么笃定。 有点心急如焚的到了皇宫，夜秋澜直奔慈宁宫，急切的声音在门口就叫着皇祖母，进殿一看，太皇太后，张太后，还有明黄龙袍的皇帝正坐到一起喝茶，还一副相谈甚欢的样子。 太皇太后的具体想法看不太出来，至少场面是和谐的。 不过，太皇太后看到突然出现的夜秋澜还一愣，怎么也想不到小年夜的晚上，夜秋澜会主动进宫。 张太后的反应比太皇太后还大一些，睁大了眼睛，震惊的看了看浅笑宴宴的皇帝。 皇帝优哉游哉的噶了一口茶，抬眼看着盛装靓丽的夜秋澜，眸色在翻涌：“皇祖母，十六弟不在，青濡王妃也想着进宫来陪你了，当真孝顺得很，朕自叹不如。” 太皇太后眼神一闪，猜到了什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夜秋澜脸上带着笑，端庄娴静的靠近，将皇帝的话听了个真切：“皇上的奴才就是不一样，说皇祖母晕过去了？也不嫌事大，真是红口白牙，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这规矩学得真好。” 夜秋澜开口，证实了太皇太后的猜测，那抹冷笑更加明显：“看来，哀家真是个老不死的了，要不然，怎么总有人咒哀家早点西去？” 张太后顿时沉默了，她显然不知道云沐风有什么计划，可青濡王不在，云沐风却将夜秋澜骗进皇宫，显然居心不良。 具体有什么想法，张太后根本不敢去猜，她怕把自己吓到。 可有些事情，并非不去想就能不存在的。 云沐风淡笑：“皇祖母可不要这么说，家有一老，如有一宝，皇祖母可是大泽的定海神针，谁敢咒您？说得朕惶恐，万清，到底是哪个不想活的，竟然敢这么说？” 万清缩了缩脖子：“皇上，奴才有不知，王妃娘娘定是想念太皇太后娘娘了，这才急着来到慈宁宫。” 夜秋澜扫了云沐风一眼，轻笑：“哦，是吗？那这么说，是本妃耳朵聋了，听话都听不清楚了，活该被骗么？” 太皇太后眼中划过一抹笑意：“看来，有些奴才的胆儿就是大，连哀家都敢编排，连王妃都敢欺骗，既然是误会，小澜儿就赶紧回去吧，好歹是小年夜，不兴这么折腾。” 云沐风动作顿了顿：“皇祖母，王妃既然来了，就让她多陪陪您吧！朕也要成全王妃的一片孝心……” 太皇太后不太高兴：“原来如此，哀家懂了，你和你母后怕是不想陪哀家的，这才让人进宫，你们就轻松了是吧！” “没关系，赶紧给哀家滚吧，不想在这带着就早说，何必让哀家过小年也气一场？” 云沐风呆了呆，明显没有想到自己的意思还可以这么曲解。 张太后倒是有些惶恐的，不知道该做什么说什么好。 这转折真是太快了，她状是有点跟不上节奏。 “都滚，哀家孤寡老人，不需要别人陪，都站在这里碍什么眼？”太皇太后将茶杯重重的搁在茶几上，这气说来就来。 “……” 云沐风有点不明所以。 张太后低着头不说话。 唯有夜秋澜明白，太皇太后发气，是为了让她赶紧出宫回去。 很明显，太皇太后感觉到了不寻常，觉得夜秋澜在宫里会很危险，所以借题发挥而已。 到了这个时候，太皇太后还在保她？夜秋澜忍不住有些感动。 可惜，她要辜负这份好意了，因为她进宫来，同样也是自己计划中的一部分，只不过从一开始就在等着别人给她找个合适的理由。 第981章张太后的不忿 欣赏够了云沐风的尴尬，张太后的畏惧，夜秋澜走到了太皇太后旁边：“皇祖母，你这么说，是不想见到澜儿了？” 太皇太后本来就是故意撒气，被夜秋澜这么一委屈，就有点绷不住了。 何况，从夜秋澜的态度中，太皇太后也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顿时明白她可能有别的计划。 电光火石的想了一下，太皇太后还是决定好好配合。 脸色顿时缓和下来：“你啊，哀家又不是生你的气，你凑上来做什么？” 夜秋澜轻笑：“今天可是小年，生什么气，那些不懂规矩的奴才，拖出去砍了就是，可别伤着了自个儿的身体。” 闻言，万清一个哆嗦，云沐风恨铁不成钢的看他一眼。 云沐风只是让万清去请夜秋澜，示意可以用太皇太后的名义做借口。 哪曾想万清会玩得这么大？ 最重要的是，夜秋澜偏偏就还计较了。 不仅如此，太皇太后也计较了，真是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万清觉得自己其实挺无辜，挺委屈的，有些事情其实心照不宣，也没有谁真的计较。 现在却在针对他，分明是因为皇帝。 可皇帝是他的主子，他除了受着，还能怎么做？ 不得不说，主子有时候的命令真是太难做了啊，不使点手段，根本没法办成。 太皇太后笑呵呵的，完全将张太后和皇帝给无视了，拉着夜秋澜坐下：“急着赶过来，饿了吧，哀家让小厨房给你做些好吃的。” 太皇太后也没再说让夜秋澜回去的话，若是需要，那也不难的。 何况，真要有事，正常情况下不能出去，完全可以走特殊路线嘛！反正太皇太后也知道夜秋澜身边有高手，她自己也不缺。 “好啊，母妃拟了好长的单子，说晚上让厨房做的，结果我是吃不到了，可皇祖母这里的厨子也厉害啊，多做点我想吃的吧！”夜秋澜抱着太皇太后的胳膊，高兴的说道。 目前，也就吃的能让人高兴开心了。 “好好好，你点，让厨子做……”太皇太后笑得很开，完全不似面对皇帝和张太后那般应付。 张太后看得心塞，当初的某些心理又冒出来了，觉得不平衡。 太皇太后曾经对她就不怎么样，包括自己的儿子在内。 不过，那个时候太皇太后还能一碗水端平，对谁都是差不多的。 可现在，太皇太后可以对云沐辰暗地里那么宠，又可以对夜秋澜这么好，凭什么就总是看不上其他人？ 明明她儿子成为了皇帝，明明她杀出一条血路，最终成了太后，不明白太皇太后的心都怎么长的。 倒不是说张太后对太皇太后有多深的感情，想要争宠，吸取注意力。 而是一种寻求认同的心里，毕竟当初她的身份地位都不算高，最终却成了胜利者，想要以前看不起她的都露出不一样的神态。 太皇太后也不例外，凭什么那么淡定？ 说白了，张太后对太皇太后有些怨怼，而不是敬重。 既然可以对别人好，为什么不是她和皇帝，按理说该是如此。 太皇太后即便是看出了张太后的想法，也没有任何改变。 曾经隐藏了多年，眼睁睁的看着云沐辰被迫成长，已经死去了机会，太皇太后可不想在生命最后的时间里，还要为那些无关人等忙活。 当初教养皇帝，那是她没有选择，对于孙子，她还得遮遮掩掩，人生早已经时日无多，她作甚还要去在乎那些不相关之人的那点虚荣之心。 对于辰澜，太皇太后也是越来越无所畏惧，想要守护自己重要的人和事，果然需要实力。 随手将皇帝和张太后打发走，太皇太后和夜秋澜终于可以好好说话了。 皇帝还好，嘴角全程不自觉的勾起，那样子，似乎只要夜秋澜在宫里就逃不掉了，他甚至都不急进行下一步。 张太后则是有些忿忿不平，看皇帝心情不错，顿时有些迁怒：“太皇太后这样偏心，亏你还笑得出来？还有，作为皇帝，你居然将自己弟媳骗进宫来，到底想做什么？一直经营的好名声你还要不要了？难道要自己毁了不成？” 皇帝脸色沉了沉，明显有些不高兴，冷冷的看张太后一眼：“不过是个老太婆，你都在计较些什么？如今连太后都做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朕的事情，你最好少管，安心做你的太后就是。” 说着，皇帝甩了甩流云宽袖，迈着虎步离开了。 张太后愣了愣，整个人有点懵。 云沐风有时候的自主意识很强，可这还是第一次给她甩脸。 当初她就算接受了夜姿纤的示好，故意没有照着云沐风的意思去试探夜秋澜，他都还不至于翻脸。 没想到，这次她不过是数落了两句，云沐风竟然甩脸色给她看了。 尤其，周围还有不少的太监宫女，看到这一幕，她这太后的微信何在？ 做了太后，上面竟然还有一个婆婆压着，不能超脱于后宫，张太后本来就有些压抑，谁知道自己儿子因为一个女人还不给脸，张太后觉得自己都快疯了。 只不过，最后的理智还让她没有失控，只是阴沉着脸色回到自己的殿里。 这一瞬间的打脸，让张太后的心情太复杂了，她明显需要静一静。 一旁的太监宫女已经恨不得自己眼瞎，刚才那一幕看在眼里，小命堪忧啊！ 张太后和皇上的关系不是一直很和睦的吗？怎么看起来不是那样的？ 太皇太后让姜嬷嬷将夜秋澜说的菜式都记下来，马上让厨房开始做，毕竟有些大菜是需要时间的。 “能吃是福，是福啊！”太皇太后也知道夜秋澜的食量，感叹的说道。 夜秋澜哭笑不得：“我这大胃口，也是师父给害的，不过也好，不会太浪费了。” 太皇太后轻笑：“你师父，真是奇人。” 天底下竟然还有这样的武功，当真闻所未闻。 “噗，是不是奇人我不知道，但是这武功又不是师父创造的？”夜秋澜忍不住笑了。 第982章比先皇更狠 太皇太后笑得很爽朗：“好，不说那么多，你尽管吃，皇祖母这点银子还是足够的。” 夜秋澜脸上带着笑意：“那皇祖母从国寺回来，不用吃素了吧！否则，不就只能看着澜儿吃了？”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说得对，吃素吃得久了，还是很想念吃肉的，看来哀家的道行还浅着呢，大过年的，吃点也无妨。” 夜秋澜赞同：“酒肉穿肠肚，佛祖心中坐，历来有名的酒肉和尚也不少，皇祖母不用太执着啊！” 虽然老年人要吃素淡一点比较好，可营养需要均衡，偶尔的一些肉食是必须的。 这下，换太皇太后哭笑不得了，竟然还有夜秋澜这么解释的。 可听起来就是舒畅。 “听说你茶道手艺是不错的，左右无事，不如给哀家煮一壶？”太皇太后看了看天色，突然开口说道。 夜秋澜点了点头：“可以啊，那澜儿就献丑了。” 至于听谁说的，不用问也知道。 反正现在还早，敢吩咐做的菜，估计要晚一些才能吃到了，正好打发时间。 这个时候去任何地方都是不妥的，在太皇太后的慈宁宫才安全。 让宫女将一套繁复的白玉茶具搬出来，夜秋澜打坐精心，仔细清洗了双手，这才坐到太皇太后的对面，开始一系列行云流水的煮茶。 太皇太后欣赏的看着，真觉得十六的眼光很好。 煮茶，是最能体现一个人心境的，再能伪装的人都不可能做得如此完美。 夜秋澜进宫，后宫的主子几乎都很快得到了消息，不少人都为之一惊。 贵妃怔了一下，讥讽的笑了笑，终于忍不住要出手了吗？ 在这一刻，褚芝萍终于知道那个悬空的皇后之位是为谁留的了。 没想到啊，一个已经消失的侯府嫡女，竟然有这么大的魅力。 或许褚家就算不出那样的事情，皇帝都会想尽办法将她压在贵妃位置上吧！ 在这个男人的心目中，皇后竟然早已经有人选了。 只不过，褚家的无状，给了皇上一个现成的理由而已。 想明白个中关键，褚芝萍只剩下苦笑了，她这样还有什么资格去嘲讽别人？只会显得自己更加不甘心和由衷的嫉妒。 褚芝萍不明白和迷茫的是，她到底做错了什么呢？ 自问嫁给岳王后，她没有做过任何出阁的事情，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 难道说，只因为她不是男人心中的所爱，就可以抛弃所有责任了吗？ 不得不说，褚芝萍的确做了一个女人的本分，可未必就能落得一个好。 夜姿纤有些颓然，闭上眼睛，也在自嘲。 嘲笑自己果然在异想天开，也嘲笑有些宿命当真不可违。 越是想要阻止的事情，反而让人更加根深蒂固。 她记得，前世的皇帝还不至于对她嫡妹这么求而不得，总是放在心上。 现在，只因为没有得到，反而更加情深义重。 曾经她拒绝去想这些事情，以为隔断两个人的缘分就可以了，殊不知，反而放大了某个男人的占有欲。 竟然想方设法都想得到了。 可现在，夜姿纤发现自己反而无能为力。 德妃虽然有些奇怪，但是并没有多想，她现在的仇恨值在夜姿纤身上，就没有太过关注。 德妃只是问了问身边人，夜秋澜有没有送什么东西给夜姿纤，或者有没有什么联系，显然想要借刀杀人，从中动什么手脚。 哪知，夜秋澜就当没夜姿纤这个人了，两姐妹的关系，真是出乎意料的不好到这种程度。 这次夜姿纤也出奇的安分，竟然没有去找夜秋澜说什么，两个人简直就是不认识的陌生人。 其他嫔妃也就是听听，最多嫉妒一下夜秋澜倍受太皇太后的宠爱，其他的也不会多想，更是联系不上。 到了晚上，皇帝在承华殿设宴，跟自己的女人们和张太后聚了聚，也算是家宴了。 太皇太后明显不会参合，夜秋澜更是不合适出现，倒也没有人打扰两人。 在慈宁宫，也就两个人吃得高兴。 只不过，这种高兴并没有持续多久，夜秋澜还没吃饱，就有人来打断了。 小年夜，很不幸的，德妃和夜姿纤竟然先后小产了。 本来聚会刚开始，皇帝还很关心两人的肚子，吩咐宫人细心照料，可话才没说完多久，两人竟然都中招了。 德妃前几天本来就动了胎气，这几天一直卧床休养，今天好不容易出门，还先受不住，比夜姿纤更早小产。 看到德妃倒在地上，华丽的裙摆瞬间被血色染红，可怕得好像要蔓延到全身，夜姿纤就心生了恐惧。 惊惧之下，夜姿纤瞬间想起前世夜秋澜的可怕情况，那全身鲜血仿佛要流干一样，整个人慌乱不已，心惊肉跳之下，肚子竟然隐隐作痛起来。 可心神不全的情况下，夜姿纤并没有感觉到危机，反而默不作声的跟大家一起等待德妃的诊断情况，还有皇帝的彻查。 就在这过程中，她越想越害怕，肚子也越来越痛，终于也晕了过去。 听到事情经过，太皇太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小年夜小产，还一箭双雕，真是……厉害。 “这样的事情都能发生，果然不是云家的人，比先皇还更狠。”太皇太后挥手让人出去，顿时没了食欲。 在后宫混迹了大半辈子，太皇太后瞬间就意识到问题所在。 若非皇帝自己不在乎，哪能让人这么容易得手？还一次来个通杀？ 现在彻查有什么用？ 该隐藏的爪子早就藏好了，能查到的东西不过是边边角角，根本无法左右全局。 夜秋澜深以为然，这个时候也不能发表意见。 这事儿她真的可以习以为常了，云沐风的后院后宫从来都是这样的。 一年四季都有人传出喜讯，一天到晚都在掉孩子，再心软的人都能麻木了。 “先皇还能看重自己的孩子，不管身份，到底是自己的血脉，当今圣上，呵呵……”太皇太后已经无话可说。 幸好这不是云家的孩子，幸好还有那么一出戏剧化的身死，否则，看到后辈是这么当一国之君的，恐怕云家的列祖列宗都要跳出来了。 第983章不过如此嘛 夜秋澜点了点头，云沐风还真就是这样的。 或许这个男人认为，只要有女人，那儿子就不会缺，都急什么？ “这大过年的，真是不吉利啊！”太皇太后也不知道在感叹什么，明明知道这将是不安分的一个年。 两个妃子小产，简直就是小插曲，开胃菜。 贵妃褚芝萍看着皇帝烦躁的走来走去，耳边听着德妃和夜容华此起彼伏的惨叫，心情竟然莫名的愉悦。 大泽第一美人惨叫起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同嘛！ 连御医都断定的小产，那肯定是没救了，但是子宫里的东西要清理干净，就需要下猛药。 所以说，德妃和夜姿纤这会儿受罪不轻，肚子肯定是痛的。 良妃也看了看皇帝，瞧了瞧贵妃，心情也是不错的，嘴角不自觉的勾起，只是不敢太过明显。 或许，只有后宫嫔妃才会觉得这个小年夜过得还不错，并非什么晦气不吉利。 云沐风则是眯了眯眼，并没有表现的那么生气，毕竟，他作为皇帝，若是反应太过平淡，传出去肯定不好听的。 不仅如此，云沐风第一次守着小产的女人，接触到了后续，那惨叫声真有点刺耳。 而此刻的皇帝，不仅没有怜惜，反而有些不耐烦。 最后实在受不了了，才找了个借口离开。 皇帝一走，各宫嫔妃也坐不住了，彼此看了看，不约而同的找了个借口离开。 最后剩下良妃和贵妃一起走。 良妃打破了平静：“这大过年的发生这种事情的确是晦气，皇上也是怜惜，竟然在这守着这么久。” 放在别人身上是久，放在自己身上，只怕要心寒了，还会觉得男人各种无情吧！ 贵妃不明显的讥笑了一声：“皇上贵为天子，自有龙气护佑，什么晦气都近不了身的，我等凡夫俗子就要小心一点了。” 看皇帝走得那么快，该不是想要去见什么人吧！ 男人啊，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 现在可有两个女人在为他受苦受难，他却还想着不属于自己的人。 良妃不知道那么多，反而比较幸福点：“没想到，德妃和夜容华竟然会是这样的，可怜夜容华已经是第二个孩子了吧，那多伤身体。” 贵妃斜看了良妃一眼，刚才的思绪明显被打断，良妃这是太高兴了？还是太嫉妒了？ 平日里她们俩也没有熟悉到说这种私话的程度，以前徐诗雅对她更多的是敬畏，后来没有落井下石就很好了。 可并不代表她们俩可以和谐共处。 褚芝萍本来就被云沐风逼得有点扭曲，看谁都好像是在笑话嘲讽自己，何况徐家最近形势一片大好，未来更是看得见的光明。 良妃这个时候凑上来，怎么看都有点炫耀的意味。 褚芝萍冷笑之余，也有自己的高傲，何况，她知道的事情比这些女人多一些，看到她们争来争去，更像是一种笑话。 以为自己努力就能坐上皇后之位吗？殊不知，那其实也是定了的。 本来褚芝萍对夜秋澜还没有太大的仇恨，觉得女人总是那么身不由己的。 可最近，褚芝萍真有点控制不住自己，越来越恨夜秋澜的存在，明明已经得到了青濡王的宠爱，为什么还要那么不满足？ 明知道夜秋澜从来没有暧昧，更没有任何的暗示，可褚芝萍依旧觉得恨，有时候甚至会想，若是夜秋澜不存在那就好了。 褚芝萍自认不是什么好人，又觉得夜秋澜好像不那么容易对付，无缘无故就要去对付夜秋澜，让褚芝萍有些犹豫和烦躁。 这样纠结下来，自然对炫耀的良妃没有什么好脸色，说话就不太动听了：“第二个又怎么样？人家好歹怀上了，第一个没了能养好，这第二个只怕更加容易吧！” “这总比怀不上的要好多了，是不是，良妃？” 褚芝萍说罢就不再理她，率先走了。 徐诗雅愣了愣，整个人有些懵，她不过是心情不错，就想着跟同样境遇的人分享一下，怎么还被怨怼了呢？ “呵呵，贵妃这是没毛病吧，刚才那心情不是还挺飞扬的？说得她好像就能怀上似的。”徐诗雅忍不住嘀咕，原本的好心情降低了不少。 徐诗雅可完全意识不到自己还有炫耀的意思，只不过是觉得，她跟贵妃一直没有太好，也并没有太坏，如今站在同一条阵线上，分享一下快乐还不成吗？ “娘娘，贵妃是自觉身份比娘娘高，有点不屑跟娘娘一起讨论。”大宫女也有点不爽的说道，贵妃那态度，还真是打脸得很。 自家娘娘，何须凑上去找这份不自在。 “是吗？”徐诗雅玩味儿的一笑：“现在后宫有大半的事物都已经到本宫手上了，她到底哪来的底气耍小性子？迟早有一天，凤印也会落到本宫的手中。” “曾经的岳王妃？”徐诗雅回头看了看德妃的宫殿：“曾经天下第一美人，呵呵，也不过如此嘛！” 说罢，脚步轻快的回去了，虽然小年夜的饭食没吃上两口，可心情是美好的。 徐诗雅的高兴在于，她好像并没有怎么出手，敌人就自己折损了，看来上天都是眷顾她的，天生凤女的命吗？ 坏消息败坏了太皇太后的胃口，也让夜秋澜没了多少食欲。 哄着太皇太后休息，给她按摩睡着了，夜秋澜这才闲下来，让人将没吃完的饭食热一热，送到自己要休息的房间。 这个时间点，宫门已经快关了，她反正有计划，就干脆住了下来。 看到一桌子好菜，夜秋澜正想叫夜幻出来一起吃，意料之中的不速之客就出现了。 完全没有想到云沐风在自己的皇宫还走窗户，夜秋澜怔了怔才反应过来：“皇上真是好兴致，大晚上还在皇宫里看风景么？” 云沐风一噎，较有兴趣的仔细看了看夜秋澜，有外人在的时候，他总是克制的，却不知道自己的神态在有心人眼里是那么明显。 “这张嘴，说话还是那么犀利？”云沐风轻笑。 因为夜秋澜率先将他的借口给说出来了，本来夜秋澜问他为什么会出现，他就会说什么看风景，虽然听起来就不靠谱，可他越来越习惯这种扯淡的理由。 第984章龙体带伤 因为他是一国之君，说什么就是什么，即便是错了也没人真的要较劲反驳。 难怪人人都想这个位置，不得不说，有些理由自己都不信，别人却要附和的感觉真好。 “连朕准备好的理由都猜到了，小澜儿，朕怎么就觉得你其实很了解朕呢？”云沐风被堵话了，反而觉得高兴，这种受虐的体质越来越明显。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这种了解，她真的不想要。 “既然如此，皇上看风景的地方未免也太奇怪了，慈宁宫的风景，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吗？”夜秋澜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了，可沉默更加尴尬，她会恨不得将人给扔出去。 “这不是有你？朕觉得很与众不同啊！”云沐风真是一点不掩饰了，连眼神都释放了出来。 夜秋澜愣了愣，怪异的扫了云沐风两眼。 这个男人，难不成还针对她动了情？这什么时候的事情，她怎么不知道？ 求而不得，真的就那么磨人？ 夜秋澜全然就不明白了，前世她的全心全意和温柔都给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分明是做给了瞎子看啊！ 这真是一个让人心生悲哀的真相。 意识到这个问题，夜秋澜才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现在并没有什么感觉，完全不像刚重生回来，知道一些真相就要被伤一次，至少也是很难过的。 不过，这是好事儿啊！ 代表着她跟这个男人真是一点关系都没有了，连最基本的伤害都已经不存在。 她其实知道的，将前世的事情坦白给云沐辰，他心里多少有些介怀，就怕她对云沐风还残留着不一样的感情。 现在，她倒是可以肯定的说没有。 所以，云沐风现在不管是说什么，如何的表情，夜秋澜都只是有一分感叹，却没有任何的动容。 如果不是云沐风还坐在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可以主宰别人的生死，如果不是曾经也算答应过先皇，如果不是这件事情跟云沐辰有关，必须要处理，真的懒得理这个人。 想通了一切，夜秋澜顿时无比的清明，嘴角勾起的一抹笑多了闲适和恬静。 云沐风见了，心神都有些飞走，眼睛亮了亮：“小澜儿也觉得朕说得有意思？” 夜秋澜讥讽的一笑：“皇上做人也不能太过分了吧！这么亲昵的直呼别人小名，确定这合适吗？” 云沐风似乎早料到她会这么说，只不过看什么时候，倒是答得很快：“不过是个称呼，你还会在乎这个？” 本以为会顺着话说的夜秋澜，再次出乎他的意料，只是看了他一眼：“不错，我在乎，也计较，这样容易让人误会，王爷会不高兴的。” 闻言，云沐风将刚拿起的茶盏重重放在桌上，都还没来得及倒水。 没想到，在夜秋澜面前，他连喝水都得自己动手，打心底的有些感叹，却听到一些不想听的话。 “在朕的面前，不要提十六。”云沐风冷冷的说道，比做岳王的时候更有威慑。 可夜秋澜却半点没有害怕，翻了个白眼：“那很难办到，王爷是夫君，陪伴一辈子的人，若是皇上不爱听，可以选择离开，肯定听不到了。” 这男人果真是有毛病的，他到底哪来的底气这么理直气壮？ 难不成还是后宫女人给宠出来的，这才多少时间？ 云沐风眼睛一眯，一口闷气直冲脑门，甚至都没有多想，将茶盏往地上一摔，甩袖转身离开。 夜秋澜怔了怔，看着地上碎了一地的茶盏，眼神闪烁，若有所思。 云沐风觉得自己呆不下去了，可就这么离开又有点不甘心。 所以，到了床边，云沐风脚步顿住，声音有些僵硬：“你这么说话，是不是故意要把朕气走，你就不能好好跟朕说两句吗？你……嗯？小心……” 云沐风说着越觉得是那么回事儿，毕竟一直以来的观察，夜秋澜也并非那么不近人情的。 唯独在他面前，总是有很多的刺。 这么一想，云沐风心就软了，回身想看看夜秋澜的反应，却发现她正弯腰低身去捡地上的碎片，立刻惊了惊。 云沐风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一个箭步冲了过去，正好夜秋澜捡起一块碎片，似乎听到有人靠近就站了起来。 可事情就那么巧了，夜秋澜手中的碎片刚好就从云沐风的手腕划过，顿时涌出不少鲜血，滴落在地上。 “……”夜秋澜沉默无语的看着云沐风，手腕的血脉，找死么？ 云沐风痛得惊呼了一声，却又想起了这在慈宁宫，立刻将声音吞了回去。 倒是皇帝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暗卫，“铮”的一声抽出了利剑：“竟敢伤了皇上龙体？” “住手！”云沐风左手捂着右手手腕，真是忙乱。 从云沐风回身，到夜秋澜站起来将皇帝划伤，暗卫抽剑等等，这一系列的事情就发生在两个呼吸间，一切来得太快，云沐风的呵斥明显已经慢了，根本赶不上让暗卫收剑。 眼看暗卫的利剑就要伤到夜秋澜，云沐风也觉得自己脑袋其实抽了，向前走了一步，竟然想去帮夜秋澜挡剑。 可速度上明显来不及。 反倒是夜秋澜一动不动，胸有成竹，根本就没有避让。 就在暗卫利剑快要触及夜秋澜身体的时候，一把明晃的短剑从上面伸了下来，将暗卫的剑身格挡，然后又是快速的交手两招，那短剑已经落在了暗卫的脖子上，屋内重新安静了下来。 云沐风见状及时的挺住了脚步，看了看短剑的主人，发现身着青濡王府的丫鬟衣服，知道是夜秋澜带进宫的，可没有想到武功竟然这么高。 眼神一凝，云沐风再次开口：“住手，这只是个误会，王妃，侍卫不懂事，还请见谅。” 夜秋澜嘴角微勾，挥了挥手，让夜幻放开那暗卫：“皇上已经离开了，何必又转身回来？皇上身边的人，不懂事的可真多。” 她可没有忘记万清用的什么理由将她骗进宫。 “莫名其妙就伤了皇上龙体，我可难辞其咎，这个……” “意外而已，这跟王妃没有关系。”云沐风果然很懂事，立刻将事情给定性了。 夜秋澜垂头，一副反省的样子：“那就好。” 第985章意外的结果 云沐风很少见到夜秋澜这么柔顺的样子，忍不住有些出神。 夜秋澜垂眉顺眼的站着，不准备提醒云沐风那越来越多出血量的手腕。 最终，还是得到自由的暗卫有些心塞：“皇上，这地方的伤口是不容易止血的，还是赶紧宣御医来包扎一下，龙体为重。” 云沐风这才回过神来，感觉用力也止不住的伤口隐隐着痛，不得不认同暗卫的话。 看着云沐风不知道说什么，赶着离开的背影，夜秋澜挑眉淡笑。 其实云沐风有一句说对了，她的确是故意激怒他的。 因为夜秋澜觉得没话可说，云沐风选的这个时间点也的确是醉了，若是被人看见，估计跳进大海都洗不清了。 她的确是有一定的计划，需要在云沐风身上达成，可并不愿意选在这种时候。 只是没有想到，云沐风居然会气得摔茶盏，她不利用一下，简直对不起他的配合。 计划中，她需要云沐风的血来检验一下具体情况，还没有想到怎么弄到手呢？ 毕竟，谁敢明目张胆的伤了皇帝，想要行刺么？ 刚才划破云沐风手腕的那一瞬，谁也没有发现夜秋澜袖口暗藏的瓶子已经收集了不少。 后来自然希望云沐风赶紧离开，没有心思应付。 夜幻探出窗子看了看，回身关好窗，直接落了横栓。 夜秋澜将门也锁好，这才从床头翻出一个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有好几个同样的瓷瓶。 夜幻探头一看：“这么多，皇帝的血够不够？” 夜秋澜点了点头：“还可以，反正知道一个大概就行了，主要是避免意外，结果会照着我们的计划出现的。” 没错，夜秋澜现在就要一一验证云沐风的血到底会跟谁相融。 这种滴血认亲并不是一碗清水，那玩意儿早就被华女皇证实过是不准确的，连一辈子不出远门的民众都知道了，压根儿唬不住人。 现在滴血认亲的办法，都会加一些特殊的药粉，验证正确率是非常高的。 只不过，这么多年下来，这种药粉出过很多种，都有弱点和优点。 夜秋澜选了几种目前大泽使用比较频繁的药粉，在长桌上摆了好几排，按照药粉和人不同，一一将血滴进去。 这些血，可是王府的人花很长时间收集的。 最难的，就是关键人物云沐风，因为身份的关系，已经不好做了。 所以，当最后只剩下云沐风的血没有收集，夜秋澜就得自己想想办法。 没想到会这么顺利，只能说，男人不理智起来，也是有很多可以利用的。 其实说白了，后宫的争宠，对皇帝各种揣摩和利用还少吗？ 前面两个人都没有相融的痕迹，夜秋澜挑了挑眉，又皱了皱眉，还是按照顺序进行了下去。 夜幻虽然也拜白夜为师，可医毒方面真没有学，知道的那点都是平日里用过，或者接触过才懂的。 所以，这会儿有点看不明白：“师妹，怎么了？情况不太好？” 夜秋澜将事情做完，看着所有的碗，表情却有些凝重：“不是情况不好，而是有些不明白，这到底什么情况？” 抬起瓷瓶看了看，从得到血之后，一直捏在手里，不可能弄错了。 可这个结果却让她看不懂了。 “什么意思？”夜幻有些不明白。 夜秋澜示意了一下：“你看看这些碗，有哪一个是融合的吗？” 没错，所有的人，所有的药粉，云沐风的血居然不跟任何人融合，这情况谁能看得懂？ 这次检验，本身就是为了看云沐风和云沐辰的能不能融合？跟几位王爷呢？ 毕竟贵族圈的联姻已经很复杂了，天知道会不会有一丝拐角的血缘关系就融合了？ 其他是顺带查看的。 没想到，竟然发现了这么大的秘密，让人摸不着头脑。 夜幻扫了一眼，有些惊奇：“不会吧，不是说皇帝很可能是南家家主的儿子？怎么跟自己亲爹也不相融？” “跟南家家主夫人，他亲娘的还不融合呢！”夜秋澜指了指一列碗，那里准备的，可是南家家主夫人的血。 “难道跟药粉有关系？”夜幻不明白的问道。 夜秋澜摇了摇头：“就算被一种药粉规避，也不可能跟所有药粉都有排斥，现在常用的这几种药粉，几乎是互相弥补了弱点。” “如果需要更加特殊的药粉，只怕不能服众。” 特殊药粉，万一说动手脚呢？ 夜幻抓了抓头：“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夜秋澜眯了眯眼：“现在看来，应该是皇上身体发生过什么事，我们都不知道而已，不过，跟所有人都不融合的话，指不定对我们有利啊……” 看夜秋澜陷入了沉思，夜幻趁机将这些碗都给处理了。 夜秋澜琢磨了一会儿，笑着说道：“算了，先吃东西，我们还有时间。” 夜幻轻笑：“就这句话我最喜欢了，太皇太后真是太好了，给你做这么多好吃的。” 夜秋澜坐到桌子边：“母妃就不好吗？可是给你做了一大桌你爱吃的，说起来，你应该吃了才过来的，怎么又饿了？” “为了吃好东西，自然要使一点手段，你不知道我们的功法运转起来，就会消化得特别快吗？就这段时间，我九九八十一圈都运行过去了，早已经消化完毕。”夜幻发表着吃货的言论。 夜秋澜囧然：“这种事情不要告诉我，我其实不想去试的。” 夜幻这样纯粹就是为了口腹之欲，为了尝味道，要夜秋澜说，简直浪费粮食。 她现在已经吃得够多了，不想吃得更多。 两人有说有笑的吃着好东西，气氛倒是不错。 夜幻也是很开心的，以前她师父总是神龙见首不见尾，过年也是自己一个人。 如今过年似乎有很多人可以一起，第一次感觉到热闹，真的很不错。 早就已经到了荔城的云沐辰也没有急着开始调查什么，明知道这不过是对方下的一个饵，压根儿就不需要去劳心劳力，自然会有人将结果奉上，否则，剧本走不下去，急的是别人。 第986章这情况的真相 所以，云沐辰很淡定的找了一家酒楼，点了一桌子好菜，却并没有什么食欲，一如既往的喝酒了。 这一坐就到了晚上，云沐辰无聊的听着酒楼的亲师在助兴，撇了撇嘴：“这琴艺还敢拿出来献丑？也就能骗一骗不懂的人。” 阿金坐在云沐辰对面，自个儿吃得很撑，和阿水对视一眼，交换了一个彼此明白的眼神。 自家主子哪里是嫌弃别人琴艺太差？ 分明是想起了王妃。 “说起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听到王妃的琴？”阿水直直的说道，果然看到王爷的耳朵动了动，明显专注了几分。 “说得也是，自从那天听过后，已经很久没听到了。”阿金连忙附和。 “说来也奇怪，王妃练琴的时间很少啊，技艺为什么那么好呢？人家都说三天不练手生，似乎在王妃这里，就完全没有这个规律。”阿水这是认真在疑惑。 她也听说过的，夜秋澜在侯府也很少弹琴，只有当初杨嫒还在，学习的时候才经常摸琴。 完全不明白那琴音中的意境都是怎么体会到的。 云沐辰放下酒杯，不以为然的说道：“天赋，做什么事情有天赋总是能事半功倍的，你们家王妃厉害着呢！” 闻言，阿水和阿金都怔了怔，忍不住齐齐捂脸。 王爷能不能不要用那么骄傲的语气说这种事情？又不是在夸他？ 最重要的是，为什么王爷和王妃都已经分开了，他们还莫名有种被虐狗的感觉？ 明明他们俩才是一对啊！ 云沐辰轻轻一笑，神色带着几分想念。 就在这时，窗外的桐树上飞来一只黑鹰，脚上绑着熟悉的食盒。 阿金飞身出去，不一会儿就提着一个食盒从窗口进来，那娴熟的样子，显然还没有忘记在乌州救灾的时候。 阿水接过食盒，将里面的陶瓷煲取出来，揭开盖子一看：“王爷，王妃做了彩色小汤圆呢，要盛一碗尝尝吗？” 云沐辰手中拿着信，忙里偷闲的看了一眼：“嗯！” 阿金白了阿水一眼，这种事情需要问吗？王爷出王府到现在，都没怎么吃过东西，光喝酒能管饱么？ 阿水横了阿金一眼，这男人胆儿肥了，居然敢白眼她？ 云沐辰拆开信，就着面前好看的小汤圆，边吃边看了起来。 虽然信中所说的事情相当匪夷所思，可云沐辰明显守住了，看起来是没有什么异样。 阿水张大了眼睛，无语的看着云沐辰吃得很香甜，果然不一样的，应该是做食物的人。 平日里基本不碰甜品的王爷，竟然吃得这么顺口。 就算王妃是按照王爷的口味来做的，那也太夸张了。 云沐辰看完信，递给了阿金，吃着东西反而开始欣赏起窗外的夜景来。 云沐风的血，竟然跟谁都不相融？这是上天都不站在他那边的。 这件事情肯定没有人知道，包括他在内，都不知道云沐风经历过怎样的大事，才会彻底改变了血脉。 跟自己亲爹娘都不相融，这还说什么？ 阿金和阿水可没有云沐辰这么淡定，看到信中的事情非常惊讶。 “怎么可能？”阿水觉得完全无法理解。 阿金想了想说道：“关于皇上的经历，他去其他地方都没什么，唯独当初十二皇子去南疆，旁人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若说改变，应该就跟南疆的事情有关。” 云沐辰点头：“是啊，去其他地方执行任务，也不只我们的人知道。唯独南疆，都折损了人，却没有跟上，后来发生了什么，除了他自己，旁人都是不清楚的。” “提前确定一下，果然有很大的收获……” 夜秋澜在入睡之前收到了云沐辰的回信，这速度也是够快的。 料想到云沐辰可能不会吃东西，夜秋澜吃饱喝足之后，就去借用了太皇太后的小厨房，用心做了一锅五颜六色的小汤圆，这才沐浴准备睡觉。 相对来说，这东西算是比较简单，又不那么费时的。 夜秋澜也埋怨自己为什么没有早一点想起，时间太晚了，当然选简单一点的比较好。 “跟南疆的事情有关？”夜秋澜眨了眨眼，又点了点头：“那倒是能解释了。” 还在酒楼的云沐辰，很快又收到了夜秋澜的回信，真是辛苦送信的黑鹰了，距离虽然不远，可来来回回好多次了，大晚上的都不让休息。 “王妃说，南疆有一种换血之术，曾经都被华女皇赞过的，说是医学上的一大奇迹和突破。”阿水看了看信说道：“不过，这种技术已经失传了，或许还有一些皇族的直系后人能够懂得，但是敢用的不多。” “这种换血之术轻易不会施展，需要的条件是生命垂危，必须输血救命。一般在这种情况下，很难第一时间找到血脉匹配之人。同时，敢换血的人，一定是高手。” “高手？”云沐辰挑眉，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想到了去冬池国路上遇见的芸药儿。 夜秋澜说芸药儿会蛊术，那就是南疆皇室的秘术，这应该不仅仅是个巧合吧！ 不仅是云沐辰，夜秋澜也瞬间联系上了芸药儿。 说明云沐风现在的情况，跟芸药儿有关。 “王妃还说了，使用特殊的办法输入别人的血续命，加上自己原本的血脉，就会逐渐改变成另外一种血脉，那么，跟至亲之人不相融就能解释了。” “主要就是看换血之人到底用的什么办法，古老的换血之术早已经失传，现在就算有记载都不会太全，否则，就不能说是失传。” “然而，不完整的秘术，肯定有什么东西用来弥补，或者拥有一定的后遗症。” “弥补？后遗症？”云沐辰摸了摸下巴：“南疆的事情过去这么多年了，也没见云沐风有什么后遗症啊！” 阿水继续看信，忍不住笑了笑，看来夜秋澜早猜到云沐辰会这么想，接下来已经有了解释：“有些后遗症，或许短时间内不会体现，等人老体虚再出现也很正常。” “而且，更有些后遗症，需要达到一定条件才能触发的，高手，肯定不会留下太容易的破绽。” 第987章你这是想死吗 “不会留下太多的破绽？”云沐辰轻笑：“是指不好找到这个触发条件，只能等人老体虚吗？那还真是黄花菜都凉了。” “王妃说，一开始若是付出了一定代价，这破绽会更加不好找的。”阿水觉得夜秋澜想得很详细。 “哦……”云沐辰若有所思，良久才低语：“或许，根本就不需要找破绽呢？” 其实，夜秋澜差不多也是这么想的，之所以解释那么多，是因为要说明事情的原委。 云沐风可不知道，他就出了点血，貌似最深的秘密就要被扒出来了。 小年夜，不仅后妃掉了孩子，连皇上都将红了，这是多么不吉利的事情？ 若是被一帮大臣知道，恐怕又会喋喋不休，大过年的，可不想耳根子还不清静。 所以，云沐风回到承华殿并没有宣太医，而是让暗卫帮忙上了百花红雪膏，好好的包扎了一下。 武者对于伤口都是有很多处理经验的，包扎一下很简单。 从先前皇帝在千钧一发时的反应来看，暗卫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问。 有些时候，暗卫即便是为了皇帝好，也未必是对的。 或者说，未必是皇帝接受的，想要的行为。 暗卫这会儿其实有点不敢提刚才的事情，他是在维护皇帝，可皇帝却想要讨好家人。 云沐风垂睑沉默，任由暗卫包扎，若有所思的说道：“十六回来，你们可有看到龙卫的踪迹？” 暗卫低了低头：“属下等人不认识龙卫的人，不过，青濡王府的确是多了一大批高手。” 暗中的世界，一般人自然接触不到。 当初龙九跟阿金等人见过面，都是偶然。 没办法，谁让当初在皇宫的时候，十六总爱大晚上的高来高去？身边的人出现次数多了，龙卫自然认识。 这种认识，很多都是单方面的，龙卫认识很多人，可一般人不会认出龙卫。 十六的人能接触到，那是出任务的时候有过一两次交集。 云沐风手里的人，近两年一直在被十六的人打压，折损比较快，上位的时候已经换了好些。 新人自然没有机会跟龙卫打照片，加上龙卫传承给十六之后，有意的更加低调，竭尽全力的维持神秘，所以，云沐风想要通过认识这一点来判断龙卫是不是在青濡王府，稍微有点不靠谱。 知道这事关重大，暗卫也不敢随便糊弄，还没有搞清楚就明说。 正说着，一个人影从外面飘进来：“皇上，芸姑娘来了。” 云沐风怔了怔，目光一闪：“让她来见朕。” 派给芸药儿的任务，似乎并没有完成，夜秋澜的警惕心太高了。 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判断人的，同样是夜幻的朋友，为什么对唐蝶就不错，对芸药儿始终不冷不热的？ 云沐风知道了过程就很意外，夜秋澜不可能认识芸药儿的，更不会知道芸药儿是他的人，怎么会这么区别对待？ 看着悄然进门的芸药儿，云沐风表情有点微妙。 芸药儿倒是挺高兴的，摘下了戴着的面纱，露出一张俏丽娇媚的脸：“皇上……你终于还是做了皇上。” 芸药儿说这话的语气很感慨，先皇那么多儿子，最后皇位还是落到了云沐风手上，当初怎么想都是不容易的。 “答应过的事情，朕什么时候没做到了？”云沐风轻笑的说道，表情变得正常。 芸药儿观察着云沐风的脸色，并没有看到什么破绽，稍微松了口气。 “是吗？你真的都做到了吗？”芸药儿皱了皱眉，脸色有些难看：“你若是做到了，明知道不能对我以外的人动情，你为什么偏偏动了？” 芸药儿冷笑的看着云沐风瞬间变化的脸色：“即便是我远在冬池国，都感觉到了你越来越不受控制的心，你这是想死吗？” 云沐风脸色十分难看，看着芸药儿的眼神也不耐烦起来：“你在胡说什么？朕的事情，朕自然知道。” 芸药儿轻笑，带着满满讽刺，原本见面的那丝激动也被这话题给冲散了：“你知道？你知道就该明白，你动没动情这件事情，不是你嘴上说了算，我什么都能感觉到。” “我说过了，你想死，不要害我。” 芸药儿眼底涌出了阴骘，整个人哪里还有半点夜秋澜等人见过的温婉暖心？ 仿佛是另外一个人，芸药儿浑身充满了阴冷，特别是她生气的时候，这地方连呼吸都变得压抑起来。 云沐风冷冷的看着芸药儿，龙袍袖下的双手拳头紧握，青筋毕露。 在这一刻，云沐风在除开云沐辰之外的第二身上，感觉到了憋屈和无能为力。 那一刹的负面情绪差点将他彻底掩埋。 云沐风不明白，为什么他已经做了皇帝，得到了天下，却还有这么多不顺心的事儿。 以前遇见不顺心的，还能自我排解，至少安慰自己是没有站得最高，所以总会被人欺负。 可现在呢？反而不能排解了，因为他的雄心壮志，干劲锐气，不断在被外界的东西冲刷，他还能怎么安慰自己的不顺心？ 芸药儿的话，语气态度，对云沐风的刺激很大，那一刻，真是恨不得出手将芸药儿给宰了。 可惜，老天在多年之前就给他开了一个玩笑，全天下的人他尽可杀，唯独芸药儿不能。 一旦芸药儿死了，这大泽刚上位的新皇就得驾崩。 这不是赌不赌的问题，而是必输之局。 芸药儿将云沐风的反应收入眼底，眸色更加黝黑，嘴角却勾起一抹冷笑：“怎么？恨不得杀了我？云沐风，莫非你要做那忘恩负义的事情？” “若不是我，你现在还能站在这里吗？” “当初那件事情，我付出的代价，比你更多，甚至你死了，我也得去掉半条命，到底是谁更恨一点？” “现在，为了一个女人，一个早已经嫁掉的女人，你倒是想跟我撕破脸了是不是？” 芸药儿是越说越来气，直接上升到人身攻击了。 她赶着回京城，还不就是为了见云沐风？ 现在这种情况，云沐风其实比谁都更加算是她的亲人，也是最亲近的人。 第988章两个人的秘密 可她现在得到的是什么？ 芸药儿怎么想都不甘心，何况云沐风居然还想杀她，以为她感觉不到吗？ 云沐风重新恢复了平静，整个人淡定多了：“你在想什么？好坏都你说了，我们之间还有别人能插足吗？” 芸药儿冷笑：“不要说这么暧昧得让人无法理解的话，我的本命子母蛊有一半在你体内，救了你的命，是没有人可以插足，可架不住你跑出去找死。” 当初云沐风在南疆的确遇见了生命危机，南疆那种地方，陌生人根本不能随便乱走乱碰。 那会儿他为了甩掉身后的人，更大泽一眼到处乱窜，还遇见了本地的凶狠之人，似乎是冒犯了地盘？还是触及到了什么忌讳，总之，被追杀了一路。 遇见芸药儿，就是狗血的美人救英雄。 可那个时候，云沐风受伤中毒已经很深了，危在旦夕，几乎只剩下最后一口气。 芸药儿原本不准备继续救云沐风的，云沐风中毒太复杂，没有时间一一解开，最快的办法就是换血。 但是这项秘术是残缺的，芸药儿虽然在古籍上看到，却从来不敢试。 同时，芸药儿天赋的确很高，她自己将这秘术不全了，却只是一个想法，完全没有办法去证实。 其中最重要的一点，就是要用到她的本命蛊来保住云沐风的命，以确定在换血过程中不会直接就死了。 可是，芸药儿的本命蛊真就是命根子，而且，这子蛊，一辈子就只能养一条，怎么会随便给个不认识的人？ 子蛊一旦给人，芸药儿本身的实力就会下降一半，而且，母子同命，母蛊身死，拥有子蛊的人必死无疑。 子蛊死了，芸药儿就算有手段报保命，也必定是苟延残喘，一身的武功和健康都会毁于一旦。 如此巨大的代价，芸药儿哪有那么大的奉献精神？ 最后，还是不想死的云沐风发挥了求生的本能，触及到了芸药儿的秘密，表明了自己的身份，并且许下不少的承诺，这才换取了芸药儿的施救。 芸药儿的蛊术本来很古老，而且还懂很多秘术，身份明显不简单。 她也有自己的使命，才会疯狂的练功，修炼自己。 遇见云沐风，单纯只是个意外。 云沐风最终说服了芸药儿，保住了一条小命，但同时也等于是在两人之间上了一个紧箍咒。 “你拥有了子蛊，会有很多的好处，最简单的一点就是百毒不侵，不过，你必须要注意，不能对除了我以外的人动情，否则，子蛊会发展出噬心蛊的效果，你用情越深，越容易被吞没，最后被子蛊噬心而死，可别怪我。” 芸药儿在救命之前，将很多注意事项都一一说给了云沐风听，那个时候，其实还想着云沐风能拒绝。 那么大的代价，就她个人而言，是很犹豫的。 她对云沐风太不了解了，冒了很大的风险。 可云沐风承诺的那些事情又的确是打动她，若是错过这次机会，芸药儿也不知道自己苦修一辈子，还有没有可能完成自己的使命？ 所以，芸药儿在最后关头也希望云沐风能主动拒绝，那样，她也不用为难的选择了。 可惜，比起活命，其他都是浮云。 当时的芸药儿对云沐风来说，就是唯一的救命稻草，哪里还能考虑那么多？ 不管有什么后遗症，活着才有机会谈以后，死了，说什么都没用。 何况，云沐风一直是想做天下之君的男人，怎么可能会动情？ 皇帝动情，那是什么概念？ 云沐风不知道，但是却坚定的认为自己不会为了哪个女人而真的动真感情。 皇帝嘛，后宫佳丽三千，必定是要博爱的。 所以，现在将这些摊出来说，云沐风觉得很讽刺，他自以为没有什么是不能控制的，包括感情。 现在才知道，除了感情，还有很多东西，即便是做了皇帝也不能控制。 比如人，比如人心。 那个时候只求活命的少年，真的是太天真了。 “那你想怎样？”云沐风也不再伪装，直截了当的问道。 芸药儿眯了眯眼，带着杀气：“杀了她。” 云沐风一惊：“莫非你在路上已经对她下手了？你可答应过我，要听我吩咐做事的。” 芸药儿冷笑的看着他，面上带着满满的讥讽：“你看看你？这么紧张？我芸药儿说话从来都算数，答应过的事情就不会任由它自己发展，最后变得不可控制。” “你以为你看上的人会是什么良善之辈？杀人一样可以不眨眼的，我倒是想给她下蛊，可是没有机会。” 云沐风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原本希望芸药儿能够跟夜秋澜交好，从而影响她，现在则是有些庆幸芸药儿的任务没有成功了。 甚至，他很想让芸药儿别再接近夜秋澜。 “她是什么样的，朕很清楚，不用你来置喙。”云沐风冷声说道：“她若是没有能力自保，哪能活到现在？” “啧啧……”芸药儿道：“皇上的双标简直不要太明显，同样都是对付别人，她就是自保，我这种就是心狠手辣了是不是？” “同样是女人，差别就这么大？” 芸药儿其实没有接触过太多男人，因为子母蛊的联系，她在几年前就对云沐风有了好感。 时间过去这么久，那点好感早已经变质，慢慢的深入骨髓。 她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在云沐风身边，一直是云沐风的一张底牌。 云沐风对她没有多少感觉，她也知道，总想着会有那么一天的。 殊不知，她等到的竟然是这么个结果。 一开始还没有想过要杀夜秋澜，因为在芸药儿眼里，一个侯府嫡女那是很好对付的。 动动手指，就能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可见面之后到现在，芸药儿看到了云沐风的态度，感觉到了他的感情，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的戏弄，变成了对夜秋澜的强烈杀意。 云沐风越是维护夜秋澜，芸药儿的杀意就越浓，这种事情，她也控制不了的，而且，也同样不想控制。? 第989章都知道了 还是那句话，云沐风动情，就意味着她会受到伤害，不管是心理上，还是身体上的，好大的威胁。 都这样了，芸药儿为什么还要去压抑那股杀意？ 很显然，夜秋澜这个人越早除掉越好，她才能安全。 云沐风冷笑：“那同样是男人，为什么朕是一国之君，有的人想要混个良民的身份都难？” 要这么拉出来比，老天爷都该头疼了。 芸药儿被刺得不轻：“好，不管你说什么，这件事情没得商量，青濡王妃的命我要定了，你想死，我还不想。” 云沐风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说什么好，的确是没有立场再劝，甚至是命令。 芸药儿不是为了别的，主要是自己性命受到威胁，所以在反抗。 难不成他还能让芸药儿听之任之，死了就死了？ “呵呵，你要怎么做，朕管不着，不过提醒你一句，青濡王不是那么好对付的，王妃也非软脚虾，可不要到时候把自己给赔了进去，还搭上朕的一条命。”云沐风虽然这么说，却也知道芸药儿很懂分寸。 不管她想做什么，自保会是第一要素。 可以说，芸药儿是将怕死摆在明面上的，她还背负着没有完成的使命。 “呵呵，这句话是我说的，整件事情就是你惹出来的，青濡王的事情我自然清楚，这一路去冬池国，见识到了。”芸药儿也知道再纠缠那么多是没用的。 既然云沐风没有反对，芸药儿就当他同意了。 反正，云沐风就是一句话的事情，具体行动还是得她来。 何况，她此时来见云沐风，是有别的事情。 “哦？发生了什么事情，值得你这样去评价？”云沐风不解的问道。 虽然他的人已经将详细事情传了回来，可有些东西并不一定涉及到了。 芸药儿轻笑：“进入冬池国之前，那次下马威，三千人，只回去了一半，你应该已经听说了吧！” 云沐风有些诧异：“听说了，难道还真是十六一个人给扛下来的？真杀了一千多人？” 芸药儿点了点头。 云沐风怔松：“是真的？朕还以为，是为了威慑，传闻才显得特别夸张？” 没想到，那是真的，云沐风不得不对十六的实力重新评估。 “一点都不夸张，那个时候，我总觉得十六王爷是因为要突破了，所以才会止不住杀戮，倒是将对方吓得不轻。”芸药儿淡淡的说道。 “然后呢，你这次进宫，不会只是为了这些事情吧！” “哦，我进来是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情。”芸药儿正色，直接切入正题：“你知道静宜公主的嫁妆吗？” 云沐风摇了摇头：“只知道个大概，内务府准备的不多，其他都是陆家和陆太妃给准备的，听说很丰厚，没想到陆家对陆太妃的这个女人还能那么看重。” 芸药儿冷笑：“是吗？看来，陆家一个疼爱女儿，关心公主的理由，倒是连你都骗过了？” 云沐风皱了皱眉：“这是什么意思？” 芸药儿缓缓的将自己发现给说了出来，看云沐风一脸不信的震惊表情，难得有了几分成就感。 光是说，云沐风肯定是不信的，因为陆家都为了什么？ 静宜公主还不至于能让陆家掏空整个家族来陪嫁。 幸好芸药儿带回了一个箱子，打开一看，什么不信的都得信了。 云沐风顿时有些想不透，就算陆太妃疯了，整个陆家难道还能陪她疯不成？ 就算陆家有着重女轻男的习俗，也不至于吧！ 芸药儿一进宫，夜秋澜就知道了，还有些意外，难不成芸药儿还来找云沐风一起过年的？ 不过，也确定的证实了她的猜测，芸药儿和云沐风果然早就认识，甚至有什么奇怪的协议。 而云沐风的身体变化，肯定跟芸药儿脱不了关系。 难怪前世的芸妃那么受宠，那么任性嚣张，有时候连霍思雨都不得不礼让三分，可以说，芸妃虽然只是九妃之位，却胜过贵妃。 主要就是芸妃和云沐风之间，似乎有别人不懂的默契和秘密，仿佛打不破的结界，别人很难插足。 真感情吗？夜秋澜也说不准。 芸药儿对云沐风倒是很像用情至深的，云沐风嘛，呵呵，一个没有心的男人吧！很符合九五之尊的基本要求。 进宫最重要的事情已经办好了，夜秋澜反倒是轻松了，第二日一早，梳妆打扮过后，时间已经不早了。 所幸太皇太后早上需要好好休息，一般不让旁人过早的打扰，夜秋澜才可以这么赖床。 梳头的时候听到芸药儿的消息，夜秋澜看到镜子里自己的眉眼一舒，笑得很玩味儿。 这么一来，云沐风应该已经知道陆家的异常了，这种事情，她还没有插手的打算。 现在，就仍由云沐风头疼去吧！ 在冬池国，他们也没有刻意去打听，五皇子又防得紧，基本很难说大泽陆家的事情。 静宜公主跟五皇子不怎么亲近，甚至还有点看不顺眼，所以，其他人并没有理由去提陆家的话题。 最终，他们也不知道五皇子和陆家到底有过什么样的交易。 可不管如何，陆家通通敌叛国的罪名要落实了，那么多财富送给别国皇子，什么意思？ 当然，陆家肯定不会承认那是送给五皇子的，公主的嫁妆，不都是公主的东西？ 云沐风也没有傻得直接去问，毕竟公主嫁妆已经“失窃”了，陆家矢口否认，已经没了证据。 若是早知道，当初再忙也要仔细过问一下，谁能料到陆家会做这样的事情，说出去都没人信。 当然，顺着这件事情的线索，云沐风应该也猜到了嫁妆都到了青濡王府，气得跳脚，也没有理由去过问。 毕竟段家也是很有钱的，有些东西来历不明，说是段家的收藏品，还能怎样？ 其实云沐风生气的，不是云沐辰拿了嫁妆，毕竟总比便宜了别国好。 这点轻重，云沐风再是敌人也还分得清。 他郁闷的是，平白给青濡王增加了财富，等于增加了实力，他却只吃到一点残羹剩肴。 第990章第九九〇章真相是什么 因此，云沐风对陆家更加不待见了，虽然他不是有意增加云沐辰的实力，可结果依旧让人心塞。 再加上陆太妃一直以来的折腾，总是踩着皇权的底线，让云沐风对陆家彻底恨上，已经列为头号敌人，有机会肯定第一时间除掉。 夜秋澜在屋子里分析着情况，太皇太后也起来了，一想到昨晚上的事情，顿时觉得有几分阴霾。 虽然云沐风的身世让太皇太后好受了很多，可这到底是皇宫，云沐风也是被先皇遗诏传位，记入族谱，写入青史的皇帝。 如此名正言顺，这等事件对云家来说已经不可磨灭，对皇宫来说，更是多了几条冤魂。 德妃和夜容华的事情最后查来查去，还不是需要奴才宫女来顶缸。 “昨晚上的事情，查得怎么样了？”太皇太后想要知道真相，虽然她也不准备插手。 后宫的事情，若是劈开了她的耳目，不搞清楚总有些不放心。 谁知道什么时候，这把利剑会不会指向自己的心窝？ “回太皇太后，老奴查到一些线索，虽然还没有证据，不过大概已经猜到了事情经过。”姜嬷嬷低声说道。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那是怎样的？我们不是要断案，有些东西，不需要确定的证据，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就好了。” “起因应该是德妃想要害夜容华的孩子，谁知道自己中了招，反而先发动了，虽然因此洗清了她陷害夜容华的嫌疑，可自己的孩子也没了。” 姜嬷嬷简单的说道：“德妃娘娘前几天本来就动了抬起，直到昨天之前都在床上躺着修养，要弄掉她的孩子，都不难的。” 胎不稳，加上本身的劳累，心思还忒多，这根本不需要怎么费力去动手的。 太皇太后抚鬓的手顿了顿：“不知所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都不知道吗？居然还敢这么去算计别人？能保住自己的都不错了。所以呢，德妃又是中的谁的招？” 姜嬷嬷皱了皱：“好像是，桃美人。” 桃美人是跟夜姿纤一起进岳王府的侍妾，外地官，京城没有本家，也就没有什么助力。 而现在，岳王府的那批老人，桃美人的位份算是最低的了。 平日里桃美人也没有多讨皇帝的欢喜，总之，低调得比较像隐形人。 现在后宫主子少还算好，等将来选秀之后，后宫充盈起来，估计很快会泯灭于众人，能不能平安终老还是个问题。 “果然，这后宫里，不叫的狗才最好咬人，小小一个美人，居然趁大家没注意，将掌管凤印的德妃孩子给弄掉了，最终还脱身成功？倒是挺厉害的。”太皇太后冷笑了一声，确实是在夸奖。 她亲身经历过的，这些年看到的，桃美人这样的很多，可这个年纪就能这么滴水不漏的，还数不出来几个。 只能说，这样的桃美人，其实很适合在皇宫生存。 现在看起来不受宠，可也不会被皇帝遗忘，不显山不露水，机会到了，自然会一飞冲天。 太皇太后没有想到，云沐风的女人还有这么厉害的，比起夜姿纤，或者其他妃子，还真就看好这位了。 “是，很多线索都断了，桃美人的尾巴扫得很赶紧，老奴都是靠经验猜测的。”姜嬷嬷不由得也佩服。 要说在皇宫待久了，最习惯的是什么？ 那就是人心的改变。 皇帝通常都会喜欢相对纯白的女人，刚进宫都是十几岁的年纪，缺少阅历，就算聪慧有手段的人都得适应一段时间。 在这过程中，多么纯白的人都会慢慢变的，或许一件小事，就能改变一个人的行为方式。 不管怎么说，成长的过程都需要付出代价，吃亏和被欺负是常事，那样才能学得乖。 桃美人这种才嫁没多久就能这么擅长隐忍的，的确很少。 也不知道从小怎么养大，竟然能这么有城府。 只怕到现在，德妃和皇帝都还不知道中了谁的招。 能够瞒过后宫的妃子算计成功不算本事，能够连皇帝一起避开就真的厉害了。 “糟心事儿，真是历代君王都不缺，这皇宫，其实不太适合住人。”太皇太后叹了一口气，因为冤魂阴气太重了，国寺的主持都希望她能远离皇宫，才能更好的养生。 所以说，太皇太后其实也不乐意呆，总觉得阴森森的，让人身体不舒服。 “娘娘不用生气，反正，那人跟我们也没多大关系。”姜嬷嬷安慰的说道：“对了，昨儿个晚上，王妃借用了太皇太后的小厨房，亲自做了吃的，没想到，王妃竟然还会下厨。” 知道太皇太后喜欢听什么，姜嬷嬷便说出来给太皇太后高兴高兴。 “哦，难道晚上那么多菜还没有吃饱？累得小澜儿要亲自下厨了？”太皇太后眉眼果然舒展了不少，也不再去想那些糟心的事儿。 “应该不是，看时间，是刚吃完饭之后，还不至于那么快。”姜嬷嬷轻笑：“后来老奴问了王妃身边的丫头，说那是给王爷做的，王妃担心王爷在外面又不好好吃饭，就亲手做了送去。” 姜嬷嬷知道太皇太后就喜欢听到青濡王和王妃的和睦甜蜜。 太皇太后笑开了：“原来如此，小澜儿有心了，不过，辰儿的厌食症到底怎么才能好？都说不是身体的情况了，而是心理上的，也难为他就吃小澜儿做的东西。” “或许是王爷觉得，王妃亲手做的，才不会有毒吧！打心底是放心的……”姜嬷嬷也忍不住勾起嘴角，信任，真是不容易。 太皇太后笑了笑，不置可否。 毕竟，东西虽然是夜秋澜做的，可说到底不是亲手交给云沐辰的，中途会发生什么意外，谁也聊不到。 云沐辰的确是相信夜秋澜，当时，这件事情或许跟相信无关，而是觉得，哪怕是毒，只要是夜秋澜亲手下的，也无所谓吧！ 太皇太后有些感叹，第一次发现云沐辰用情竟然如此之深，真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抗衡万佛心经的清心寡欲。 第991章不明人士 不过，夜秋澜能够这么想着云沐辰，太皇太后还是觉得欣慰：“两个人，果然还是要扶持着过日子才好。” 单方面的付出，不可能长久。 正感叹着，夜秋澜就过来了：“皇祖母，昨晚上休息得怎么样？” 太皇太后笑容可掬：“刚开始有些不安稳，后来倒是不错了，你呢？在这宫里可能睡得好？” 夜秋澜点了点头：“还好。” 只是还好而已，皇宫实在是个让人无法安然入睡的地方。 太皇太后理会的但笑不语，有些事情，不用说得太过明白。 夜秋澜也赶紧转移话题：“皇祖母，澜儿做了几样点心当早膳，要不要尝尝？” 太皇太后怔了怔，笑得无比爽朗：“好好好，你有心了。” 等所谓的点心端上来，太皇太后豁然发现都是云沐辰会吃的。 至于爱不爱吃，旁人也不是很清楚，对于有厌食症的人，真不能要求太高。 “呵呵，这其实是给辰儿准备的吧，难怪辰儿把你藏得那么紧，皇城哀家，也想把你藏起来了呢！”太皇太后了然的说道。 女红很好，茶艺精湛，厨艺竟然还能不错，这样的女子事前竟然丁点名声都不显，果然藏得很严实。 否则，京城第一才女的名头，早已经落到夜秋澜头上了吧！ “皇祖母……”被看穿了，夜秋澜也不计较，顺势撒了撒娇：“他能吃多少？难道我们不用吃了吗？” 太皇太后笑得很是开心，带着皇家身份的人，很难找到一个愿意为自己洗手调羹的知心人。 能够享受平凡夫妻的恩爱，也算云沐辰的一种幸福吧！ 云沐辰收到夜秋澜的食盒，已经快要出门了。 当地的官员和乡绅准备了吩咐无比的食物招待十六王爷，云沐辰却没怎么动筷子。 害得那些官员都派出女眷来打听云沐辰的饮食喜好了。 云沐辰领着一些官兵离开，开始上山寻找皇帝口中所谓的“可疑人士”。 可实际上，不是他在找可疑人士，而是等着可以人士找上门。 若是想快点解决，那就多多制造别人刺杀的机会。 云沐辰觉得无聊，自然想要快点结束，经常一个人落单。 刺杀的人反而过于谨慎，生怕云沐辰有什么阴谋，根本就不敢动。 一连两天过去，对方还不出手，云沐辰也没耐心等了，便开始了主动出击，用更好的办法诱敌出现。 “找了两天，什么都没有，也不知道皇上得到谁的消息？”云沐辰看了一眼荔城的知府：“知府大人这两天也辛苦了，看来若非情报有误，就是那群人已经走了。” “这样，本王就可以回京交差了。” 知府低了低头：“王爷说得是，雁过留声，人过留痕，若是真的有不少人再次驻留，怎么可能一丝踪迹都不见？定是有人想要借此邀功，报告了虚假信息，累得皇上和王爷担忧。” “想我大泽这么多年民众安居乐业，没有落草为寇之人，新皇英明神武，谁放着舒服的日子不过，偏要做那触犯刑法之事？” 知府肯定是不知情的，一番话倒是拍了皇帝和云沐辰的马匹，好听的很。 其实知府也是醉了，今年好不容易不必伺候行宫的大主子，临到过年还出这样的事情，若是真有什么不明人士，他也难辞其咎。 何况，这几天不断在山上找寻，知府身体压根儿吃不消。 累得全身都软了。 如今一听云沐辰这么说，简直巴不得将人赶紧送走。 “是吗？也对，寻到晚上，若是还没有消息，本王明儿个就打道回府了。”云沐辰难得将行踪在事前说得这么明白。 就是给暗中人听的，他可不陪他们玩了，出不出手都赶紧的。 暗中的人将消息传回据点，一群人凑到了一起合计。 “头，不出手不行了，皇上的意思，就算不能杀了青濡王，也要将人留到过年后。” “是我们疏忽了，以为有皇上的甚至，青濡王好歹会多留几天，认认真真的查，就没有留什么线索，没想到却成了青濡王放弃任务回京的理由。” “是啊，早知道如此，就该寻个远一点的地方，荔城，一天就能两个来回，未免也太近了。” “对，若是路上就得花点时间，怎么都能让青濡王无法回京过年了。” “虽然是这么说，可皇帝要得急，我们也赶不及布置。荔城在行宫的附近，我们这里有条件……” “算了，赶紧的，准备一下，今晚上动手吧，至少也要让青濡王受点伤，无法回去。” 因为决定明天不再继续搜索，所以，今晚上就比较晚收工。 等云沐辰说回去的时候，天色已经彻底黑了。 众人齐齐下山往回走，都还能听到背后的野兽吼叫。 即便是冬天，也有不会冬眠的动物，真不稀奇。 就在快要进城的时候，云沐辰终于等到了“不明人士”的刺杀。 对方人还不少，四五十人，算上战斗力，隐隐还比这一群官兵厉害些。 全程没有出声说话，穿着夜行衣直接就上来了。 因为出现得突然，外面的官兵瞬间遭殃不少。 知府吓得差点跌下马去，一边惊恐一边吼道：“护驾，护驾……” 云沐辰本来较有兴趣的打量着这些人，被知府一嗓子给吼得心烦气乱，顿时抽出了辰光剑，用剑身把人给敲下马去，让人保护着他撤退。 见状，阿金默了，王爷跟王妃果然是一家人。 想当初，除了边境之后，金太师也是这么被王妃给敲晕的。 那姿势，那角度真的一模一样。 云沐辰则是扫了一眼那知府，知道他不会有事儿的。 皇帝要演这么一场戏，也不会在这个时候动知府。 何况，这个知府明显是皇帝党，根本不需要借此除去。 所以，这群黑衣人是不会要知府命的，他还是顾着自己吧，若是有机会，相信这群黑衣人一定不会对他手软的，皇帝巴不得能杀了他干净。 “王爷，怎么办？”阿金和阿水守在云沐辰身边，严阵以待。? 第992章拉开序幕 云沐辰点了点头：“按照计划行事。” 阿金和阿水应了一声。 于是，这天晚上，青濡王奉命去查不明人士遭遇攻击，受伤之后下落不明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京城。 大过年的，先是宫里两个妃子落胎，后有王爷遇袭，怎么看都不吉利啊！ 一时之间，原本热闹的年味儿都冲淡了不少，很多原本准备的东西都给取消了，一个个都有些战战兢兢的，不愿意触碰到了什么危险。 有些敏锐的人能够感觉到，这个年看似平静，实则暗潮汹涌，总觉得要发生点什么大事儿。 可是，新皇登基，能有什么大事儿？ 国丧都过了，怎么还不平静？ 夜秋澜听着夜幻说外面的八卦，整个人淡定得很，等梳妆完毕，才“急切”的告辞了太皇太后，不等皇帝出现，就借此出宫了。 夜秋澜的动作很快，当皇帝知道的时候，她已经出宫了。 皇帝怔松了一下，脸色微微扭曲：“真就那么不愿意呆在皇宫里？” 芸药儿冷笑一声：“皇宫有什么好的，不顾是华丽的金牢笼，人家夫君出了事儿，难道还要像没事儿人一眼才叫对么？” 芸药儿一身宫女的服饰，似乎一直没有出宫。 皇帝也忍不住冷笑：“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要为妃？还想一步登天的成为九妃之一，从下面慢慢来都不行？” 芸药儿怔了怔：“以我的身份，做你的九妃之一才叫亏了，你还有这么大的意见？” “呵呵……别人可不知道什么南疆公主圣女的，南疆皇室早已经破灭了，你没有任何的身份，九妃之一？你就等着被群攻吧！”皇帝幸灾乐祸的一笑。 九妃位置，他也不是给不起，就是芸药儿那理所当然的态度让人很不爽。 毕竟这里是大泽，他才是一国之君，怎么搞得非要听芸药儿的吩咐办事儿？ 果然，体内的子蛊，真的变成了他的紧箍咒。 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解决，时间不够，等时间到了，他失去的必然会重新要回来。 看着面前的折子，皇帝若有所思的考虑着，隐忍而已，又不会没有做过。 至少，现在的其他事情，还可以自己做主了。 芸药儿嘴角微勾：“群攻？后宫女人的身份地位，不都是皇上给的？只要皇上宠爱，其他女人敢怎么对付我呢？暗地里来，还指不定谁吃亏呢！” 云沐风皱了皱眉，这才反应过来，芸药儿才是暗算的高手。 不管是毒，还是蛊虫，都并非后宫那些女人能够对付的。 “朕都满足你了，你还是安分点，后宫的那些女人都还有用，不能杀。”云沐风语气稍微带了一点妥协。 芸药儿似笑非笑：“我又不是杀人狂魔，我若是全杀掉，岂不是连自己也暴露了，你当我傻么？” “放心吧，至少，我也不会让你为难的……”芸药儿也软了下来，她聪明的知道，云沐风有些底线也不能碰触，否则，逼得云沐风玩玉石俱焚，对她也没有好处。 “只不过，你该知道的，我没有直接说皇后，就是替你考虑了，九妃之一算什么？”芸药儿补充了一句，摆明了自己的立场。 她也知道，云沐风绝对不会让她做皇后的，贵妃的话，恐怕要管理后宫了。 其他人想都想不到的权利，芸药儿却不以为然，她要的不是管理后宫，牵扯了精力不说，还束手束脚的，不利于自己行事。 四妃的理由一样，何况云沐风那话也没有错，在别人眼里，她才是一点背景都没有的。 九妃勉强还能接受，也不会受到大臣们的强烈反对，又便于她隐藏。 只要有皇帝的宠爱，其实什么身份都一样的。 芸药儿倒是不担心自己会失宠，她跟云沐风之间的关系，别人根本没办法理解。 两人体内的蛊已经去不掉了，云沐风一辈子都得保她。 “对了，既然你说十六武功那么厉害，怎么会受伤失踪？就算是偷袭，也未必成功吧！”云沐风不想再跟芸药儿讨论这件事情，他处于下风，永远只有吃亏的份儿。 只有等到那东西到手，那就能翻身了。 云沐风眯了眯眼，眼底闪过一丝阴霾。 “哦，你是说……十六王爷故意制造的失踪状态？”芸药儿原本没有想那么多，不过被云沐风一提，也发现了不对劲。 “他也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情了，上次回京的路上，不是也玩过？”云沐风若有所思。 芸药儿皱了皱眉：“那十六王爷这会儿在哪里？” 云沐风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琢磨了一下才道：“反正是回京了。” 芸药儿想了想，不太明白这两个男人在斗什么？ 她是了解过的，云沐辰当初要做皇帝，其实比云沐风还要容易，既然他选择了拒绝，没有道理现在还来谋逆啊！ 可现在这情况，怎么就有点诡异呢？ 芸药儿无疑是聪明的，政治敏锐度也不错，一听云沐辰这行为就知道他是有动作的，就是猜不透他的用意。 毕竟云沐风的身世太过匪夷所思，一般人想都不会想。 云沐风猜得也没错，夜秋澜回到王府，到了自己的院子，就通过内部的拱门到了隔壁云沐辰的清湫院。 果不其然，云沐辰已经在里面了。 看到云沐辰绑住的手臂，还有丝丝血迹，夜秋澜皱了皱眉：“你还真的受伤了？” 云沐辰伸手将夜秋澜揽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膀，细细的磨蹭：“演戏演全套，不出点血，怎么有说服力？” 夜秋澜挑了挑眉，扫了一眼云沐辰的手臂，看出那的确只是皮外伤才放心：“十六王爷还真是敬业呢！” “不过，那群‘不明人士’呢？” “杀了，只留了三个关在知府衙门大牢，用来交差的。”云沐辰轻笑：“都是云沐风的死士，杀掉一个少一个。” “你就不怕衙门大牢里的人出问题？死士都会自杀手段的吧！”夜秋澜好奇的问道。 “当然是用特殊手段制住的，其实畏罪自杀也没关系，只要尸体在，就能交差。”云沐辰自信的说道。 第993章救驾之功 反正大家心照不宣，云沐辰只需要一个交差的理由，并不一定非得活人。 皇帝也知道云沐辰的想法，所以，杀人灭口的事情应该不会做，毕竟是自己的属下，死一个少一个啊！ 皇帝现在其实就苦逼的缺人，要不然也不会盯上了龙卫。 皇帝一直不相信云沐辰是通过正常手段得到的龙卫传承，所以，整天想着要怎么抢回去。 “好，你说的都对，伤口上药没有？”夜秋澜哭笑不得的问道，这些人玩得真大，果然自残是最常用的手段。 “皮外伤而已，用得着上药？”云沐辰不以为然的说道。 夜秋澜盯了他好一会儿，不说话。 云沐辰摸了摸鼻子，觉得自己好像做错了什么。 夜秋澜默默的转身去提了个小箱子，打开一看，里面放满了瓶瓶罐罐，从中挑了一个瓶子：“过来。” 云沐辰听话的移了过去，看着夜秋澜解下绷带，打开药瓶上药：“这味道，不是百花红雪膏吗？” 夜秋澜轻笑：“知道就好。” 果然是在乎的人受伤，什么珍贵的药膏都不以为然。 当初她一个扭伤，云沐辰就用百花红雪膏给她涂了厚厚的一层，自己还总觉得浪费。 现在给云沐辰上药，她也恨不得全弄上去，马上就能好全了。 重新包扎好，两人默契的不再提这件事情，转而商量起其他的事情来。 云沐辰失踪的消息令人有些心慌，可过年还是得过。 宫里要准备国宴，那不是个简单的事儿。 德妃下不了床，良妃接手之后，每天忙得脚不沾地，一个头两个大，才觉得这宫权有点烫手。 没办法，历来皇后做这种事情，名正言顺，通常也有的人带的。 良妃身份不够，连凤印都没有，奴才们也就想着尽量捞好处，钻空子。 太皇太后以礼佛之名不管事儿，张太后没有经历过也不清楚，良妃不知不觉就被架在火上烤了。 贵妃置身事外，其他身份更低，良妃也没脸去不耻下问。 折腾了两天，整个人都有些憔悴了，徐家才终于送了一个有经验的嬷嬷进宫，帮着良妃将这事儿给理顺了。 这个嬷嬷，本来就是培养皇后处事的人才，所以对良妃帮助很大。 原本想要看良妃笑话的众人自讨了个没趣，也就自顾自，考虑起国宴时的衣服打扮来。 从小年夜到除夕，不过几天的功夫，倒是出了不少事情，有种天天有大戏的感觉。 从后妃小产到青濡王手上失踪，从良妃的手忙脚乱到井井有条。 腊月二十七，皇帝微服私访，体察民情，竟然遇见了刺客。 遇见刺客就算了，最重要的就是皇帝还被美女给救了。 为了奖励这位女子的救驾之功，完全没有身份背景的女人，直接一跃成为了九妃之一。 “芸妃？”听到蜜桃的八卦消息，夜秋澜忍不住笑了。 这似乎被传成了一段佳话，让人津津乐道的。 蜜桃所说的，就是酒肆茶楼的说书人版本，当真是生动无比，羡煞了旁人。 云沐辰听得稀奇，忍不住感叹：“真是，越来越会玩了，曾经……也是这样吗？” 闻言，蜜桃和阿水对视一眼，眨了眨眸子有些茫然。 又来了又来了，那种完全听不懂王爷王妃在暗示什么的感觉又出现了。 看着自成结界的主子真是伤不起。 夜秋澜摇了摇头：“那个，很简单的，靠选秀进入不就好了？没想到这会儿竟然迫不及待。” 知道云沐辰是问的前世。 前世的云沐风还是很有心的，早早给芸药儿安排了一个身份，光明正大的选秀，初封从六品充媛，一年之内，就连着几级跳，成为了芸妃。 这晋级的速度，简直前所未有，成为了很多女人想要弄明白芸药儿做了什么的典范。 朝堂上下，皇宫内外，人人都知道芸妃是怎样的受宠。 虽然还有一个语贵妃霍思雨可以抗衡，可芸妃的风头，比她当皇后的都更胜好几分。 可这辈子呢？云沐风居然用这种方法将芸药儿纳入后宫，早了好几年不说，这种身份和方式对一个后宫女人来讲，绝对不光彩。 身份不明，依靠救驾之功？ 怎么说都好听不起来。 对于皇帝来说，出门就被一个女人救了，又能好听到哪儿去？ 虽然现在引导舆论成了一段佳话，可以后千万不能有风吹草动，否则，这佳话也能成为负担。 “哦，美人救皇帝？呵呵，真亏他们想得出来啊！”云沐辰挑了挑眉，突然有些不明白云沐风都在想什么了。 做了皇帝，真的就可以这么肆无忌惮，无所畏惧吗？ “这个没问题吧，除夕那天的国宴应该会很热闹，众多千金闺女只怕都憋着一口气了。”夜秋澜突然有些期待。 “我以为，再怎么急，除夕那天封赏不就好了？跳个舞，被皇帝看上，这都是正常的套路啊！” 本来很多女人就在想怎么引起皇帝的注意，直接钦点入宫，因着大家的身份，那也是一种荣耀。 哪曾想，大家都还没有动手呢，就被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拔得头筹，肯定不甘心到了极点，想要见识一下都是何方神圣，是正常的心理。 “舞姬，哪能直接坐到芸妃的位置去？救驾之功可就不同了，功大不如救驾啊！”云沐辰顿时发现了关键。 “也就是说，这么大一出戏，只是为了让芸药儿名正言顺的得了九妃之位？这么急啊！”夜秋澜不明白，前世不都花时间升上去的？ “或许，芸药儿急需要这么一个身份吧！”云沐辰摇了摇头，也表示不太明白。 太皇太后知道消息后，只是冷笑一声，当真一点都没准备干预。 蹦跶的蚂蚱，让他使劲多跳一会儿好了，跳得再高也无所谓。 张太后倒是去见了云沐风一次，结果又被堵回来了，就宣了芸药儿觐见。 横竖没有看出什么问题来，张太后也知道阻止不了了，心中一口气不知道往哪儿发。 一直关注事态发展的良妃忍不住有些失望。 第994章红娘潜质 皇帝突然来这么一出，让尽心尽力，忙得晕头转向，认为自己是在替皇上分忧的良妃无比气闷。 她以为，以皇帝的脾气，在选秀之前，这后宫不会再增加对手了。 没想到还来得这么突然。 重要的是，居然是个谁都不知道来历的女人。 自己在替他累死累活，他却在外面荒唐的感觉油然而生，良妃无比盼望皇太后和太后能够阻止皇帝的荒谬行为。 谁知道，一向重规矩的太皇太后竟然不管，张太后竟然也管不了。 其他人哪里还敢说什么？ 可这戒破了，岂不是代表着以后随时都有可能增加对手，根本无需等选秀。 这么一想，良妃就觉得无比头疼。 可良妃再不满也不管说什么，反而还得按照品级，好好伺候着这位新晋的芸妃。 一时之间，接下来两天的京城大街都比往日要热闹，似乎都在盼着跟皇帝来一场唯美浪漫的邂逅。 夜秋澜坐在王府，光听八卦就觉得热闹之极。 “这些女人，还真当王爷和芸妃是偶遇么？天真啊！”夜秋澜忍不住说道。 “王妃，夫人让人送年礼来了。”核桃走了进来，轻声细语。 “这么早？明天才除夕啊！”夜秋澜挑眉。 乔司文得了探花，又没有公主胡搅蛮缠，乔英的日子应该好过了。 两人的妹妹乔慕行情特别好，听说官媒都踏破了门槛。 “母亲没有来吗？”夜秋澜若有所思的问道。 核桃摇了摇头：“没有，听说夫人前些日子感染了风寒，正在吃药，怕把病气儿过给了王妃，就没有亲自来。不过，明天是除夕，王妃是要进宫的，夫人就让人提前送了来。” 夜秋澜挑眉，就知道不会是单纯的送年礼：“谁来的，还说了什么没有？” “是夫人身边的丫鬟素儿来的。” 乔英虽然没有了侯府夫人身份，可素儿一直跟着，好歹有个帮手。 “让她进来吧！”夜秋澜若有所思：“另外，让人将准备给乔家的年礼拿出来，让素儿带回去。” “听说母亲感染了风寒？莫非是太闲的过？以前在侯府，身体看起来很不错啊！”夜秋澜开口调侃了两句，倒也算是态度亲昵。 素儿福了福身：“夫人让奴婢见到王妃，将这封信呈给王妃，夫人前阵子过于担心公子，夜里着了凉，病了好久，最近才慢慢好起来，王妃不用担心，夫人身子骨已经利索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蜜桃将素儿手中的信接过，看了看才递到夜秋澜手里。 “病了好久？怎么没人跟本妃说？母亲若是还缺什么无需客气。”夜秋澜关心了一句，将信取出看了看。 沉吟了半晌，夜秋澜才开口说道：“好，这事儿本妃应了，若是有了计较，自然会提醒一二，不过，最后的结果，还是母亲自个儿拿主意。” 素儿笑着福了福身：“谢谢王妃。” “尽人事，听天命，本妃不过是动一动嘴皮子，将年礼一起拿回去。”夜秋澜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说。 晚上的时候，云沐辰问起这事儿：“乔英都求你什么了？” 夜秋澜吃着东西，叹气连连：“你说，我是不是有当红娘的潜质？当初静宜公主总让我帮忙出主意，现在母亲也向我讨教，说是乔司文和乔慕的婚事让她很头疼。” “如今上门说亲的太多了，母亲反而很纠结。” 云沐辰恍然：“原来如此，乔司文的也多？” “是啊，不过，比预期的要少一点，新皇这边才是关注的重点，基本说乔司文的都是自觉没戏的，或者不想入宫的，更或者年纪比较大的，已经等不到选秀了。” 夜秋澜缓缓的说着：“说乔慕的，倒是很多，估计母亲有点挑花了眼。” 世家联姻太过复杂了，很多关系都必须要好好考虑，这错综复杂的关系很让人头疼。 乔家算是新兴家族，家里关系很简单，乔司文又很有前途，很多人家都喜欢这种，至少不用考虑太多的利弊。 何况，乔英虽然跟夜秋澜有那么一层关系，可安乐侯府散了，两个人似乎也没有什么来往，乔司文自然也不算站在青濡王那边的，所以不用顾忌太多。 “这么多世家子弟，拖得太久了似乎不好吧，容易都得罪了。”云沐辰点头，同情了一分。 “是啊，母亲就算看不出来，乔司文至少是懂的，所以有些急，才想到求我看看品性，希望能得到我的介意。”夜秋澜挑眉：“不过，让我意外的是，上官家的嫡次子，竟然也看上了乔慕。” “上官咏？”云沐辰轻笑：“这个人，你看得上？” “看不上，自从跟静宜公主闹了那么一出之后，很多人家都看不上了，上官咏不好说亲，上官家也是急了，乔慕的出现，没有背景，没有靠山，反而正好。” “乔英能看上？”云沐辰不解，那次的事情，乔英应该很清楚啊！ “看不上，之所以在列，是因为蒙国公的身份够高。乔慕什么都没有，乔司文虽然得了探花，可还没有派官职，谁知道会安排个什么？太高嫁了。”夜秋澜皱了皱眉，乔英的意思，其实也不考虑上官家。 只不过上官家逼得很紧，有点权势压人的味道，乔英不知道该怎么拒绝了。 就怕到时候蒙国公还会给乔司文穿小鞋。 “想太多了，蒙国公的两个弟子不怎么样，可本人还算正值，当初跟静宜公主闹，也是替儿子担忧，被女人吹了枕头风，就算乔家拒绝，蒙国公也不至于对付乔司文。”云沐辰知道乔英在担心什么，立刻解释了一句。 夜秋澜眨了眨眼：“既然上次都能吹枕头风成功，做那么脑残的事情，那这次为什么就不会？为难乔司文的话，对蒙国公来说，不过是动动小指头，不着痕迹的。” 云沐辰哑然，这话还真把他给问到了，好像真找不出理由来证明。 “算了，反正你都不考虑了，何必去想那么多？还有，你上次说蒙国公嫡长子的事情，一旦爆发，蒙国公府还能不能存在都是个问题，哪有时间找别人的麻烦？” 第995章脸色很精彩 “现在不是还没有爆发，用不着自顾不暇。”夜秋澜轻笑，对蒙国公没有太大的感觉。 上官庆的事情是怎么暴露的，夜秋澜已经忘记了。 好像突然之间就人尽皆知，各种一发不可收拾。 要说这里面没有猫腻，她是不信的。 上官庆祸害了那么多女人，蒙国公也有很多的政敌。 墙倒众人推，上官庆做的事儿爆发不过是个引子，或许有人特意等到那个时候才让他爆发的，就为了最大的利益。 至于蒙国公这个人，夜秋澜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正值感的确是有的，可耳根子太软了。 要吹蒙国公的枕头风当真是容易，完全不需要国公夫人，府中姨娘也可以。 所以说，蒙国公经常左右摇摆，做事儿自己打自己的脸。 所谓的正值，反而成了旁人利用的筹码。 在孩子的教育上，蒙国公就更是没有自己的主见，觉得女人的教育才重要。 总之，这真是一个很软的男人，软到可以不在乎自己身为男人的脸面，甚至不在意蒙国公府的名声，这对于国公府的女人来说，不知道是幸还是不幸。 因为需要的时候可以很容易教唆，可想要靠山也不容易。 “算了，上官家的确是不考虑的，只要不是想着要多高的门第，多好的身份，其实在学子里面挑选更好吧，跟乔司文同科不说，将来万一有问题，还可以离开京城。”夜秋澜挑眉：“只要不嫌弃人家家境不好就醒了，这考上了的，指不定有前途。” 云沐辰好笑的看着夜秋澜，了然的说道：“说了这么多，其实你在想新科状元吗？” 蔡晓风因为家境不好，加上一心考试，在考中之前一直没有娶妻，就娶妻的年纪而言的确有些大了，已经二十二，可年少时的磨难便是财富，过日子还算不错。 “是啊，我只是担心，母亲会看不上，这名单上面，可都是有些身份的人家。”夜秋澜挑眉：“乔慕其实没有学到什么东西，若是嫁进这些大户人家，只怕日子不太好过。” “能找个人一起进入圈子，还能有患难之情。” 云沐辰给夜秋澜夹菜，听得很认真：“人家当红娘，只管撮合，然后就美美的收礼金，到你这儿，连人家往后的日子都得考虑好，真是不容易。” “是啊，成人之美也真的不太好做，难怪皇祖母都不给人赐婚。”夜秋澜失笑，若非乔英态度好，她真的不太想管。 一个人的一辈子那么长，要跟另外的人白首偕老，意外太多了， 稍有不顺心还好说，万一闹大了，当红娘的也不安心。 只能说，夜秋澜还没有掌握到当媒婆的技能，成亲过后的好坏可全靠自己。 “你这操心得好没道理，不都说日子是两个人过的？你拉个线，倒是比人家爹娘都还管得多。”云沐辰失笑不已：“所以，别想那么多，这件事情，其实你可以跟乔司文商量，只要他同意，乔英的意见反而没那么重要。” 乔英进宫好几年，一直是乔慕和乔司文兄妹俩相携而过，感情最是深厚。 何况，乔英在宫里待过，无论她怎么给乔慕着想，都带着一丝功利的前提。 “说得也是，好好的一个状元郎，其实不少人都看中了吧！”夜秋澜若有所思是说道。 “是啊，有底蕴的人家嫁女儿，男方的家境反而不那么重要了。”云沐辰点头。 乔慕要嫁的人，在乔英看来，家境就一定要好的。 日子终于到了除夕，天气反而在回暖，没有下雪，还有些微晃的太阳。 夜秋澜和云沐辰盛装打扮的进宫，一路上依旧热闹无比。 “失踪”的青濡王在昨天晚上回到了京城，并且带回了“不明人士”给皇帝受审。 所以，今天可以光明正大的参加除夕国宴了。 听云沐辰说，皇帝的脸色很精彩，夜秋澜可惜没有亲眼瞧见，有点无法想象。 云沐辰估计凑到这个微妙的时间回来，就是防止皇帝继续出幺蛾子，给他找事儿，不让他在京城过年。 昨天晚上，皇帝就算再不顾忌别人的眼光也不好再将云沐辰给派出去。 如今又没有什么大事儿，非得要云沐辰这个王爷出动的。 皇帝也没有想到云沐辰会用这种方式回避，要不然一开始就将人给弄远一点了。 此时此刻，大家进宫有很热闹的话题，刚刚上任的芸妃当属其中。 太皇太后这次没有推脱，毕竟满朝文武，命妇女眷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过年的场子怎么也得撑起来。 张太后只能乖乖坐在太皇太后旁边，脸上带着僵硬的笑，暗地里骂太皇太后是老不死的。 好不容易当上了太后，还不能成为后宫之主，依旧得屈服在太皇太后之下，张太后心里肯定不平衡。 如今大家恭敬跪拜的是太皇太后，对她只是敷衍带过，总觉得不舒服。 当然，这些都是张太后自己给的不自在，她毕竟是太后，皇帝的母亲，只要不出意外，会比太皇太后活得更久，谁会那么脑残的不恭敬她？ 其实最呕的还是德妃，本来该她意气风华，春风得意的第一个年，却便宜了良妃。 而她连床都没得下，连面都没法露，憋屈之极。 平日里的这种时候，德妃从来都是焦点，好不容易成了四妃之一，最该出风头的时候，却发现国宴办得好，被夸奖的是良妃。 只顾貌美如花，各种被夸的，还多了一个花枝招展的芸妃。 简直不能释怀了。 芸妃受封，特意来探望过德妃，看到那张秀丽绝伦，美丽如画的温柔面孔，德妃就有深深的危机感。 甚至，德妃还怀疑芸妃出现的目的，救驾或许不是个巧合，但自己却无能为力。 连德妃都这样了，夜姿纤的宫里更加苍凉冷清，连打扫院子的宫女都偷懒了，满地枯叶看起来更加悲哀。 德妃好歹有镇国公的亲人去探望，以夜姿纤的品级，母亲姨娘的身份，根本没法进宫。 说来说去，除了夜秋澜，夜姿纤也没有其他亲人可以进宫了。 只可惜，夜秋澜也不会来看她的。 第996章坏不了事儿 躺在床上，出神的望着床幔顶，夜姿纤的心情是无法言喻的复杂。 世界改变太快，她最大的筹码才用了几次就没用了。 曾经她以为自己最大的敌人是夜秋澜，如今才有些明白，即便没有夜秋澜，她也当不了皇后。 曾经她眼里只看到夜秋澜得到的一切，享受的荣华，却不知道后宫竟然是这样的寂寞心疼。 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夜姿纤突然间明白，却已经无力回天。 从小到大，郁姨娘教会她的，不管什么都要跟夜秋澜挣，现在才知道，那目光多么短浅。 明明自己可以毫不犹豫的各种利用亲情，还指望夜秋澜永远看重，并且一次次的为此妥协。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呢？夜姿纤思绪乱得很，已经想不明白了。 不过，此刻已经没多少人能想起并关注她了。 夜秋澜再次看见听着肚子的白思涵，总觉得可怕。 有些事情就是经历的人反而不会想那么多，旁观党有些虐。 “你听说了吗？易蓉蓉带着孩子回翼安侯安世杰的祖籍了，据说是为了祭拜什么。”白思涵不经意的说起。 夜秋澜动作一顿，轻笑不语，这借口倒是不错。 “说起来，翼安侯对易蓉蓉也确实不错，希望她能平安吧！”夜秋澜自然知道翼安侯是故意将易蓉蓉送走的。 自古忠义难两全，安世杰活得也很挣扎。 可知道不代表原谅，其实她们还好，最怕将来易蓉蓉知道了会不能接受。 “他们俩的事情，还真得好好谈谈，明明是那么相爱的一对，不希望将来不得不仇恨。”白思涵叹气：“易蓉蓉的心眼儿有时候很直，她珍惜我们两朋友，就怕她不能轻易的原谅安世杰。” 夜秋澜点了点头：“我知道，以后再说吧，其实安世杰尽力了，并没有做过太多伤害我们的事情，到时候看着劝，我看安世杰已经做好了迎接这暴风雨的准备。” “有准备没用，不代表有办法解决。”白思涵突然笑得有一分幸灾乐祸：“我看他必定要吃苦头的。” “有胆儿做这样的事情，自然也能承受。”夜秋澜挑眉：“做了坏事儿，吃点苦头算什么？” “说得也是，不过，我知道齐钰和你们也有事儿瞒着我，我现在这样子的确不适合担心，有你和王爷在，我倒是不担心……”白思涵喃喃的说道：“不过，你应该不想母仪天下吧！” “嗯？”夜秋澜轻笑，毕竟是枕边人，齐钰有些什么行动可以猜到，白思涵又不是蠢的，自然感觉到了什么：“谢谢这么相信我，你是对的，你的任务在于，保住自己，护好孩子就对了，其他不用你操心。” “母仪天下？我要是想，何必绕这么大一个圈？” 得到证实，白思涵反而舒心很多：“说得也对，淡出我父亲本来是看好十六王爷的，不知道怎么成这样了，那什么遗诏，呵呵，有多少皇帝是用遗诏光明正大登基就能坐稳的？如果十六王爷愿意，只怕没现在什么事儿了。” 夜秋澜一噎：“难道真是怀孕的人喜怒无常吗？你以前可不会在这种地方说这种事情，找事儿啊？” 简直是走在悬崖边上，吓谁呢？ 万一被人听了去，那后果就严重了。 白思涵轻笑，拍了拍头：“好像是有点，最近有点傻的感觉，不过，话一出口就被风吹散了，做不了证据。” “可有些话不需要证据，最近有什么话都给憋着，或者找个安全的地方说，被这么冒失。”夜秋澜嘴角带着笑：“放心，不会让你憋太久的。” 白思涵忍不住翻了个白眼：“我说，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是不是我爹也参与了，我娘上次来提到说，我爹神神秘秘的，若不是老夫老妻了，还以为我爹在外面养了人。” 夜秋澜惊讶：“丞相夫人的脾气，似乎改变了不少啊！” 以前的丞相夫人跟镇国公夫人差不多，什么都爱比较，爱掐尖要强。 现在竟然只是怀疑就算了，并没有其他的动作。 “是啊，或许是我已经嫁人了，而且还过得不错，我娘放下了很多心思，也体会到了什么不同的，的确在慢慢改变。”白思涵轻笑：“原来我娘跟齐王妃不是很对付，现在倒是能聊到一块儿了，还越来越好，有时候我娘来齐王府都不是来看我的，是为了更齐王妃聊天。” “呵呵，你不至于连这个醋都吃吧！”夜秋澜觉得好玩，丞相夫人出生不错，嫁给白丞相的时候，白丞相就是一个草根进士，还没有派官的那种。 以那种要强的性格，估计是觉得有点丢脸。 年纪大了，经历了一些事情，看开了释然就好。 在慈宁宫待了一会儿，人也差不多到齐。 在太皇太后的带领下，众人来到了南天宮。 一路上，夜秋澜照顾着白思涵，不动声色的打量了一下变得很阴郁的五王妃。 不过几天的功夫，五王妃的气息变得很阴沉，似乎带着一丝戾气。 同病相怜的三王妃都离五王妃远远的，其他人更是不敢惹。 到了殿里，夜秋澜亲自将白思涵交到齐钰的手中，这才在云沐辰身边坐下。 云沐辰还有些感慨：“终于能够光明正大的坐一起了，不容易啊！” 夜秋澜失笑：“对了，五王妃的情况看起来不太好，她没问题吗？” 所有计划的出发点都在五王妃身上了，夜秋澜这会儿有些担心。 一看就知道，五王妃的情绪处于不稳定时期，甚至有些崩溃的迹象。 这样的人，经常不按牌理出牌，比较容易坏事儿。 “没关系，只要她开口了，事情就坏不了，再坏，我也给他掰过来。”云沐辰扫了对面的五王妃一眼，淡淡的说道：“只可惜，我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年，不能好好过了。” 夜秋澜挑眉：“那没关系，现在牺牲一点，只为将来更好，才一年而已，又不是几年几十年那种。” 有些人为了某件事情，几十年都能等，这算什么？ 第997章芸药儿出手 “对啊，既然我们已经牺牲了，其他的事情就算了，好好看戏总可以吧！”云沐辰轻笑：“所以，今晚上，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插手。” 夜秋澜点头：“我知道，我也喜欢看戏，而不是亲自上阵。” 既然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何须自己跳出去？ 云沐辰笑而不语，拿起筷子给夜秋澜夹了些菜，示意她可以趁人不注意，多吃点。 现在都是分桌的，具体吃了多少，旁人也发现不了。 夜秋澜愉悦的拿起筷子吃东西，眼睛不断在人群中扫视。 看见了宫骁，隐晦的用眼神打个招呼，宫骁嘴角勾了勾，端着生人勿进的表情自顾自喝酒，表示收到了。 转眼又看见了靖渊王，依旧一个人赴宴，十五王妃也没人问。 同样的还有锦熙王，十四王妃也只存在于众人的传闻之中，这种场合是看不见的。 德妃和夜姿纤没有出现，贵妃坐在皇帝旁边，良妃的位置有史以来离皇帝最近。 当然，最引人注目的就是一身粉红宫装，笑得一脸温柔亲切的芸妃了。 每个人走进，第一时间就注意到她。 一是好奇，二是芸妃的魅力，那种微笑，给人第一印象比较舒服。 夜秋澜眨了眨眼，对上芸妃的视线，芸药儿竟是坦然的点了点头，仿佛不认识一般，礼貌的问候。 不过，夜秋澜可没有漏掉芸药儿眼底深藏的一抹冷，这种背后有事儿算计的感觉真是太熟悉了。 芸药儿的确隐藏得好，手段更是突出，可架不住没有什么特别的。 后宫女人，不都是这样的么？ “皇上，今天大家都这么高兴，不如让药儿跳支舞给皇上助兴吧！” 酒过三巡，芸药儿突然站起来朗声说道，全场一片寂静。 按理说，出身比较高的后妃，一般不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表演。 私下里的事情那自然是情趣。 不过，今晚上已经有很多女人卯足了劲想要表现了，却不知道该怎么出这个头，芸药儿突然来一个抛砖引玉，倒是有不少人捧场。 但是，有些人心里已经觉得，芸药儿不愧是身份不明的野丫头，这种事情居然不知道回避，还主动揽活儿，就不知道很降低格调吗？ 皇帝也忍不住多看了芸药儿两眼，在他的计划中，不是这样的啊！ 因为要照顾大臣之女表现的欲·望，皇帝其实安排了人抛砖引玉，但绝对没想到芸药儿会主动请缨。 想了想，皇帝点了点头：“芸妃有心了，朕还从来没见过你跳舞，要跳什么？” 既然芸药儿自己都不觉得丢脸，他瞎操什么心？ 好在这种事情不是没人做过，就看怎么说了。 芸药儿福了福身：“自然是要给皇上最虔诚的敬意，最新鲜的体会，药儿就给皇上跳一出家乡的舞蹈吧！” 闻言，现场所有人都忍不住看了过来，满脸都写着疑问。 家乡？这位芸妃不是来历不明吗？家乡在哪里？所以皇上是知道情况的么？ 皇帝挥了挥手：“准奏。” 芸药儿柔美的笑了一下，明眸皓齿，婉转惊艳，很多人都不由得想，什么美人救英雄，莫非皇上就是看上了美人，才有这么一出的？ 不得不说，在场之人的想象力够丰富。 毕竟皇帝就算微服私访，身边也有明里暗里的侍卫，哪里需要一个外人来救？暗卫都是摆设吗？ 皇帝的近侍都上哪儿去了？ 稍微有点脑子的，其实都不太相信这戏码，主要是皇帝这么说，自然也就这么认了。 正当所有人思绪有些飘远的时候，芸妃已经换好了衣服，到了舞台上，翩翩起舞起来。 夜秋澜边吃边欣赏着，半点不耽误事儿。 云沐辰扫了几眼，似乎没什么兴趣，低声凑到夜秋澜的耳边：“这什么舞蹈，好像没见过，前世她也这么任性这么玩？” 夜秋澜摇了摇头：“第一次看到她跳舞，前世的境界高多了，选秀入宫，身份明确，皇上宠爱，整天端着一张微笑的脸，那就是一尊活菩萨，人见人爱。宫里的好多太监宫女都比较心向着她的……” 简直就是那啥，哦，华女皇曾经说过的，开启是圣母光环。 “活菩萨，这么多人眼睛都瞎了？”云沐辰没有经历过，做梦又不太连贯，对于跟自己没什么交集的人更是不会出现，所以无法理解这情况。 “噗，可不就是么？装得太好了，我都想学习一下，结果总是会因为某些事情破功。”夜秋澜吐槽的说道。 云沐辰哆嗦了一下：“寒碜，你还是别学了，我看着就难受，居然所有人都不知道她真面目，太诡异了。” 夜秋澜差点没笑出声：“其实还好，因为芸妃进宫都是几年后的事情了，经过几年的磨练，芸药儿的伪装可比现在好多了，这会儿嘛，感觉没有前世第一次见那么夸张。” 时间，真的能改变很多东西。 成长，是完全不可逆的。 “哦……”云沐辰若有所思。 夜秋澜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是南疆皇族独有的舞蹈吧，总感觉有点怪怪的。” 若有所思的看了看芸药儿双手双脚上的铃铛，清脆典雅，别有一番风味。 这对看管了大泽歌舞风格的其他人来说，还真有几分新鲜，几乎所有人都看得很认真。 芸药儿的动作，有一种吸引人的韵律，而这种速度越来越快，让人目不暇接。 往往刚看到一点惊艳的地方，顾不上品味，就一眨不眨的盯着下面动作了。 心跳，似乎随着动作在加速，似乎想要等着什么震撼，不敢错开哪怕一眼。 云沐辰端起的酒杯没有喝，就重新放下了，整个人明显皱起了眉头，似乎有什么不舒服的感觉。 夜秋澜眯了眯眼，心中有个闪念，却没有及时抓住，无意中握住了云沐辰的手臂，力道有些大。 云沐辰吃痛的看了夜秋澜一眼，伸手握住夜秋澜的柔夷，真想要用力让她回神，大殿突然传来“啪”的一声脆响，不大不小，似乎刚刚好，打断了这诡异的气氛。 第998章意想不到的人 与此同时，还打断了芸药儿的舞蹈。 在场所有人才回过神来，纷纷倒吸了一口凉气，有点不知道自己刚才怎么了？ 仿佛满心只剩下芸药儿舞蹈的惊艳，其他的事情都想不起来了。 不过心跳似乎有点快，喝口酒缓一缓。 这个时候，现场虽然有点骚动，可并没有热闹起来，纷纷看向了打碎东西的地方，有些惊奇到底发生了什么？ 大过年的，又是皇帝主持的国宴上打碎了东西，那既不吉利，又有不敬之罪，严重点都可以见血了。 都先知道，谁这么胆儿肥，竟然敢这么玩？ 夜秋澜一个激灵，顿时清醒过来，瞳孔一缩，冷眼看着台上好像没站稳，被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摔了一跤的芸药儿。 垂眸，夜秋澜低头看了看云沐辰握住自己的手，掌心全是细汗：“你……没事儿吗？” 云沐辰瞅了一眼台上，其实有点不明所以：“发生了什么事情？” 夜秋澜仔细看了看云沐辰，确定他没事儿才松了口气：“芸药儿的舞蹈和那铃声，有问题。” 云沐辰诧异：“什么问题？” 夜秋澜喝了一大口果汁，平复了一下异常的心跳：“我师父因为蛊毒研究过南疆，听说南疆皇室在灭绝之前，有一门古老的秘术，迷魂之术。” “这法术最强大的时候，甚至可以用在战场上杀敌。” “不需要太久，只需要让人迷糊一刹那，就可以决定生死，战争成败。” 云沐辰脸色一正：“那我记得你也说过，不管是蛊术也好，秘术也罢，越强大越需要代价。芸药儿的蛊术看起来是很厉害的，却不常用，就是因为某种代价的存在。” “一定要值得付出，才会使用，否则，蛊术那么神秘可怕，这天下不早就是南疆皇室的了？又怎么会被灭国？” “是啊，佛家有云，一饮一啄自有定数。”夜秋澜点头：“蛊术的确神秘厉害，可练起来很难，在那过程中，一不注意就会命丧毒虫，何况，整天跟毒虫相伴，总会改变一些东西。” “秘术的话，更是如此。” “听说，这种迷魂术，一个人练成之后，一辈子只能使用一次，而且，需要折寿为代价。” “很难练成不说，一辈子只能使用一次，还得折寿，这样的代价恐怕很多人都不认为自己会遇见比这更值价的，所以，慢慢的就很少有人去练，这才会变成古老的秘术。”夜秋澜挑眉。 不得不说，芸药儿惊到她了，这女人不仅炼成了这可怕的秘术，还在这个时候用出来？ 这现场到底有什么东西是值得芸药儿这样付出的？ 夜秋澜猜不到芸药儿现在的情况，若不能让夜秋澜死，她就要废了。 无论怎么看都是值得的。 可平日里夜秋澜太过警惕，很难接近，芸药儿想要下蛊也不容易。 然而，越是人多的地方或许会越觉得安全，这样大的场合，没有谁会想到有人直接下手。 芸药儿只需要那瞬间的迷糊，就能成功给夜秋澜下蛊，什么时候爆发，还不是她说了算？ 到时候，怎么都怀疑不到她身上来。 可芸药儿想得好，却万万算漏了一点，云沐辰的功力竟然比她想象的还高。 眼看迷魂术就要成功了，云沐辰竟然只是稍感不适。 偏偏夜秋澜又在云沐辰的旁边，云沐辰还清醒着，她就没有下手的机会。 心下一急，芸药儿就顾不上更多的代价，已经超出了控制时间，还想着要不要冒险一试，毕竟云沐辰的表情告诉她，他是有点不明所以的。 可万万没有想到，现场清醒的竟然还有别人，甚至还打碎了东西破了她的迷魂之局，芸药儿惊吓之余，也有些虚脱的跌坐在台上。 恍惚了一下，芸药儿面前拉回了神智，眼神淬冰，刀子一般的视线朝着罪魁祸首射去。 对上五王妃似笑非笑的眼神，芸药儿倒是愣了，谁都考虑，唯独没有想过五王妃竟然是除开云沐辰之外，还清醒着的第二人。 这……怎么可能？ 芸药儿闪过一丝迷茫，云沐辰清醒，那是因为他内力够深厚，而她当初因为救云沐辰，折损了不少实力还没能完全补回来，所以拉开了不少距离。 那五王妃呢？区区一个普通的妇人，王妃的身份也不能掩盖她平常人的事实，凭什么清醒？ 一时之间，芸药儿竟然顾不得找五王妃的麻烦，报复她浪费了自己唯一的一次机会，代价已经付了，可目的还没有达成，有比她更悲催的吗？ 芸药儿满脑子都是为什么，虚弱的身体让神智开始恍惚起来。 谁知道，芸药儿顾不上找麻烦，五王妃竟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 除夕之夜，在皇帝面前打碎了东西，五王妃没有丝毫的害怕，反而一副我就是故意的理所当然表情：“皇上，芸妃娘娘刚才那支舞，皇上可觉得好看？” 皇帝也是才回过神来，甚至都没来得及追究是谁胆大妄为，突然被五王妃这么一问，有点懵，条件反射的夸了一句：“不错，没想到芸妃还有这样的舞姿，让朕好生意外。” 五王妃冷笑一声：“自然是意外的，恐怕在座的大人都会觉得新鲜，觉得惊艳吧！” 被这么一问，刚才走神的人都以为只是自己失态了，纷纷有些不好意思。 喝酒的喝酒，吃菜的吃菜，聊天的聊天，大殿上突然之间热闹起来。 “就算如此，五王妃不用嫉妒吧，大过年的摔碎了酒杯，瞧那距离和力道，是故意的吧！五王妃不想看芸妃娘娘跳舞，用得着打扰吗？”三王妃的声音很尖锐的响起，瞬间让大殿内再次诡异的安静下来。 这一闹一静还真是突兀得让人有些难受。 众人这才想起五王妃的不敬之举，纷纷惊讶的看了过去。 夜秋澜瞧了瞧五王妃，又看了看三王妃，这两人难不成也有什么宿仇？这话说的时机太对了，简直可以让五王妃万劫不复。 可五王妃为什么要那么做？授人把柄？ 第999章意外的五王妃 所有人都有这个疑惑，禁不住看向了五王妃。 被三王妃这么一说，五王妃没有惊慌失措和害怕，甚至连近日来的小心翼翼都消失了，多了一抹阴郁中的疯狂，理直气壮报复的快感。 “三皇嫂真的不用急，很快你就会知道的。”五王妃似笑非笑的说道，整个人的阴郁快要溢出来。 皇帝皱了皱眉，心口一跳，看着五王妃，陡然升起一丝不详的预感。 可五王妃本来就胡搅蛮缠，前阵子又硬生生的吃了一记闷亏，心里还憋着火呢！ 这会儿似乎逮着了什么，自然要不依不饶。 “五皇嫂也不用急，大过年的你摔杯子，是对朕有什么不满吗？”皇帝挑了挑眉，先发制人的说道。 闻言，众大臣家眷大气都不敢出，连动作都更轻了，来回看着皇帝和五王妃出神。 这个时候，大殿里的音乐都停了，明明人多，却安静得令人发指。 芸药儿终于回过神来，心里怄着一口气，恨恨的盯着五王妃，眼睛里淬着毒。 这个时候，不小心瞄将芸药儿神情的人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 刚才所有人都看到的温柔如水芸妃娘娘，到底是谁？难不成都眼花了吗？ 现在的表情一比，简直判若两人，明明是同一张脸，却好像看到了两个不相干的人。 幸好大部分人的注意力都被皇帝和五王妃吸引了过去，看到芸妃这一面的少。 而芸妃温柔一面太具有欺骗性，估计事后有人说，都会觉得更像诽谤。 被皇帝质问，五王妃也没有恐慌，反而不紧不慢的开口：“臣妾自然不敢对皇上不满，只不过，皇上新近册封的芸妃娘娘是什么意思？” 众人这才看向芸药儿，虚弱的芸药儿已经收好了表情，看起来坚强柔弱，楚楚可怜。 不过，五王妃的话就让大家一头雾水了，质问皇帝封妃是什么意思？五王妃这是要逆天啊！ 五王妃是五王爷的正妃，又不是皇帝的嫔妃，凭什么这么质问？ 貌似太皇太后都没有管的好么？ 一想到太皇太后，不少人都抬头看太皇太后一眼，这位稳坐钓鱼台，哪怕事情越来越失控了，还眯着眼睛拨弄手上的佛珠，仿佛已经入定似的，外面的纷纷扰扰都不过耳。 大众们的动作实在太明显，连皇帝都止不住的扭头看了看太皇太后，眼神一沉，心下装着更多的不喜。 当初皇帝多希望太皇太后能够帮他度过登基之后的难关，可这位皇祖母眼里只有十六，对他全然不管不问。 说到底，皇帝心中是有怨的。 现在，只会加深这种想法。 “五皇嫂这是质问朕？”皇帝冷笑了一声，眼神带着不善的看着五王妃。 五王妃一直滑不留手的，让皇帝想要抓住她的把柄都找不到地方下手，难道说，五王妃今天就要自毁长城，将把柄送上了？ 这么一想虽然有些兴奋，可皇帝总觉得没那么简单。 五王妃在位置上福了福身，挑眉说道：“臣妾不敢，皇上封妃的事情自然有未来的皇后代劳，臣妾算什么？” “只不过，皇上封谁为妃不好，偏偏要封一个南疆余孽为妃，皇上这是将先辈们用血打下来的江山，置于何地？” 什么？南疆余孽？ 大臣们均是一惊，莫名的看着芸药儿，脸上都带着一丝别人不太理解惊惧。 提起南疆，很多人都觉得可怕。 恶心的毒虫，可怕的蛊术，虽然南疆已经灭国很多年，可历史记载的惨烈事件让人看了就心有余悸。 别的不说，光是那些让人头皮发麻，毛骨悚然的手段，就足够让人对芸药儿退避三舍，不敢靠近了。 一想起芸药儿对谁都温柔的神情，不少人都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觉得好要命。 温柔蛇蝎？想想都可怖。 皇帝咻的一下站起来，脸色阴沉的可怕：“五王妃慎言，什么南疆余孽？南疆已经灭国多年，哪来什么余孽？” 皇帝当然知道芸药儿的身份，可他不得不保。 南疆灭国已经一百多年了，曾经的皇室早已经消失在历史长河，如今的这一辈人，应该没有谁认识什么南疆余孽。 毕竟南疆也有世代传承的人，可早已经算不上什么余孽。 正因为如此，皇帝才敢正式封芸药儿为妃，就算有人认出她是南疆人，也无所谓。 哪知道，因为一只舞蹈，五王妃竟然认出了芸药儿南疆皇室的身份，她为什么会认得？ 听到南疆余孽四个字，被人扶起来的芸药儿差点挂不住温柔脸，双手握紧，青筋暴露。 夜秋澜注意到这个细节，嘴角微勾。 完全没有想到，五王妃竟然认得南疆皇室的舞蹈，并且发现其中的玄机，所以才摔碎了酒杯，打断了芸药儿的迷魂术，甚至让芸药儿有几分被反噬。 想到一辈子就一次这个设定，夜秋澜嘴角怎么都压不下去。 五王妃或许不知道这么多细节，可做得太对了。 芸药儿对自己的族群和南疆的传承有明显的归宿感，虽然不明白她到底是怎么长大的，可显然不能容忍什么余孽。 南疆皇室灭国这么多年，芸药儿还能这么拼，也不懂她到底想了些什么？ 好在，芸药儿用自己极大的控制力忍住了，整个人差点扭曲起来。 “慎言？皇上金口玉言，臣妾自然不敢反驳，不过，南疆的皇室特色舞蹈和迷魂铃，臣妾还是认得的，各位大人刚才不是对芸妃娘娘的舞蹈很惊艳么？不知道现在还能想得起刚才都做了什么？是不是有迷魂的感觉？” 五王妃肆无忌惮的说道：“当年，南疆皇室最可怕的迷魂术，现在都还有详细的记载，皇上若是不知，可让翰林院的大人将典籍找出来，一一对比便是。” 闻言，众大人就差点炸锅了。 人就是这样，很容易将自身的不堪和过错推到别人身上，要让这一个个承认自己心智不足，自己迷了，还不如让他们承认南疆迷魂术的强大。 那样，就都是芸药儿的错，并非他们不济。 第1000章第一〇〇〇章不依不饶 突然就感觉到大殿里满满的恶意，芸药儿愣了愣，有些意外的看着五王妃，心下倒是没什么惊慌失措。 因为她知道，皇帝无论如何都不会要她死的，只要不死，哪怕没有芸妃的身份，她依旧可以翻盘。 芸药儿意外五王妃竟然认得迷魂铃？ 虽然很不想承认，可南疆皇室毕竟是很多年以前的事了，很多人甚至听都没听过，更加别说认得。 正因为如此，芸药儿才会大胆的跳出来，准备光明正大的冲夜秋澜动手。 五王妃说得这么笃定明白，很多人打心底的信了。 翰林院的大人好不容易有一次表现的机会，也不是所有人都能看脸色，认得清形势。 所以说，有人一激动，当即站起来表示可以去查。 因为南疆本身就是大泽先祖给想尽办法灭掉的，据说当时的战斗很惨烈，死了不少人，如此庞大的功绩，记载自然很详细。 而大泽的先祖为了表明自己不是无辜兴战，将南疆的可怕之术写得很详细，甚至有几分夸大。 并且告诫后辈，万不可与南疆余孽为伍，否则，就是通敌叛国，不敬先祖。 这白纸黑字说得极为明白，若非如此，五王妃也不敢这么嚣张。 当然，在五王妃想来，就算不能将皇帝怎么样，也要把芸妃给办了，让皇帝背负一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要么就是不敬先祖，将祖制忘得一干二净，要么就忘恩负义，将救命恩人给弄死，谁让皇帝册封芸妃是用的救驾理由？ 现在必须要选一个，皇帝自己看着办。 成功的膈应了皇帝，五王妃顿时就觉得爽了。 堂堂一国之君对付她一介女流，居然用威胁的，五王妃当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皇帝瞪了一眼那不知死活，不懂脸色的翰林院大人，想着事情过后，一定要找机会将这丫的给撸了。 这年头，扯后腿的蠢货更加可怕。 “此事不可轻易下定论，芸妃也累了，先回宫休息吧，今天是除夕，京城的百姓还等着朕和各位大臣在子时的时候去与民同乐，万不可扫了兴，有什么事情，过后再议。”皇帝暂时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只能先拖着。 趁着这时间，可以好好想想应对之策。 芸药儿也知道情况不乐观，皇帝这么一说，便配合的福了福身，就要离开。 可好不容易才逮着一件事情的五王妃，哪容皇帝这么忽悠过去？ 反正她也没什么好失去的了，有恃无恐，难不成皇帝还敢明目张胆的对付她？ 今天的事情过后，五王府上的主子但凡有点什么，皇帝都将脱不了干系。 “皇上这么回避，是想包庇芸妃娘娘么？这么明显的舞蹈，这么显而易见的迷魂铃，稍微查一查就能明白的事情，皇上竟然要押后再议？”五王妃冷笑：“芸妃娘娘这一离开，臣妾真怕那就不是迷魂铃了。” “现在才晌午，到子时还早着呢，南疆之术到底有多可怕，各位大人应该有所耳闻，就这么揭过去了，这过年还能安心吗？” “皇上是天之子，自然有龙体护佑，可臣妾害怕啊！害怕莫名其妙就会死得不明不白的。” “王爷已经不再了，臣妾就得撑起这个家，若是臣妾也枉死，这五王府还真没处说理了……” 说起这些，五王妃也不知道是真触及到了伤心事，还是为了增加说服力，当真嘤嘤的哭了起来。 这女人说哭就哭的本事，诸位算是见识到了，面面相觑之余，心下也不是没有忐忑。 纷纷看着皇帝，都带着一丝怀疑和惊惧。 毕竟，传说中的南疆之术杀人于无形，死相极为恐怖。 老僧坐定的白丞相终于有了动作，作为百官之首，这个时候还不说话，就算失职。 “皇上，微臣认为，这事儿还是早点处理比较好，迟则生变，有了结果，大家才能安心的过年。”白丞相这话说得状是不偏不倚，皇帝听起来却十分刺耳。 丞相这么一说话，不少官员都站起来表态了，虽然知道皇帝不高兴，但法不责众。 对自己的身家性命十分看重，对南疆之术很是畏惧，这个时候不管派系，都附和起白丞相的话来。 云沐辰把玩着夜秋澜的手，完全没有参与的意思，低声的问道：“刚才，我怎么没有太多感觉，只是觉得不太舒服，隐隐有些排斥。” 夜秋澜专注了他一眼：“你功力比芸药儿高很多，再加上，你修炼的是佛家功法，对于迷魂术有很强的抗性。不过，芸药儿真的很厉害，没有防备之下，心智坚定的人都一样中招了。” “那五王妃呢？”云沐辰点了点头，继续疑惑的问道。 夜秋澜想了想说道：“五王妃的爷爷，似乎在南疆呆过，做过一任知府官员，应该是接触得多了，得了什么对抗迷魂术的东西，我看她脖颈上的那条项链似乎有点特别。” 闻言，云沐辰这才抬头看了看五王妃的脖子，有一颗泪状的乳白色晶体吊坠，看起来不像玉石：“那是什么？” “如果没有看错，是稀有的灵晶石，南疆的特产。” “当初南疆会覆灭，灵晶石算是原因之一，只可惜产量太少了，长期佩戴，比玉还养人，据说提神养神的效果不错，现在看来，有些效果应该是真的。” 五王妃没有其他特殊点，灵晶石应该就是关键。 这么看来，芸药儿的运气也忒不好了。 遇上云沐辰这么个变态不说，还碰上了五王妃这个意外。 听到大臣们纷纷请命，皇帝怔了怔，终于明白坐在这个位置被大臣“要挟”是什么感觉了，那种憋屈的感觉，他发誓说不要再尝试的。 可云沐辰的事情没有解决，大臣们的更加不行了。 难不成他还能将所有大臣变成自己的听话属下不成？ 皇帝心烦意乱的在上面走来走去，这种感觉，比大臣阴奉阳违，派系林立都可怕多了。 难怪当皇帝要懂得平衡，而不是凝聚。 如今因为一件事情而凝聚，让皇帝见识到了可怕。 第1001章第一〇〇一章特么的无耻 最终，皇帝也不得不妥协：“芸妃，你说，你到底是怎么回事儿？” 芸妃眸色中闪过一抹冷光，柔弱的说道：“皇上，臣妾的来历，臣妾已经交代过了，臣妾出生在南疆外面的小山村，距离南疆比较近，小时候救过一个女子，她教了臣妾这只舞蹈。” “什么迷魂不迷魂的，臣妾真的不知道啊，从小到大，有很多人看过我跳这支舞，不都好好的没事儿？” 夜秋澜真想给芸妃点赞，这理由真的太好了。 不管这舞蹈是不是产生迷魂效果，芸妃都可以推给不知道。 其实要完成这迷魂术需要很多的因素，比如蛊惑的舞蹈，铃铛，甚至功力等等，缺一不可。 芸药儿现在这么虚弱，就有强行被打断的原因，同时也有消耗过大的因素。 不管怎么说，还能强打起精神为自己辨白，也挺牛的。 额头落下细细密密的汗水，也可以说是刚才跳舞所造成。 至少，一般人看不出她身体多糟糕，这会儿全是强撑。 皇帝看了一眼众大臣，意思很明显，有什么疑问就说。 五王妃最是不满和迫不及待：“是吗？那个女人教你跳舞，还教了你用这迷魂铃？这种铃可是特质的，一般人不说清楚是做不出来，这个要如何解释？” 众大臣都默认了五王妃的询问，毕竟这件事情好像只有她知道。 其他人虽然了解一些南疆之事，可对什么迷魂术听都没听说过。 甚至还会怀疑，那种玄之又玄的事情，真的存在吗？ 难道说，芸药儿携带救驾之功，一进宫就成为九妃之一，也是因为用了迷魂之术，让皇上中招听话了？ 如此一想，众人打量皇帝的眼神就怪异起来，让皇帝的脸色越来越难看，整个人有种乌云密布的感觉。 皇帝自然也猜到旁人的想法，只不过他跟芸药儿之间的事情要如何说？ 何况，皇帝心里虽然也有些悚芸药儿的神秘手段，可是很清楚，芸药儿不会伤害他。 至于其他的事情，皇帝也说不准，反正不可能完全的交付信任。 毕竟以芸药儿的身份和使命，就算不要他的命，但是可以窃国啊！ 哪怕不是明目张胆的窃国，挟天子以令诸侯还是可以的。 皇帝现在相当于受制于芸药儿，对这点是很防着的，他可不想做第二个软趴趴的冬池皇。 “本宫的确是不知道，这铃铛也是那个女人送给我的，我每次跳的时候也戴着，以为这个舞蹈就是要配这样的铃铛。”芸药儿眼神一闪，冷冷的说道，听起来是那么合情合理。 “你……特么的无耻。”五王妃气极，竟然开始爆粗口。 听到这话，众人不由得面面相觑，果然是在地方地方上呆太久了吗？ 所谓的贵妇礼仪？ 芸药儿呵呵一笑：“五王妃还请慎言。” “你敢对天发誓，你跟南疆皇族没关系吗？你若是说谎了，我也不要你怎么样，南疆皇族死者也不得安息，直接下十八层地狱。”五王妃知道自己说不过芸药儿，这怎么会是没有身份的野丫头？ 真是民间长大的女子，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干这种事情？ 面对这么多朝廷官员，大泽贵族，还能如此顺利的巧舌如簧？ 开玩笑也要有个限度。 闻言，夜秋澜忍不住扶额，五王妃真是口不择言了。 发誓这种东西，能有什么用？ 就算芸药儿真的不敢发誓，也可以用逝者安息的借口来解释，更加不能成为确定的证据。 说来说去，只会显得五王妃越来越不堪。 让芸药儿掰回去一点优势，博取更多的同情分。 “你能看出芸妃的破绽吗？”云沐辰突然开口问道。 夜秋澜愣了愣：“你想帮五王妃？” 云沐辰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这是个意外，我们的事情还没有开始，不能让她折损在这里，撒泼，有时候也是很好的助力。” 夜秋澜点了点头，在云沐辰耳边低语了一阵。 云沐辰弯腰低头听着，随即看了她一眼笑了笑。 果不其然，芸药儿脸色变了变，悲天怜人的开口说道：“南疆皇族已经死去这么多年了，五王妃竟然连死人都不放过，莫非代表了大泽的气度？大泽不是礼仪之邦？连死者为大的道理都不懂吗？” 五王妃怔了怔，其实没有认真听芸药儿的话，耳边响起的一个声音，让她不着痕迹的往旁边扫了一眼。 随即，看到众大臣皱眉的表情，忍不住笑了。 五王妃挑眉：“很好，不理解芸妃娘娘为什么对敌人和余孽都能这么悲天悯人，我只是个丧夫的妇人，不懂那么多大道理还博爱天下。” “当初跟南疆一战，大泽虽然胜利了，可有多少保家卫国的战士回不来？多少家庭再也不完整？” “身为大泽的子民，芸妃娘娘不关心这些失去性命的同胞，反倒是同情敌人和余孽，呵呵，这种宽广的胸怀，我是不懂的。” 五王妃这么一说，原本对芸妃升起的那点同情和欣赏瞬间烟消云散了。 有些事情是没有点明，就更加容易同情弱者。 可当自己人和外人比起来，当然不可能明着胳膊肘往外拐。 “死者为大，我们就不提这个。”五王妃话锋突然一转，让人惊异不已。 刚才不还气得跳脚么？怎么突然又变得胸有成竹了？是想到了什么点？ 芸药儿也惊疑不定的看着五王妃，莫名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说舞蹈是那个女儿教你的？咱们姑且不论受伤的女人怎么教你，就算养好了，就可以这么剧烈运动吗？为了报恩，还真是不要命了。” 五王妃说着还是忍不住吐槽了一句，可聪明的没有让芸药儿解释，只是说出自己的不理解。 “就说你身上的铃铛吧，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都什么时候送给你的？这么印象深刻的事情，芸妃娘娘不可能就记不得了吧！”五王妃冷笑的问道，很明显的告诉芸妃，她就是不怀好意。 其他人也看出来了，可还真说不了坏，毕竟五王妃在很认真的问，也都问到了点子上。 第1002章第一〇〇二章步步紧逼 不过，不少人都敏锐的感觉到，五王妃的段数，好像突然之间升高了不少。 前面说话还有人猜到她接下来要说什么，现在的话，好像有点莫名其妙了。 可那强大的自信，又不像是要瞎说。 “五年前？不，八年前？哦，十年前吧！”芸妃想了想，很不确定的说着。 芸妃只想知道五王妃的话里有什么陷阱，一边说，一边查看五王妃的脸色，所以，一直在变。 可五王妃就算多年不在京城，人生阅历在这儿摆着，肯定不好相与。 五王妃的面上带着微笑，实则什么都看不出来。 “芸妃娘娘难不成真忘记了？再往前说，小心过头了，芸妃娘娘怕是还没出生呢！”五王妃调侃的说道，成功让有些笑点低的人噗嗤了一声。 五王妃不提年龄众人还不会注意，现在自然会想，学跳舞什么的，至少也得会走路，到知事的年纪了吧！ 否则，站不稳如何跳舞？ 听不懂如何理解舞蹈精髓？ 最重要的是，太小的话，如何知道去救人？ 所以，根据年龄来，也是很扯的一件事情。 五王妃本身就在抓住机会调侃，芸药儿自然不会上这个当。 不少人还觉得可惜，五王妃干嘛要那么早点破？让芸妃继续往前说不就好了？ 等说到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岂不是最好的把柄？ 芸药儿皱眉，看向了皇帝：“臣妾是真记不得具体哪一年了，何况，这铃铛是那个女人后来看见我学得不错才送的，跟教我跳舞不是同时。” 芸药儿尽量说得很模糊，就是不想说具体的。 明知道五王妃的话里有陷阱，却不能发现是什么，心塞之余只能尽量不踏进去。 可这种回避并不能让五王妃满意：“皇上，人这一生对自己重要的事情向来会记住的，在场各位，随便找一个人问一下什么时候进宫，什么时候为官，只怕都清清楚楚吧！再不济，找一些舞姬来问问，学舞多少年了，只怕张口既来。” “不知道芸妃娘娘如此避讳，可有什么难言之隐？或者说，芸妃娘娘要证明自己的话都是模棱两可，不可尽信的？” 这话可就严重了，芸药儿怎么都不敢认的，否则，以后还有谁会信她的话？ 辨白都成了不足为信，还能有什么用？ 可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自己往下跳，芸药儿又觉得不甘心。 谁知道五王妃后面还有什么在等着她？ 迟疑了一下，芸妃抬头看了看皇帝，最终觉得自己丢不了命就无所畏惧了。 心一横，芸妃随意的说道：“八年前。” 五王妃看着芸妃在做最后的挣扎，却不上当：“芸妃娘娘这话说得，是指学跳舞八年前，还是得到铃铛八年前？你们只见过两次吗？第二次给你的铃铛，还是什么时候？” 芸妃面色带着一丝恼怒，连生气都这么温柔：“王妃娘娘到底什么意思？你这是在审问犯人么？” 五王妃冷笑一声：“说起来，还真是差不多了，包庇南疆余孽，皇上估计都得写罪已诏公告天下，否则……” 不敬先祖，违背祖制这种话不用多说，皇帝也受不起。 最主要的一点就是，关于南疆这件事情，淡出那位先祖是明确下了圣旨告诫后人。 这可不仅仅是说说而已，圣旨还供在宗祠，虽然不是明文的法律，也差不多了。 尤其，这还是只对历届皇帝才有的紧箍咒。 若非一旦确定，皇帝就全然百口莫辩，五王妃也不至于这么兴奋。 五王妃现在已经完全不在乎会不会得罪皇帝了，反正在这之前其实已经得罪死，心中的那口恶气简直憋得慌。 所以，五王妃这话就是冲皇帝去了，不是没有看见皇帝阴沉的脸色，而是早已经无所畏惧。 芸药儿自然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关于大泽，关于云氏皇族，她还没来得及更深刻的了解。 这会儿一听，似乎还很严重的样子，云药儿不由得惊了惊，寻求认同的看向了皇帝，看到皇帝微点头，她就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了。 避重就轻，含糊其辞都完全没用。 明知是坑，也得硬着头皮往下跳。 只要皇帝还在这个位置，她就能没有性命之忧。 若是连皇帝都自身难保，她也别谈什么安全。 芸药儿瞬间就想清楚了利弊，也不再去猜五王妃的陷阱，反正什么都看不出来。 芸药儿也不认为自己有那个运气，可以直接蒙对，有些事情她能掩盖过去就不错了。 所以，芸药儿破罐子破摔的说道：“就两次，八年前是给我铃铛的时间，不知道五王妃还有什么需要问的？” 五王妃眼神一闪，笑得很玩味：“八年前？芸妃娘娘可确定了，不要到时候又改了。” 闻言，一旁的白思涵听得忍不住嘀咕：“这口气，这方法，怎么感觉那么像青濡王妃？总感觉陷阱满满。” 齐王妃想了一下，哭笑不得：“确实有点像，步步为营，看着猎物往下跳，慢慢的套住。五王妃我以前就认识，她不像是这么心思缜密的人，也不是她的风格。” 齐钰挑眉，端起面前的酒喝了一口：“娘，思涵，这个世界有一种技巧叫传音入密，我们看着五王妃和青濡王妃似乎没有什么交集，可未必就不能传话啊！” “咦，青濡王妃什么时候这么厉害了？”白思涵不明白的问道。 齐钰差点噎着：“青濡王妃或许没这么厉害，可旁边有个厉害的人啊！靠那么近的说悄悄话，反正旁人也听不到。” “额……” 白思涵和齐王妃抬眼往夜秋澜那边看过去，果然如此。 夜秋澜刚刚给云沐辰低语结束，云沐辰端起酒杯喝酒，可并没有立刻喝下去。 嘴唇若有若无的轻动，若非她们特别注意，还根本看不出来。 果然，这就是熟悉的一套啊！ 其实不只是白思涵和齐王妃，很多人都觉得熟悉，一时之间却想不起来了。 毕竟他们跟夜秋澜不太熟悉，不可能第一时间想到她，何况夜秋澜去冬池国，就离开了很久，曾经的尖锐早已经忘得一干二净。 第1003章第一〇〇三章大杀器在这里 可熟悉夜秋澜的人，还是能反应过来。 比如皇帝，愣了愣就瞄向了夜秋澜，表情微微有些古怪。 可皇帝的角度和时间不是太好，他看不到云沐辰掩饰得很好的唇动。 只看到两人时不时的耳语，觉得无比刺眼。 芸药儿还是第一次来京城，并不知道夜秋澜怼人风格便是这样。 此刻又惊又怒的看着五王妃，芸药儿没好气的说道：“五王妃到底要做什么？不断的问，问了又一副不相信的样子，既然如此，何必问那么多？” 五王妃有恃无恐，冷笑的说道：“不是不相信，而是芸妃娘娘总是满口胡言，让人信不了，你说你跟南疆皇族没关系，谁信呢？” 芸药儿气得胸口起伏不定，看着五王妃一张一合的嘴，真的很想给她喂一条虫子。 这次，五王妃没有让人等太久，直接揭开了证明芸药儿说谎的点：“芸妃娘娘绝对是奇人，八年前得到别人馈赠的铃铛，竟然用了三年前才发现的晶矿。” 芸药儿顿时知道五王妃的陷阱在哪儿了，果然跟年限有关。 她虽然会用迷魂铃，匠人也是照着她要求打造的，可用了什么材料的确不清楚。 这五王妃到底是什么眼神？连材料都能分辨出来？ “哪有什么稀奇的？或许是有些人已经发现了这种矿石，却没有公布出来，偶尔用一点当辅助罢了。”芸药儿淡淡的说道，反而安定了下来。 如果五王妃仅仅是这点本事，就枉费她担心了那么久。 芸药儿现在还不知道，她的对手根本不是五王妃，而是夜秋澜，最晚拐了几道弯，可夜秋澜哪那么容易让她逃脱？ 芸药儿并没有注意到，她不屑的这么一说出口，在场有个人的脸色瞬间变了。 夜秋澜期待的看了过去，见这人立刻站了起来便放心了，有些解释，会有人替五王妃做的。 五王妃等了半天，没有等到后续，顿时有些心急，难道说铺垫了那么长的时间，就被芸妃这么轻描淡写的躲开？ 所以，当所有人都注意到那个起身走出来的人，五王妃却与众不同的看向了云沐辰。 云沐辰扬了扬下颌，示意了一下，五王妃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后面有人。 百世苍家，家族历史跟南氏一族一样古老，唯一不同的是，苍家永远是工部挂职的一个小吏。 官衔不大，却又独立于朝廷，宫廷国宴，什么时候都不忘叫上他们。 盖因为，苍家不参加夺嫡朝政，专注于探测矿产，发现新鲜而有用的东西。 苍家进宫参加宴会的人是个年轻人，因为经验不足，这才留在家里管理家族，稍微上了年纪的参加人都在外面，目前在什么地方不是很清楚。 冲皇帝行了个臣礼，苍岩淡淡的一笑：“启禀皇上，这晶矿真是三年前，祖父发现的，先皇为了嘉奖祖父，还特意让祖父给这矿产取了名字，去年才开采出不少送到大泽普及使用。” “芸妃娘娘的意思是我苍家祖父虚有其表，发现的东西人家提前了五年就知道并使用了，这名声倒是我苍家得了，白占了这名禄？” 见苍岩一脸义愤填膺的辩驳，夜秋澜嘴角不由得勾起，苍家世世代代致力于此，所求的东西就那么点。 芸药儿为了洗白自己，平白给苍家百世声誉扣一定黑帽子，官场一股清流的苍家如何能忍？ 云沐辰看了夜秋澜一眼，挑眉恍然，原来夜秋澜早就料到苍家会跳出来维护自己的声誉了。 不用五王妃过多的解释，显得那么刻意诬陷。 芸药儿表情一僵，神色有些古怪。 她连迷魂铃里加了什么矿石都不知道，又怎么会了解矿石的来历？更不会知道苍家的历史了。 原来大杀器在这里。 此时此刻，皇帝的脸色已经很不好看了，好歹对大泽有诸多的了解，对于苍家的特殊地位是明白的。 而且，三年前发现晶矿，先皇就极为兴奋，还特意公告天下，给苍家举办了庆祝宴。 不用说，几位皇子公主都是参加过的，怎么会忘记这一盛世？ 如今这年代，该发现的东西已经发现得差不多了，突然有了新的发现，就是一种进步。 每个皇帝在任期都会希望有这些新东西，实用的东西出现，仿佛那才能证明是真命天子，命中所归一样。 可想而知，当时的先皇多么激动，肯定大办特办。 芸药儿皱了皱眉：“那又怎么样？晶矿虽然是你祖父发现的，可不代表其他地方就没有，指不定有人发现了好处，却没有意识到大作用，只是自己用了呢？” 这种情况不是没有，毕竟不是专业做这一行的，或许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有多大的发现。 芸药儿的态度已经软了下来，等于是道歉了，说的话也合情合理。 苍岩虽然有些不满意，却不知道该反驳什么才好。 苍家的人不参与朝堂之事，平时也游离于圈子之外，性格都没有被官场腐蚀，更加别说嘴皮子了。 现在明知道不太对劲，却不知道要如何才能表达自己的想法，一时之间杵在当场，呆愣愣的。 见状，芸药儿还松了一口气，有种掰回一层的感觉。 正想继续向五王妃压过去，一直没有插手的皇帝却突然开口了：“够了，来人啊，将芸妃押回湘云宫，重兵看守，不得圣旨，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芸药儿愣了愣，有些不满的看着皇帝，明明她已经站在了上风，皇帝突然发疯扯什么后腿？ 何况，竟然还下这么重的命令，怎么突然就站在五王妃那边了？ 皇帝漠然的看着芸妃，淡淡的说道：“苍家发现的晶矿在齐云山深处。” 齐云山，是跟龙绍山齐名的山脉。 龙绍山是大泽第一山脉，独属于大泽。 可齐云山在整个大陆都非常有名，连绵的山脉跨过很多国家，要说深处是什么，无人得知。 苍家有朝廷的支持，历经多年的探险才进入里面发现了一座晶矿。 第1004章第一〇〇四章熊心豹子胆 要说这么厉害的晶矿，怎么就没有别的国家窥视了？ 不是没有窥视，而是没办法窥视。 大泽那个地方，是距离晶矿最近的路，还是苍家带着人开辟出来的。 其他方向根本过不去。 如今，肯定是大泽重兵把守的地方。 甚至，为了这晶矿，大泽专门在那地方驻扎了一支军队。 一边修养操练，一边默默的守卫。 由此可见，那几乎没人能够进去的地方，芸妃说的那个匠人凭什么能够偶然得到？ 芸妃惊呆了，终于明白皇帝为什么会突然插手，就是怕她多说多错。 如此特殊有辨识性的晶矿，当真是躲都躲不过去。 一想到一年前自己去那个有名的匠人处打造迷魂铃，直接说不怕花钱，用最好的矿石。 后来所花的银子，让芸妃瞬间以为自己被宰了，竟然毒杀了别人全家，芸药儿就忍不住恍然。 这么稀有的矿石，那匠人要价也不是故意宰她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芸妃被禁卫军请走。 到底是皇帝的妃子，禁卫军也不敢碰触，不敢动手啊！谁知道这位还能不能翻盘？ 后宫之事，不死就不能下定论的。 芸妃闭口不言，狠毒的看了五王妃一眼，依旧仰首挺胸的走了。 五王妃被拿狠毒的一样给吓得哆嗦了一下，暴虐之气从胆边生，冷笑的说道：“芸妃娘娘还是要好好顾着自己，迷魂铃上的图案组合起来，就是南疆皇室的皇族族徽，你当我眼睛瞎了吗？” 闻言，芸妃回头看了五王妃一眼，眸底划过一抹惊讶，然后就走远了。 夜秋澜忍不住扶额，有些肉疼的说道：“早知道这么重要一条线索，她只是说出来图个痛快，让芸药儿毁掉那迷魂铃，就不该告诉她的。” 明明是最致命一击，让五王妃这么一搞，倒是成了鸡肋。 芸妃已经被皇帝禁闭了，人都被送走了，五王妃说这样的话也不能有什么石锤。 皇帝选择性的忽略，芸妃也没有承认，甚至没能拿到迷魂铃出来作证，等于不了了之。 早一点说，完全可以将芸妃置于死地。 再不，就留着关键时刻在拿出来，也能让芸妃吃不了兜着走。 这下可好，白白浪费了一步好棋。 结果，只是让五王妃嘴皮上得了一回痛快，就算在场的人都相信了又能怎样？ 云沐辰深深的一叹，也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眼神好的明明是夜秋澜，因为白夜曾经调查过蛊术和南疆历史，对于南疆皇族的族徽很是了解，看了两眼，夜秋澜很快就将图案在脑子里拼出来了。 这么好的布局，让一个冲动的女人给毁了。 “果然，最怕的就是这种猪队友。”云沐辰又开始毒舌。 夜秋澜忍不住笑了：“事已至此，算了，反正，芸药儿最大的依仗就是皇上，若是皇上没了，也不用这样布局。” 云沐辰用手托着下巴：“如果没有顾忌，芸药儿的手段才可怕。” “是有点，不过，她除非不要命了，否则，不敢大规模的杀伤，我看她倒是惜命得很。”夜秋澜若有所思：“而且，借着她的手，除掉一些迂腐的大臣，指不定还方便新皇。” 云沐辰轻笑：“你这倒是比我想得还远了？那些事情自然有新皇操心，要不然我自己当了。” “我就是随便说说而已，芸药儿如果真的是南疆皇族，至少证明她跟当今圣上的交易，肯定有复国这一条。”夜秋澜也是今晚上才发现芸药儿皇族后裔身份的，因为有些秘术，外人绝对不会懂。 当初南疆皇族的皇陵都被踏平了，外人想要得到遗物传承也不容易。 然后就是迷魂铃上分解的图案，更证明了芸妃的身份。 因为五王妃最后的那一喊，殿内变得无比安静，纷纷看着五皇妃都觉得像白痴。 若是有这么好的证据，干嘛不一开始就拿出来？ 偏偏要拐弯抹角的证明到最后，反而像是儿戏了？ 他们哪里知道，夜秋澜层层深入，就是为了让芸药儿百口莫辩，然后再致命一击，让皇帝都找不到理由给她开脱。 现在这样，反而成了傻瓜，让先前的那番狡黠变成了笑话。 果然，同样的办法被不同的人施展，会出现不同的效果。 若是夜秋澜亲自上阵，皇帝根本没有开口的机会，就能给芸妃致命一击。 一旦皇帝开口在前，那这件事情自然留着后用。 进可攻退可守，才是计谋之道。 “五皇嫂，可满意了？”皇帝缓缓的开口，让殿内更是安静得只听得见压抑的呼吸。 五王妃带着笑意，眼中闪过一抹阴狠：“满意？一点都不。” 最后几个字，一字一顿的说出来，那浓浓的挑衅意味让不少人倒吸了一口炼气。 这五王妃今晚上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竟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怼皇帝？ 芸妃那就算了，王妃的品级至少还在九妃之上。 可面对皇帝，谁不是以下犯上？ 五王妃这是……不想要命了吗？ 前阵子五王妃的手段还历历在目，可现在的时间地点和态度都不对，皇帝不是已经找到五王妃的办法？ 难道五王妃又想到了更好的对策，所以说，再度有恃无恐起来？ 良妃吃惊的看着五王妃，上次的理由应该可以压了五王妃一辈子的，这才几天，竟然又敢反弹？ 难道五王妃真的决定拉着整个五王府去给五王爷陪葬了么？ 皇帝眯了眯眼，嘴角泛着里冷意，不管怎么说，这个五王府，真的不能留了：“哦，什么意思？五皇嫂还有什么不满的？” 五王妃睁大了眼睛：“这不是很明显吗？皇上连祖制都敢违背，封了一个南疆皇族为九妃之一，这是要做什么？皇上如此藐视云家祖制，肆无忌惮的宠幸芸妃，当真有将云家的规矩放在眼里吗？” 这话已经是指着鼻子骂了，比那些谏官史官还厉害，还态度嚣张。 夜秋澜动作顿了顿，眨了眨眼看着五王妃的义正言辞，保证这话绝对不是她教的。 完全是五王妃对皇帝的怨气，发作了这时的机智。 第1005章第一〇〇五章太皇太后出手 五王妃老早就想找皇帝麻烦了，芸妃只是个切入点。 芸妃的经历便是麻雀变凤凰，以五王妃此刻的心理是接受不了的。 五王妃当初莫名被先皇指给五皇子为妃，还有种被馅儿饼砸中的感觉。 谁知道，有肉的馅儿饼没有吃到，反而去封地上过了大半辈子。 刚开始还充满希望，一年复一年，就以为自己这辈子可能都没法回到京城了。 原本以为先皇对两位皇子宠爱有加，慢慢的才明白，那其实是放逐。 随着年纪大了，有些心思渐渐被抹平。 好不容易有了回京城的机会，五王爷却死在了路上，五王妃经历了丧夫的彷徨迷茫，算计得好还被皇帝反戈一击。 人生大起大落，五王妃没有调节好，整个人产生了很多负面情绪。 芸妃这种一步登天的女人，五王妃打心底是有些嫉妒的，能够成为王妃，她就妄想过被众人捧着的那天，可一天都没有享受到便被放逐，简直成了她心里的结。 所以，怼芸妃没有彻底成功，皇帝似乎有意揭过什么，就触碰到了五王妃心中最深的痛。 一时之间压不住那丝戾气，五王妃就针对起皇帝来。 皇帝眯了眯眼，倒是不意外，只不过没有想到五王妃会这么大胆的直言不菲。 偏偏芸妃是他不能明目张胆处置的人，原本没有料到这茬，所以暗中没有准备。 无论怎么说，处不处置芸妃，都得拖时间。 等一切准备好，给她一个芸妃的交代又如何？ 皇帝心下在冷笑，毕竟，封芸药儿为妃，他没有特别乐意，也没有不愿。 从头到尾，这只是交易的一部分，后宫那么多位置，给出去一个也不心疼。 若是芸妃这身份真的坐不住了，依旧还有其他的方式。 只不过，芸药儿是他才封赏了几天的妃子，就这么撸下去，似乎太损他皇帝的面子了。 何况，这罪名似乎也有点不好听啊！ 五王妃虽然有点胡搅蛮缠，可有些事情也说得在理。 南疆的事情，一直有很严重的告诫，身为云氏后人，万万不能逆。 想到这里，皇帝内心深处对芸药儿也有几分不满，刚才那一招，想要对付谁？这么大的事情，怎么就没跟他商量？ 若是芸药儿的目的在殿内所有大臣，大泽岂不是要经历有史以来最大的危机？ 很显然，皇帝自己的命虽然跟芸药儿息息相关，对于蛊术，他却死不懂的。 因为一些记载，他也将芸药儿的能力想得太过夸张了，神乎其技。 “哦……”皇帝刚刚一开口，打定注意要拖延时间，有人却打断了他的话。 在座的人，敢打断皇帝话的，除了太皇太后，也没有其他了。 张太后身份上虽然可以，当时她不敢的。 “这话说得有意思。”太后睁开了眼睛，仿佛刚睡醒一样，刚才一系列的纷纷扰扰都排除在外：“皇帝当着违背祖制，哀家也开始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云家血脉？连自己祖宗都不认了？” 闻言，很多大臣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这话恐怖真不能再严重了。 好好的一个除夕，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吗？ 众人一想，深觉事情是芸妃跳舞引出来的，忍不住感叹，这女人啊，果然红颜祸水。 不用听，夜秋澜也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反正历来君王有什么昏庸的地方，那锅都是女人背的。 这一群读书的男人推卸得不要太顺手，让人看不入眼。 “还是皇祖母给力。”夜秋澜挑眉：“好像一下子就将计划推前了好几步，要达到正题了。” 太皇太后对他们来说，一直都是神助攻。 说什么人老就脑子不行，容易混乱昏庸的人，可以多学学。 “嗯，皇祖母，有些不耐烦我们慢吞吞的。”云沐辰哭笑不得。 按照他们的计划，本来是让夜姿纤去提出解决五王妃的方法，谁知道夜姿纤扶不上墙，没有听懂夜秋澜的暗示，旁边的良妃反倒是懂了。 其实这个由谁去提出都没关系，重要的是那个威胁，会将五王妃逼到决定。 他们了解打听过，五王妃不是那种会忍气吞声，暗自吃闷亏的人。 若不然，那几天也不会把皇帝逼得头疼了。 所以，五王妃借着机会必定会反抗的，除夕这样人多的地方，反而更容易让皇帝下不了台。 五王妃不善于纾解自己的情绪，肯定会积累怨恨找皇帝的茬。 这样就有机会引出皇帝血脉可疑的问题？ 谁知道，芸药儿想要算计夜秋澜，刚好五王妃又认识南疆皇族的一些事情，一切竟然变得出乎意料的顺理成章。 甚至，就连太皇太后的这一句话都显得那么自然，完全没有刻意和突兀。 毕竟一个人对家族，对祖宗血脉会很尊重，这是为人最起码的品德。 更何况是皇帝？就算心里再如何不屑，表面都要做得足够好。 皇帝若是在这方面出了问题，如何统治天下？ 为君者的威信若是不在，这九五之尊的位置还如何坐？ 皇帝简直惊吓，原本的从容不迫中闪过一抹惊慌失措，站了起来冲太皇太后行了一个晚辈礼：“皇祖母，孙儿惶恐，这种话，皇祖母是想要孙儿的命啊！” 皇帝惯于以退为进，毕竟太皇太后也不能弑君啊！ 殊不知，皇帝真是高估了自己，在知道真相的太皇太后眼里，他还真的不算什么。 太皇太后微微一笑，看起来很慈祥，皇帝却莫名感觉背后一凉，有点透心。 夜秋澜低头微笑，刚才她看见了，太皇太后在说怀疑皇帝血脉的时候，南家的那位差点要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只不过，南家最近实在低调到让人忽视，现在又都看着太皇太后和皇帝说话，自然不会有人发现南家家主的异常。 云沐辰挑眉，给太皇太后搭了个梯子：“皇祖母，你这么说，父皇怕是要伤心的，遗诏可是父皇下的啊！” 皇帝虽然不知道云沐辰在这个时候为什么要帮他，总觉得没那么简单，可已经来不及多想了。 第1006章第一〇〇六章都是懵的 太皇太后是何等身份地位？若是真的要针对他，皇帝都担心自己的位置不保。 可刚才那话，明明就有很尖锐的针对，皇帝都不敢怠慢。 “是啊，皇祖母，孙儿有哪里做得不好？尽可指教，可这血脉之说，开不得玩笑。”皇帝心跳非常的快速，打心底是震惊的。 怎么无缘无故就提到血脉的问题来了？ 他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会涉及到这种话题。 皇帝虽然不知道自己的曲折身世，可是他清楚自己的情况。 当初成功活下来之后，芸药儿就特意告诉过他，他血脉已经被改变，不能跟任何人滴血认亲的，因为血液都不会相融。 云沐风一直很不以为然，因为他的身份是确定的，没事儿谁会要一个皇子来滴血认亲？ 万万没有想到，父皇在的时候他没有遇上这种事情，反倒是在父皇死后，被人莫名其妙的提及。 云沐风那一瞬间想到的，是不是太后知道了什么？ 毕竟他跟芸药儿之间的交易，的确见不得人。 谁让大泽跟南疆皇室早很多年就有灭族之仇了呢？ 想到这里，云沐风瞟了一眼张太后，暗自有些牙痒痒。 就知道太皇太后回来没好事儿，只是为了过年吗？他一直都是不信的。 刚才那一瞬间，云沐风有了一丝明悟，似乎太皇太后要做的事情就是这个。 这该死的老太婆，怎的就那么命长？ 张太后这才反应过来，脸色大变，怀疑云沐风的血脉，岂不是也怀疑她对先皇不贞？这样的罪名对于一个女人来说，真的太可怕了。 “太皇太后，这……”张太后对这情况完全是懵的，又觉得应该是太皇太后的一句玩笑话，她若是太当真了不太好，一时间愣在当场，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太皇太后看了张太后一眼，不知道是该怜悯她，还是愤怒。 殿内的大臣和家眷，真是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连呼吸都轻了，就怕在这个时候当出头鸟。 这会儿，再蠢的人也不敢冒头，可是也不敢离开。 一边好奇事情的发展到底会怎样神奇？又觉得有些秘密不该他们知道，一旦听到了，指不定会有灭族之灾。 可殿内这么多人，满朝文武都在了，皇帝总不能赶尽杀绝吧！ 于是乎，一群人带着纠结的心情，竖起耳朵听。 太皇太后掐着佛珠，不紧不慢的说道：“有些事情，哀家也不愿意想那么多，可最近啊，哀家似乎总是梦到先皇。” 闻言，云沐风脸色一僵，明知道太皇太后在编，后面可能会不好听，可他却无力阻止。 夜秋澜眨了眨眼，望着太皇太后一本正经的说谎，觉得该好好学习一下。 上次进宫发现太皇太后有些忧思过重，晚上睡得不太安稳，就给太皇太后推荐了几种药膳，天天换着吃。 今天进宫，还暗中接到姜嬷嬷的感谢，说是太皇太后这几天终于休息好了。 这梦到先皇？很明显是假的吧！ “先，先皇？”张太后有些结巴，不明白太皇太后怎么将话题扯得那么远？ “是啊，就像当初先皇还是个孩子的时候，每次做错了事情，就跪在哀家面前忏悔，这一天天的，先皇哭得简直不能自已。”太皇太后叹气，面带忧伤。 似乎是看到自己的孩子诚心悔过，又气又心疼，说点重话又舍不得。 下面的人已经吃惊了，一个个都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太皇太后，这不对啊，怎么感觉玩得有点大呢？ 太皇太后这是要演哪一出？ 很多人跟张太后一样，以为太皇太后不过是句玩笑话，皇帝反应虽然大了一点，也在合理的范围内。 可现在怎么看都不对劲，太皇太后分明是要出招了。 一直以为，太皇太后不是不理朝政的吗？怎么突然针对起皇帝来了？ 聪明的都看出了太皇太后的目的和意图，只是一头雾水的不明白。 懵懂的人还在认定听太皇太后即将要说的梦，以为只是除夕的余兴节目。 皇帝虽然感觉到了不妥，可他没有立场和身份打断太皇太后，只是有些呲目欲裂，恨不得太皇太后突发旧疾，突然晕过去，不能说话才好。 “皇祖母，你这说得真是玄乎了，父皇对皇祖母一颗孝心，哪里还敢来劳累着皇祖母？”皇帝暗含讽刺的说道。 扫了云沐风一眼，太皇太后才不会被他一句话给带跑呢！ “虽然是这么一个理，可哀家就是梦见了，昨儿个让人去国寺询问了一下方丈大师，大师说，怕是我儿还有什么心愿未了，或者事关重大，这才不能安心离去。” 殿里人这么多，可很多人莫名就觉得脖子一凉，背后有些冷飕飕的。 眼看没法阻止太皇太后将话题带向越来越诡异的地方，云沐风突然平静了下来，一开始的慌乱像是没有出现过一样：“事关重大？能有什么重大的事情？难不成父皇在梦里告诉皇祖母，遗诏写错了，不肯将皇位传给朕了吗？” 皇帝的语气已经没有了恭敬，似乎就差表面撕破脸。 不明真相的围观众忍不住一个哆嗦，总觉得这个话题不能进行下去了，好像很危险啊！ 新皇的位置都快坐稳了，怎么还有太皇太后带头闹事不成？ 不过，这切入点……让人完全想不明白。 太皇太后冷笑：“哀家可没说这么大义不道的话，哀家一直在想先皇到底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在下面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夜秋澜再次看到南家的家主抖了抖，似乎很是敬畏这些鬼神之说。 很多读书人表面上一副子不语怪力乱神样子，可心底下是极信的。 南家家主做了那样的事情，蛮了几十年，连皇后都死了，心里只怕还松了口气。 谁知道，太皇太后竟然以这样一种方式来接近真相，南家家主怕是淡定不了了。 “哦，那皇祖母想通了是什么吗？”云沐风淡淡的说道，其实也有点一头雾水。 原本以为太皇太后是不想他做皇帝，插手朝政了，不曾想一个转折下来，将所有人都弄糊涂了。 这太皇太后到底干啥呢？ 第1007章第一〇〇七章做完大家安心 在场除了夜秋澜和云沐辰，恐怕没人知道太皇太后到底要做什么？ 看似来势汹汹，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收了？ “刚才，突然就想通了。”太皇太后看了一眼云沐风，果然是一脸茫然的表情，否则，这么没水平的话怎么接得出来？ 简直就是给对方搭梯子，明智的人一般不会做。 众人凝神屏息。 “皇帝，看你最近都做了些什么？”太皇太后直言的说道：“在后宫，你要封赏谁，做祖母的也管不了。” “可是，为君者一举一动都有天下人看着，对这样的皇帝安心不安心，老百姓心中自有一杆秤。” “总之，最近的一系列事情让哀家眼皮子直跳，小年夜见血，除夕还不消停，为了让人安心，皇帝总得做一些安抚人心的确定事情。” “安抚人心的确定事情？”皇帝眨了眨眼，有些茫然。 背脊一凉，打心底的有种不祥预感。 “是啊，这不是有人怀疑你的血脉问题？证明给他们看就好了，不过是件小事儿，做完了大家也好安心。”太皇太后缓缓的抛出一个大炸弹。 “啪！” 皇帝手中的酒杯应声而碎。 众人虽然觉得太皇太后的要求有点莫名其妙，甚至不了理喻了，但是，作为皇帝，有些时候的确要表态的，哪怕看起来是丢脸的笑话。 然而，皇帝的反应，有点出乎意料的大啊！ 一时之间，原本想要附和的人也不敢开口了，现在的情况怎么看怎么诡异，还是不参合比较好。 太皇太后也不恼，端起面前的汤喝了一口：“你也不要觉得丢脸，当皇帝的，总得有些牺牲。” 云沐风眼神一沉，有些幽深，眸色深处泛着淬骨的冷意。 太皇太后前面的故事听起来像那么回事儿，说起滴血认亲的事也合理。 不过，要用这种方式来证明血脉身份的皇帝不是很悲哀吗？ 云沐风现在是自己心里有鬼，事情突然发展到这个程度，总觉得太皇太后是不是知道了什么？ 可是，他血脉改变的事情，只有自己和芸药儿知道。 当时属下都没有找到他，对此同样不清楚。 殿内突然就陷入长时间的安静中，让人很是不安。 压抑的气氛，令人喘不过气来。 这一刻，都在等着皇帝的回答，可实际上，他并没有别的选择。 云沐风冷笑一声，不动声色的看了看暗处：“皇祖母说得对，这的确需要一个证明，所以，皇祖母的意思，是要来个滴血认亲吗？” 太皇太后都那样说了，他还能躲得掉吗？ 不管太皇太后到底知道了什么，结果才是最重要的。 “皇帝英明，这法子倒也不错。”太皇太后虽然这么说，眉头却高高的皱起，不明意味的看了看皇帝。 这下，换太皇太后不太明白了，皇帝为什么突然这么干脆？ 太皇太后不着痕迹的看了看下面，不放心的瞅了瞅云沐辰。 云沐辰若有所思的挑眉，示意太皇太后放心。 再怎么说，皇帝都是被动应付的一方，他们准备了那么久，皇帝别想简单就处理好了。 这微小的眼神交流，被皇帝看在了眼里。 心下嫉妒太皇太后对云沐辰的全心全意，云沐风心下也豁然开朗。 敢情太皇太后这次回来，是给云沐辰撑腰的吗？ 云沐风自以为想明白了，反而多了一丝放心。 未知的才是可怕的，云沐风虽然好几次怀疑云沐辰，却没有想通他这么做的原因。 毕竟，云沐辰没有理由这么做，否则，用不着等到现在。 垂眸疑惑了一瞬，云沐风视线落在自己的手腕，上面还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表情一顿，眸色一凝，闪过一抹恍然。 云沐风抬头看了一眼夜秋澜，摸了摸手腕，自以为的想明白了某件事情。 云沐风认为，那天的流血事件，应该让夜秋澜知道了什么。 莫非，夜秋澜发现了他的血液问题，所以云沐辰就开始怀疑他的身世，这才有了这一出？ 所以，那天的事情，未必是个意外？ 云沐风刚这么想，马上就自己否认了。 因为酒杯是他摔碎的，本来他已经走了，是自己突然回去的，受伤应该是个意外，问题在于，夜秋澜到底用什么办法发现他血液的不对。 想到这里，云沐风有些糊涂了。 殊不知夜秋澜从一开始就别有目的，自然早有所准备。 而且，有些真相连他自己都不清楚，哪能想那么多？ 不得不说，现场利用一些事情急中生智做出来的事情的确有很大迷惑性。 夜秋澜再次成功舞蹈了云沐风的猜测。 夜秋澜扫了云沐风一眼，顿时猜到了他的想法，怕是想起这件事情跟她有关了。 只不过，夜秋澜无所畏惧，笃定云沐风还想不通关键。 退一万步说，云沐风就算知道前因后果，哪又怎么样？ 很快，就要撕破脸了啊！ “既然如此，苏御医，你去准备吧！看来，这除夕之夜的余兴节目，倒是被朕和芸妃给包了，你说呢，五皇嫂？”云沐风冷笑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 五王妃从太皇太后说话开始就是懵的，意外得到太皇太后开口，她还以为自己得到了帮助，高兴得不行。 哪里知道话题竟然如此诡异的发展，到最后，五王妃都自觉听不懂了。 太皇太后和皇帝到底在说什么？ 虽然她刚才义正言辞的质疑皇帝，可从来没有怀疑过皇帝的血脉啊！ 明明是太皇太后将话题给扯过去的，这样的事情，五王妃表示自己想都不敢想。 云沐风怎么可能血脉有问题呢？那可是先皇遗诏选定的人啊！ 从人品扯到身份，五王妃其实有点慌。 再后来，好像就没她什么事儿了，皇帝突然点名，搞得她才是那个被殃及的池鱼啊！ 五王妃慌乱了一会儿，却又硬起来：“皇上说得及时，没想到皇上和芸妃娘娘这么顾着我们这些当臣子的，彩衣娱亲，微臣们觉得惶恐。” 所以说，五王妃的口才还是不弱，逼到绝境，面对皇帝照样奚落。 第1008章第一〇〇八章各自的打算 反正这话题是皇帝自己开口提的，五王妃只不过是顺便表达自己看法。 结果，还是皇帝心口一赌，自个儿有了一肚子气。 苏御医是新升起来的，以前只是一个小小的值班太医，很显然，这就是皇帝的人。 “彩衣娱亲？真是太抬举自己了。”夜秋澜低声说道。 “可不是，这个成语，好歹要像是亲人，皇上会将臣子们当成亲人？”云沐辰也觉得好笑：“君就是君，臣就是臣，当成是亲人，可到底不是。” 听云沐辰说得极为感慨，夜秋澜垂了垂眸：“你这么说，是不是也害怕十五王爷上位之后，一切都不一样了？” 云沐辰把玩着手里的酒杯：“自然会不一样的，只要还保留了一分兄弟感情就好。” 偏头看着夜秋澜，云沐辰轻笑：“其实没什么，必定的过程，做了皇帝，心怀天下，而不是兄弟，有些时候，肯定需要牺牲才能维持平衡，只要不过分，我都会配合。” “只不过，这京城，我是不想呆了，我们去封地过日子吧！” 夜秋澜嘴角一勾，倒是有些向往，至少在封地，她们就是最大的。 就算有敌人，光明正大的用身份碾压都可以。 至于京城，还真是不会消停。 “可以啊，不过，母妃呢？皇祖母呢？要怎么办？”夜秋澜眯了眯眼，觉得云沐辰肯定想过。 否则，他不会提出来。 “母妃自然跟我们一起，十五哥会同意的，另外，皇祖母的话，上次我问过，她或许还想去外面看看，她守护了一辈子的大泽，还从来没有出过京城。”云沐辰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赞同的笑意。 “去外面啊，皇祖母的身体受得住吗？”夜秋澜略微有些担心。 太皇太后年纪大了，上次又中毒，身体一直很虚弱，虽然表面看起来不错，可需要长时间调养的。 “放心，有人是杏林高手，会帮皇祖母调理好的，何况，这是游玩，不是赶路，不用太过劳累。”云沐辰意有所指。 夜秋澜看着云沐辰嘴边的那抹笑，如沐春风，偏头想了想，缓缓笑开：“你是说，空云大师？” 云沐辰轻笑：“有些事情知道就好，不用说出来，何况，空云大师三个月前就已经闭关，云游四海了，净尘寺的主持已经换人了。” 夜秋澜：“……” 前面和后面不是相反的意思吗？ “所以，空云大师那么早就未雨绸缪了？所以，皇祖母那么早就在考虑这件事情了？”夜秋澜惊讶，这两个人，真是瞒得太紧了。 空云大师既然是了若大师的师弟，不可能不会医术，有他跟着，的确让人放心。 “嘘……别提名字。”云沐辰在唇边竖起一根手指，叹了一声：“我只是觉得，皇祖母剩下的时间，也该为自己考虑考虑，这一辈子，也要为自己活几天。” 云沐辰没说的是，太皇太后时间已经不多了，若是再不为自己考虑，恐怕要抱憾终身。 “所以说，太皇太后会改变主意，是因为你的劝说吗？”夜秋澜听起来感觉有点别的。 云沐辰眼带笑意：“那个时候，我们在冬池国，接到了空云大师的求助信，他一直在劝说皇祖母离开，皇祖母不是很愿意，我其实也没有太多的办法，就按照自己的想法给了皇祖母一封信。” “看来，皇祖母也算是想通了，这几个月在国寺，了若那老头一直帮它调养身体，已经很有成效了。” 原来是这样？ 难怪这次回来发现太皇太后的身体好了不少。 “其实也好，皇祖母的确可以过自己的日子了。”夜秋澜点头，有些佩服太皇太后。 总觉得，这才是伟大的女人。 偏偏这样的伟大很难让人知道，世人更容易记住的，反而是所谓的红颜祸水。 太皇太后虽然不能明摆着去追求自己剩余的人生，可出宫去看看，也说得过去。 当然，前提是皇帝能答应。 只要十五上位，这完全不是问题。 等待的时候，殿内重新恢复了小心翼翼的热闹。 云沐风坐在上面，反而像是放空一眼，盯着酒杯若有所思。 张太后战战兢兢的坐了回去，整个人有些灰败，她不明白，她成了太后，怎么反而有人质疑她儿子的血脉？竟然还要用滴血认亲这种方式来证明。 太皇太后，皇帝，都想过她吗？ 这证明不管对与错，她的名声都快扫地了啊！ 说实话，太皇太后和皇帝还真没有多考虑她，毕竟太皇太后的目的要达成。 而皇帝，自然也没太将张太后放在心上，不过为了度过这一关，才答应得那般爽快。 贵妃从头到尾没有说话，思索之间反而闪过一抹幸灾乐祸。 看着皇帝这么被为难，她莫名有种爽快。 至于结果，贵妃暂时还没有想过第二种，在她看来，云沐风的身份毋庸置疑，所谓的证明不过是个过程，做给天下人看的。 良妃也差不多，只是现在有点不敢对上五王妃，这个时候的五王妃是不好惹的。 五王妃心下有些忐忑，太皇太后和皇帝突然不对付起来，她也怕自己被当成马前卒。 总之，很多人都觉得这发展有点莫名其妙，思来想去的，却又想不透前因后果。 不多时，苏御医终于将验证的药水给弄了出来，为了公平，还做了好几碗。 众人纷纷伸长了脖子看，其实什么都看不出来，瞧着就是几碗清水。 云沐风淡定的看了看，无声无息的跟苏御医对视了一眼，这才说道：“皇祖母，不如看看，这几碗药水可有什么问题？” 云沐风最喜欢的就是这样，先君子后小人。 虽然没有什么错，可暗地里的打算确实让人防不胜防。 太皇太后逼着眼睛，连眼皮子都没有睁一下：“哀家又不懂医理，能看出什么来？让其他太医来瞧瞧便就是了。苏御医是你亲点的，自然有几分本事。” 太皇太后说话还是这么有水平，提醒大家苏御医是皇帝的亲信？还提醒苏御医的本事？ 第1009章第一〇〇九章自己关心 很多人对苏御医其实都没有太深的印象，甚至连他的本事都不是很清楚。 可有人知道苏御医最近都做了什么。 这个时候，镇国公夫人竟然突的开口，让人完全想不到：“太皇太后说得是，苏御医的本事肯定的是极好的，德妃娘娘和夜容华没那个福气，出了这样的事情，若非苏御医医术高深，为两人调养，只怕还没有现在这么好。” “青濡王妃，你说是不是？” 镇国公夫人对这样的场合，自己的女儿却没能出现，有种耿耿于怀。 凭什么这些人可以在这儿吃喝玩乐，她高贵的女儿，还是大泽第一美人，就得遭受那样的罪？ 怀有皇嗣的德妃娘娘，若是在场，肯定比贵妃都更加尊贵，享受众人的阿谀跪拜。 指不定皇帝一高兴，她的女儿就能母仪天下了。 “你在做什么？”镇国公一脸惊讶，有些茫然的看着自家夫人。 仿佛还有点没反应过来，自家夫人这都做了什么？ 或许在潜意识中，镇国公并不认为自己的夫人会做这样的蠢笨事情。 偏偏国公夫人做了，让人措手不及。 “你别管，我自己的女儿自己关心。”镇国公夫人心下有气出不来，这个时候女儿是最需要她的，她却不能陪着。 还要在这里看一群人你来我往的表演。 还有她女儿应该得到的一切，现在都落到了别的女人身上，她也咽不下这口气。 话中拖上夜姿纤，不过是捎带的。 镇国公夫人以为这样就能得到夜秋澜的认可，同仇敌忾的站在同一条阵线上。 何况，出事的就是德妃和夜姿纤，想要捎带上别人也不成啊！ 即便是这样，镇国公夫人那语气中慢慢的敌意和嫉妒掩都掩饰不住。 夜秋澜从侧妃变成了正妃，青濡王妃又没有其他的女人，这是多少人都羡慕不来的。 虽然镇国公夫人没觉得王妃一定就比掌凤印的德妃好了，可杨嫒的女儿竟然有这么好的归宿，她是不甘心的。 曾经那么努力才将杨嫒踩在脚下，夜秋澜凭什么值得这么好的？ 典型自家不要的东西也不希望别人享受。 突然被点名的夜秋澜忍不住笑了：“国公夫人说什么就是什么了，离开京城大半年回来，连人都陌生了，可不敢说了解苏御医。” 镇国公夫人的脑子是不是有问题？ 用讽刺的语气挑衅，还期待她认同？夜姿纤对她来说，怎么可能这么重要？ 所以，夜秋澜一句话堵了回去，把镇国公夫人噎得可不轻。 幸好懵逼的镇国公终于反应过来了，在桌子下用力扣住镇国公夫人的手腕：“你若是再敢乱说话，得罪了皇上，你认为你女儿就能好过吗？这皇宫难道是德妃的？” 镇国公这话说得极快，也是有点怕了自家这夫人。 他自从醒悟后，小心翼翼的过了这么久，可不能被一个女人给破坏了。 气极的镇国公说话还真就没把霍思雨当自己女儿了，自家夫人可不就是这意思？ 镇国公夫人又是吃痛，又是气极，转头瞪着镇国公，表情一点点白。 夜秋澜好笑的看了镇国公夫人一眼，作为母亲，这位对自家女儿当真是掏心掏肺的。 就是不知道，儿子和女儿，她又会选择谁？ 想着，夜秋澜摇了摇头，有些洒然。 戳破了自己手指头，努力挤出好些血液到一个瓷瓶里，皇帝云淡风轻的一笑：“过年不动刀，不宜见血，没想到，今年将所有不吉利的事情都给占全了，是不是，皇祖母？” 太皇太后轻笑，默然不语，才不会被这样的话给刺激到。 她一心向佛，不过是求个一方清静，这辈子她也算心安理得，怕什么不利？ 真要介意的话，小年夜就不会那么虎头蛇尾，悄无声息的揭过。 云沐风见自己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也不恼，只能自己证明太皇太后整个人其实很清醒，压根儿就不曾相信那些鬼神之说。 刚才的借口，实在有些可笑了。 这些事情，自己明白就好，完全无法当成证据。 夜秋澜一直看着苏御医的动作，完全没有什么异常，嘴角勾了勾。 皇帝看了她一眼，挑眉说道：“滴血认亲，总得有认的对象，要伤到皇祖母的孙儿了，皇祖母可不要心疼。” “男儿大丈夫，不过是一些小伤小痛，谁还受不住吗？”太皇太后说话的语气依旧是那么温和，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听到了什么佛音，让人心暖。 “皇祖母说得对，孙儿现在是最大的，应该做个表率，就由孙儿先开始吧！”三王爷突然站起来，撸了撸衣袖说道。 三王爷这话一开，众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这才发现苏御医准备了好多个碗。 难道说，皇上这是在报复，想要所有王爷都放点血？ 这事儿可闹大了啊！ 如此一想，不少人都偷偷看了看皇帝的脸色，均觉得这是皇帝会干的事儿。 然而，云沐风除了想让其他王爷流血之外，心下还有另外的打算。 既然要验，那就都验一下，免得将来有人被爆出不是先皇之子，岂不是还要连累他？ 总之，云沐风在这一刻的想法是有些扭曲的。 “皇祖母，皇上，今天进宫的时候，王爷下马车的时候不知道怎么的弄伤了手，当时流血好多，我见王爷的血流到地上可惜了，就用瓷瓶装了起来，现在正好可用。”夜秋澜浅浅一笑：“不知道皇上可否答应？或者说，还是要王爷现在放血？” 闻言，众人都安静了，错愕的看着夜秋澜。 夫君受伤了，王妃第一反应居然是用瓷瓶装起来？ 这什么情况？谁家的逻辑是这样的？ 咱们就不提那个时候的瓷瓶都怎么来的，问题在于，这血装起来干什么？有什么用？ 难道王妃在早上就已经预料到了晚上会用到，所以未雨绸缪？ 很多人表示想不通这逻辑，可没法开口问。 皇帝倒像是没觉得不妥：“看来，王妃是在心疼十六了，不知道十六的伤如何？” 第1010章第一〇一〇章不同的命运 “多谢皇兄关心，女人嘛，总爱小题大做，不过是条小伤口。”云沐辰抬起手，撸起衣袖，果然有一道很长的伤口从手腕处蔓延到手肘：“其实没关系，这伤口反正才愈合没多久，要出点血还是很容易的。” 皇帝看着那伤口，暗地里快意，嘴角却抽了抽。 很多人看到云沐辰的伤口，都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这么长，怕不是小伤了吧！ 竟然到现在都还没有上药，难道真是巧合？ “十六怎的这么不爱惜自己？这么长的伤口，还不上药？”皇帝其实很想在那伤口上撒一把盐，嘴上却还要关心。 “男儿大丈夫，又不是豆腐做的，小伤而已。”云沐辰不以为然的说道。 “胡闹，林太医，你看完了苏御医的药水，赶紧给小十六上药。”太皇太后义正言辞的说着，嘴角微微抽搐。 好久没演了，现在演起来似乎有点困难，差点没能绷住。 十六手上的伤口，太皇太后可是看着成型的，她还贡献了一盒上供的顶级胭脂呢！ “你再弄长点嘛，深一点……”云沐辰忍俊不禁的声音低低的在太皇太后寝殿里响起。 这让旁边的太皇太后捂脸，有点看不下去了。 两个人说话真是让人误会，就是角色似乎有点颠倒。 不过，这大冬天的，又不是春天来了，都在想什么？ 太皇太后脱缰的思绪瞬间跑了十万八千里，根本拉不回来。 “再深一点，你手就要废了好吗？那也太假了。”夜秋澜吐槽的声音，总算让太皇太后回神。 没错，云沐辰手上的伤是假的，夜秋澜帮忙易容上去的。 白夜本身就会易容术，加上云沐辰手下有高手，夜秋澜还真的学了不少。 第一次学以致用，效果似乎还不错。 皇帝和御医在场，竟然都没有怀疑，主要是距离远了点。 太皇太后这神助攻也不错，若是此刻不管不问，才让人多想。 三王爷正在放血，其实已经痛到脸上肌肉抽搐，却强颜欢笑：“小十六，你这样让皇祖母担心了，可是大大的不孝，你还年轻，平日里要多注意身体才是，免得将来老了后悔。” 夜秋澜默默看了一眼三王爷，总觉得这后面一句话说得忒难听。 不知道的人很容易想歪。 原来调侃别人，也是分散注意力的方法之一。 云沐辰眼神一闪，轻笑：“多谢三哥关心。” “不过，你那血过了这么久，确定有用吗？苏御医怎么说？”瑞王这次回京一直很安分，现在还是夜秋澜听他说过的第一句话。 瑞王站到了三王爷刚才的位置，等着被苏御医放学，显然也在分散注意力。 “滴血认亲的血液无妨，真的就假不了，时间再长，也是可以的。滴血入尸骨都可以检验，证明跟时间无关。”苏御医恭敬的说了一句，底气似乎很足。 背靠皇帝，苏御医无所畏惧。 “既然如此，王爷这一瓶血，苏御医就拿去用吧！”夜秋澜接话很快。 这种专业的问题，苏御医也不敢说谎，毕竟在场这么多太医御医，有皇帝撑腰也没法指鹿为马。 接到夜秋澜的示意，阿水将瓷瓶递给了苏御医，贴上了标签。 没能让十六受到二次伤害，瑞王似乎很不甘心，冷嘲一声，却没有说什么。 夜秋澜看了他一眼，低头说道：“说起来，我怎么没看到瑞王妃？” 那个被瑞王无比嫌弃的瑞王妃，当初楚王妃商云惠的父亲算计不成，就没有然后了。 商家最后也没有什么太好的下场，被云沐风找了个理由发配了。 那个据说要当皇后的嫡次女没有享受到富贵，反而不知道落难到了哪里去…… 楚王妃虽然丧夫，可人家依旧是王妃，王府也还在，总之，虽然有点可怜，可锦衣玉食还没有问题。 据说，商家被发配的时候，楚王妃从头到尾都没有出现，只是悄悄给了她娘一笔银子。 看得出来，心里没有咯嗒是不可能的。 整件事情不同意的，只有楚王妃的亲娘，只不过后院女人人言轻微，无法阻止那对父女俩的痴心妄想。 “上次的事情发生后，瑞王妃就回了娘家，也并没有跟瑞王一起去封地，两家的感觉很奇妙，似乎想要共同忘记这段赐婚，只是没有明着说了。”云沐辰笑了一下，觉得这事儿闹得也不像话。 “咦，瑞王妃的娘家，其实很怕瑞王妃跟着瑞王离开京城就没命了吧！可一直呆着也不算事儿啊！”夜秋澜惊讶，周太傅对这个女儿倒是真不错的，难怪会养得那么单纯。 这样的行为真要严格说起来，都可以治一个抗旨不尊了。 “我想，周家，或许是想让瑞王妃病逝吧，瑞王离开京城之后，一直传出这位身体不好，只不过需要选个好时机‘病逝’而已。”云沐辰缓缓的说道。 夜秋澜不知道竟然还有这么一出，前世的周子瑜，的确是郁郁而终，红颜薄命，死的时候似乎都没有过二十。 周太傅一家辞官归田，从此销声匿迹在贵族圈。 “那周子瑜，到底是真病，还是假病？”夜秋澜不解。 “真有一点，不过，还达不到病逝的地方，心病而已。”云沐辰缓缓的说道：“即便是皇帝，在没有足够理由的情况下，也不能让先皇赐婚和离，周子瑜，只有病逝才能获得新生。” 夜秋澜点了点头，周子瑜，以后将不会出现在京城了，改名换姓，指不定会过得更好一些。 也不知道经过这一遭，有没有悟到什么？ “这么说，瑞王爷，是这么默认了？”夜秋澜挑眉，有些叹息。 瑞王的要求，估计没几个女人能达得到，毕竟，大家闺秀的教育是差不多的。 区别在于，有人浮于表面，有人深沉内敛。 相比之下，夜秋澜宁愿选择浮于表面的人。 瑞王一方面希望得到女人母族的势力帮助，希望女人能够知情识趣，另一方面，恐怕也有几分大男人主义，不希望女人太过要强的。 这样完美的人，哪里来？ 她这样尖锐的性格，不也是十六在包容么？ 第1011章第一〇一一章换种玩法 当然，十六的霸道，夜秋澜同样在理解。 两个人过日子可不就是这样的，互相肯定都有缺点，人无完人。 瑞王的理想型，要求太高了。 “他如果不默认，这事儿还有得闹。可周子瑜好歹占了他的嫡妻位置，后面的王妃怎么说都是继室，双方都有吃亏的，默契的不计较反而更好。”云沐辰想了想说道。 “不过，我对八哥不是很了解，他一直隐藏得很，那天晚上恐怕是他最嚣张最外露的时候吧！以为自己稳操胜券了。” 夜秋澜轻笑了一声，顿时笑了：“我们自然是无所谓的，只要瑞王爷不会觉得自己被戴了绿帽子，那比什么都好。” 有些男人比镇国公夫人还夸张，即使自己弃若敝履，也不想自己的女人跟了别人。 倒不是不想这女人过得太好，而是觉得绿帽了。 总之，理由可以有很多，想法也可以奇特。 “他巴不得摆脱，然后另娶一个有用的王妃，至少暂时不会想那么多的。”云沐辰忍不住笑了，终于知道夜秋澜的关注点在哪里。 瑞王爷放血完毕，就轮到了十四王爷锦熙王。 这次见到的锦熙王也改变很大，看得出来，离开京城就是很好的历练，整个人显得成熟多了。 锦熙王反倒是不像瑞王那么多话，默默的上前放血，再默默的回到自己位置。 其中，只是好好看了云沐辰一眼，表情有些奇异。 反正，夜秋澜是没有看懂的，不由得疑惑：“他是不是在告诉你，不要忘了你们之间的约定？” 云沐辰点了点头，无辜的说道：“可是，我们有什么约定？” 夜秋澜怔了怔，不由得好笑：“很好，你厉害。” 从头到尾，云沐辰其实并没有答应锦熙王什么，当初不过是没有拒绝。 然后，当初的联盟是当初，难不成还能延伸到永远？谁家的合作这么长久？ 锦熙王真以为“救”了夜秋澜一次，就可以收服云沐辰为他卖命了吗？ 那可太高看自己了，当初那件事情，夜秋澜也未必需要锦熙王“救”，自以为是的做了，还要屡次讨人情？ 这个，可让人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锦熙王心下也有些不确定，云沐辰的态度比上次更加模棱两可。 可是，有很多东西，锦熙王都是依托云沐辰的。 倒不是锦熙王不知道不能将希望寄托在一个人身上，问题在于，他并没有别的办法。 当初娶了陶家的表妹，就等于放弃了王妃的母族，始终会有短板。 今天的事情，锦熙王觉得很不简单，没有证据，却总是会猜想是不是云沐辰的行动？ 难道说，云沐辰已经后悔了，想要自己当皇帝了？ 这个猜想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只有失去才会知道珍惜。 当初云沐辰可以不屑，可受到来自皇帝的压迫，会改变主意很正常。 靖渊王跟随其后，一如既往的毫无存在感，若非位置和身份不可抹掉，很多人真的快忘记他了。 甚至，靖渊王出现之后，还有人小心的问旁人，这位都是几王？ 可见，这低调的本事越发炉火纯青。 云沐辰和夜秋澜也就是看了一眼，十分配合靖渊王的低调。 血液收集完毕，并没有急着放入药水里。 众目睽睽之下，大家看着装瓶的，基本上没有什么争议。 苏御医很快就要开始进行检验。 夜秋澜却在这个时候突然开口了：“听说，这血脉亲人的血在药水的作用下是会相融的，不知道苏御医用的都是那种验证药？” 众人忍不住侧目，很想说，青濡王妃，你第一句话不是很废么？ 辨认的方法就是相融啊！ 不然的话，要怎么才能证明呢？ 可显然，夜秋澜说那句话是为了引出后面的事情。 有人一脸恍然，就知道这件事似乎没那么简单啊！ “自然是最有权威的母子药粉，虽然主药很难寻，差不多已经绝迹，可大泽皇宫还有所留存。”苏御医一脸骄傲的说道。 虽然，很多人根本不知道他这骄傲都是怎么来的？ 大泽的皇宫有留存，那还不是皇上的？ 苏御医都在自豪什么？ “王妃娘娘若是不信，可以让其他御医查看。”苏御医还补充了一句。 皇帝不动声色的看向了夜秋澜，嘴角微微勾起，同样没人知道他这表情还带着一分欣赏和赞赏。 估计旁人也不想理解这奇怪的心理，明明夜秋澜都在冲他发难了，还赞赏？脑子还没有残吧！ 其实云沐风也没有意识到自己的不对，只是觉得，又能看到夜秋澜这么意气风华，言辞凿凿的找人麻烦，是一种怀念和享受。 他总觉得，这个时候的夜秋澜，是最亮眼的。 “那自然是没问题的，苏御医要是连这点都分不清楚，恐怕这位置也坐不稳了，皇上也不放心啊！”夜秋澜暗含讽刺，若是连这些地方都有问题，那还怎么掩饰？ 既然都当着大家的面做了，也不至于明着指鹿为马。 苏御医嘴角抽了抽，明明是好话，却总觉得有点不太好听。 仔细一想，似乎又没法反驳。 “不过……”夜秋澜话中带着转折：“听说母子草还有一种特殊的功能，本事一体的血液，若是不该融合也能分离出来，苏御医，除夕之夜大家都等着，不如换一种玩法？” “啊？”苏御医有点懵，换一种玩法？难道现在都在玩吗？ 可其他人都有些振奋，苏御医倒是想呵斥两句，说这是严肃的事情，并非在玩。 可是，看了看夜秋澜身边的人，苏御医不敢说。 “王妃的意思是？”苏御医看了一眼皇帝，期期艾艾的说道。 苏御医能有现在的地位，本身就是运气好。 正好站对了位置，就一步登天。 实际上，苏御医本身还是心虚的，面对夜秋澜也底气不足。 “先将血液融合，再放进药水里，看到底是分离呢？还是继续融合？”夜秋澜挑眉说道，也没有自己动手的意思。 这种只是说说的情况，让人更加信服一点。 第1012章第一〇一二章不明的结果 仿佛夜秋澜真的是在好奇，并非想要动什么手脚。 只有了解夜秋澜的人才明白，这个女人从来不会无的放矢。 直接看融合，和先融合再看分离，到底有什么不一样？有什么值得好奇的？ 有人断定，夜秋澜如此开口，肯定有目的。 只不过，这看起来很平常的建议，很虔诚的态度，让人什么都看不出来。 “王妃，到底想什么？”皇帝挑眉开口，出口的话倒是温柔。 “没啊，就是好奇而已，皇上若是觉得不妥，也可以不这么做嘛！”夜秋澜很无所谓的说道。 以退为进的手段简直炉火纯青，皇帝忍不住吸了一口气，这种小要求若是不答应，岂不是显得很小气？ 最重要的是，他好像找不到理由来反驳，难不成就因为夜秋澜是青濡王妃吗？ 真要这么说，朝堂都得震动，皇帝和十六王爷要撕破脸，这难不成还得站队？想想都很可怕。 最终，皇帝不得不同意，一群围观党也在看稀奇。 苏御医疑惑了一下，想了想，没有发现不妥，才继续开始进行。 非血脉亲人的血液混合，的确会分离，是母子药粉的特性。 本质来说，夜秋澜这么提要求也没错。 苏御医没有太在意，按照方法，将两人的血液融合，再放入药水中。 这种融合分离并非是瞬间的，苏御医将所有血液都放入药水，第一碗才刚有了反应。 夜秋澜撑着脑袋，注意力不在碗里，而是其他人脸上划过，较有兴趣的观察着大家表情。 云沐辰似乎也没有太上心，时不时的看着夜秋澜，一颗心好像全在上面了。 很快的，殿内突然发出一阵阵惊异。 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东西，很惊讶，可又不敢表现出来。 夜秋澜这才回头，瞧见好几碗药水里的血液都开始分离，这一幕显然出乎很多人的意料，一时之间愣在了当场。 见状，苏御医整个人都惊呆了，双脚打颤，差点就直接跪了下去。 皇帝原本悠哉的表情，瞬间变得凝重起来，整个人的背脊都绷直了，眼神闪烁，死死的盯着碗里的情况，全身的力气正在一点点抽空。 怎么会？皇帝狠狠的看向了苏御医，苏御医差点吓破了胆。 虽然苏御医不知道为什么，可到底听从了皇帝的吩咐，在装血液的瓶子里动了手脚。 结果就是，皇上的血液在母子草的药液下，跟任何人的血液都会很好的融合，严丝合缝。 可现在，不知道哪里出了问题，血液都分离了，跟皇上的吩咐可不同啊！ 一想到事情没办好会产生的结果，苏御医差点吓尿了。 眼神一漂浮，犹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苏御医突然颤抖的叫道：“融了融了，皇上，有一碗，融了……” 皇帝第一时间循声望去，看到了那碗旁边的名字，云沐辰。 皇帝只觉脑子一白，自个儿都莫名其妙了，转头看向了云沐辰，不明所以。 这一出不是云沐辰搞出来的？为什么只有他们俩的血可以融合？ 其他人都分离了，证明他的计划，苏御医的手脚都出现了意外。 难道说，只有在云沐辰这里成功了？都什么鬼？ 太皇太后探了探头，皱着眉头看到这一切，有些茫然的神色闪过。 太皇太后虽然偶尔会送出神助攻，可并不知道云沐辰的具体计划。 以为就那么回事儿的，现在却有些看不明白了。 可以制造出这么一副场景，夜秋澜和云沐辰到底是要干嘛的？ 大臣们已经很惊讶了，呆呆的半天回不过神来。 这样的结果，难道是说要么皇帝和云沐辰是先皇侄子，其他王爷都是假的。 要么，皇帝和云沐辰都不是，其他王爷才是真龙血脉？ 不管是哪种情况，都太可怕了。 江山易主，好几位王爷血洒当场？送命除夕？ 这玩得未免也太大了点，很多人都觉得心脏快无法府河。 好好的一个年，要不要过得这么惊心动魄？ 云沐辰挑了挑眉：“这好像有点意思？” 这个时候，瑞王也不知道说什么，罕见的沉默是金，有些惊疑不定的看着皇帝。 这会儿，瑞王其实很怀疑这是皇帝和云沐辰联合起来演的一出戏，为了要将其他王爷一网打击，排除异己。 这未免也太狠了。 瑞王想不通的是，皇帝和云沐辰是什么时候合作到一块儿去的？两个人不敢水火不容吗？ “的确有意思，苏御医，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太皇太后沉着一张脸，严肃的问道。 “太皇太后，这……这……”苏御医已经凌乱了，完全无法解释此情况。 沉默了一会儿过后，锦熙王突然开口：“十六，你的血液确定是对的吗？我们都是当场放血的，唯有你不是，这结果就不同。” 闻言，不少人恍然大悟，可不就是这样的？ 当场放血的人都没有不同，唯有云沐辰结果不一样，这代表着什么？很值得怀疑。 云沐辰轻笑，回头看了看阿水。 阿水诧异的摸了摸袖子，随即脸色一白，瞬间跪在了云沐辰面前：“王爷恕罪，是奴婢拿错了，奴婢该死。” 云沐辰垂眸：“是挺该死的，皇上面前岂容放肆？认错，跪皇上去。” 阿水脸色更白了，眼睛带起了水泽，有些惊恐的走到中间：“皇上恕罪，奴婢知错了……” 众人等了等，却没有了下文，原本还想听阿水解释一下的，好歹给个站得住脚的理由吧！ 谁知道，真的就只是在认错而已。 “皇上，阿水身上经常会有些奇怪的东西，这一时之间拿错了，还希望皇上不要怪罪，左右不过是重新验过便是，母子草应该不会少的。”夜秋澜出声帮腔，似笑非笑的说道。 皇帝一噎，心情顿时有些烦躁。 好不容易看到的一点希望，居然拿错了？ 云沐风其实恨不得将阿水给掐死，可为君者不能那么做。 谁做新皇，都担不起残暴这个名声。 皇帝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手背青筋暴露，相当不容易的将心底泛起的暴虐给生生压了下去。 第1013章第一〇一三章不可收拾 围观众看着夜秋澜的笑靥已经无语了，找理由都很随便的青濡王妃敢不敢严谨点？ 什么叫身上总会有些奇怪的东西？ 丫鬟也是女孩子，至于吗？ 难道说，青濡王妃是不准备将这个丫鬟许配给人了？ 认真算起来，完全可以治一个欺君之罪的事情，就这么轻描淡写的揭过了？ 听起来就让人觉得恍惚啊！ 事情进行到这份儿上，云沐辰也不仅仅是坐着看好戏了，主动推波助澜：“皇兄，这丫鬟就是笨手笨脚的，不过王妃喜欢，就一直留着了，没想到今儿个这么大的事情都出了纰漏。” “幸好药水还有多，皇帝就亲自放血算了，免得再有什么纰漏。” 云沐辰站了起来，主动走到中间的桌前，选择了一个药液碗，用银针刺破手指，滴了一滴血。 较真的人简直不能忍。 说好的伤口呢？ 说好的为了证明，愈合的伤口都可以重新裂开呢？ 最后怎么只是刺破了手指头？ 虽然也挑不出什么错来，可总感觉虎头蛇尾。 皇帝放的血足够多，苏御医却哆嗦着不敢动了。 云沐辰笑了一下，拿起装皇帝鲜血的瓷瓶，代劳了这件事情。 众人注意力瞬间被吸引了过去，谁还在乎云沐辰都做了什么？ 结果，血液再次分离，这个结果将所有大臣都惊呆了。 不用御医再做解释，他们都看懂了啊！ 除了说明皇帝不是先皇之子之外，还有什么解释？ 难道说除皇帝之外，都不是先皇之子？那事儿就太惊天动地，震撼人心了。 别的不说，先皇到底是怎么认出皇帝的，这么多顶绿帽子都足够一个男人给呕死了。 指不定先皇都得从皇陵里气得跳出来。 “哐当”一声响，在安静的大殿中极为刺耳，众人扭头一看，张太后脸色苍白，整个人摇摇欲坠的，仿佛随时都会晕过去。 张家的人犹如掉进了冰窟窿，谁的感觉都好不了。 好不容易出了一个太后，皇帝却不是先皇之子？ 这是要逼死张家满门啊！ “不可能，这不可能，太后娘娘从进宫开始就没有出过后宫，怎么会……”张家家主气愤不已，却找不到更有利的证据，只是反复说着不可能。 夜秋澜玩味的看张家家主一眼，这么急着辩解，好像不是在帮张妃开脱，反倒是在给张家开脱，率先表明态度，撇清关系。 就算张太后有什么不贞，那跟张家也没多大关系，不知者无罪。 夜秋澜回头看了张太后一眼，挑眉讽刺的浅笑一声，世家贵族，果然只能共富贵，不能共患难。 一旦有点什么事情，率先在自己人身上捅一刀的，便是本家。 张太后脸色无比苍白，喃喃自语的说道：“哥哥……” 无声的苦笑，带起无限的悲凉。 很早以前就知道会这样了，做了太后，她以为自己一辈子都不会再遇见，谁知道，这一刀竟然来得这么狠。 都是世家子弟出身，很多人对张家家主的话和态度很懂，纷纷看了张家家主一眼，心下有了一丝计较。 平时还真的看不出来，张家家主竟然是这么狠的一个人。 当然，说果断也行，居然这么快就当机立断的舍弃张太后了。 那可是太后啊，后宫女人最想得到的位置，张家家主倒是放弃得一点都不心疼么？ “王爷，这个时候，你还在玩什么？”夜秋澜突然开口，让众人瞬间注意到云沐辰的动作，似乎一直在捣鼓。 放自己的血，然后再跟其他王爷的血液一一检验，玩得不亦乐乎。 “没什么，就是好奇而已，免得说本王和其他皇兄都不对劲，总得让证据更加充分一点嘛！”云沐辰抬头看了一眼皇帝：“皇上皇兄，你说呢？” 皇帝眯着眼睛，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根本就不答话。 云沐辰也不介意，问那一句话也不是为了要答案的。 用分出来的药水检验，结果也很明显，云沐辰的血跟其他王爷是融合的，完全没有分离的迹象。 “十指连心，你手指头不痛啊！”夜秋澜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着云沐辰每根手指头都戳了戳。 “痛啊！”云沐辰很认真的承认，让夜秋澜直接捂脸：“下次绝对不再干这种事情。” “你还想有下次？”夜秋澜竟然觉得无言以对。 云沐辰冲她笑了笑，回到了座位上：“跟其他皇兄的血液都能融合，我就放心了。” 太皇太后掐着佛珠，这才睁开眼睛：“看来，先皇托梦，果然是知道了什么？不过，哀家倒是想知道，刚才皇帝和谁的血那么融合？” 闻言，众人这才反应过来，确实如此，刚才那拿错的血液，不是跟皇帝很融合吗？ 药液检验，三代以内的才会融合，根据融合的程度，甚至能判断更多的东西。 皇帝怔了一下，也看向了那个原本要废弃的碗。 云沐辰重新在夜秋澜身边坐下，还特意将十指递给她看，得了个白眼，反而开心的笑开：“说得对，阿水，你将血瓶拿错了？都拿到了谁的？” 众人深深的看了云沐辰一眼，不太相信这真的只是一个巧合。 拿错了的东西，刚好能证明皇帝的身份？这……巧合得太神奇了。 阿水低头说了几个字，所有人都没有听清楚。 “你这丫鬟，关键时刻你就不能说大声点，说清楚点吗？”云沐辰皱眉，不悦的说道。 阿水抬起头：“回王爷，是南家家主的血。” “……” 犹如晴天一个惊雷，所有人都不敢置信的看向南家，一时之间，阴谋论无数。 南家家主脸色一白，神色很是慌乱，那表现一看就有莫大的问题。 皇帝则是皱着眉头扫了南家男主两眼，似乎有些不明白这是什么发展？ 其他几位王爷又是震惊，又是幸灾乐祸，眼睛都开始发光了。 如果是事实，那代表着他们的机会来了。 “青濡王，这做人要有证据，凭空血口喷人便是青濡王府的规矩？”南家家主稳了稳心神，缓缓的说道。 第1014章第一〇一四章有人心虚 “说得好……”夜秋澜似笑非笑的说道，一边还给云沐辰的手指头抹药。 云沐辰也不反对，慵懒的撑着脑袋，任由夜秋澜动作，神情眸色满是宠溺。 早就痛过了，可为了享受夜秋澜的温柔，他说服自己还在痛。 夜秋澜看了南家家主一眼，缓缓的说道：“阿水，你平日里收集奇怪东西就算了，怎么还有南家家主的血？” 这真是大家，包括南家主都想问的。 不过，这借口能不能换一个？ 收集奇怪动作要进行到底吗？ 阿水嘴角抽了抽，这借口她也没有想到，真是太没有诚意了。 难怪事情要她来说，换成别人，事后要怎么婚配呢？ 不知道的只怕还真以为她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回王妃，刚才在御花园，南家家主手腕受伤了，流了好多血，很多人都看到了啊！还有苏御医，亲自给南家家主上药包扎，还是皇上恩典的呢！”阿水说得无比委屈：“奴婢……也就是随便一收集，觉得王妃说得很对，流血太多，浪费了。” 闻言，很多人的嘴角齐抽，敢情夜秋澜最开始那个理由还在这里等着他们的？ 做丫鬟的，跟着主子学，那多正常啊！ 可是，流血浪费这种说法和行为，实在让人无法理解。 当然，这些过程其实都不重要，最主要的是结果。 很明显，夜秋澜和阿水都知道情况，这才随便找的理由。 偏偏，所有人都知道这是借口，却找不到破绽反驳。 总觉得，这才是最厉害的一面。 南家家主要证据，夜秋澜就给他证据，会认可证据更好，但事实摆在眼前，才无从抵赖。 “苏御医会给阿水作证吗？阿水说的可是真的？”夜秋澜不以为然的说道。 让南家家主受伤，必定是计划的一环，否则，如何自圆其说？ 很显然，南家家主并没有意识到受伤的背后还有阴谋，这个时候回想起来，一个宫女身上怎么可以带锋利的剪刀？ 剪刀这种东西真是太平常了，看见了也不会想到其他。 现在回想才明白，那剪刀分明过分锋利了，一般不会磨得那么利。 何况，这又不是为了当刺客，放在身上就不怕戳伤了自己？ 南家家主缩了缩右手，神情惊讶的看着对面云沐辰，猛的有些恍然，他好像被人算计了。 可是，十六王爷是怎么知道的？ 别人听来或许只是一个意外，可南家家主很明白，他被针对了。 问题在于，云沐辰若是不知道真相，也不会这么针对啊！ 苏御医看了看南家家主，又看了看皇帝，没有得到任何的提示，只能硬着头皮点头。 毕竟，这件事情的确很多人都知道，不仅仅是太监宫女。 皇帝恩准苏御医去给南家家主看伤的时候，好多大臣都听到了，他还能摇头否认不成？ “这不就是了？若是南家家主还认为阿水拿错了的话，其实可以现场证明清白，让大家都好瞧瞧，免得平添了许多误会。”夜秋澜不紧不慢的说道，却让人无限紧张。 不知道为什么，夜秋澜这会儿说的每一句话都让人紧张，总害怕着会突然爆出什么让人不能承重的事。 今天的事情已经没法收拾了好么？ 再来一点，怕承受不了。 偏偏夜秋澜总能用平淡的语气，爆出可怕的真相，到底有多少事情是他们不知道的？ “不行。” “可以。” 夜秋澜话音刚落，却响起两个不同的声音。 众人看了看皇帝，又瞅了瞅南家家主，显然不敢随便参合。 皇帝说可以？南家家主说不行？听谁的还不是不言而喻吗？ 皇帝沉沉的看着南家家主，没有继续开口说话。 南家家主才惊觉自己反驳了皇帝的话，哪怕异口同声也是不敬的，连忙拱手解释：“皇上，微臣身份低微，哪能做这种冒犯皇上的事情？不敬之罪，就是皇上不追究了，微臣也过意不去，只能以死谢罪。” 皇帝继续很反常的沉默，看着南家家主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皇帝自认自己的血液和谁都可以不融合，刚才那些证明不过是一场手脚。 哪怕结果都是最真实的，但可以证明是有手脚的。 只要有东西，就一定找得到，皇帝这才安安稳稳的，没有一丝心虚。 确定有人动手脚，结果什么就可以完全不成立。 唯独那个融合的反而不好解释。 毕竟牵扯到了朝臣和更多的事情。 现在大家都看着，云沐辰和夜秋澜也没法动手脚，只要他的血跟南家家主不融，便不比节外生枝。 皇帝要的就是不融合的结果。 可这些东西南家家主不知道啊！ 他也会想到，众目睽睽之下不好动手脚，何况他根本没有任何的防备。 这血肯定会融合，到时候就什么都瞒不住了。 “噗，这件事情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既然如此，南家家主不如现在就以死谢罪吧！死无对证的不是？”瑞王看到现在，终于忍不住跳出来。 瑞王整个人是兴奋的，皇帝的血脉若是真的有问题，那不是又要有新皇了？ 这次，大家都没有准备，还不得全靠手段？ 兴奋的瑞王完全没有想过，他到底有什么手段是可以碾压别人的？ 母族是他自己放弃了，其他势力在上次也暴露得差不多，暗中的也被皇帝减除十之八·九。 贤妃的娘家早已经放弃他了，那都不是蠢的啊！ 上次的事情可以看出瑞王的某些东西，贤妃母族可不想做第二个阮家。 所以说，瑞王高兴得有些莫名其妙。 锦熙王依旧没有说话，除了那双眼睛特别亮以外，依旧很低调内敛。 靖渊王不用说，完全可以当不存在。 南家家主顿时一噎，还真没有勇气以死来证明清白。 他谋划了这么多，不就是为了未来的辉煌？ 他可不想自己还没有享受到，就彻底败在这里。 为了南家，不过是一句底气。 他真正想要的，都还没有到手啊！ “南家家主这话说得好没道理，皇上都开口同意了，你再拒绝，不是很欲盖弥彰吗？”夜秋澜轻笑，一句话将南家家主堵得快要吐血。 第1015章第一〇一五章突然动手 本来大家只是觉得不对，并没有想太多。 夜秋澜这么一说，反倒是提醒了大家。 纷纷看着南家家主，心下已经转开了。 南家家主说得那么快，好像很不想验证，态度语气，明明是有鬼嘛！ 他在怕什么？ 检验之后不是更能证明事情真相？ 看样子，皇帝还更像不知情的，莫非有什么特殊的秘密？ 皇帝在上面完全看清楚了大臣的表情，瞥了南家家主一眼，眸色深藏着震惊。 事情发展成这样，他已经看不懂了，禁不住看了云沐辰好几眼，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可众目睽睽之下，南家男主已经无法可说，他也不好拒绝，只能默认了这件事情：“那南家家主是验？还是不验？” 说着，皇帝还抬头看了一眼太皇太后，却不见丝毫意外和震惊，顿时有些明白了。 太皇太后和云沐辰，好像真知道一些特殊的真相。 今天这一出，就没打算让他好过。 此时此刻，对他来说，头上就悬着一把剑。 一个不好，不要说屁股下的位置了，连人都命悬一线。 皇帝都这么开口了，南家家主敢说不吗？ 可是结果太可怕了，南家家主整个人都想瘫软在地上，或者就这么晕过去？ 虽然不能杜绝事情的发生，但是他可以不面对。 这么一想，还真不像个会干出换皇嗣事情来的人，涉及到自家性命，整个人都慌了。 夜秋澜较有兴趣的看到这一幕，挑眉想到了更多的事情。 不知道云沐风知道真相后，会不会承认南家？或者说，愿不愿意接受这种身份的颠覆？ 他从小到大的信念啊！ 一直在为了那张龙椅努力着，可突然有一天告诉他，所有皇子就他没有资格竞争，这种打击，简直可以把人逼疯。 南家家主吞咽着口水，脸色非常的难堪，整个人似乎都在哆嗦，只不过极力压抑着。 苏御医虽然觉得自己该行动，可手脚似乎有点不听使唤。 莫名的脚一软，整个人就跌在地上。 夜秋澜轻笑一声：“医者不自医这句话看来是对的，苏御医年纪不算大，这手脚似乎不太利索。” “林太医，看在同僚的份儿上，就帮苏御医一把吧！”太皇太后突然开口。 原本因为要给十六王爷“看伤”的林扇，一直在青濡王旁边，突然被点名，还愣了愣。 “去吧，小心点。”云沐辰扬了扬下颌，示意了一番说道。 这话成功让林扇迈开的步子顿了顿，表情微微抽了抽。 最后那句话都什么意思？还能不能让人放心了？ 夜秋澜好心的提醒道：“让你小心有人会突然发难，保护好自己。” 太医明显是一个高危险的职业，别说事后被牵连了，当场都容易毙命。 大泽文武并重，某些看起来文弱的家主书生，指不定就是高手。 南家家主低调得太久了，完全说不准的事情。 林扇心一塞，本能的也会害怕。 只不过，林扇对青濡王还算了解，也比较相信他。 太皇太后说的话，也容不得拒绝。 脚步有些沉重的走向南家家主，林扇一直警惕着，夜秋澜的话还在耳朵边回响。 夜秋澜的位置正好在对面，一直观察着南家家主，发现这位从一开始的恐慌到最后的平静。 这不可能是认命的表现，但是过度未免也太大了点。 皱了皱眉头，夜秋澜站了起来：“阿金，赶紧救人。” 闻言，阿金条件反射的窜了出去，一把抓住还没有反应的林扇，急速往后退了好几步。 与此同时，南家家主突然爆起来的掌风擦着林扇的脸颊而过，虽然没有受伤，可那生命受到威胁，汗毛都断掉好几根的感觉，让人自以为是从鬼门关走一遭又侥幸回来了。 林扇睁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是懵的，落地有点腿软站不稳，幸好有人撑着他。 而南家家主突然暴起的一掌打向了远处，冲着上面皇帝的左侧飞去，落点正好是良妃。 不过，因为距离的关系，良妃倒是没事儿，可面前的一桌好菜好酒就遭殃了。 本来没什么胃口的良妃似乎没动过筷子，正在桌子上的一些菜肴被劲风一扫，全部喷在了良妃身上。 眨眼之间，刚才还光鲜亮丽的良妃，狼狈得不忍直视。 脸上全是油，将原本的妆容给增添了光泽。 精致漂亮的首饰上悬挂着不少调料菜叶子，还在不断的往下滴。 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南家家主都做了什么，就被映入眼中的这一幕给惊呆了。 均是呆呆的看着良妃傻眼，然后……自然震破云霄的尖叫。 “啊……”良妃后知后觉的声音刺耳无比，整个人跳了起来，被身边的嬷嬷扶着一阵慌乱过后，才找到离开的方向，头也不回的出了大殿。 所有人都傻傻的看着良妃慌不择路，落荒而逃，刚才那一幕简直有魔性，彻底让人想不起良妃平日里的端庄美丽了。 似乎在那一瞬间能想起的，只有满脸菜油的狼狈。 “咳咳……”夜秋澜忍住笑意，无视了这样的插曲，免得在场徐家的人发飙。 南家家主显然有些意外，也愣了愣才反应过来，在良妃离开的时候，率先跳到了皇帝面前，有安全距离，没有特别的靠近。 毕竟，皇帝身边还有人，南家家主一靠近，暗卫就出来了，拔剑相向，把皇帝围在了中间。 南家家主刚才动手了，现在有突然靠近皇帝，怎么看都有问题。 这个时候肯定会负责的保护皇帝，才不管南家家主到底什么动机？ 南家家主掌握的这个度很好，他到了皇帝面前并没有其他动作，而是有些激愤：“皇上，你可是一国之君，岂容这些人摆布？” “不管是谁，十六王爷明显不安好心，他们可曾想过皇上的龙体？放了那么血，这是在踩云氏的脸，皇室的脸面何在？” 南家家主一嗓子嚎啕，吓了众人一大跳。 刚才一言不合就动手，还以为这位要干什么大事儿？ 哪曾想画风突变，张口就是卖惨，简直不能忍。 第1016章第一〇一六章只是玩笑而已 嚎啕卖惨就算了，竟然还不是卖自己的惨，而是说云家。 姓南的到底有什么资格替姓云的叫屈？ 最重要的是，这叫屈的对象还是姓云的，还真是闲事儿管到了别人家，真不怕自己当外人。 这神转折，皇帝还没反应过来，太皇太后就看不过去了。 “南家的这话倒是好笑，你的意思是哀家在残害云家的继承人，故意闹事儿？” 太皇太后说的是继承人，而非云沐风，可见心底已经认清了一个事实。 现在这个皇帝能不能承认还待考究？ 南家家主又是一噎，太皇太后的辈分吓人，他最不愿意面对的就是这位。 偏生，看起来不可能站在同一条战线，可难对付了。 “太皇太后，皇上可是先皇名正言顺点名的继承人，您这样做，岂不是让人寒心？”南家家主心一横，头皮一硬，也不管不顾的说了。 事情已经到了这份儿上，对南家来说已经没有什么退路，还藏着掖着，不如直接认命。 现在，必定要让皇帝硬起来，才能保住南家了。 不管怎么说，皇帝还是皇帝，那么很多东西还是皇帝说了算的。 并非有什么事情一证明皇帝不是先皇血脉，肯定继承人点错了，要换人，就能轻易撤换的。 如果一国之君的撤换都这么容易，整个国家只怕都堪忧。 太皇太后虽然有身份，可到底是妇人。 加上一直没有参与朝政，一旦撕破脸，就要看双方的过招了。 太皇太后吸了一口凉气，差点没气晕：“南家家主这话其心可诛，哀家这辈子自认对得起云氏，还轮不到你一个姓南的外人在这说三道四，皇帝若是不会做事儿，不如明说，今年这事儿肯定没完了。” 太皇太后自认是问心无愧的，为了云氏，太皇太后的娘家都因为一些事情被先皇遣送回了原籍。 虽然荣光依旧在，可到底是为了自保才离开京城的。 当年盛极一时，也是相当可怕的。 只不过，没想到出了一任皇后，一任太后的家族，会以那样的结局离开京城。 就是太强大了，不离开京城，肯定成为皇帝的眼中钉。 这么说，付出的代价真不可谓不巨大。 太皇太后一直觉得自己完全对得起云家列祖列宗，今天去被南家这么曲解，简直让人无法忍受。 “南家家主也是奇怪，皇上都开口让你验血了，你却攻击太医？这难道不是抗旨不尊吗？”夜秋澜缓缓的开口，将事情重点给摆出来，免得被南家家主这么一胡闹，就忘记了很多事情。 “这还是用武力的抗旨不尊，罪加一等，随后还居心不良，当着大家的面散播太皇太后的不实谣言，也是够厉害的。皇上难道连这样的人都要包庇不成？”云沐辰立刻帮腔补充。 南家家主怎么作都可以，唯独涉及到太皇太后是云沐辰不能忍的。 言语之间完全不留任何余地，云沐辰就是要逼死了南家主。 有些话，他既然敢说，就要敢于承担后果。 毁谤太皇太后？南家家主果然胆儿是肥的。 “……”皇帝这会儿其实有点呆滞，被这样的真相惊了，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南家家主这么排斥验血，云沐风哪能猜不到因为什么？ 难道说，他的身世真的有问题？ 皇帝忍不住看了张太后一眼，发现张太后仿若失心，一个人坐在位置上，犹如木雕，压根儿没有任何反应，自然也看不出什么来。 皇帝简直心塞得不行。 南家家主反应这么大，是最坏的一种情况。 但是，事情已经做了，他就算想要掩饰也不行了。 若是南家真的跟他有莫大关系，真的要将南家打入地狱吗？ 突然之间，似乎也有点下不了这个手了。 南家啊，死去的皇后啊？ 若是早知道这真相，是不是他还不用这么辛苦？ 对曾经的追逐有些缅怀，云沐风其实有点不知道该想什么。 明明可以很简单的一条路，他却走得那么辛苦，到了终点，却告诉他从一开始就走错了？ 云沐风就觉得老天是在玩他，还是狠狠的那种。 闷闷的喝了一口酒，看着南家家主突然跪在御前，抬头又要语重心长，忠言逆耳的说什么，云沐风顿时有些烦躁，原本想好的一切又得推翻了。 “皇祖母息怒，南家家主也不是那个意思，一切都是个玩笑而已。” 皇帝终于开口，却怎么听怎么心虚：“除夕之夜，年年都是那些东西，玩得多了也腻了，朕想着来点特别的，就跟南家家主来了这么一出，倒是玩得太大了有点无法收拾，还请皇祖母别生气。” “好，余兴节目到此为止，看来，这除夕之夜，还是不适合闹这种事情的，大家引以为戒，哈哈……” 竟然一句玩笑就想揭过？ 一时之间，众多大臣面面相觑，听到皇上这么笑，本能的要附和，却又笑不出来。 瞬间，皇帝在上面笑得很开心，下面却是想附和的在傻笑，冷眼看着的诡异，陡然感觉多了一抹似笑非笑的尴尬。 云沐辰摸了摸上好药的手指头，等大家都笑够了，越来越多人附和，皇帝开口还想说什么将事情彻底掩盖过去，制造另外一种氛围，突然开口：“这么说，在皇兄的授意下，南家家主就可以对太医动手？还一出招就要命？” “那做太医还真是很危险。”夜秋澜摇了摇头感叹：“林太医，本妃建议你，还是趁早辞官归田，免得性命不保，你那一大家子，可就靠你了啊！” 林扇本来还有点惊魂未定，甚至是愤愤然。 听到这话，突然又有些哭笑不得：“微臣谢过王妃的提醒，这事儿的确干不下去了，微臣回去就辞官归田，来年还望皇上批准。” 不得不说，现在气氛对了，听到林扇这么一说，很多人都有了这种想法和感觉。 最近朝野动荡，的确不好混啊！ 动不动就是换人做皇帝那么大的事情，站队很可怕的。 现在这条路，或许很明智。 第1017章第一〇一七章要站队了 一早就想到要将这件事情当成玩笑揭过，皇帝显得很淡定。 虽然事情发展有些脱离，意外较多，说是玩笑也相当面前，可以皇帝的身份，很多人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只要没有人较真，谁敢反驳他的话？ 可是，云沐风低估了云沐辰对这件事情的固执，好不容易发展成这样，哪容他轻易逃掉？ 何况，就算云沐辰对谁当皇帝都无所谓，还有很多人希望把他拉下马呢！ 这么好的机会，放过就是傻子。 所以，不用云沐辰和夜秋澜继续冲锋在前面，众王爷已经成功找到点了。 “皇上，找你的意思，太医的命就不算命了吗？”瑞王冷笑：“南家家主还是你授意的？” “皇上，除夕之夜这么玩，你是要给我们惊喜呢？还是惊吓呢？”锦熙王缓缓的说着，终于忍不住开口。 两个人喊的都是皇上，而不是皇兄，可见对验血记过很是在意。 皇帝真是一口老血憋在胸口，不上不下：“两位皇弟稍安勿躁，自然是惊喜，出了点意外罢了，南家家主一时失手，也并非故意的，林太医，你应该不会怪朕吧！” 林太医嘴角抽了抽：“微臣不敢。” 凭什么这么理所当然的认为？他很惜命的好不好？ 若不是知道十六王爷一定会保他的命，才不配这些人玩。 反正都要辞职了，林扇也无所畏惧。 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皇帝也有些来气了，今天晚上，是所有人都要跟他作对吗？ 他知道林扇是十六的人，最近半年多，林扇一直被太医院排挤，过得很低调苦逼。 只可惜林扇此人很是小心，一直没有出过什么差错，让人抓不住破绽。 否则，林扇哪可能等到十六回来？ 这个时候，自然不给皇帝面子，才不管皇帝怎么想的。 “那你想怎样？”皇帝眯了眯眼，心中的暴虐已经起了一阵杀意。 从一开始到现在，他原本的计划全部夭折，芸妃的计划被反击，自身都难保。 反倒是处处被云沐辰的计划针对，眼睁睁看着自己一步步坠入深渊，那感觉相当不好。 林扇本身就是老油条，否则不会这么长时间不被抓到小辫子，再次行礼：“微臣不敢。” 不敢什么？不敢想，还是不敢说？ 一句模棱两可的话还真是噎得皇帝没脾气。 “皇上，这些就是刁民，应当杀鸡儆猴，让所有人都看到这是皇上的天下……”南家家主再次激愤的说道，似乎恨不得皇帝将所有反对的人都给杀光。 可这样的话，在众目睽睽之下有威慑，却也拉了很多的仇恨。 皇帝本来就左右为难，听到这样教唆的话简直不想忍，抄起手边的茶杯就朝着南家家主砸了过去。 那盛酒的玉杯还舍不得扔，绝版一套，若是碎了一个皇帝也心疼。 只能说，云沐风在发脾气的时候，都会下意识选择一些对自己有利的。 “你给朕闭嘴，不说话也没人当你南家主是哑巴。”皇帝冷着一张脸：“到底皇帝是你，还是朕？” 南家家主果然并非现在表现的那么脑残。 皇帝刚举手他就有了动作，很迅速的躲开了那杯茶，只听到瓷器摔在地上的碎裂声音。 云沐辰轻笑：“说得对，这天下到底是皇上的？还是云家的？” 南家家主那话简直其心可诛，天下是皇上的？皇上其实姓南？这跟云家到底有什么事儿？ 太皇太后继续掐着佛珠挑眉：“皇帝到底要做什么？大家不是在验证你的身份？原本只是先皇托梦，寻求一个证明，可现在，皇上的身份似乎有疑惑啊！” “那皇上若是不姓云，这位置就轮不到你来坐，虽然是除夕，哀家也不想生事儿，可为了天下，皇上再怎么说，也不能继续行使皇上的权利，各位朝中大臣以为如何？” 至于皇帝说的什么余兴节目，玩笑话？那才是一个玩笑，太皇太后直接无视了，瞬间将皇帝薄弱的理由打击得体无完肤。 大殿内的臣子面面相觑，太皇太后突然就这么上纲上线，让他们有些无所适从。 很明显，太皇太后在逼着大家站队了。 太皇太后的确没有权利直接罢免皇帝，可众位大臣有啊！ 太皇太后只是牵了个头，大臣们表态即站队。 刚才验血的结果似乎很明显，可总觉得巧合到令人犹豫。 朝堂上如今有很多派。 皇上一派只占三分之一，都是最近半年比较活跃的官员。 当然，活跃的意思就是傍上了皇帝的大腿，有些春风得意过了头，似乎已经打上了标签，惹到了一些敌人。 现在还想反对皇帝，肯定不会有好下场。 这部分人不管心里都怎么想的，但一定会支持皇上，肯定不会赞同太皇太后的话。 另外相当大一部分人都是中立派，谁当皇帝忠于谁，效忠的是皇室和天下百姓。 这种涉及到皇帝换人做的事情，一般都不想参与。 这会儿肯定是犹豫的，不会轻易站队。 这样的话，大臣们就去掉大约一半，剩下的一半各有主子，还得考虑未来。 万一皇上翻盘坐稳了，他们主子是失败一方，未来肯定会很凄惨。 于是乎，很多人都左看看右看看，谁都不愿意去当这个出头鸟，一时之间反倒是没人附和太皇太后的话。 虽然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可如此明显的事情，众位大臣都选择了明哲保身，还是让太皇太后很是失望。 这就是天下百姓相信的大泽官员吗？还真是让人期待不起来吧！ 有好处的时候，一个个抢得头破血流，要他们站起来说话，又都成了哑巴。 光拿好处不办事儿，他们才是最典型的。 云沐辰皱了皱眉，也想呵呵一笑，决定再加一把火，便冲白丞相使了一个眼色。 白丞相现在还能坐这个位置，不过是皇帝暂时还腾不出空来对付他。 加上丞相位高权重，门生众多，新皇还不能太过随便的动。 可一旦新皇腾出手来，白丞相的将来未必会好。 第1018章第一〇一八章龙卫呢 加上，白丞相一直跟云沐辰练习比较多，就算不以为白思涵的关系，他也有自己的判断。 所以，白丞相虽然不算云沐辰的人，在这个时候也会站在云沐辰和太皇太后这边。 刚才之所以没有强出头，就是知道自己的影响力。 一旦白丞相站出来支持太皇太后，不少官员都会被动摇，然后跟着一起。 这个时机，白丞相一直在等着云沐辰给出来。 现在见云沐辰点头，就知道机会来了。 白丞相在皇帝吃人的眼光中站了出来：“太皇太后，此时兹事体大，证据还得进一步收集，不如请皇上暂且休息，让人去请了云氏宗族来判断？” “说到底，这其实是云氏一族的家世，若是有了明确的结论，才由微臣等来表态。” 白丞相其实说了一句公道话，将事情暂时押后，等于给了双方一点时间。 皇室宗族的长辈可不再这里，平日里也很少参与政事和宫内活动。 那是一种超然的身份，享受着莫大的权利，可万事儿不管的。 若是有什么事情涉及到云氏，才会出面解决。 那还真是族内的事情，而非天下。 太皇太后点了点头：“这样也好，的确如此，有人混淆云氏血脉，的确算是族内的事情。” 太皇太后退了一步，皇帝却不满了，拍案而起：“丞相的意思是，要将朕软禁起来吗？” 刚开始皇帝的确是想拖延时间，然后再想办法。 可现在，不当场说清楚可就完全说不清了。 就算族内的人到来，没有人能够动手脚，他也无法证明自己是云氏的孩子。 就算跟南家没关系，他的血液也跟任何云氏之人不融了。 当初那件事情根本没法说清楚，除非将芸妃的身份暴露出来。 可若是芸妃必须死，他也活不成，要保芸妃的命，就一定不能说明真相。 何况，换血之术对南疆皇室来说也是上古秘术，传说中的东西，根本很难成功的，哪怕有典籍记载，宗室之人也未必相信，反而怎么看都是一个没有证据的借口。 没办法，芸妃本命蛊并没有第二只子蛊，无法现场证明秘术的可行性。 说来说去，皇帝这才惊讶的发现，他似乎不知不觉中就被逼入了绝境。 这也不行，那也不能说，简直百口莫辩了好吗？ 这会儿，皇帝才惊觉自己手脚的冰凉，有一种窒息的举步维艰快要将他锁住了。 脑子一白，竟然不知道该如何给自己辩驳。 太皇太后冷笑：“那不然呢？莫非皇上还要用身份，将这里所有的人给杀了不成？” 皇帝瞳孔一张，浑身戾气横飞，一想到自己被幽禁之后的结果，似乎根本就没有翻盘的余地，顿时所有的抵触都冒出来了。 “有何不可？朕身为天子，都被你们逼到这种地步了，要你们何用？”皇帝的情绪终于有了一丝崩溃，这样惹众怒的话竟然说了出来？ 确定不是被南家家主给传染唆使了吗？ 下面的大臣们都呆呆的看着皇帝，有些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这么说，居然敢这么说？ 将所有人杀光？皇帝的确可以，可都不想死啊！ 云沐辰轻笑：“皇兄倒是恼了，要是觉得大家冤枉了皇上，不如继续刚才的验证如何？再验一次，南家家主也配合一下。” “免得说大家集体制造了一出今天的冤案。” 云沐风恨恨的看着云沐辰，知道是他捣的鬼：“你到底动了什么手脚？” 云沐辰笑得很是无辜：“皇兄这话，皇弟可就听不懂了，从头到尾皇弟就没有接近过，这怎么动手脚？欲加之罪何患无辞，皇兄应该很明白的，父皇在的时候，大家可都有背锅的经历。” “最灵验的药液，大家看着的血，是就是，非就是非，皇兄想到什么可以直说，何必这么试探？” 两人第一次公开怼起来，殿内的大臣更是安静了。 这是……要就这么撕破脸的节奏了？ “十六的口才一直这么好，朕说不过你。”皇帝冷笑：“不过，朕是大泽天子，代表的就是大泽和云家，你们却要将朕幽禁？事后要怎么说？天家都还要不要脸了？” “皇上还是不要给自己的脸贴金了，现在的情况不就是大家已经认定你并非云家的人？若是不处置，才没法交代吧！”瑞王说得无比幸灾乐祸，声音带着很明显的雀跃。 “皇上就不要辩解了，要么爽快的认了，要么等着宗室之人打来再决断，要么就赶紧再验证一次，免得这么不清不楚的，这除夕也没法过下去了吧！”锦熙王缓缓说道，字字带刀。 闻言，众大臣快哭了，这样的除夕，就算将皇帝成功幽禁，又还能怎么过下去？ 本该高兴无比的除夕，反倒是成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噩梦。 大泽啊，近些年果然足够多灾多难。 云沐风倒吸了一口凉气，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没法善了了，幽禁？还有他的好日子过吗？ 无论如何，这个是肯定不能答应的。 云沐辰好笑的看着云沐风挣扎：“皇兄是不是忘了，父皇其实对你也有所怀疑的不是？” 闻言，众人齐刷刷的看了过去，这句话怎么说？有什么证据就早点拿出来啊！ 他们的小心脏已经受不了了好吗？ “什么意思？十六还要继续血口喷人吗？”云沐风阴沉的说道，全身发冷，再也没有表面的温和。 “是不是血口喷人，皇兄解释一下不就清楚了？龙卫啊！”云沐辰意有所指：“父皇若是真心实意的要将皇位传给你，那龙卫呢？” 咦？大家均是一惊，似乎真的没有看到过皇帝使用龙卫啊！ 龙卫虽然本来就很神秘，可很多事情都能看到龙卫的踪迹。 有些独有的手法，只有龙卫才懂得。 可最近大半年，皇帝遇见了很多事情，却一次没有用过龙卫。 暗卫倒是有，可龙卫不见了啊！ 是他们忽略了吗？那赶紧叫出来证明一下。 的确，继承人的话，龙卫也是一个关键因素，十六王爷不提的话，他们都快忘记了这茬。 第1019章第一〇一九章你居然背叛 其实很多人都没见过龙卫，或者说见了也不知道，但是都很清楚这类人的存在。 至于龙卫存在的意义就跟不用说了，这时都眼睛晶亮的看着皇帝，希望他能让龙卫出来打脸。 想法是好的，可更多的人心里清楚，云沐辰既然敢这么说，那肯定是有依据的，说出去让人打脸可不好玩。 果不其然，皇帝的脸色很难看，真想甩云沐辰一脸。 这个人拿捏着龙卫，竟然让他用龙卫来证明传承？ 不怀好意到底要有多明显？ 不过，说起这事儿，皇帝不由得默了。 父皇为什么给他遗诏，却又见龙卫给了云沐辰，生前就对此有疑惑了么？ 不，应该不会的，若是父皇对他血脉有疑惑，遗诏也肯定不会给他了。 云沐风一直以为云沐辰是用手段抢夺的龙卫，现在想来，以龙卫的制度而言，没有先皇的同意是不可能的。 这其中到底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要说云沐辰用了手段也没错，当时先皇已经没有其他办法了。 可最后的时刻，先皇明显欣慰了，若非自己不行，这遗诏都得改啊！ “说起龙卫，朕也很想知道，为什么会在十六弟手里？”既然已经撕破脸，那没有什么不能说，云沐风也想知道真相，指不定还能找到一条出路。 闻言，其他王爷都是一惊，讶异的看着云沐辰。 龙卫在云沐辰手里？那岂不是说明…… 云沐辰轻笑：“皇兄这是顾左右言他吗？还是说，皇兄承认龙卫不在自己手里？” 看了一眼四周的人，云沐辰带着满满的嘲讽：“都聪明点，别听人说什么就是什么，皇兄，转移话题是没用的，我们现在说你血脉的事情，而不是讨论龙卫。” 众王狐疑的看了看云沐辰，不知道事情到底如何？ 不过云沐辰说得对，现在他们应该一直怼皇帝，敌人总得一个个对付着。 好不容易结成统一战线，不将对手给灭了，就等着被对手灭吧！ 皇帝见自己的想法被戳穿，脸色也阴郁下来：“那还有什么好说的，你们不都认定了吗？堂堂一国天子……” “大家都是用事实说话，皇上若是不满，找到能反驳的理由就可以，何必一直说得我们像逼迫你让位一样。”太皇太后有些不耐烦的打断了云沐风的强词夺理。 有身份的人说事儿，没理也能多出三分来，云沐风分明就是希望用此来动摇一些人的心。 云沐风彻底郁闷了，可不就是这样么？ “那皇祖母是什么意思？确定要软禁了朕么？”云沐风也就不说废话了。 “你哪只耳朵听我们说软禁了？这天下，谁敢软禁皇上？”太皇太后忍不住冷笑。 这话谁都不敢接，否则，还真是冒天下之大不韪。 都是惜命的，这种要命的话题肯定避开。 “让宗室的人来判断，难道说，皇上不愿意？”太皇太后这辈分儿也好用。 “自然……”云沐风讽刺的笑了一声：“肯定不愿意，朕又没有做错什么，凭什么要任由你们来审判？” 云沐风站在那里，气势恢宏，整个人仿佛黑化了，有种好多的戾气。 这种姿态，明显就是不准备配合的。 太皇太后也站了起来：“你想做什么？” 云沐风脸上闪过一抹阴骘，沉笑着说道：“还能怎么样？南家家主说得对，既然你们不服，那就打着服，有什么不信的，那就憋着。” 软禁这种东西肯定不能答应，谁让现在朝堂内外的重要人物都在这里了？ 完全可以一网打尽，就算不能全杀了，也可以威慑。 这样还方便他掌控整个皇权。 原本是想慢慢来，既然这些人逼得他用强硬的手段，就别怪他不客气。 “宫骁，今晚上反对朕的人，一个都不能放过。”云沐风厉色说道。 突然被点名的宫骁自己都一愣，更加别说其他人了。 所有大臣都惊惧的看向了宫骁，才想到这位是锦衣卫指挥使。 宫骁是那次事情才上位的，一直替皇帝办事儿，很多人都下意识的认为他是云沐风的人。 加上锦衣卫，本来就是皇上的爪牙，名声在外不好，在内也好不起来。 锦衣卫指挥使的品级虽然不高，可权利大得吓人。 只要皇上一句话，完全可以越级抓人。 所以，当官的其实更加悚锦衣卫。 大家一惊，正准备有所反抗，想要向太皇太后等人求助，却发现宫骁只是吊儿郎当的笑了一下：“皇上，不知道是谁？这命令不明确，微臣可办不到啊！” 闻言，包括皇帝在内的很多人懵了，宫骁这反应，是代表他已经站队了吗？ 而且，宫骁还没有站在皇帝这边？ 皇帝脸色一变：“宫骁，你什么意思？” 当初云沐风夺了云沐辰的差事，就在锦衣卫和御林军里发展自己人。 当时也是很看好宫骁的，所以花了很大的力气去拉拢。 财富权势，云沐风都帮忙给了，甚至还给了宫骁一本绝世武功。 至少，云沐风一直以为宫骁算他的人了。 这次云沐辰和夜秋澜去冬池国，云沐风特意派了宫骁，也没有发现不妥，才真的完全信任了宫骁。 现在看来，不是没有不妥，而是他派去的人太蠢，有问题根本就没发现。 皇帝手一抖：“这么说，你背叛了朕？” 宫骁冷笑：“抱歉，微臣听不懂，不明白皇上的意思，微臣从来不是谁的人，谈什么背叛？” 云沐风这才感觉到事情有些棘手了。 锦衣卫指挥使，可是他很重要的棋子，很必须的势力。 突然之间完全倒戈，可就不美了。 云沐风皱着眉头，看向了宫骁的手下，两个副指挥使。 云沐风当然不会将鸡蛋放在一个篮子里，在拉拢宫骁的同时，也要分化锦衣卫的势力。 这样才方便主子掌控。 所以，宫骁背叛了，还可以有别人。 皇帝因为心里很急，所以并没有掩饰什么，大家都看到了他的眼神。 只不过，两个副指挥使，一个害怕的低头，一个刚想说话，就被宫骁掐住了喉咙，动弹不得，也说不了话。 第1020章第一〇二〇章开始点名 “叶副指挥使，你有什么话要对皇上说的吗？”宫骁阴测测的一笑，说得温和，却让所有人听出了可怕的威胁。 众人都呆呆的看着宫骁，这位的胆儿未免也太肥了吧！ 难道宫骁真不怕皇帝会翻盘？ 皇帝手里，应该不只有他一个棋子吧！ 宫骁这表情不仅欠揍，而且很嚣张，似乎完全没有将皇帝和众王放在眼里。 谁也没有注意到，太皇太后看宫骁的时候，先是一愣，随即带起了点点慈爱。 对于宫骁的身世，太皇太后是了解清楚了，对这个孙子多少有点心疼。 加上宫骁本身很讨喜，在国寺里私下见过一两次，祖孙俩的感情还不错。 对于宫骁来说，很多东西他都拿回来了，可太皇太后是除开云沐辰之外的真正亲人，又心疼他，怎么都会有些亲近的。 “宫骁，你这样不好，掐着人家脖子要怎么说话啊！”夜秋澜好玩的说道。 真是没想到，宫骁竟然还有这么邪魅的一面？ 真不愧是云沐辰的亲兄弟，果然有些属性是一样的。 宫骁挑了挑眉：“王妃说得对，我这人啊，手劲有点重，这掐脖子的确不好，万一力度大了点，可就没命了啊！” 闻言，众人一个哆嗦，终于有些明白宫骁站那边了。 原本还以为宫骁是因为皇帝血脉问题，效忠云氏才犹豫的。 现在看来，宫骁分明也战队的。 似乎不知不觉就站到了十六王爷那边，这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十六王爷，竟然无声无息的收了锦衣卫。 如果刚才皇帝说的龙卫还是真的，那十六王爷就太可怕了。 等于是皇帝手上该有的两个王牌都被云沐辰悄悄拿在了手里，这还怎么玩？ 难怪皇帝坐那位子也没安全感，在这之前还针对十六王爷来了那么一出。 之前有些原本想不太明白的事情，突然之间就有了解释。 原来如此，不仅仅是因为两兄弟本来就不对付。 云沐辰的作为，已经让皇帝感觉到了威胁。 现在看来，的确是这样啊，皇帝也没有担心错。 宫骁说着，连忙松了手，那副指挥使已经两眼泛白，晕了过去。 没有宫骁提着，反而整个人一软，跌倒在了地上，出气比进气多的样子。 这条命虽然还吊着，似乎也不算太好了。 果然是手劲大，不过是几句话的功夫，一个会武功的人就去掉半条命。 这宫骁的武功，到底达到了何种程度？ 一直有人说宫骁的武功很高，年纪轻轻就功力深厚。 宫骁虽然是最年轻的指挥使，可保不准是最厉害的。 现在看来，还真有点那么回事儿。 宫骁用脚踢了踢地上一团：“这么蠢的人怎么会是我手下？冯指挥使，你说呢？” 冯副指挥使顿时懵了，看了一眼皇帝，连忙弯腰附和：“大人说得对。” 闻言，皇帝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死。 敢情他花的那些东西连水泡都没了？ 热包子打狗，不仅没了包子，还被反咬了一口？ 宫骁嘴角勾起一抹轻笑：“皇上，你看，微臣等都不太理解皇上的命令呢！微臣真是罪过。” 虽然这么说，可宫骁的表情哪里有罪过的丁点反应？ 比南家家主还嚣张的好么？ 夜秋澜看着这一幕也笑了。 冯副指挥使的确很怕事儿，宫骁才会留着他。 那个叶副指挥使，明显是想更进一步，所以才会投靠皇帝。 看着宫骁跟皇帝有了矛盾，还以为是机会来了，就想出头。 谁知道，宫骁对这两副指挥使早已经摸清楚了，叶副指挥使一有动作，便有了对付方法。 这一招，也成功威慑住了一些人。 皇帝突然哈哈大笑，完全没有了该有的帝王礼仪，笑得异常讽刺和嚣张。 那种笑，带着一丝悲凉，疯狂，还有破釜沉舟。 听起来，让人心颤抖。 “哈哈……好得很，原来如此，你是不是什么都准备好了？”皇帝终于感觉到了云沐辰拉开的那张网。 马上就要将他捆绑起来，勒紧到窒息，根本无路可逃。 云沐风突然之间才想明白，有些事情看似很小，可也是安排好的。 比如南家家主手上。 比如今天无论如何都会出现的验血。 比如无论他怎么动手脚，都一定会出现云沐辰要呈现给大家的效果。 根本不可能跑得了，他做那么多小动作，在两人眼里不过是什么都改变不了的笑话。 虽然云沐风依旧不知道两人是怎么办到的，但因为这一天，定然准备了很久才是。 再这么一推测，很多时候，可能云沐辰真的在他眼皮子底下隐身了，否则，不会做到这么面面俱到。 这一刻，云沐风感觉身边所有人都没有一个能信任的。 仿佛连太监宫女，都有可能是云沐辰安排好的，否则，哪能将所有可能都想到？ 真正的四面楚歌，云沐风不仅仅是冷汗了，还有细密的汗珠。 低头看了一眼南家家主，云沐风表情有些复杂。 南家家主虽然没有说话，眼神却带着一丝不同。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到底有血缘关系，这样莫名其妙的对视，竟然带着一丝默契。 “皇上说的哪儿话？都是为了云氏江山，皇弟也不可能胡来的。”云沐辰可不上当。 哪怕是现在稳操胜券，在言语上也不会给人把柄。 谨慎得可怕，让云沐风都有点吐血了。 很多人仿佛第一次认识十六王爷一眼，那个嚣张冲动的王爷，什么时候这么谨慎了？ 所以说，以前的冲动暴躁，都是做给旁人看的吗？ 殊不知，云沐辰暴躁也是真的，一些无意义的事情，他真的难得对付。 可现在这件事情，很重大，才体现了云沐辰的真实性格。 总之，突然发现这么多真相，很多人都觉得醉了。 皇家的孩子，果然一个比一个会伪装，似乎被骗了的人不少啊！ 偏偏云沐辰表面上还一副我就是如此任性的表情，让人很容易无解。 “行，你这么说，是看这些大臣对皇室如何的效忠对吗？”皇帝冷笑，环视一周：“你们都听到了，是你们表示效忠的时候了，镇国公，你说呢？” 第1021章第一〇二一章再次转折 没有人敢响应，皇帝就要开始点名了。 镇国公怔了一下，顿时有些无语。 的确，因为霍思雨的关系，他是最可能背叛的人，这个时候的风头不然他出，还有谁？ 虽然其他后妃的家族也是同一条绳上的蚂蚱，可谁家也比不上镇国公。 贵妃的家族已经没落了，现在能自保就不错，国宴都奏请了皇帝没来参加，更加不会参合这种事情。 镇国公手里，好歹还有很多的兵权。 虽然比不上当初的杨家，可杨家没了之后，也就是镇国公府的兵权最多了。 皇帝自己手里有禁卫军，可被宫骁这么一搞，突然也有点不安心了。 毕竟，他能找到的弱点，收买的破绽，那别人也能找到。 镇国公的话，反而比禁卫军都更加让皇帝信任。 镇国公稍微有点郁闷，刚才还说自家夫人乱说话，现在看来，他也无法明哲保身。 明明是一个春风得意的除夕，哪怕德妃丢了孩子，也没有人能代替她的地位。 谁知道会出现这么大一件事情，他整个人都懵了。 如果皇帝不再是云氏血脉，不再是皇帝，他恐怕是损失最大的。 如此一想，镇国公打了个寒颤，连忙说道：“皇上说得对极，微臣自当誓死效忠皇上。” 是效忠皇上，而不是效忠云氏，镇国公也好得很。 太皇太后冷笑一声：“镇国公的意思，你要做什么？” 镇国公行了个礼：“自然是要替皇上好好管理一下臣子，一个除夕闹成这样，简直不像话。” 镇国公可不敢说让皇帝没有威信这种话，只敢牵强附会的扯个似是而非的理由。 “管理？确定不是要用强硬的手段让人听话？”太皇太后不以为然的说道。 镇国公轻笑：“微臣不敢。” 至于是不是，回避回答。 “既然如此，就将你的兵好好管理一下这些人吧！”皇帝轻笑，张口就已经准许镇国公出兵了。 虽然镇国公手里的兵权大多在外地，可京城附近也有驻扎。 别的不说，就靠这个，别说朝臣了，云氏宗室也未必敢动。 朝臣和宗室有很大的权利和身份，可并没有兵权。 自古都爱兵权，不是没有道理的。 “皇上，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太皇太后站了起来，厉声说道。 皇帝要直接动用兵力，那可真不是小事儿。 现在有什么事情都还控制在皇宫这大殿内，皇上这命令一下，可就得波及到京城百姓了。 云沐风脸色有些扭曲，眼神带着一丝疯狂：“确定，怎么能不确定？再不确定，朕还有命在吗？” “许你们做初一，难道还不许朕做十五？” 云沐风阴测测的声音飘荡在耳边，让人缩了缩脖子，背脊有些发凉。 神仙打架，殃及池鱼，谁赢了对他们来说似乎都没有太多的好处。 原本尾巴不干净的，反而更加惊吓。 镇国公大声的回答：“是，皇上，微臣这就拿令牌……” 说着，镇国公摸了摸胸口，在所有人窒息的眼神中脸色一变，整个人顿时不好了。 因为他并没有摸到那块熟悉的令牌，兵符这东西，就是镇国公的命根子，他向来不离身的，却在这要用的关键时刻不见了？ 皇帝眼神一缩，看向了云沐辰，却得到云沐辰一个无辜的眼神。 云沐辰表示，不要什么锅都让他背，兵符这种东西，镇国公肯定看得紧，一般人都不知道在哪儿啊！ 进宫吃个饭而已，谁会想到镇国公会放在身上？ 不过，从侧面说明镇国公绝对没有安全感，兵符分明是他的底气。 大家本来很紧张，可被镇国公的慌乱给弄得面面相窥，这是兵符不见了吗？ 原本还在先要不要站队过去，好歹先报名再说，这神转折简直让人无所适从。 “爹，你是不是在找这个？”突然有人开口，众人一看，这不是镇国公的儿子霍越吗？ 只见霍越的手里摊着一枚金灿灿的令牌，上面有个猛兽图案，看起来就很凶猛。 镇国公看了一眼，松了一口气：“原来在你这里，你什么时候拿去了？快给爹办正事要紧。” 说着，镇国公就伸手去拿，霍越却在他手指快要触及的一刹那收了回去，脸上带着一抹讽刺：“正事？所谓的正事，就是要把镇国公府的所有给姐姐陪嫁吗？” 镇国公手臂僵住，脸色有些难看：“霍越，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霍越垂睑，稚嫩的脸上划过一抹哀伤：“人家都是重男轻女，镇国公府倒是重女轻男的，其他的东西我可以不计较，你都送给你宝贝女儿好了，这个，你从小就答应给我的，莫非现在也要给姐姐吗？” 镇国公夫人一直震惊的霍越的反应，猛的惊醒过来：“小越，你……你怎么会这么想？” 镇国公夫人从来没有想过，霍越对他们宠爱霍思雨，竟然也有自己的不平衡。 而什么时候不爆发，却在这个时候摊牌。 镇国公也震惊的看着霍越，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他们疼爱女儿，主要是霍思雨足够优秀，大泽第一美人，将来肯定会有很好的前程，指不定努力一下就能母仪天下。 那么多期望和期待，肯定不会说没就没。 何况，在他们想来，将来整个国公府都是霍越的，霍思雨也就是未出嫁之前能逍遥几分。 将来嫁得好了，对霍越来说也是好事儿，是助力啊！ 完全没有想到，这样的偏心，给霍越带来的心理阴影。 何况，霍越也不是埋怨什么，主要他比镇国公看得更清楚，并不想国公府直接断送在他爹的手里。 他爹，已经被名利和自己幻想的辉煌未来迷住了眼睛，不会舍得牺牲精心培养的女儿。 殊不知，对手的强大和缜密，不是他能抗衡，当今皇上？ 都已经被证明血脉问题了，还能看好？ “怎么想？我并没有说不该给姐姐，反正从小到大都习惯了，谁让她是我姐姐呢？可这一次，我不想霍家还得给她赔进去。”霍越冷笑一声，拿着兵符，竟然走到了云沐辰面前。 第1022章第一〇二二章足够了 众人瞪大了眼睛，觉得今晚上这一出意外的太多了。 各种转折已然让人看不到最后的情况，到底谁会胜？ 最重要的是，原来一直认为幸福的镇国公府，居然是这样的？ 还扯出家庭伦理的矛盾来了？ 所以说，霍越……从一开始就投靠了云沐辰？ 并且，还无声无息的拿到了兵符？ 仔细一想，云沐辰手里到底有多少张牌？ 突然之间，在众人眼里，十六王爷变得越发神秘起来。 众大臣都忍不住互相看了看，很怀疑对方其实暗中就是十六王爷的人。 “王爷，不知道这玩意儿，你可感兴趣？”霍越不以为然的说道。 云沐辰看了一眼，居然摇了摇头：“本王拿来做什么？你先留着便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可以用来保命了。” 霍越点了点头，收了兵符，却没有回去，而是在云沐辰旁边站着了，跟林扇的位置一样。 夜秋澜有些迷糊的瞧了瞧霍越，还真不知道这个，忍不住低声说道：“他，什么时候也成你的人了？” 云沐辰嗤笑：“说什么话？我的人不是只有你么？” 夜秋澜白了云沐辰一眼：“你够了，问你正事儿呢！” “正事儿就是，从乌州大水开始，他就正式投靠了我。”云沐辰轻笑：“要不然，他当时管着军队，难能让我用得那么顺手？” 先皇本意是让霍越去看管云沐辰，好偷偷报信的，没想到却让霍越和十六搭上了。 只能说，先皇算到了镇国公府，却忘记了年轻人的不同想法。 “正式？难不成之前还有非正式的？”夜秋澜挑眉。 “聪明，是这样没错，在那之前有过接触，可他并没有下定决定，也就作罢。”云沐辰忍俊不禁，还真的又被夜秋澜猜中了。 “那是什么时候？”夜秋澜诧异的问道。 “这个啊，应该是从我乔迁之喜那天说起……”云沐辰眯了眯眼，觉得自己很有先见之明。 虽然说教唆人家儿子跟老子作对未必就是什么上得了台面的手段，可大家各取所需。 霍越心里装着霍家，看清楚了形势，选择了站位，也算是谋得一条出路。 否则，云沐风一旦事情败露，镇国公府肯定不复存在，祸及满门。 当时青濡王府宴客，霍思雨盛装打扮来闹事儿，云沐辰让人在镇国公府门口放狗咬了霍思雨，就被霍越察觉到了一点端倪。 云沐辰的人发现霍越可塑性不错，眼光也跟透彻，就慢慢在接触。 霍越肯定是有挣扎的，去了乌州，见识到了云沐辰的能力和手段，才确定了下来。 果然，未雨绸缪的一步棋，算是用上了的。 知道来龙去脉，夜秋澜皱了皱眉，心下微微有些不爽。 虽然霍越这步棋走得很精妙，她却开心不起来。 镇国公夫人跟杨嫒之间的仇恨，夜秋澜迟早是要报回来的。 本来这次的计划中，镇国公府是一定要被拖下水的，夜秋澜顺带就将仇给报了，想得无比美好。 可一转眼，霍越成了自己人，霍越的母亲就是镇国公夫人，还能怎么下手？ “果然是个聪明的，这样不管哪边得到最后的胜利，霍家都不会有事儿吧！”夜秋澜眯了眯眼，顿时想到了霍越这么做的最大好处。 如果云沐风输了，新皇登基，凭着十六的从龙之功，霍越交上兵权，再借用一下孝道，就能将镇国公和国公夫人给保下来。 运气好的话，就算霍家不存在了，也会有新的封赏，总之不会太差的。 如果云沐风赢了，镇国公肯定也要保住这个唯一的儿子，哪怕没有未来，也不会有性命之忧。 加上德妃在将来使力，恢复现有的模样也并非不可能。 所以说，霍家最大的损失，很可能就是兵权，不管输赢都会失去，可荣华富贵并不会少。 何况，霍家将兵权交出，其实是一件好事儿，兵符一直在他们手上才是烫手山芋。 平白无故的交出去，皇帝都不敢接，就怕人家说过河拆桥，兔死狗烹。 可不交的话，皇帝又惦记着，各种猜忌，用不了多久只怕要步了杨家的后尘。 到时候，德妃是原来的大泽第一美人都没有用。 当初杨家的那位还是贵妃呢，不是照样说没了就没了？ 所以说，霍越看似投靠了云沐辰，实际上是极为聪明的决定。 至少，霍家的未来比在场很多人都不用担心，怎么都错不了的。 云沐辰看夜秋澜的表情就知道她的想法了：“放心，你想做的事情未必不会成。” 夜秋澜斜眼：“难道你还会做让自己手下寒心的事情？好歹人家将兵权都给弄过来了啊！瞬间削弱了对方好大一部分实力。” 云沐辰轻笑：“你忘了，国公夫人不仅仅是霍越的母亲，还是德妃的亲娘。” “有些习惯，未必是会改变的。” “皇帝败了，等于霍越就会安全，国公夫人肯定会竭尽全力保住德妃，会担心的也是这个女人……” 夜秋澜眨了眨眼，顿时有些明白。 手心手背都是肉，国公夫人肯定会更加操心有危险的女儿，何况德妃刚刚掉了孩子，必须要好生养着，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哪能放心得了？ 到时候，国公夫人肯定会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出来，甚至会让霍越为难。 指不定她替娘亲报仇的机会依旧来了。 何况，夜秋澜其实并没有想要国公夫人的命，只是想让她难受而已。 儿子和女儿之间选择，作为一个母亲，或许已经不需要她再动手了，就已经足够难过。 “好，我觉得，指不定不用我动手了。”夜秋澜挑眉。 “恩？”云沐辰疑惑的看了过来。 夜秋澜喝了一口酒：“我问过我娘，她说，一开始也是恨的，可是再次回到大泽后，她已经不想去恨了。” “因为国公夫人的算计，她才有了我，即便是为了我，她也不愿意恨。” “所以，从一开始，我没打算要国公夫人的命。” 云沐辰怔了怔，突然有些释然：“你娘，真是一个很好的母亲……” 为了孩子，可以放下一起的仇恨，甚至带着一丝感激上天的意味，那得多么宽广的胸襟？ 第1023章第一〇二三章都是刁民 夜秋澜怔了怔，欣然一笑：“我一直这么认为，而且，我觉得我也可以。” 杨嫒为了她这个女儿，真的放弃了很多东西，也忍受了很多。 闺蜜的算计，家庭的不合谋，杨家的覆灭，假死之后的伤害等等，换成常人，恐怕真的很难这么豁达。 到最后只化为了还好，简直伟大。 云沐辰一开始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你也可以？做个好母亲吗？你这样还真不怕我吃醋啊！” 夜秋澜给了他一个白眼，现在说这样的话其实早了。 云沐辰仿佛看透了她的想法，淡淡的一说：“也快了啊，不是吗？” 闻言，夜秋澜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脸皮这种东西，女人跟男人的确存在好大的差距。 皇帝看着霍越，眼神带着万千的刀子：“霍越，先皇当初那么器重你，对你委以重任，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皇帝这会儿快呕死了，本以为最十拿九稳的事情，居然坏在一个小子身上。 霍越，平日里最老实不过的人，竟然会直接盗取镇国公的兵符？ 如果没有人在背后支招，皇帝无论如何是不信的。 可是，宫骁背叛了，镇国公再变得无用，他就要失去最有利的两只臂膀。 不得不说，云沐风整个人打心底的有些慌了。 他手里的势力，镇国公可是最大的那一块儿。 暗卫之所以是暗卫，保护他还行，这种场合的作用的确不大。 这个时候，云沐风无比的后悔，本来早就想收回镇国公的兵权，碍于一些问题一直没有行动。 若是早知道云沐辰会在除夕动手，不管怎么样他都是会做的。 这也让他领悟到了一个真理，有些东西不握在手里是不行的。 可现在说什么都晚了。 霍越根本不理皇帝，他的打算，夜秋澜已经猜到了，既然是结果怎样都不赔的，他又怎么会轻易改变决定？ “皇上多虑了，草民想得很清楚，多谢皇上关心。” 霍越虽然被先皇点名派出去过，可本人并没有官职。 所以，自称上有些变化。 皇帝火气一上来，自己也没有忍住，挥手就将手中的酒杯给砸了出去，再也顾不上成套不成套的想法。 “行啊，一个个的尾巴都翘高了是不是？就知道跟朕对着干？”皇帝面目狰狞：“王侍卫何在？还不出来杀了这群乱臣贼子？” “王侍卫？”安静了一会儿，云沐辰开口说道：“皇上还是不要叫什么王侍卫了，现在禁卫军的侍卫长姓叶，至于为什么，皇上一定不会想知道的，大过年，验血就算了，见血太多总是不好。” “你说呢，皇兄？” 最后五个字才是最可怕的，明明云沐辰用了最简单平淡的语气说出来，却带着心颤的威胁。 而且，就算不威胁，事实也让人害怕。 “你……怎么可能？”云沐风这次是真的很想吐血，云沐辰到底是什么时候将他的人给控制住，并且解决掉的？ 锦衣卫，禁卫军，镇国公手上的兵马都使不动了，他还能怎样？ “身为朕的臣子，你们也好得很，就眼睁睁的看着有些人作妖？你们到底是青濡王的臣子，还是朕的臣子？”云沐风拍了一把桌子，显然气得不轻。 以为自己手里有很多的牌，却不成想，翻开每一张都被人给吃掉？ 这种窒息的感觉简直快把人给逼疯。 云沐风现在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会想用言语刺激大臣。 可越是这样，结果越明显，本来就是墙头草的大臣们哪里还会站到他那边？ 曾经上蹿下跳拍皇帝马屁，要给皇帝做牛做马的人也沉默了，死死的低着头，就怕被云沐辰看见。 皇帝表情明显扭曲，整个人有种暴躁的狂怒，双眼通红，面目狰狞，很多人都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云沐风。 想当初，岳王和十二皇子就代表了温和，柔情男人的典范。 先皇赐婚的时候，就算有家庭和利益的纠葛，也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芳心暗许。 不得不说，很多人都醉倒在了他的温柔里。 可现在看来，不少人的梦都要醒了，还是被吓醒的。 现在的云沐风，哪里还有丝毫温柔的痕迹？ 而且，这面目可憎的一面看起来，曾经的温柔也是那么的可怕。 “哈哈……”云沐风尖锐的一笑：“软禁，凭你们也想软禁朕？你们一群刁民……” 众大臣瞠目结舌，皇上是不是犯病了？怎么突然这么诡异呢？ 真的是平日里压抑得太狠，现在爆发了？ “刁民刁民，都是刁民，既然如此……”云沐风突然狠狠的看向了太皇太后，一纵身跳了过去，吓得云沐辰咻的站了起来，却赶不上云沐风的动作快。 夜秋澜眯了眯眼，冷声叫了一声：“幻儿？” 太皇太后身后不远处的一个不起眼宫女，从头到尾只站在那里没动过，却突然身影一晃，出现在了云沐风的面前。 云沐风的速度的确够快，却快不过夜秋澜的声音，夜幻的绝佳反应。 所以，但云沐风的手快要抓住太皇太后的时候，夜幻的掌风已经到了他的喉头。 临近的时候，夜幻由掌变成爪，锋利的指甲泛着寒光，仿佛非常的有力道，一抓实，云沐风的喉咙估计都能捏碎。 云沐风本身就有武功，虽然没有高得离谱，却也不算弱。 越是这样，越能感觉到夜幻的威胁。 在那一刹那，云沐风条件反射的放弃了太皇太后，连忙后退了好几步来保命。 整个过程就是眨眼间，夜幻也没有乘胜追击，而是护在太皇太后桌前，警惕的看着云沐风和他暗中的人。 夜秋澜特意跟她说过，她的任务不是擒拿和击杀云沐风，而是保护太皇太后。 不仅仅要放着皇帝出手，还有暗中的太监宫女或者暗卫。 夜幻对于护卫的工作不算很精通，但是夜秋澜说的话她都记得牢固。 这样一来，她肯定不能离太皇太后太远的，无论哪个方向都要保证自己瞬间能到。 有了这个意识，夜幻自然没有了好胜之心。 第1024章第一〇二四章是要帮忙报仇吗 何况，夜幻见过的高手太多了，近期在身边的全是高手。 不说云沐辰和宫骁，还有云沐辰的手下和龙卫等等，云沐风那点缺少实战经验的武功，不可能激发她的好胜之心。 云沐风摆脱了威胁，阴骘的看夜幻一眼，终于发现面前这位好像是夜秋澜的贴身丫鬟，没想到武功竟然高到这种程度？ 怔了一下，云沐风看向了坐着的夜秋澜，站着的云沐辰，第一时间再次转移了目标。 太皇太后被云沐风的动作惊了一下，可到底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长辈，被旁边的人扶着站稳，就眼睁睁的看着云沐风伸手过来。 那样凌厉的杀气，果断坚决的气势，的确很适合做那个位置。 当然，太皇太后也看到视线内突然多出来的人，一招将云沐风击退。 同时也听到了夜秋澜的声音，就知道这是她安排的。 夜秋澜的视线跟着云沐风的眼神转悠，白思涵身边有齐钰。 可齐钰的身手旁人也不知道，云沐风错过了夜秋澜，立刻盯上了白思涵，转身就飘了过去。 齐钰眼睛一眯，冷笑了一下，经常被云沐辰“虐待”着玩的人，谁是弱手？ 立刻拍案而起，一拳朝着云沐风打了过去。 那拳头上蕴含的内力仿佛带起了破空之声，光是看就知道厉害了。 云沐风自然是惊讶的，仿佛一夜之间，所有人都隐藏了不得了的实力，他根本没有时间多做纠缠，一招若是不成，第一时间果断放弃。 错步一闪，云沐风避开了齐钰的拳风，又转向了其他人。 王爷身边就算再差也有一两个高手，短时间内是拿不下的，云沐风心中有数。 所以，一转眼，仿佛并没有发现太多好的人质，时间又不允许他慢慢挑了，慌不择路之下，云沐风随手一抓，却只是挟持到了镇国公夫人。 对于这个结果，夜秋澜呵呵了一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啊……”镇国公夫人是惊恐的，整个人都慌了，完全没有想到背后的人还是她的女婿：“救……救命，救我？” 所有大臣都一脸懵。 皇帝挟持谁不好？竟然挟持自己的岳母？这个……救？还是不救？ 救的话，好像有点蛋疼啊，别人一家子在玩耍，旁人都瞎参合什么？ 尤其，这个还是得付出代价的相救。 这等于是大街上好一出卖身葬父的自导自演好戏啊！ 可是不救的话，霍越又是十六那边的人，刚刚才做了一个大贡献呢！ 这万一云沐风丧心病狂的对镇国公夫人下杀手了呢？岂不是让人寒心么？ 众人纷纷看向了云沐辰，似乎很想知道他到底怎么决断。 明明是人家的事儿，仿佛还给了十六一道大难题。 云沐辰惊了一下，有些沉默。 夜秋澜看了他一眼，攸然冷笑出声，将大家的注意力都吸引了过来，优雅如斯，不疾不徐的喝了一口果汁，意味深长的笑了：“皇上，这是要办弟妹报仇吗？” 闻言，众人满脸都装着问好，这话到底从何说起？ 什么时候变成报仇了？ 青濡王妃真要说的话，对象不该是德妃吗？ 这是德妃的亲娘，未免也太过牵强附会了吧！ 救或者不救，本身便是个难题。 若是有仇怨的话，那借口就完美多了。 到时候霍越就算求情，也得等价交换。 云沐风掐住镇国公夫人的脖子，看向了夜秋澜，也是不太明白：“什么意思？” “哦，皇上还年轻，或许是不知道的，当年镇国公夫人陷害我娘，可是很多人都知道的事情，包括皇祖母都可以作证，这仇早就结下来了，是不是？国公夫人？” 夜秋澜嘴角微勾，轻描淡写的说道。 闻言，不少人都恍然，平日里没有谁提，那是太过久远。 而且，国公夫人的地位也没多少人可以撼动。 加上，整件事情说出来，其实对太皇太后来说也不光彩，要得罪两个身份高的人，谁会那么没眼色？ 最后杨嫒还不在了，时间一长，基本上都已经淡忘。 如今被夜秋澜一提，众人才猛然惊醒，偷瞄了一眼被扶着的太皇太后。 刚才的惊魂未定似乎都还有残留。 谁会想到云沐风竟然直接向太皇太后伸手？ 年轻一辈的自然不是很清楚，听到这真相都已经惊了。 让夜秋澜没想到的是，不知道真相的竟然还有一个意外的人，那就是镇国公。 霍越的话，年轻问题，不知道很正常。 镇国公居然满脸惊讶的看着夜秋澜，表情疑惑：“陷害你娘？什么陷害？她不是你娘最好的闺蜜吗？” “不不不……没有，没有……”镇国公夫人突然有些语无伦次，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才好。 明明是她生命受到了威胁，却又更加害怕夜秋澜将当年的事情戳破。 她嫁给镇国公这么多年都能瞒住，就是很多人不敢提，而且，有太皇太后丢脸在前，没有任何的证据。 夜秋澜玩味的看着镇国公反应，突然有些明白自己当初敲诈霍思雨的时候，为什么这位给赔偿那么爽快了，敢情还以为自家夫人跟她娘是好闺蜜？ 能够背叛的叫什么闺蜜？ “原来，镇国公还不知道么？”夜秋澜轻笑，看着国公夫人的惊慌：“你的这位好夫人，若不是靠着出卖我娘，在皇祖母面前证明我娘和安乐侯两情相悦，又怎么会让皇祖母错点鸳鸯，害得我娘早死？” “什么？”镇国公震惊，突然接触的真相，简直让人无所适从。 夜秋澜看了一眼镇国公，可不想他把事情上升到家庭矛盾，现在可不是看他们家庭不和睦的时候。 所以，夜秋澜并没有多加解释：“皇上，你这是要杀了她，帮弟妹报仇吗？弟妹在此深表感谢，我娘肯定没有遗憾了。” 这句话在外人耳里有另外的意义，比如在天之灵安息之类的。 可杨嫒并没有死，夜秋澜自然不会这么说的。 含糊其辞，旁人也听不出破绽来。 云沐风手一抖，还真的差点失手将国公夫人给掐死了。 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挟持的不是人质，而是无用的鸡肋。 第1025章第一〇二五章要下手赶快 好在，云沐风在疯狂中还保留了最后的理智，并没有真的失手，或者放了镇国公夫人。 “不……不是，这里面……有误会，王妃不要听信谗言……”镇国公夫人声音都在抖，断断续续的辩解。 夜秋澜轻笑：“我娘离开的时候，我已经十岁了，你是指我娘在说谗言，故意污蔑你么？” 镇国公夫人顿时哑然，她怎么也想不到，杨嫒竟然会将这种事情说给自己的女儿听，这难道很光彩么？ 镇国公夫人和杨嫒的想法本来就不一样，虽然整件事情也的确不是杨嫒告诉夜秋澜的。 可杨嫒将一部分事情说给了夜秋澜听，用妾身经历来教育自己女儿，本身就出乎意料。 很多人为了保持父母长辈的形象，绝对不喜欢谈论过去。 何况，有些伤疤被撕开就是鲜血淋漓的，未必受得住。 冷笑一声，夜秋澜看着云沐风：“皇上到底要不要下手？要的话赶快，不想的话，就赶紧坐下来好好说话，软禁而已，又不是要命的。” 闻言，好多人都佩服的看着夜秋澜，这个时候敢跟皇帝这么说话的，还真没几个了。 可是莫名就觉得有些爽快。 云沐风做了皇帝，经常让人吃憋，虽然不敢怒也不敢言，可怨气是一点点积累的。 现在看到云沐风吃瘪，肯定都会觉得痛快。 何况，云沐风眼看就要输了，会输得相当彻底那种，还顾忌那么多做什么？ 千年一遇的好戏，有机会围观就不要错过，反正，现在谁也不敢走。 云沐风悲凉的一笑，那跟要命其实没多大区别，只是缓刑而已。 “王妃说得对，皇上还是束手就擒比较好，弑兄之人，如何能够当得起这天下重任？” 一个声音突然响彻在大殿里，振振有词，掷地有声。 众人齐刷刷的转头，一脸懵的看着楚王妃，竟然披麻戴孝的出现在这里，估计皇宫落成这么多年，真算头一份了。 云沐辰皱了皱眉，见太皇太后没事儿了，就安心坐下。 刚才夜秋澜给他解了围，倒是没有跟霍越产生什么芥蒂。 毕竟夜秋澜说的都是事实，霍越就算惊讶也不能反驳。 霍越本身就是明辨是非，恩怨清明的，否则，也不至于直接拿捏住了兵符。 说到底，夜秋澜看在他的面子上已经收手，没准备亲自报复了，还不许她落井下石一回吗？毕竟是有仇怨的。 夜秋澜有些诧异的看了云沐辰一眼：“是你吗？” 云沐辰点了点头又摇头：“也不算，只是将有些消息透露给她，本想到她或许会有什么作为，没想到，会选择这么个时机。” 这个时候穿成这样跑来闹，可不算聪明啊！ 不管是新皇继位，还是太皇太后等人肯定都会不喜。 加上楚王妃娘家已经被发配了，她现在就一个人，未来的日子不要了么？ “她这样，是不想守着楚王府了吗？”夜秋澜也纳闷不解。 如果安安分分的，楚王妃这辈子肯定也不愁荣华富贵，身份也不低，见面还都得礼让三分。 就算新皇上位，都不能苛刻了她。 可现在这么一闹，似乎有点自掘坟墓的味道。 “不对，楚王妃……好像……”夜秋澜打量着楚王妃，有些惊讶。 “好像什么？”云沐辰也赞同夜秋澜的想法，这个时候，不该安安静静的，享受安度余生吗？ “她……”夜秋澜表情古怪，顿觉有点难以启齿：“好像怀孕了。” 云沐辰惊了一下，顿时默了。 这还能说什么？现在外表看不出来，明显月份还短，可云沐风登基都大半年了，楚王也死了这么久。 楚王妃再怎么扯，肚子里的孩子也不会是楚王的。 可问题在于，楚王才死去多少时间？ “她这是要做什么？为了孩子，也应该好好的啊！”云沐辰很是不解。 “就是为了孩子，才想要争取。好好的要怎么办？”夜秋澜有所悟：“如果她闹一场，能够报仇，让新皇可怜她，得到再嫁的允许，孩子才可能有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一直好好的，孩子生下来什么都不会有。” “若是再嫁，甚至还可能带走楚王府的财富，就算楚王府的宅子被收回去了，可那毕竟没那么重要。” 云沐辰眨了眨眼：“是这样的？” “皇家的媳妇再嫁？虽然不是不可能，可很难啊，何况，她并没有特殊的理由。” “而且，那是先皇指婚，谈何容易？” “所以说，才需要博取同情，好歹争取一回啊！现在不是还有先皇的长辈在么？若是皇祖母能开口，一切都有可能。”夜秋澜了然的说道：“皇祖母是女人，又经历了一辈子，很容易同情她的。” 两人在这里嘀咕，那厢，楚王妃已经气势如虹，义正言辞的走到云沐风面前。 云沐风眯了眯眼，还真忘记了这个女人：“天下重任，岂是你一个女人可以置喙的？” 楚王妃冷笑：“我自是一介女流，不能评判皇上的所作所为，可文武百官都在场，心中自是有些衡量。” “皇上杀兄长夺位，先皇也被你骗了，才会留下那样的遗诏，试问，一个人连兄长都下得去手，各位大人效忠于此，就不怕有一天兔死狗烹，连累整个家族吗？” 楚王妃说的这些不是没人想，而是没人敢当面提。 质疑皇帝的人品，谁不想活了？ “所以，你大过年的披麻戴孝到这个地方，就是想为楚王讨个公道吗？”太皇太后沉声说道，脸色不是太好。 年纪越大，越不喜欢这种打扮，偏偏楚王妃已经不是素可以形容的了，而是披麻戴孝。 这诅咒的到底是谁？ 整个大泽吗？ 就是皇后，也不敢披麻戴孝的到这个地方，招待群臣，接待外宾的南天宮，这地方具有特殊的意义。 楚王妃愣了一下，我见犹怜的跪下了，双眼一眨，就溢出几滴清泪：“皇祖母，楚王被万箭穿心，死得好惨啊！孙媳每每想起看到楚王尸首的那一刻，仿佛天都要塌下来一眼，新婚燕尔就丧夫，楚王连一道血脉都没留下，我……我……” 第1026章第一〇二六章一出来就露馅儿 说到最后，楚王妃竟然哭得不能自已，抽泣着说不出话来。 太皇太后愣了愣，脸上的皱纹蔓延出一丝沧桑，刚才的凌厉瞬间弱了下去。 的确，新婚就丧夫，还没有孩子，娘家的人又被发配了，楚王妃怎么看都是最可怜的。 这一刻，太皇太后其实也猜到了楚王妃的用意，虽然很想诉斥，可又觉得残忍。 这个年代鳏寡令寻良人的事情很普通，为什么皇家媳妇就不行了？ 难道真的要让楚王妃守着一个空旷的楚王府过日子吗？ “皇祖母果然还是心软了。”夜秋澜皱眉。 如果不是看出楚王妃怀孕了，夜秋澜指不定也会同情一把，可现在，楚王妃的用意险恶。 太皇太后不是没有同情心，楚王妃这么来利用就让人不爽了。 如果真的想改嫁，找个时间好好求一求太皇天后未必不成，为什么要用算计的呢？ 说白了，楚王妃想要改嫁，却又不想担那个名声。 不管是自己去求，还是捧着太皇太后说出自己的想法，到最后都是她先有那个意思，不安于室。 若是皇祖母主动可怜她，她再推迟几次，名声上就好听多了。 可惜，不想被人说不安于室，就别做得这么明显啊！ 孩子都有了，还能怎么好听？ 云沐辰眯着眼看了楚王妃一下，在太皇太后开口之前说话了：“七皇嫂是觉得委屈？可也没必要在除夕之夜到这个地方过来，还穿得……这么素，七皇兄泉下有知也不会不安的。” “何况，现在这件事情跟你和七皇兄都没有太大关系，你这样做，其意何为？” “听说……”云沐辰难得说这么长的话：“听说，七皇嫂平日里在王府很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今天是怎么了？” 云沐辰将安分守己，恪守本分两个词语说得很慢很清晰，听得楚王妃大骇。 楚王妃睁大了眼睛看云沐辰，眼睛里全是惊恐，难道说十六王爷已经看出了什么来？不应该啊？ 楚王妃很确定自己什么消息都没走漏，特意选在这个时候，就是觉得容易踩着皇帝得到同情。 娘家被发配的恨，加上皇帝落难，这时候不踩两脚，还等什么时候？ 可是，十六王爷是什么情况？ 楚王妃可不知道有一种脸色是可以看诊的，夜秋澜学到医术别的实践还不算多，唯独看诊特别突出。 因为平时很难上手，那就只能看了。 加上，怀孕女人的走路姿势，夜秋澜前世看得太多了，楚王妃显然对自己肚子很重视，所以下意识的有保护。 一开始不太确定，是惊讶楚王妃竟然会这么做。 如果没记错，前世的楚王妃，可是为了楚王殉情的，还得了一个美名。 “青濡王严重了，皇嫂一个人过除夕，只是有些感叹，不知不觉来到宫中，发现这样的事情，觉得皇上不配为天下之主，是皇嫂僭越。”楚王妃眼神缩了缩，飘了一下，有些打退堂鼓。 她不清楚十六到底知道了些什么，可自个儿是心虚的。 本来要说话的太皇太后顿了顿，看了云沐辰和夜秋澜一眼，眸子眯起，不再开口。 云沐辰是个什么性格，太皇太后最清楚不过了，自然感觉不太对劲，轻易便不会许诺什么。 何况，说到后来楚王妃自己都心虚，太皇太后更是怀疑。 “她……刚才，在看谁？”夜秋澜低声问道。 云沐辰垂睑：“你是觉得，她在看谁，谁就可能是孩子的父亲？” “可能性很大，楚王妃现在举目无亲，彷徨的时候肯定第一时间想要寻找依靠的。”夜秋澜挑眉。 “哦，不过，我好像看到她瞧了上官庆一下，你确定他那么花心的人，会给人留下孩子？”云沐辰觉得有些不能理解。 上官庆做事一直很完美，孩子更是控制得好。 “以前听白思涵八卦过，上官庆当初对楚王妃就很有心，似乎有意娶她为正妻的，这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的，我反而不意外了。”夜秋澜笑了一下说道。 一个有意，一个空虚，楚王妃应该很容易被上官庆的甜言蜜语骗到。 至于孩子，楚王妃又不傻白甜，应该是有自己的考量。 所以，最后到底是谁算计了谁，还很难说的。 “呵呵……”云沐辰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的确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楚王虽然不在了，可楚王妃也是皇室遗孀。 如果楚王妃早就得到太皇太后的首肯，批准她另嫁的话，那什么事情都没有。 这个时间差，足够将整个上官家赔进去。 “皇上，你这是要去哪儿呢？”瑞王突然朗声说道，吸引了大家的注意力。 众人这才发现，趁着大家说楚王妃的事情，云沐风竟然挟持着镇国公夫人要出殿了。 已经距离门口很近了。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还说什么？来人啊，将皇上请回承华殿，云氏宗室之人不到，都给哀家好好看着。” 云沐风心中一惊，一把将很累赘的镇国公夫人推开，整个人往外窜去。 镇国公夫人一个不慎，被推了个五体投地，满头珠钗到处乱滚，额头还磕在了地上，整个人竟然就那么晕了过去。 除了霍越赶紧跑过去查看，连镇国公都无视了她的情况。 “来人啊，快将皇上请回来。”瑞王尖叫一声，声音中满是兴奋。 锦熙王打了个响指，对暗处示意了一下，南天宮门口立刻出现了几个人，瞬间堵住了云沐风的去路。 与之相反，云沐辰反而老神在在，没有急着让人去追堵云沐风。 这一次，云沐风没有往后退，而是不知道从哪儿抽出一把剑，就冲几人身上招呼。 云沐风的武功的确不算弱，找找要命的时候，对方还得自保。 一时之间，竟然有些难舍难分，很多人都急得不行，觉得这次千万不能让云沐风给逃了。 太皇太后皱了皱眉，看了云沐辰一眼也变得淡定起来，重新坐下：“家门不幸，这算什么事儿？” 说罢，太皇太后闭上了眼睛，又掐起了佛珠，仿佛大门口的激烈战斗不存在似的。 第1027章第一〇二七章逃不了的 夜秋澜瞅了太皇太后一下，用手肘戳了戳身旁的云沐辰：“你玩得太过了，皇祖母看到这些心情不太好。” 云沐辰哭笑不得，伸手抱住夜秋澜的柔夷：“哪是我在玩？我也没想到云沐风会这么做啊！预防了很多事情，他却偏偏用逃的，我也有点措手不及。” 云沐辰也明白，对于太皇太后来说，本以为夺嫡的事情早已经尘埃落定。 不曾想在平息了这么久之后，还风波又起，骨肉继续相残。 这会让太皇太后想起很多不好的事情，再经历一场锥心的残忍，绝对不是什么好的体验。 “何况，现在这样，我不好插手，八哥和十四哥不会让他逃掉的。”云沐辰皱了皱眉，觉得事情的结果有些出入。 不过，瑞王和锦熙王一定不会放过这样的好机会。 云沐风反抗得激烈，打起来招招要命，对手下意识的自保，就会变得畏手畏脚。 虽然靠着人多势众将云沐风逼得一步步后退，却也没办法在段时间内将人生擒。 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僵持起来。 毕竟，一个人所能面对的范围就那么大，人多势众也没办法一拥而上。 而且，云沐风暗中的人也一一出来，现场很快就发展成大规模的打斗。 这下很快就波及到大臣或者女眷，一群人立刻有些混乱起来。 不少人纷纷保护起自己最重要的人来。 有夜幻在太皇太后身边，云沐辰是放心的。 段太妃又没有入宫，自然不需要太担心。 微侧着身子将夜秋澜保护在身前，云沐辰皱了皱眉：“制造混乱，想要以此脱身吗？” “未必不行……” 夜秋澜话音未落，旁边传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在这紧张的时期还吓到了不少人。 众人纷纷扭头看去，原来是楚王妃。 本来站在中间的她，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旁边，还倒在了地上。 楚王妃捂着肚子，蜷缩在地，一身孝服却很快被腿间的鲜红侵染，这幅场景看起来很吓人。 夜秋澜愣了一下，整个人一抖，将头埋进了云沐辰的怀里。 四下想起一声声惊异，显然有经验的都看出了问题，夜秋澜怎么不知道楚王妃是小产了？ 可刚才还活蹦乱跳的在这里，突然就小产了？ 没有人动手，夜秋澜是不信的。 刚才大家的注意力都被激烈的打斗吸引了，谁也没有注意到楚王妃的情况。 夜秋澜看不得这一幕，她会心痛的。 太皇太后愣了愣，终于知道云沐辰为什么插话了，以为云沐辰事先就知道，不由得责备看他一眼。 云沐辰无辜的指了指怀里的夜秋澜，若是早知道，肯定不会让楚王妃出现在大众面前，不管什么结果，坏的都是云氏名声。 太皇太后恍然，也没再说什么，只是额首示意了一下乱成一团的几波人，示意他赶紧解决。 云沐辰苦笑，怎么每个人都觉得他能一力掌控？ 这样的场面，有点难度好吗？ 而且，云沐辰其实不太想控制，总会有个结果的。 最后参与的人越来越多，真是大乱斗，很多人因此被误伤。 齐钰看得郁闷，连忙拉着白思涵到十六这边来躲清静，不然很不放心。 很快，不少人发现了云沐辰这边的安全，一个个削尖了脑袋躲过来，看得云沐辰黑线无比，这些人在这个时候估计也不会要脸。 平日里各种吐槽他不好相处，脾气暴躁，缺点一箩筐，怎么现在就想不到这些了？ 云沐风在手下的保护下，已经出了南天宮，可是瑞王和锦熙王的人联手，他也跑不掉。 从南天宮外面打到上朝的地方，从九龙天梯上面打到下面，这场战斗真是旷日持久。 不过，人总是会疲劳的。 云沐风的人越来越少，没有补充和支援，鲜血已经溅满了九龙天梯，辉映着落日的余晖，有些渗人。 不知不觉，时间竟然已经到了傍晚。 很久没有见过的抬眼竟然出现了这么美丽的黄昏。 只可惜，看着无限的悲凉。 最终的结果，云沐风肯定是逃不了的，因为宫骁看着人多，突然来了兴趣，直接杀了进去。 最终，云沐风是在昏迷中被关进承华殿的。 张太后肯定也被请回了慈宁宫偏殿，让人好好看守着。 她的状态有些诡异，傻愣愣的，仿佛吓傻了一眼，有点失心疯。 具体什么情况，现在还说不准，太皇太后也没心思审问。 除夕的宫宴成了这个样子，大家也不可能继续下去了。 太皇太后将御厨准备的东西，做好的食物分别赐给各家，就这么散了。 太皇太后心情很复杂，也没让云沐辰和夜秋澜留在宫里，大家都回去了。 这个时候，的确不需要什么特别的暗示，能够平安到家已经很好了。 大臣们倒是难得的能在家里跟家人吃一个团年饭，加上又有宫里赐下来的美食，倒有些关上门来开心的味道。 青濡王府，段太妃知道消息后，都让厨子好好做一桌好菜，有些担忧又有些高兴。 “怎么样？太皇太后没事儿吧！”段太妃在门口等到云沐辰两人，张口就问道。 夜秋澜叹了一声：“九龙天梯溅满了血，皇祖母应该是有些感伤……” “也对，这种日子这种事情，让人高兴不起来的。”段太妃跟着叹了一口气。 云沐辰挑眉，拉起夜秋澜的手，还挽住了段太妃：“反正，这件事情在今天晚上肯定出不了结果，我们讨论也没有用。难得的，我们一家人要一起过年了，不如说些好的？” 说白了，从来没有将云沐风当兄弟，这种事完全不影响青濡王府。 段太妃乐呵呵的笑了：“说得对，我们关上门来过年，真是好久没这么过了。” 三个人回到屋里，特意不去提那些难堪的事和人，吃吃喝喝，倒也有些年味儿。 因为除夕发生的事情太大了，有些东西肯定不能明目张胆的下放。 青濡王府所有人都多起来热闹，表面上看都很沉寂，很是风平浪静。 第1028章第一〇二八章那些手脚 说着说着，段太妃还是问起了南天宮里的事情，不提别人的想法，就不会触及那份伤感。 具体发生了怎么样的事情，还是很令人好奇的。 “咦，这么说，云沐风是在装血的瓶子里动了手脚，你们是怎么破的？”段太妃想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太明白。 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了一眼，都笑了。 “其实说穿了不值得一提，很简单的，当时澜儿刻意东拉西扯的说了一些话题，大家的注意力就吸引了过去，母妃不要忘了，林扇已经去检查药水的问题了，所以趁机将东西放到了药水里，有澜儿在，准备了好几种破解的药物。” “林扇又很懂，有针对性的放点东西就能让云沐风的手脚变得没用。” 云沐辰不由得笑了，其实计划的时候，这一步就是最难的。 林扇是必定要上去检查的，不过当时也没有跟太皇太后商量好，太皇太后一直是神助攻。 云沐辰本来是打算质疑，然后点名让林扇去的。 毕竟林扇是他的人，现在所有人都知道这点，就算他点名了也没有关系。 “哦，原来是这样。”段太妃恍然，的确，很多事情没说穿之前，总觉得不可思议，说穿了才发现如果安排好，其实可以很简单。 当然，这个安排好就是关键了，一个小细节出现错误，都可能有问题。 “是啊，当时还刻意说了芸妃的事情，本来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才能不着痕迹，谁知道镇国公夫人会冒出来不爽几句，还扯上了我，自然借坡下驴。”夜秋澜叹气，那一刻，镇国公夫人也成了神助攻的。 她本来还想跟太皇太后找个什么话说，太皇太后肯定是会回应她的，不着痕迹的掩饰过去。 谁知道，镇国公夫人会酸两句，还拿德妃和夜姿纤说事儿。 当真是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 换成平时，夜秋澜指不定都不会搭理，谁都知道她跟夜姿纤关系不太好的。 就偏偏镇国公夫人还是个眼瞎。 不过，搭理了一句就制造了时间，林扇很快就得手了。 “拿云沐风的血怎么会跟南家家主的血融合了？不是出了问题吗？” 段太妃又好奇的问道。 自从离开了皇宫，段太妃似乎有点不太爱动脑子了，曾经动得太多，现在只想多多休息。 “因为那一碗没有放解药，云沐风希望的就是跟所有王爷都融合，只需要不理会就能达到效果了。”夜秋澜笑盈盈的说道。 “这样？你们倒是胆大，万一后来云沐风和南家家主真的验血了怎么办？”段太妃惊讶：“岂不是依旧不融合了？” “他们不敢的！”云沐辰斩钉截铁的说道：“至少南家家主肯定不敢的。” “为什么？”段太妃愣了一下。 “因为心虚啊，只有他知道皇帝确切的身世，偏偏他不知道皇帝的血液已经改变，他肯定害怕验血，害怕看到融合……”夜秋澜轻笑：“一次还可以找理由，如果两次都融合，就再也没有理由了。所以说，料定了他不敢……” 段太妃想了想，依旧摇了摇头：“还是觉得太过冒险了，南家家主不敢，但是皇上非要验证的话，他未必躲得过去，毕竟皇帝知道自己的血液跟所有都不融合，为什么不赌一下？” “他也不敢赌，他怕继续验下去，我也动手脚。”云沐辰挑眉：“当然，为了以防万一，也确实如此，我的确动了手脚，万一躲不过去，非要验证的话，两人的血也一定会融合。” 段太妃这才点了点头：“你又动了什么手脚？” “其实也很简单，在算计南家家主的时候，我们就已经动了手脚，不管他是直接从伤口取血，还是戳手指，或者手背，那血都不一样了。”夜秋澜看段太妃很高兴，就说得很详细。 “苏御医的那个药童，是我们的人，所以，南家家主伤口上药，还有清洗双手用的水，都加入了特殊东西，只要流血就会沾染上，改变验证的结果。” 云沐辰点了点头：“所以说，虽然我们猜到他们不会验，可为保万无一失，还是有后手的。” 他和夜秋澜的习惯都不是将事情寄托在运气上。 这种很可能运气差点就改变结果的事情，一定会有后手来保证。 否则，不忘他们计划了这么久。 云沐辰留在京城，最常做的事情就是帮宫骁收服整个锦衣卫。 帮自己人控制住禁卫军。 然后找一些大臣就算不支持他，至少也不要成为云沐风那方的。 这个可以很简单，只要那些大臣看场面的形势就足够了。 然后就是一些其他的小细节，杂七杂八的堆积起来，才有了现在的结果。 “这还差不多，真以为那就是你们的计划呢，也没这么蠢啊！”段太妃松了一口气：“对了，云沐风的反应总觉得有点奇怪，就算证明了什么，也用不着选这条路啊，明明可以有更多的选择。” “若是宗室的人到了，当着面你们也不好下手吧，那血肯定就不融合了啊，不是证明了自己的清白？这条路不是比直接反抗跟好一些？” 段太妃对此有些想不通，当着大家的面反抗，这似乎有点不理智，不太像步步为营的云沐风会做的事情。 “这个啊，又是另外一件事情了。”夜秋澜挑眉，真难为段太妃发现了这么多。 的确，很多东西在表面看起来稍微有点奇怪，但是人的情绪是无法解释的，最重要的是，还可以操控。 “母妃也知道，很多药物是可以相克的，根据剂量的问题就能产生不一样的效果。”夜秋澜眯了眯眼：“芸妃的确是皇上身边的一张王牌，芸妃对药物知道得很多。皇上就是太放心了，所以反倒是有下手的机会。” “皇上身上有很多芸妃给准备的药物，特别是香料都换了，不是惯有象征身份的龙延香，而且其他某种很稀有的，很淡的味道。” “可是很巧啊，师父曾经研究过南疆，对这种香料也很了解，我只是根据方子配制了一些相克的东西……” 第1029章第一〇二九章顺序改变结果 “我配置的香料没有别的，只会产生一些细微的反应，让皇上闻得多了，就会产生暴躁的感觉。脾气会不可控制……” 夜秋澜笑眯眯的说道：“皇上喝的酒，是他最爱的宫廷玉酿，里面恰好有一种原材料是引子。两厢混合，只会激发药性，皇上有怒气，就会跟着自己的感觉走，不会再想太多得失。” “所以，后来皇上的反应会让人觉得有些奇怪，明明配合软禁还有很好的机会，却非要闹得这么一发不可收拾？”段太妃惊讶了。 夜秋澜等于是用药物控制了对手的情绪，让对手失去了基本的判断力。 偏偏表面上不会有任何问题，整个人看起来也是清醒。 这样的手段，简直是太可怕了。 “其实没有母妃想的那么玄乎，这只是一种让人情绪激动的药物，至少需要三天内连续过量的闻过，才会在引子之下激发出来。” 夜秋澜解释了一下，表示没有那么恐怖，很多时候是不了解药理，才会自己吓自己。 因为她们看到的就是结果，玄乎的一面。 “而且，这种药物是不能控制人要怎么做的，只能说变得焦躁，失去平日冷静的判断，其实很多药物都有这作用，就看用在什么地方。” “皇上的话，一般的药物肯定接触不了，只能利用芸妃给他的药物了。” “而且，预备的东西比较多，我也是尽量为之，并没有想过一定会成功。” 云沐辰点了点头，他听夜秋澜仔细的解释过，便觉得这种无声无息的手段很不错。 何况，只是心情不定，再厉害的高手也查不出什么，又并不是中毒。 不得不说，夜秋澜在用药方面，的确很有想法。 不过，若是白夜知道她这么用药来害人，不知道会是怎样的反应？ 好在白夜本身也不是卫道士，他既然会教夜秋澜毒，就不是要做圣人。 所以说，夜秋澜也不是很心虚。 对付敌人，自然要无所不用其极，技能已经有了，干嘛不用？ 留着养孩子吗？ “我们只是觉得，若是他中招了，后续会让我们轻松一些，若是没有成功也无妨，接下来的事情做好就成了，现在看来，上天也是站在我们这边的，让我们轻松了不少。”云沐辰不得不承认，草药这东西，真是让人恨又让人爱。 曾经他就吃过好多的苦头，现在却又享受到了它带来的好处，当真此一时彼一时。 段太妃松了一口气：“说的也是，别说用草药了，有时候因为一些事情，环境，这都会让人失去冷静，我明白了，你的药，不过是将这份不冷静放大的而已。” 夜秋澜点头：“可以这么理解，御医不是经常会开什么安神静心的药，其实也差不多。” “而且母妃说得对，皇上最近发生的事情估计比较惆怅，心思也多，本身就有些焦躁，药物中招的几率就增大了。” “那个苏御医倒是有些浪得虚名，他离林扇那么近，竟然没有发现问题么？”段太妃摇了摇头，有些无语的说道。 按理说，东西都是苏御医准备的，能够做到御医的位置，说到底也在太医院混了好多年。 本事或许不够高，但一定有的。 所以，对于药粉的辨认，未必会输给林扇。 可在那种场合，林扇将东西放进了碗里，苏御医居然没有发现？ “他啊，只会捧皇上的臭脚，平日里溜须拍马倒是挺利索的，那个时候肯定注意云沐风的神色吩咐去了，或者注意到澜儿的说话，哪里还有空注意林扇的动作。” 云沐辰轻笑：“林扇的动作非常轻微，为了避嫌，几乎没有碰过碗，就算有人看到，也不会发现他的小动作。” 段太妃眨了眨眼：“是这样？林扇也学得这么厉害了？那要怎么动手脚？” 没有碰到碗，在很多人眼里就是安全的，包括苏御医和皇帝。 所以，当时云沐风看着林扇，也并没有发现不妥，这才怎么都想不明白云沐辰到底是怎么办到的？ “顺风和逆风，验血这个药粉，用量要非常精确，否则就不准了。”夜秋澜勾起嘴角：“用风来吹散一些药粉在碗里，不需要太多，就能破坏原本的目的。” “血液从融合到分开，这是一种破坏，比解药更容易。” “那这么说，你故意说要换一种玩法，让血液从融合到分开，是有原因的？”段太妃恍然大悟，就说夜秋澜怎么会突然这么说，听起来似乎很有意思，要增加一些娱乐，可实际上有些怪怪的。 好在平日里很少用这样的方法，大家看着也稀奇，倒也没有觉得夜秋澜在刻意做什么。 “是，因为破坏药剂平衡，就会让原先的药液失效，不融合的始终不融合。”夜秋澜点了点头：“可飘进去的药粉量太少，我怕皇上动的手脚太狠，会无视这点改变，让两滴血依旧融合了。” “也就是说，两滴血放进去指不定会融合，因为从一开始就适应了药粉的破坏性，怕出现意外。” “而融合后再放进去，药液的精准度要求会更高一点，有一点变化都不行。” “这些原本我也不知道，不过，师父知道啊！白门的一些医学研究里有记载。” 说白了，两滴血分开后先下去，就会各自适应了药液，然后云沐风动的手脚浓度比较高的话，依旧会相互吸引。 可两滴血融合后再放进药液是一起适应药液的，那么只要有一丁点不对，就会造成分开。 这其实是一种适应的先后顺序问题。 以前没有人出现这种结论，那是因为验血是为了证明血脉，那一般就不会去破坏。 都专注在药液验血的可信度上面了。 所以说，让夜秋澜抓了个漏洞，让计划更加完美而已。 旁人就算能想到云沐辰动了手脚，也绝对不会知道问题出现在先后顺序上。 对很多人来说，这纯粹是过年就忘的小细节。 “好好好，真是越说越厉害，这些细节你们都是怎么顾虑到的？” 第1030章第一〇三〇章背锅太后 段太妃本来就是从宫里出现的人，却依旧觉得叹为观止。 当然，这跟她不懂药理也有个关系。 其实选秀进宫的秀女，多多少少知道一些关于相克药物食物的知识，以备不时之需。 君不见从宫外非常规选秀进宫的女人都活不长吗？ 有些东西压根儿就不知道，也没接触过，中招简直不要太容易。 可是，像夜秋澜这么利用不起眼东西的能力，却是很少。 一时之间，段太妃对夜秋澜师父有些好奇。 难道说，白夜其实就是为了夜秋澜能在后院过得更好，才会教她这么厉害细致的东西？ 要知道，一个后院女人如果有这么高的手段，那真的可以立于不败之地了，日子想怎么过就怎么过的。 段太妃如此想，却不敢问，毕竟白夜和杨嫒的事情她也听说了，想来白夜会那么照顾夜秋澜也是很正常的。 “整件事情看起来简单，背后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跟澜儿商量了很久，取长补短，才算没有出纰漏，否则，要将一个皇帝拉下马，其实没那么容易。”云沐辰淡淡的说道。 忙了那么久，也算值得吧！ 段太妃笑了笑：“虽然是这么说，现在也没有万事大吉啊！云沐风只是被软禁了起来，南家家主不交代的话，这等于是一件丑闻，张太后就得背上不贞的罪名。” “等于是皇室一大丑闻，云氏未必会公开，指不定这个皇帝，暂时不会撤掉。” “嗯，皇室宗亲那批人，死要面子活受罪，肯定会让云沐风做个傀儡，也要将真相给瞒下来。”云沐辰不屑的说道。 皇室宗亲的人他是见过的，一群端着长辈的身份倚老卖老的人，为了云氏的面子，什么都可以捂住。 何况若是让云沐风做个傀儡，皇室宗亲的人指不定就可以插手政事了，光明正大，名正言顺的插一脚，不知道想了多久的事儿。 皇室宗亲不过是云氏一族比较近支的长辈，谁又不想当皇帝，让自己的直系后辈千秋万代？ 比如现在的瑞王，锦熙王等等，在过几十年，就会是皇室宗亲的中坚力量，年轻的时候都经历过夺嫡，难道会不想吗？ 所以说，皇室宗亲那批人也不得不防。 “那现在要怎么办？南家家主应该不蠢吧，肯定知道后果，指不定还很了解皇室宗亲的性子和做事方法，肯定不会将真相说出来，否则云沐风和南家只有死路一条。” 段太妃皱起了眉头：“如果这个黑锅让张太后背了，云沐风哪怕是傀儡，也还会是皇帝，为了掩盖真相，南家指不定还不会有事儿。” “可是，以云沐风的能力，只要给他机会和时间，谁是傀儡还不一定呢，他一定会翻盘的。” “是，这些我们都想过，南家家主肯定研究过退路，也了解过宗室那批人，但是，我也很了解啊！当初我中毒，也是打过交道的。”云沐辰嘴角有一抹讽刺，整个人带着似笑非笑。 “咦，这件事情还有什么内幕吗？似乎没有听你说过。”夜秋澜听到云沐辰提到他中毒，有些好奇。 当初的事情断断续续听说了，也拼凑了过程和结果，可从来没有仔细问过。 原本以为没有什么必要了，现在看来，还有很多她不知道的事情。 “其实也没什么，当初辰儿中毒，命在旦夕，所幸了若大师医术高明，有办法救辰儿一命，可需要几种名贵稀有的药材，先皇私库和国库都没有，我也没有，段家也没有，短时间也完全找不到。” 段贵妃的表情跟云沐辰如出一辙：“后来听说宗室有人有，最后是付出了不菲的代价才得到的。” 云沐辰点了点头：“那时候就打过交道，我本来姓云，在他们眼里或许还不如几株名贵的药吧！” 夜秋澜恍然：“家族啊，这些都很正常。”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大家都不是直系了，还有嫉妒这一说法，十六的命肯定不如稀有药材的。 “所以呢，你有什么后招？”段贵妃好奇的问道，完全不想去想宗室那些人，免得破坏了心情。 “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证明可以表明南家家主当年做的事情了，物证似乎很安静，人证不能出来，宫骁的身份最好也不要暴露，很多事情我们就处于被动了。”云沐辰叹气：“所以，关键其实还在张太后那边。” “是啊，目前就要将这件事情闹大，最终能证明是南家的阴谋，跟云氏丑闻无关，宗室那批人自然就不会藏着掖着。”夜秋澜接了接话。 “辰儿刚刚不是说没有证据吗？那要怎么办？”段太妃迷惑的问道。 “这个……还得慢慢来……”云沐辰意味深长一笑：“母妃，你别急，事情应该进行当中了。” 毕竟就张太后来说，宁愿死，也不愿意背负这么重的罪名。 自己生的儿子到底是谁的孩子，张太后还是能搞清楚的。 什么南家家主，这黑锅怎么都背不下去。 否则，不管云氏宗亲的人都怎么决定，她是注定要死的。 别说太后的尊荣了，估计死后的名声还要臭到没边，与此同时，张家估计也要连坐。 当然，这个时候的张太后早已经管不了张家了。 她亲生哥哥在当时的反应已经寒透了她的心，目前最重要的是自己能活下去。 好不容易熬到先皇死了，自己儿子成了皇帝。 好不容易当了太后，还没能逍遥几天呢！ 她可不想死，也怕死。 所以，张太后在看到形势不对后，装疯卖傻的痴呆了，被人送回慈宁宫的偏殿，身边只有自己心腹大宫女和嬷嬷才冷着脸说道：“沉香，赶紧将门关上，李嬷嬷，注意看着，可不能让人偷听了去。” 沉香和李嬷嬷惊讶的看着张太后，第一时间将门关好了，还有窗户也检查了，这才放心走过来。 “主子，原来你没事儿啊，真是太好了，吓死奴婢了，还以为主子……”李嬷嬷惊吓得不轻，老泪横秋的说道。 第1031章第一〇三一章都在茫然 “以为什么？以为哀家就快要死了吗？嚎什么嚎，哀家还没死呢！”张太后有些不耐烦。 本来就心烦意乱，要想办法才能解除生命威胁，这帮奴才想不到办法就算了，还来添乱？ 张太后这会儿也淡定不了：“以为我真疯了吗？那种情况我还能说什么？不疯就得死。” 沉香和李嬷嬷点了点头，心下也是慌的。 若是太后性命不保，恐怕她们的日子也会很难过。 保不准陪葬都可能。 要说太后得了失心疯，她们比谁都跟惊慌。 现在好歹有了主心骨。 张太后烦躁的在屋里走来走去，今天早上还在享受自己身份带来的荣耀，现在就连命都危险了。 河东河西，哪里需要三十年？ “你们有什么办法没？”张太后被这落差刺激得脑子一团浆糊，暂时理不出什么头绪来。 实际上，自从当上太后，张太后日子就过得太过舒服，压根儿没怎么动脑子。 这会儿顿时觉得头疼不已。 在以前，张太后有什么事情，自有云沐风可以担着。 她没注意，云沐风是一定有的。 习惯了听从别人意见，加上久不动脑，张太后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沉香看了李嬷嬷一眼，摇了摇头垂首。 沉香是继张清之后被张太后培养出来的心腹，为人特别的老实，老实到甚至都不够圆滑。 张太后知道张清都做了什么之后，对于心思太多的人都不太敢用。 可现在明显矫枉过正，关键时候也没有一个能靠得住的。 李嬷嬷是张妃进宫就跟着的老人了，不算张家的人，张太后才敢用。 “娘娘，我们孤立无援，又被看守起来，还能怎么做啊？”李嬷嬷的意思很明显，还是让张太后去找张家。 除了张家，太后已经没有什么可依靠的了。 皇上那边，自身都难保啊！ “晦气，让你想办法，不是让你一直提醒哀家，哀家都知道。”张太后揉了揉太阳穴，真是气得不行：“张家，呵呵，刚才巴不得跟哀家撇清关系的，不就是张家吗？” “现在这种情况，他们巴不得离远一点，哪里还会管我？” 似乎已经陷入了必死的局，张家肯定希望跟她一刀两断了去。 这样的娘家，张太后也没有了太多的想法。 “哪……可怎么办啊！”李嬷嬷一副天快塌下来的样子，看得张太后一阵心烦。 “南家到底是怎么回事儿？想要给我扣一个不贞洁的罪名，到死都不得解脱，那是妄想。”张太后揪着衣袖，手指用力到发白。 曾经看到不少后宫女人的下场，张太后也不是没想过自己会不会有那么一天？ 每一步都如履薄冰，一失足就没有翻盘机会了。 可想过很多种下场，唯独没有想过自己成了太后还会被强扣上一个不贞的罪名。 女人最怕的是什么？不就是这方面的名声？ 身为太后，只会更加看重。 “太皇太后那个老太婆不是故意要整哀家吧！莫名其妙就说什么先皇托梦，要验血？”张太后自言自语的嘀咕着。 没有消息来源，张太后很多事情都不太清楚。 而且，对于自己养大的儿子，张太后也只能看到表面。 好好的一个除夕，皇宫第一次显得如此冷清。 后宫的女人也没有心思庆祝，担心着虚无缥缈的未来。 如果皇帝真不是云氏血脉，那还有她们什么事儿？ 德妃本来在床上，听到消息都差点蹦起来，震惊得无以复加：“这……怎么可能呢？” 同样不敢相信的还有夜姿纤，这简直是晴天霹雳。 前世的云沐风做皇帝不是做得好好的？怎么会突然有身世的问题？ 就算她重生会带来改变，也不至于这么离谱吧！ 晚上的饭菜比较丰富，可是谁都没有胃口吃。 好几个女人都第一次深切的感受到夫妻荣辱。 张太后自然也吃不下，桌上的饭菜都放凉了还没怎么动。 沉香从外面进来，打开手中食盒，端出一盅莲子羹：“太后，你不想吃饭，就喝点东西垫垫肚子吧，奴婢刚才在厨房听到一些议论，或许对太后有用。” 张太后呆呆的挥了挥手：“不想吃，御膳房那些嚼舌根的，能说什么好听的？” 沉香点了点头：“是不太好听，不过，奴婢突然觉得有一种说法，或许对太后有利。” “什么？”张太后有气无力的问道，显然没抱什么希望。 “有人说，太后娘娘跟南家家主并没有来往，这次肯定背了黑锅，可皇上验出跟南家家主有关系，会不会皇上他……”沉香咬了咬唇，有点不敢说。 “皇上怎么了？”张太后手一抖，突然想到了一种可能，可是未免也太过匪夷所思。 “皇上，会不会不是主子的孩子？”沉香终于还是说了出来，话到这份儿上可吞不回去。 张太后惊得站了起来：“这……怎么可能呢？” 李嬷嬷震惊过后，也想了想：“太后，如果是真的，主子也不知道内情，那自然情有可原啊！那些加注在主子身上的罪名就不成立了。” “是啊太后娘娘，当初生完孩子，做母亲的都在坐月子，小皇子被奴才们看着，这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得而知啊！”沉香说得轻巧，教唆的意味很重。 人老实，可不代表不会生存。 沉香能安安稳稳活到现在，并且被张妃选中，那自然也有自己的独到之处。 “对啊，哀家的孩子，也没有时时刻刻在身边……”张太后一个激动，立刻站了起来，撞翻了旁边的食盒，完全没有人顾得上。 有了方向，张太后思维方式瞬间清明了许多。 对啊，现在最恐怖的就是不贞那罪名。 只要洗白了这个，她依旧是高高在上的太后，哪怕真的会有新皇，也得供着她。 终于找到了一条出路，张太后立刻来劲了，原本消失的胃口也开始回升。 主仆三人凑一起，为了共同的命运有商有量。 大年初一，一场有预谋的大戏终于拉开了帷幕，整件事情立刻上升到朝堂。 第1032章第一〇三二章原来这都是假的 从一开始，初一一大早，京城所有的水源发现了大量死鱼。 如此大规模的翻起白肚，吓到了不少出门的人。 除夕过后，街上可是很热闹的，会有一些游戏奖品，还会有更多的机遇。 一个是玩得高兴，一个是可以小赚一笔，图个吉利。 所以，很多人一年到头就盼着这几天了。 结果，一出门就看到好多死鱼，还有其他的动物尸体，陆陆续续被看到，新年第一天就蒙上了厚厚的阴影。 因为是有意为之，事情很快就传开了。 特别信这个的人几乎不敢出门了，整个京城的气氛从热闹变成了压抑。 总之，接二连三的，似乎有很多事情都在这一天中爆发，感觉特别混乱。 舆论慢慢的就被引导向皇帝失德，上天看不过去，要降惩罚之类的云云。 夜秋澜看着那些稀奇古怪的巧合事情汇总，乐不可支：“有些事情应该真的是巧合吧！现在似乎都怪在皇上失德上面去了。” “人嘛，都是善于给自己找开脱的理由，有现成的为什么不用？”云沐辰挑了挑眉，觉得是预料之中的。 夜秋澜点了点头：“不过，这夫妻和离闹上了衙门，也怪皇上？不知道皇上会不会哭？” “只怕十五哥要登基还得头疼了。”云沐辰幸灾乐祸的一笑。 “听说宗室那批人已经进宫了？你不用进去吗？”夜秋澜挑眉，这个年还真是特别的热闹。 “暂时不需要我们，我们是小辈，这种场合也就是看着，有皇祖母在就行了。”云沐辰不想进宫去凑这个热闹。 “也好，就是难为皇祖母了。”夜秋澜叹气的说道。 “这是最后一次了。”云沐辰保证的说道。 而这个时候，皇宫里也是非常热闹的。 云沐风虽然从昏迷中醒了过来，可整个人阴沉着，没有了行动自由。 这么大的事情，要卧床休养的德妃都顾不得了，强撑着到了现场。 还有其他的妃嫔，一个个表情都带着惊慌和茫然。 皇室宗亲来的目的就是为了验血，云沐风也没有反抗，任由这些人摆布。 最后的结果，不会出云沐辰和夜秋澜的安排。 云沐风的血，跟皇室任何人都不相融，唯独跟南家家主融了。 云沐风冷冷的看着这一幕，就知道这些皇室宗亲也是个蠢的，云沐辰手里到底有多庞大的力量？ 众目睽睽之下，竟然依旧动手脚成功。 云沐风的眼神在那些碰过的东西上扫过，完全没想明白云沐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他自然想不到，这手脚依旧在南家家主身上。 南家家主自然是力挺皇帝的，昨天从南天宮杀出去，南家家主也出了不少力，死伤无数。 最后皇帝被擒，南家家主也被看管了起来。 本来南家家主身上就有促进血液融合的药，再验一次也不会改变什么。 而宗室的人看着，云沐风又被看得严，他是无法动手脚的。 自然就不需要破解之法。 反正云沐风的血液更谁都不融，这样的结果正是云沐辰等人需要的。 看到结果，云氏一族最老的长辈，走路都需要扶着了，颤巍巍的说道：“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难怪先皇驾崩都要回来托梦，这样的丑事，怎么做得出来？” 老王爷跺着拐杖，说话倒是没有喘气。 张太后冷笑一声：“这个锅哀家可不背，哀家进宫之后都做了什么，大家有目共睹。哀家无愧于心……” “都这样了，你还无愧于心？看你还能怎么交代。” 太皇太后没有说话，有些侧目的看了看张太后，看来是找点反驳的点了，人在生存面前，潜力果然是巨大的。 “交代，哀家为什么要交代？”张太后站了起来，势在必得：“哀家还想知道，南家家主，你到底把哀家的儿子藏哪儿去了？居然用这么个冒牌货来忽悠哀家，甚至欺君罔上。” 南家家主哆嗦了一下，脸色微微有些灰败，本来咬死了不说的，怎么就被张太后给发现了？ “太后真是好手段，利用完了之后就要卸磨杀驴了吗？眼看事情包不住了，就要撇清关系，找个替死鬼？”南家家主无赖的说着诛心话，态度极为熟稔。 看着太后的眼神，像极了看负心人。 失望，痛心，难过……等等，真是好会演。 难怪这一出换子的把戏能够被他玩了这么多年。 “你……闭嘴。”张太后气得不行，见过不要脸的，还没见过这么倒贴的：“孩子生下来，哀家第一时间就看过的，孩子身上有两处胎记，这一点，当时的接生嬷嬷，伺候的太监宫女都可以作证。” “何况，家族记事是存在的，你还能如何狡辩？” 云氏一族有自己的族谱和记事，但凡大事儿，孩子降临，都会提上一提。 这跟史官的笔杆子不同，只记录云氏一族的家事儿。 闻言，南家家主错愕，目瞪口呆的看着张太后，完全忘记了还有这一茬。 这种家族记事其实很多人家都有，只不过是为了传承，一般人不会去翻，也不会提到。 何况皇帝是什么身份，贵为皇子的时候，也没多少人敢去仔细看什么胎记，何况拿出来说？ “哦，真是这样？”最有权威的老者诧异的问道。 如果不是张太后不贞，这件事情就不算皇室丑闻，算起来，承认这个可好多了。 何况，张太后提到的那个的确算是证据。 虽然平日里都是不动的，可为了江山社稷，去翻一翻也是可以的。 云沐风默然的看着这一幕，对于张太后的表现更是冷笑不已。 一开始以为张太后真的因为保命要舍弃他这个儿子了，听到证据才明白她是想透了。 所以说，他……真的不是张太后的孩子，彻彻底底的非云氏血脉？ 云沐风其实跟大家想的差不多，还以为是张太后有什么问题，现在看来，事情好像更加的复杂。 本以为至少母子感情是真的，这证据一出来，不知道打了多少人的脸。 第1033章第一〇三三章这个男人 云沐风心下其实也有点茫然，他竟然不是张太后的儿子？ 叫了十几年的母妃亲娘，竟然是假的？ 本来还想说张太后不守妇道，将他害得这么难堪，搞了半天，他们居然没有任何血缘关系？ 所以说，他盯着这个位置努力了多年，从一开始就是错的？ 云沐风看向了南家家主，心情好复杂，这件事情到了这地步，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虽然验血肯定有被动手脚，可结果是真实的。 真的就假不了啊！ “自然是……”张太后楚楚可怜的看着老者：“从一开始哀家就不敢相信，哀家跟南家主连一句话都没有说过，怎么会凑到一块儿，先皇在上，哀家的一世清誉，云氏，先皇……总之，还请各位给哀家做主啊！” 说到最后，张太后忍不住哽咽，想着也是真的伤心了。 莫名其妙发生这种事，还让她百口莫辩，不是飞来横祸又是什么？ 老者点头，一副很公平公正的样子：“嗯，南家主，你没有什么需要交代的吗？莫非真要本王去翻一下记事？” 南家主一直强撑的一口气泄了，整个人萎靡又颓然。 谋划了这么多年，最终还是功亏一篑，让人好不甘心。 最重要的是，事情败露了，南家主却没有想通，到底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难道真是除夕之夜，太皇太后一通托梦之说引发的巧合吗？ 这么多年经历了很多事，南家主才不相信真的是巧合。 见南家家主脸色变来变去就是不说话，老者也有些不耐烦：“还想怎么编理由来蒙混过关吗？如果没有记错，南家上上下下几千人，可都在你一念之间了。” 说到南家全族，南家主打了个寒颤，张开嘴，声音嘶哑得可怕：“跟南家其他人没关系，他们什么都不知道，跟皇上……孩子也没关系，那个时候，他才出生几天，懂什么？” 话匣子一打开，这个埋葬了十多年的真相终于摊开在众人面前。 就是那匪夷所思的打算，让人震惊的行动，令人看南家主的眼神都不同起来。 这个男人，好大的野心。 这个男人，好肥的胆子。 太皇太后听着真相，神情已经飘远了。 当初，就是看到了这个男人的野心，她其实并不同意先皇娶先皇后为王妃。 可那个时候的形势太过微妙了，先皇等不及要胜利，就需要一股强大助力，先皇后的确是最好的选择。 太皇太后私下里见过先皇后一面，最终没有可以阻拦。 就是因为太皇太后看见了先皇后对先皇的一片深情，同时，那还是个极为聪明的女人。 加上先皇一意孤行，只为得到南家的支持，太皇太后也不想闹得太僵。 果不其然，先皇后为了先皇，将整个南家给压制住了，包括南家主的野心。 只可惜，先皇给先皇后的回报太过心痛，先皇后这才会帮南家家主埋下这颗棋。 没想到，这颗暗棋还没有动，就成功的登上了九五之尊位置。 听到过程，张太后不淡定了，原来真是这样？养了十几年的儿子居然不是她的？ 这天底下还有什么比这更讽刺的吗？ “那……我的孩子呢？我的呢？”张太后整个人根本安静不下来：“你把我的孩子送哪儿去了？” 太皇太后回过神，看了激动的张太后一眼，闭上眼睛念着经。 知道真相的太皇太后心情很复杂，有些事情，不知道该清楚好，还是一辈子都糊涂更好。 如果没有记错，张太后跟一直呆在冷宫的九皇子，其实有很多不愉快的事情。 南家主冷笑一声：“你应该感谢我的，你生下来的本来就是病秧子，没几天就咽气了，本来我还打算好好养活的，特意请了御医去看，结果还是回天乏术。” “我这么做倒是给了你一个健康的儿子，让你晋位，享受容华，甚至成了太后。” “没有一个聪明伶俐的儿子，你能坐到妃位，享受帝宠吗？” 听到自己孩子早早就夭折，张太后整个人都傻了，没了其他反应，只不停的摇头：“不可能，不可能……” 太皇太后有些恍惚：“都是命啊！” 南家主可不知道，在他的计划中，他却不是最后的那只黄雀。 初三一过，群臣上朝，虽然没有皇帝，可有皇室宗亲暂代处理政务。 奏折如雪花一样飘向了龙案。 不是说哪里有不吉利的现象出现，就是吐槽皇帝原本很好的政策实际上失德。 总之，一夜之间什么风向都变了，仿佛云沐风真是个无能到极点的昏庸皇帝。 正月初七，云氏宗亲，太皇太后，张太后，还有一众文武大臣联名废除了云沐风的皇位，天下皆惊。 对于圈内的人来说，这事儿似乎折腾了好久，一直没有结果，人心惶惶的。 可对平民来说，皇帝并没有特别大的失德，也没有瞧见什么错误，怎么突然之间说废除就废除了呢？ 这结果，真是来得太过突然了。 真相肯定不能大白于天下，皇室宗亲需要一个废除皇帝的理由，云沐辰就给了他们理由。 在宗室看来，整件事情真是顺利得不行。 果然他们的办事能力一如既往，当真宝刀未老啊！ 这场震惊天下的废帝时间，让平民觉得很看不懂。 尤其，最后登基的居然是没多少影响的十五王爷，靖渊王，不少人就直接懵了。 新年的第一个月，出人意料的混乱。 先是各种不吉利事件，再有废帝事件，然后众王再次夺嫡。 说是众王再次夺嫡，其实也就是三王爷，瑞王和锦熙王。 云沐辰没有过多的参与，靖渊王是一如既往的低调到几乎不存在了。 最终，三方人马斗得不可开交时，三王爷竟然被五王妃给杀了，瑞王重伤，锦熙王身体虚弱，居然到了要躺床的地步。 明眼人一看，这分明是有人失败，剩下的两败俱伤啊！ 而就在这个时候，太皇太后和皇室宗亲又突然宣布靖渊王登基为帝，多少文武百官的眼珠子都掉了。? 第1034章第一〇三四章行动派的 斗得这么热闹，伤得这么离奇，就在所有人都认为皇位非青濡王莫属时，最大的饼却落入靖渊王的口袋。 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事件嘛！ 很多人跟着礼仪跪拜，看着皇帝祭天完毕，都还是懵的。 这样的神展开，完全超出了他们理解和承受范围。 祭天完毕，十五正式成了大泽的新皇。 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似乎成了一个固定流程。 云沐风在的时候，其实准备过年之后做的，刚开始太过焦头烂额，又没有人提醒他，就给忘记了。 现在，十五圣旨一下，区别马上就体现出来了，给他赢了不少声望。 “早知道，当初就不要送梅嫔离开了，这才刚到地方没多久呢，又要回来了。”夜秋澜看着十五大气凌然的应付文武百官，突然有些感慨。 十五虽然是被云沐辰培养出来的，可很早就有了这方面的目的。 当靖渊王不再低调的时候，那气势和手段也不输后期的先皇。 跟云沐风登基时的手忙脚乱一比，简直厉害多了。 一开始有些轻视的大臣，慢慢也认真起来，不知不觉就被十五的气势带着走了。 事后纷纷有些惊讶，平日里毫无存在感的十五王爷，竟然也是装的吗？ 现在这气势，这手段，甚至应付朝臣的话语，完全看不出是新手啊！ 这么一深想，好多人都忍不住哆嗦了，能够潜伏这么多年不被发现，敢情这位才是最厉害的。 那所谓的表象，所谓的几败俱伤……都是这位在幕后操控吗？ 按照常理，云沐风当皇帝已经大半年了，位置也算坐稳了，可即便这样都被十五给算计成功，这是……多么深不可测呢？ 意识到这点，本来还有些心思的朝臣也乖了。 倒是方便了十五更好的掌控皇权，顺利将朝政拉入正规。 “这次回来，就是福气和荣耀了。”云沐辰拉着夜秋澜的手，站在九龙天梯上，看向了明媚的朝阳：“终于将这件事情做完了，你会后悔吗？” 夜秋澜正在点头认同，突然听到最后一句转折，有些懵：“后悔什么？” “你不是说十五哥跟我长得很像吗？他现在坐那上面，你就能想象如果是我的样子，你也可以坐在上面接受文武百官的朝拜……”云沐辰轻笑，十指相扣，拉着夜秋澜缓缓向下走去。 夜秋澜理了理繁重的朝服，不让自己踩到了：“然后呢？天天被拜了之后，是不是就可以不吃饭，不喝水过日子了？” 云沐辰很有耐性的等着她整理好才迈开步子，差点喷了：“好好的一件事情，怎么到你嘴里就变了味道？” 他本来很严肃的讨论，结果变成说笑的了。 “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很多次了，我也回答过了，何必一直有所亏欠那样问我？”夜秋澜轻笑：“其实，你说过很多的事情，唯有一点我记得最牢固，还想着，什么时候能实现？” “哪一点？”云沐辰点头问道，好歹有一点，也不错。 “当初在去冬池国的路上，我们为了避开冬池国官员的下马威，出去玩了好几天，你说，以后还会带我去看遍大泽的风景，乃至天下……”夜秋澜缓缓的说道：“皇上能够将大泽的局势稳定下来，比什么都好啊！” 稳定就没他们什么事儿了，就可以离开京城。 “嗯，会有那么一天的。”云沐辰朗声大笑，拉着夜秋澜走完九龙天梯，从始至终没有回过头。 金銮殿内，十五身边的年轻太监在他耳边低语，大致是说青濡王离开的意思。 十五愣了愣，嘴角勾起一抹暖笑，甚至带着一分纵容。 他这个弟弟，终于可以好好过日子了，或许，就为了这一点，他也应该好好做这个皇帝。 看着下面讨论问题的文武百官，十五突然就觉得有趣起来，为了这一天，他们兄弟俩也都付出了太多。 好不容易得到了，就应该珍惜。 来到慈宁宫，云沐辰和夜秋澜本是要见太皇太后的，结果，只等来一封信。 云沐辰看了看送信的人，似乎是太皇太后身边伺候的二等宫女。 打开信看了看，递给了夜秋澜，云沐辰挑眉继续喝茶：“从来不知道，皇祖母原来还是行动派的。” 夜秋澜“嗯”了一声，看完信才知道云沐辰都什么意思。 太皇太后直接留书说要去“体察民情”，带的人不多，原本就是想要低调，不想再来一个盛大的欢送场面。 后面半部分大概是给十五的叮嘱，有身为长辈的慈祥，有身为太皇太后的严厉，总之，都是满满的祝福和期望。 夜秋澜将信折好，还给了那个宫女：“等皇上过来，记得交给皇上。” 那宫女福了福身：“是，王妃。” 云沐辰也没有多说，太皇太后既然将信交给这位宫女，证明是放心信任的。 “那现在要怎么？”夜秋澜撑着头叹气，感觉有点重。 “回家吧！”云沐辰站了起来：“这里也没我们什么事儿了。” 回家？这两个字听起来就喜欢。 夜秋澜笑着起身，动作依旧那么高贵优雅。 这是没办法的事儿，顶着这一身行头，根本就无法随心所欲的动作。 两人出了殿，刚走到院子里，就听到旁边传来噼里啪啦的碎裂声。 对视一眼有些奇怪，谁会在太皇太后宫殿里这么闹腾？就算太皇太后不在了，也不至于这么放肆吧！ 随行的宫女看出两人的疑惑，低声说道：“禀王爷和王妃，那是张太后住的地方。” “哦，听说张太后最近身体一直不好，看来是真的了。”夜秋澜挑眉，心情其实有些复杂。 前世高高在上的张太后，说一不二，任何人不能忤逆的太后，原来身处失败的一方，也并不见得比其他女人的反应好到哪里去啊…… 云沐辰点了点头：“不用你操心，这事儿皇兄会办好的。” 这位哥哥可不只是他的替身，很多时候他能做出的决定都是不错的。 这几年更是学到不少实用的，张太后这么一小朵浪花已经翻不起来了。 第1035章第一〇三五章越来越通透了 夜秋澜摇了摇头：“我倒是没有担心，而是感慨，她其实没有必要这样的。” 换了皇帝，就算太后当不成，还可以当太妃啊！ 这样跟段太妃还不是同一级的。 难道是享受了太后身份几个月，就不愿意再当太妃了？ 不过，张太后应该是有被南家家主的话给刺激到。 自己的孩子出生不久就死了？洗清了黑锅，却失去了当皇帝的儿子，新任的皇帝有自己的亲娘，这下可好，太后位置保不住了。 一开始只想着自己不要担了这个罪名，避免死得不明不白，内部处理。 可罪名洗清了，也有太多的不对劲。 或者说，有太多的东西要失去，张太后整个人都慌了。 此时此刻，再也没有一个云沐风来给她出主意。 “因为想要得到抓紧的太多，不想失去的太多，如果从来没有得到还好说，偏偏享受过了就不想放手。”云沐辰轻叹：“如果是了若那老头在这里，一定会感叹人活得太贪，太痴。” 夜秋澜浅笑：“是这样的，说起来，了若大师去哪儿了？国寺方丈说他去远游了，居然不是闭关？” 以前都是闭关的，什么时候听了若大师去远游了？ 换成空云大师还差不多。 “要不，你猜猜看？”云沐辰轻笑。 夜秋澜嘴角微抽：“平白无故的让我猜测？你当我是神仙么？” 云沐辰忍俊不禁：“可以给你一个提示，了若大师这次，其实是有目的地。” 夜秋澜看着云沐辰嘴角的那丝笑意：“跟你有关？” 云沐辰点头：“算是，不过，主要还是了若那老头的爱好，做和尚真是清心寡欲久了，还能保留一个爱好也不容易。” “噗，有你这么说的吗？”夜秋澜哭笑不得，思索了一下道：“该不会去丘城了吧！不可破城墙那边的潘家园宝藏有消息了？了若大师去查看机关了吗？” 了若大师的爱好是什么？不就是机关术？ 现在能跟云沐辰有关系的机关术，还需要了若大师出手的，也就只剩下潘家园宝藏了。 云沐辰低低一笑：“这样就猜到了？让别人都怎么活？” 夜秋澜扬了扬下颌：“很好，我就当你是在夸奖我了。” “自然是夸你的，不过，今晚上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了。”云沐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底还带着一丝青色：“以前总觉得过年都是那样，太过平淡，没意思。这一次够激烈了，却又无比怀念曾经。” “果然是要失去过，才知道美好。” “说什么傻话？这不是恰逢其会了吗？又不是故意要凑到过年的。”夜秋澜哭笑不得。 两人正说着，就要经过院子，并不想理会旁边院子的动静。 可山不来就人，总有人会去就山，弄动静的人竟然就那么跑了出来，冲到了两人面前。 不用仔细看，那发髻凌乱，珠钗斜挂的妇人不是张太后又是谁？ 有人冲过来，云沐辰下意识的挡在了夜秋澜面前。 因为是来见太后，跟着他们的人都没有很近，张太后这突然冲出来，还真得吓一大跳。 只见张太后死死拉住云沐辰的衣袖，不顾自己的形象，就要去抱云沐辰的头：“孩子孩子，是娘的错，死娘不对，你原谅娘好不好？孩子啊……” 云沐辰肯定不会让张太后抱住，不断的往后退，手上也不敢用力，还怕碰瓷。 云沐辰尽量跟张太后拉开距离，让旁人能够看清楚，他没有做什么。 “太后，太后，你醒醒，那是十六王爷啊！”张太后身边的李嬷嬷也不知道是真心还是假意，一边悲伤嚎啕，一边“用力”拉扯，却完全没用。 “天啦，太后娘娘，快放手啊！”太皇太后留下的宫女自然站在云沐辰这边，是真的在拉扯，却完全没有效果。 可见，张太后是真的在用力。 场面一时间僵持着，阿水从外面跑进来，跟宫女的姿势一样，抓住张太后的手臂要掰开，实际上已经掐住了张太后的麻穴，逼到她不得不松手。 夜秋澜一直在观察张太后的表情，前世那么多年的相处可不是白给的。 张太后的举动从一开始就很异常，刚才那一瞬间，她似乎是准备抱她的，只是云沐辰的动作比较快，直接挡了路。 没办法之下，张太后只能逮着谁算谁了。 如果这只是个人揣度的话，阿水这一手就试出了真假。 张太后的用意很简单，不管什么情况，先拉住人再说，具体要做什么，估计她自己都没想明白。 她现在的情况，实际上谁都很难说救得了她，发疯一阵，不过是想博取一点同情。 主要还是张太后要得太多了，只是保命，肯定的。 现在的身份地位，也没有理由占着啊！ 阿水掐住了张太后的麻穴，明显能够看到张太后眼神中的惊慌失措，后来似乎很不甘心，想要强忍住什么，脸色都带着一丝扭曲。 这么明显的变化，别说夜秋澜了，就是旁边帮不上忙而干着急的宫女都瞧出些许不对劲。 最终，张太后肯定看不住阿水的力气，何况还被拿捏住了弱点。 云沐辰终于将自己的衣袖脱离了魔爪，带着夜秋澜后退了好几步远，才松了一口气：“真的疯了吗？” “你觉得呢？”夜秋澜挑眉，但笑不语：“其实，她就算得重新去行宫，也可以过好日子，自己想不过而已。” “她现在这样跟张家也没得和解了，这样去行宫肯定会被其他女人酸和嘲笑，觉得不会有什么好日子吧！”云沐辰若有所思的说道。 夜秋澜低低的轻笑：“看来，你对女人的那些手段是越来越通透了。” 这几次的计划都是两个人一起做的。 查缺补漏这种事情，云沐辰考虑的肯定是朝堂，夜秋澜补上的是后宫细节。 每次要说服对方，就一定要分析得很详细。 云沐辰听夜秋澜提到的某些可能性简直不可思议，完全没想过女人私下里可以做到这种地步。 当真是无所不用其极，而且没有下限。 第1036章第一〇三六章夫人教得好 有些想法，云沐辰听到都觉得匪夷所思，完全不明白都怎么想出来的。 听得多了，云沐辰也就会换位思考，站在女人的角度来考虑一些问题。 所以，一眼看穿张太后的担忧，知道她的顾虑。 云沐辰谦虚的说道：“那是夫人教得好。” “噗……”夜秋澜轻笑，玩味的看着张太后还在闹腾，似乎想要扑过来：“整件事情仔细想来，能够活命就不错了，那是皇上仁慈。” “这人啊，还是不要太贪比较好，能活还想要更多，万一闹腾得太过，命都没了，那才叫得不偿失。” 这两句话看似在跟云沐辰说，实际上并没有降低音量，张太后仿佛被惊到了，整个人一颤，变得有些失魂落魄，倒是还记得演戏演全套，嘴里念念有词的说道：“孩子……我的孩子……” 见状，李嬷嬷赶紧给云沐辰行了个礼，拉着张太后回去了。 云沐辰看着张太后萧索的背影，叹了一口气：“你怎么知道她一开始就在装？” 忍不住拉起夜秋澜的手感受更多的温暖，云沐辰心情无限复杂，因为他也会联想。 如果不是他事先将很多事情给做好了，他不想做皇帝的任性，怕是只会害了自己母妃。 可如果他做了皇帝，看到张太后的今天，也就会猜测夜秋澜的以后。 总觉得，两种选择他都不想要。 这一条路走到现在，当真是不容易，步步为营，一步都不能错。 否则，总会害了自己生命中最宝贵的一个女人，甚至是两个。 现在回忆起来都觉得有些害怕。 “很简单，以张太后的寝殿位置，如果不是刻意将东西摔在门口，并且将门大打开，我们在院子里根本不可能听到那么响亮。” “而且，我们不理会，这人冲出来也太快了点。” “除了头发特意被弄得凌乱以外，其他地方都整整齐齐的，鞋面上连灰都没有。” “最重要的是，如果没记错，昨天我进宫的时候，看见张太后的衣服不是同一套，若是真的疯了，还能有心思穿得这么整洁吗？” 云沐辰轻笑：“好，你说得对。虽然都不能当成直接的理由，可我们心里清楚就好了。” “确实，阿水那一抓，才是最有利的。”夜秋澜轻笑，所以说，身边的丫鬟会一点武功有很大的必要。 “算了，回去吧，原本以为她是真的念叨自己孩子，没想到，依旧在利用孩子巩固自己的地位。”云沐辰叹气：“孩子就算是夭折了，也不至于这样……” “哎，后宫的女人，孩子和利益从来都分不开的，被想太多。”夜秋澜挑眉：“相反，我现在比较担心天牢里的那两个，真的没问题吗？” 云沐风和芸妃，因为只是失德被废，身份上并没有什么问题，所以，撸掉了那身龙袍也没有太明显的罪名。 暂时就还不能杀，否则，十五那边不好交代。 于是乎，在这过程中，一直秘密将两人关押在天牢里，取命还需要一个契机。 这还真没办法。 除非除夕那天晚上直接将人斩杀当场，否则就没有足够的理由了。 因为双方的身份缘故，云沐风好歹还姓云，就不能随随便便暴毙。 可天牢那种地方，当初荆家那位都干净利落的逃了，何况云沐风此人？ 哪怕是暂时关押，重兵把守，夜秋澜都觉得不保险。 云沐辰除夕那天不是不想下狠手，而是杀不了。 云沐风自己也有不少武功高强的死士，短时间不可能秒掉。 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云沐辰要下了这狠手，估计真要遗臭万年了。 十五登基也不会像现在这样顺利。 何况，云沐风又不是傻的，真要有生命威胁，他放弃抵抗，这手也下不去。 倒不是不忍，而是现场人太多。 所以说，他们的计划也不是十全十美的，人多让犯人赖不掉，无所遁形，也有一定意义上的束缚。 两相其害取其轻，只能这样比较。 “暂时是没问题的，而且，最大的臂膀已经剪掉了，你还担心他再掀起波浪？”云沐辰眯了眯眼。 想了想，夜秋澜只能放下担心。 事情定了之后，云沐风的武功第一时间被废掉了，还有芸妃的。 虽然芸妃内力看起来不怎么强，可以防万一。 说起来，夜秋澜是不懂那种抓了重要人物，却对自己自信过头，不废掉对方的武功直接玩控制的心里是怎样的？ 好不容易抓住对手，肯定要将最厉害的东西给废了啊！ 自以为厉害，通常都很容易被翻盘逆袭。 所以，废掉两个人的武功，是夜秋澜强烈建议的。 毕竟，用药的话，芸妃是个中高手，不能保证一定有用。 “虽然说是这么说，可我担心明枪易躲暗箭难防，当初荆家的小子不见了身影，直接或间接导致了杨家的覆灭，一个人的力量，有时候也很大。” 夜秋澜挑眉：“我们还有朋友，有家人，他不死，我就不能彻底放心。” 云沐辰紧了紧手指，知道夜秋澜为什么这么执着：“现在不是已经不一样了？” “是完全不一样了。” “那你要亲自动手吗？”云沐辰浅笑，低低的问道。 夜秋澜怔了一下，知道云沐辰是在问要不要亲手了解了云沐风，算是彻底为这段恩怨画上一个句号。 夜秋澜还真没有这么想过，本能的摇了摇头：“算了，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最重要的是，我现在真的信因果了。” “怎么说？”云沐辰不明所以，怎么还扯到因果上面去了？ “不管我什么时候欠了他的，我上辈子都还清了，这辈子，其实没有太多的瓜葛，我不想因为一时的痛快，让我又欠他一条命还得什么时候去还。” 夜秋澜嘴角微微勾起：“我不想跟他之间有任何的牵扯……” 云沐辰唇线往上翘起，最后一句话死他最爱听的，也是最安心的。 整个人突然感觉轻松轻松起来，云沐辰知道自己是一点芥蒂都没有了。 第1037章第一〇三七章意外的两个人 虽然云沐辰并不知道自己在夜秋澜口中的那个前世到底走错了哪一步？ 可毕竟是他不曾经历过的，现在的一切都在重来，真的很好。 紧紧的拉住夜秋澜的手，云沐辰心情飞扬，有些事情他其实是知道的。 前世的一些事情，夜秋澜是站着她自己的角度在告诉他，对于那个云沐辰的所作所为，夜秋澜本身就不明白，又怎么说得出来？ 云沐辰听得稀里糊涂，慢慢的也能想明白那个自己到底在做什么？ 当然，这种细节就不用多说了，自个儿明白就好。 因为这些事情，一开始对夜秋澜稍微好一点，她就感动内疚得稀里哗啦的，知道得更多，只怕她会更加自责。 何况，云沐辰并不需要夜秋澜的报答还恩，那都是什么鬼？ 若他的喜欢是注定，从来不曾改变，那么他会一直都在的，这无关乎夜秋澜回应与否？ 夜秋澜奇怪的看着云沐辰心情很好，怎么来得这么突然？ 刚刚不是还在聊什么话题吗？ “事情完成了，你就这么高兴？”夜秋澜意外的是，很难看到云沐辰这么喜形于色。 “不只是……”云沐辰轻笑，嘴角荡开一片温柔：“只是觉得有些事情，你不要想太多，有一句话想说给你听的。” “你若赠我玫瑰，我必还以感动；你若赐我利剑，我亦爱无反顾，放心，我一直都在的。” 云沐辰温柔缱绻的看着夜秋澜，只希望她能喜欢，而不是一种负担。 夜秋澜怔了怔，半晌才扭过来，差点溺死在那片温柔海里。 仰头微偏，夜秋澜不满的说道：“不是在说这次的事情吗？怎么突然像灌了蜜糖一样？” 这男人怎么回事儿？突然这么感性，让她都快止不住眼泪。 利剑吗？说的是前世那样？一直都在？可是……她不在了啊！ 云沐辰嘴角根本压不下来，眼神不由自主的黏在夜秋澜脸上，看着她的笑颜如花，眼睛里的星辰，比烟花还灿烂。 因为云沐辰的一句话，夜秋澜感觉两只脚都踩在了棉花上，整个人走路都是飘的。 连带着什么时候回到了王府都不太清楚，夜秋澜坐在窗边，看着院子里那颗已经带起花骨朵的桃树，全程痴汉笑。 夜秋澜这一表现，看得手下一群人摸不着头脑。 夜幻在她面前晃悠了好几下，好挥了挥手，纳闷的看着蜜桃：“你们家王妃怎么了吗？” 蜜桃和念夏对视一眼，又看了看其他，众女齐齐摇头，表示这个真不太清楚。 夜幻坐在旁边，研究着夜秋澜：“好奇怪的反应，难道说皇上登基，事已成定局，就高兴成这样？不应该啊，对他们来说，不是早成定局了吗？” 摸了摸下巴，夜幻若有所思的打量夜秋澜两眼：“不对啊，这分明就是一副怀·春的模样，你们家王爷做了什么？” 蜜桃念夏几女互视一番，再次摇头，不过都在偷笑。 王爷和王妃的感情好，那是好事儿啊！ 虽然王爷总是不分场合的秀恩爱，让她们这些手下经常感觉被虐，可那也是一种甜嘛！ 每次被虐，一个比一个的内心咆哮得厉害，实际上却没人不喜欢。 以至于每天不甜一两回，总觉得缺点什么似的。 所以，他们其实也是找虐。 “很闲吗？幻儿，你要是很闲，可以去准备东西了，到时候我们回优州，你需要带的东西不少吧！对了，我表哥上次来信还提到你，问你伤好利索没有？” 夜秋澜突然开口，幽幽的说道，转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我怎么不知道你什么时候受伤，还在我表哥那里修养了一个月？”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不跟我说清楚，你让我拿什么给你圆这个谎？” 听到这话，夜幻犹如被踩着了猫尾巴，立刻挑了起来，神色慌乱：“那个那个……都说是小伤了，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这么唠叨啰嗦？早八百年就好了……哦，要回优州了啊，那我去看看有什么需要准备，对，需要准备……嗯……” 夜幻语无伦次，说话极快，赶紧说完就一阵风不见了。 这速度又有见涨啊！ 难得见夜幻这么带着羞涩的落荒而逃，众女纷纷捂嘴调侃一笑。 “还真是没想到，幻儿师姐这么女中豪杰，特意给杨少爷一个英雄救美的机会，倒是佳话。”念夏忍不住轻笑，很意外夜幻竟然喜欢杨凌。 不仅仅是喜欢了，还付之于行动。 就这点来说，江湖儿女还真的要敢爱敢恨一点了。 “勇气可嘉，方法不可取，真是太狗血了，我表哥又不蠢，哪能看不出来？”夜秋澜呵呵一声，完全不知道夜幻竟然还干了这种事情。 “啊，小姐，这么说，杨少爷知道幻儿师姐在演戏吗？”蜜桃惊讶，有些犹豫：“那他们俩……” 夜秋澜浅笑：“若我表哥本身没有那意思，又怎么会配合？我表哥可从来不是能够风花雪月的人。” “这么说，幻儿师姐根本就不知道，杨少爷其实早就对她有意思了吗？” 说到这点，夜秋澜哭笑不得：“不仅仅是幻儿，估计除了我表哥，在这之前谁都不知道，藏得很深。” 杨凌和夜幻匆匆相处一阵，可遇见对的人就是会互相吸引。 在夜秋澜没看到的地方，两个人其实已经邂逅很多次了。 加上夜秋澜曾经刻意提到过夜幻很崇拜杨家的事情，一来二去的，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有了行动。 只不过杨凌想得太多，虽然心动，却并没有行动。 上次收到杨凌的信，最后提了一句：“让那傻丫头别在自己划伤自己了，太蠢，而且太痛。” 夜秋澜刚看完是懵的，完全不知道这话的意思，最后想来想去，夜幻因为公主嫁妆的事情在边城呆了好长一段时间，或许发生了什么，这才问了一截，自己猜测了一半将整个故事给凑了出来。 说白了，夜幻在边城接应，无聊的时候也没事儿做。 别的人也不认识，也没见过，唯有杨凌是当着夜秋澜面认识过的。 第1038章第一〇三八章十五王妃 夜幻想去找杨凌，自身的任务又不能让旁人知道，最后脑子不知道怎么的就抽了，自己给自己来了一刀，深更半夜的跑去杨凌的宅子求救，这就顺理成章的呆了下来养伤。 杨凌看到夜幻是惊讶的，心疼的，可给她包扎伤口的时候，什么情绪都变成了哭笑不得。 虽然还没有怎么出过大规模的战争，可杨凌整天在兵营里混，怎么会连这么简单的伤口都分辨不出来。 最终，因为自己的那丝心动，杨凌并没有戳破，小心翼翼的维护了夜幻的到访。 后来，杨凌怕下次见到夜幻的时候，她又给自己来两刀，这才禁不住在信中提了一句，也想让夜秋澜管一管她。 直到这时，夜秋澜才知道两人竟然有这么快速的发展。 “真看不出来，幻儿师姐还是个嘴紧的人……”蜜桃松了一口气，忍不住感叹。 只要是两情相悦就好，最怕的就是一厢情愿，到时候她们都站哪一边？ “王妃，十五王妃来了。”奚春从外面走进来，脸上还带着惊讶，似乎对来人很意外。 “十五王妃？”夜秋澜也挺意外的：“快请进来，念夏，泡一壶好茶到桃花树下来。” 说着，夜秋澜也转身出门，到了桃花树下坐着。 这些日子，夜秋澜跟十五王妃见过几次，多少有点了解。 皇上今天登基，却并没有急着封后，这会儿只怕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虎视眈眈。 想到第一次见面的自我介绍，十五王妃说她叫莫筱，显然是她本名了。 莫筱现在顶替的身份是通政使司通政使付大人的嫡女付敏。 付大人因为“女儿”嫁给了十五，不用战队也被划分清楚了，可因为十五本来就低调，付大人也没有什么损失。 基本上是莫名其妙的随大流走到最后，突然一块馅儿饼砸下来却成了国丈？ 夜秋澜有注意到这位付大人今儿个很难受，多大的一块馅儿饼啊，可是他却不敢啃。 敷衍的应付着前来道贺的大臣，付大人的心估计都在滴血。 莫筱走了过来，在夜秋澜的示意下，倒是大方的坐到桌边，算是熟稔：“有过好几次见面，可从来没有好好说话的机会，今天这时间有些微妙，还希望你不要见怪。” 莫筱能认识夜秋澜是很高兴的，顶替身份，瞒着所有人，她也很有压力。 终于有一个人知道她的一切，不用她做付敏，莫筱其实很感动，加上夜秋澜不难相处，倒是真心想做朋友。 “你要我怎么见怪？”夜秋澜轻轻一笑：“指不定过了今天，再见面我就得叫你一声皇后娘娘，还得行礼呢，这才怪呢！” 莫筱笑了，嘴角的弧度却收了收：“不说这种没营养的笑话。” 夜秋澜扫了一眼莫筱的表情，有些明白她的来意：“说得也是，咱们就别总是客气了，像你说的那样，一直没能好好聊过，现在，你倒是有空？” 念夏端了茶过来，莫筱吹了吹茶沫子，喝了一口：“有啊，好像应该很忙，可是不瞒你说，我突然之间却不知道自己该忙什么？” 闻言，夜秋澜再次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这个时候，按理说应该会有很多人想要拜访你啊，比如，付家？” 莫筱还没有封后，暂时住在王府，也就这一两天的时间，聪明的人就一定会抓住机会的。 莫筱轻笑了一声，带着淡淡的嘲讽：“人是不少啊，可我以前就不见客，现在也不算反常。” “哦，难不成你是觉得靖渊王府太吵，就跑我这里来躲清静了？”夜秋澜随意的调侃了几句，因为她发现莫筱手帕纠结得不成样子了，应该是很紧张要说的事情。 不过，也对，毕竟是关乎自己一生的命运，她还在犹豫要不要说？ 夜秋澜也不急，优哉游哉的喝着茶，等她想清楚。 莫筱也不知道是怎么给自己鼓气的，好半晌才接了一句：“来的人是不少，可付家反而没有动静。” 夜秋澜点了点头：“付大人倒是个聪明的，就是养大了一个不怎么靠谱的女儿，现在还指不定怎么吐血呢？” 何止，付大人回府就身体不适了，谢绝了一切上门的客人，关上门来一家人各种悔得场子都青了也无济于事。 特别是付夫人，眼睛都快哭瞎。 当初她女儿寻死觅活的要私奔，付夫人未必不知道，只是拗不过自己女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加上靖渊王的名声有褒有贬，付夫人也不太看好。 谁知道，现在眼睁睁的看着皇后位置成了别家的，那种悔痛等同于挖心。 “可是，付大人不来找我，是什么意思？”莫筱一副终于说出口的松气表情，看得夜秋澜都替她捏了一把汗。 果然还是不够熟悉的过。 夜秋澜笑脸盈盈：“付大人的意思就是，看你和皇上怎么决定，他是没法插手的。” 这么容易就得到答案，莫筱怔了怔：“是这样？” “不然呢？”夜秋澜挑眉。 自从顶替计划实施开始，莫筱就被段贵妃亲自找的嬷嬷教导规矩，时间过去这么久，各方面礼仪是没问题，可这心机嘛，真不是短时间内能培养出来的。 之前十五王府一直没有其他女人，莫筱也不需要对付，进了宫之后，还真是让人担心。 “我以为没这么简单。”莫筱愣愣的。 “因为身份问题，复杂不了的，付大人自己有把柄在皇上手里，他难道还敢蹦跶不成？你嫁入王府这么久，付家可有做过什么？”夜秋澜偏了偏头，在莫筱身上看到了自己曾经懵逼的影子。 前世最开始知道自己被封后，那反应不是惊喜，而是懵，接下来就是各种慌乱。 现在的莫筱，整个人都是慌的。 “经常会送一些东西过来，别的都没有。”莫筱见夜秋澜好说话，顿时打开了话匣子。 一开始的紧张和纠结都抛在了脑后，似乎要一根筋到底。 “这就对了，付家送的东西价值几何？”夜秋澜声音中带着安抚的力量。 第1039章第一〇三九章找选择来的 莫筱很认真的想了一下才答道：“一直都很不错，嬷嬷说，一般高门大户特别宠爱的女儿才会有这种待遇，逢年过节，那礼都会有特别厚重的。” 夜秋澜点了点头：“付家的意思很明显，不仅仅是要做给别人看的，也是想拉拢你，刚开始或许只是因为要你保守秘密，然而事情有了这么大的变动，意味就有些变了。” 莫筱想了一会儿，有些泄气：“以前呢，总是羡慕高门大户家的有钱日子，有人伺候的，吃穿不愁，突然有一天飞上枝头变凤凰了，才知道曾经的向往未必就是好的。” 夜秋澜点头，确实是这样，很多外人看到光鲜亮丽的人，心里的苦只有自己清楚。 真正无忧无虑就可以过一辈子的人，全天下都找不出几个来。 人无远虑必有近忧啊！ “我小时候听说家里也算有点钱的，我记事的时候就很穷了，仿佛一夜之间，我就只剩下一个人了，是段贵妃让人找到我的……”莫筱说得非常感慨：“可是现在……” 突然就要当皇后了，这人生的境遇，还真是无法说得清楚。 “那你呢？到底是怎么想的，是要用付家的身份进宫封后呢？还是另寻它路？”夜秋澜听完了，问出了关键问题。 莫筱回来找她，肯定就是拿不了主意，而且认识的人不多，会跟她推心置腹的也不多。 莫筱的情况，她，云沐辰，还有十五都商量过，有两条路。 直接用付敏的身份封后，付家再蠢也不会说出去，至于那些认识付敏的人，也可以封口。 因为付大人和付夫人还没准备让自己女儿多多交际，所以很少出门。 见识少了，才会被一个自负才子的考生给骗走了。 当然，才子佳人的话本实在太流行，很多闺阁小姐若是养得太天真，真的会出这种事情。 把话本当现实活，会有吃苦头的一天。 第二条路就是，直接让付敏这个正王妃“病死”，莫筱用自己真实的身份扶正，直接封后。 所以，十五今天登基没有封后，就是在等莫筱决定。 反倒是让有些人看到了曙光，貌似当初云沐风就是这样的，一直不封后，结果，正妃都贬为妾了。 虽然贵妃的身份是很多人努力一辈子都达不到的，可到底不一样。 十五跟云沐风可不一样，十五要封的皇后从来只有莫筱。 先不管什么真感情，就凭莫筱曾经没有选择的帮他做了这么大一件事情就值得。 十五从来都是知道感恩的一个人，所以，现在给了莫筱一次选择的机会，倒是将这姑娘给难住了。 “我……我不知道。”莫筱泄气：“我其实都有想过，干脆随便封我一个位份就好了，我怎么可能做得来皇后？” 夜秋澜笑了笑：“没有人天生就会的，或者，你希望将来有人压在你头上，连皇上都没法帮你吗？” 莫筱怔了怔：“会吗？” 夜秋澜点了点头：“上次给你的一段史书故事你都看了没有？” 莫筱摇了摇头：“那个，还没来得及看，都在纠结这事儿了。” “纠结什么？我怎么听你说，纠结的是做不做皇后这件事情？”夜秋澜哭笑不得：“我以为你只是纠结选哪种身份？” “难道那个史书故事会让我不用纠结做不做皇后吗？”莫筱眨了眨眼，她好像错过了什么？ “正常来说，应该会，只要你不去钻牛角尖。”夜秋澜轻笑，真是单纯的姑娘，还有不想当正妻，考虑当妾的。 皇帝的妃子，竞争力也很强的。 大家拼得头破血流都要晚上挤都为了什么？ 莫筱连忙点头：“好好，我回去就看，那现在……我其实想知道，这两条路，到底有什么不同？” 夜秋澜扶额，敢情这位连最基本的都没搞清楚，不过想来也正常，恐怕身边的教养嬷嬷也不敢说得太仔细。 而莫筱的话，不掰碎了来分析，她肯定会想太多，到最后就是更加糊涂了。 噶了一口茶，夜秋澜嘴角微勾，突然有些期待以后帝后相处的某些八卦：“简单来说，你若是用了付敏的身份，就没有莫筱这个人了，以后都很难再出现了。” “而且，付家就会是国丈，会是你的娘家，一旦有什么事儿，都得跟你扯上关系。” “最后，还得防止你不是付敏这件事情随时暴露，虽然有皇上在，不会出什么问题，可流言蜚语会很难听。” 莫筱皱了皱眉：“这么说，付家就成了我的责任，还要担心暴露？岂不是没什么好处？” “自然要担心，付家现在归顺了皇上，可一旦有什么事情他们另寻了主子，你的身份就是最大的把柄。当然，好处也不是没有，付家的底蕴也不错，要是莫筱的身份，可没有娘家人和娘家势力可以支撑。” 夜秋澜说的全是大白话，莫筱自然能听懂理解了。 “若是让付敏身死，你就会是继后了，皇上为了安抚付家和提升名望，一定会追封付敏为元后，尽管她一天皇后都没有做过，可史书上就会写，皇上的元后是她，然后才是莫筱。” 莫筱眨了眨眼：“就是这个？” “还有很多啊，你是莫筱，肯定就会跟付家有疙瘩了，虽然整件事情一开始就是他们的错，可没有他们的错，哪有你的机会？最重要的是，这段时间还总是有好东西把你供着，你一朝飞升，过河拆桥，肯定会不舒服的。” 夜秋澜缓缓的说道：“别人可不知道这一段时间的付敏就是你，只会认为你是个捡便宜的，加上你娘家没有人，到时候会有各种攻击，除非你做得好了，时间长了，才有威信。” 夜秋澜看着莫筱的表情，有些发笑，说得对，史书上那点名声，在莫筱这里应该还不被看中。 可若是将来她改变了想法呢？会不会后悔今天的决定？ 如此想着，夜秋澜更加不敢替她做决定，从始至终只是帮她分析，利弊都有，就看她自己的选择。 第1040章第一〇四〇章眼睛哭肿了 功名利禄这些东西，接触得多了，想法会随之改变。 指不定莫筱做皇后久了，就会在乎所谓的名声了。 可明明自己就是嫡妻，最后偏生成了继室，估计会很憋屈。 事实真相只能大家吞回肚子里，永远不可说。 如此想着，夜秋澜有些洒然，原本要跟莫筱进一步相交的想法也淡了几分。 还是算了，毕竟都是要做皇后的人，谁知道以后呢？ 这人现在看着单纯，谁能保证以后不会变？ 若是有一天，面前的皇后娘娘觉得当初的经历是黑历史，她们就是知道黑历史的几根鱼刺，如鲠在喉，不除不快。 自己在那个位置坐了多年，还能不明白诱惑有多大吗？ 如此想着，夜秋澜顿时有些意兴阑珊，旁的也不多说，不过莫筱想知道的，还是说得特别仔细。 毕竟不好走太近，可也不能交恶啊！ 至少暂时还是不错的朋友。 在夜秋澜这里心满意足的回去，莫筱翻起了被她放到一边的历史故事。 等皇帝处理完事情悄悄回王府，看到的是一只双眼通红的兔子，旁边还有一堆湿哒哒的手绢，整个人都懵了，这……一天之内发生了什么？靖渊王府要发大水了吗？ 晚上见了云沐辰，夜秋澜还吐槽了一下自己的心思，云沐辰哭笑不得：“庸人自扰，你不是总说珍惜当下吗？人还没有变，甚至连迹象都没有，你就想好远了。” “太感叹了，进了那个地方，再纯白的女人都会变的，我也不例外。”夜秋澜自嘲一笑。 云沐辰撑着脑袋，看了夜秋澜一会儿：“不管怎样，都是我喜欢的样子，不管是现在的我，还是你前世那个错过的我，我相信都一样。” 夜秋澜怔了怔，伤感什么的全飞了：“你今天是怎么了？说话这么动听？莫非皇上赏赐了你几斤蜂蜜，你全给倒嘴里了？” 云沐辰彻底被这比喻给逗乐：“我只是让你不要多想，最近动脑子太多，该歇一歇了。皇后的事情，自然有皇帝去操心，只要十五哥知道珍惜，本心就变不了。” “我看你分析的那些手段，说白了，追根究底还是男人。” 夜秋澜嗤笑：“难得你一个男人能说出这样的真理。” 云沐辰挑眉：“还记得我刚选定你的时候，皇祖母和母妃都不断询问我是不是确定？她们其实都希望我能幸福，不是所谓的妻妾环绕，儿孙满堂，她们是真心希望有一人白首不相离就足矣。” 夜秋澜挑眉，第一次听到段贵妃和太皇太后的这个想法，难怪都那么宠她，唯一吗？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段贵妃和太皇太后都吃够了这方面的苦，所以就希望云沐辰能在意的人可以好好被珍惜？ 这样的教育，真的很好。 “十五哥表面上一直在做我的影子，很多事情我知道的，他都知道，我有的教育，他也受了，你说，十五哥会怎么选择？” 云沐辰突然话锋一转，提到了一个夜秋澜想过却马上否认的可能性。 “你是说……”夜秋澜眼睛一亮，有些惊奇：“真的可能吗？冬池国的皇帝那么宠皇后，似乎也有不少妃子的。”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十五哥皇权在握，谁还能逼得了他？”云沐辰轻笑：“所以，他们夫妻之间的事情，让他们自己解决好了，外人插不了手。” “话又说回来了，我觉得孩子从小的观念很重要，以后我们的孩子可要注意点……” 夜秋澜看着云沐辰哑然，过了好一会儿伸手在他脸上揪了一下：“你真的是我阿辰？今天怎么这么油嘴滑舌？变了一个人似的。” 云沐辰也不挣扎不反抗，任由夜秋澜在自己脸上作怪，松手时脸都红了也不计较：“只是感觉轻松了，仿佛一直在做的事情终于做完了，我们终于可以好好过日子，我很期待未来……” “呵呵……”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坏笑：“暂时你还是憋着吧，万象佛经最后的关键时期，了若大师临走时交代了，切忌切忌，你心情起伏这么大，似乎不太好。” 闻言，云沐辰脸色瞬间黑了：“高兴的时候不要提这件事情。” 他的生辰，为什么还要那么久？为什么是年底？ 夜秋澜很没形象的笑得很大声，原来不那么清心寡欲的十六这么好玩？ 认识这两年都被这丫的给忽悠了，平日里老是很深沉，很高深莫测的样子，没有什么感情起伏。 被万象佛经逼得各种淡定，各种平静，终于露出了一些本质。 当然，的确也是，现在的云沐辰才莫名感觉到一种如释重负，以前的担子，就没放松过。 一直听段贵妃，太皇太后，甚至杨凌提到过十六以前的好玩事情，却从来不觉得真实。 刚才一刹那是完全联想了起来，不得不说，万象佛经真的好锻炼人的心性，熊孩子都给炼成了龙绍山崩于前不改色的模样。 下次一定要问问了若大师，她孩子能练不？治疗熊孩子的不二法宝啊！ 云沐辰是不知道夜秋澜想什么，否则一定说她是坑娃的娘。 若是十八岁前没有遇见重要的人，一如他前世，估计都还好说。 偏偏遇见了，那就是无以伦比的折磨。 第二日，两人因为皇上有事情商量便进宫。 十五见到夜秋澜就好奇的问道：“昨天你都跟莫筱说了什么吗？昨晚上的两个眼睛哭得像两个核桃。” “啊？”夜秋澜完全懵了，仔细想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不对啊！ “王妃说了什么吗？”夜秋澜眨了眨眼睛，有些莫名。 “那倒是没有，就是状态有些奇怪，原本决定今天封后的，现在也只有延后了。”十五皱起了眉头，有些不理解。 “那……皇上见到的王妃，在做什么？”夜秋澜想不到其他了，总觉得跟自己没有太大的关系。 “似乎，在看一本书？”十五表示没有特别注意，但是仿佛看到莫筱有收起什么。 第1041章第一〇四一章有人要见你 “啊？”夜秋澜更是哭笑不得，看本历史故事都看成这养，这姑娘到底是单纯呢？还是缺心眼呢？ 那些历史故事，严格说来就是野史。 有一半的东西其实都是伪造的。 毕竟很多事情，民众只看到结果，过程什么的全靠猜测，不真实的部分肯定很多。 当然，有些真实的东西就算知道也未必敢写出来。 当时的帝王封口令，秘密处置等等，这些都不为外人得知。 而夜秋澜给莫筱的几本故事，聚集了不少皇后悲惨的一身。 她们通常都不是主角，可一身都过得极为辉煌，生如夏花之绚烂。 死得都是轰轰烈烈，让历史难忘。 不得不说，众观历史，很少有善终的元嫡皇后？ 似乎这已经是个什么规律了，夜秋澜只是想让莫筱明白，哪些东西是她能做的，哪些东西，最好就不要做，引以为戒。 曾经她是研究过的，才会做了一个让皇帝无比满意的皇后。 谁知道，这样的故事竟然能让莫筱看得哭肿了眼睛？简直不能理解这都发生了什么。 难道是当初自己看的时候，关注的内容不一样？ 夜秋澜简直无法解释，只是提了提那几本书。 皇帝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真是难为你了，这些事情都还要操心。” 夜秋澜轻笑：“其实我也没有经验，只是想当然的理解。总之，看看是没有坏处的。” “我知道皇上你对莫筱不会有什么，可有些事情参与的人多了，还是需要莫筱自己明白才行。” 皇帝笑了笑，算是受教。 云沐辰则是看了看她，笑得有些玩味，没有经验吗？分明就是经验丰富嘛！ 夜秋澜悄悄横了他一眼，让他不要乱说话。 云沐辰只是笑了笑，自然不会拆夜秋澜的台。 “那最后呢？莫筱选择了哪种？”夜秋澜轻笑。 “选择莫筱。”皇帝说了一句模棱两可的话。 夜秋澜却听懂了，是指莫筱选择了用自己身份成为皇后，哪怕是继后也没关系。 夜秋澜轻笑，点了点头：“原本皇上那么说，我还担心她没有看懂，或者关注点不一样，这么看来，莫筱虽然单纯了一点，可内心还是很明白的。” 的确，用付敏的身份暂时到处很多，可不利于长久。 而且，对于皇帝来说也不那么省心。 有这样一个外家，名义上的也不能打不能骂，很多时候还必须要给面子，是很为难的。 付家现在还懂事，那是因为站的位置还没有稳。 以后谁知道会怎样？会不会野心膨胀？ 因为一旦选择，皇帝和莫筱可能都没法改了，付家就算大胆要做什么，皇帝也只能认。 而莫筱用自己的身份，虽说没有靠山，也就开始艰难一点，后期的话没有后顾之忧。 一旦莫筱的威信培养出来了，别人再看不起她的出身，谁敢说？ 何况，莫筱最大的靠山，不就是皇帝吗？这比任何娘家都更好。 如果是夜秋澜，也会选择后者。 夜秋澜想得不少，却不料皇帝突然一笑，说了一句：“你不要以为她是分析透了，不过单纯的不想应付付家而已。主要是觉得，能养出那么一个嫡女来的付家，恐怕不好应付。” 闻言，夜秋澜忍不住笑了：“这样也好，其实有些时候不用想那么复杂更好，免得摇摆不定……” 她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好，皇帝认为莫筱单纯也好。 就是千万不想现在认为过于单纯，稍微不一样就觉得变了。 云沐辰凑到夜秋澜耳朵边：“你是不是对哪个男人都不放心？” 想想或许还真是这样的，当初的夜博云，前世的云沐风，都是用真心在行伤害之事，足以毁灭一个人的安全感。 夜秋澜低头浅笑：“我现在不是挺放心你的？” 有些想法是下意识的担忧，夜秋澜觉得自己重生一世，即便遇见了云沐辰也改变不了了。 第一次，夜秋澜真的有认真在考虑云沐辰的问题，还是不要生女儿好了，将来她肯定放心不下的。 可惜，这种事情又不是她说了算的。 云沐辰轻笑：“挺着不太像什么好话。” 夜秋澜不解：“为什么？”她明明实在夸奖啊！ “现在放心有什么用？万象佛经的事情你不是知道，我能怎么乱来吗？用这个换来的放心，不值得高兴吧！” 夜秋澜一噎，呆呆的说道：“果然，有些时候还是简单一点好，你就是想太多了好吗？” 皇帝看着云沐辰和夜秋澜旁若无人的儿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或许有些明白云沐辰为什么说莫筱挺适合他的。 说到底，他也没有十六弟看得透彻。 难怪十六能够及时出手，让某些人一直念念不忘。 “对了，弟妹啊，有一个人一直念叨着要见你呢！你是见，还是不见？”皇帝突然说道，打断了两人的说话。 “谁？”夜秋澜不经意的问道，觉得自己能认识的人不多。 皇帝刚要说，突然一顿：“不对，应该是两个人。” 夜秋澜似笑非笑：“你千万不要告诉我，是废帝和前德妃。” 云沐风被废，他后宫的那些女人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要么冷宫，要么自己家人领回去。 自己家人领回去，估计还不能再嫁，一是还得有人敢娶，二是还得报备新皇。 不过德妃和夜姿纤都掉过孩子，不知道何人敢娶？ “哦，你自己都猜到了，那给个答案吧，见还是不见？”皇帝其实有些好奇，废帝要将夜秋澜他知道原因，这德妃要将就不清楚了。 何况，德妃不在冷宫啊，回到了霍家。 她要将的话直接去青濡王府下帖子不就好了？ 干嘛还要报告到他这里来？十五表示有些不能理解，果然，女人的脑回路的确不太懂。 “皇帝还要操心这样的事情？莫非最近的政务很闲？”云沐辰挑眉，优哉游哉的说道。 十五哭笑不得：“朕只是一个传话的人，这两个人不消停，耽搁朕的私事儿了，可朕需要关注，又不能让人不报告，免得错过了其他消息。” 第1042章第一〇四二章付家的心塞 “那皇上还真是辛苦了。”云沐辰真是越说越阴阳怪气的，连夜秋澜都快听不下去。 “多谢十六弟理解。”十五也变不改色的，打着太极极为顺手。 两个人一起走过这么多年，还有什么不了解的，说话很明白什么是对方的死穴。 “哼……”云沐辰果然傲娇，一时之间还不知道说啥。 夜秋澜真是哭笑不得：“你们也是够了，皇上，直接用力的回绝吧，我一个都不见，话不投机半句多，这点我早就有体会了。” 其实她跟皇帝一眼，有些不理解霍思雨的用意。 她现在要见她，何必报告给皇帝？ 再说了，现在谁都知道霍越是十六这边，同时也明着归顺了新皇。 霍思雨走霍越的路子岂不是很容易吗？ 真当皇帝闲得发慌，就管这些闲事儿？ 云沐辰也想不透，但是他不会随便说，霍思雨的事情，他相信夜秋澜能处理。 从夜秋澜的口中他是知道的，连前世错过夜秋澜的自己都没有将就，何况是现在？ 当然，云沐辰也不认为霍思雨要说的事情跟他有关系，人都嫁了，也该死心了。 夜秋澜也就是疑惑一下，并没有倾听的好奇。 霍思雨翻来覆去就是那么一些事情，她猜也猜得到。 至于云沐风，现在要见她，似乎有点奇怪，不过也算了，不知道也不会怎样。 有些东西不知道反而更加幸福，比如张太后。 “你居然不好奇吗？我倒是挺好奇的。”皇帝笑了一下，有些遗憾。 “好奇的话，皇上可以自己问啊！指不定废帝更想见的是皇上和阿辰吧！”夜秋澜淡笑不语，她知道云沐辰不喜欢她去见的，又没有特别的事情，更加希望云沐辰能开心。 这天聊过，皇帝就接到“十五王妃”病死的消息。 昭告天下，瞬间有不少人替付敏遗憾，这个女人，没有福气啊！ 可这突然的病逝消息，并没有让任何人产生怀疑。 或许十六和十五一早就做了这样的打算，“十五王妃”从进府开始，身体一直不好，所以一直闭门谢客，还时不时的召见太医。 当然，这样的消息一直很低调，加上靖渊王本身没有太多的存在感，知道和讨论的人就不多。 所以，夜秋澜前世听到的消息也是是而非，不知道十五王妃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这一次，因为靖渊王突然成为九五之尊，谁也不可能忽视他了，那么以前的一丁点小事都会被人翻出来津津乐道。 直到这个时候，众人才发现，关于靖渊王的事情似乎少得可怜。 除了知道他几岁的时候大劫，却挺了过来，就再也没有更加有意义的故事了。 可这大劫，别人也不知道说什么，再怎么编造，也就会说说，真不愧是真龙天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的吹捧话。 相对的，十五王妃出嫁前也没怎么出门，甚至没什么朋友，在这样开放的社会风气中，实在很少见。 可跟靖渊王比起来，十五王妃好歹还参加过选秀，多少有点话题。 不然，再找不出来，都快憋死一种平民了。 因为在一般人看来，皇帝的一生经历实在算得上是传奇。 这不拿来说道说道，怎么对得起这么曲折突兀的上位？ 在这么仔细的寻找下，十五王妃的病情就隐瞒不了，甚至被无限放大，让人说得很热闹。 加上皇帝和十六的人有意引导，传言本身就已经夸张了，前几天甚至有人说十五王妃其实只掉着一口气。 现在突然说十五王妃病逝，还真都没意外。 纷纷将前阵子的感叹又拿出来说了一遍，觉得十五王妃命薄，受不住母仪天下的高贵，有命嫁，没命享，还不知道便宜了谁家女儿啊！ 这些话让付家的人听了简直气得不行，可当皇帝的圣旨到了付家，付大人满脸的灰败：“完了完了，皇上是铁了心不要这付家的身份了，未来的皇后，肯定跟附加再也没有什么关系。” 付夫人哭得不能自已，她的女儿就这么被迫没了？ 也就是说，她那不争气的女儿就算被找回来，也没有立足之地了啊！ “老爷，皇上，这是过河拆桥啊！还有那个女人，顶替了我女儿的身份，难道还能顺顺利利成为皇后吗？”付夫人想想都不甘心。 付大人全身的力气都快抽干了，瘫软在床上：“我就知道，从前阵子的那些夸张流言蜚语一出来我就知道皇上的选择了，可是，我们能怎么办？” “何况，当初若不是皇上替我们兜着，付家早就被先皇按欺君之罪论处了，哪里还有现在的安稳？” 付老夫人听到这句话嗤笑了一声：“说了半天，好歹还有个明白人，没有全都脑子糊涂了。” “皇上过河拆桥这种话你都说得出来，还有脸说？要不是你纵容自己的女儿，何至于浪费掉这么一个大好机会？” “没有那个命，就认了吧，当初靖渊王再不受宠，那也是王爷，付家给人戴了一顶路帽子，还耍了人家一回，现在还能以逝去元后娘家的身份存在，这些都还不是恩赐吗？” 付大人还真被老夫人这句话给点醒了，对啊，付家在当初就已经不存在了，能够安安稳稳的到了现在，何必还要求更多？ 或许，皇上就是看出了他们的不知足，才以这种方式警告和断了他们的念想。 他是鬼迷了心窍才会听付夫人的话，想用些小恩小惠就控制住了莫筱，在靖渊王府，怎么能容外人插手。 看靖渊王能够坐上那个位置就知道，这位王爷可不是好相与的。 “娘，你说得对，这件事情，我们只能自己吞，否则，迎接付家的很可能是灭顶之灾，从现在开始，夫人，你都记住了，我们的嫡长女是元后，是她自己命薄，身子骨不争气，享受不到皇后的尊荣，死后能有这样的荣光，也是几辈子修来的。” “付敏已经死了，付家自当悲痛，不管皇帝都封谁为皇后，那都是理所当然，我们没有任何的理由阻拦。” 第1043章第一〇四三章这金贴得不错 付大人说这句话是有些明白的，付夫人一直不甘心，而且暗中一直在找付敏。 她希望付敏会回来继续当十五王妃。 她怎么就不想想，哪怕付敏被找回来，依旧是完璧之身，又有哪个男人能忍受自己的妻子在婚前逃婚，婚后再出现享受？ 何况对方还是王爷呢！ 所以，莫筱若真是皇后，只怕付夫人会冲动将事情嚷嚷出去。 可真要说穿了，付敏和付家都将不复存在。 莫筱就算会坏了一些名声，可还能理直气壮的做元后，那才叫得不丧失呢！ 至少这样，莫筱憋着也只能是继后。 付家的族谱和家族记事会很好看。 所以，面对皇帝的圣旨，付家表现得很悲痛，而且，非常配合，并且流传出一些小道消息，说付敏身体近一年来大不好。 付家也关心找了不少偏方，可都没用之类的云云。 总之，做得不错，还得到了不少安慰和同情。 皇帝知道后只是笑了笑，付家若是聪明，必定会选择这条路。 否则，他不介意将心中的那口气给出了。 他虽然不关心付敏这个人，但是当了皇帝还要封一个给他戴绿帽子的人为元后，只能自己憋着。 同时，莫筱还得陪他憋着。 其实，这个时候皇帝是希望付家闹的，将当初的事情真相大白，付家自然有应得的惩罚。 云沐辰知道后也笑了：“付家也聪明了一回，不然的话，皇上肯定不会这么憋着。” 夜秋澜挑眉：“要让付家闹还不容易，只要付敏真身一出现，付夫人绝对不会保持沉默。可问题在于，付家上下还有几百口呢！” 云沐辰点了点头：“这正是皇上心软的，所以特意给了他们一个选择，可现在付家选对了，就只能皇上自己不开心了。” “何况，皇上初登基，闹出这样的事情来对他不利。” “所以了，这个暗亏自己吃吧！”夜秋澜就知道会这样。 一般善良的人总是会吃亏一些的，当然，若是自己能够排解释然，自然没什么问题。 “其实也好，凡事没有十全十美的，或许这对皇后来说，是一种磨练，做了皇后，还那么单纯可不行的。”云沐辰觉得还不错。 夜秋澜笑了笑：“男人，不都喜欢单纯的？” “那喜欢的只是一尘不染的纯白，并非是人。”云沐辰立刻解释道：“正因为自己没有，才会向往。” 夜秋澜想了想，点了点头。 云沐辰松了口气，那什么前世，到底给了夜秋澜多少阴影啊！ “我可喜欢同类，不喜欢那种在白纸上染黑的过程，我才没那么变态呢，你说是不是？”云沐辰嘿嘿一笑，立刻给自己脸上添一些光彩。 “这金算是贴得不错的。”夜秋澜夸奖的点了点头。 如此，元后刚过了头七，皇上就封了莫筱为后。 这又给很多沸腾蹦跶的人浇了一盆冷水。 这十五王爷果然低调，一朝爆发，所有人都看不懂了。 突然之间登基，突然之间册封了一个谁也不知道，谁也不认识的人做皇后，玩得好嗨啊！ 一般来说，正妻死后，刚过头七就重娶继室，在寻常人家肯定会被人说闲话的。 当然，皇上初登基，遇见这种事情也能理解，毕竟后宫那么大，也需要人来管理啊！ 可就在大家卯足了劲，要争得头破血流时，一盆冰水差点将所有人给冻成冰雕。 不过，皇上的解释就云沐辰和夜秋澜听着有趣。 皇帝说，莫筱是即将上任的太后，也就是梅嫔身边伺候的人，他成亲就赐给了他，一直没有一个名分。 现在好了，能自己做主了，就给这个知心人一个身份，全了大家的情分。 这话说得很好听，可仔细一品，太后身边伺候的人，当初不就是个小小的宫女？ 封个妃子就是极端的恩宠了，还直接封皇后？一国之母？这未免也太扯了吧！ 不过，给莫筱安了这么一个身份，倒是有了一个靠山，比无依无靠的孤儿强。 “皇上，还真是任性，不会也是跟你学的吧！”夜秋澜一想起那些朝臣和家眷都一脸懵的样子，觉得很好笑。 皇帝基本没有给大家反驳的机会，直接就说：“封后是朕的家世，朕喜欢就行了，谁敢置喙尽管说，说得好，这位置换谁做好了，想怎么封就怎么封。” 这话直接将所有借口给堵死了，有再多义正言辞的理由也说不出来。 云沐辰满脸无辜：“这怎么可能？别什么事情都怪我，这种黑锅可背不起。” 夜秋澜轻笑：“这个时候，不知道有多少姑娘心碎了？这样的皇上，无法不爱吧！” 云沐辰脸一黑：“不至于吧，不就是强撑着摆谱？没见皇上其实很紧张吗？若是不怕死，皇上还真不知道该怎么下台。” “可惜，都怕死啊，有几个能为了自家的利益对抗皇上的？只怕到时候没说好，便宜了别人。”夜秋澜深以为然。 有异议的，都是想皇后出自自家，私心有了，自然会有竞争，那无论是谁冒头，都会有拖后腿的，不得不防。 一思索，就错过了最好的机会。 因为白丞相已经具有代表性的说道：“微臣遵旨。” “白丞相，你……”有人惊讶，白丞相要不要这么拍马屁？他家没有女儿嫁皇帝不慌吗？ 白丞相微笑着回头看同僚一眼：“自古以来，后宫不得干政，朝臣又有什么理由去干涉皇上家务事？皇上要娶谁为妻，自然是皇上的自由。” “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仔细一想，跟朝臣都是没关系的。” 白丞相说得这么明白，所有朝臣都只能憋着，差点内伤吐血了。 皇帝却十分满意，点了点头：“丞相真不愧是百官之首，对于一些民间俗语都理解得这么透彻……” 朝臣们再次憋着，皇上这话什么意思？难道说，他们就是经常不按规矩办事的那个吗？ 这个，好像的确是没错啊！ 可问题是，众臣集体向皇帝施压，不是一种约定俗成吗？ 他们不是在为皇帝分忧，不让皇帝做错事啊！ 第1044章第一〇四四章还有越狱的 理是没错，可一个做不好就成了胁迫。 众大臣已经习惯了皇帝“听取”他们的意见，或者最终妥协。 这种集思广益，代表少数服从大众，更代表众臣的利益。 皇帝突然之间这么强硬，就等于冒犯了大臣世家们的利益，条件反射的反弹是正常的。 封后的事情，就在皇帝的强硬和丞相的配合中定了下来。 不过，册封的仪式又过了十天，隆重又慎重。 莫筱虽然说各种紧张，可真上场还是撑住了，全程没有出过什么错。 夜秋澜随大流的拜见过后，就扶着大肚子的白思涵出宫了，总算将人安稳的交到齐钰手上，松了一口气：“以后再有这种事情，直接上表呈请，皇上也不会强求。” “折腾一阵，我看得都心惊肉跳的，没个安稳的时候……” 照顾孕妇这种事情再也不想干了，完全没有安稳的时候。 白思涵挺着肚子站在齐钰身边，给了夜秋澜一个白眼：“你不想照顾我就明说，要不要那么夸张？我感觉很好啊，你不也说我怀得很稳？”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这跟想不想是没关系的，皇宫这地方，我有些悚，不过呢，现在后宫只有皇后一人，还好多了。” “怀孩子这种事情，稳是一回事儿，要出事情还不是照样的？” “你月份这么大了，小心为上。” 白思涵继续翻了个白眼：“反正，好坏都是你说了有理。” 齐钰忍不住笑：“我觉得王妃说得对，你还是安分点好，免得你一动，一堆人都跟着担心。” 白思涵冷哼的吐了吐舌头，她这不是在家太闷么？ 四人在皇宫前分成两拨离开，这样的好日子，大家都跟着喜气洋洋的。 可惜，老天就是看不得他们太高兴，辰澜两人刚回到王府，就接到一个很不好的消息。 有人越狱，并且成功了。 两人顿时被消息顿住，好半天夜秋澜才叹了一口气：“我就知道，天牢这种地方也并非让人放心的。” 云沐辰皱了皱眉：“皇上和我都特别重视这两个人，怎么还被钻了空子？” “那现在呢？要去看看吗？”夜秋澜挑眉，心情顿时有些不开心。 “没事儿，你放心，这种情况，我们不也料到了吗？”云沐辰嘴角微勾，拉起夜秋澜的手往外走：“那就去看看好了，我对他们怎么逃的很感兴趣。” 两人又重新坐上马车，来到天牢。 天牢的墙壁都是非常高的，堪比一般的城墙，上面一圈还有无死角，无时间漏洞的弓箭手守卫。 里面很昏暗，仿佛地下室，只有火把，没有自然光。 不过，这会儿火把很多，里面很亮堂，四周被照得清清楚楚。 辰澜两人进来的时候，里面有不少人，可都站着没有动。 室内唯一走动的人，只有宫骁。 宫骁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直到身边的人说道：“大人，青濡王爷和王妃来了。” 宫骁这才回头，礼貌的拱了拱手：“今天这日子倒是选得好，前阵子两个人都很乖，所以，麻痹了守卫。” 云沐辰点了点头：“看守的人也没把我们的话记在心上，时间一长就懈怠了。” 宫骁欣然认同：“对，看样子，应该是芸妃先逃出来，才将废帝救走的。” 说着，宫骁也有些唏嘘，这个女人真不能小窥。 去冬池国的时候还没怎么注意，没想到这么厉害。 云沐辰点了点头，偏头看向了夜秋澜。 夜秋澜从进来开始，就在查看蛛丝马迹，这会儿将关押芸妃的天牢看了个遍。 或许是有所感觉，夜秋澜抬头就对上了云沐辰的眼神：“我很想知道，那个东西，是怎么出现在这里的？天牢里的死囚还有这么好的待遇？” 宫骁和云沐辰顺着夜秋澜的手看过去，发现墙角有一个火盆。 火盆里面还有一些没有完全燃烧的炭。 有些疑惑，宫骁和云沐辰疑惑的走了过去，看了半天却有些不明所以。 “芸妃成功逃走，跟着炭火有关？”云沐辰不解的说道。 宫骁若有所思，也不太明白，这里面他已经看过，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按照王爷的提醒，芸妃被关押之前，连头发里面都被搜干净了，但是应该还残留了点首饰。” “这年头，有钱好办事，用首饰换个火盆不足为奇。” 夜秋澜也知道一些潜规则，天牢的狱卒平日里没什么油水，有身份有地位，又注定不能翻身的犯人是最好的收入来源。 狱卒估计是觉得火盆对犯人来说不足为惧。 “芸妃的武功就算被废，身体也是好的，还不至于这么怕冷，何况，现在已经开春好久，比过年暖和多了。”夜秋澜叹气。 果然是防不胜防啊！ 有些东西交代得再仔细，依旧被人钻了空子。 “她怎么利用火盆的？”宫骁诧异：“我问过了，她似乎从进来开始就换取了火盆，那肯定早就考虑好啦，为什么今天才用？” “今天册封皇后，所有人都在宫里，时机是最好的。”云沐辰想了想说道。 夜秋澜点了点头：“而且，我也问过了，册封皇后，狱卒都有些好吃好喝的，所以留守的人最少。” 宫骁哑然：“那皇上登基那天不是更好？我记得那天也有很多好吃好喝的赏下来。” 夜秋澜摇了摇头：“那不一样，皇上登基，他们若是逃了，皇上为了面子和名誉，一定会专心搜捕的，一群属下为了表现，也会卯足了劲将京城反过来，他们未必躲得掉。” “今天的话，皇上更会选择息事宁人，将消息给压下来。”云沐辰补充解释。 “……”宫骁囧了，果然，他还是不太能够揣摩皇帝的心思，想来想去也不明白为什么差距会这么大？ “所以呢？芸妃到底用了什么办法？”宫骁决定还是专注眼前。 夜秋澜轻轻一笑，看了看火盆：“你知道的，芸妃是养蛊之人，她从小就养蛊，又出自南疆皇室的话，那么她的血液就一定带着某种功能。” 第1045章第一〇四五章等着消息 “啊，血液还带着某种功能？”宫骁惊讶。 夜秋澜确定的点了点头：“所以说，养蛊之人的手段还真是出乎意料，让人防不胜防。” 比如除夕那天的迷魂铃，一旦中招，哪怕只有一瞬，后果也不堪设想。 “现在看来，芸妃的血液，应该是可以挥发中毒的。” 夜秋澜示意了一下火盆旁的血迹，与此同时，进来查看情况的狱卒已经七窍流血而死，血是黑色的，脸色也是中毒之像。 芸妃自己脱身后，要从外面得到钥匙救出云沐风就更加容易了。 云沐辰恍然：“可是，这天牢都是密封的，从外面根本看不到，她怎么知道云沐风被关在哪一间牢狱里？” “对啊，听说芸妃直接救出了废帝，完全没有浪费时间，仿佛从一开始就知道人在哪里……这不合常理啊！”宫骁摸了摸下巴，不明的问道。 “这个我也还没有参透，他们两个人之间肯定还有外人不知道的秘密。”夜秋澜对此也表示疑惑。 夜秋澜虽然知道换血之术，可并不清楚云沐风当时的情况，更加不会想到，芸药儿还会舍得用命蛊的子蛊去救云沐风。 三人疑惑了一会儿，离开了天牢，没有进宫，反而来到了夜秋澜的邀月楼。 经过一年多的发展，邀月楼已经很有名了，在京城也是上了档次的地方。 夜秋澜好久没过来，便点了不少最近新出的菜品。 因为从皇宫出来已经傍晚，现在已经天黑，皇上那边自然有人去通知。 “你们这不慌不忙的，肯定是心里有数，莫非知道这两个人现在躲在哪里？”宫骁喝了一口酒，感叹的说道。 夜秋澜摇了摇头：“暂时还不知道，哪那么快？不过，或许他们逃离天牢，或许对我们来说更有利。” 云沐辰也摇头：“我也不清楚，只知道，肯定还在京城。” “废话，他们要这么快就出了京城，我也不用找了。”宫骁冷笑：“两个被废了武功的人，身体素质虽然都还不错，可适应期很重要，想要活动，没那么容易。” 何况，云沐风当了这么久的皇帝，也算养尊处优了，要外出的话有很多事情需要准备。 这次出了京城，很可能好长一段时间都不会回来，甚至永远…… 云沐风肯定没那么快离京的。 当初为了不伤及性命，废武功的时候用了一些技巧，所以并没有伤害到身体。 这才敢说两个人的身体素质比常人更强。 “最重要的是有人会不甘心的，就算不能再将东西夺回来，也会想搞点什么破坏。”夜秋澜轻笑：“没有顾忌的人做起事情来才更随意。” 闻言，宫骁顿时有些了然，夜秋澜和云沐辰是有后手的，只不过目前在等消息。 没有消息，讨论是不会出结果的，三人就聊了点别的。 “现在太后回来了，我娘却不想进宫，宫骁，你娘若是有空，多到王府走走，找我娘说说话。”云沐辰提议的说道。 太后进京那天，皇帝是亲自到十里长亭迎接的，很多大臣都自觉随行。 再淡定的人都忍不住感叹，世事真难料，谁能想到当初小小的一个嫔，竟然成了太后？ 这个时候，很多人才觉得，靖渊王这一家子，当真是低调得不行，现在被关注了，曾经的一些东西压根儿就想不起来。 不过，太后回宫，皇后才册封的，可见皇上和太后的母子感情很好。 “可以，不过，最近可能不行，我娘体内的毒……似乎又要闭关了。”宫骁叹气的说着，神色间全是担忧。 “你娘到底中了什么毒？”夜秋澜有些好奇：“她现在能永葆青春，跟她中的毒也有关系吗？” 宫骁点了点头：“我娘也不知道是什么毒，只是说当她发现的时候已经发作了，她甚至都想不起是什么时候中的，为了压制这种毒，她只能拼命的练功，这才提升这么快。” “对了，王妃你不是对毒药很有研究，不如你帮我娘看看？” 夜秋澜点了点头：“可以，不过，我也不一定能认出来，不要抱太大的希望。” “那倒是没有，我娘说她看过很多有名的神医，都没有办法，所以已经放弃了。”宫骁也没有一定要治疗的意思。 夜秋澜点了点头，在冬池国的时候一直没有机会好好看看，倒是忘记了。 “等你师父回来，让白师父也看看，用武功来压制，不过是饮鸩止渴，都在增长。”云沐辰很有体会的说道：“总有一天，功力的增长跟不上毒素，那可就很痛苦了……” “嗯，可以……”夜秋澜赞同，若她看不出来，相信白夜也会很感兴趣的。 能够永葆青春的毒啊，有很大的研究价值。 “你师父？还在吗？” 闻言，夜秋澜怔了怔，才想起宫骁一直没有接触白夜的事情，也没有想起要说。 还真是不知不觉就瞒到了现在，不是故意的。 “当然还在啊，我师父……算了，这件事情说来就话长了，咱们空了再聊。”夜秋澜觉得暂时不提这个更好，现在大家要商量的是越狱时间。 “可以。”宫骁点了点头，也觉得不是好时机。 “对了，我今天看到三王妃了，五王妃出其不意的要了三王爷的命，这事情最后似乎没有结果了吗？”夜秋澜好奇的问道。 谁也不会想到，三王爷和瑞王，锦熙王相斗，会死在一个女人手里。 想想，这都算什么事儿？ 前阵子皇帝没有登基，这件事情一直搁浅着，包括五王妃，都只是被关在行宫，并没有入狱。 “五王妃，应该是被唆使利用了吧！”云沐辰皱了皱眉：“如今皇后册封完毕，这件事情也拖不了了，三王妃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毕竟，三王爷若是夺嫡赢了，三王妃可是皇后。 如今皇后没她什么事儿，还失去了家里的顶梁柱，换成是谁都不会认的。 何况，五王妃到京城之后的举动，其实给了很多人一种提醒。 该争取的，就一定要好好的争取。 第1046章第一〇四六章很多意外 尤其如今的皇后竟然只是一个宫女出生，三王妃只会更怄，成心找麻烦都一定会闹一闹的。 当初五王妃是贪得无厌，三王妃则是想出口恶气。 没错，就是恶气。 能够嫁给皇子的女人估计没有谁不想母仪天下。 偏生登基的事情显得无比诡异，让人无法预料。 靖渊王妃都没有享受到的好处，竟然便宜了一个婢女，自然嫉妒得慌。 这会儿，不仅仅是三王妃，大泽很多贵女都是这种心情，只不过，旁人没有找麻烦的理由罢了。 加上三王妃多少还觉得有些委屈。 三王妃跟五王妃一起嫁的，当初嫁了之后，立刻就去了封地，整个人都是懵的。 两个人内心深处其实有些同病相怜。 虽然平日里没怎么来往，可正因为遭遇相同，到了京城还有些共同话题，没有什么戒心。 哪曾想，五王妃会突然对三王爷下手？三王妃现在都还有点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这一点，夜秋澜也能想得到：“五王妃，这是被谁唆使了？就前阵子来说，五王妃思维还挺正常的啊！条例也很清晰，为什么突然之间就会认为三王爷是杀害五王爷的凶手？” “总得又很确定的理由，才能说服五王妃吧！她闹了这么久，不就是想要好处么？” 云沐辰点了点头：“应该是瑞王，前阵子，瑞王跟宗室那群人走得很近，估计是想争取到他们的支持。可能是在这过程中得知了三哥和五哥的一些事情，用来蒙蔽了五王妃。” 毕竟三王爷和五王爷当初的那件事情是在难以启口。 在皇帝没有其他继承人的情况下，要将两位儿子送去封地，宗室肯定会要个说法。 所以说，当初的不堪，云氏一族应该有不少人知道。 现在事情过了这么久，五王爷又已经身死，有些人拿来当笑话说也很正常。 所以呢，被瑞王无意中得知也不稀奇了。 夜秋澜顿时了悟的点点头，以此来证明三王爷就是杀害五王爷的凶手也不是不可以。 五王妃虽然懂得一些手段，人也很机灵，可对于破案分析应该不在行。 她也不需要确定的证据，只要能证明可能性很大，再加上一些辅助手段，五王妃的确可能会认定。 云沐风这边没了结果，连云沐风自己都自身难保了，五王妃也是没了寄托。 总之，人心真的有些复杂，瑞王能够唆使成功也不容易。 宫骁听得一头雾水：“喂喂，你们俩到底在说什么？说明白点成不成？宗室那边有什么不得了的秘密？”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眼，都是笑了笑，然后随意的说了两句大概。 虽然不是很详细，可宫骁已经震惊到睁大了眼睛，整个人都懵了，好久才感慨的说道：“居然这么乱？哎哟妈呀，我的小心脏快受不住了……”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你得了吧，就装吧，闻名整个大泽的锦衣卫指挥使，什么世面没见过？这点小打小闹算什么？” 宫骁哑然，他虽然见过很多案件，也碰见过更多泯灭人性的黑暗，可这类还是没碰见过好吗？ 旁人盼都盼不来的身份，到这两位哥哥手里竟然成了空虚，没事儿都要搞点事情出来。 又聊了一会儿，云沐辰终于等来了消息，突然一笑：“云沐风，还真是会藏。” 因为真相在保密中，所以南家也没有事情。 南家家主也被关起来了，肯定是活不了的。 混淆皇室血脉，欺君罔上，还敢将“真正”的皇子给养死了等等，其中一条就足够灭族的，何况是占全了。 所以，云沐风没敢去南家，而是去了一个以前很信任的臣子家里。 本来大家都还想不到的，可云沐风一直认为的中心之人，早就叛变了。 “没想到，祖大人竟然会将消息传出来……”云沐辰若有所思。 祖辞一直是云沐风最好的谋士，也的确为他谋划了不少财力。 可自从夜秋澜说要去策反的时候，云沐辰还以为她在说笑，没想到还真的成功了。 最重要的，祖辞成功被夜秋澜策反之后，竟然一直没有暴露。 以至于云沐风脱身之后第一时间，竟然藏到了祖辞那边。 “噗……”宫骁一口酒差点喷出来，听到的这个人名实在太过难以置信：“我说，你们到底还有什么厉害的线，都透露一点消息成不？不要时不时的突然爆出来，真是吓死个人了。” 祖辞，居然也是十六的人么？ 云沐风最信任的人？这简直天方夜谭嘛！ “这个，可不是我的功劳，甚至我现在都还有点不敢相信。”云沐辰轻笑，看着夜秋澜的眼神晶亮无比。 “啊？”宫骁也看向了夜秋澜。 人家第一谋士都策反了，这不输都不行。 可问题是，怎么搬到的呢？ 一般来说，这类谋士都是很能从一而终的，只要认定了主子，很少反水。 何况，祖辞的为人大家都算了解，的确很正派。 当初也不算假意投诚，一直尽心尽力的为云沐风办事儿。 很多人都知道，云沐风最后能越来越强大，祖辞的功劳很大。 估计换成一般人，根本就想不到去策反他吧，总觉得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也不算我的功劳，只不过是无意中得知了一些真相，利用了起来而已，说到底，是云沐风自己的手段不够光彩，把柄太多啊！”夜秋澜轻笑。 云沐辰以前不明白夜秋澜是如何得知的，现在倒是能够理解了。 “原本我也很意外，他一直没有暴露，我想着也是名声问题，没想到还有用得上的时候。”夜秋澜在感慨中冷笑。 云沐风这个人也是太自信了，当初为了得到祖辞全心全意的辅助，竟然杀了人家的全族，包括孩子都不放过。 问题是，他做了这些事情，竟然可以那么心安理得的信任祖辞，这点连夜秋澜都没有想到。 换了一个人，多少都会有所防备吧！ 因为会害怕事情暴露的一天啊！ 可云沐风就是那么自信，似乎很笃定自己一定不会暴露。 第1047章第一〇四七章负荆请罪 当然，从侧面看得出来，云沐风也是非常了解祖辞这个人，知道他认主后，就一定不会变。 夜秋澜简单的说了一下来龙去脉，宫骁听得惊呆了，世上竟然还有这么无耻的人。 “呵呵，他不暴露谁暴露，这心里也是强大。”宫骁咋舌不已：“不得不说，他要做皇帝，这份心性也是可以的。” 夜秋澜和云沐辰沉默了，不可否认，论治理天下，云沐风的确可以胜任。 甚至，云沐风的确比先皇都做得更好，更像个明君。 可有些事情，真没有那么多应该。 “现在是守天下，不是打天下，很多人其实都做得到。”夜秋澜不以为然：“这次逃出天牢，他其实没有更好的地方去。” 原本云沐风给祖辞准备的是丞相位置，哪知上位太过匆忙了，白丞相一时之间动不得。 褚家的御史大夫虽然已经摇摇欲坠，可到底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借口直接撸掉。 所以，祖辞一直还没有走到台前，也没有在皇宫里，时间一长，反而有些被人忘记了。 其他人都是互相盯着的，肯定不太安全，云沐风才会想到祖辞的宅子，没有太多人关注。 “是啊，我们一开始不也没有想到那边去么？”云沐辰承认自己也差点疏忽了。 “所以说，上次……先皇驾崩时的宫变，他就已经在帮你们了吗？”宫骁好奇的问道。 夜秋澜点了点头：“我当时在进宫之前，已经让人通知他做一些准备行动了，若是有个万一，也好用得上，可事后，似乎并没有用上。” “本来的话，云沐风应该后于十四哥出现的，不过在谋士无意的催促下，他也急了，竟然在十四哥前面出现，正好还赶上杀楚王，哎……有些事情，这个契机，其实很重要。” 云沐辰不咸不淡的说道。 失之毫厘谬以千里，有些事情看起来差不多，可细节决定成败。 当初最后若是要争执起来，云沐风有杀楚王这一条，就落了下风。 虽然当时主要是瑞王出手，可对峙起来，他也逃不掉的。 若非如此，楚王妃不会一直认为云沐风才是罪魁祸首，除夕那天竟然还带着目的来闹，以为趁着云沐风心虚就可以要求更多。 在计划中，祖辞还让人看住了岳王府中的几个女人，如果有必要，可以拿来当筹码。 谁知道，后面那样发展，有些准备并没有用得上，导致祖辞一直没有暴露出来。 “现在不是挺好吗？那天要不是他知道皇上的计划告诉我们，我们敢在那之前借着芸妃的事情发作，只要还要闹得更厉害。”夜秋澜轻轻一笑。 云沐风似乎也有借着除夕要做什么，祖辞因为不在宫里，知道得不是很详细。 只是凭借自己提拔的一些人，和对云沐风的了解推测出来的。 提醒夜秋澜两人也不是很确定，后来在事情进行中发现，云沐风的确是准备了什么招待他们俩的，只可惜没有机会用出来了。 而且，夜秋澜也看出来了，芸妃走的那一步，似乎不再云沐风的计划范围内，有点坏事儿。 具体准备了什么事情，现在不得而知，可也没关系的。 反正现在结果是好的就成了。 宫骁听得汗毛陡竖，敢情暗中的较量，根本不必明面上少，只会更加汹涌澎湃。 “那现在呢？要赶紧去抓人？还是怎么的？”宫骁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更这两只在一起，他都懒得多想。 “不急，先等等，他们暂时不会离开的。”云沐辰挑眉。 夜秋澜点头：“是啊，还得问过皇上的意思，让皇上来定夺，我们最好不要做主。” “除非当场将芸妃击杀，否则将人关回天牢，今天的事情一眼会重演。” “还不如等皇上想好了，直接来个了断。” 对外，废帝只是被幽禁，并没有再天牢。 毕竟废帝失德的事情闹得很大，可依旧姓云，皇帝也得考虑手足关系，经营自己的名声。 吃了一些东西，天色也不早了，宫骁自个儿回去，辰澜两人倒是一路走着回府，就当是饭后闲逛。 优哉游哉的走到青濡王府，远远的就看到大门处跪着一个人。 “这是谁？演的是哪一出？”距离太远，云沐辰没有看得太清楚，有些疑惑。 因为这条直巷子很长，刚转过来就看见了。 毕竟青濡王府的守卫在里面，大晚上的门口没有站人，有个人跪在大门阶梯下面很明显。 夜秋澜摇了摇头，快走了几步，有些意外：“翼安侯？你怎么跪在王府门前？” 云沐辰有些疑惑的打量这安世杰，嘴上却说道：“翼安侯这礼节，本王可看不懂了，难道是王府看门的狗眼看人低，不让侯爷进门。” 说着，王府打开了，里面的人恭敬的出来迎接：“王爷，翼安侯不知道怎么的，下午就突然跪在门前，怎么说他都不起来，也不进府，属下实在没办法了。” 夜秋澜和云沐辰交换了一个眼色，心里多少有点数。 夜秋澜皱了皱眉：“翼安侯，你有什么事情，进府再说吧，你这样跪着，对王爷的名声可不好，我们应该没有得罪你吧！” 翼安侯抬起头，眼神有些暗淡，嘴唇也有些干，精神看起来很不好：“不是，我没有恶意，只是有些事情需要跟王爷和王妃负荆请罪……” “负荆请罪？”云沐辰轻笑，七分猜到了翼安侯的来意：“那还是进屋吧，我这恶名好不容易有点洗白了，你不会再给我舔两笔？” 夜秋澜也猜到了，笑着点了点头，这才将人给请进王府。 让人泡了茶，遣散了下人，三人这才坐下来一副长谈的架势。 “我……”翼安侯一开口，辰澜两人的眼神就落到了他脸上，似乎已经在等着。 一时之间，反而有些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有些事情，我觉得王爷和王妃或许已经知道了，微臣的确该死，可一些都跟蓉蓉无关，蓉蓉一直很重视跟王妃的这段情义，还望王妃不要怪罪……” 第1048章第一〇四八章夫妻同心 听到这话，夜秋澜有些洒然，喝了一口茶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翼安侯的眼神黯了黯，以为是夜秋澜不接受自己这个解释。 “王妃，蓉蓉是真的不知道，很多事情都是我一手造成的，你要是怪，就怪我吧，怎么惩罚都行，只是希望你不要怪蓉蓉。”翼安侯无比诚恳的说道。 云沐辰没有开口，只在旁边安静的喝茶，这种事情自然让夜秋澜自个儿决定。 夜秋澜轻笑一声：“既然知道蓉蓉重视我们之间的友情，你又为何要从中作梗？” 翼安侯怔了怔：“王妃都知道了？” 他今天来，虽然有坦白一切的想法，可是并不清楚夜秋澜都知道了些什么。 原本以为夜秋澜不太明白他要说什么，现在看来，分明很清楚的。 “你都做得那么明显了，我要是还不明白，我岂不是特蠢？”夜秋澜嘴角噙着一抹微笑：“你是为了蓉蓉，我也是为了蓉蓉，我在配合你而已。” “所以呢，你现在要告诉我原因吗？” 翼安侯洒然，完全没想到夜秋澜竟然聪明至此，他想了太多的东西，其实都不需要解释了。 “安家，其实一直是三王爷的人。”翼安侯倒也直接，说出了一个让人震惊的事实。 闻言，云沐辰忍不住侧目。 “三王爷？为什么？”夜秋澜惊讶：“三王爷的年纪才多大？我记得翼安侯已经传承好几代了啊！” 安家，怎么看都不像三王爷的人，谁能想得到？ 翼安侯眼神微暗：“以前自然不是，可我爷爷被三王爷的母妃救过，那次很危机，若非有人相救，现在已经没有安家了。” “哦，所以呢，安家就投靠了三王爷的母妃？”夜秋澜若有所思，一直都知道，安家的人其实比较忠义。 所以，当初推测出安世杰在给某个人效力，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都完全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想。 夜秋澜还以为自己又一次看走了眼，事实证明，眼睛是没有问题的。 可有时候，不得已的苦衷，不是可以包容一切，原谅一切的理由。 “还恩而已，谁知道，我爹当初也被三王爷的母妃救过，所以，安家最后就成为了三王爷的一步暗棋。”安世杰缓缓的说道。 若非三王爷突然不在了，安世杰也不管松这个口的。 虽然这么说有些不厚道，可三王爷的死，确实让他狠狠松了一口气。 闻言，夜秋澜若有所思，那前世的安世杰为了易蓉蓉早死，也应该不全是情伤吧！ 虽然这么说来有些失落，可不得不说，多重压力下，的确容易让人失去求生的念头。 而翼安侯对于易蓉蓉的感情，的确毋庸置疑，否则，现在就不用出现在这了。 “这么巧？你有没有查过，到底是巧合，还是有心人为之？”云沐辰对于太过巧合的事情都持保留意见。 “我查过好几次，的确只是巧合，如果真是有心人有意为之，只能说对方高明，我眼瞎。”翼安侯不是没有怀疑过，毕竟他也不希望自己被一分恩情捆绑一辈子。 还必须去做一些自己不愿意的事情。 以前还好，自从易蓉蓉认识了夜秋澜，夜秋澜又被只给十六之后，翼安侯觉得很多时候都是煎熬。 虽然有些事情他看到了机会，却刻意不去做，但第一次伸手之后，就洗不清了。 他只能尽最大的努力不去伤害到易蓉蓉在意的人，却又不能对不起主子吩咐。 总之，这种备受煎熬的日子终于随着三王爷的死而烟消云散，他也终于能坦诚道歉。 因为三王爷是被五王妃突然杀死的，很多事情根本来不及交代，对于安家的事情自然也没机会说，这才让安世杰重获自由。 否则，这个紧箍咒还不知道要延续多少代。 甚至安世杰都想过，最后若是不行，他就把自己这条命赔给三王爷吧！ 至少，安世杰并不希望自己的儿子还继续承受。 夜秋澜终于明白一些以前想不通的事情，不由得点头，看来三王爷突然死去，也是一件好事儿：“那这么说，你当初发现夜家六姨娘的勾当，还帮她出谋划策是为了发展势力？” 安世杰不由得惊讶：“王妃，你连这个都知道了？” 敢情他自以为隐秘的事情，夜秋澜都是很清楚的。 原以为是他在双方夹缝中挣扎，不断地做出牺牲，痛苦不堪…… 安世杰突然才发现，夜秋澜说得对，她真的是在配合他而已。 所以，看见易蓉蓉的面子上，什么都没有拆穿，什么都没有摊牌。 安世杰终于知道，易蓉蓉和夜秋澜之间，不只是易蓉蓉在不断付出，夜秋澜同样在维持。 要知道，当初六姨娘的事情，纯粹已经算计到夜秋澜头上去了，依照夜秋澜的性格，没有计较，不是因为易蓉蓉还能有什么？ 原本以为身份问题，安世杰一直很担心易蓉蓉付出太多，到最后会有些不值得。 毕竟他为了易蓉蓉这段情谊，也是挣扎放弃了很多东西。 现在看来，他今天真的来对了，否则，他真的要成为千古罪人。 而这件事情终将成为他和易蓉蓉之间无法解开的疙瘩。 云沐辰笑了一下：“女人之间的友谊是不能小窥的，你不理解没有权利置喙。” 夜秋澜轻轻一笑，眯着眼看安世杰：“其实你应该庆幸，你对易蓉蓉是真心的，而且特别好。若不然，我当初就会还你一记，至于翼安侯还存不存在，很难说。” 若非知道安世杰的挣扎，又是易蓉蓉的幸福，三番两次的针对她，她又岂会放过？ 安世杰自以为是防患于未然，对易蓉蓉好的做法，其实是沾了易蓉蓉的光，夜秋澜不计较而已。 想明白个中关键，安世杰终于知道自己都经历了什么，慎重其事的冲夜秋澜跪下，磕了三个头。 这一次，夜秋澜没有阻止，心安理得是受了：“你也该庆幸你今天来了。” 安世杰如释重负：“是，幸好我来了。” 第1049章第一〇四九章不安的根源 话说到这份儿上，有些东西就不必多说，只需要询问自己的疑惑就可以了。 夜秋澜的话已经表明她很早就发现了自己的小动作，安世杰也没什么好问的。 “易蓉蓉不是去安家祖籍替你祭祖了吗？你怎么会突然想到要过来负荆请罪？”夜秋澜似笑非笑的说道。 安世杰放下了最大的那颗心，反而更加坦然：“是，我故意让她带着孩子回去的，就是因为三王爷要进京了，我担心他们搅合进去，也担心三王爷会利用他们。” “可是，我不想蓉蓉伤心，总觉得有些事情既然做了，也该我自己承担。” 夜秋澜冷笑：“夫妻同心，同富贵，共患难，莫非你觉得蓉蓉只会和你共富贵，无法一起经历患难？” “没，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安世杰被问得差点结巴。 云沐辰轻笑：“你真当易蓉蓉什么都不知道吗？易家世代皇商，对嫡女的教养岂会只是一味的维护？” 安世杰睁大了眼睛，有些难以置信，难道易蓉蓉知道了什么：“她，知道了什么？” “不清楚，但是枕边人的行动，她未必没有感觉。你当初特意装扮去唆使六姨娘，她就已经心细的察觉到了，我离开京城之前去见她，还听到她因此怀疑你是不是外面有人……”夜秋澜想想都觉得好笑：“若非那次无意间的发现，我也未必会怀疑到你的头上。” “后来有针对的查了一下，才锁定了你。” “原来如此……”安世杰恍然，苦笑了一下，他自以为做得好，可还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啊！ 有些坏事儿，还真的不能做。 云沐辰叹了一声：“她既然是你爱的人，你就该相信她可以和你一起承受，有些不安，不是你正在经历什么挣扎和痛苦选择，而是你的不坦白。” 闻言，安世杰怔了怔，突然有所明悟。 夜秋澜不由得看云沐辰一眼，这男人说的话好像越来越有道理了：“确实如此，枕边爱人的一举一动，她会感觉得到，除非她不爱你，心不在你身上，自然无所谓。” “你越不说，越只是为了她好，她只会越不安。” “为了配合你，我虽然没有见她，可从偶尔的通信看出来，她其实很不安。” “到了最后，她的信越来越短，很多事情都不敢说，也应该是察觉到了什么，她怕说了什么不该说的，会对你造成影响。” 夜秋澜叹了一声：“所以，你自己斟酌吧！她才生完孩子没有多久，心思太重可不好，我没有见到人，还有些担心她月子都有没有坐好？” “你以为自己这样是在为她好，可最后害她最深的，说不定就是你。” 安世杰惊得站了起来，突然有些心急如焚，真的恨不得飞到易蓉蓉身边去，看看她现在到底怎么样？ “我……王妃……”安世杰憋红了脸，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夜秋澜理会的摇了摇头：“算了，多的不说了，你要保证将蓉蓉安全带回来吧！现在对你们来说，算是太平盛世。” 安世杰有些激动，恨不得现在趁夜出发：“可是你们……似乎还没有尘埃落定。” “这个不用你操心，我们自由安排，你那点力量无所谓，只要不拖后腿就谢天谢地了。”云沐辰翻了个白眼，亏得他还用了一部分人去防着安世杰。 安世杰若是能离开，其实就是帮忙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你放心去吧，这女人啊，一旦有了心病，这身体就不容易养了，你好自为之。” 安世杰立刻抱拳：“微臣明白，微臣告退。” 让人送安世杰离开，夜秋澜轻笑：“微臣？这是准备投靠的意思了？男人啊，感谢的方式还真是奇怪，用效忠的方式吗？” “这个，总比说什么来世做牛做马来报答更实际一点吧！”云沐辰忍不住调侃。 “说的也是，什么下辈子……呵呵……”夜秋澜对此也不好评价，她现在是不是就有点这意味？ 云沐风的事情，两人暂时没有理会，主要是将事情派给了皇上，仍由他处置。 皇上在第二天晚上给他们传递了消息，自己也微服出宫了，一起的还有刚成为皇后的莫筱。 莫筱看到夜秋澜很高兴，立刻拉着她叽叽喳喳的说了起来。 现在也就夜秋澜能听她好好说一些不避讳的话了。 四个人在邀月楼聊天，宫骁很迟才到的，三兄弟倒是商量到了一块儿。 “这就是大泽的京城啊，其实我还没有看过。”莫筱趴在窗口，动作很是自在，完全没有被规矩束缚的感觉。 现在是微服，自然没有那么多规矩。 “你没有出来过吗？”夜秋澜有些惊讶了，莫筱这性子其实有些跳脱，没想到代嫁入王府后竟然也那么坐得住。 莫筱摇了摇头：“还没有机会，之前我一直在庄子上学习规矩，基本没有出门的机会，后来嫁得也匆匆忙忙，出嫁的时候又在娇子里，后来呆在十五王府，总之，还第一次见到京城的街道。” 原来是这样？ 夜秋澜回头看了看说话的三人，低声诱惑的说道：“那要不要出去玩一会儿？我看他们要商量很久的样子。” 莫筱眼睛一亮，却有些忧郁：“可以吗？” 夜秋澜点了点头：“为什么不可以？你现在又不需要隐藏身份了。” 莫筱期待的点了点头，又不知道该怎么跟十五说。 他们俩，说到底还在熟悉的阶段，并没有很深刻的感情。 成亲之后，十五一直都在外面忙，很少回王府，莫筱总共都没见过十五几次。 刚开始她也是有想法的，只不过自己会开解，本来就是假的，彼此都清楚，自然也没有奢求过。 后来十五愿意封她为后，莫筱自己都惊讶得很，她以为自己的使命结束了，十五就会封一个对他有利的女人。 夜秋澜开口说要带莫筱出门，十五也没有想太多，心思都还沉浸在大家商量的事情中，随意的就点头了。 倒是云沐辰抬起头：“让阿水跟你们一起。” 夜秋澜点了点头，也没有拒绝。 第1050章第一〇五〇章河岸集市 跟着夜秋澜从房间里出来，莫筱还有点懵，完全没想到竟然这么容易。 夜秋澜轻轻一笑：“怎么样？有什么感想？” 莫筱还没有回过神来：“就感觉，跟想象的不一样。” “噗，你以为还要怎么样？解释？理由？”夜秋澜偷笑不已：“有些时候，其实是你想太多了，在保证安全的情况下，你的人是自由的。” “大泽皇室也不像前朝那样规矩森严，甚至是古板，哪怕是做了皇后，你想出宫也是可以的。” 莫筱怔了怔，不由得笑了：“说的也是，皇后什么的，的确比嫔妃更容易出宫，嫔妃的话，没有皇上和皇后的允许，是不能随便出入的。” “以前在王府，皇上应该也没有特别限制你，只是你自己害怕暴露身份，才很谨慎小心。实际上，这习惯是你自己养成的，现在你就是皇后，皇后就是莫筱，你还怕什么暴露？” 莫筱点了点头，笑逐颜开：“说得对，是我想太多了，现在我做的就是我，还怕什么？” 有些迫不及待的往外走，莫筱带着一丝雀跃：“那赶紧的，我已经迫不及待的想去看看京城了。” 莫筱出门的时候没看见，夜秋澜却看见了，十五有很关切的回头看了一眼，或许这种不自觉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但代表他确实在意。 云沐辰看见了，不过只是笑了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莫筱有些好奇的到处乱看，突然回头问道：“你觉得最好玩，最有记忆的是什么地方？” 夜秋澜感觉自己就是带了个大孩子，被这么一问，反而愣住了，想了想叹气：“我觉得最有记忆的地方现在没有，要晚上才热闹，暂时没法玩了。” 夜市啊，总觉得是记忆中最美好的地方。 可现在是早上，夜市是最安静的地方。 莫筱有些失望：“难不成是夜市吗？你为什么会觉得这种地方最好？” 见莫筱猜到了，夜秋澜不由得轻笑出声：“看来，你以前呆的地方也是有的，正因为那种地方三教九流，我们一般不允许去，偶尔去过一次觉得热闹难得吧！” 夜秋澜没说的是，也是有她和云沐辰一些不错的回忆，所以才会觉得美好。 “那只是我觉得，你未必觉得新鲜，可以去看看别的。” 差点忘了，莫筱跟她不一样，夜市对她来说不是什么新鲜事儿。 阿水在身后突然说道：“王妃，可以去云舒河，龙抬头那天赛龙舟很热闹，现在还有些余韵，周围就有些临时的小市场，也是很热闹的。” 蜜桃也点了点头：“而且，开春过后，很多花都开了，卖花的也特别多，临时小市场上还挺美挺香的。” “是啊，还有一些行脚商人也来了，或许还能遇见一些稀奇的东西，跟夜市一比，其实也差不多。”阿水补充了一句。 莫筱好奇的眨了眨眼，看向了夜秋澜：“你没去过吗？” 夜秋澜摇了摇头：“确实不知道，我本身也很少出门闲逛，这样也好，我也去看看热闹。” 大泽的京城还是很大，要去云舒河有些距离，阿水就弄了一辆马车过来，不一会儿就到了河边。 果不其然，远远的下了马车就看到了云舒河的两边河岸有着不输于夜市的热闹。 乍一看去，卖什么都有，一种安居祥和的味道。 除夕和新皇登基的事情虽然闹得很大，可对百姓来说，没有什么冲突。 如今新皇登基，看起来还不错，这日子又过得平和了。 上次龙抬头的赛龙舟，皇帝备了一份奖品，让白丞相亲自来与民同乐，就让百姓安心了很多。 所以，这次龙舟赛过后，两河岸的热闹比以往更加持续，也更加欢腾。 照这样下去，极有可能会形成永久的市场。 商人嘛，都是哪儿热闹往哪儿钻的。 一开始只是一群人趁着龙抬头的日子做了点小生意，没有卖完，就想趁着人流多摆几天。 后来的商人看见了，觉得市场还不错就陆续加入了，跟风者多了，反而越来越热闹。 夜秋澜和莫筱走在人群中，只感觉到嘈杂，还适应了好一会儿。 “还真是跟夜市差不多的，很吵啊！”夜秋澜忍俊不禁。 “我好久没在这么吵的地方待过了，耳朵有点听不清……”莫筱揉了揉耳朵，心情是兴奋的。 适应过后，莫筱就开心了，这也看看，那也看看，但是很少出手买。 一般的东西，皇宫里都有，而且无比精致。 除非是要买来作纪念，否则，未必更加实用。 剩下的就是吃了，幸好莫筱和夜秋澜的肚子都百无禁忌，加上几个丫鬟一起，走一路买了不少吃的，不亦乐乎。 果然，逛街什么的还是要跟志同道合的人一起才行。 莫筱吃得太过认真，突然撞到了别人。 这人来人往的集市，磕磕碰碰的太正常了。 可是，被撞的那个人，好像脾气有点大：“啊，你怎么回事儿？” 莫筱到嘴的道歉瞬间被堵在喉咙里，手一抖，烤串上的肉好死不死的掉了一块在对方鲜嫩的罗裙上，留下个很深很明显的油印。 见状，夜秋澜忍不住捂脸了，难不成莫筱还有事故体质？好好逛个街也能碰见这么坑爹的事情。 “啊！”那人二度尖叫起来，一直往后退，却依旧没有躲得过。 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罗裙沾上油污，那人的表情很不好，嫌弃的扭曲到一定境界，整个人脸都黑了。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看那人穿的锦缎罗裙，质量不算太差，出身应该不低。 不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家家有一本难念的经，每次能去皇宫，参加宴席，对外露面的人就那么几个。 比如当初付家的嫡女，就是保护得太过头了，所以并没有多少人见过。 若非选秀的时候有所遭遇，只怕谁都不会记得。 正因为如此，莫筱选择恢复自己的身份才能没有后顾之忧。 所以，各家的女儿，夜秋澜也未必都认识，更加别说莫筱了，她暂时能记住的都没几个。 第1051章第一〇五一章被当冤大头 而且，并非认识的就一定出色，在家养着的就很挫。 大户人家的东西错综复杂，有些嫡女没有机会出头的比比皆是。 “你们搞什么，故意的是不是？”那姑娘抖了抖裙子，似乎有很严重的洁癖，嫌弃得仿佛不能忍。 夜秋澜叹了口气：“这位姑娘，这集市上人多，我朋友也是不小心，这样吧，我赔你裙子如何？” 这事儿是她们有错在先，自然好话好说，花钱消灾。 “赔？这可是最顶级的幻锦，你赔得起吗？”那姑娘只顾擦拭裙子上的污渍，并没有抬起头看两人，说话倒是刺心得很。 闻言，夜秋澜面色冷了冷，顿时有些明白，这位姑娘应该也是少有出门的主。 年底了，很多外官回京述职，就会带一些家眷进出。 今年因为变化大，很多人都还没来得及启程离开，如此遇上也不稀奇。 不过，这也不看看都什么地方，天子脚下，一板砖下来无数个官，还会缺有钱人？ 头都不抬就敢说这样的话，看来平时很刁钻啊！ “姑娘说个数，咱们再合计。”夜秋澜声音没有了抱歉，大家公事公办好了。 莫筱抱歉的看了看夜秋澜，没有插话，但是准备自己出银子。 这事儿，说到底是她不小心惹上的。 对两人来说，这本来只是一件小事儿，赔了银子就过去了，不会影响游玩的兴致。 哪曾想，有些人的优越感就是在这方面体现的，竟然不依不饶起来了。 听到夜秋澜的话，那姑娘气呼呼的抬起头，真要开始骂，却发现夜秋澜和莫筱穿戴似乎不错，到嘴边的话又改了：“你们知道什么，我这可是贡品幻锦，而且做工还出自大家之手，仔细算下来，怎么着也得一百两黄金吧！你们赔吗？” 莫筱惊讶的看着面前这人，完全没有想过，她竟然会狮子大开口。 贡品幻锦？ 莫筱打量了一下，以前或许还认不出来，可当靖渊王妃时间不短了，好东西也见了不好，贡品幻锦自然穿过很多的，一眼就看错这姑娘在胡扯。 别说贡品幻锦了，就连幻锦都不是，只不过是质量比较好的绸缎罢了。 这看起来大家出身的姑娘，居然还玩坑蒙拐骗？想要多敲诈点银子。 听到那个数字，夜秋澜也愣住了，瞬间有些无语，这到底是哪家养出来的女儿，很缺钱吗？ 一百两黄金对她和莫筱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是，她们脸上也没有写着自己就是冤大头啊！ 这姑娘到底哪来的自信得理不饶人？ 两个人有些惊住，殊不知那姑娘心里正在美，已经盘算开了。 一百两黄金啊，等于一千两银子，那可以买好多自己想买的东西了。 今天早上刚看中的一对玉镯，几样好看的首饰，都可以买下来。 虽然有点可惜了这裙子，可大不了让人洗干净，或者在家里穿就是。 夜秋澜回过神来，顿时看见了对方自个儿美着的表情，一时之间有些明白：“一百两黄金？不知都是哪家府上的姑娘？我们身上没那么黄金，不如待会儿直接让人送到府上如何？” 那姑娘皱眉，有些不高兴：“你的意思是没钱？” 送到府上，鬼才知道还能不能自己得？ 莫筱虽然不明白夜秋澜想做什么，可也很配合：“你看，这大街上谁会揣着一百两黄金逛街？这事儿是我的错，我一定赔……” 夜秋澜给了莫筱一个赞赏的眼神，合作愉快。 姑娘想了想，觉得也有道理。 兜里揣一百两黄金逛街的也不会逛这里了，有身份有钱的自有去处，否则，她也不敢这么光明正大的说什么贡品幻锦。 “真的？”那姑娘皱了皱眉：“可是，你怎么保证会将钱送来？” 夜秋澜挑眉：“这个好办，我家住在朱雀二街尽头那条街最里面，很好找的，我若是没送来，你完全可以来找我，如何？” 知道了夜秋澜的地址，那姑娘眉头舒展了，觉得这钱肯定跑不掉了。 “那好，本姑娘是容北侯府家的三女儿，你赶紧将银子送来，我让人在后门等你们。”那姑娘眼睛一亮，顿时高兴了，这银子原来这么好赚啊！ 朱雀街？不管是朱雀几街，不都是有钱人吗？看来一百两黄金还算少了。 这倒是没错，朱雀街住的都是富人，包括很多皇商都在这范围内，比如易家，比如花家……等等。 但是，她完全没有注意到，夜秋澜说的朱雀二街尽头那条街，其实已经换地方了。 和朱雀二街交错横向的那条街叫麒麟。 整个京城只有一条麒麟街，里面全是大官权贵，越是最尽头，越是权势滔天。 青濡王府，就在麒麟街最里面，代表着一种身份地位。 看着那姑娘得意洋洋离开的背影，莫筱瞅了夜秋澜一眼：“你故意说得那么模糊，她似乎没反应过来吧！” 稍微想一下就知道那是青濡王府的位置，夜秋澜等于是表明身份在警告，让她不要得寸进尺。 夜秋澜摇了摇头，表情有些疑惑：“容北侯？是我记错了吗？阿水，我怎么记得，容北侯家只有两个嫡女？并没有其他女儿，这三女儿是怎么回事儿？” 莫筱眨了眨眼，也好奇的看向了阿水，她还搞不清楚这些人际关系，可是，那姑娘显然很想得到黄金，不至于连自家地址都报错吧！ 冒充侯爷女儿？那应该还不至于有那胆子。 阿水轻笑：“王妃，这容北侯在靠近戎国的边境任职三年，年前才刚回来呢！” “哦，然后呢？”夜秋澜眼神一闪，有所猜测。 容北侯，现在有爵位的人里面，为数不多还掌握着一些兵权的人。 曾经也算杨家的下属，一起守护大泽和戎国接壤的边境。 可杨家的事情出来后，很多跟杨家有关系的人都遭了秧，这容北侯，似乎没什么影响啊！ 不知道这里面有没有什么关系，夜秋澜突然就有点上心了。 “然后就是，容北侯夫人一直在京城，只有两个女儿，没有生儿子……” 第1052章第一〇五二章这么个女儿 “也没有跟着容北侯去任上，据说是侯爷在那边另外娶了姨娘，生了儿子和女儿，这么多年一直没有回到京城。” 阿水挑眉，对这些消息很是了解：“年前的时候，容北侯突然带着姨娘和儿女回来了，侯夫人反倒是被压得不轻。” “这位三女儿，一直在边城长大，才回到京城，所以，王妃说的地址，她其实根本没有反应。” 夜秋澜失笑：“原来如此，不过，容北侯府也不穷吧！至于将自家姑娘养成这样？” 听这消息就知道，容北侯一定很重视自己的儿子和姨娘，那这个女儿应该也受宠才是。 阿水仿佛知道夜秋澜怎么想的，笑了一下说道：“听说，容北侯对这个女儿其实是挺宠的，但是管教比较森严，因为寄予了厚望，所以银钱方面，似乎不会太松。” 莫筱默默的将惹祸烤肉串给吃了，扔掉了手中的竹签：“不是说，女儿家要富养？这容北侯是反其道而行之了么？” 夜秋澜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还真是没有危机意识，容北侯对于这个三女儿寄予厚望，又在这个时候回来，似乎打算短时间内不离开了，你难道就想不到什么吗？” 莫筱顿了顿，掏出手绢擦了擦嘴：“所以，你的意思是，容北侯准备将这个女儿送进宫？你确定她这么贪财，不会早死？” 夜秋澜摇了摇头：“不知道，容北侯在边城呆得久了，估计沾染了一部分戎国的习惯。在戎国，女人是不被重视的附属品，作用只有一个传宗接代，有些甚至可以明目张胆的交易。” “我想，容北侯应该是对女儿教育不在行，才会这么管束，至于那个姨娘，要么就是为了讨好容北侯，任由容北侯管教女儿，要么就是重点在儿子身上，总之……” 莫筱很认真的听着，总觉得夜秋澜每次说得都很有道理，最重要的是，她总能从蛛丝马迹中发现一些自己想要的。 夜秋澜回头往前走：“总之，这女儿未必会像容北侯想的那样，平日里这本性应该装得好。” 莫筱跟着走：“你似乎对这个容北侯有些兴趣？” 夜秋澜挑眉：“原本是没有什么想法的，不过突然将想到，杨家当初的事情那么惨烈，作为封侯的属下，容北侯似乎一点风浪都没有经历啊！有点好奇，他是怎么做到的？” 杨家的兵权是实打实的，可说起来，杨家除了有大将军的职位，并没有其他的爵位。 按理说，容北侯的身份还要显贵一些。 尽管侯爷只是四品，可到底是世袭爵位。 所以说，容北侯在当初杨家大将军手下做事未必心甘情愿。 “哦，你是想报仇吗？”莫筱对那些事也好好了解过。 杨家军的威名，百姓都是记在心里的，莫筱以前就听说过，只是没想到有一天会距离这么近，可杨家已经不在了。 “报仇？那倒是谈不上。”夜秋澜轻笑：“只是觉得，杨家的敌人在一夜之间浮出来不少，要报仇的话，还得慢慢来，并非简单的杀掉就行。” 当初陷害杨家的敌人，已经锁定了最大的几条鱼，剩下的，只能说逮着一条是一条了。 如果没有发现，只能遗憾的放过。 原本夜秋澜并没有注意到容北侯，可如今这一遇，倒是发现了一个明显的破绽，不仔细调查一下怎么行？ 如果让容北侯知道夜秋澜注意到他的初衷，不知道会不会吐血？ 心里有鬼的人，终究有些心虚的。 所以，容北侯虽然回来了，却一直回避着与夜秋澜见面，在宫里也各种低调，就等着自己根基更稳。 谁知道，这一切突然就变了。 而夜秋澜为了试探容北侯，自然直接无视了容北侯三女儿的要求，直接让人将一百两金子送到侯爷府上。 “青濡……王府？”容北侯腿一软，说话都结巴了，心虚症顿时冒出了不少症状：“一百两黄金？” 阿水和念夏轻轻一笑，忽视一眼，心里有了计较。 阿水不咸不淡的说道：“是的，王妃今儿个带着朋友去逛街，主子的朋友不小心将贵府三小姐的罗裙给弄脏了，三小姐说她的是贡品幻锦，要求赔偿一百两黄金。” 念夏立刻取出两锭金子放在桌上，五十两一锭，金灿灿的光芒刺痛了容北侯的眼睛。 阿水还没有说完：“王妃不敢怠慢，回府就让奴婢等人将赔偿金送来了，还请容北侯笑纳，帮忙转交给三小姐，还请千万给了三小姐，免得说王妃言而无信。” 念夏也笑着说道：“不如侯爷将三小姐交过来，王妃慎重交代的，不能将金子亲手交到三小姐手里，奴婢有些不放心。” “是啊，侯爷不如将三小姐叫出来吧！奴婢还要代王妃给三小姐陪个不是……”阿水也帮腔。 容北侯汗水淋漓，整个背脊都被打湿了，左右为难，神情恍惚…… 当然，这些都是第二天早上的事情了，这会儿夜秋澜和莫筱已经聊到了其他，继续逛街。 也不知道是吃饱了，还是被人坏了胃口，莫筱在那之后并没有再东西。 夜秋澜忍不住问起，莫筱才笑了一下说道：“听说邀月楼的饭菜不错啊，有些特色连御厨都不一定能做得够味，我还想留着肚子好好吃一顿，你不会舍不得吧！” 夜秋澜哭笑不得：“真是这样，那你随便吃，以后若是想，完全可以送进宫去。” 宫外的东西也不是完全不能碰的，有太医和试吃太监把关，还不至于那么可怜。 莫筱笑了笑，看起了一些手工艺品。 一家编织的手艺看起来特别精致，摊上的东西全是用竹子给编出来的。 莫筱看中了一套十二生肖，有点可爱版的，不由得伸手拿起了那只龙。 因为只有其他形象的，才可以编龙，否则有一定的忌讳，十二生肖凑不齐可不值价。 可惜，莫筱刚摸到那只龙，旁边也伸出一只手，稍慢一步，却也同时摸到了。 第1053章第一〇五三章无声无息 东西本来就不大，两个人一起摸到，不可避免有所接触。 莫筱惊了一下，连忙将手收了回来，抬头看到对方是个女子才松了口气。 那女子先是不好意思的冲她一笑，随即认错了她是谁，脸上的笑容僵住了，飞速变成了惊讶，脸色有些苍白：“皇……” 莫筱皱了皱眉，立刻打断是说道：“我看这十二生肖很可爱，没想到姑娘也看上了吗？不如你先看吧！” 对方显然认出了她，可莫筱并没有太大的印象。 从册封典礼开始，莫筱就认识了不少命妇和待字闺中的女儿，实在有些混乱，这个需要时间来记忆。 所以，暂时不能将面前的人对号入座。 那姑娘闪过一抹惊慌，一时之间也懂了皇后的意思，她并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 可让她先看，她哪儿敢啊！ 阿水一直跟在皇后身边，这个时候来解围：“原来是阮家的二姑娘，没想到能跟我家主子在这个地方遇见。” 皇后顿时恍然，阮家，是先皇淑妃那个阮家么？ 记得阮家只有一个嫡女，这二姑娘就该是庶女了吧！ “在这里遇见也是缘分，你若是喜欢，尽管先看。”莫筱不动声色，似乎没有任何的偏向。 在其他摊位上看东西的夜秋澜走了过来，眼神微微一闪：“阮家二小姐？这还真是巧啊！” 阮二小姐看见夜秋澜也在，突然有种想哭的冲动，她不就是逛个街吗？怎么会遇见两个这么大的人物？ 自从阮家失去淑妃，慢慢有点淡出圈子以来，她已经很久没出门了。 好不容易趁着今天天气不错，哪曾想会遇见这种事情？ 总感觉今天就不该出门啊！ 整个人虽然好慌，可阮家二小姐好歹还清醒的看出两人不愿意暴露身份，只得微不可查的福了福身：“是清霜冒犯二位了。” 夜秋澜看到她，无端就想起她的那个嫡姐阮清语，眼睛眯了眯，看了看那可爱的十二生肖：“没想到你还喜欢这种？要买吗？” 莫筱看了两眼：“我只是看看而已，总觉得这手好巧，看起来就精致。” “几位姑娘买几个回去吧，可爱的东西看着就让人觉得舒服啊！”摊主虽然有些不明白三个女人之间的怪异气氛，不过看得出来是认识的。 而且穿戴都很富贵，肯定不是一般人。 夜秋澜额首，将那十二生肖的盒子盖上：“那就买了吧，阿水，给钱，拿回去慢慢看，不喜欢再说。” 夜秋澜的爽快，让摊主高兴得不行。 阮清霜是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很多时候她们买东西的确是这样，瞧个眼缘，反正又不是太贵，买回去慢慢看，不喜欢了放仓库就是，指不定就有用到的时候。 “啊？”莫筱反而有些没反应过来。 因为夜秋澜一开始可不是这么说的，她让她看准了再下手，免得花冤枉钱。 以前穷过的莫筱深以为然。 夜秋澜突然换了一种花钱方式，莫筱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阮清霜见两人离开，也不知道该跟上，还是该离开。 跟上怕两人不喜，可这种情况，应该要跟上保护的，虽然人家未必需要。 夜秋澜拉着莫筱的手，走出去两步突然回头：“二小姐请自便，这逛街的事情，大家都做得。” 闻言，阮清霜停下了脚步，明白夜秋澜这已经是不想让她跟了。 不过，对此阮清霜反而松了一口气。 看着两人消失在人群中，阮清霜突然听到身边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咦，二妹，你也在这里？” 阮清霜回头，发现自家嫡姐阮清语，脸上表情僵了僵：“是，姐姐。” 阮清霜这会儿有些风中凌乱，这种集市为什么会突然碰见这么多熟人？没道理啊！ 她已经不是第一次来，可从来没有什么时候像今天这么诡异过。 出门没看黄历，今天肯定不宜出门。 阮清语不着痕迹的往前看了看，似乎还能瞧见夜秋澜和莫筱的发髻，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 面对嫡姐，已经习惯低头的阮清霜并没有看见，只觉得今天特别的奇怪，心好慌。 阮清霜对自己的这位嫡姐很有些悚。 阮清语一直都是阮家的骄傲，所有人必须要捧着的小公主，甚至连当初的淑妃都比不上。 自从淑妃失势之后，阮清语还成了阮家的期待和希望。 对此，阮清语一直都做得很好。 不得不说，阮家的其他女儿在阮清语的光辉下都被映衬得黯淡无光。 对此，阮清霜更是不敢惹。 “真的难得妹妹居然出府了，既然如此，我们不如一起逛街吧！”阮清语轻言细语的说着，状是心情很不错的样子。 从小到大都是在这个嫡姐的阴影下过日子，阮清霜很难分辨她的情绪。 这个嫡姐一直对什么事情都淡淡的，突然心情这么高兴，总有点让人心里打鼓。 阮清霜想了想，虽然有点莫名其妙的感觉，但觉得这应该是好事儿。 毕竟阮家就这个一个宝贝，她可惹不起。 若是阮清语因为她不高兴，回去少不得一顿板子。 阮清语心情高兴了反而更好伺候，至少她不用担什么罪名，甚至患下什么不可饶恕的错误。 总之，阮清霜不敢随便招惹她，平时都是躲着走的，今天这样显然没办法回避了，那只要阮清语高兴都好说。 “好的，不知姐姐要买什么？不如妹妹陪你去吧！”阮清霜脸上浅笑着，带着一点微不可查的讨好。 阮清语不是没有感觉，嘴角的笑容反而更加深刻亮眼，她在享受这种讨好。 这种至高无上，一句话就能决定别人生死的感觉才是她想要的。 对于云沐辰，她是有执着，可权势和男人，只要她想，都应该属于她。 夜秋澜这么一个各方面都不如的女人，不过是半路杀出来的，给她提鞋都不配，凭什么能得到一切？ 那个位置，分明是青濡王的，如果是她，必定可以帮青濡王夺回属于他的一切。 越是这么想，阮清语嘴角越是勾起一抹奇怪的自信笑容。 第1054章第一〇五四章自以为得计 “这个地方，看起来妹妹比我更加熟悉，不如就仔细给我介绍一下吧，看起来似乎很热闹……”阮清语的声音更加细腻温柔，仿佛有什么已经如愿以偿，就等着享受成果了。 整个人都带着一种很期待的感觉。 阮清霜对这一切一无所知，反而是推翻了自己先前的想法，看起来能够遇上皇后娘娘和青濡王妃，或许是一种福气。 否则，怎么别人就没有遇见，偏偏就她看到了呢？ 还差点更皇后抢了同一样东西啊！ 能被皇后看上的东西，指不定就带着某种祥瑞吧！ 既然没有想象中那么坏，指不定今天是她黄道吉日呢！ 如此一想，阮清霜不由得笑得更甜：“好的姐姐，真是没想到姐姐对这类也会感兴趣……” 阮清语浅笑不语，人逢喜事精神爽，只要心情好了，看什么都觉得不错。 说着，阮清霜挽着阮清语的胳膊，一起走向了人群。 一直笑得很得偿所愿，觉得自己天衣无缝的计划一定会成功的阮清语并没有发现她转移视线的时候，夜秋澜刚好回头看了她一眼，将她那张熟悉的脸和诡异的表情看在了眼里，回头拉着莫筱一起消失在人群中，露出一丝果然如此的神色。 刚刚跟阮清霜说话的时候，夜秋澜就已经发现有人在附近盯着她们了，但是集市上的人太多，无法锁定到底是谁？ 对方似乎很有些有恃无恐，仿佛根本不怕暴露，似乎就算夜秋澜发现了她，也完全有合适的理由开脱。 这种感觉实在太强烈了，让夜秋澜无法忽视。 既然如此，将人揪出来也没有太大的意义，夜秋澜便拉着人率先离开，想看看这个人是谁？ 果然，她一离开，这人就主动出来了。 莫筱一直被夜秋澜拉着走，因为人太多，觉得有点难受，因为夜秋澜的脚步有点快，仿佛迫不及待离开，压根儿没太顾及后面的人。 刚开始莫筱也没有说什么，以为夜秋澜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急事儿，等走远了，莫筱就想将手抽回来自己走，免得两人都不舒服。 谁知，夜秋澜抓得很紧，根本抽不出来，似乎不愿意放开。 而且，感觉到她的用力，夜秋澜还跟紧了一分。 莫筱禁不住有些疑惑，却不好开口问，等大家都出了集市，来到人烟稀少的地方才开口说道：“王妃这是做什么？那位姑娘难道有什么不妥吗？或者说存在什么危险？” 对于夜秋澜的本事，莫筱是体会过的，所以她第一时间是怀疑自己有没有看错人，怀疑阮清霜的问题，而并没有觉得夜秋澜有什么不对。 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夜秋澜自然能够感觉，不由得心暖：“你啊，先不要乱动，我真的觉得你们不要随便出宫比较好，这外面真的好危险，就算出来了，也不要随便闲逛……” 听到夜秋澜这么一说，莫筱还真有点不敢动，特别是后面半截，甚至忘记了动作：“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吗？你可别说这种话，我好不容易才出宫一次的。” 莫筱整个人都是懵的。 她其实能够感觉得到，十五其实很听云沐辰的话，连带夜秋澜的话，他也是十分听信的。 夜秋澜真要对皇帝这么说，指不定她以后就出不来了。 这些年，莫筱一直强迫自己做一个很好的代替者。 虽然王府很大，但每天只能在府内转一转，哪儿也不能去，什么人也不能见的那种囚禁感实在不想过多的回忆。 好不容易可以光明正大的过日子，莫筱可不愿意再回到那种生活。 看到莫筱的惊惧，脸色的难堪，夜秋澜才发现自己说了一句让人误会的话，连忙安慰解释的说道：“放心，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只是刚才发生的事情，似乎还是我连累了你……所以有点不好意思。” “突然之间也有些感慨，你不怪罪我就好了，不要多想，别太放在心上。” 闻言，莫筱松了一口气，拍了拍自己七上八下，忐忑不安的胸口：“你真是吓死我了，你还不如直接说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不清不楚的才最可怕……” “我的现在和以后，都是你在帮忙，也需要你的帮忙，我对你是真心信任的，所以你不需要有太过顾忌，有什么话直说好了。” “有些事情其实我也有感觉，如果我没有猜错，这个皇后的位置，你若是想要，它也一定是你的，没别人什么事儿……” 看到夜秋澜脸上闪过一抹惊讶，莫筱突然有一丝成就感，忍不住笑出了声：“你也误会了，我知道你和皇上没有什么，但是我也很清楚皇上的这个位置都怎么来的。” 夜秋澜忍不住笑了：“说的也是，到底是枕边人啊！” 夜秋澜这么一说，还有另外的意思，莫筱应该很在意皇上的。 否则，她不会这么细心的发现了如此多的细节。 她早说过了，莫筱本身不是蠢，只不过从小到大成长的黄金不一样，所以有一些天真单纯而已。 听夜秋澜这么一说，莫筱不由得脸红，眼神闪烁，神色间带着一丝羞涩：“他既然已经封我为皇后，那这辈子就是我夫君了，以前虽然只是一场荒谬的代替，可现在都是真的了。” 闻言，夜秋澜突然有些惊讶的明悟，调侃的一笑，原来这两个人，还一直都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啊！ 看来十五从一开始还给莫筱留了一条后路的。 如果一切计划不能成功，只怕也会放莫筱自由。 带着清白，莫筱还可以找一个安度一生的良人，说起来，十五也是挺用心良苦的。 有些事情果然是当局者迷。 莫筱有些不好意思：“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你要一直抓着我这只手吗？” 夜秋澜浅浅一笑，默认了莫筱转移话题的行为：“就在刚刚那一瞬间，你已经被人下毒了，看你样子，肯定是不知道的。” 听到这个惊骇的事实，莫筱不由得睁大了眼睛，不就是逛个街？怎么突然跟下毒都扯上关系了？ 第1055章第一〇五五章自有恶果 莫筱带着一脸的不可置信：“开玩笑的吧，这怎么可能？” “难道就是刚才那个姑娘？我怎么感觉这个阮二小姐并没有想对付我？莫非我看人的能力真这么差吗？” 夜秋澜笑着摇了摇头：“那你的感觉是对的，不过，若她也是一颗被利用的棋子呢？说到底，阮二小姐恐怕也是不知道内情的。” 莫筱一脸茫然，觉得有点听不懂了：“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夜秋澜没有急着解释，拉着莫筱出了集市，上了马车。 夜秋澜弄了一盆清水，拿出一个药瓶，倒了不少粉末在水里，并没有什么味道。 然后，夜秋澜掏出一块手绢，侵染了药水之后，慢慢的给莫筱擦拭手指，连指甲缝都不放过。 在这个过程中，莫筱也不敢随便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夜秋澜动作，一颗心带着许多的不安。 马车缓缓的向邀月楼驶去，夜秋澜给莫筱解毒完毕，才轻声细语的说道：“她应该是针对我来的，你纯粹是被无辜牵连了。” “虽然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驱使一颗什么都不知道的棋子跟你接触的，但是，那位二小姐跟你摸了同一个东西，就等于是把毒传给了你。” “她？你说的到底是谁啊！”莫筱听得有些模糊，甚至有点不明白夜秋澜在说什么话。 “我说的是阮清语，阮家大小姐，嫡长女。”夜秋澜淡淡的说道。 莫筱一脸的惊讶：“咦，这个人刚刚也在吗？我好像一点印象都没有。” 阮清语那是太过自信了，生怕自己一进宫就被皇帝看上了，所以一直回避着。 莫筱没有见过人，有印象才奇怪的。 夜秋澜点了点头：“她一直觊觎阿辰，藏在暗处像一条毒舌，没想到在此时会这么明目张胆的动手。” 说到这里，夜秋澜自己都有些意外。 距离上次的诽谤事件已经很久了，阮清语在那之后并没有什么动作。 一直潜伏着躲避阿雪的调查。 夜秋澜也知道她不会善罢甘休，却没有想到她会选择这么一个不是时候的时机。 在夜秋澜看来，现在动手未必有什么大的意义，还不如在他们中啊哟计划的时候下手捣乱，指不定还能逼得她非动手对付她不可。 夜秋澜其实没有注意，阮清语不是不想选择这么一个好时机，而是她根本不知道他们有这么大一个计划，等她反应过来的时候，计划已经尘埃落定，再想捣乱已经无从插手。 何况，在阮清语看来，这个时候的计划结果是一样的，只要没有了夜秋澜，她的机会就大了。 将阮清语的心思和他的想法说了一遍，莫筱惊讶之余也有些哭笑不得。 “这么说的话，我还真是被你连累的呢！分明就是情敌在斗，跟我有什么关系？所以呢，她这么做的意义又在哪里？难道把你毒死了，青濡王就一定会娶她吗？” 莫筱不解的问道：“我跟你家那位也不算熟悉啊，纯粹无辜……” 莫筱是觉得，指不定云沐辰根本记不得她是哪根葱，阮清语都哪来的自信可以代替夜秋澜成为青濡王妃？ “因为你是皇后，所以可以无差别攻击。”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忍不住郁闷，莫筱摊了摊手：“可不可以说得明白一点？这么复杂，我根本听不懂。” 夜秋澜失笑：“也就是说，她并不在乎会毒死的人到底是你还是我，因为若你出了问题，我肯定也得担起这个罪名，毕竟你是皇后啊！” “如果毒死的本身就是我，那就更好了，一了百了如了她的意，或者说，直接毒死我们俩，她的目的也达到了。” 毒药就在莫筱手上，从刚才开始，她们俩就在不断交换东西吃，两个人都吞了毒药简直不要太容易。 “不是吧，居然这么狠？”莫筱震惊，竟然还有这么一个无差别攻击法。 阮清语从一开始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无辜不无辜，只要害到了夜秋澜，别人怎么样都无所谓。 指不定还会觉得能死在她手上是一种荣幸。 “这个评价不错，我也觉得看到她，我自己其实多么善良。”夜秋澜轻笑一声，叹气的说道。 有这样一个情敌难道不头疼吗？ 所以说，云沐辰那张脸就是祸水，一切都是他引起的…… 莫筱被夜秋澜的话逗得哭笑不得，这样的玩笑有点冷啊！ 事情前因后果说得差不多时，她们也回到了邀月楼，进入包厢后，两个人之间的气愤让三个男人有些侧目。 倒不是说气氛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但是乘兴而去败兴而归的感觉有些明显。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最终云沐辰才说道：“这是发生了什么？怎么一副扫兴的样子？” 夜秋澜忍不住剐了他一眼，说白了，这个女的还不是他招惹的：“是有些扫兴，不过这都是谁的错啊？” 莫筱看了看夜秋澜，又看了看云沐辰，偷笑了一下，知道不该她插嘴的。 云沐辰怔了怔，觉得有些莫名其妙，看了两个兄弟一样，满脸无辜的凑了过去：“不是吧，你这句话我怎么听到了一股酸味儿？难不成你们出去逛街遇到了扫兴的事情，还跟我有关？” “呵呵……你才酸呢！”夜秋澜笑得有些僵硬，实在不知道该如何解释。 虽然说云沐辰真的就是罪魁祸首，可实际上他什么都不知道，说穿了也蛮无辜的。 云沐辰碰了个软钉子，有些郁闷的摸了摸鼻子，看着莫筱一眼：“皇后娘娘，你可不可以为微臣解惑？微臣现在可是丈二和尚完全摸不着头脑啊！” 人家判罪好歹有个罪名，到了他这里连猜测分析的线索都没有了，简直就是六月飞雪，特别冤枉。 莫筱禁不住好笑，可又觉得自己应该站在好姐妹这一方，一时之间显得那些笑声也是干巴巴的，不过还是从头到尾将事情说了一遍。 闻言，三个男人终于将事情搞清楚了，宫骁第一反应就是哭笑不得，无语哑然。? 第1056章第一〇五六章被虐狗了 十五惊了一下，有些担心：“阮家的这个嫡女真是疯了吗？居然敢对皇后下毒？还无差别攻击？” “现在怎么样了？这毒解赶紧了没有？需不需要再用什么特殊的药材？” 十五对夜秋澜的本事还是很了解的，既然他已经动过手了，那应该是解了毒。 夜秋澜点了点头：“基本已经清除了，不过用清水再洗几遍吧！” 毒肯定是解除了，就怕莫筱自己有心理阴影，多洗几遍肯定就会觉得好一些。 闻言，十五连忙让人端水来。 云沐辰已经不管不顾的拉着夜秋澜到了旁边低语：“我说夫人，咱们讲点理号码？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做啊！” 夜秋澜左右打量着云沐辰，忍不住好笑：“你也不用做什么啊，你的这张脸就已经足够了。” 一见夜秋澜这样的态度，云沐辰松了一口气，放下了心，知道她只是开开玩笑，并没有征得很介意：“这样的事情真不赖我，身体发肤，之于父母……总不能让我直接毁容了吧！” 夜秋澜捂嘴偷笑，翻了个白眼：“那岂不是便宜了那个女人？她算什么东西？” 只是觉得云沐辰解释很好玩，连带阮清语带来的阴影都烟消云散了。 云沐辰忙不迭的点头表示赞同：“就是就是，路人而已，也值得我毁容吗？” 情敌这种事情已经遇见过很多，多这么一个狠毒的不算什么。 看见夜秋澜开心的笑着，云沐辰觉得无比的满足，浑身气息通常，眸色流转，温柔缱绻。 其他什么都好，只要她开心。 跟两对人身处同一个空间，宫骁刚到了深深的伤害。 一转头，身为九五之尊却在帮一个女人洗手，那贴心的样子完全忘了莫筱是因为沾染了毒。 有心撇开不看，却又发现云沐辰正看着夜秋澜，一脸的痴汉笑。 禁不住抬手扶额，宫骁觉得好心塞，这世界还能不能好生过了？欺负他没有女人么？ 犹自喝着茶，宫骁觉得被虐得不轻，叹了口气等了半晌。 结果，他已经神游半天回来，洗手的还在洗，不知道已经换了多少次清水。 痴汉笑的还在痴汉笑，似乎眼前的人永远都看不够似的，若非有什么阻碍禁锢着，已经将人揉进骨子里了。 宫骁无语望屋顶，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所以说，商量事情干嘛叫他来？十五和十六直接定下来不就好了？ 他这内伤可伤不起啊！ 不过，对于现在的宫骁而言，谈情说爱不如让他多练一会儿武，武痴其实也没救了。 好不容易都不虐狗了，夜秋澜说起了正事儿：“话说你们都商量出结果来没？要怎么做？” 十五但笑不语：“一切分晓就看今晚吧！这件事情似乎也不宜拖……” 夜秋澜点了点头，祖辞已经传来消息说，芸药儿和云沐风在一起闭关，他是不懂的，不过听那口气，可能要恢复两人被废掉的实力。 初听这种事情，很多人都觉得不太可能。 被废掉功力的人，重修都是很难的，几乎不太可能。 更不用提什么直接恢复功力。 可芸药儿的来历和传承本身就神秘得很，有些奇迹还真的可能。 虽然有点不相信，但是不得不防。 所以，事情不宜拖得太久，以免发生变故。 难怪芸药儿和云沐风没有第一时间离开京城，是觉得恢复功力之后更好行动。 何况，他们刚离开，城门口是戒备最严的，离开的时机反而不太好。 继续商量了一些细节，三个男人就分别行动了。 莫筱被不放心的十五带回了皇宫，突然之间就只剩下夜秋澜一个人。 “就我一个人没有事情做啊！有点无聊……”夜秋澜喝了一口茶，有些百无聊赖。 易蓉蓉不在，白思涵养胎中，莫名跑过去似乎有些不太合适。 想来想去，夜秋澜才发现似乎只有她没事做。 正一件件事情回忆自己有没有什么需要去做的，有人竟然自动送上门来。 “主子，有一个女人说要见你……”邀月楼的掌柜敲门进来后说道。 夜秋澜偏头侧目：“一个女人？是谁？” 阿水皱了皱眉，有些不赞同的看着掌柜，不是谁说见就可以见的，来历不明的人根本不需要通报啊！ 掌柜在阿水的眼神中缩了缩，他其实也不是故意的，连忙解释：“属下并没有收什么好处，属下只是看那人似乎霍家的思雨县主，怕耽搁了主子的大事儿。” 夜秋澜眼睛一眯，不由得来了兴趣，霍思雨居然还找到了这里来？ 居然还有勇气将她吗？ 阿水倒吸一口凉气，眼神不善的看着掌柜。 谁不知道霍思雨当年就暗恋他们家王爷？ 为了王爷，可干了不少蠢事儿还不自知。 如今遭遇了这样的下场，这女人可没见死心啊！ “这种明显的敌人也往主子面前引，若是有个什么意外，你怎么向王爷交代？县主又怎么了？这身份值得你大呼小叫的？”阿水觉得这掌柜的脑子肯定秀逗了。 掌柜抖了抖，整个人有些心惊胆战的，很怀疑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会就此弄没了。 想到这，掌柜止不住的后悔，忍不住想哭了。 早知道就不该看着银子的份儿上自作主张，以为通报一下没什么事儿，主动权不也在主子手里么？ 主子要说不见，他也没办法的不是？ 可现在看来，事情远比他想的要严重。 有些事情，外人只知道一个大概，或者道听途说，自然会有很多想当然的认为。 “王妃，阿水姑娘息怒，是属下不懂事，属下这就去回复。”掌柜连忙弥补，可不想因为自己一时的疏忽丢了这份工作。 放眼整个京城，有这么高收入的工作也不多了，其他可以媲美的地方他也没机会去啊！ 何况，逢年过节，夜秋澜想来很大方，拉通算下去，只怕收入还是独一份的。 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微笑：“她给了你多少银子，让你通报一下？” 这会儿夜秋澜也开始怀疑，是不是她对这些属下太过大方仁慈了，反倒是让他们越发的见钱眼开起来。 第1057章第一〇五七章都快疯了 有些赏赐拿了自然没什么事儿，可有些不该拿的，也别太过擅作主张比较好。 掌柜的整个人一抖，顿时更加懊悔了，早知道霍思雨跟王妃水火不容，他真的不该贪图这点便宜。 掌柜的连忙从怀里掏出一锭五十两的黄金，到手完全还没有捂热：“还请王妃宽恕属下，属下不该擅自主张，越俎代庖……” 掌柜的忍不住腹诽，敢情霍思雨还是惯会装好人，竟然只挑好话说。 搞得他真以为霍思雨跟自家主子的关系还不错。 这可害死他了。 “五十两黄金？”夜秋澜眼睛一眯，轻笑开来：“看来思雨县主回到镇国公府，这日子反而过得更好了，出手就是阔绰。” 仔细想来，邀月楼还是从霍思雨手中得来的，不知道霍思雨现在看着邀月楼这么赚，会是什么感想？ “啧啧，你一年的工钱加打赏只怕都没这么多吧！难怪你会替他跑腿了……”夜秋澜若有所思，没说见，也没说不见。 跟掌柜想得差不多，夜秋澜的确实在审视，这掌柜似乎心大了，还适不适合继续在邀月楼做？ 掌柜明显的感觉到了危机，额头溢出一大片冷汗：“还请王府饶恕小的这一次，是小的财迷心窍，竟然没有看出旁人的意图，还请王妃看在大错没有酿成的情况下，原谅小的这一次……” 掌柜说这话其实很心虚，这件事情在夜秋澜面前还好说，若是被王爷知道了，他指不定就不是仅仅丢工作了。 这会儿，掌柜悔得肠子都快青了，可也无济于事。 “没想到王妃对属下竟然这么苛刻？你是不敢见我吗？”霍思雨的声音都让出现在门外，带着一分阴冷戾气。 阿水皱了皱眉，低声说道：“王妃……” 夜秋澜不着痕迹的摇了摇头，不紧不慢的喝茶，挥手让掌柜的先退下去。 掌柜的脸色整体都白了，憎恨的看着戴着帷帽的霍思雨，这个女人居然自己就跑上来了，等于是王妃见不见那都得见了。 可见霍思雨从一开始就坑了他。 夜秋澜抬头看了一眼霍思雨，轻笑：“一个见不得人的家伙，哪来的自信说这种话？到底是谁不敢见谁？” 相信霍思雨在邀月楼已经蹲点很久了吧！ 因为霍越压根儿不帮她这件事情。 那刚才云沐辰在的时候，她怎么就不敢出来？ 现在还用帷帽把自己给遮得严严实实，谁不敢见她？这种迷之自信简直让人叹为观止。 霍思雨身影晃动，显然气得不轻，等掌柜的一出去，立刻关上门，用力的将帷帽给掀开了，任由帷帽跌落地上。 霍思雨面上带着怒气，显然对夜秋澜的话反应很大：“夜秋澜，你现在很得意是不是？一切还不都是王爷给的，你有什么值得自豪的？” 别说夜秋澜了，就是阿水都不由得无语。 这进来的不是思雨县主，是一个未知的女疯子吧！ 夜秋澜可不想跟一个疯子理论，何况他们俩从一开始就没什么好说的：“不能好好说话就出去，本妃没空理你，而且，我告诉你，王爷很快就会回来的。” 本来火气已经不断往上冒，霍思雨瞬间被最后一句给浇灭了，惊恐的往后看了看，这才有些怒火中烧：“少用王爷来压我，只会躲在男人的背后算什么本事？” 夜秋澜呵呵了一声，拿王爷压她？瞧这话说得，想得倒是太美了。 “不知道本妃该叫德妃娘娘呢？还是思雨县主？满嘴喷粪就不要进来，本妃喜欢耳根子清静一点，邀月楼也不是你发泄撒泼的地方，我是女人，我喜欢男人保护我，你过来咬我吗？”夜秋澜眨着眼睛，缓缓的说着。 一句话直接戳心，霍思雨被气了个仰倒。 阿水低头偷笑，自家王妃还是那么犀利，瞧这话说得，换成谁来都得气死。 不过，霍思雨也是挺有韧性的，每次上门来找虐，偏偏还乐此不彼。 霍思雨每次来都像是在发泄，正事儿还没有说到，就被不耐烦的夜秋澜给打发了。 夜秋澜眯了眯眼：“我很纳闷，霍思雨，你是不是很笃定我不会要你的命？所以你一次又一次的上门挑衅？” 以前没有直接杀霍思雨，那是因为第一仇恨一直不是她。 因为总有人比霍思雨更加吸引夜秋澜的注意，比如夜姿纤，比如云沐风…… 而且，夜秋澜一直觉得，让霍思雨求而不得，因为有她在云沐辰身边，她会比前世更加痛苦。 不曾想，这样的行为倒是给了霍思雨错觉，她不会动她？ 霍思雨怔了一下，突然有些心惊肉跳：“你什么都有了，还想要命不成？别忘了，霍越现在王爷手下。” 夜秋澜简直快要无语了，前世还觉得霍思雨挺有些聪明的，原来只能做胜利者，一旦跌了跟头就什么都乱了。 “霍思雨，你不会天真的认为杀人只有明着来一种手段吧！”夜秋澜确定，霍思雨的确有些疯了。 闻言，霍思雨忍不住退了一步，看着夜秋澜的眼神还是有些惊惧的：“你……你敢……” 夜秋澜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有些想法一旦升起来，连她自己都压不住了。 “呵呵，你说呢？”夜秋澜意味深长的说道：“霍思雨，我从来都不欠你的，你非要招惹的话，我也不介意自己讨点报酬，再加一点利息。” 说着，夜秋澜示意了一下这邀月楼，貌似当初就是从霍思雨手中给弄过来的。 这个女人，似乎好了伤疤忘了痛。 霍思雨张了张嘴，还真的是所有话都被堵在了肚子里，一时之间也觉得自己这么理直气壮的找过来似乎有点可笑。 她确实是有事找夜秋澜，可一看到夜秋澜洋洋得意的样子就忍不住怨怼。 她是只顾发泄了，从来就没想过，夜秋澜也不是无条件配合她的，任由她随便骂咧。 关系到自己姓名问题，霍思雨果断的闭嘴了，虽然眼神依旧充满了仇恨，可好歹没有再说很难听的话。 第1058章第一〇五八章她又不是善类 对此，夜秋澜也懒得理会她，她又不是黄金白银，不可能人人都喜欢的。 “有事儿你说话，没事儿请离开，你觉得不舒服，我还觉得恶心呢！”夜秋澜毫不客气的反唇相讥。 霍思雨差点又要发飙，好歹在有生命危险的时候还是很能顾着自己。 生生将这口气给忍住了，上前走了两步：“我来找你，自然是有事的，皇上的事情，是你唆使王爷的对不对？好狠心的女人，看着他们手足相残，你觉得很开心是不是？你有没有想过王爷的感受？” 夜秋澜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霍思雨，整个人都有些郁闷了，这丫的是不是经过一连串的挫折打击，精神变得有些失常了？ “唆使？呵呵……”夜秋澜上上下下的打量着霍思雨：“我倒是很好奇，你这么来质问我，到底是因为我家王爷呢？还是因为你男人？貌似，不管是谁，你都没有立场吧！” 霍思雨表情茫然了一下，似乎真被这个问题给问到了。 夜秋澜看到霍思雨的表情，挑眉掩饰了眉间的那一抹诧异，突然发现霍思雨其实根本不知道自己喜欢谁吧！ 对于云沐辰，是求而不得的执着，一直放不下而已。 对于云沐风，那真是自己努力花时间精力去讨好过的，真要完全放开估计也会舍不得。 朝夕相处和从未得到过的回应，这些都不好说。 不过，夜秋澜显然没有心思和义务去帮霍思雨解惑。 霍思雨突然清醒了过来，瞪着夜秋澜，愤然不已的说道：“我的事儿，要你来管？” 说着，霍思雨尾音变得异常的尖锐，夜秋澜汗毛一竖，危机感陡然升了起来。 抬头就看见霍思雨手里捏着一个布包，手臂一挥，满天的白色粉末撒开，直冲夜秋澜的面门。 见状，阿水惊讶了一下，立刻出手一挥，衣袖带起气劲冲出，将那白色粉末给冲散了。 阿水一收手，立刻发现了霍思雨嘴角诡异的笑容，心下一咯嗒，正要有动作，就见霍思雨另外一只手也挥开了。 这次不再是什么粉末，而是液体，那突如其来的刺鼻味道，让阿水暗道不好，条件反射的挡在夜秋澜面前，用自己的宽袖捂住了头。 “哈哈，夜秋澜，你去死吧！”霍思雨精神状态真的有问题，明明阿水已经挡在夜秋澜的面前，她却依旧不依不饶，仿佛东西落在阿水身上也是一样的，能够让她兴奋不已。 不过，话音刚落，一只端茶的托盘挡在了阿水的手前方，将正面而来的液体彻底挡住。 不仅如此，那托盘往前扇了扇，沾染的液体又挥洒了一些回去。 做了动作就等着看结果，一直没有回避的霍思雨被洒了个正着，脸上一湿，让她猖狂的笑声戛然而止。 整个人愣住了，似乎半晌过后才反应过来，立刻感觉到一张脸火辣辣的，痛到了骨子里。 “啊！”霍思雨伸着双手尖叫，却不敢去碰，整个人跌倒在地，直接用打滚的方式来缓解疼痛，只是效果似乎不怎么好。 一会儿撞到了桌子，一会儿撞到了床，滚成了人虾，叫得很是惨烈。 夜秋澜第一时间拉着阿水跳上了榻，冷眼看着霍思雨在地上打滚：“阿水，你身上有没有？” 阿水摇了摇头：“我没事。” 两人垂眸，看到阿水罗裙上沾染了几滴，已经化为了几缕白烟，留下几个扩大的焦黑洞。 “好可怕的腐蚀效果，王妃，你没有要她的命，她倒是准备要你的命了。”阿水脸色微青，那看掌柜干的好事儿。 若非她一直对霍思雨有所警惕，这液体还不得到王妃脸上了？ 夜秋澜脸色也不是很好：“那倒是不至于要命，她这样做，就是不想让我死得太过干脆，只要不是直接吃进去，最多毁容而已。” 阿水听得颤了颤，只是毁容，还而已？ 对于一个女人来说，这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看现在的霍思雨就知道了。 满地打滚，还顾不上想毁容之后的事情。 夜秋澜看到了霍思雨一开始的动作，第一时间发现那只不过是石灰，就条件反射的警惕后续动作了。 说来，也是霍思雨自作聪明。 如果她一开始就直接用液体，她还不一定能全部躲过去，若是运气不好，那也会中一点的。 偏偏霍思雨先来个虚晃一招，似乎是想迷惑住阿水，让她来不及救援。 谁知道，这反而给了夜秋澜反应的机会。 因为第一时间分辨出了第一个东西，自然而然不会认为霍思雨专门来一趟就这么无聊。 所以说，有时候太过自作聪明也不太好。 一直在门口守着的掌柜，带着忐忑不安的心情听得屋内动静，突如其来的惨叫，吓得他腿都软了。 因为声音有些失真，掌柜并没有听出是谁，但是静下心来想一想就知道不可能是王妃。 否则，阿水肯定不会这么安静。 但是，这代表着确实出幺蛾子了，这么激烈，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想到这里，掌柜一屁股做到了地上，神色呆滞，完了完了，为了五十两黄金，他彻底完了。 何况，刚才霍思雨突然出现，夜秋澜就转移的注意力，手中拿着黄金再查看也忘记了还给掌柜。 掌柜也不敢提，心都在滴血。 正在自怨自艾的掌柜跌坐在地上，只觉得眼睛一花，包厢的门就已经别人冲外面撞开了，不由得一惊。 探头一看，掌柜吓得脸色更白，那背影不是王爷是什么？ 云沐辰阴着脸站在门口，看见夜秋澜完好无损的站在榻上才松了一口气，沉沉的看着地上打滚，却把自己撞晕的人：“她什么时候过来的？做了什么？” 夜秋澜跳了下来，伸手搭上云沐辰伸过来的手：“应该是一直在这里等我吧！你们刚刚一走，她就过来了。” 云沐辰皱了皱眉，回头看了看门外走廊上的掌柜：“掌柜都是干什么吃的？事情过后换一个。” 夜秋澜也看了外面一眼：“这件事情稍后再讨论，人晕在我这里，现在要怎么办？让霍越过来领人吗？” 第1059章第一〇五九章这就是下次 云沐辰扫了一眼屋里，看到了地上的帷帽，若有所思：“她进来的时候有谁看到？或者知道？” 夜秋澜摇了摇头：“应该没有，进来带着帷帽的，而且，听掌柜的意思，已经连续蹲点好多天了。她要干坏事，似乎连自己的丫鬟都没有带。” 云沐辰嘴角微勾：“那这样很好，霍家既然看不好人，那也不能怪我们。” 他已经给了霍思雨很多次机会，曾经做过的事情他都没有计较。 就想着她好歹还能知分寸，只要不过分，他一个男人也不想跟这个女人计较。 甚至，看在霍越的份儿上，他连霍家都算放过了。 可现在，是要告诉他养虎为患都是怎么样的吗？ 亏得夜秋澜是没事儿，若是她没有躲过去呢？那谁来负责他曾经的心软？ 上次十五暂时放过霍家，云沐辰就曾说过，那是最后一次。 作为属下，该尽的本分不是用来交换条件的。 那面子给了一次又一次，却不能永无止境。 所以，霍家将霍思雨从宫里接回去，已经得到了皇帝和青濡王的警告，也将霍思雨看得很紧。 谁知道霍思雨竟然一直在装乖巧，加上小产后的调养，好不容易乖了这么久，霍家也就疏忽了。 加上霍思雨前几次出门都没有发生事情，就以为她真的是懂事了。 殊不知，霍思雨竟然还有些精神失常。 主要是前几次都没有遇见夜秋澜，哪曾想霍思雨一直在等待这个机会。 “啊？你要做什么？”夜秋澜一时之间没有跟上。 “难不成你还要放过她？”云沐辰斜眼，觉得夜秋澜不应该这么好心啊！ “我可没说过，她现在自食恶果，醒过来也会生不如死，而且，我发现她整个人似乎有点不正常。”夜秋澜想了一下，如实的说道。 “那跟我们也没关系吧！”云沐辰似笑非笑：“哦，她怎么了？” 说了半天，云沐辰才发现自己还不知道霍思雨的情况。 刚进来的时候似乎还在打滚，突然就晕过去了。 而此刻，霍思雨是脸朝下趴着的，所以也看不到。 “没什么，一心想要毁我的容，结果害到了自己。”夜秋澜表示，她一直都是防守反击的，东西也都是霍思雨自己的。 “毁容？”云沐辰怔了怔，眼神落在夜秋澜的脸上。 夜秋澜忍不住失笑：“说到底还是你惹出来的，估计她是觉得毁了我的容貌，你就会抛弃我了吧！” 夜秋澜表示她真的没有多想。 云沐辰啼笑皆非：“这到底是从哪个天真国出来的人，还是回去自己玩吧！” “掌柜的，你今天可有看到霍家的思雨县主来邀月楼？”云沐辰突然问道。 掌柜张了张嘴，话要出口时立刻醒悟过来，整个人一哆嗦：“没有没有，小的管理邀月楼这么久，思雨县主从来没有光临过。” 云沐辰冷笑了一声：“记得自己都说了什么话……” 说罢，云沐辰一挥手，包厢内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人，将昏迷的霍思雨带走了。 夜秋澜叹了一声，虽然她刚才的确有点无聊，但这么可怕的女人还是少一点好。 她宁愿无聊死，也不愿意身处这时时刻刻的危险中。 很快，时间临近晚上，霍思雨一直没有回去，霍家的人才惊觉不对，人仰马翻的开始寻找。 霍家现在已经失势，尽管霍越已经算是新皇的人，可到底年轻，又经历了一场大义灭亲。 多多少少还是影响到了霍家的根基。 为了保住家族，霍越交出了兵权，那更是树倒猢狲散，以前各种巴结的人，现在恨不得完全撇清关系。 霍家就两个孩子，霍思雨明显成了废棋，不少人家也还怕被赖上。 个中复杂的关系和心思，简直没法好好说清楚。 如今镇国公府有名无实，除了家产还在，镇国公说话已经做不了主了。 现在的霍家，霍越才是做主的那个。 原本镇国公对这个儿子的所作所为有些无法原谅，父子俩差点闹得水火不容。 可结果一出来，镇国公就沉默了，更加明白霍越的选择才是对的。 可是，被自己儿子摆了一道，镇国公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彼此之间已经原谅，可有些事情难以启口，父子俩就那么僵着了。 加上霍越被皇帝派了不少任务，在家的时间比较少，竟然就拖到了今天。 然而，霍思雨突然出事，霍越那边的任务怕是要改一改了，否则，他和皇帝也不放心。 所以说，家眷的所作所为，很能影响一个人的仕途。 霍越几乎是同时接到任务改变的命令，和霍家找人的消息。 霍越抿了抿唇，突然有些明白，深深的叹了一声。 霍家拼命在找霍思雨，只怕更青濡王也有关系了。 霍越夹在中间是最为难的，原本以为自己的姐姐终于改邪归正，他也不介意养着她的，殊不知一个不注意，居然又跑去作死了。 霍越还不知道霍思雨都干了什么，但想来也不会有什么好事儿，不然青濡王不会用这样的方式警告他。 上次关于最后一次的谈论还历历在目，这才多长时间？ 一想到自己的娘亲为了这么个女儿寻死觅活的，霍越也忍不住头疼，不得不暂时照命令行事，不愿意多想，走一步看一步了。 到了傍晚，皇帝再次出宫，却没有再带着莫筱，很快跟兄弟汇合，就展开了心动。 祖辞现在住的地方，没有很奢华，地段也很普通一般，看起来非常不起眼，不过价值也非祖辞能承受的。 这是云沐风早期送给祖辞的住处，让他在京城好歹有个自己住的地方。 毕竟那个时候的云沐风还是皇子，没有分府，就算要蹭住也不行啊！ 普普通通一个三进的院子，一口古井的下面竟然另有乾坤。 仿佛一个酒窖，还算比较宽敞，里面的布置更是奢侈，随便一件就足够平民百姓一家三四****一辈子了。 这个时候，云沐风和芸药儿正面对面盘腿坐在床上，双掌相对，皆是闭目运功。 第1060章第一〇六〇章这都能恢复 仿佛化为了两尊雕塑，若非两人的脸部肌肉偶尔抽了抽，只怕都会以为已经坐化。 天色渐渐暗了下来，两人头顶冒出了不少白雾，好半晌才收回手，各自调息。 云沐风的功力原本就要深厚些，这次也率先睁开眼。 入目便看到芸药儿那张摄魂美丽的脸，云沐风眸色闪过一道流光，藏起了复杂。 南疆皇室？居然真的连被废掉的丹田都能恢复？ 不仅如此，云沐风深刻的感觉到自己消失的功力已经回来了。 做了好长一段时间的废人，云沐风才觉得功力的可爱。 以前可有可无的东西也不算太上心，一夜之间竟然希望时间能够倒流，他一定会多花一点时间在武功修炼上，以备不时之需。 云沐风以前的想法其实很简单，身边侍卫和暗卫太多了，上哪儿都有人保护，需要自己动手的时间少。 有空还不如多钻营，让自己的势力更加强大，旁人就不敢来招惹了。 可最近的事情，让云沐风猛然间醒悟，关键时刻依旧得靠自己。 没有惊动芸药儿，云沐风若有所思的考虑起来，功力恢复，代表着离开更容易一些，果然这险是很值得冒的。 云沐风对芸药儿有些警惕，这样强大的力量，幸好他们算是半个共体了。 如此逆天的办法，云沐风真不奇怪南疆皇室当初为什么会被灭？ 皱了皱眉，云沐风一个人爬出了古井，抬头看了看才出现的星辰，似乎很美，但是让他心底的阴霾更深。 此时此刻，云沐风其实是有些茫然的。 苦心得来的一切已经化为了泡影，甚至在这里都没有了容忍之地，以后的路又该怎么走？ 难道老天爷真是觉得他太贪，才会安排这么一出，将所有一切都收回去吗？ 可他做了人间帝王，天之子，单纯只是想要一个女人就算贪了？ “皇上？”祖辞惊讶的看着院中人：“微臣这院子虽然普通低调，可现在是非常时期，皇上还是小心些为好，免得被有心人看到，让青濡王顺藤摸瓜的查了过来。” 云沐风回神，自嘲的笑了笑：“祖辞，这里已经没有皇上了，下面太闷，朕……我上来透一口气。” 登基大半年，这其他的效果不太显著，倒是口头禅差点改不过来。 祖辞看到了云沐风脸上的落寞，心底却无端升起一丝快意。 云沐风，为了达到自己的目的，丧心病狂的屠尽了他祖家一族，还骗着他为其卖命，其心可怕之极。 没想到，也会有今天？ 果真是天网恢恢，报应不爽。 “公子尽管小心为上，你的敌人可不容小窥。”祖辞悄无声息的改变了称呼，云沐风竟然完全没有察觉。 只能说，一直都没有放在心上吗？ 不让叫皇上，祖辞就叫公子，以前可都是叫主子的。 而且，祖辞还说“你的敌人”，并非我们的敌人。 显然，大家已经不是同一条战线了。 可惜，云沐风的心思没有在这里，否则，指不定能察觉到一些端倪。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呵呵，这句话还真是没有说错。”云沐风忍不住讽刺，他从最高的地方摔下来，别说三十年了，似乎连三年都还差得远。 繁华盛世，过眼云烟，那龙袍加身的畅快似乎就在昨天，却犹如在梦中，镜中花水中月，只是做了一场好梦。 感慨人生的云沐风并没有注意到，祖辞的心思也没有在他说的话上，而是看着夜色的远处，仿佛虔诚的等待什么。 “公子可有后悔过？”祖辞还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当年相识的情义，实在让他很难相信，一切只是一场天衣无缝的算计。 祖家世代出军师谋士，难不成这还成了灭族的根源？ 最重要的是，平日里自负聪明，却从头到尾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明明就是造成他悲剧的罪魁祸首，偏偏他还那么努力的去效忠。 云沐风这个人，真的有心吗？ 云沐风眯了眯眼：“后悔？后悔什么？” 其实他唯一有些后悔的便是当初没有早点下手，以至于后来耗费了精力却得不到应有的效果。 祖辞目色一深：“后悔为达目的不择手段，都说人在做，天在看，或许走到今天这种地步……” 云沐风冷声打断：“莫非你是想告诉我，走到今天这个地步，是我咎由自取，报应来了？祖大人什么时候也信这些鬼神之说？” 祖辞表情带着一丝漠然，原本是不信的。 可祖家全族死得那么惨，祖辞宁愿相信世间有枉死的阴魂，他们会看着自己的敌人一步步走向深渊，这才能安心投胎。 别的不说，为什么真相偏偏就被青濡王妃知道了呢？ 若非证据确凿，祖辞也不会相信自己的敌人。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祖辞挑眉，喃喃自语仿佛是在告诫自己。 “祖大人的信仰什么时候变了？以前你不会这么说的……”云沐风讽笑着说道：“一个人的出身是无法改变的，我不过是输在了先天上，否则，哪有他们什么事儿？” 云沐风想过了，他自己的身世才是最大的阻隔。 这些东西原本不该他去想的，如果他只是南家的嫡子，在相对和平的家里长大，指不定不会生出这么大的野心。 南家家主一时贪念，让他走上了不同的道路，摆在眼前的香饽饽，谁又能忍住不去争取？ 偏偏他费尽心思得到了，却告诉你，你本身没有资格去争，这让人如何甘心？ 原本不是自己的就算了，偏偏得到后再失去，云沐风都觉得老天在玩他。 听到云沐风的话，祖辞眼底掠过一抹风暴，虽然有些鸡同鸭讲，或许他们理解的不是同一个意思，但是云沐风的态度再明确不过了。 云沐风从来不后悔自己不择手段，只恨出生不受他控制。 为什么在所有皇子里，只有他不是真正的云氏血脉？ 如果没有这一点破绽，十六还能拿什么更他斗？ 看来，这样的身份依旧被先皇钦点为继承人，是让云沐风自信心爆棚的最大因素。 第1061章第一〇六一章有心质问 祖辞真是忍了又忍，额头和脖子都有青筋暴露，才生生将那口恶气咽了下去。 平复下来，祖辞变得古井无波：“公子的伤可好全了？需要属下帮忙准备点吃的么？” 不提还好，一提，云沐风还真觉得有几分饥肠辘辘：“恢复得不错，重新拿回了以前的能力，好，你去准备。” 闻言，祖辞心下一惊。 其实，当芸药儿和云沐风搀扶着进府时，祖辞打心底是惊讶的。 本来云沐风伏诛，祖辞虽然高兴，却也有点遗憾。 灭族之仇不能亲自手刃仇人，简直是后半辈子的一件大事儿。 可为了顾全大局，祖辞也愿意降低要求。 不曾想，兜兜转转的，云沐风竟然还主动出现在他的地盘。 一直低调不暴露的原则果然有所收获。 祖辞让人准备了吃的，从腰间掏出一包药粉，每一样菜品都洒了一些，弄得完全看不出来才作罢。 就在祖辞要将菜端走的时候，屋内走出来三个人，祖辞连忙行礼：“皇上，王爷，王妃……” 夜秋澜有些复杂的看着祖辞：“你确定要这么做吗？那芸药儿可是高手，这些毒药虽然无色无味，可未必能够避得开她。” “而且，云沐风的身体经过一些不为人知的改变，并不见得那么怕毒药了。” 祖辞笑得惨然，目光坚定：“只要属下做的不影响皇上的计划，还请皇上开恩，让属下亲自动手一次，不管成功与否，也都了却了属下的一桩心愿。” “每次闭上眼睛，似乎都能看到祖家满门的鲜血淋漓，属下……属下忍得够久了。” 祖辞说到最后声音都带着颤抖，那种极力隐忍，仇恨就要冲出血肉的感觉，似乎快压抑不住了。 十五深吸了一口气，慎重的点了点头：“可以，的确不影响我们的计划。” 夜秋澜挑眉：“不是我要做这个恶人，而是我担心祖辞你个人的安危。” “毒药若是不能成功，云沐风第一个要杀的就是你，那个时候，你离云沐风是最近的。”夜秋澜看出祖辞的不以为然，顿时有些明了，他其实已经抱了必死的决心，不成功便成仁。 “报仇我是不反对，尤其还是这么大的仇恨，可我反对无脑的把自己给打上去，和敌人同归于尽算什么胜利？” “祖大人，你们世代出谋士，其实比很多人都聪明，祖家如今就只剩你一人了，为了报仇让祖家彻底断了香火，你又有脸去将祖家的列祖列宗吗？” 闻言，祖辞整个人顿住，原本鼓气的死志消散了一大半。 最重要的是，他似乎真的发现了更需要他去做的事情，祖家，可不能就这么断了啊！ 十五顿时有些明悟，帮腔的说道：“还有天下的百姓，白丞相前两天已经找过朕了，说是身体和精神的确有些力不从心，希望朕能尽快确定接替他位置的人，他老人家想要辞官归田，过几天清闲的日子。” “朝堂上目前一片混乱，朕急需先生的大才辅佐，这可不是为了朕，而是天下的百姓吧，先生多思量。” 祖辞木然的点了点头，突然就觉得沉甸甸的，原来自己还是很有用的。 一时之间接触到的消息有点多，祖辞整个人乱糟糟的，也是在挣扎。 可该做的事情并没有改变，祖辞端着吃食到了寂静的院子。 云沐风似乎等得有些不耐烦了，还很少这么被饿过，至于看到吃的，有点两眼发直。 “公子也知道，属下平日里一个人过得比较应付，厨子也不算什么好的，你就将就着尝尝吧！”祖辞不紧不慢的替云沐风舀了一碗汤，放到他的面前。 祖辞府上并没有其他人，包括伺候的婢女。 经历过家族的事情之后，祖辞对外人一直不是那么信任，尤其是真相，差点没让他崩溃。 既然连主子都没法信任，更加别说其他了。 所以，祖辞很干脆的没有培养贴身心腹。 不过，这样也好，才让他现在的亲自动手显得那么名正言顺。 云沐风不疑有他，在祖辞默默期待的眼神中，喝了一口汤，吃了两口菜。 正当祖辞有点不真实的以为自己成功之时，云沐风突然有了很大的反应，“呕”的一声，将刚才吃下去的东西给吐了出来。 祖辞见势不妙，也想着要保自己小命了，不断的往院子门口退去。 云沐风突然抬起头，双眸通红，恨之牙痒痒：“祖辞！连你也背叛朕？你曾经重诺的效忠呢？” 饭菜里有毒，云沐风自然吃不出来，可他体内有一条子蛊，等级还不低，自然有了反应。 子蛊让云沐风犯恶心，就将刚吃进去的毒素全部吐了。 有子蛊在身，云沐风抗毒的能力大幅度增高，同时，还能示警。 以前没发现这种功能，那是云沐风很少接触到有毒的东西，更加不说吃下去了。 祖辞快走了几步，退到了院子门口，冷冷的仇视着云沐风：“公子的意思是踩着祖家满门冤魂的尸骨，理所当然的接受我效忠吗？” 闻言，云沐风脸色一变，刚才的愤怒弱了很多：“你在说什么？什么祖家满门？你是不是见我失势，就投靠了新皇？原来祖家人也不过如此……” 说着，云沐风拳头握紧，心下是惊骇的。 那件事情祖辞知道了？到底是怎么知道的？ 他确定自己做得很干净啊，为什么还会有别人知道？甚至在这个时候告诉了祖辞？ 证据呢？ 难道还有什么确定的证据？ 云沐风一时之间有些慌乱，他其实了解祖辞的，若非确定的事情，祖辞肯定不会对他有这么大仇。 正因为祖辞是个至情至性的人，才会在知道真相后愤怒漫天。 云沐风这刽子手，不仅欺骗了他，还要彻彻底底的利用完。 如此行径，换成菩萨估计都忍不了。 “你不用拿话激我，祖家的名声不是你一两句话就能玷污的，我用不着跟你这种人生气。”祖辞淡淡的说道：“跟公子认识这么多年，我竟然不知道公子对毒还有这么大的研究……” 第1062章第一〇六二章彻底撕破脸 祖辞面上带着嘲讽：“果然是属下太失职了。” 祖辞心下有些惊讶，据他的了解，云沐风对毒敬而远之。 自己会用，但是很少自己去碰。 基本的相克是清楚的，但是这么明确的分辨从未有过。 原本夜秋澜说这毒瞒不过芸药儿，祖辞过来时见芸药儿并没有出来，还有几分欢喜。 谁知道，云沐风竟然也没有瞒得过。 “真是恭喜公子，学的东西多了，越来越厉害。”祖辞眯了眯眼，有些想不明白。 但结果很明显，他算是失败了。 不过，自己亲手做过一次，祖辞也算了却了遗憾。 云沐风也是才反应过来，心下微微有些暗喜，原来被他认为是定时炸弹的子蛊还有这样的功能。 云沐风也不想想，那可是芸药儿本命蛊的一部分，用南疆皇室的传承秘技养出来的，肯定是万毒之王。 区区一点小毒，估计子蛊还看不上，否则的话，就不是让云沐风吐出去了，而是直接吸收。 可以说，云沐风拥有了这条子蛊，等于是百毒不侵的。 “少说风凉话，那件事情还有谁知道？是谁告诉你这些的？”云沐风站起身子，感觉更饿了，可是并没有其他的办法。 现在的情况，比他想象的还要严重。 他不是没有想过祖辞背叛的事情，可目前而言，祖辞对他来说是最好的选择。 可刚才的事情代表祖辞很可能早就背叛了，他却没有发现。 进一步说明，他在这里的事情，别人也可能知道了。 如此一想，云沐风眼中闪过一抹紧张，这个地方，危险了啊！ 可芸药儿还没有醒过来，他想直接走人都不行。 “这种事情公子就不需要操心了，你还是多操心自己吧！”祖辞也懒得多说，反正已经撕破脸了，何必再装模作样？ 闻言，云沐风瞳孔一缩，立刻感觉到了一抹杀机。 抬头就看见院子已经被弓箭手齐齐包围了，包括院门的上面都有人。 在祖辞的身后，以十五为首的一堆人出现了。 夜秋澜赞赏的看了看祖辞：“保命的时机掌握得不错啊！” 虽然跟意料的有些出入，可总体上来说没有太大的差别。 而云沐风土的时候，的确是最好的机会，消纵即逝。 可祖辞明显把握住了，让大家彻底松了一口气。 祖辞摸了摸鼻子，表情怪异了一下：“这其实是一种本能，只可惜，失败竟然来得如此之快。” 就在两人说话的当口，那边已经对上了。 十五迈着龙行步，气势不弱的进了院子：“十二哥？不，或许该叫你南大少爷，没想到你会在昨天暗中情况下选择逃离，让我们一阵好找啊！” 听到南大少爷几个字，云沐风脸色都黑了。 表面上，南大少爷出生没几天就夭折了，这不是咒他赶紧死吗？ 不得不说，云沐风太过敏感，十五只是说出了一个事实，他就扯到诅咒上面了。 双方本来就是敌人，就算是诅咒，不该很正常吗？ “废话少说，是我有眼无珠……”云沐风冷着一张脸，狠狠的剐了一眼祖辞。 有些事情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好不容易从天牢里逃出来，再一次陷入了绝境。 十五打量着云沐风，啧啧了一声：“看起来，大少爷被废的功力恢复了，这简直就是奇迹，不知道南大少爷有没有兴趣造福苍生？” 当然，有些人功力被废是必须的，可有的人，分明是意外。 如果能知道修复的办法，指不定可以救很多有用之人。 闻言，云沐风愣了一下，以为十五在窥视这高绝的技术。 心口一动，云沐风突然说道：“我将办法告诉你，可以换我一条命吗？” 十五浅浅一笑，稳稳的开口：“不能。” 他和云沐辰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云沐风离开的，为此，不惜浪费了一天时间去布置，让云沐风有机会恢复功力。 云沐风顿时一噎：“那你问了有什么用？” 十五轻笑：“所以，朕只是问你有没有兴趣造福苍生，并不代表朕就想要。” 十五说的可是大实话，这法子针对性太强，平日里也不见得天天就能碰见功夫被废的人，实用性没那么高，云沐风居然会想着拿来当筹码？ 亏他想得出来，果然是在抓救命稻草了么？ 云沐风胸口一塞，多了一股闷气。 敢情人家不过随口一说，压根儿没当一回事儿。 就他还当成宝了，想着胡编一个骗取求生的契机。 夜秋澜打量了一下云沐风，却没有看到芸药儿，不由得很疑惑。 芸药儿去哪儿了？难道她将云沐风救出来，就自己走了吗？感觉不像啊！ 因为来得匆忙，和祖辞没有时间好好说话，所以，没来得及询问两人的情况。 夜秋澜眼神扫了院子一圈，目光落到了角落处的古井上，嘴角勾起一抹了然。 “束手就擒吧，大家都轻松……”云沐辰懒懒的开口说道，想着早点将事情了结，好带着夜秋澜去夜市逛逛。 真是好久没去那个地方了，突然之间有点怀念。 闻言，所有人，包括屋顶的弓箭手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青濡王这是上街买东西么？事关身家性命，换成是谁不挣扎？ 蝼蚁尚且偷生，何况是人？ 云沐风虽然当了几个月皇帝，可不代表不怕死。 “你要怎样才能放我一马？”云沐风不得不妥协。 十五想了想，无奈的摊手：“南大少爷还有什么可以做条件的？南家的一切，都已经注定入国库了。” 这话明显是在说，等云沐风伏诛，南家一定会有一个正大光明的理由被抄家的。 现在还留着，不过是在等理由。 所以说，南家的东西已经不属于南家了，更加不属于云沐风。 云沐风瞳孔缩了缩，表情依旧漠然。 这种结果，在他爹当初换孩子的时候就应该能想到了，云沐风对南家是陌生的，条件反射的心揪，不过是还残留着一分骨肉亲情。 他叫别人这么多年娘亲，似乎却从来没见过自己的亲娘。 第1063章第一〇六三章到底是什么把柄 至于那个父亲，云沐风也不知道该感谢他，还是恨他了。 现在的悲剧，全在南家家主当初的一念之间。 对于整个南家会怎么样，云沐风并没有太多的关心。 面色一冷，云沐风轻笑：“那这么说的话，是没得谈了？” 十五点了点头，可不就是这意思么？ 他们之间还有什么好谈的，水火不容，十五和云沐辰可都不习惯养虎为患。 否则，哪里需要花这么大的力气去布置？ 云沐风气结，闭上眼睛深呼吸，心下有些焦虑，芸药儿怎么还没有清醒过来？ 按照云沐风现在的脾气，肯定提着剑直接上了，哪里还需要耐着性子东拉西扯？ 祖辞皱了皱眉：“他在拖延时间，芸妃在古井里还正在恢复。” 祖辞一句道破玄机，惊得云沐风瞬间睁开眼睛，真恨不得将这男人大卸八块。 早知道当日就该将这祸害一并除了，偏生自己又生出一抹爱才之心…… 云沐风恨恨的这么想着，却忘记了这些年祖辞给他带来的好处。 若非有祖辞帮他谋划，又怎么会在最后关头获得先皇的青睐，竟然留下遗诏传位给他。 果然，这人啊，记仇比记恩要容易多了。 “若是有机会，必杀你。”云沐风从腰间抽出一柄软剑，狠厉的瞪着祖辞。 可是以祖辞的心情，他这点眼神杀伤力耗不起作用。 祖辞淡淡的开口：“祖某再次候着，公子随时随地都可以来。” 被夜秋澜一席话点醒，祖辞虽然惜命了，但是不代表就怕死。 面对这样的威胁，他其实不痛不痒的，哪怕有一天他真的死在了云沐风的剑下，也算了却了恩怨。 见状，十五后退了几步，好几队锦衣卫鱼贯而入，将云沐风包围了起来。 同时，还有人想要下去古井。 云沐风看到这里，突然动了，那不要命的架势不是为了逃跑，而是想要靠近古井，不想让其他人下去。 对此，夜秋澜和云沐辰错愕的对视一眼，表示都没有明白云沐风的举动。 以云沐风的性格，怎么会放弃最好的逃生时机，面对这么多人硬撑着，只为拖延时间保护古井里的芸药儿？ “他跟芸药儿之间的感情什么时候这么深了？”夜秋澜疑惑的问道。 因为这不是她认识的云沐风，就算他真的爱芸药儿，在关键时刻，指不定还是会选择自己。 说到底，云沐风最爱的是他自己的，要他用命去保护别人？明天的太阳会从西边升起来吗？ 云沐辰琢磨了一下：“他这么做的原因只有一个，保护芸药儿比他命还重要……” “咦，他们俩之间有这么深的感情？我怎么没看出来？”宫骁不解的插了一句嘴。 夜秋澜倒是理解云沐辰的意思：“这跟感情无关，只是说，芸药儿身上肯定又威胁到他的存在，而这个东西，比让他面对这么多人围攻还要无解。” 宫骁有点懵，仔细捋了捋才顺过来：“你是说，芸药儿有他的把柄，让他不能自己一个人逃，必须要救芸药儿？” 夜秋澜点了点头：“可以这么理解，这个把柄必定比面对这一群人围攻还难攻克。” 原来如此吗？芸药儿手里有云沐风一个很大的把柄？ 让如此惜命的云沐风都不得不舍身去保护她？ 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把柄？夜秋澜突然有些好奇。 难怪前世的云沐风那么宠爱芸妃，甚至有些任由她为所欲为了。 一开始夜秋澜只以为芸妃用了什么秘密草药，让云沐风对她充满了迷恋，旁人则完全看不出破绽来。 现在看来，是因为这个把柄啊！ 就云沐风来说，本身是清醒的，并没有被控制。 “把柄？”云沐辰想了想，最终也无奈的摇了摇头，暂时还想不出来。 不管众人如何猜测，如何好奇，云沐风和锦衣卫已经打得不可开交。 上一次的群战给云沐风积累了很多的经验，虽然最后落败了，可这一次就很得心应手起来。 只不过，云沐风得心应手是没错，经验在增加也没错，可他不能突围，也就硬生生的受着。 一次性对付好几个人，锦衣卫可以轮流来。 云沐风只能自己趁着。 不一会儿，云沐风就被避离了古井范围，有锦衣卫绑好绳索要下去。 夜秋澜看了云沐风一眼，突然开口说道：“等等，对方是个用度高手，这么下去不太好，很容易中招，直接用烟熏……” 如果没看错，云沐风刚才还一脸紧张焦急，想要往古井靠拢。 可锦衣卫准备好的一刹那，云沐风竟然不急了。 也未免也太过反常了一些，夜秋澜想不注意到都难。 闻言，宫骁也没有问，直接让人拿火把来，又拖了一些柴火，点燃后扔下去。 云沐辰挑眉：“发现了什么？” 云沐风见到锦衣卫的动作，差点吐血，立刻又拼命起来，想要阻止一下。 夜秋澜神色闪过一抹果然，刚才那情况绝对有猫腻：“一个一直在拼命的人，突然不拼了，你会怎么想？” 云沐辰轻笑：“说得对，那肯定是有算计。” 云沐风本来可以喜怒不露于色，可这个时候比较混乱，哪里还能管得了那么多？ 所以，这一丁点破绽就被夜秋澜发现了，古井里清醒过来，准备蓄势待发的芸药儿就没有了用武之地。 不仅如此，芸药儿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掉下来不少刚点燃又熄灭的柴火，瞬间充满了刺鼻呛人的烟味儿，整个人都不好了。 原本古井下面的空间不算小，可浓烟一起，躲都没地方躲。 “看来，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特殊的传讯方式，芸药儿那边一有情况，这边就知道了。”夜秋澜摸了摸下巴：“不知道这跟那什么把柄有没有关系？” 夜秋澜这么一提，大家也都发现了，两个人传递信息的速度，似乎太诡异了点。 殊不知母子蛊之间本就心意相通。 距离远了不好说，现在都处于同一个院子，那纯粹没有死角。 第1064章第一〇六四章可怕的代价 本来，云沐风对于这个救了自己一命，却要在自己身体里扎根的虫子无比恶心。 那是打心底的排斥。 所以，并没有激活这心意相通的功能。 这次功力被散，靠着芸药儿给予的办法重新修炼回来，本命蛊就是主导。 因此，云沐风和子蛊之间的契合度更高了，便激活了心意相通的功能。 刚才拼命的时候发现这点，云沐风惊讶之余也很好的掩饰了外在表现，却忘记了人类下意识的某种反应，从而露出了破绽。 真心和假意，从细节方面就可以体现了。 云沐风本来就不是真心要去保护芸药儿的，只不顾性命同体，才会那么拼。 陡然发现芸药儿醒过来，就有了自保的能力，自然松懈了。 芸药儿在古井下面被熏得不轻，被逼无奈，只得纵身从古井跳出来。 出来的那一刻，就被锦衣卫包围了。 芸药儿面沉如水，整个人泛着阴冷，盯着谁，就仿佛被毒蛇盯上的猎物，全身发冷。 “天啦，这女人好可怕……” 看到芸药儿的脸，有人尖叫了一声，似乎很难相信有女人长成这样。 夜秋澜诧异的打量着芸药儿，只见芸药儿右半边脸犹如染上了墨汁，坑坑洼洼的，仿佛烧焦的痕迹。 关键是，这半张魔鬼般的脸还在往外流着脓水，脓水也是黑色的，蔓延过下巴，散发着阵阵恶臭之气。 这下，就算左半边脸完好无损，也不会有人觉得美了。 尤其是那怪异的味道，只想让人远离她三尺之外。 锦衣卫也是强忍住恶心包围，没有第一时间进攻。 “不是吧，一段时间不见，这女人的脸怎么变成这个样子？”宫骁长大了嘴巴，觉得不可思议。 这到底是出现了什么情况？ 为什么有半张脸又能完好无损呢？ 夜秋澜则是若有所思，眯着眼想了一会儿：“被废的武功怎么恢复的？这么夸张东西岂是想做就做？世界还不得乱套了啊！” “或许，那半张毁掉的脸，就是必须要付出的代价吧！” 闻言，云沐辰和十五心中一动，豁然有些明白。 他们俩都听过夜秋澜对养蛊人的解释，其中最重要的一条就是等价交换。 天下没有白得的好事儿，想要得到什么就必须得付出什么，这是铁一般定律。 废掉的当天修复，这是多么逆天的事情？怎么可能没有代价？ “用半张脸换来了功力的恢复，也不知道是赚了？还是赔了？”十五叹气的说道，幸好他对这么逆天的事情没有特别深的执念。 否则，岂不是要被坑得很惨？ “错了，是用半张脸来交换两条命逃生的机会，其实很值。”夜秋澜看出了芸药儿的打算。 因为功力被废，逃命肯定难上加难。 然而，若是连命都没了，要一张漂亮的脸来也没多大用处。 所以，保命还是首要的。 因为使用办法的人芸药儿，所以反噬大多会应验到她身上。 对于云沐风来说，简直不要太美好，好处他得，痛苦他一点都不必承受。 前世的时候夜秋澜就觉得芸妃对云沐风用情至深，现在看来，虽然还没有达到前世那样的深度，也已经差不多了。 不说其他人，就连战斗中的云沐风都吓了一大跳，因为他离开的时候，芸药儿的脸还好好的，怎么转眼之间就只剩半张了？ 虽然云沐风从来没有将芸药儿当成自己的女人看，可曾经触碰过的东西变成这样，多少会有点犯恶心。 原本边打边朝芸药儿靠近的云沐风顿住了，并没有再接近。 一张脸黑成那样，谁知道会不会是什么厉害的毒？ 芸药儿一出来就留意到了云沐风的动作，看到他的反应，顿时有些暴躁。 这种禁术用起来舒服，反噬起来也可怕。 芸药儿原本的打算是先保命，等安全之后才看有没有办法消除或者减弱反噬。 哪里知道，禁术的反噬根本没有延迟，刚成功就有了反噬，让人完全措手不及。 而付出的代价方式是随机的，不同人用同一种秘技，都会出现完全不同的代价。 所以，芸药儿在这之前也不知道是什么，完全没有想到，竟然直接让她毁容，甚至还重到让人根本无法治疗恢复。 这样的伤，就是掩饰都很难。 带着这么一个明显的标志，还能怎么逃？ 如此想着，芸药儿整个人都不好了，加上云沐风的反应太让人心寒，周围的人又在各种叽叽歪歪，说她丑说她恶心…… 芸药儿简直控制不住体内的暴脾气，愤怒的一喝，挥剑砍翻了身边两人。 一言不合就要命了，众人才反应过来，还在打斗中。 “都给我死吧！”芸药儿爆发了战斗力，一群锦衣卫包围，竟然都被压着打，可见一斑。 哪个女人不爱美？芸药儿也不是生下来就喜欢跟毒虫为武。 而毒物的长相大多不好看，芸药儿也只能忍，因为她没得选择。 然而，芸药儿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也会变得如此诡异。 看芸药儿一直在装温柔贤淑，圣母小百花就知道，她打心底是希望别人看到她最美的一面。 偏偏事与愿违，芸药儿才安生没几天，就一天过得不如一天了。 尤其，她最不愿意某个人看到她这一面的。 总之，思绪一下子复杂起来，芸药儿纯粹是在发泄。 看到锦衣卫因为芸药儿的无差别攻击死伤无数，宫骁的表情严肃了起来，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我可不可以出手了？” 十五回过神来，慎重的点了点头：“去吧，不过小心些。” 知道宫骁是心疼自己的属下，十五自然不能拦着。 得到命令，宫骁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没有出兵器，只是用手指夹住芸药儿的剑身，阻拦了攻势后立刻放开，就不用承受太多的攻击。 不过，只是这一顿的瞬间，宫骁已经成功救回了两名属下。 夜秋澜看宫骁出手就控制了场面，松一口气：“祖先生，她到了你府上，可曾要过什么草药之类的东西？” 第1065章第一〇六五章芸药儿的厉害 见夜秋澜这么慎重的问道，祖辞也不由得仔细想了想，幸好两个人进府就一天的时间，在发生什么也就那么一点事情。 何况，两人一进府就开始了恢复功力的闭关，连饭都没顾得上吃。 所以，祖辞没有费多大的劲就回忆了一边：“并没有要其他的，不过芸妃说她在牢里受了伤，要了一点金疮药，其他就没有了。” 夜秋澜皱了皱眉，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语：“芸妃受伤了吗？就算是伤也应该是烧伤啊，要金疮药干什么？” 她仔细查探过，天牢里的那些狱卒都是一击毙命，而且完全没有挣扎的痕迹，证明在死前就已经处于昏迷状态或者被人控制。 这样的情况下，就算当时的芸妃没有武功也不会受伤的，最多再借助火盆蒸发血液里功能时，不小心被烫伤还说得过去。 等等……血液？ 想到这里，夜秋澜突然有些明悟，连忙张口提醒道：“宫骁小心点，她身上还有毒……” 当初被关进天牢，芸药儿周身都被检查了一遍，所有的毒药和暗器都被找了出来。 否则，逃离天牢的时候，芸药儿也不用被逼得必须用自己的血。 所以，现在唯一能解释的，就是芸药儿的血，可以将一般的金疮药变成毒。 闻言，宫骁汗毛一竖，立刻警惕了起来，看芸药儿正好将手放进怀里，不由得后退了几步，却并没有脱离攻击范围。 也就是说，只要他想，伸手出招依旧可以攻击芸药儿，芸药儿别想那么简单的逃离。 夜秋澜的喊话来得太过及时，芸药儿的确真准备用毒，因为手中的剑显然不是宫骁的对手。 可眼看绝好的机会被夜秋澜破坏了，芸药儿恶毒的看着夜秋澜，咬牙切齿：“原来是你……” 芸药儿真恨不得食其肉喝其血。 这个女人，真是她的克星。 似乎每次做什么都瞒不过她的眼睛。 她就说，到底是谁交代得那么细致，竟然知道将她全身上下都搜得一干二净，连头发丝都不放过。 对于一个用习惯毒的人来说，身上没有一点毒的东西，芸药儿都难受得很。 为了不让祖辞起疑，芸药儿才只要了金疮药，毕竟当时那情况是最正常的解释。 芸药儿这是习惯性的防备，哪怕云沐风很信任祖辞，现在看来，防人之心真的不可无。 “没错，一直都是我啊！”夜秋澜嘴角微勾：“祖辞说了，你就要了一瓶金疮药，虽然不太明白你是怎么将它变成毒药的，可小心点总是没有错。” 前世她炼制了那么多毒药，知道要对付一个全身是毒，随手就能变成毒的人多么不容易。 芸药儿死死的盯着夜秋澜，剑尖在颤抖：“打从一开始你就在怀疑我了对不对？可是为什么呢？当初为了跟你见面，我做了很多前期工作，自认一切妥当毫无破绽……” 闻言，十五和宫骁都好奇的看了看夜秋澜，关于这个，他们其实也想知道的。 云沐辰摸了摸鼻子，算是唯一知道真相的人。 夜秋澜分明是前世经历过一次，早就知道芸药儿是云沐风的人，这不管芸药儿做得再好，也掩饰不了身份。 夜秋澜看了云沐辰一眼，交换了个只有彼此才明白的眼神。 “命都快没了还有这么多问题，你是觉得自己一定能逃出去啊！”夜秋澜挑眉，惊讶的看着芸药儿。 相对来说，芸药儿只是有点毁容后的烦躁，对于脱围这件事，她一直都比云沐风更加淡定。 芸药儿阴测测的笑了一声，完全破罐子破摔，一点都不隐藏本性了，听起来特别渗人：“这个就不劳王妃担心了，有些问题不搞清楚，哪怕能够顺利逃出去，还不是一样得被抓回来？” 夜秋澜冷笑，有些事情就算知道也没有办法解决：“很简单，从第一眼见面开始，我们就成不了朋友。” 当然，她也没有那么好心的给芸药儿解惑，说出这样的理由，简直让芸药儿听得吐血。 知道真相的云沐辰差点笑出声来，这样一个理由还真是让人抓不到破绽啊！ 芸药儿只觉一口气闷在胸口不上不下的，难受至极，拿直觉但理由，这谁会信啊！ 最重要的是，信了也没用，因为完全没有办法预防。 表情变得更加狰狞，芸药儿在怀里捞了一把，冲夜秋澜冷笑一声：“王妃还是那么爱开玩笑，不过没人陪你玩了，希望下次你的直觉还能救你……” 芸药儿话语中含着阴毒和冰冷，恨不得将夜秋澜给大卸八块了，自从遇见这个女人，就完全没有好事儿。 芸药儿也不想想，她总干一些危害别人身体的事情来，难道还不允许别人反抗了？ 被人反抗成功，对她来说肯定不可能有好事儿啊！ 拿这来怨天尤人有什么用？ “这个就不劳芸妃娘娘费心了，本妃对自个儿的小命还是很珍惜的。”夜秋澜说着，眯起眼睛看芸药儿的手，却不知道她到底拿了什么出来？ 反正，也不可能是什么好事儿。 听到芸妃娘娘四个字，芸药儿显得更加悲愤。 只做了几天的芸妃娘娘，这个称呼简直就是莫大的讽刺。 更提醒了她的计划，她的抱负，她的使命等等，都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夭折了。 芸药儿也不再说话，伸手将扣住的东西洒了出去，同时给了还在搏斗的云沐风一个眼神。 有母子蛊的心灵感应在，芸药儿不用明说，云沐风就明白了她的意思。 所以，在芸药儿出手的同时，云沐风也一鼓作气的放了几次大招，将面前的人逼退之后，跟芸药儿同时有了行动。 芸药儿扔出来的东西看起来没有什么特别的，一把黑漆漆的小颗粒。 夜秋澜见了却脸色一变，立刻喝道：“不想死的，都让开。” 夜秋澜这一声不仅大，而且有一定的蛊惑力，很多人都是行动比脑子快。 其实并没有明白夜秋澜说了什么，可条件反射的让开了。 第1066章第一〇六六章狗嘴吐不出象牙 趁着这个机会，芸药儿和云沐风双双钻了出去。 现场人再多也有点无力阻止。 果不其然，那些小颗粒接触到东西就爆开了，那威力看起来还不低。 若是全部作用到一个人身上，只怕非死即伤。 噼里啪啦一阵爆过之后，眼看两人就要突围成功，其他人再要追已经来不及了。 夜秋澜终于有了动作，几根银针挥了出去，直接冲向了芸药儿。 芸药儿的武功不算很高，唯一难搞的就是毒。 普通人根本很难接近，也畏惧接近，对战起来肯定束手束脚的。 可夜秋澜就不同了，知己知彼，她对毒药相对了解，自然也就明白芸药儿的大部分手段，防患起来更加容易。 所以，夜秋澜一出手就盯上了芸药儿，自觉将云沐风留给了其他人。 芸药儿的轻功也不如云沐风，哪怕芸药儿比云沐风更早行动，也落在了云沐风后面。 芸药儿被夜秋澜飞来的几根银针缠住，一时之间脱不了身。 宫骁长啸一声，云沐辰无声无息的，两人直接围攻了上去，想要将云沐风截住。 宫骁冲得太猛了，有点跑过了头。 云沐风发现芸药儿被强留的时候，整个人一顿，有惊怒也发泄不出来。 就这么一个迟疑，面前就多了一个人。 “云沐辰？好歹兄弟一场，你真的要这么赶尽杀绝吗？”云沐风气急败坏的说道，实际上连自己说了什么都不太清楚。 这种类似求饶求放过的话，云沐风在以前是不会说的。 可现在，似乎真的有点山穷水尽，被逼到了绝境。 云沐辰嘴角微微勾起，右手斜伸，辰光剑在手，武动间飘洒了点点星光，剑招毫不留情的落了下去：“现在才来攀交情是没用的，谁跟你是兄弟？” “而且，不提以前还好，提了，我若不能找回点利息，你还真当我怕你不成？” 曾经就是不死不休的局面，很多事情的幕后都有他的影子，云沐风到底哪来的勇气攀兄弟？ 闻言，云沐风呕得不行，还真的是第一次面对面的跟云沐辰交手，亲自感受过才知道云沐辰的功力到底多么深不可测。 难怪以前怎么暗杀都没用，一直觉得云沐辰是运气好，有一批厉害又忠心的属下保护，现在看来，其本人就是很难啃的硬骨头。 再一次闪过后悔的念头，云沐风觉得自己真该多花点时间练功，虽然他已经不错了，可关键时刻并不能保命。 书到用时方恨少，武功这玩意儿其实也差不多。 云沐风跟宫骁也不太一样，宫骁那纯粹是个武痴，才会在武功方面一日千里，进展很快。 云沐辰也没有刻意去练功，只是经历的刺杀多了，不知不觉就厉害了起来。 宫骁慢了一步，被云沐辰抢了先，无奈的摸了摸鼻子：“那可是我的猎物，王爷能不能先来后到？” 云沐辰轻笑：“可以，你来吧！记得帮我收点利息就成了……” 刚才只是为了方便追击才跟宫骁一起行动，如果有宫骁接手，他还懒得动弹。 宫骁眼睛一亮，立刻冲了上去，趁着换招，代替了云沐辰的位置，跟云沐风打得难舍难分。 对此，云沐风气得胸口发闷，这不是车轮战，而是红果果的蔑视。 拿他练功，也在戏耍。 云沐辰脱离了战圈，眼神不由自主的飘向了夜秋澜。 很多人都是第一次看到夜秋澜动手，对付芸药儿似乎游刃有余。 芸药儿身上的存货实在太少，刚才制造突围的机会已经用掉了一大半，剩下不足为惧。 所以，芸药儿这会儿是凭借自己的武功在跟夜秋澜缠斗。 芸药儿从云沐风嘴里也知道夜秋澜会武功，只是没想到这么厉害。 最重要的是，无论是她还是云沐风，竟然都不知道夜秋澜还懂毒。 芸药儿最不想遇见的就是这类人，哪里知道最大的敌人竟然这般厉害。 夜秋澜则是非常好奇，芸药儿的血液到底有多少功能？居然能够将金疮药变成微型的雷震子。 这玩意儿，夜秋澜也不陌生，杨家的孩子从小玩到大的，她手里那些特殊的首饰，比较起来异曲同工。 相比之下，芸药儿临时弄出来的东西威力肯定弱很多，但是架不住人家方便快捷。 缠斗了一会儿，夜秋澜变招陡然加快，逼得芸药儿不得不快速防御来跟上她的节奏。 这被迫变化的速度，让芸药儿瞬间多了一些破绽，夜秋澜抓住机会弹出两根银针，立刻将芸药儿点穴。 一见芸药儿被定住，云沐风神情一恍惚，还没来得及思考要救人呢？还是自己先跑……宫骁的剑已经搭在了他脖子上。 宫骁表情不愉：“没意思，要打就认真打，明明打不过还要分心，不是找死吗？” 云沐风看着他，表情扭曲了一下：“你用我送你的武功来对付我？宫骁，你从一开始就在跟我虚以为蛇？” 宫骁脸上闪过一抹戏谑：“你不是早该想到了？你也不见得信任我啊！王爷一直说我不太会演戏，怕被你看出破绽，没想到，竟然顺利到难以置信。” 旁边的云沐辰给了他一个白眼：“那也不是你的功劳，而是有人眼拙，先入为主了。” 云沐风在宫骁身上下注很早，那时候宫骁都还不是锦衣卫指挥使，所以先入为主的认为宫骁是后来背叛的。 殊不知，有人比他更早一步，而且“对症下药”了。 宫骁从一开始缺的就不是武功，而是对手。 当然，这人嘛，有时候就讲一个眼缘，看不顺眼的，始终是不对付。 云沐风怔了怔：“这么说，你们两个从一开始就勾结到了一起？” 云沐辰看了他一眼，一副懒得跟你说的表情，转身走到了夜秋澜身边。 宫骁啐了一口：“什么勾结？狗嘴里果然吐不出象牙来……” 他跟十六才是亲兄弟的好吗？云沐风似乎是搞反了。 夜秋澜打量了芸药儿一番，将她身上藏着的危险物品搜走，这才放心了不少。 第1067章第一〇六七章先杀了女的 以夜秋澜的性格，肯定二话不说，先要了敌人的命再谈。 可现在要发落的是皇帝，还轮不到她来杀。 总觉得这么叽叽歪歪的不太好，早点杀了早点放心，以绝后患。 就像当初在皇宫，若是直接下手，再找个理由都好啊！ 干净利落的，哪里还会有现在这一出？ 夜秋澜看了看芸药儿那半边毁容的脸，虽然面积没有再扩大，可脓包和脓水不断，这后遗症相当的严重。 云沐辰伸手捏了捏夜秋澜的鼻子：“那嗅觉没有了吗？有什么好看的？” 夜秋澜轻笑：“我只是好奇，那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对于女人来说，这样的事情真的就只比要命好那么一点点。 说完，夜秋澜看见芸药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心口一跳：“你在笑什么？” 芸药儿邪笑：“你说呢？难不成你还能管得着我笑不笑？” 说完，云沐辰耳朵动了动，仿佛听到了什么，眉头高高皱起。 “宫骁，情况有变，保护皇上……”云沐辰看了宫骁一眼。 宫骁点了点头，也直接点了云沐风的穴，让好几个锦衣卫看着，自己回到了十五的身边。 所有人都奇怪的看着云沐辰，有些不明就里。 不一会儿，夜秋澜也听到了一阵悉悉索索的响声，仿佛有无数的虫子爬过，让人毛骨悚然。 什么好像，那根本就是很多虫子啊！ 入眼的，不知道从哪儿跑出来这么多虫子和蛇，无一例外的都是毒物。 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谁招来的。 “天啦，好多虫……” “太恶心了。” “呕……”有密集恐惧症已经直接吐了。 夜秋澜惊讶的看着芸药儿：“你还真的不怕代价啊！” 这张脸眼看着已经无法恢复了，再这么下去，反噬只会更大。 芸药儿眼睛中喷射出阴冷：“连命都快没了，我怕什么代价？” 芸药儿说谎了，因为刚才她再次大规模动用能力时，毁掉的半张脸更痛。 那种往骨头里钻的感觉，完全不会麻木，只能生生的忍着。 不仅如此，芸药儿还很惊恐的发现，在衣服下面，那种快要将人折磨疯的痛感在蔓延，这意味着反噬的地方不断扩大。 可现在芸药儿不敢停，更不想在夜秋澜面前示弱。 所有痛苦，硬生生的忍了下去。 虽然芸药儿极力想要隐瞒，可夜秋澜还是发现了，只是没有点破。 因为这种痛不是一般那种忍忍就过去了的，而且不会麻木，越加深入骨髓。 虽然承认芸药儿说得有理，可依旧觉得这个女人太疯狂了。 芸药儿死死的盯着夜秋澜：“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什么人？” 夜秋澜既然懂得毒，那应该对蛊也不陌生，藏得真是够深的。 “确实知道，很不幸的告诉你，我师父曾经中过蛊，对此有一定的研究，你一出现我就发现不对了，哪怕你隐藏得再好。”夜秋澜说得模糊。 有些东西，真的是到死都不能泄露的。 芸药儿嘲讽的一笑：“原来如此，我掩饰得越好，你就越怀疑吧！” 夜秋澜轻笑，算是默认了，其他的也没有想过多说。 “用火把，再毒的虫子对火都有天生的敬畏。”夜秋澜淡淡的提醒着惊慌的人群，仿佛有种安抚的力量，找到解决的办法就好办了。 因为是大晚上的过来，很多人手里都有伙伴，众人自发的组成小团体，用火把摇晃着不让虫子靠近。 火把贴过去，让大家更加看清楚了各种虫子的“尊荣”，更加觉得恶心。 “小心点，不要被咬到了，都很毒的。”夜秋澜扫了一眼，提醒了一句。 敢情芸药儿是将附近的毒物全部给吸引了过来。 在房顶上的弓箭手还好，所处位置有优势，不过要小心毒蛇。 院子内的锦衣卫就比较悲剧了，虫子是从四面八方来的，一个不注意，他们连放脚的地方都缺乏了。 皇帝身边的暗卫直接出现，将皇帝围在中间，然后有一圈锦衣卫，最外面的是皇宫御林军。 毒虫靠拢，依旧是可以被利器所杀的。 芸药儿仓促之间弄了这么多虫子出来，虽然都带着毒，可毕竟还是普通毒物，并非什么金刚不坏。 只是说，平日里很难看到毒物这么聚集在一起的，就会觉得极为可怕。 云沐风有些复杂的看着这一幕，他还从来没有见过芸药儿这样的一面，不得不说，哪怕芸药儿长得再漂亮，也爱不起来。 何况，芸药儿还变成了现在这幅鬼样子。 若非自己的性命跟芸药儿是分不开的，云沐风早就一个人离开了。 这么想着，云沐风注意到夜秋澜在看他，眼睛里满满都是疑惑，不由得苦笑一番。 夜秋澜的确不了解云沐风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走，这个男人从来都不是长情的啊！ 难道说，突然发现芸药儿是真爱，连带一向注重外貌的云沐风都能忍耐了。 夜秋澜暗自琢磨着，有些猜不透云沐风的想法了。 刚才她将芸药儿留下，云沐风不迟疑那么一下，指不定还有很大机会逃出生天。 云沐风的迟疑，肯定就是想要带着芸药儿一起走的。 真是意外，云沐风竟然能够为芸药儿做到这种地步…… 因为人太多，虫子又小，混乱之间不可避免的有人中招了。 好在这些毒物都很普遍，短时间内并不会致命，倒也不用惊慌。 十五皱了皱眉，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将那个女人杀了，留着就是个祸害。” 闻言，夜秋澜眼睛一亮，皇帝终于想明白了。 单独的一个云沐风，只要不给他翻身的机会，那不足为惧。 可芸药儿的话，一出手就得死伤一大片，很容易殃及无辜。 毕竟云沐风还是大泽人，而大泽的一切都是芸药儿仇视报复的对方，她是不会在乎波及无辜的。 在芸药儿看来，大泽人都该死。 云沐辰辰光剑带着星星点点的晶莹尾巴，就要取了芸药儿的命，云沐风反而是大喊了一声：“不要。” 第1068章第一〇六八章万虫啃食 芸药儿眸色中终于泛起了一丝惊恐，死亡的阴影直接袭上了心头。 芸药儿一直觉得自己不怕死，可真当死到临头，她发现自己还是有些胆怯。 这是一种本能的恐惧。 云沐风开口阻止，尽管知道没用，芸药儿依旧松了一口气。 莫名有些悲哀的看着云沐风，芸药儿心情其实有些复杂。 一开始，她以为自己是因为母子蛊的互相吸引，才会对云沐风有些好感。 可当她宁愿选择自己毁容，都要让云沐风恢复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其实早已经情根深种。 所以说，一出来发现云沐风看她一脸嫌弃的样子，芸药儿会特别的烦躁。 现在，尽管知道云沐风开口也是为了他自己的小命，芸药儿心底控制不住的涌现一丝喜悦。 云沐辰动作顿了一下，玩味的看着云沐风：“真看不出来，原来你也会这么关心一个人。” 云沐风深吸了一口气：“放我们走，我们离开京城，永远不出现在你们面前，将来见面，主动退避三舍。” 云沐辰看着云沐风难堪的示弱，眼睛都没有眨一下，辰光剑一送。 “噗”的一声，剑身入肉，穿体而过， 芸药儿吃惊的看着云沐辰握剑柄的手，只感觉胸口一疼，仿佛还不如脸上的反噬来得痛苦。 “你……”芸药儿艰难的吐出一个字，感觉呼吸渐渐有些困难，身子一软，跌倒在地上。 芸药儿最后的意识，竟然还有空想，原来死亡也没有那么可怕的。 芸药儿并不知道，夜秋澜在她瞳孔最后的情绪中，看到了一抹如释重负。 所谓的使命，所谓的爱人等等，都太累了，死亡或许是一种解脱。 谁都没有想到，云沐辰下手竟然这么干净利落，让人有些反应不过来。 芸药儿气息慢慢减弱，那群本来井然有序的毒物就开始暴动了。 他们没有离开，而是感觉到什么，拼命的朝着这边爬过来。 为此，甚至都将对火焰的恐惧忘在了脑后，只疯一般的往前冲。 毒物的暴动，让措手不及的锦衣卫中招者众多。 数量太多，杀不胜杀。 “这些虫子怎么突然不怕火了？” “啊，我好像被咬了一口。” “……” 夜秋澜听到锦衣卫嘀嘀咕咕的声音，看了看躺在地上，眼神涣散，还有口气的芸药儿，若有所思：“大家散开，让它们过来。” 召集百毒虫，若是失败会有什么后果？ 现在，她们一群人就在见证这件事情。 锦衣卫刚开始得到命令还一惊，让虫子过去可不是闹着玩的。 回头却看见云沐辰已经拉着夜秋澜跳上了墙头，这才放了放心，不再只是抵抗击杀，而是朝着旁边涌去。 这么一来很快就发现了，这些毒虫压根儿没空理会别人，只要不拦着，根本无视了人类对手，直直的冲芸药儿跑了过去。 反噬：万虫撕咬。 只见没过一会儿，芸药儿尸体就被密密麻麻的虫子层层覆盖了，安静的院子里，甚至能够听到虫子撕咬咀嚼的恐怖声音。 芸药儿撑到了最后一刻，虽然被虫子撕咬的时候，她还没有完全失去意识，可从始至终没有吭个半声。 相反，虫子撕咬所带来的疼痛，让芸药儿恢复了一部分意识，回光返照了一瞬。 眼睛里有一抹精光闪过，芸药儿彻底解脱了。 所有人就那么惊悚的看着这一幕，一个活生生的人，最后竟然连骨头都不剩，等虫子心满意足的退去，只剩下芸药儿的衣服。 不少人都禁不住一个哆嗦，此时此景，让人午夜噩梦，永生难忘。 从来没有想过，曾经不起眼的小虫子竟然有这么可怕的威力。 一个完完整整的人，几个呼吸间连骨头渣都没了。 没有人操控这些毒物，啃食完芸药儿之后，大部分都离开了，剩下的不成气候，很容易被击杀。 本来还有些担心这些虫子因为芸药儿的尸体变异，现在看来，短时间内基本不可能。 而且，虫多肉少，数量不足，最多让吃到的虫子强身健体，长得稍微异常一点，毒性更剧烈一点点而已。 更多的怕死不用想了。 这个，也有一定的好运气。 芸药儿为了进宫，将身上的蛊虫都放到了别的地方，距离太远，根本无法召唤。 京城里的毒虫，因为人气的关系都没有太过厉害的。 谁都知道，越是偏僻罕至的地方，毒物的烈性越可怕。 稍微厉害点的毒物都会避开人群集中地。 所以，城里临时召唤来的毒物其实不太够看。 不过，正因为有芸药儿这一出，所有人才意识到，敢情平日里的身边还有如此多的毒物。 夜秋澜深吸了一口气，这样的下场，如果早知道的话，芸药儿怕不怕？ 一辈子从生到死，都在跟虫子毒物打交道了。 等毒虫清理得差不多了，夜秋澜和云沐辰回到院子里，看看被点穴的云沐风，又瞅了瞅十五。 这意思很明显，还剩下一个人，要怎么处理？ 十五眼神闪了闪，刚才的场面虽然惨烈，可这些年身处暗中经历了很多事情，依旧可以面不改色：“云沐风，朕有个问题想要问你。” 云沐风一直保持沉默，因为动不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芸药儿被虫子吃了个精光。 这会儿，嘲讽的一笑：“皇上还能有什么事情需要询问我这个阶下囚的？是不是搞反了？” 十五也很能稳得住：“三人之行必有我师，朕还没有那么狂妄，觉得什么都知道了。” 云沐风轻笑了一声，没有再说什么，也算是一种默认。 十五缓缓的开口：“当初朕的母妃身怀六甲突然小产，与此同时我几次落水都没人救，是你在背后搞鬼吧！” 梅嫔五个月大的孩子都掉了，对身体伤害极大，不仅让梅嫔从那以后再也怀不上了，也让她身体变得虚弱。 差一点，当初就直接救不回来了。 夜秋澜惊讶，十五居然几次落水？能活到现在果然是命大啊！ 不是都会又一定的心里阴影，从此离水远远的么？后面几次是怎么来的？ 第1069章第一〇六九章宫骁的兴奋 云沐风嘴角勾起一抹邪笑：“是有如何？现在这种情况，你要来跟我算旧账吗？” 十五挑了挑眉，也没有动怒：“是就好了，朕只是想要一个答案。” 当初那件事情，他查到了很多人，唯独张妃摘得干干净净的，总觉得有些蹊跷。 刚开始，十五以为是张妃做的，可旁敲侧击之下发现张妃根本不知情，这才怀疑到云沐风身上。 这个过程，用了好几年来确认。 “我只是不明白，那个时候我又没有惹你，母妃也没有惹，单纯只是想要早一些清楚对手吗？”十五百思不得其解。 那个时候，他才七八岁，云沐风也不过十岁，总算皇家养出来的有心计有谋算，也不至于这么狠吧！ 何况，楚王没有母族靠山，连生活都不如意，岂不是更容易提前处理掉？ 云沐风为什么就盯上他了。 云沐风表情带着一丝扭曲：“功课你不是学得很好吗？先生和父皇都在夸奖你，为什么连这么简单的陷害都看不出来？别说识破了，就连自身都难保。” “还有你那母妃，不过是个小小的嫔，居然敢给本皇子脸色看，活的不耐烦了，肚子里有块肉了不起啊！” 十五错愕，看着有些疯魔到碎碎念的云沐风，不敢置信的问道：“就因为这……” “哈哈，还能又多复杂，皇宫那个地方，尔虞我诈，所有都是敌人，碍事儿的都是仇。”云沐风讽刺的看十五一眼，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怎么坐得稳那把椅子？ “成王败寇，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如今我落到你手里，只恨自己技不如人。” 说着，云沐风扫了云沐辰一眼，他其实不太明白云沐辰为什么会这么尽心尽力的帮十五。 皇家，怎么可能有真正的兄弟感情？ 十五呵呵一声：“那你就在下面去慢慢恨吧，你说得对，成王败寇，不如朕赏你一场干净利落。” 得到了答案，十五决定就地处决了云沐风，免得再次夜长梦多。 夜秋澜偏了偏头，有些纳闷的看着云沐风，他这个时候的反应和情绪似乎有点奇怪。 芸药儿死了，那把柄不是没人知道了吗？ 一个人逃出生天不是跟容易？ 可云沐风好似失去了求生的意念，放弃了抵抗。 莫非芸药儿对云沐风来说，真的有重要到可以殉情的地步？ 可夜秋澜完全感受不到云沐风的悲伤，从头到尾只有愤怒和悲哀。 那是一种困兽挣扎到死的一种悲哀。 就在宫骁得了吩咐要杀了云沐风的时候，异变再起，天边突然出现了几个夜行衣，从外面攻击了屋顶上的弓箭手。 有人立刻遭了毒手，有人从屋顶滚下去反而逃过一劫。 原本密密麻麻的包围圈，转眼就被撕开了一条口子。 有个身法明显更高超的人飞了进来，袭击了云沐风身边的锦衣卫。 看那样子，明显是要救云沐风出去的。 见状，夜秋澜叹了一口气，脑海中就闪过五个字：“祸害遗千年。” 所以说，早杀了不就好了？拖啊拖，总是会有出乎意料的事情发生。 黑衣人的武功奇高，宫骁的那些手下压根儿不是他的一合之敌。 通常，黑衣人一出手一招，就能秒掉好几个人。 不一定都死了，但是会失去战斗力。 于是，眨眼之间，黑衣人已经带着云沐风要离开了，刚刚飞到半空中，宫骁突然出现在了两人面前，兵器已经在手，力劈山岳的来了一击，没有任何的技巧，纯粹靠力量，反而最不好应付。 面对这样的招式，黑衣人也是无法取巧的，只能无奈抵挡。 带着的云沐风明显是个累赘了，没办法之下只能退回去。 宫骁眼睛忽闪忽闪，亮晶晶的，堪比夜色星辰，明显见猎心喜，升起一丝难掩的兴奋。 没想到这样还能遇见高手，宫骁全身都在叫嚷，只想畅快淋漓的一战。 夜秋澜嘴角抽了抽：“真不愧是一代武痴，那黑衣人是谁？武功似乎不弱。” 云沐辰叹气：“宫骁这爱好到底是怎样练成的？暂时还看不出来，得多瞧瞧他的武功路数。似乎云沐风自己都很惊讶，他好像不知道是谁吧！” 夜秋澜摸了摸下巴，如今有高手出现救他，求生意志居然没有迸发？这真是太奇怪了。 如果不是心灰意冷，便是失去了生的希望，当真让人瞧不明白啊！ 云沐风的确不知道这突然冒出来的人到底是谁，心下隐隐有些怒气，如果可以来救人，干嘛不早一点？ 如今芸药儿已经死了，他就算被救出去还能有什么用？ 又一次退回到院子里，黑衣人已经将云沐风的穴道给解开。 可云沐风自己心灰意冷，整个人还是僵僵的，有些呆傻。 黑衣人自然顾不上他的情况，宫骁见猎心喜，已经欺身而上，根本不让他有机会脱战。 对轰一掌，黑衣人身形晃了晃，宫骁后退了三步，高下立判。 当然，这是指内功修炼，战斗的胜负还有很多的因素。 对方只露了两个眼睛，连头发都给蒙上了，完全看不出年龄。 宫骁不仅没有退缩，反而更加的兴奋，站稳就再次开打。 被动迎战的黑衣人气得快骂娘了，他本来就不想多呆，只盼着速战速决。 偏偏遇上这么一个小疯子，虽然打不过，但是异常难缠。 黑衣人心底其实很惊讶，难怪宫骁这么年轻就能成为锦衣卫指挥使，这武功当真不弱。 他虽然可以击杀宫骁，可短时间内不行。 现在属于他和云沐风的事情就缺少时间。 本来还想打个措手不及，这么缠斗下去，肯定连他都得陷进去。 十五也发现了宫骁这个奇特的爱好，顿时有些无语，不过现在这种情况让他玩玩也好，至少拖住了黑衣人。 屋顶上破坏包围的那些，就交给其他锦衣卫去对付。 黑衣人明显又什么忌讳，面对宫骁根本不能放开来打，那感觉就像宫骁的陪练。 意识到这个问题，黑衣人有种吐血的冲动。 第1070章第一〇七〇章不一定就是福 夜秋澜眨了眨眼：“他是不是怕我们认出身份？用了好多种武功，可没有自己最擅长的。” 其他的武功用起来明显带着一种生涩感，肯定不如擅长的行云流水。 “嗯，越是掩饰越是有鬼。”云沐辰点头：“听说南家有位祖宗，武功很是厉害，最近几年在闭关，一直没有出来行动，在江湖上也是威名赫赫的。” 云沐辰的声音不小，说完之后，那黑衣人动作果然乱了些许。 夜秋澜扑捉到了这一丝变化，顿时有些了然。 原来，云沐辰的猜测是对的。 南家面临了抄家灭门危机，南家这位老祖宗不得不出来。 与此同时，南家老祖宗的武功不俗，仗着一身本身就想将云沐风也救出去。 毕竟云沐风的能力是有目共睹的，或者发展南家还要靠这位后人。 同时也是想要给朝廷摆明一个态度，不要逼得南家铤而走险，鱼死网破。 兔子急了都会咬人，何况是南家？ 南家老祖宗给的下马威，就是要让皇帝寝食难安，有他的一天，皇帝就会担心哪天一觉到天亮，头却没了。 想法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 南家老祖宗发现他闭关多年，竟然有些跟不上时代，谁来告诉他，现在的年轻人都这么厉害了，让他这个追求武道巅峰的老头子都怎么坚持下去？ 何况，这还只是个锦衣卫指挥使。 皇帝还有龙卫，那又是怎么样？ 南家老祖宗越想越觉得心惊，大泽虽然武风也盛行，可什么时候发展得这么高了？ 南家老祖宗心思万千，转念间都暂时压在心底。 这个时候，突然有人惊呼：“啊，那个废帝在干什么？” 一时之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到了云沐风身上，云沐辰和夜秋澜更是高度戒备起来。 殊不知，云沐风压根儿没有管旁人，也没有攻击谁，只是冲到了芸药儿残留的衣服处翻找了一下，好像捡了个什么东西，第一时间塞进了嘴巴里。 众人震惊，难道废帝疯了吗？ 刚才芸药儿被万虫啃食的场景还历历在目，不仅是死人，还带着毒，云沐风不要命了，居然还敢靠近并且捡东西吃？ 这种行为在外人看来，除了失心疯根本无法解释。 夜秋澜惊讶，仿佛看到了什么，最重要的是，云沐风吞掉了那个东西，原本有些灰败的气色就变得好了起来，更有一种脱离束缚的豪气。 满满的求生意志似乎又回来了。 这种颠覆性的转变，让夜秋澜看得一愣一愣的。 结合自己不小心瞄到的半截东西，夜秋澜不由得恍然，就是胃部有些翻腾。 忍住想要吐的冲动，夜秋澜哭笑不得：“原来如此，芸药儿的本命蛊，居然有一半在云沐风体内。” 她终于明白一直想不通的假象了。 就说云沐风为什么不自己一个人跑，就算关心芸药儿，完全可以事后回来救人啊！ 除夕的宫宴，云沐风属下暗卫损失殆尽，可还有其他的人手。 不一定非得要硬碰硬，用计的话，比云沐风自己一个人非要带走芸药儿来得更容易。 也难怪云沐风总是那么关心芸药儿的生死，分明是在意自己的小命。 “本命蛊？”云沐辰对这方面就没有太过了解了：“跟他们突然恢复功力有关吗？” 夜秋澜点了点头：“据说养蛊人从出生开始就会培养本命蛊，直接用卵在体内孵化的，会跟主人有高度的契合感。” “这样的本命蛊，是事后无论怎么培养都无法达到的高度。” “但是相对的，养蛊人和本命蛊之间密不可分，无论哪一方死掉或者受伤，另外一方都不会再存活。” “芸药儿的本命蛊一定是孕育出了子蛊，并且在云沐风身上，两人的性命已经息息相关。” 说到这，夜秋澜恍然的点了点头：“难怪祖辞的毒药会被发现，云沐风体内又子蛊，这点毒是瞒不过他的。” “那现在芸药儿死了，这个男人怎么还活蹦乱跳的？”云沐辰看云沐风的样子，面色红润，中气十足，整体情况似乎比刚才都更好了。 “他刚刚吞掉了芸药儿体内的母蛊……”夜秋澜就说云沐风为什么会因为芸药儿的死觉得悲哀。 那是认为自己也活不了啊！ “子母同体，有一种心电感应。刚才芸药儿被啃食了，母蛊因为什么躲过一劫，暂时还存活着。”夜秋澜轻笑：“母蛊肯定也不想死，它发现带着子蛊的人，就会传递一些信息过去。” 同样的，云沐风也不想死，呼吸之间等待死亡的感觉并不好受。 本能的，云沐风知道自己吞掉母蛊会接触这样的隐患，自然不管不顾了。 母蛊入体，云沐风感觉更好了。 再也不用受一个女人牵制，而且得到母子蛊，他也成就真正的百毒不侵。 原本重新恢复的功力有些不稳的现象，在得到母蛊之时，巩固舒服多了。 若是早知道可以这么破解，云沐风指不定早杀了芸药儿取母蛊。 殊不知，这事情芸药儿其实不知道，而且，并没有云沐风想象的那么简单。 本命蛊几乎是母体生死，立刻就会毙命的那种。 要想活着得来谈何容易？ 芸药儿死得惨烈，意识还没有彻底消散就被啃食光了，母蛊这才得了一丝残留的机会。 若是云沐风不及时找到，很快也会死翘翘。 “这么说，他反而因祸得福了？”云沐辰无语，这个男人一定是蟑螂命，跟什么富贵可没关系。 “福吗？那现在还不知道呢！”夜秋澜轻轻一笑，挑眉说道。 养蛊人的东西岂是那么好碰的？ 最重要的是还吃进去？不知道人体最脆弱的便是内部吗？ 芸药儿显然没想过母蛊还会被别人得到，所以并没有提醒过云沐风某些后果。 加上云沐风对这些东西潜意识排斥和恶心，芸药儿自然不会多提。 果不其然，云沐风很快恢复了过来，连最开始的消耗都补全了。 黑衣人也发了一次大招，趁着宫骁后退，立刻遁走，拉着云沐风从屋顶上飞走。 第1071章第一〇七一章南家的底牌 一个没注意，黑衣人竟然脱战成功，气得宫骁喘粗气。 他一早就防着，可黑衣人更是狡猾，一直藏着自己最擅长的功夫不用，突然来一招大的，换成谁来都有些措手不及。 云沐辰正在跟夜秋澜说话，没有特别注意，还真让黑衣人抓住机会带着云沐风成功逃走了。 不过，夜秋澜这会儿也不急不在意。 云沐风吞掉的那条母蛊，夜秋澜总觉得他会自食恶果的。 芸药儿本身就不是善茬，该跟着芸药儿一起死的母蛊又怎么可能独活？ “本命蛊是不可能认第二个人为主的，它应主人而生，应主人而死，就算现在想到办法让它存活，也是暂时的。”夜秋澜轻笑着说道。 这么一听，云沐辰也不急了，恶人只有恶人收，指不定还能看到一场好戏：“既然如此，云沐风体内的子蛊，其实并没有认他为主的吧！” “是啊，子蛊随母蛊，所以说，母蛊死掉，子蛊必死无疑，子蛊的宿主也不要想活。若是子蛊出事，母蛊和宿主可以保命，最多元气大伤。” 夜秋澜摇了摇头叹气：“说白了，子蛊是用来控制人的，芸药儿应该只是没用这功能。” “那现在，母蛊进了子蛊宿主身体会怎么样？”云沐辰好奇的问道。 夜秋澜摇头表示自己不太清楚：“具体什么情况我不是很清楚，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母蛊为了存货，会本能的将子蛊吞掉，然后开始吸取宿主的生命力，等有一天，吸无可吸，要那么另外找宿主，要么跟着死亡。” “还能另外找宿主？那这玩意儿挺危险的啊！”云沐辰摸了摸下巴，皱着眉头思考。 “嗯，但是它本身不具有攻击力和行动力，除非旁人都能像云沐辰那样，直接将母蛊塞进嘴巴里。”夜秋澜想到那个场景都忍不住哆嗦一下。 最近吃东西千万别提这个，有点心理阴影。 十五黑着脸：“南家那老不死的果然出关了，还一直藏着。” 花了一天的时间去布置，自然不是为了防芸药儿和云沐辰，一个没有毒，一个没有属下，算擒拿应该不会很难。 主要就是南家有个老祖宗，到底多少岁了也没人知道，但是武功很高是确定的。 功力高强的人或许可以用人海战术，可那都是大泽的子民，能够减少伤亡自然是更好的。 云沐辰没有把握能够对付，几个人便一合计，就先给下了个套。 南家一直还屹立不倒，跟南家自身培养的一些高手有关，而且，南家每一代都会有一个武功高强的老祖宗守护，家大业大之后，除开这些因素，旁人要动也就难了。 所以，外人只知道南家底蕴深厚，百年世家，甚至都忘了有这么一位守护者。 十五和十六年纪小，对这种事情知道得不多，加上继位之前没有被老皇帝耳提面命为君之道，就忽略了这种秘辛。 这件事情，还是翼安侯离开之前告诉云沐辰的，云沐辰惊讶之余，才有些警惕。 翼安侯从小就是被当成继承人培养的，所以说，关于各家的一些秘辛都知道不少。 加上给三王爷做事，有些消息也能清楚，发现云沐辰等人都忽略了南家有这么个高手，就提醒了一句。 他被迫做错了事情，现在雨过天晴只希望易蓉蓉能谅解，自然要先拉拢几个助理，卖个人情。 知道消息后，云沐辰和十五才开始有针对性的调查，发现翼安侯确实没有说错。 难怪皇帝一直不敢对付南家，敢情南家的底牌确实雄厚 一个超级高手，或许不能敌万千军队，打不下来江山，但是暗杀皇极就容易了，逼急了，南家肯定会进行斩首行动，让大泽陷入混乱，趁机脱身。 百年世家，没有一些保命的手段怎么成？ 不查不知道，一查才发现好多惊人的事实，似乎历史上不少跟南家作对的高官都有死得不明不白的，不少直接记载就是被暗杀而死。 因为找不到凶手，积年累月的成了悬案。 不得不说，家有一个超级高手，搬开拦路石简直不要太容易。 一言不合，杀了，反正有人上位顶着。 而乱世的时候，南家凭借财富和高手威慑，一直独善其身，这才传承了这么多年。 所以说，十五一上台就盯上南家，其实十块硬骨头。 发现真相后，十五忍不住摸了摸脖子，打了个冷颤：“为了家族，延续一个超级高手应该不容易吧！” “南家财富到底有几何？谁也不知道，乱世发财的地方太多了，很多东西根本无迹可寻。”云沐辰叹了一口气：“看来，要铲除南家，不将这老不死的杀了，恐怕做不了。” 派人去抄家，来多少杀多少，还能直接取皇帝首级，简直不能更无法无天。 于是乎，云沐风和芸药儿越狱成功，两人和宫骁就在合计怎么引南家老祖宗出来。 毕竟，一个高级高手躲在暗处才是最危险的，在明处，好歹可以靠实力。 不然的话，皇帝带着人第一时间就去祖辞杀人了，还不至于让两人恢复功力，伤到一部分锦衣卫。 到最后，南家老祖宗终于出来了，三个人其实都松了口气。 如果连云沐风都引不出来，南家只怕还不能随便动。 倒不是十五怕死，而是国家乱了，南家肯定又会有机可趁。 一路可能跟南家有关系的事件看下来，南家不是不想窃国，不是不想皇室国姓姓南，只是百年世家走过来不容易，太过出头了。 一般坐上那个位置都很防着他们，这次南家的女儿能成为皇后，估计是南家为了那个位置以来最接近的一次。 谁知道，感情迷人眼，南皇后为了皇帝居然不愿意办南家太多。 而那个皇帝更是个狠的，利用完南家之后，居然直接不然皇后生孩子。 打一开始就从各种地方堵死了南家的路。 正因为被逼得这么狠，南家家主才会不管不顾的想出这个法子，偏偏运气又好。 第1072章第一〇七二章暗中的布置 不过是备用的一条线居然越来越接近那个位置，还被皇帝赏识，南家整颗心都提到嗓子眼了。 特别是云沐风登基，南家简直陷入了狂喜之中，仿佛事情已经成了定居，就已经在等着将身份告知云沐风的那一天。 谁能想到，云沐风坐了那么久的皇帝，居然还会发生这么大的事情。 接二连三暴露的真相，直接将南家打入了深渊。 眼看新皇登基就要拿南家开刀，南家不得不请出最大的护身符。 武力，有时候真是好东西，皇帝怕了，南家也就安全了。 虽然可能要继续潜伏很多年，可总比满门好，有命才有以后啊！ 南家这么多年都过来了，起起伏伏什么没经历过，还怕这一次？ 云沐辰和十五才发现南家最棘手的这点，下定决心要将南家这依仗给先除了。 宫骁脸色微黑，眼睛却很亮：“这老不死的果然厉害，他根本没有用全力，若是认真跟我打，我可能就能坚持二十招。” 遇见强敌，宫骁整个人都兴奋了：“没想到，南家居然有这么一个武功高强的老祖宗，跟那些大门派的守护长老比都不逊色。” 各大门派的守护长老，几乎就已经站在金字塔塔尖了。 一般不遇见门派灭绝的大事儿，不露脸，不出手，几乎成了约定俗成的规矩。 相信南家这位也一样，然而现在，南家的确面临着灭族之灾。 “二十招？”云沐辰挑眉：“那很可能我一个人也搞不定。” 宫骁立刻凑上前：“那个……不是还有我么？再怎么说，我不会拖你后腿的。” 看见宫骁的表情，夜秋澜有些哭笑不得，好像只要有架可打，他什么都可以啊！ 这么大一个对手，让他不去，肯定比杀了他还难受。 “多带一点人，还有龙卫，城里的事情就交给朕。”十五不放心的说道。 对付南家老祖宗，他们得出不少人才可以保证万无一失。 而南家产业众多，各行各业都有渗入，如果不能再第一时间控制住，京城肯定会大乱特乱的。 虽然有军队做最后一层保障，再乱也可以平息下来，可闹得太大对十五不利。 而且，被南家闹得厉害，京城的繁荣都会倒退，甚至伤及到无辜百姓。 若非不得已，十五等人都不想闹得那么难以收拾。 最终就算搞定了，可谁愿意面对一大堆烂摊子啊！ 所以，花费一天的时间商量好的布置很需要。 至少一定要控制京城不能乱。 锦衣卫和御林军，京城府尹的捕快，都全体整装待发，只等命令就开始行动。 云沐辰点了点头：“那剩下的就交给皇上了，注意安全。” “朕这里很安全，你们才是，若是不能力敌……保命要紧。”十五顿了一下说道：“只要拖住了那老不死的，将京城里的南家势力连根拔起，南家老祖宗没了南家，未必会那么拼命。” 十五这么说也是担心两人太拼，玩什么同归于尽就不好。 南家老祖宗到底是一个人，主要还是南家那些根深蒂固的势力。 云沐辰和宫骁纷纷一笑，点头表示明白，其实都没有放在心上。 十五故意这么说的而已，这么个高手事后报复起来，也是挺可怕的，所以，尽最大的努力，绝对不能让南家老祖宗活着离开。 夜秋澜知道这件事情，挑眉没有说话。 反而是云沐辰回头：“澜儿，你回王府，我很快就会回来。” 夜秋澜乖巧的点了点头，让宫骁和十五都怪异的看她一眼，还以为她会辩解什么呢，居然就这么同意了？ 云沐辰郁闷的摸了摸鼻子：“算了，你跟我一起吧，你看，他们俩都不信，就知道你不会听的，一转身肯定悄悄跟在后面。” 夜秋澜喷笑一声，说对了，她还真就是这个打算。 云沐辰在外面拼，她怎么可能呆得住？ 不管是什么结果，她都想亲眼看着，指不定还有帮的上忙的时候。 “所以，你那样的话本身是用来骗谁的？大家都不信。”夜秋澜摊手，这可不是她的错。 “想骗一骗你，可现在看来，不可行。”云沐辰无奈的一笑：“那我们走吧，再等，怕是要追不上了。” 虽然只是几句话的功夫，可对方实力高强，一路出城尽管不会太顺利，也不敢太托大。 在京城，四个门的方向都设了埋伏，南家老祖宗要带着云沐风离开，必须得过五关斩六将。 这不仅让云沐辰两人完全掌握南家老祖宗都走哪个门，还能阻碍一阵，算是一种对对手的消耗。 否则，哪里有空在这说两句？ 目送三人离开，十五回头看了一眼祖辞：“祖先生可愿一观？今天晚上，可是很热闹的。” 祖辞连忙恭敬的行礼：“属下失礼，属下恭敬不如从命。” 祖辞自称属下，算是接受了十五的招揽。 而十五现在邀请祖辞一起，也是旁观者清，他怕有什么是自己没考虑到的地方。 毕竟他们三个都还年轻，计划有漏洞很正常，再多一个人查缺补漏又不碍着什么，何乐而不为？ 十五轻轻一笑，带着祖辞来到皇宫大门的城墙之上，这个高度，这个角度，正好可以将京城一览无遗，视野相当美妙。 此刻已经进入晚上，各街道店面燃起了灯笼，让整个京城辉映出纵横交错的光影。 有光的街道，看起来就好像棋盘，此时此刻，十五就是那执掌棋子的人。 本来热闹的夜市，突然接到朝廷的宵禁令，就今天晚上，所有人不许在外面逗留，立刻回到屋里，不许出来。 幸好传令的人虽然急，但至少没有引起恐慌。 而且，给予了足够的时间收拾东西。 百姓应该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基本上都手脚麻利的将摊子给收拾了往家里走去。 一些不明所以的也有从众心理，反正听命行事总没错。 半个时辰之后，京城所有街道都安静了下来，有几条明亮的街比先前暗了不少。 现在还要在外晃悠的闲杂人等，若是出了什么问题，就不要怨天尤人。 第1073章第一〇七三章南家的商议 宵禁令开始，所有闲杂人等都必须要回避时，南家的府邸正在孕育着骇人的低气压。 南家家主自然是不在的，在天牢里已经蹲了好久，从除夕开始就住进去了。 如今南家主事的是南家家主的二伯，南家老祖宗亲自点名暂代家族职务的。 家主夫人面色有些憔悴，精神有些萎靡，看起来就不太好，在这种场合也不愿意多说什么。 原本以为有幸加入南家，她这一辈子就可以舒舒服服，幸幸福福的终老。 谁知道，自己第一个孩子出生就夭折，伤心的家主夫人用了几年来说服自己走出来，并且有了其他的儿女。 结果，突然有一天告诉她，她寄托希望的大儿子竟然没有死，而是被她丈夫抱去换了个病秧子婴儿回来，这才让她伤心得不能自已。 她的孩子没有死？还活得好好的？ 家主夫人一时之间惊喜得不知道该如何反应，可紧随其后的各种噩耗，简直让她承受不了。 第一，她的孩子的确没有死，但是很快就要死了，罪名太大，根本没法救。 第二，她丈夫也快要死了，现在人还在天牢里。 最后一点，家主夫人第一次红果果的接触到自家丈夫的野心，心惊之余，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南夫人是突然之间发现，几十年的枕边人，她其实是陌生的。 不打招呼就能换了她的孩子。 管理一个家族还不错的丈夫，竟然就要想管理一个国家。 现在做主的南家二伯一直比较老实，突然让他接手这件事情，二伯有些心慌。 平日里处理一些事情，都是老祖宗吩咐下来，他照办就是，自然井井有条，不会有什么差错。 可现在，老祖宗不在，皇家已经有了动作，南家的危机已经烧到了眉毛，二伯更是慌乱不已，紧张得什么都想不出来。 考虑到宵禁令有一定的时间，南家二伯就将各家代表人物叫过来商议。 “如今皇上已经有了动作，也不知道到底是针对谁的，老祖宗还没有回来，这个时候，要怎么办？”南家二伯的场面话说得比较舒服：“我虽然暂代家主的位置，可并不能代替家主做决定，所以，现在家主和老祖宗都不在，就需要大家齐心协力。” “如今是我们南家的一次大劫，必须要齐心协力才能度过，没有了南家，现在的一切都将不存在，以前的个人恩怨就暂时放在一边，一致对外才能保南家平安。” 南家二伯知道有很多对他暂代位置不服，如果可以，他其实不想接这个烫手山芋。 做好了是本分，没做好还担不起那个责任。 特别是关系到南家生存之事，简直一颗头两颗大。 南家二伯将姿态摆得很低，说话也特别好听，一时之间都有些触动，原本有颗骚动找麻烦的心都安静下来了。 的确，这个时候不宜再内斗，需要齐心协力才是。 “有谁得到消息，皇上到底要做什么么？”有人打破了沉默，直击主题。 这个时候，没人还顾得上吵嘴，一种生死存亡的紧张感在蔓延。 众人纷纷摇了摇头。 南家二伯叹了一口气：“皇上登基以来，我们在宫里的消息渠道已经没用了，在这之前已经有好多次的消息严重滞带，耽搁了家族的一些行动，造成了一定损失。” “实际，皇上也不是要刻意针对我们家，短时间内连续换新皇，宫里的人大批调用或者替换，或者身死，不仅仅是我们南家，不少家族的情况都差不多。” “这么说，以前皇后娘娘给南家留下来的人脉也乱套了，哪怕是新皇选秀也没法用了吗？”有人关心的说道。 新皇登基，后宫除了皇后再无他人，无数的高品妃位在向她们招手。 京城贵族圈的千金小姐，都摩拳擦掌的准备冲了。 竞争这么激烈的话，宫里的人脉就尤为重要。 南家说的皇后娘娘，自然是先皇后。 “这都什么时候了？有些人还在做梦啊！皇后都有了，莫非南家的女儿进宫为妃吗？” “别提皇后娘娘，现在的皇后不是南家的女儿，祖奶奶可说了，她不认那只想着自己，完全没有家族的女儿。” 南皇后因为家族和先皇的平衡，的确承受了不少东西，一度跟南家闹得很僵。 不认南皇后这个女儿的说法，也是在那个时候。 “好了，这些事情以后再谈，眼前这关过去了再说，若是没有南家，你们谁还有资格进宫选秀？”南家二伯见话题没几句就偏了，有些头疼的扯了回来。 殊不知，南家老祖宗看到的就是他这种协调能力，有南家二伯在，就算不会有什么建树，至少不会让庞大的南家先自己乱了阵脚。 南家发展到今天，光是直系，也太多人了。 “现在没法确定皇上针对的是谁，南家若是冒然防备，只怕会被误认为要造反，皇上就等着抓我们的把柄呢！” “是啊，莫名其妙直接来个宵禁令，别说人了，就是鸽子送信都不可以，被发现直接射下来。” “也不知道其他府上都是什么情况？” “……” 这次倒是一直在正题上，可说的都是现状，解决办法一个没有。 南家二伯听得眉头皱起，越分析越让人心头乱。 同样的情况，在很多大家贵族府里上演，纷纷开始自查，是不是有什么把柄被皇帝抓到了？ 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何况是一国之君？ 所以说，新皇登基什么的都很危险，各家都已经很熟练的擦干净屁股。 这样的宵禁令每次都能让大官贵族害怕，因为明天一睁开眼，就一定会有谁消失在圈子里。 心虚的人，总是害怕有一天会降到自己头上。 不心虚的人也还怕陷害啊！看看当初的杨家，并非行得正坐得端，就真的能脱罪的。 不得不说，对于杨家的事情，大多数人心里都清楚那是陷害，可不会有人多管闲事。 能够将自己摘干净，那比什么都好。 第1074章第一〇七四章好眼力的王爷 乌纱帽带得久了，谁都不敢说自己是完全干净的。 最怕在自己笃定的时候，灾难降临，结果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谁都不想成为下一个杨家。 不管怎么夜不能寐，所有人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出门，否则，可能你不管有罪没罪都得悲剧。 十五和祖辞在宫墙之上摆开了棋盘，一边欣赏大泽京城的夜景，一边下棋。 旁边还有茶艺精湛的宫女在煮茶，微火摇曳，茶香缭绕，还颇有一番意境。 一盘棋刚有个开始，祖辞看出了一点门道：“没想到皇上还精于对弈？” 十五摇了摇头：“算不上，纯粹消遣而已。” 祖辞轻笑：“听皇上这么说，是皇上身边有人的棋艺特别突出？青濡王吗？” 十五但笑不语，算是默认了：“还有一个，王妃。” 祖辞诧异，虽然有些释然：“说的也是，像青濡王妃那样的女子，的确不多了，最让人不理解的是，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王妃的才名都完全不显。” 哪像有些什么第一才女，人没见着，名声在外。 具体什么情况，不得而知。 “当初，王妃的娘亲吃过名声的苦头，所以，可以教导自己女儿过得低调，套句王妃的话来说，名声这玩意儿，吃不得喝不得，锦上添花还可以，带来麻烦就不美了。” 十五淡淡的说道，深以为然。 否则，他也不会希望莫筱直接选第二条路，他们都不是抱着名声过活的人。 “确实，王妃永远是那么通透，盛名所累啊！”祖辞很有些感叹，不得不说，青濡王才是那个有慧眼的人，至少他发现了夜秋澜。 “皇上，南家的人在商量，并没有异动。”旁边无声无息的出现了一个人，祖辞已经习惯了，倒也如老僧坐禅。 “哦，那商量的结果呢？”十五不紧不慢的回答。 “结果是按兵不动，先看情况再定夺。” 十五玩味儿的一笑：“果然，将南家家主给关在天牢里，这南家就不足为惧，虽然麻烦了一点，不过，他们似乎一定错过了最佳的反抗时机。” 所谓最佳的反抗时机，就是宵禁令一出，等待百姓回归，到十五下令行动之间。 如果南家的人行动，并且以百姓为挡箭牌的话，十五还得很伤脑筋。 这个时间段，十五一直有些忐忑，下棋明明才开始，速度却极慢，心思完全不在棋盘上。 谁知道，十五脑补了各种情况，南家居然选择按兵不动。 一时之间真有点哭笑不得，是他高估了对手啊！ 闻言，祖辞也明白，放下一颗白子，笑着说道：“南家这一代，唯有南家家主有几分手段，目前暂代家主职位的一定是南家二伯，此人惯于和稀泥，会看人脸色说话，适合调解彼此之间的矛盾。” “有他在，南家自己的人不至于在这关键时候吵起来，但是行事不够果断，瞻前顾后，在不知道皇上目标的情况下选择按兵不动是很正常的想法。” 十五点了点头，对出现的人说道：“去吧，将各府都监视起来，看看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 这是一举两得的事情，现在发现问题不一定要解决，留了案底方便将来。 很多人只会在自己府上，自己房间才露出真本性，这个时候最容易观察。 看看那些人都是表里不一的伪君子？ 这么重要的事情，十五居然没有回避他，祖辞愣了愣，感觉有点微妙。 突然间就觉得，青濡王的确有双慧眼，不仅发现了青濡王妃，还发现了十五。 当初祖辞觉得夜秋澜在无中生有时，就尖锐的问过，她这么做，是不是青濡王想当皇帝，她想当皇后？ 祖辞一直记得，夜秋澜笑得很洒脱：“不会，应该另有其人吧！” 那个时候，夜秋澜还不知道十五的事情，以为云沐辰不会管太多，所以这句话怎么理解都可以。 可现在祖辞想来，就是云沐辰觉得十五比他更合适，仔细一接触，确实如此。 因为曾经敌对的关系，祖辞研究过云沐辰的性格，他其实有点淡漠的。 云沐辰是淡漠到除了他认可的人，放在心上的人，从来不会无关心。 或许会觉得天下事情是他的责任和义务，但是不会真的去爱自己的子民。 如果大泽子民跟自己所爱有所冲突，云沐辰肯定会毫不犹豫的选择爱人。 宁负天下人不负卿。 对于被云沐辰爱着的人来说是幸福，对于一个国家，则是很需要警惕。 当然，没有冲突的情况下是无所谓的，云沐辰一定可以做一个兢兢业业，勤勉明智的皇帝。 但是十五跟云沐辰一比，就多了一抹柔和和心怀天下。 这恰恰是一名国君需要的底线，假以时日，十五会对大泽子民有很多很多的爱。 不是江山，是子民。 其他的，十五似乎也不缺，综合起来，真的比云沐辰更加适合这个位置。 另外一边，在宵禁令快速传播的同时，南家老祖宗已经带着云沐风往城外奔去。 后面掉着一个尾巴，南家老祖宗就算知道对方猜到了自己身份，也准备倚老卖老的抵死不认。 所以，南家老祖宗改变了原计划，没有回到南家府邸，而是准备去城外。 至于云沐风，与其说他是被带着，不如说是被拎着。 犹如拎小鸡一样，跳跃间还各种翻腾。 云沐风整个人都不好了，脑子有点充血，什么东西都没吃还觉得有点想吐。 可是，云沐风本身是清醒的，可不敢真的吐了，万一将母蛊吐掉了怎么办？好不容易才找到的希望之办法。 所以，云沐风也顾不上其他，抬手死死的捂着嘴巴，不让自己有东西吐出来。 其他的自然就忍了，比如，行动将偶尔会撞到什么东西，还好都不是很重，除了有点痛和尴尬之外，其他都还好。 再比如，时不时会从地面弹起的小石子，正巧云沐风的脸离地面已经很近了，就会被砸了个正着，感觉脸皮生疼。 第1075章第一〇七五章在这过程中 没一会儿，云沐风那张脸就多了几块淤青，青青紫紫的，看着有些好笑。 真是比街上流浪的小花猫还有色彩。 南家老祖宗哪里顾得上这么多，只觉得遇见了好几波难缠的人。 别的不说，就是轻功特别好。 出招或许没有什么太大的杀伤力，人家也不求这个啊！ 干扰一下，呼吸间就溜出去很远了。 让刚缓过气来的老祖宗想要下狠手都找不到机会。 大大降低了南家老祖宗出城的速度，却又没法严惩这帮无赖。 当南家老祖宗遇见第三波这样的人时候，气急败坏之余也突然意识到问题，这些人仿佛是早就安排好的，专门在这等着他呢！ 这个不用想，幕后肯定是青濡王和宫骁。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自己要走这条路？ 南家老祖宗有些奇怪，终于摆脱第三拨人之后，他第一时间改变了自己的行径路线，从南门，换到了东门去。 当云沐辰三个人追过来的时候，地上还躺着的人说话了：“王爷，那个老头刚走了，手上拎着废帝……” 拎着？夜秋澜再次注意到了这个词语，因为前面两拨人都是这么形容的，突然很想知道，这到底是个怎样的姿势？ 貌似离开祖辞院子的时候都还很正常啊！ “嗯，有没有人受伤？”云沐辰随意的问了一句。 “回王爷，有两人跑得慢一点，轻伤，回去躺两天就好了。” “那就好，我们走吧！”云沐辰点头说道。 正准备继续追击，前面有人飞了过来：“王爷，那人朝着东门方向去了，没有去南门。” “哦？为什么？”夜秋澜惊讶，这里马上就要到南门了啊！现在改位置，可要绕好大一个圈的。 “额，属下不知，只是突然就变了方向。”若非他眼神特别好，还一定能注意到呢！ 差点就坏了王爷的大事儿。 “喲，还很会逃的嘛！”宫骁感兴趣的说道：“是发现了我们在追击，所以刻意改变了路线？” 云沐辰点了点头：“应该是，觉得这些人是在等着他，所以路线是安排好的。” 夜秋澜哑然，其他几个门也是安排好的，选哪一条，结果都一样，南家老祖宗都懵了么？ 或者说，南家老祖以为只有这个门才会选好了？ 这种事情，作为对手也不可能那么神吧！ 除非南家老祖事先选定的路线是定下来的，有别人知道。 整个京城，自然不只四座城门，可常用的只有四门，其他城门非战斗特殊时期都不会开的。 所以，南家老祖基本不会想到去选。 因为其他门附近都是偏僻的地方，但是驻扎了一定数量的军队，看守也森严，南家老祖还不至于自己送上门去。 所以，云沐辰只是将四路大门给看好了。 南家老祖有时间试探这个东西，还不如一鼓作气早点出了城门，到了外面，拉开了距离还真不好找。 或者说，哪家老祖以为前面还有埋伏，所以放弃了？ 跟上云沐辰的脚步，夜秋澜问道：“每个城门你设了几处埋伏？” 刚才在南门的途中，已经过了三处，或许认为敌人已经摸清楚了他的行踪，所以故意改的。 云沐辰知道她的想法，莫名笑了一下：“就三处，多了不好。” 夜秋澜顿时无语了，也就是说南门已经打通了，前面没有埋伏了，南家老祖却在这个时候放弃，改了其他的城门。 按照这个方向绕过去，至少还会碰上在东门的第三处埋伏。 等于是多经历了一次埋伏，拉近了双方的距离。 至少，在南家老祖成功摆脱埋伏的时候，夜秋澜三人已经能看到了他了，虽然依旧有些距离。 宫骁忍不住轻笑：“敌人的运气太差就代表着我们运气好，他若是从南门出去，指不定我们还要跟丢。” “跟丢？那怎么可能？”云沐辰不以为然的说道，一副笃定的样子。 这么重要的一个人物，他会交给运气去决定么？ 这么犯蠢的事情，他可不会做。 “啊，难道你宫外还安排了人？那还监视什么，直接将人拦下来不就行了？”宫骁条件反射的想到这个，忍不住吐槽。 叫哥还不行吗？都别玩了好不好？ 云沐辰呵呵一笑：“你当我的人是不要钱的啊！无论什么时候用都可以拉出来？” “不是吗？那你怎么追踪，那个老头的轻功可不弱。” “山人自有妙计，你看着就是了。” 说着，三个人已经出了城门。 南家老祖拎着云沐风直接从城门口闪过，那超快的速度根本没让别人发现。 所以说，武功太好可以有很多奇迹。 云沐辰三人则是没人会阻拦，到了城门外，宫骁四下看了看，已经瞧不见人影：“山人妙计，妙计在哪儿呢？” 从一开始，云沐辰和宫骁就将战场定在城外，压根儿就没想过南家老祖会出不了城。 果不其然，南家老祖简直是大摇大摆的出去，守门的兵压根儿就没看见。 就在三人身后，宵禁令不断蔓延，令牌一过，虽然没有到时辰，四大城门紧紧的关闭。 云沐辰看了一眼夜秋澜：“夫人，看你的了，可得给为夫挣点面子。” 夜秋澜呵呵一声：“刚才不是让我回青濡王府等你么？现在还要我办事？我没来你怎么办？” 云沐辰摸了摸鼻子：“你不来，那自然更加麻烦一点，你来了，大家轻松嘛！不是都来了么？还跟为夫这么计较作甚？” “咳咳……”宫骁看看天，看看地，左右看看，就是不看那两人：“我们不是来郊游的，二位。” 夜秋澜挑眉：“敢情宫大人喜欢晚上出来看夜景么？这可得需要胆量啊！上次宫姨还让我帮你看看别家的好姑娘，现在看来，一般的都不合适，得选大点的。” 闻言，宫骁脸色都变了：“姑奶奶，我叫你姑奶奶行么？赶紧的吧，打完架回去好睡觉。” 夜秋澜轻笑：“我看你是打完架回去睡好觉才对，唯恐天下不乱。” 第1076章第一〇七六章就这样被虐了 闻言，宫骁差点无语凝噎，他的娘亲，他不要娶女人回家，好可怕…… 幸好这句话只是宫骁在心里想一想，并没有说出来，否则夜秋澜一定会很震惊，不娶女人，难道要娶男人不成？ 那她是不是要帮忙相看谁家的少爷合不合适？ 夜秋澜从荷包里掏出一只蜜蜂，拨弄了一下把它放了出去。 看着宫骁两眼发光，忍不住打击：“其实说穿了很简单，我在云沐风的身上洒了一种粉末，这只蜜蜂会带着我们找到他们的。” 黑漆漆的夜色中，一只不起眼的蜜蜂，根本就没有人注意。 宫骁觉得连自己人都得好好看着，免得自己都跟丢了蜜蜂。 “不对啊，从始至终你都没有接近过云沐风，什么时候在他身上洒药粉的？”宫骁不解的问道。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要他聪明的时候他傻，要他傻的时候偏偏泛起了聪明：“我没有接近，但是有人接近了啊！” 宫骁拍了拍额头：“哦，你说祖辞？” “嗯啊，不然呢，你以为还有谁？”夜秋澜叹气。 祖辞端着饭菜下毒，就将粉末洒在了云沐风身上。 后来过得太激烈，云沐风跟芸药儿没能好好接触见面说话，也就没时间发现。 一开始，他们的计划就是用云沐风引出南家的老祖，如果没出来，那自然直接杀。 若是南家老祖出来，就会有两种结果，成功将两个人留下，或者逃走。 这逃走嘛，又分两种情况，一种是云沐风死，南家老祖逃走。 一种是两人都逃走。 绝对不会出现云沐风逃走，反而把南宫老祖留下的情况。 所以，夜秋澜先行一招，就是防着最后一种，两个人都逃走。 天下这么大，要找两个人还是不太容易，所以，夜秋澜留了个心眼。 现在果然用上了，南宫老祖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厉害，低估了敌人是要命的，间接造成了最严重的后果。 南家老祖并没有走大路，而是从旁边插向了山区。 “看来这老不死的还是很有经验，知道先进山。”宫骁郁闷的吐糟了一句，大晚上的走山路，最坑了好吗？ “这种身手，不仅仅是自己练功就能练出来的，南宫老祖年轻的时候应该在江湖上闯荡过，现在都还有些名声，这些都是在外面的江湖经验，闯过都会知道的。” 云沐辰淡淡的解释了一下，揽过夜秋澜的腰：“这样太慢了，容易跟丢，我们是追踪者，不需要掩藏行踪，直接从上面过去。” 说着，抱着夜秋澜运起轻功，跳上了树梢，在树干上借力，飞速的往前窜。 宫骁摸了摸鼻子，郁闷的自言自语：“以后，再也不要跟这两个人一起出任务，尤其除了我也没有别人了。” 说罢，这才施展轻功冲了上去。 南家老祖才是逃跑者，一边走一边隐藏行踪，不希望后面的人发现蛛丝马迹，所以速度慢了下来。 “前辈……”云沐风虚弱的声音传上来。 “什么前辈？老夫是南家辈分最高的祖宗，南家的子孙都叫老祖宗。”南家老祖气急败坏，毫不客气的低吼了一句。 还好记得将声音尽量压低。 云沐风哑然：“老祖宗，能不能先将我放下来，他们似乎没有追过来了，我能自己跑。” 从来没有遭遇过这种事情，云沐风没有力气多说，只想早日摆脱现在的困境。 南家老祖后知后觉，突然松手，云沐风“啪”的一声掉地上，压倒了不少花花草草。 不过，这种姿势比刚才的感觉好了千万倍，云沐风一时之间竟然有些不想起来。 南家老祖可没有怜香惜玉的心思，直接踢了踢云沐风，好在没有用力：“赶紧起来，这里还不安全，你应该不想被抓回去吧！” 云沐风抖了抖，这才想起自己的处境，说得对，他好不容易才逃出了京城，天高任鸟飞，怎么可以回去呢？ 云沐风翻身站了起来，南家老祖看清了他的脸，嘴角抽了抽。 因为云沐风这会儿的脸特别惨不忍睹，除了被撞的青紫之外，还多了不好纵横交错的伤痕。 全是树枝和树叶划出来的。 南家老祖这才想起，他只顾赶路了，领着云沐风那姿势，被上山的花花草草残害得不轻。 “没事儿，男人嘛，流点血怕什么，都是小伤口，不擦药过两天也自然好了，而且，你这样还不太认得出来，是好事儿。”南家老祖给自己的失误找到了完美的理由。 云沐风一脸疑惑：“老祖宗，你在说什么？” 南家老祖诧异的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了一会儿：“暂时不谈，先到安全的地点再说。” 云沐风点头，便跟着南家老祖往前。 开路比较难一点，速度就更慢了，云沐风还能好好的跟上。 南家老祖时不时的回头看云沐风一眼，有些吃惊犹豫。 云沐风，他似乎失去了痛觉？ 脸上那么多伤口，甚至还在流血，竟然没有感觉吗？ 到底是因为紧张而忽略了，还是真的感觉不到痛？ 云沐风身上的衣服，是除夕那天他昏迷之后，被送回承华殿软禁时换上的。 虽然也是常服，可皇帝穿的东西怎么可能差？ 上好的绸缎，上好的绣工来这里钻林子，那简直就是厚重的负担。 一开始被南家老祖拎着，强行通过已经划破了不少地方，这样一走，到处都勾着，严重阻碍了云沐风的行动。 为此，云沐风很是不耐烦的直接将破洞外衣给脱掉，只剩下里面的紧身衣，顿时就轻松多了。 殊不知，云沐风这样一个举动还扰乱了夜秋澜等人的追踪。 发现被云沐风脱掉的外衣，那蜜蜂就不走了。 夜秋澜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果然，仓促之间弄出来的法子很容易失灵，好吧，接下来就看你的了，夫君，可不要让我失望啊！” 夜秋澜分明还记得云沐辰在城门口的调侃，媚眼如丝的说了一句。 云沐辰视野好，将夜秋澜的表情看得清清楚楚，心神荡了荡。 第1077章第一〇七七章京城的行动 如果不是宫骁在旁边唉声叹气，各种捂脸郁闷，云沐辰一定会让夜秋澜再叫几声来听听。 那种软糯的音调，撒娇的语气，云沐辰整颗心都痒了。 忍不住就升起一丝豪气，走在了前面辨认。 一个队伍里有个旁人，的确不适合谈情说爱啊！ 云沐辰默默的想着，觉得以后不要一起做事的心情跟宫骁是一样的。 前面的南家老祖和云沐风越走越偏僻，到了后来，来到一片山石区。 这地方的植被，真是越来越少了。 云沐风为了逃命也是很拼的，石头太多，对地方不熟悉，一个不注意就跌了一跤。 可云沐风没有说什么，直接爬起来就走。 跌倒的时候，南家老祖回头看了一眼，若是换一个场景，他一定会觉得云沐风不错，但皇子养了这么多年，居然这么能吃得苦和累。 可现在，南家老祖看了却觉得有些心惊肉跳。’ 因为云沐风刚才跌倒，明显把脚崴了，脱臼似乎还有些严重。 走路有一点跛，可是云沐风自己没有感觉。 要是有痛觉的人，就会下意识的保护受伤的脚，现在走起来肯定很困难。 云沐风的痛觉确实消失了，南家老祖终于可以确定这一点。 正因为不觉得痛，才会只是有一点跛。 可是，云沐风脚踝脱臼一定很严重，因为那下脚的角度已经变得很怪异。 南家老祖活了这么多年，这点东西还是能看出来的。 张了张嘴，南家老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没有痛觉，那也是一种不完整吧！ 一时之间，南家老祖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将南家交给这样的云沐风，真的好吗？ 弱点如此明显，很容易被对手利用。 这不光光是南家的敌人，还有南家内部的矛盾。 “老祖宗，怎么了？”云沐风艰难的走到南家老祖面前，有些疑惑的问道。 “哦，没事儿，这里比较难走，你可以慢一点。”南家老祖顺便找了个借口说道。 叹了一口气，南家老祖也不愿意多想了，人已经走到了这里，还有什么理由退缩？ 云沐风需要躲避的地方，根本不能回去。 外面也非常危险。 至于家主的事情，还有回转的余地，可以慢慢观察考虑。 思及此，南家老祖回身继续走，心下已经打好了注意。 就在这个时候，京城里面已经非常热闹了。 南家按兵不动的政策，让十五彻底占了上风。 锦衣卫，御林军，知府衙役全体集合，分成了若干小队，同一时间携带者皇帝口谕冲进了南家的产业。 因为众多产业涉及到各行各业，所以，旁人发现了动静觉得很心慌。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自己会不会遭殃？ 这次行动，十五下狠心保密的，所以，每个人都在监视小伙伴，想要赢得那丰厚的奖励。 一时之间，倒是没人敢通风报信，都憋着一口气打算找个机会彻底跟南家断绝关系。 而且，所谓的行为目标，只有高层才知道。 普通人在出发的时候，连目的都不知道。 只知道今天晚上有大行动，待会儿到的地方要将里面的人全部制住抓获。 似乎行动很庞大的样子，难得遇见这么多人一起执行任务，几乎部门全体出动，一个个显得还有些兴奋。 有些人是到了地方才发现不对劲，有些人则是到了地方也不一定知道。 毕竟南家的产业很多都是隐藏起来的，不是每个人都知道属于谁，反正跟着队长走，到了地方就履行命令便是。 为了查探这些产业，十五和云沐辰几乎动用了所有调查的力量。 甚至包括先皇因为先皇后而安插的暗线。 毕竟皇帝当初也是很防着皇后，防着南家的，就想着有朝一日能够铲除这庞大的世家，除掉心头之患。 所以，暗中安插一些线人很正常。 当然，这些消息就全靠龙卫提供了。 先皇身边的人死得差不多了，全是云沐风干的，可见心狠之人下手多么赶紧利落。 还能活着的人都是不知道什么重要事情的，自然问不出什么来。 要说的话，龙卫幸好是跟了云沐辰，要是真跟了云沐风，指不定还会减员不好，过几年才能恢复。 当然，夜秋澜对此也做出了不小的贡献。 因为后来的南家，逐渐有些浮出水面，隐藏的铺子生意渐渐有了痕迹。 夜秋澜提供的一些东西，的确埋得非常深，很多龙卫和调查都没有显现。 总之，这同时被攻击的地方太多了，在十五现在的位置看来，有点京城全面开花的味道。 抓捕的官人举着的火把移动，便是最明显的布局。 十五和祖辞下棋下到一半，突然没有了落子的心思，两人便站在城墙边看着。 旁边的宫女端了些吃食过来，两人也没有特别明确军君臣之分，自然随意的享用。 祖辞忍不住有些恍惚，在云沐风面前，他从来都不敢这么随意的。 云沐风看着亲民，实际上很是计较。 真要应了他的话随便一点，很可能就会遭遇事后算账。 总之，祖辞回忆起来，都觉得自己在如履薄冰。 举着火把的官家人已经冲进了室内，以极快的速度控制了里面的伙计。 遇见酒楼和客栈，还得大声威慑客人：“朝廷办事，无关人等不许动，否则，一律按妨碍公务之名论处。” 喊话的人带着内力几分厉呵，一时之间还真让人发懵，有些不敢动。 等反应过来也不能动了，因为官家已经控制了场子，有人虎视眈眈，谁有异动，立刻抓人。 不少伙计都是在睡梦之中被抓的，而且并不知道幕后的弯弯绕绕，整个人不明所以。 当然，也不是没有碰见反抗的，有些店里的伙计竟然是高手，千钧一发之际就攻击了抓捕的人，到处乱窜，条件反射的逃跑。 那逃跑的姿势真是各种各样的，跳窗的，走后门的，甚至还有直接破屋顶的等等。 总之，幸好逮人的都有这准备，跳屋顶的都没能逃得了。 刚冒泡就被一张大网给裹住了，点穴之后动弹不得。 第1078章第一〇七八章十五的后续 因为互相有监视，小队人也不少，哪怕有人可以出工不出力，也会有人弥补。 每组都是又比拼的，若是做得好依旧也有很丰厚的奖励，出发前，长官已经交代了。 刚过完年没多久，大家都穷着呢，有额外的收入，所有人都很积极。 何况，被人发现自己有问题，那可是会连坐的。 一时之间，每个人都很勇猛尽心。 偶尔脱手，犯人也无法逃走。 前期准备工作做得好，一时之间竟然没有逃走的人去南家通风报信。 等南家的人接到消息时，已经快接近尾声了。 毕竟地方太多，人数也太多，漏网之鱼总有那么一两个。 能够控制得这么好，十五已经表示了满意。 接到消息的南家，所有人大吃一惊。 他们不以为皇帝会这么突然的对他们动手，毕竟南家牵扯太多了，又根深蒂固，动了南家，会影响很多的事情。 甚至可能影响京城的日常经济。 在他们看来，皇帝一定会做好万全的准备才会动手。 可现在呢？压根儿不是什么好时机啊！ 皇帝怎么招呼都不打一个就动手了？ 虽然想不明白，可南家二伯有些惊吓，整个人的紧张完全控制不住了，整个人都有些颤抖。 不仅如此，在场的一些小辈也觉得害怕，纷纷带着惊惧，急切的询问着长辈该怎么办？怎么办？ 南家二伯深呼吸一口气，稳了稳才说道：“大家先回去准备，待会儿趁乱，跑掉一个是一个，特别是小孩子，优秀的后辈，都一定要好好的，若是有机会，一定不要忘记你们是南家的好儿女，你们的责任，就是重建南家，甚至……报仇。” 皇帝的人只怕已经快来了，现在才做决定显然亡羊补牢。 不求抱住整个南家，但求更多的保住一些优秀的血脉。 南家二伯很沉重艰难的说出这些话，暗中却在叫苦不已，南家老祖宗到底去哪儿了？ 若是有那么一位高手在，可以更多的带走南家的后人。 而且，有老祖宗那么一个主心骨在，南家重建也会更加快速。 到时候，即便是皇帝也不能阻挡。 终于感觉到了危机，各家终于不闹了，一个个鱼贯而出，纷纷想着法子要保全自己。 与此同时，完成了铺子扫荡的人已经开始汇合，带大队长的带领下奔向了南家府邸。 到了地方也没有动，只是将府邸各处的小门先看守起来。 等小伙伴越来越多时，就开始包围整个南家府邸。 等南家的人收拾了细软，有人选择观察外面，翻墙离开时，就被带了个正着。 此时此刻，看起来大局已定，十五嘴角勾起一抹笑。 十五的贴身小太监领了好几个人上城墙来，祖辞回头一看，一个个穿金戴银，手上还有硕大的玉扳指，整体一看，都冒着商人的气息。 祖辞惊异的是，他似乎都认得啊！ 全是大大小小的皇商家主，其中有一个比较陌生。 这个陌生的便是花家家主花海，他一直还不是皇商，可很快就是了。 花家不是穷，而是没有路子跟官府打交道，这一次，终于成为了新晋的皇商。 十五看了他一眼，微微点了点头，就没有特意开口问候：“大家作罢，不用拘谨，朕在这个时候找你们来，自然是有事商量。” 没来之前，大家都以为被宣召的只有自己。 这大半夜的，让人心情忐忑，不知道皇上要干什么。 可到了宫门前，才发现不仅不只是自己一个人，还是所有叫得出名号的皇商家族都来了。 商人的直觉让他们嗅出了不对劲，皇上这是要玩一出大的吗？ 不过，不是要开罪自己就成了，心下还由衷松了一口气。 皇上再怎么玩，也不可能将所有钱袋子都给玩没了。 众人纷纷道不敢，行了礼之后围着桌子坐下来，一个个都有些拘谨。 新皇登基，还没有摸清皇帝的性格，自然要尽量不出错。 不过，大家做好了，十五却没有急着说话，而是再等了等，那贴身太监又带上了一个穿着官服的人。 “微臣叩见皇上。”来人先行了个礼。 众多商人和祖辞一见，立刻起身：“见过户部尚书大人。” 户部尚书示意了一下，也坦然坐下了：“在下柳青山，还请多多指教。” 上一任户部尚书在除夕之时吓尿了，回去就一病不起，最终一命呜呼。 很不巧，上一任户部尚书是云沐风自己提起来的，不是谁，就是良妃徐诗雅的父亲。 似乎还没有做几天，就没机会得意了。 柳青山的话，是云沐辰提议的，当然跟夜秋澜当初的看重有关系。 至少，柳青山能直接坐到户部尚书的位置，比前世成为大理寺卿都更官大。 何况，还是一步登天的这种。 所以说，朝中有人就是不一样的。 前世的时候，柳青山因为跟蔡晓风走得近，就得罪了安乐侯府，哪怕是考得不错，这派官的事儿也被打压得不轻。 所以说，后来是一步步爬起来的。 安乐侯府自顾不暇，夜秋澜也没有为难他们俩，这才凭借本事做大。 只能说，有才的人做什么都可以。 柳青山前世做大理寺卿，破案是有名的，这做了户部尚书也是不错。 夜秋澜一开始还有些担心，最后也不纠结了。 柳青山上任虽然没几天，可事务已经上手，所以，这会儿是按照皇上的要求过来的。 “是这样的，皇上最近有一批铺子要处理，数量比较大，就想到了各位大人。”柳青山也不废话，开门见山的说明了目的。 “这个是不强求的，若是各位大人有兴趣，可以竞拍获得，成为自己的产业。”柳青山挑眉：“当然，所得的银两会填充空空如也的国库，造福于民。” 柳青山先将事情说清楚了，免得这些人暗中达成了默契，让铺子卖不上好价钱。 说是填充国库，那募捐都是可以的，何况是买卖的，冲着这点，这些商人自然而然会出一个相对比较高的价格。 没办法，国库穷啊！ 第1079章第一〇七九章某府有异动 新皇初登基，好不容易有了一个进项，自然多收一两是一两。 柳青山了解过的，所谓的皇商，在关键时刻就是皇帝的钱袋子。 让他们平白募捐都得给，何况只是花正常价格买几家店铺？ 对于他们来说，店铺自然是多多益善。 跟银子一眼，都不嫌多的。 柳青山这么说，只是不想这些做商人的太过压价，国库需要银子，给正常价格就好。 众皇商面面相窥，觉得柳青山纯粹想多了，有皇上在，他们还敢压价？ 那转眼皇上就可以用各种名目让他们把多的钱都给掏出去了。 跟皇室打交道这么多年，套路都已经摸清了，该出钱的时候也不会含糊，反正赚的也只会更多。 不过，皇上怎么突然有铺子卖给大家了？还不少的样子？ 云氏一族，皇室的某些产业是不可能动的啊！ 难道说，突然冒出来的铺子，跟今天晚上的“热闹”有关？ 众人正在猜测，柳青山就拿出了铺子的位置给众人查阅：“至于地契，诸位不用太过担心，很快就能到大家的手上，现在主要是决定归属权。” 看到那些铺子，众人才惊觉皇上今晚上对付的都是谁。 而且，南家竟然有这么多暗处的产业，明面上知道的那些，简直毛毛雨。 看柳青山有条不絮的跟皇商们商量铺子的归属问题，十五忍不住点了点头。 天赋这东西，果然跟年龄和经验是没关系的。 柳青山为官或许是新手，可处理事情反而更加干净利落，没有官场惯有的不良风气。 正想着，有人在此突然出现：“皇上，镇国公府有异动。” 闻言，讨论的皇商们顿时安静了不少，纷纷竖起耳朵听动静。 不是在对付南家？这镇国公府来瞎参合什么？ 好不容易凭着霍越最后的站队暂保平安，这镇国公是嫌弃过得太好吗？ 面对这第一手资料，众人都是好奇的。 十五皱了皱眉，明显对这个消息是意外的：“霍越呢？在哪里？” 那人低头：“晚饭的时候回了一趟镇国公府，就没有再出来。” 十五眯了眯眼，站起来走到城墙边，举目看下去，寻到了镇国公府的宅子，果然发现那院子里一片灯火辉煌，还有许多星星点点的火把，并不属于正常休息的情况。 “先生以为如何？”十五没有急着下定论。 祖辞一直跟在食物身边，也看到了镇国公府的情况：“听说，镇国公其实不会带兵，他本人也没有上过战场。” “的确如此，霍越已经将兵符上交，镇国公府已经没有了兵权。” 无论是十五还是云沐辰，都没有来到镇国公府还会有行动。 “霍公子当初盗了镇国公的兵符，现在又失去了，镇国公只怕有些不甘心，虽然没本事带兵，可自己养些护院还是可行的。霍公子，只怕已经不能行动自由了……”祖辞挑眉，心下也忍不住有些唏嘘。 镇国公脑子抽了吗？这纯粹是作死啊！ 他们完全想不到，镇国公突然发疯，是因为霍思雨。 霍思雨不见了，以前都能准时回家的人，突然这么晚了还没有踪迹。 国公夫人已经慌了，不知道怎么的，就说动了镇国公要派人去找。 自从除夕那天，镇国公知道一些真相，猜测国公夫人当初不仅陷害了杨嫒，还算计着嫁给自己，两个人压根儿不是什么闺蜜，镇国公对国公夫人就有了芥蒂。 虽然夫妻感情这么多年，可镇国公对国公夫人依旧冷淡了下来。 杨嫒可是镇国公心中的白月光，国公夫人一直靠着这层关系才夫妻和睦。 对于国公夫人的一些手段，镇国公不是不知道，可一直都包容了。 否则，堂堂国公府怎么可能才一子一女？其他姨娘侍妾都看不到？ 可不管怎么说，镇国公对自己仅有的儿女还是很关心的。 在镇国公看来，儿女比较起来，肯定是儿子更加重要。 但儿子好好的，什么事儿都没有啊！ 不仅如此，兵符换来的看重，让霍越还有平步青云的机会。 所以，镇国公担心霍思雨。 国公夫人的感受也是差不多的，霍思雨现在的境遇更加值得关心和同情，霍越却因为任务并不愿意帮忙寻找，国公夫人思前想后，不得不使用一点非常手段。 于是乎，将霍越骗回家之后，国公夫人将自己儿子锁了起来。 镇国公也不知道想些什么，竟然默认了国公夫人的行动。 两人一合计，居然胆大的要用自家护院伪装成霍越带的人，利用巡逻的任务寻找霍思雨。 他们是觉得，以霍越的功劳，皇上就算知道了也会网开一面。 何况，他们也没有耽搁霍越的职责，在寻找霍思雨的同时，也会帮忙巡逻，发现异常依旧会帮忙动手。 镇国公不知道哪根筋不对劲，竟然觉得这办法不错，所以召集了护院，准备行动了。 私下里还觉得这办法不错，因为宵禁令，其他人不能随意在街上活动，可是一边履行霍越的职责，一边办自己的事儿，不是一举两得吗？ 听到暗卫的汇报，十五轻笑了一声：“看来，镇国公也老了，以为这天下是他在做主呢！” 祖辞听到了话语中的冰凉，忍不住缩了缩脖子，这镇国公以前真是嚣张惯了，殊不知为君者都在等待机会吗？ 本来霍越上交了兵符，皇帝就准备放他们一马了，谁知道镇国公还如此作死…… 现在镇国公这样，其实皇帝反而很高兴。 送上门的理由，不用白不用。 完全可以趁机铲除镇国公府。 世家爵位，对于皇帝来说，其实越少越好。 不仅仅是银子上的问题，也是为了皇权的收拢。 十五沉默了好一会儿没有吩咐，反而深深的叹了一声。 祖辞若有所思，低声说道：“皇上是否在犹豫？” 犹豫要不要对付镇国公府，毕竟霍越算是立功了，这样借着机会就下手，似乎有些说不过去。 传得多了，还怕有人会觉得寒心。 第1080章第一〇八〇章让他自己决定 镇国公正是因为这，才那么的有恃无恐。 觉得皇上就算因为人心，也不会赶尽杀绝。 十五轻笑：“先生以为如何？” 祖辞知道，考验自己的时候到了，笑了笑说道：“那就要看，皇上认为霍家公子都值不值得了。” 十五挑眉：“所以，先生的意思是，如果霍越值得，朕就放过霍家。” 祖辞摇了摇头：“倒也不是，不值得，自然直接下手，若是值得，就得费一番功夫，至少，不能让霍公子心生芥蒂。” 十五顿时有些明悟，祖辞也是个狠的，明显要让霍越自己来决定。 十五的暗卫完全可以将霍越救出来，让霍越看到镇国公所做的事情，然后霍越自己亲自决定国公府的未来。 在皇帝面前，霍越自然也不可能太过偏袒。 这样，至少十五不用太过纠结了。 “祖先生这果然是个好办法。” “多谢皇上夸奖。” 最终，谁利用了这个机会还说不准呢！ 如此同时，云沐辰三人也到了怪石区域，这种地方不好根据痕迹追踪，三人似乎有点迷失了方向。 “京城附近的山区居然有这种地方，这些石头，不长其他东西？”宫骁四下看了看，嘀咕了一句。 云沐辰一路追踪过来，靠的就是痕迹。 比如，踩塌的植被，深陷的脚印等等。 可满是石头的地方，要留下痕迹就很难了。 无形之中增加了跟踪的难度。 “一般来说，不是土壤的问题，就是石头的成分，让专业的人来勘察一下，指不定会有什么意外的收获。”夜秋澜轻笑的说道。 “意外的收获？矿产吗？”云沐辰顿了一下，想起自己领地的事情。 一直忙着，都还没有机会去看看。 “或许是……”夜秋澜也不敢肯定，也有可能是很废的地方。 前世并没有人发现这个地方，可能一直属于南家的秘密。 “我感觉，他们一定就在附近，可到底在哪里？”宫骁郁闷的说道。 正瞎转悠着，突然听到一些声响，三人都安静下来仔细聆听。 这声响仿佛是人的呐喊，很多人，不只一个。 但是有什么阻拦了，感觉闷闷的失真，距离也是问题，显得若有若无。 如果不是仔细点，或许都不会认为是人的声音。 云沐辰嗤笑一声：“果然不出所料，南家在这里有秘密基地，如果不第一时间捣毁，肯定很快就会重新起来。” “到时候，百足之虫，死而不僵，也是一种麻烦。” 夜秋澜点了点头：“若不是为了这个，刚才在祖辞的宅子里，你何必袖手旁观？若是你跟宫骁一起上，就就算不能拿下南家老祖，他也不会轻易带着人离开。” 云沐辰笑着默认了：“那个也不能怪我，宫骁见猎心喜，肯定不希望我插手的。” 宫骁顿时笑了：“一开始是不想你插手，我想知道南家老祖到底有多厉害，现在嘛，确定我打不过，自然要一起上啊！这次秘密基地也找到了，怎么都不能让他逃了才是。” “不过，十六，你怎么知道南家一定有这么个地方？”宫骁不解的问道。 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如果南家老祖确实厉害，就让他把云沐风带走。 要把云沐风藏起来，肯定就不能去南家，很大的几率就会去南家秘密培养死士的地方。 当然，这个只是几率很大，并没有确定。 若是南家老祖不去，他们也没办法，反正两个人也不可能逃得掉。 南家发展这么多年，死士是有很大规模的，若是不将这颗毒瘤铲除，南家最多就是失去表面的南家宅子，损失一些铺子银钱。 最大的根基没有伤到，南家复起会很快。 到时候，南家在暗处，只会更加难以对付。 “猜的，前年我过生辰的时候，跟澜儿去祥雾山被皇后的追杀，人数不少……”云沐辰淡淡的说道：“那次去玩，是我临时起意的，甚至出发之前我还进宫一趟，按理说，皇后的死士不可能那么快的。” “人少的情况还好说，问题数量不少，我就觉得疑惑了。” “为什么？难道就不可能在南家或者皇宫？”宫骁不解的问道。 “以父皇对南家和皇后的忌惮来说，皇宫是绝对不可能的，当时我们都住在皇宫，对于暗处的势力一目了然，皇后若是将死士养在眼皮子底下，肯定会有发觉。”云沐辰缓缓的解释。 “南家，是父皇的重点关注对象，里面多一个仆人，父皇都是清楚的。南家也知道这点，所以，南家宅子一直很干净，死士这种东西，也不可能太远，就像那次，皇后急着调用，就一定在附近。” “原来如此，你这人精，作甚就是王爷呢？暴殄天物……”宫骁忍不住吐槽。 夜秋澜觉得两人的话很好玩，笑了笑若有所思，敢情那么早的时候云沐辰就怀疑南家的秘密之地了，只是现在才利用起来。 曾经那么小的一件事情，云沐辰竟然一直放在心上。 此时此刻，南家老祖正带着云沐风在南家的秘密之地里晃悠，看着有条不絮训练的众多死士，云沐风打心底是惊讶的。 把这么多人当死士一样练兵，这战斗力会如何的强大？ 万万没有想到，南家的野心，竟然如此庞大。 云沐风惊讶之余，转念又想到，若不是野心庞大，他又怎么会成为大泽的十二皇子？ 一切都已经非常明显了。 亏得先皇还一直惦记着要彻底将南家抹去，对上这么一直庞大的队伍，加上南家老祖的武功，鹿死谁手还不知道呢！ 如此一想，云沐风忍不住热血起来，难道说，他还有机会登上那个至尊的位置吗？ 依旧可以拿回曾经属于自己的一切啊！ 南家老祖可不知道云沐风已经想到了更多，他带人过来是避难的，初衷已经在途中改变了。 云沐风则以为，不管他愿意不愿意，现在也只能认回南家了，那么，作为家主之子，他马上就可以接掌南家，要做什么，还不是他说了算？ 第1081章第一〇八一章出门碰见 所以说，这人啊，总想要通过什么急于证明自己，从而太过自信也是不好的。 云沐风压根儿没有发现自己身体的异变，只是看着南家的筹码有些兴奋，觉得自己不是没有机会。 南家老祖则是有些焦躁不安，心绪不宁，总觉得很担心南家。 不知道现在的南家有没有事？ 新皇对南家的计划有没有后续？ 从云沐风登基，南家的探子就陆续遭殃，到十五上位，这个严重的程度达到了顶点。 南家对于皇宫已经成了聋子，更加不说皇帝的决定了。 虽然因为消息及时，他赶着将云沐风救了，可是南家，总觉得已经危机重重。 南家有点手段魄力的家主还在监狱里，南家二伯，和平时期守着家族还可以，真要让他做什么决定，南家老祖可不放心。 思来想去，南家老祖还是不太放心：“你就在这里休息，这里应该很安全了，老夫要回一趟南家。” 云沐风只顾想着自己的计划，对于南家老祖还有点不耐烦。 现在见南家老祖要离开，反倒是有些高兴。 “嗯，我知道了……”云沐风心不在焉的回答道。 南家老祖见云沐风的样子，再次确定这人其实不堪大任。 明明做皇帝的时候都还好啊！ 难道说，接二连三的打击，已经让这人的心智不正常了？ 南家老祖心里想着，忍不住有些失望，这样的人如何能当得起继承人？真是浪费一番心思去救一场。 南家老祖从怪石缝隙里面出来，仰天长叹了一声，真要准备回去，面前却出现了三个人，正玩味儿的瞅着他面带微笑。 “看来，南家老祖宗的心情很复杂啊，这怎么了吗？”夜秋澜轻笑的说道。 一副很失望的样子，莫非后悔救了云沐风？ 如果是这样，夜秋澜也不知道该作何感想。 南家老祖眼睛睁了睁：“这……怎么可能？你们是怎么找过来的？” 云沐辰嗤笑了一声：“我说怎么到处都找不到机关，你们还真会做啊，幸好你出来了。” 南家老祖闻言一震，他刚才出来和现在的位置，已经暴露了入口。 这可是大事儿一件，南家老祖恨不得将三人当场击毙。 “你们是怎么追过来的？”南家老祖虽然混过很多年江湖，可专业的东西并不太懂。 对于军中和暗卫的追踪技术来说，雁过留痕，何况是人呢？ “当然是跟着过来的啊！”宫骁觉得南宫老祖的反应很好玩。 这种事情，有那么不可置信么？ 最重要的是，大家还是敌对方，就算惊讶也不要那么明显啊！ 难道说，最近多年的好日子让南家老祖已经忘了警惕之心？ 似乎也意识到不妥，南家老祖收了收表情：“那又如何？你们三个人到这个地方，是不想活着回去了吧！” 南家老祖说得咬牙切齿，对自己后面的放松警惕也相当不满。 话语中充满了杀意。 “看来你真是老了，我们怎么可能才三个人来？”云沐辰冷笑，不屑的说道。 “你说什么？”南家老祖心口一惊，仔细的感觉了一下，脸上充满了疑惑：“青濡王爷，你该不会实在信口开河，使诈吧！” 云沐辰嘴角勾起一抹轻蔑的笑：“信口开河？你说我吗？” 云沐辰觉得惊讶无比，自己活了十几年，还是第一次有人这么形容他，简直意外了。 “龙九，老祖宗似乎没有发现你们呢，看来最近的实力增长还不错呢！”云沐辰懒懒的说道。 十五上位后，云沐辰将龙卫一分为二，两人各一半。 当然，云沐辰身边的就不叫龙卫了，十五那部分才继续龙卫的规则，虽然人少了，可是能够再培养。 要不了几年，龙卫的规模就会恢复。 而云沐辰这边的人，会跟他自己的暗卫融为一体。 当然，龙一和龙九，都被云沐辰留下了。 “谢王爷夸奖，也谢谢老祖宗肯定。”龙九的声音从旁边响起，左右漂浮不定。 说话的时候依旧没有现身，南家老祖脸色微微有些难看，因为他竟然没有听出来，龙九到底藏在什么方向？ 最重要的是，他依旧没有感觉多出来有人。 这证明什么？ 证明云沐辰没有虚张声势，附近的确有不少人，偏偏他不清楚什么情况。 而且，还谢谢他的肯定，不是打脸么？ “哼，那又如何？”南家老祖冷哼一声，顿时觉得没必要那么惊慌。 事实上也确实如此，龙卫专职暗处行事，在这方面有华女皇留下来的独特训练方式。 一旦隐藏起来，其实跟功力深浅是无关的。 所以，不代表龙九等人的功力比南家老祖都高了。 而是不管南家老祖功力有多高，都不一定能发现龙卫。 若非这样，皇帝的龙卫就不会那么神秘了。 这么多年下来，南家早该摸清楚了才是。 “不如何啊！”云沐辰轻笑，分明是南家老祖在心虚，所以担心这担心那的，才会有这么多废话：“我知道你那里面有人，说老实话，我也不知道你们到底有多少人，不如大家来赌一把！” “到底是我的人比较厉害，还是你的人占据了优势？”云沐辰不以为然的说道。 其实云沐辰知道的，南家里面应该有不少人，甚至是一只特殊的军队。 可是，对说两军对垒就一定要光明正大的打了？ 龙卫是干什么的？夜秋澜又是学什么的？ 真要光明正大的打，那才是傻子。 然而，在有些手段面前，人数什么的都是浮云，哪怕南家是用练死士的办法在做这种事情，也不顶用。 南家老祖本来是这么想的，可陡然听到云沐辰说明白，反而心中一咯嗒。 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可现在的问题是，云沐辰好像十分了解他这方，可他对云沐辰却一无所知。 甚至，南家老祖即使听到龙九这个名字，也没有反应过来那就是龙卫。 毕竟，没有真正接触过龙卫的人，连龙卫的名字都不应该知道的。 所以，当初夜秋澜一句话叫破龙九的名字，他才会那么惊讶。 第1082章第一〇八二章不嫌事儿大 如果南家老祖知道这一批就是龙卫，指不定会更加举棋不定，心下忐忑。 南家隐藏了这么多年的秘密，突然被人摸到了家门口，南家老祖也淡定不了了。 “呵呵，青濡王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赌一把？岂不是要让我开启入口？”南家老祖突然反应了过来，竟然没有上当。 “别说老夫一个人站在之类可以完全抵挡你们所有人，就是我不说，你们不一定能找到入口，如果毁掉机关，永远进不去的。”南家老祖越想越觉得是这样的，心情反而淡定了不少。 “进不去，你的人还能出来吗？”宫骁好奇的问道。 对于南家老祖没有上当，宫骁和云沐辰也不纠结。 现在这种情况，真是能算计就算计，不能算计就直接点来。 大不了最后放开了打。 至于机关什么，两人其实并没有担心，所谓的毁掉肯定不存在。 最多伤点脑筋，或者让一些更加专业的人来解密。 南家老祖还真是忘了，这天下都是云家的，需要点人才还是比其他人容易的。 “当然能，虽然麻烦一点，可并不影响出入，何况，里面的粮草可以维持很多年，难道王爷会在这里守好几年吗？”南家老祖轻蔑的一笑。 似乎南家当年选择这么一个地方就是经过多方面考虑的，自然也会想到万一被人堵在家门口要怎么办？ 只是这么多年都没有过，所以一时之间有些意外。 “是这样吗？”云沐辰也没有动静，反而有些玩味儿：“老祖宗这么说，本王就放心了。” 闻言，南家老祖一脸懵，这话是什么意思？ “王爷都什么意思？” 云沐辰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既然老祖宗都这么说了，证明这个地方对南家来说肯定非常重要，除了人意外，应该还有南家的一些家产，或者说南家的私密库房？” “仅仅是粮草就有那么多，可见一个南家，完全能够让国库充满。” 南家老祖脸色顿时剧变，其实他自己都没有想到，刚才他说的话竟然还可以这么去理解。 这么一解释，似乎也没错啊！ “什么意思，难道说皇上一定对南家下手了？”南家老祖也听出了另外的东西，整个人都不对劲了。 云沐辰轻笑：“老祖现在才知道？这消息可不太灵通哦……” 南家老祖整个人一僵，他担心的事情始终还是发生了吗？ 正在这个时候，京城的方向突然冲天而起一道烟花响，一个特殊的图案明亮的呈现在空中，还有些美丽。 不过，南家老祖的脸色已经不能更难看了，那明显是南家的求救信号。 不到生死存亡不会用的那种。 可刚才那一下，已经显现在夜空之中。 不仅如此，一阵吵嚷还从基地里传来，南家老祖顿时说道：“不好。” 机关处明显有了动静。 夜秋澜挑眉一笑：“看来，南家的这个信号，南家死士也是要认的。” 南家老祖回身就要去阻止里面的人出来，宫骁披风一宣，迫不及待的冲了上去，直接对南家老祖出手。 南家老祖顿时不得不应战，就这么简单的被宫骁给拦了下来。 这一次，宫骁在攻，南家老祖有些心不在焉，他总想去彻底关掉机关，不让里面的人出来。 云沐辰带着人在这里埋伏，出来就是羊入虎口啊！ 云沐辰暂时没有出手，准备让宫骁过一次瘾，这个武痴，平日里可是很难伺候的。 难得有这么好的机会，自然要让宫骁打个够。 南家老祖连续好几次都被拦截了回来，心中有气，下手顿时就狠厉了许多。 可这反而是宫骁想要的。 惊险的走两招，比一般对招二十都更加有用。 反正有云沐辰在旁边惊阵，宫骁完全不担心自己生命问题，各种险招用得让人心惊肉跳。 “刚才的信号，来得很及时啊！”云沐辰还有空感叹，优哉游哉的说道：“待会儿出来的人，有一个杀一个，或许有些还是老朋友了，好歹用点力打招呼。” 云沐辰话音刚落，南家老祖就感觉到了好几股气息，一闪既没。 一时之间，南家老祖更急了，毕竟，入口就这么大，同一时间出来的人有限得很。 那岂不是一打一个准？ “小子，给老夫滚开？”南家老祖很很的出掌，速度和杀伤力都有了。 宫骁惊险的用一个劈叉避开，再又杀伤力也是白搭，还有空笑嘻嘻的说道：“不好意思，本官是武学天才，什么招数都能很快学会，唯独这个滚，是什么招数？就小时候无师自通过吧！” “不用，老祖示范一下？” 闻言，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均有些无奈。 这都什么时候了？宫骁也真是会玩，未免也太肆无忌惮了吧！ 南家老祖气得不轻，偏偏宫骁武功不弱，短时间内无法取胜。 闻言，南家老祖终于憋了一口气，不再说什么，只管越来越快的出手，想要赶紧将宫骁拿下。 可就在这个时候，石缝里已经有人出来了。 “都回去……”南家老祖一声爆喝，可指代不明，那些死士并没有第一时间领会到了他的意思。 当第一个人出现，不知道从何处掠来一只精巧的弩箭，直接中了心脏。 再是死士，也是有血有肉的人，对穿心脏，依旧只有等死的份儿。 那死士根本来不及反应或者出身，直接闷哼一声就倒地不起了。 倒下的尸体，下一刻就被人拖走，为了不让他堵在出口，泄露了情况。 宫骁拉住南宫老祖，咬牙说道：“老头，不要太看不起人了好吗？你不认真，我可不客气了啊！” 南家老祖一惊，难道说打了这么久，宫骁还没有尽全力？ 难道这小子是从娘胎里就开始练武了吗？ 这么一比，南家那些所谓的天才，真的就成渣了。 云沐辰和夜秋澜两人暂时还在看好戏，出口处有条不絮的进行着，他们也不忙着插手。 “可惜了，早知道是这样，我一定带一点瓜子来，现在，总觉得少点什么。”夜秋澜还嫌事儿不够大。 第1083章第一〇八三章都是学来的 云沐辰哭笑不得：“你还真当自己是来看戏的么？” 夜秋澜眨了眨眼，表示无辜：“说实话，我还真就是这么想的。” 那些死士出来一个死一个，里面也不知道是怎么做的，每次就能出现一个，而且，那出现的频率刚好够射杀，然后拖走。 后面的人竟然发现不了不对劲。 南家老祖被宫骁缠着，只能眼睁睁的看到自己人，一个接一个的损失。 时间一长，南家老祖怒气已经达到了最顶点，愤怒的吼声中充满了震惊，以及猎物垂死的哀鸣。 这一瞬间，南家老祖的战斗力那是急速上升。 宫骁惊险的走了几招，披风哗啦啦的作响，怪叫了一声：“十六，你还在看戏？没见我顶不住了吗？” 云沐辰轻笑：“还真没看出来，只是觉得挺精彩的。” 闻言，宫骁暗中吐了一口老血，他又不是唱戏的，怎么会有个精彩的评价？ 南家老祖则是有些惊异的看了云沐辰，一边防着他突然加入战斗，一边不解宫骁的称呼。 就算是着急，宫骁也不至于有资格叫云沐辰十六啊！ 若非平常喊惯了的，关键时刻怎么能脱口而出？ 宫骁和云沐辰之间的关系，似乎比任何人想象的都更好。 云沐辰说完，直接抽出了辰光剑，那星星点点的荧光在如此夜里特别明显，而且，相当的漂亮。 “辰光剑？”南家老祖明显有些见识，立刻惊讶的说道。 云沐辰轻笑：“是啊，得到宝剑至今，还没有喝过老祖这样高手的血，今天，倒是可以试试……” 话音未落，云沐辰就脚步轻移，下一刻就出现在了南家老祖身前，不管不顾的，辰光剑已经刺向了南家老祖的心脏。 南家老祖一惊，立刻收回了攻击宫骁的手掌，不得不自救。 可南家老祖非常不甘心，云沐辰出现的时机真是太好了，如果不是要自救，这一掌必定能伤到宫骁。 当然，这其实是废话。 若非发现宫骁这一招就要躲不开，云沐辰并一定会急着出手。 好招自然要用在关键处。 南家老祖顿时就感觉压力大了，他很惊讶的是，云沐辰的武功，竟然在宫骁之上。 这个年纪居然有如此让人惊叹的实力，南家老祖更加觉得备受打击。 南家那些隐藏的天才，到底在沾沾自喜什么？ 最重要的是，南家老祖没过几招就很清楚的认识到，他之所以还没有被云沐辰追上或者超越，只是因为他年纪够大，真心多练了几十年而已。 多出来的几十年，才高一点点实力，有什么值得骄傲的？ 问题这些都还是其次，现在的危机才是眼前事儿。 云沐辰加入，宫骁得到了喘息机会，南家老祖就没有开始那么轻松了。 不仅没有心思关注别的，还得小心自己的小命。 暗中埋伏的人其实也有点郁闷，这南家到底藏了多少人？怎么看不到头呢？ 问题是，敌人还看不到杀完的意思，他们准备的弩箭未必够用了。 等到箭只射完，对方还有人出来，暗卫们也是无奈，直接上剑抹脖子了。 夜秋澜则是有些无语，这暗道如此修建纯粹是坑嘛！ 难道说里面的人就会这么被无脑宰杀完了？ 正这么想着，石头缝隙里面闪过一道人影，却没有紧着出来。 死士虽然不把自己的命当一回事儿，可也不全是傻的。 至少，暗卫上前亲自动手后，这杀气让后面精明的人发现了端倪。 刚才用弩箭远程攻击，这种杀气的影响还小很多。 这边形势虽然已经出现了变化，但是并不会影响结果。 暗卫们将里面的人不出来了，就开始往里面扔毒。 都是那种很霸道，短时间内杀死敌人的剧毒。 这样，接二连三的听到里面的噗通声，杀伤力也是杠杠的。 就在这里进行得很顺利的时候，京城那边已经接近了尾声。 锦衣卫，御林军，和衙役，三方人马将南家宅子围得水泄不通，别说人了，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还有人带队到宅子里面捉人，手里比照着名单，完全不让任何人忽悠过去。 南家二伯下的命令是各凭本事躲，因为他不可能，也没有时间一一安排。 众人计长，事关性命的问题，指不定有人会因为一些小聪明而顺利逃出去。 所以，这伪装一时之间花样百出，各凭本事。 最常用的，就是想扮成下人，企图蒙混过关。 这个也很简单，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包庇罪连坐，有些怕死的下人就会站出来指认。 毕竟，一起当差的彼此几乎有认识的人，多了个陌生脸，就算是不认识也会指认的。 虽然不是每个下人都见过所有主子，可小团体中的陌生人会很出挑。 这样一来，躲得再隐蔽都会被揪出来。 何况，首领手里有个名单，会按照大小嫡庶慢慢点。 这种事情一直到天亮都没能好好完结，三方人马也不敢轻易撤走，一个个精神抖擞的守着，有些为了奖励，有些为了报仇。 总之，彼此也有监视，每个人都显得很尽心。 皇宫那边，柳青山十分满意的写下银两数目给十五过目，顿时松了一口气。 做为户部尚书，国库没有银子简直是天大的灾难。 有这么一个填充国库的机会，简直不要太美好。 十五这一手虽然可能会造成一些麻烦的后续，可一切都值得。 看到那数目，十五也满意点了点头，抬头看了看另外一边有些慌乱和嘈杂的镇国公府。 十五接受了祖辞的提议，让人将昏迷的霍越给救了出来，对于镇国公府的将来，也让他自己去决定了。 虽然一宿没睡，可这一切进行得很顺利，十五不由得眺望着远方，有些担心云沐辰等人的情况。 因为南家老祖的结局，在一定程度上决定了南家的未来。 十五可不想今天过后还得天天担心一个高手来刺杀。 云沐辰和宫骁加起来，竟然只跟南家老祖斗了个旗鼓相当，二对一，一直纠缠着，谁也奈何不了谁。 第1084章第一〇八四章最后的熟悉 短时间内，云沐辰和宫骁也不能将南家老祖拿下。 南家老祖想要逃跑竟然不得其法，被迫一直打下去，心下已经急得不行了。 暗卫已经一步步攻进了密道，化被动为主动。 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云沐辰沉声的说道：“龙九，格杀勿论。” 闻言，南家老祖一惊，立刻感觉到自己刚才的破绽处有了旁人的攻击，不得不再次手忙脚乱的自救。 好不容易缓过气来，南家老祖才发现身边已经多了一个人。 三对一，对方似乎很有些默契额，南家老祖竟然嗅到了死亡气息。 “真没有想到，堂堂王爷竟然以多胜少，倒是不怕丢了云氏的脸？”南家老祖不得不开始了语言攻击。 还真是有种走投无路的感觉。 云沐辰挑眉一笑，手上的动作没有弱半分，反而更加凌厉起来：“你是在跟本王说笑吗？我们才三个，比起当初南家死士追杀本王的时候，简直少太多了。” “何况，云氏一族的脸面，还用不到你这个逆臣来评判。” 南家老祖一噎，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敢情云沐辰根本就知道南家的死士，那他们到底在隐瞒什么？ 三个人的合力果然够厉害，南家老祖身上很快就开始挂彩了。 最重要的是，刚挂彩没多长时间，南家老祖就感觉内力越来越滞带，脸色大变，心下震惊：“以多胜少就算了，居然还用毒？真是卑鄙。” 云沐辰轻笑出声：“这个还真是抱歉了，貌似这一招也是跟你南家学的，我可中招好几次的，还你一次算什么？” 南家老祖身体一顿，被龙九一掌拍在背心，一口鲜血喷出了三尺远。 然而，南家老祖正在做垂死挣扎，心下还有空想着，难道说，真的是善恶到头真有报吗？ 他们当初的手段，都被云沐辰用到了他的身上，的确是他有什么资格去质问？ 猛然之间，南家老祖感觉到了一丝悲哀。 中招得越多，南家老祖的反抗越没有杀伤力，三人在他身上造成的伤害也更多。 如此恶性循环下去，没过多久，南家老祖就脸色发黑，整个人跪在了地上抽搐，再也没有了反抗的余地。 夜秋澜看得有些洒然，南家老祖居然先用语言攻击寻找机会，真是不够了解三个人啊！ 云沐辰本来用的就是南家当初对付他的手段，自然没有任何的心理负担。 何况，就算不是，云沐辰本身也并非循规蹈矩的人，只要能达到目的，什么手段其实完全不重要。 宫骁的话，看锦衣卫的名声就知道了，说什么原则规矩都是浮云。 没有利用更加残忍的手段，还是宫骁认为南家老祖轮到他来做主。 至于龙九，跟一个暗卫说什么卑鄙不卑鄙的，是来搞笑的吗？ 龙卫完全是按照云沐辰的命令行事。 只怕南家老祖都觉得自己最后的挣扎有些可笑了。 正当四个人看着南家老祖，等待他最后咽气的时候，进入秘密之地的暗卫出来了两个，手中还拖着一个人，扔到了地上。 那暗卫拱手说道：“王爷，这个人说他是废帝，可属下们都认不出来，只能让王爷和王妃亲自来确认一下。” 认不出来？ 云沐辰和夜秋澜有些迷惑，但是都没有动，眼神看了过来。 这满是石头的地方，本来就缺少植被，明亮的月光让视野还算清楚。 可就是这一眼，让其他人都吓了一跳。 终于明白暗卫都什么意思了，不是不认识废帝，而是认不出来现在的云沐风。 只见此时此刻的云沐风很是糟糕，整张脸都变得黝黑，看起来很像芸药儿最后的毁容。 只不过暂时还比较轻，可每个呼吸都伴随着情况的加重。 云沐风整个人似乎痛极了，摊在地上不停的抽搐，蜷缩成虾，根本说不出话来，更加别说理会周围的情况了。 其实，云沐风自己是无意识的，他在房间里真要休息，突然就痛到了骨子里，整个人没有了其他知觉，并不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恐怖。 与此同时，云沐风还在念念有词，似乎在说什么朕，什么蠢女人，什么澜儿之类的云云，才让暗卫判定了身份。 南宫老祖已经毒气攻心，七窍开始流出了黑血，但是还有一口气在。 他正睁大了眼睛看云沐风，还剩下的一丝想法就是，云沐风的痛觉是不是恢复了？ 这发生了什么，怎么突然又能感觉到痛了呢？ 其实，云沐风一开始失去痛觉，就是母蛊在搞鬼。 母蛊因为没有了宿主，生命处于危机状态，进入云沐风体内时，就将子蛊给吞掉了，暂时抱住了平安。 母蛊接管了子蛊对云沐风的操控，一个没注意，就让云沐风没有了痛觉。 可时间一长，母蛊和芸药儿息息相关的特性再次出现，生命再度进入危机状态。 为了生存，母蛊本能的开始吸取云沐风生命力，云沐风顿时就感觉到一种灵魂被抽离的痛苦席卷而来。 可是，母蛊因为子蛊的关系，本身对云沐风的身体就有很强大的控制力，加上在云沐风身体里，云沐风压根儿就没有办法，只能被动承受着。 无意识中，云沐风跟着走马观花的记忆不断呢喃，潜意识还是知道自己现在不好受是因为芸药儿，自然有些谩骂。 短短十多二十年的人生很快就闪过了，云沐风只感觉脑子一炸，身体似乎有些轻飘飘的，完全不受控制了。 云沐风就感觉，自己飘过所在的山林，来到京城，看到那自己位置奋斗了一生的金碧辉煌皇宫。 云沐风脸上带着一丝茫然，似乎有些不明白现在都什么情况。 然而，黑夜一瞬间变成了白日，在一个阳光明媚，琉璃美丽的日头，云沐风仿佛看到了一个更加成熟的自己，身穿龙袍，面色沉稳，眼睛里却又莫大野心的自己，正一步步走向了九龙天梯。 仿佛是他做过不只一遍的举动，慢慢的就要坐向那个众人向往的位置。 这样的一幕，云沐风觉得熟悉又陌生，因为大半年前，他是亲自做过的。 第1085章第一〇八五章看到的不真实 觉得陌生，那是因为觉得看见一切又不是他的当年。 至少云沐风深深的觉得，自己没那么老，年纪没那么大。 尽管，看见的那个“云沐风”带着一种成熟的魅力。 而且，更加让云沐风觉得不是自己的原因，那是因为画面中的“云沐风”竟然牵着的是夜秋澜。 看那朝服和一身首饰打扮，分明是皇后。 瞧着，云沐风竟然觉得有一丝迷醉。 因为这样的画面，云沐风曾经幻想过无数次。 为了能够实现这个梦想，贵妃家族一有点错，他就逮住不放了，只为心口的那颗朱砂痣而留。 难道真是幻想得太过厉害吗？ 居然不知不觉就“梦”到了？ 只不过，云沐风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因为他看到的那个“云沐风”对夜秋澜并不是太好。 至少表面上可以说很不好。 极为可笑的还是因为怕自己行动，觉得自己在心动了，就各种疯狂的冷落，找其他的发泄的办法。 云沐风怔怔的看着夜秋澜一天天变得淡定，甚至是冷漠。 心口如刀绞的痛。 明明很想上前安慰的，明明很想宠爱的，却一次次的让夜秋澜心冷下来，那双黝黑美丽的眼睛都没有了太多的色彩。 记忆中，夜秋澜每次看云沐辰绝对不是这样的，一双眼睛总是亮如星辰，一张小脸熠熠生辉，精彩得让人恨不得收藏。 画面的“云沐风”不是没有感觉，不是不心痛，只不过选择了无视和麻痹自己。 当看到芸妃出现，极尽的讽刺，一直以为自己在做梦的云沐风突然有些恍然，原来那个“云沐风”也跟他的境遇一眼吗？ 因为不能动情，所以一直在克制？ 甚至不惜伤害了自己最为心动的人。 不过，云沐风总觉得画面的那个“自己”可幸福多了，至少夜秋澜是陪在他身边的，并且会为了他做很多的事情…… 总之，云沐风看着一切，内心深处生出一丝嫉妒。 两人到最后，竟然形同陌路，云沐风猛然之间觉得有些幸灾乐祸，又有些难受。 仿佛灵魂在另一个自己的世界里沉沉浮浮，云沐风看到了太多，也想到了太多，却无能为力，什么都改变不了。 到最后，甚至变得麻木起来。 唯有看到夜秋澜被夜姿纤掐死在皇宫角落，才呲目欲裂，急得到处乱撞，整个人快疯了。 本来试过很多次都无法让自己有感觉的云沐风，突然在最后的乱撞中，猛然间觉得奇痛无比，顿时就痛得晕了过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云沐风又再次被痛醒了过来，甚至有些恍惚，才慢慢记起一些事情，有所顿悟。 而一切落在夜秋澜和云沐辰眼里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就见云沐风蜷缩在地，抽搐了好一会儿，脸上已经溃烂得不成样子了。 最重要的是，整个人还散发着奇异的恶臭，仿佛人还活着就已经开始腐烂一般，变得可怕。 那感觉，很像一个活生生的人被用了化尸水，只不过，那化水的过程比较缓慢一点，让人看清楚了更加细致的过程。 真是一场让人会做噩梦的场景。 云沐辰皱了皱眉，低头确定了面前的南家老祖已经断了气，才走到夜秋澜的身边：“这气味有没有毒？” 夜秋澜表情有些复杂，她怎么都想不到，云沐风竟然会是这么一个死法。 按理说，前世的云沐风也是中了芸药儿子蛊的吧！ 否则，怎么会那么宠爱和维护芸妃？ 那前世的结果呢？也会这样凄惨吗？ 如果是，夜秋澜一定会觉得满意。 死得这么惨，才更加配得上这个男人的薄情。 “没有，母蛊在垂死挣扎，在吸取他的生命力……”夜秋澜叹了一声：“平日里只知道草木枯萎有一种凄凉的美，现在才明白，活生生的人如果枯萎，才更加可怕。” 特别是这种枯萎到可怕的一幕，估计再铁石心肠的人都不想再看一次。 云沐辰眼神顿了顿，才从夜秋澜身上移开，同样有些复杂的看着云沐风。 知道夜秋澜前世的故事，他能理解夜秋澜现在心情的复杂，只不过，他也会嫉妒愤恨云沐风的曾经那一世。 明明已经得到，为什么就不珍惜呢？ 他心痛自己捧在手心的姑娘那么遭罪。 仿佛生命最后的绽放，谁也没有想到，正在挣扎的云沐风突然睁开了眼睛。 无比精准的找到夜秋澜的位置，并且死死的盯了过去。 夜秋澜娉婷而立，沐浴在皎洁的月光下仿佛一个仙子。 只可惜，仙子身边有了一个男伴，芝兰玉树，英俊潇洒，两个人看起来是那么的登对。 云沐风觉得这一幕极为的刺眼，可惜他现在的表情已经完全不能看到了。 艰难的张了张嘴说了几个字，云沐风整个人的败坏程度顿了顿，下一息就加速了起来。 整个人快速腐化，干瘪，到灰飞烟灭。 一个活生生的人，在众人面前硬生生的灰飞，那种感觉，当真是毛骨悚然。 云沐辰拉过夜秋澜的手，无声的安慰着：“他说了什么？” 云沐辰知道夜秋澜懂得唇语，刚才云沐风最后的话并没有声音，可好歹唇形还在，应该是能看出来的。 而且，多谢今晚上看起来不错的明亮皎月，让大家的视野不至于出问题。 夜秋澜回过神来，表情无比的平静：“他说，原来如此。” 这四个字包含的东西实在太多了，什么原来如此？ 最后的表情和这句话，总觉得云沐风是知道了什么，或者说，看到了什么？ 云沐辰沉吟了片刻，突然低低的一笑：“无所谓，反正，人已经没了。” 他虽然不懂唇语，可是也看清楚了云沐风最后的一句话，那绝对不只四个字。 还剩下的三个字，夜秋澜直接无视了，他也当不知道。 既然夜秋澜都不在意，他何必提？ 人死如灯灭，说得太多没意思。 何况，他们俩之间，无需别人插足，更不论一个死人。 相反，云沐辰反而有些遗憾，最后已经看不清楚云沐风的表情，否则，一定很精彩。 第1086章第一〇八六章太浪费了 人已经灰飞了，看到的人都愣了愣。 过了半晌，宫骁才一个哆嗦反应过来：“以后若是谁说锦衣卫的刑法残酷，我就跟谁急。” 马丹，就是再残酷，也没有试过让一个活生生的人直接灰飞。 这过程才真的让人毛骨悚然好不好？ 龙九深深的看宫骁一眼，他深以为然。 跟刚才的那一幕比较起来，暗卫的那些手段也差得远啊！ 必须得好好学习一番才行。 有些硬骨头，真的应该这么试试才好。 云沐辰和夜秋澜可没有想到，今晚上的一幕，还让某两个人在刑法上越发的变态起来，对于敌人来说，那可不是什么好消息。 总之，未来威风丧胆的锦衣卫指挥使，被今天的事情启发了不少。 至于龙九，因为是暗卫的关系，很多名声都被云沐辰给担了，让人觉得青濡王特别的可怕。 以前只是任性，后来简直要命啊！ 南家老祖身死，云沐风灰飞，南家集体被捕，让整个计划圆满的结束。 真不枉云沐辰和十五辛苦布置那么久，几乎考虑到了每一个细节，才能进行得这么顺利。 至于结果，几乎是能考虑到的最好了。 当头的死了，秘密之地里的死士也组织不起有效的反抗，基本尽数被杀。 这个还真是没办法，死士是没法招安的，就算他们不杀也一定会自尽，不如直接省下一点功夫，不浪费口舌。 反正，暗卫办事儿，最拿手的就是解决对手，而不是劝说。 等里面清理干净，云沐辰拉着夜秋澜准备进去瞧瞧，这个地方，似乎很适合拿来练一只秘密之兵。 或许留给十五的龙卫培养人也行啊！ 刚要进去的时候，夜秋澜站在云沐风消失的地方看了看，似乎在寻找什么。 云沐辰揪着一颗心，也不打扰她，就那么看着等着。 夜秋澜搜寻了一会儿，突然面上一喜，立刻从地上捡起一根像虫草一眼的东西，宝贝的掏出一块手绢收了：“找到了，幸好没有浪费。” 云沐辰松了一口气，面上带起了一抹笑容，不是追忆某个男人就好：“那是什么东西？” 夜秋澜挑眉：“芸药儿的那支母蛊啊！” 闻言，云沐辰脸上的笑容僵住，身后的宫骁和龙九条件反射的后退一步，面上都带着一丝惊恐。 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么可怕的东西还是离远一点比较好。 夜秋澜回头看了一眼，才后知后觉的发现众人反应很僵硬，轻笑的说道：“没有危险了，这母蛊已经死透了，绝对不会活过来，都放心吧！” 众人这才吐了一口浊气，既然如此，早说啊！ “你拿来干什么？”云沐辰嘴角抽了抽，忍不住有些腹诽白夜，都教了他女人一些什么乱七八糟的，这种东西第一反应不是可怖吗？ “当然是拿来入药，南疆皇室的后人培养的命蛊，基本上达到了蛊王的条件，虽然还差一点，可这年头可以不要求那么高的。” “蛊王本身或许没有很强的战斗力或者毒性，但是号令万虫的能力是可以见到的。” “根据记载，这样的母蛊尸体足以解百蛊。” 夜秋澜说得眉飞色舞：“我觉得，师父或许会喜欢的。” 闻言，云沐辰不由得更松了一口气，原来是要给白夜的，不是要自己玩啊！ 那敢情好啊！ 宫骁和龙九则是另外一番心思，整个人一抖，觉得无比的可怕。 难道说，这玩意儿还要让人吃？ 天啦噜，这是不是太可怕了一点？ 无知是无畏的，问题他们看到了全过程，心理阴影根本无法解除啊！ 云沐辰轻笑一声：“走吧，我们进去看看里面的财富，到底有多么晃人眼。南家传承了这么多年，还经历了多次战乱，甚至南家祖上还出过战神级别人物，相信，那秘密库房一定是很惊人的。” 众观历史，其实最富有的是战将。 尤其是经常打别国，又总是胜利的战将，战利品这种东西，上交的和自己留存的，绝对非常可观。 当初调查南家就发现，很多传说中的好东西都曾经出现在南家过，但是在那之后就消失了。 似乎南家也没有，那么出现在秘密基地的可能性非常大。 所以说，一向不缺钱财的云沐辰也忍不住有了一丝期待感。 “这么一说，我也很想见识见识，锦衣卫可穷死了，皇上进账这么一大笔，可得多给点到锦衣卫啊！”宫骁也搓了搓手，一副流口水的样子。 夜秋澜鄙视的看宫骁一样：“锦衣卫会穷吗？简直天方夜谭。朝廷鹰犬，哼哼……” 宫骁嘴角抽了抽：“我说，别人不知道，自家人还能不知道吗？就不能说点好听点的？” 锦衣卫在老百姓眼中的名声实在太难听了，这能怪他吗？ 问题是他努力了这么久，眼看是扭转不错来了。 毕竟锦衣卫的特性，注定了有些办事方式是没法改变的。 为了完成任务，不得不用些非常手段。 否则，这锦衣卫其实没有存在的必要，其他部门都能做到了，还要他们做什么？ 所以，宫骁现在已经放弃了挣扎，坏就坏吧，自家人知道情况就行了。 夜秋澜轻笑一声，低头跟着云沐辰进入了密道，都知道是开玩笑的，偶尔说说也无关紧要。 先前的气氛实在太过凝重，有些不愉快就需要一点愉快的东西来吹散。 通过长长的密道进入到里面，众人才发现，这个秘密之地难怪能装载那么多人，非常的宽敞啊！ 因为作为南家的根据地已经很多年了，所以一应设施是齐全的，完全可以秘密练兵。 宫骁看得都惊奇，已经开始思索，能不能从十五手里要过来给锦衣卫当秘密驻地了。 毕竟，锦衣卫里面也不全都是高手的，在宫骁看来，很有操练的必要性。 眼珠子一转，宫骁将云沐辰拉倒一边去咬耳朵，似乎想要云沐辰帮忙出个主意，他是真看上了这个地方。 云沐辰听了哭笑不得：“你们锦衣卫，用不着这样的地方吧，只是拿来当练武的地方未免也太浪费了。” 第1087章第一〇八七章兄弟不好做 这个地方最大的一个特点就是秘密，锦衣卫的名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其中几个指挥使更是让人闻风丧胆，夜能止婴儿啼哭。 有些人或许没有见过真主，可对于名字，甚至画像都如雷贯耳。 这种若是训练，直接光明正大的就行了。 何必浪费这么个地方。 比说十五不同意了，就连他都觉得不妥。 宫骁立刻不干了：“喂喂喂，还是不是兄弟啊？锦衣卫人多，现在还准备扩招，这地方设施齐全，最重要的是宽敞，我觉得相当不错。” 云沐辰嘴角抽了抽，无语的看他一眼，最后扔下一句：“我跟十五也是兄弟，手心手背，你就自个儿去要，不要让兄弟我太过为难。” 看中这个地方只是因为宽敞？呵呵…… 夜秋澜正在好奇的四下查看，将云沐辰回来有些唉声叹气的，忍不住好奇：“怎么了？” 难不成宫骁还能为难到他吗？不一直都是宫骁占下风，似乎还没有赢过一次啊！ 云沐辰叹了一声：“只是突然觉得，有时候的兄弟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夜秋澜不由得了然，也附和的说道：“说得对，我觉得女人之间的姐妹也不是那么好做的。” 比如夜姿纤之流，永远是要得到什么好处，要算计她的时候才会来打感情牌。 平日里竟然蠢到也不好好联络一下感情，只知道用。 云沐辰知道夜秋澜的意思，忍不住笑了：“那倒是不一样的。” 至少，他跟宫骁之间的兄弟感情是真的，宫骁刚才那个要求估计也非故意的，纯粹吐槽一下，想要拉一个人站在自己那边。 至于成不成，宫骁实际上并没有那么在意。 正因为跟云沐辰关系不错，才会畅所欲言，脱口而出。 云沐辰实际上也不是真的拒绝，只不过不太想插手宫骁和十五之间的君臣之事。 若是十五真的会答应宫骁，云沐辰也不至于反对。 之所以不愿意直接帮忙，还是因为云沐辰觉得太过朗费。 “自然不一样，后宫后宅，根本不可能有真姐妹的。”夜秋澜嘴角勾了勾，跟朝堂上的男人关系，更加复杂多了。 想当年，杨贵妃和段贵妃都没有太多的来往。 虽然彼此之间并没有针锋相对，可也算不得朋友。 就像段贵妃说的那样，若两个人不是同处在后宫，同为贵妃，一定会成为闺蜜的。 可那个时候没有互相陷害，偶尔在不影响自己利益的前提下能够帮一把，已经是最大程度的友好了。 彼此的，谁也不肯再往前踏一步，就怕捅破了那张纸，反而会成为不死不休的敌人。 “王爷，王妃，找到秘密库房了。”龙九突然出现说道。 “是吗？在哪里？”夜秋澜也很好奇，迫不及待的问道。 龙卫轻笑一声：“果然是在山体里，机关很隐秘，不过机关的情况跟当年华女皇留下的一些手札很像，这些东西，身为龙卫是必读的，所以很快找到了。” 夜秋澜顿时笑了：“龙九，你果然厉害。说起来，我觉得这些训练设施也很像华女皇当初训练某类特种兵的记载，看来，传承久还是很有好处的，关于一些隐秘事情，南家肯定有记载。” 云沐辰似笑非笑的看她一眼，偷偷的拉起她的手，边走边小声的说道：“以后，你能不能别当着我的面夸别的男人厉害？我可听不习惯。” 闻言，夜秋澜忍不住捂嘴偷笑：“你也用不着习惯啊，我以后不说就是。” 云沐辰真是越来越醋坛子，连龙九的醋都吃，那当初作甚要给她？ 这个男人，有时候就是长不大的矛盾体。 秘密库房似乎已经很久没有打开，当着大家的面开门，掠起不少的灰尘。 暂时没有急着进去，等了好一会儿，感觉里面彻底平静了，云沐辰这才接过一个火把，拉着夜秋澜小心的走进去。 南家或许是觉得这里乃大本营，又有那么多死士镇守，应该不会出什么问题。 若是有个万一，只怕南家也岌岌可危了，已然阻止不了来人。 所以，秘密库房周围并没有布置什么机关，一路进入都顺顺利利的，拐了几个弯就到了一个偌大的山洞。 这个山洞非常宽大，高度也有些惊人，这感觉是耗费了无数人力财力，彻底将山体给掏空了。 山洞里面没有别的，密密麻麻全是大箱子，用来装银子那种最大号的银箱，没有任何小一号的。 这么多数量的箱子看起来也是一种震撼，让进来的人纷纷瞠目结舌，只顾着惊讶了，压根儿不知道该表达什么。 “不要告诉我，这几百上千只大箱子全部都装满了。”夜秋澜终于打破了安静，惊叹的说道。 不说这里面都是一些怎样的宝贝，哪怕是一般的银子装这么多箱子都极为可怕了。 再说要里面一件东西都不只是一箱银子的价值，那更加的可怖。 什么富可敌国，南家的财富，比一个国家的国库还充盈。 “你看看不就知道了？”云沐辰好笑的说道，直接打开了离自己最近的一只箱子。 果不其然，里面全是闪闪发光的金银珠宝。 鸽子蛋大小的珍珠，纯色高质量的玉，手工精致到绝版的首饰摆件等等，每一件都价值连城。 很多东西，只一件就足够就一次灾了，像上次乌州大水那样的也毫不含糊。 当然，这只是一种比喻，并非真的希望大泽继续那么多灾多难。 难怪每一届皇帝都想打南家的主意，这真的足够好几代皇帝舒舒服服的坐那个位置，再也不用怎么操心国库的问题。 夜秋澜啧啧的欣赏了几个箱子，觉得这才是真正的敛财。 估计，能够放入秘密库房的东西还是选过的，南家到手的好东西才送到这里来。 越是里面，越是下面的箱子，似乎年代越是久远，好东西更多。 当十五知道这里情况时，终于破功，不再维持皇帝淡定，直接惊呆了。 什么皇帝礼仪都见鬼去吧，他先放肆的吃惊一会儿再说。 第1088章第一〇八八章偷得浮生半日闲 十五原本以为，从南家得到的铺子，在经过云沐辰和宫骁选取之后卖给皇商所得的银两，就足够填充国库了。 似乎从先皇登基开始，国库还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富裕过。 拆开卖掉了一个南家，至少他好几年内不用担心国库的问题。 然后，南家抄出来的东西，十五准备用来送给两位兄弟，再留下一部分厚赏给今天行动的人，都还有不少剩余填充私库。 这样的好事儿，真的很能让人上瘾啊！ 因为十五这次发难得突然，三方人马都是自己人，其他世家根本没有机会出手，所以，南家的一切尽数进入了皇帝口袋。 外人虽然不知道南家到底富有到什么程度，可根据自家可以猜测一二。 也就是猜测的这么一点，就知道皇帝赚大了，难怪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里，皇上和户部尚书都笑脸盈盈的，感觉心情真是颇好。 国库有钱，一群人都底气十足，心里不慌啊！ 十五对云沐辰自然是大方的，对于宫骁这个隐藏的兄弟也关爱有加，大手一挥，让他们俩随便选。 特别是秘密宝库里面的东西，还亲自给两人划拉了不少好东西。 云沐辰是不介意的，反正东西给他也不客气，不给也不介意。 周围好几个国家的关系都因为大泽连续换皇帝变得异常紧张起来。 他封地那边很快就要打仗了，刚开始肯定是很吃钱的。 若是多线开战，大泽国库肯定快速的消耗。 何况，官场之中的猫腻，云沐辰很清楚。 与其被那些蛀虫给贪得多了，还不如早点捏在手里，还能用到更加关键的地方。 宫骁也是如此想的，何况锦衣卫还有一大堆属下等着养活，他自己有点不好意思多拿，可皇上非要给，他也不客气。 所以说，南家秘密库房的东西，被这三兄弟给分赃了。 十五也准备用来加速培养龙卫，争取将来更好的使用。 十五也是感觉到了龙卫的顺手，只不过要培养一个很不容易，开销也特别大，所以，最近几届皇帝拥有的都有限，因为根本吃不起那花销。 龙卫明明历史悠久，排名才第三，跟数量未必没有关系。 拥有那个秘密地盘，十五还能很好的利用起来，不断秘密进行扩充。 将来龙卫一出，肯定会惊到很多人。 南家，是十五登基以后第一次大开杀戒，不过，那雷霆风行的速度，干净利落的手段让不少心里有鬼的人都觉得心惊胆战。 一时之间，大泽的贵族圈出乎意料的平静。 很多事情都被特意压了下来，宁愿吃亏都不愿让皇帝知道，免得成了导火线，步了南家的后尘。 对于那些自以为很隐蔽的事情，十五不是不知道。 毕竟宫骁掌控了锦衣卫，十五完全掌控了御林军，这皇权其实第一时间就收拢了。 最重要的是，一群人还完全不知道。 甚至，有些人还不断挑拨宫骁和皇帝的关系，让兄弟看了不少热闹。 十五不是不知道，而是觉得没有必要再大动，才让这些人逃过一劫。 南家覆灭，触动了很多老牌世家的敏感心，这会儿都集聚着一股力等着看皇帝下一步动作。 若是皇帝真的打算动这些人，肯定会遭到众人捆绑式的反弹。 反而会将这些世界推到对立面，无形之中就会联合起来。 到时候阴奉阳违，十五也头疼。 所以说，这些势力不能一鼓作气的处理了，只能慢慢来。 让对方摸不着头脑才是最重要的。 何况，南家的事情中，还出了镇国公这个意外。 如今镇国公已经没了，霍越虽然成了新贵，可总觉得只是皇帝一种补偿。 皇帝接连弄掉了两个世家，已经有些不好听的东西流传了出来，十五也只能暂时安分下来，开始安抚各大世界绷紧的神经。 这样的日子，过得最舒坦的就是青濡王府和新晋的敬国侯宫骁。 宫骁不仅被封了侯，还一直统领着锦衣卫，算是权利很大的侯爷，不少人见了都得礼让三分。 本来这只是十五对这位兄弟的一种补偿，没想到因为这个，还让宫骁锦衣卫指挥使的身份更加臭了一分。 很多人都在说，宫骁惑主，说是朝廷鹰犬真是越来越名副其实。 对此，宫骁也是无奈的，他似乎什么都没敢啊！ 不就是接受了一个封赏么？要不要这么多人嫉妒的说坏话？ 那什么前几任的锦衣卫指挥使干的坏事儿，干嘛老往他身上泼脏水，真是冤得不能再冤了。 御花园里，十五跟宫骁，还有云沐辰正聚在一起喝酒，天南地北的调侃着，好不自在。 宫骁喝着酒，忍不住有些唏嘘：“人生际遇还真是奇怪啊！原本我以为自己是个没爹没娘的，没想到，竟然还有兄弟。” “而且，当初若不是发生了那些事情，我现在还指不定在哪儿呢？” 云沐辰轻笑：“那些事情都让你不要提了，直接烂在肚子里吧，干嘛还拎出来说？喝多了吗？” 宫骁摊手：“纯粹感叹而已，没有想那么多，皇上身边都是自己人，应该没问题吧！” 十五笑了笑：“自然没问题，不过，还是注意一些，自己就把它给忘了吧，免得总是想太多，偶尔不注意就说出去了。好不容易平静下来，我可不想再起什么波澜。” 十五在两人面前都是自称我的，他可不想因为当了皇帝就彻底生疏了，结果真变成了孤家寡人。 兄弟的感情，也需要经营，十五经历得多，也明白得多，至少短时间内还不会被这个位置的权利迷花了眼。 “平静？我怎么没感觉到？最近戎国不是叫嚷得很厉害？”云沐辰挑眉，说到了关键。 “何况，冬池国也有些动静，似乎国家内部跟当初我们去的时候有了一些大的变化，消息还在路上，希望不要太坏，否则，那边的边境只怕也不平静了。”云沐辰眯了眯眼，有些叹息。 管理一个国家，完全没有想象的那么容易。 整整要做到让百姓安居乐业，似乎还得牺牲不少东西才可以换来。 第1089章第一〇八九章当了一回树洞 “还有天祥国，不知道什么原因，最近一直有些摩擦，总觉得也不会太安静太久。”十五轻轻的说道。 其实大家都在等，等着谁在破坏这么个平衡。 按理来说，只是你来我往的摩擦还好，一旦某一方真的开战了，其他两方也不会坐得住的。 趁势而起，乘机而为，这才是战争。 “现在不用管，短时间还不会，皇兄赶紧的暗中积蓄实力才是。”云沐辰很肯定的说道。 国家与国家之间的战斗非同小可，牵扯甚广，就算对方有心找麻烦，也需要很久的准备。 除非有特殊情况发生，否则，两三个月之内都还能平静。 当然，摩擦产生的损失只会越来越大，如果不掌握好，也是很消耗的。 兄弟三人偷得浮生半日闲的聊开了，夜秋澜在王府觉得有些无聊，就去了邀月楼。 距离上次霍思雨的事情，夜秋澜还是在云沐辰的眼里监督中换了一个掌柜，没想到邀月楼的生意反而更胜以前。 难道说，那个掌柜真有问题么？ 夜秋澜为此还专门清查了一下，发现人家的确没有做错过什么，虽然有时候的确很贪赏钱，可到底没有耽误过正事儿。 面对这种改变，夜秋澜最终只能认为，新掌柜比较更会发展。 在邀月楼本身就好的基础上，让生意更加红红火火了。 以前那个掌柜，或许正是太过守城。 说起来，邀月楼是夜秋澜的，背靠青濡王府，还真的是很大的靠山，没有必要太守，在发展上完全可以做得更好。 加上夜秋澜给邀月楼请的厨子也非常厉害，经常推陈出新，这些本身就是资本。 生意红火，最高兴的自然是夜秋澜，银子这东西，谁都不会嫌多。 而且，客流量增多了，外来的人也会有更多的慕名而来，自然而然增加了收集信息的程度。 夜秋澜刚到邀月楼，新掌柜就告诉她，翼安侯夫人在包间里。 很显然，新掌柜是做足了功课的，知道夜秋澜的交际网。 夜秋澜挑眉，直接进了包间：“蓉蓉，你什么时候回来了？居然都没跟我们说一声？” 看见夜秋澜，易蓉蓉的眼睛亮了亮，随即黯淡了下去，低头看着桌子，仿佛上面有一朵什么花儿似的：“我没脸。” 夜秋澜轻笑，做了过去，让小二点了几样精致的小吃糕点。 等屋里没有其他人了，夜秋澜才轻言细语的说道：“还在为翼安侯的事情生气啊！” 易蓉蓉紧紧的抿唇：“我从来不知道，他背着我还做了那么多事情，我这次本来不想回来的，没脸。” 夜秋澜撑着下巴若有所思：“难道你现在正跟安世杰冷战？不说话吗？” 以易蓉蓉的脾气，这种可能性是很大的。 捋了捋胸前的黑发，易蓉蓉踌躇不安：“只是觉得，突然之间没好说的，谁知道他还有什么是瞒着我的？明知道我们是朋友，他还会暗中对付你们，如果有一天易家碍着他了，是不是也会对易家出手？” “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我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相处。”易蓉蓉满脸愁容。 夜秋澜抬头看了看对面的墙，如果没有猜错，安世杰应该就在隔壁。 只不过，邀月楼的房间，应该不是那么好偷听的，纯粹是不放心吧！ “听说女人生孩子前后很容易焦虑，一点小事儿也容易钻牛角尖，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夜秋澜忍俊不禁，她怎么就成了树洞，还得自动帮忙安慰人了？ 安世杰一直陪着，却不露面，还不就是希望她能劝一劝易蓉蓉？ 有些事情，安世杰是劝不了的，而且他自己都还没有洗干净。 夜秋澜终于明白今天早上为何莫名其妙收到翼安侯府的谢礼了，敢情这根本不是对以前的事情，而是对她即将要劝易蓉蓉的事。 这翼安侯果然是个精明的人，打得一手好算盘。 易蓉蓉脸上也带着一丝无奈：“我也不想的，可是，总觉得不能原谅。” “那，即便是我说，在整件事情上，他已经坐到了最大的努力没有对我们造成伤害也不行吗？忠义仁孝，安世杰占了好几个，有些东西他也不想的。” “可是，面对父辈们欠下的恩情，他至少勇敢的承担了，而不是不管不顾，翻脸不认人。” “并且，在很多事情有冲突的情况，他已经尽量避免了伤害。” “这些，不都是你喜欢的？” 夜秋澜叹了一口气：“如果安世杰真是一个什么都不管就翻脸的人，你确定自己会喜欢吗？” “何况，那还是孩子他爹，你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孩子想一想才是。” “套一句老话，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至少还敢将事情原本的始末告诉你，那就是他对你的坦荡啊！好歹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 夜秋澜将易蓉蓉的脸色缓和了下来，就知道这件事情其实没那么难的。 易蓉蓉缺的就是一个替她纾解的人，一个人想得太多，只会越来越自缚。 “何况，说一句不好听的话，我们都不介意，你还在介意什么？不如大家各退一步，不要浪费了我们对你们俩的成全。”夜秋澜这句话稍微重了一点。 整件事情也的确如此，不管是她，还是白思涵，甚至是云沐辰，都是看在易蓉蓉的份儿上才没有计较的。 易蓉蓉和安世杰若不能过得幸福美满，真的有点浪费他们的不计较。 易蓉蓉也被这句话给煞到了，明显有些哭笑不得：“你都这么说了，我还有什么纠结的理由？” 夜秋澜轻笑出声：“本来就无需纠结，人生更久这么几十年，想一想，还是挺快的，何必将时间浪费在这些地方身上，而且，这些日子，安世杰未必就好过。” “双方都需要顾忌，那也是一种煎熬。” 易蓉蓉嗤之以鼻：“让他知道心痛才好呢！幸好他还能权衡事情，三王爷也突然去世了，否则，整件事情其实没完。” 夜秋澜摇了摇头：“说实话，如果继续这么下去，我也会找安世杰摊牌的，他是身在局中，实际上又很多的处理办法都可以做个了解，不用再这么纠结的过日子。” 第1090章第一〇九〇章亲自查看的好消息 “一些小误会多了，总会化为大误会。指不定到了一定程度就再也回不去了，还会一发不可收拾。” “我不会让这种事情发展到那个地步，前阵子只是没有顾得上，而且，并不知道他到底是谁的人。” “仔细想想，问题的关键不在于拖延和纠结，而是尽快解决。” “万一三王爷没有被五王妃杀死，成为了夺嫡的牺牲品，那岂不是还要继续下去？” 易蓉蓉无比认同的点了点头：“所以说，有时候那个男人就是一根筋，明明可以有其他的办法，却一定要选择这么一个最笨的。” “当局者迷，也不能怪他，若非关心你和孩子，他也用不着这么寝食难安。”夜秋澜知道有些事情可以理解，但是不能原谅。 这次的原谅，都是因为易蓉蓉。 而且，暗世界所做的一些事情，基本都无疾而终。 对他们也的确没有造成伤害。 一切回头，都还来得及。 “可是，就这么放过，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易蓉蓉总觉得这件事情不能这么就算了：“男人有时候就是记吃不记打，这次太过轻易的放过，指不定他就觉得会没事儿，会很简单，将来一定还会有其他的。” 夜秋澜轻笑，总觉得，这一定是易夫人的经验，都教给了易蓉蓉。 易蓉蓉倒是终于学以致用了一次。 “说得对，那你想怎么样？冷战是最愚蠢的做法，不会让事情得到解决。”夜秋澜赞成易蓉蓉高点事情，让安世杰记得更狠的教训：“所以呢，你想怎么办？” “……”易蓉蓉似乎很努力的想了好一会儿：“让他亲自照顾孩子，给我洗脚，做吃的，还有……我再想想。” 夜秋澜错愕的看着她，有些绝倒。 以前怎么没觉得易蓉蓉是这么的天真单纯呢？这些事情，哪里看起来像个惩罚了？ 亲自照顾孩子？安世杰只怕还巴不得呢，前阵子因为太过为难，肯定很少关注孩子，现在雨过天晴，为了弥补，肯定自个儿就凑上去了。 给易蓉蓉洗脚是什么鬼？夫妻之间，若是丈夫真的心疼娘子，只怕不是惩罚，而是一种情趣吧！ 做吃的这一点……夜秋澜持有怀疑态度，安世杰一看就是没下过厨房的，易蓉蓉确定他做出来的东西她能吃吗？或者说，敢吃吗？ 到最后，这受苦受罪的还不一定是谁呢？ 这到底谁惩罚谁？ 仔细一想，夜秋澜刚才附和的雄心壮志瞬间被一盆冷水浇灭了，敢情就这点程度，还拿出来说什么说？ 两个人回去关上门来慢慢聊岂不是更好？ 夜秋澜扶额，易蓉蓉还一阵无辜：“怎么，这些不好吗？是不是太伤男人的自尊了？” 夜秋澜快哭了，有气无力的挥了挥手：“安世杰，你在门口听够了吧！快进来将你家这只小白兔给接走好了。” 闻言，易蓉蓉惊得立刻站了起来，看见安世杰进门，有些惊慌：“他怎么在这里？” 夜秋澜看了一眼安世杰那欠揍的笑靥，唉声叹气：“可怜见的，他一直在这里啊，比我还来得更早。” 似笑非笑的看着易蓉蓉，夜秋澜语重心长的说道：“蓉蓉，我看你啊，既然舍不得惩罚还是就别惩罚了，回去好好说，你就放弃挣扎吧！” “啊？”易蓉蓉被安世杰的出现给惊道，一时之间没能反应过来。 夜秋澜忍不住摇头，吐槽了一句：“一孕傻三年，女人的劫啊！” 说着，示意安世杰赶紧将人带走，她实在看不下去了。 以前的易蓉蓉，绝对不会这么蠢。 安世杰不由得冲夜秋澜抱歉的笑了笑：“王妃，谢谢。” “不谢，下次请我吃一顿好的就行。”夜秋澜不胜在意的说道。 安世杰强硬的将易蓉蓉抱进怀里，整颗心是软的：“可以，不过，王妃连邀月楼这种地方都有，还缺那点吃的？” “意义不一样啊！”夜秋澜淡淡的说道。 因为安世杰的那些行为，她们跟易蓉蓉都没能好好聚一下，请客这种要求不算过分吧！ 安世杰嘴角微勾，好看的眉眼彻底舒展开来：“那不如属下奉送王妃一个好消息？” “这个我喜欢，可以有。”夜秋澜表示，谁不喜欢听好消息？ “烟花二巷背后的街道，或许有王妃感兴趣的东西，空了可以去寻找一下乐子。”安世杰说来一个模糊的地址，显然是要夜秋澜自己去发现。 “烟花二巷？”夜秋澜对这个地址很是意外。 不过，这算什么好消息？ 安世杰意味深长的笑了一下：“属下真的很庆幸，并没有跟青濡王为敌。” 说着，安世杰直接将易蓉蓉抱走了，就易蓉蓉那点弱鸡的力气，压根儿挣扎不开。 夜秋澜动作一顿，看着两人离开，除了一会儿神，突然笑开了。 安世杰这么一说，她或许已经猜到是什么了，不过居然在那个地方，她果然还是很好奇的。 想着，夜秋澜不自觉的站了起来，准备亲自去看看那所谓的好消息带来的惊喜。 烟花巷，顾名思义，是京城有名的青楼妓馆林立的区域。 从最上乘的艺馆，比如倚月楼这样的娱乐场所，到平民暗娼等等，那都是存在的。 烟花二巷背后那条街，基本全是暗娼和最低等的妓子所在地。 每个行业都分三六九等，这妓子的世界也不例外。 这条街，有不少给钱就能做生意的人，已经不在乎多少了。 听说，这里很多暗娼都是身份户籍不明者，找不到其他的工作，只能靠这种事情来养活自己，混口饭吃。 甚至很多女人都带着暗病，或者人老珠黄，又或者容貌不佳的。 夜秋澜为了亲眼来看看，还特意换了一条普通平民的衣服，并且戴上了自己那张普通女人的人皮面具。 这条街很少有女人会来的，除非是新人，或者是，为了捉奸找男人的。 所以，夜秋澜刚踏进街道，就接受到了很多的注目礼，眼神还带着几分警惕和不善。 因为夜秋澜不管是哪种，都有可能跟她们抢生意。 第1091章第一〇九一章说话真荤 只是找自己的男人还好说，拉走的不过是一个客人。 这要是新人的话，那可就是竞争对手了。 不过，夜秋澜就算带了人皮面具，看起来也不像干这行的。 可是，没入行之前，谁不是清清白白的？ 所以，狐疑打量的眼神居多。 夜秋澜也不在意，随便看看，仿佛是在找人，当然，她也确实是在找人。 一直走到街道尽头，夜秋澜似乎没有发现自己想要的，刚准备回去再找一遍，差点被人撞上。 因为只是差点，对方只是瞪了一眼，并没有说什么。 在京城，就算是这种下九流的地方，也最好不要随便嚣张，谁知道会不会碰上硬茬子？ 听说，有些大户人家的外门下人就喜欢这种地方，贪图便宜，一旦惹上，肯定嚣张不过的。 夜秋澜虽然是个女人，可一看就不是这种地方做生意的，那人也没有见过，这才没有招惹。 可夜秋澜依旧有些哭笑不得，敢情对方差点撞上她，反倒是她站错了位置？ 如今的人，还真是在什么地方都能嚣张。 夜秋澜叹气的摇了摇头，却见那人出来的院子大门又奔出一个妇人，正一脸献媚的说道：“这位客官，下次再来哟。” 最后一个字的音拐了好几下，听得人各种鸡皮疙瘩。 夜秋澜诧异，这人一副老鸨的样子，似乎已经不再做这种生意了吧！ 那人本来很受用，可刚回头似乎想起了什么，又觉得有几分惊吓，打了个哆嗦说道：“算了算了，身材倒是不错，可脸未免也太吓人了，而且，整个人就是个死木头，一点情趣都没有，下次有了好货色再说。” 老鸨似乎不是第一次听到这话了，也不恼，反而娇滴滴的一笑：“所以说，奴家早说了不能看脸嘛，是客观非要看的，这次的货身材绝对顶顶好，何况，那皮肤滑嫩得绝对是整条街少有，客观不是享用过了吗？” “这关上门，没有光，长得怎不是关键，关键是手感啊！” 闻言，夜秋澜忍不住再次起了鸡皮疙瘩，这地方说话果然够直白的，在这光天化日之下，居然如此坦诚。 难怪说这地方不是女人来的，冲着这些话也受不了啊！ 可这些人应该觉得很正常了，没有丝毫的异样。 那人竟然被老鸨说动了，神色间上过一抹怀念，还动了动手指，似乎真的很喜欢那种手感。 挣扎了半天，那人最终泄气了，甩了甩衣袖：“算了，以后再说吧，就那手感，还不知道多少人用过的，下面松成那样，也就剩下一点手感了。” 说罢，还背着手被乐呵的走远。 夜秋澜哑然，果然这些话很不入耳。 那老鸨却知道有戏，得偿的一笑。 正准备转身回去的时候才发现夜秋澜，表情带着警惕：“这位姑娘，你找谁么？” 夜秋澜缓缓走过去：“刚才你们说的女人，多少钱一次？” 老鸨惊讶不已：“莫非姑娘还来此寻乐子？” 怪事天天有，今年特别奇，还有女人来找女人取乐的了？ 夜秋澜有些无语，这老鸨脑子没问题吧，最终只能面无表情的说道：“我要做什么，你不用管，只管收银子便是。” 那老鸨出乎意料的却没有答应：“我说这位姑娘，这里就是是非之地，你还是赶紧离开吧，别折腾这么多有的没的，我也不问你是什么人，那个女人啊，取乐可以，别的……不行。” 夜秋澜抬手摊开，掌心出现一锭银子，十两的：“这些够不够？” 在这条街，这一锭银子可算得上高价了。 那老鸨眼睛一亮，有点流口水的感觉，却最终还是忍住了：“那个，银子也不管用，你回去吧，回去吧……” 虽然说着这话的时候，那老鸨心在滴血，可是上面交代下来，有些原则是一定不能破的。 老鸨的反应，证实了夜秋澜的一些想法，这老鸨不是不想要银子，而是不敢要。 早知道，她就女扮男装过来了，有人做事还真是越来越严谨，生怕走露了风声，被人就走吗？ 夜秋澜想了想，伸出另外一只手，掌心扣了一块令牌：“这样，可以吗？” 一看是青濡王府的令牌，那老鸨立刻变脸了：“原来是自己人，我说姑娘怎么来这里找乐子？敢情想错了……那好，你可以去看，看多久都没问题，只是不能将人带走，也不能弄死了……” 夜秋澜嘴角微勾，将银子给了老鸨，老鸨反而不敢接：“自己人，不用银子，反正，我也靠这个人赚了不少的，王爷说了，赚多赚少都是自己的。” “那这是赏你的，辛苦费，就当是额外赚了一笔好了。”夜秋澜不胜在意的说道。 那老鸨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完全没有面对客人的谄媚。 收了银子，老鸨也变得很是殷勤，直接让人将屋子收拾了一下，才引夜秋澜过去。 对此，夜秋澜也没有阻止，能够待得舒服一些，谁还不愿意呢？ 夜秋澜进了屋，发现还听通风的，里面点了一些香料，并没有太重的异味。 扫了一圈才发现蜷缩在床角落的人，整张脸用纱巾蒙着，只露了两只呆滞的眼睛，怔怔的看着窗外，仿佛一尊雕塑。 夜秋澜没有靠近，坐到了桌子旁，喝着老鸨端起来的茶水。 等老鸨离开，夜秋澜也没有急着说话，而是打量了一下床上的人，看不清脸，却能从眼角瞧出死死皮肤的不对劲。 喝了一会儿茶，夜秋澜禁不住一直有些恍惚，前世趾高气昂，永远美丽漂亮到高高在上的语贵妃，多么像一朵高不可攀的高岭之花。 再看看现在的霍思雨，这样的下场也是她重生后完全没有想到的。 她只想过，或许霍思雨不会再像前世那么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是绝对没有想过会这样。 难怪安世杰最后说很庆幸没有跟云沐辰为敌。 也难怪云沐辰让人将霍思雨拖走，却一直不告诉她到底将霍思雨怎么了。 按个傻傻的男人，难不成还怕她对这样的手段发悚吗？ 第1092章第一〇九二章就是看笑话来的 可云沐辰做这一切不都是为了她么？夜秋澜只会觉得心暖，同时有些心酸。 不说其他的，云沐辰光是为了她，不管前世今生都手染了不少血。 她心痛都来不及，又怎么会悚然？ 想着，夜秋澜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口气，床上的人动了动，突然响起一个木然的声音：“你得到了所有的一切，什么都有了，何必还在我面前叹气？这样很好玩吗？” 夜秋澜嘴角一勾：“你说得对，我是得到了一切，我今天过来，就是想要看看你的下场。” “我夜秋澜从来不是什么信男善女，以前没有刻意的对付你，那是我没空，你不会真的以为我是软柿子吧！” 霍思雨的眼睛没有焦距的动了动，嘴角勾起一抹夜秋澜看不到的讽刺：“王爷看上的女人，不过如此……” 夜秋澜轻笑：“到了现在，你也没有一点长进，这么激我是没用的。何况，你觉得自己是个什么好货色，真以为自己伪装得像，就当真纯白无暇了？” “连了若大师都说王爷有一双慧眼，你还真当王爷看不到你隐藏起来的恶心？” 闻言，霍思雨仿佛被踩中了尾巴，脑袋一转，狠狠的看着夜秋澜，双眼爆射出仇恨的利剑。 “放心，我不是来跟你耍嘴皮子的，从头到尾，我就是想来看看你的笑话。”夜秋澜嘴角微勾，也并没有意外霍思雨为什么能一眼看出她的易容。 或者说，这个时候能来看她的，也只有夜秋澜而已。 除此之外，谁还知道曾经的大泽第一美女竟然落难至此？ 当第一次醒过来，发现自己身上趴着一个陌生的男人，正在办事儿的时候，她就心死了，完全没脸跟别人提及自己的名字和身份。 “你惯会落井下石的。”霍思雨讽刺的说道，其他的事情说得再多也无济于事，她再也回不到从前了。 夜秋澜轻笑：“多谢夸奖，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果然够舒服，你不是一直都这样吗？” 霍思雨瞳孔再次涣散，那反应很明显，完全不想跟夜秋澜说话的。 话不投机半句多，夜秋澜经常能够用话将人给噎死，霍思雨已经不想领教了。 漆黑了不知道多久的屋子，可笑还是自己最大的敌人才能开窗通风，重新见到了窗外的那一片蓝天。 可惜，正是因为失去了，才知道曾经的拥有多么难能可贵，只可惜，什么都晚了。 “看到你过得这么不好，我突然什么都放心了。”夜秋澜缓缓的说道，更多的她也不想说。 人生的轮回是不可预料的，夜秋澜可不希望霍思雨有什么大机缘，遭殃的却是另外一个她不知道的自己。 这每一个人都不能被小瞧了，夜秋澜从来就没觉得自己可以毫无顾忌的嚣张了。 夜秋澜站了起来，准备离开，到了门口才突然回头说道：“你也不用觉得没脸见父母，或许根本没机会了，霍家，跟南家一起，已经不存在了啊！” 说完，夜秋澜走出了门，很潇洒的离开了。 霍思雨猛然之间才发疯起来，想要下床去追夜秋澜，想要她回来将话说清楚，却忘记了自己并不能自由活动，还没能下床，被套牢的右手就把人给拉倒在床。 意识到这个问题，霍思雨突然趴在床上不动了，整个人仿佛抽离了灵魂，只有眼睛在流泪。 仿佛过了很久，霍思雨才肆无忌惮的苦出声音来，最终发出一丝悲凉后悔的尖叫。 夜秋澜正好走到了院子了，听见了这声尖叫，抬头看了看天，默然的在心里说道：“再见了孩子，再会！” 自己曾经的那个孩子，罪魁祸首虽然是云沐风，可主要动手的是霍思雨，她其实一直都知道的。 有云沐辰放在她身边的阿九和冬雪，她根本不缺这种真相。 只是说，一直没有机会真正下手去报仇。 这辈子霍思雨变成这样，夜秋澜终于有了最后的释然。 霍思雨的情况其实很不好，当初要毁她容的毒，被霍思雨自己“享用”了，这可不仅仅是毁容。‘ 毒素已经融入了身体，慢慢腐蚀她整个人。 而且，霍思雨生完孩子才多久？ 虽然已经做完月子，可这么频繁的做那事儿绝对不可以，不怪恩客还抱怨下面太松，根本没有办法养回来。 所以说，霍思雨能活多久还得看她自己。 夜秋澜离开这个院子，就完全将她抛在了脑后。 回到邀月楼，刚刚将易容去掉，把衣服换回来，就看到云沐辰已经在包厢里了，一个人坐在窗前思考着什么。 “怎么，皇上没有留你吃饭啊！那可真是小气了，这个点可不早了。”夜秋澜理了理衣袖，调侃的说道。 闻言，云沐辰才回过头来，看了看她的表情才笑了一下：“御膳房的东西又不是没有吃过，从小在宫里长大，似乎厨子也没见得换了啊！” 云沐辰知道夜秋澜去了哪里，所以根本顾不得吃饭。 刚出宫就接到消息说夜秋澜已经离开了，便直接来到了邀月楼。 的确，云沐辰很怕看到夜秋澜眼中的惊惧，毕竟他对付霍思雨的时候，已经用了对女人最狠的办法。 也就翼安侯多事儿，居然将事情捅给了夜秋澜知道，本来他一直瞒着的。 “怎么，想吃我做的吗？”夜秋澜坐到了云沐辰的身边，用手撑着下巴说道。 她当然知道云沐辰在害怕什么，所以尽量让自己表现得没有异常，反正她打心底的没有惧怕。 “那等回府再说，在外面，一切从简，被搞得那么累。”云沐辰轻轻笑了一下，伸手将夜秋澜抱紧怀里，才觉得安心：“我在想，我们选什么时候回优州吧！” 夜秋澜点了点头：“我随时都可以，其实有些想念优州的生活，那才是真正的平静。” 云沐辰点了点头：“我也先回去看看，我的优州到底变成什么样子了。” 云沐辰有很大一部分力量都用在优州的发展上了，这次回京的宫变，主要还是靠宫骁的锦衣卫和到手的御林军，以及暗中的龙卫。 稍微有点捉襟见肘。 第1093章第一〇九三章齐王府的暂存 虽然消息是不间断的到手里，可具体情况还是得自己看看。 毕竟，云沐辰的封地上还有几件大事儿，可出不得差错。 比如，潘家园的保障。 比如，离开之前才知道的那些矿产，都需要一个长久的计划才能好好的做下去。 所以，京城平定下来，云沐辰就想回去了。 不过，虽然这么说，两人也不是说走就能走的，最终还是到了五六月才算彻底梳理清楚，可以启程离开的了。 四月末的时候，白思涵终于顺利的生产了一个儿子，白白胖胖的，竟然有九斤之重，可见是养得极好的。 这可把齐钰和齐王爷乐得合不拢嘴。 本来齐王爷想要按照计划带着整个王府退居祖籍的，就提出了解甲归田，连王爷的身份都可以不要了。 可如今换了十五做皇帝就没有答应。 齐钰跟云沐辰的交情不错，自然在暗中跟十五也很好的。 云沐辰要去封地，主要是要守着冬池国的边境，否则十五根本不会放他离开。 可是，云沐辰离开了，宫骁经常出任务也不在京城，要是齐钰再全家搬迁，十五就觉得自己真的快要成孤家寡人了。 所以好说歹说，齐钰带着白思涵留了下来，齐王爷和齐王妃回去了祖籍，好歹想了多年的平静生活，总是想要试一试的。 最终，齐钰继承了齐王爷的爵位，白思涵也成了新一代的齐王妃。 出身的孩子还不足月，就成了齐王世子，身份尊贵是显而易见的。 本来夜秋澜没有急着离开京城，就是为了等白思涵生产，生产完毕，白思涵坐月子的时候心情不稳定，又舍不得闺蜜，就让夜秋澜等到了孩子满月。 左右不过是多一个月的时间，夜秋澜也就认同了。 反正，云沐辰那点收尾的工作，也消耗了小半个月，这算来算去，也不会耽搁什么事情。 在这过程中，莫筱被夜秋澜带去了齐王府，倒是跟白思涵聊得很不错，总算减少了白思涵一些离别的伤感。 因为夜秋澜这么一去，似乎短时间内就不会回京了。 同时，莫筱也不会因为夜秋澜的离开太过心慌。 好歹多了一个可以述说的人。 参加完齐王世子的满月宴出来，夜秋澜上马车后不由自主的松了口气。 不得不说，现在的朝廷，青濡王府就是香饽饽。 作为青濡王妃，在缺少皇后出场的情况，她是轻松不了的，众人主要巴结的对象。 莫筱其实来了，只不过是隐藏身份来齐王府的，也没有出现在大家的面前。 夜秋澜应付起来挺郁闷的，在齐王府，她似乎躲不掉啊！ 夜秋澜在马车上假寐，等了一会儿，云沐辰才出现。 说起来也奇怪，云沐辰一直很喜欢喝酒，可身上从来没有太多难闻的酒气，也不知道他怎么办到的。 当然，夜秋澜也从来没看见云沐辰喝醉过，这男人的酒酿很是惊人，似乎完全没有底线。 “或许是最后一次了，过几天我们就离开京城吧！”云沐辰看见夜秋澜眼底的青色，有些心疼的说道。 夜秋澜点了点头，这人啊，就是越养越娇贵。 她纯粹是被云沐辰给宠坏了，所以越来越不喜欢这样的场合。 每次有一天下来，总觉得身心疲惫。 将夜秋澜没有多说话，云沐辰也不再说，直接让人将马车驾走，坐了过去，让她靠着自己休息。 没过一会儿，夜秋澜就迷迷糊糊的听到云沐辰说到了，连忙睁开了眼睛，下了马车却有一点懵。 这哪里是王府附近？分明就是夜市附近啊！ 远远的就能听到夜市那嘈杂的声音了，虽然因为距离还有些小，可烦杂的感觉是没错的。 “到什么了？”夜秋澜无语的说道，看见云沐辰那笑颜盈盈的样子都生不起气来。 都说她是云沐辰的软肋。 可云沐辰又何尝不是她的软肋？ 至少，云沐辰的情绪对她来说，也有很大的影响。 “到轻松的地方了，今天那么多好菜也没见你吃了多少，肯定是饿的，既然要路过夜市，那刚好玩一玩。”云沐辰理所当然的说道。 夜秋澜怔了怔，忍不住轻笑不语，今天在齐王府那么多人，云沐辰竟然还看见她了？ 没记错的话，巴结他的人也不少啊！ 云沐辰和十五的关系，私下里的一些事情旁人是不知道的，可就是表面上那点，也足够众大臣巴结了。 十五对云沐辰显然很好很信任，未来肯定不可限量。 夜秋澜被巴结的理由很简单，因为不少人都想将女儿送进青濡王府，总得过她这关的。 应付这么一群别有用心的女人，夜秋澜自然觉得很累。 两人在马车里易容换装，十指相扣的去了夜市。 果然是轻松的地方，原本还觉得身心疲惫的夜秋澜在逛过一会儿后，吃了好些美味吃食，就觉得开心了起来。 什么疲惫早已经烟消云散。 “说的也是，京城的夜市，只怕很久不能来了。”夜秋澜心满意足的吃着，一只手被云沐辰拉着，一只手在云沐辰手里拿东西吃。 云沐辰那食量跟夜秋澜一比，那简直小得可怜。 早已经吃不下了，只能帮夜秋澜拿东西，看着她吃，也算一种陪伴。 “没关系吧！我记得优州府郡也有夜市啊！”云沐辰轻笑：“这夜市，什么地方的不都一样么？” “不完全一样，但也差不多了，吃食这种东西，总有些地域性的特产。”夜秋澜挑眉，很容易就说出了其中的区别。 云沐辰点了点头，表示这说的很对。 他对吃食没有什么研究，自然不会这么快反应区别。 “不过，没去过的地方好歹有一种新鲜，你这么说，我倒是很期待了。”夜秋澜轻笑，京城的夜市基本就那样了，长时间来逛一逛，估计连摆摊的都不会换。‘ “对了，三王妃的事情怎么样了？”夜秋澜突然好奇的问道。 三王妃的行事有点雷声大雨点小，明明看着她要闹什么，最终却不了了之，最近都已经完全消失了。 第1094章第一〇九四章火力全开的大臣 “指不定还会在我们之前离开京城吧，皇上没打算赶尽杀绝，她想要找皇后的麻烦，也不想想当初五王妃是怎么偃旗息鼓的？” 云沐辰笑着说道，当初夜秋澜暗示的办法，如今只有五王妃和良妃知道内情了。 可现在一个被囚禁，一个落魄，自然都不会说出来。 三王妃没有多想，还以为那是五王妃得到了足够的好处才放弃了的。 “这样？呵呵，三王妃主要针对的是皇后吧，五王妃当初针对的可是皇帝，所以，到底是谁将办法告诉给皇后的？”夜秋澜眨了眨眼，心中有个猜测想要得到证实。 “自然是皇上，我早说过的，皇后这个人其实很适合他，以前没有太多的机会相处就算了，现在后宫没有其他人做阻碍，两个人可以日夜相处，迟早会生出感情来的。”云沐辰一幅得意的样子。 云沐辰觉得自己不去当神棍，简直是玄学界的一大损失。 这种想法若是被夜秋澜知道，一定想喷她一脸。 这么无耻的想法，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自恋也不要这样好吗？ 不过，话中的得意思听得清清楚楚，夜秋澜忍不住好笑的看他一眼：“好吧，算你说对了。” 云沐辰挑眉，明显对这个说法有些不满意：“什么叫算我说对了？我明明就说对了啊！难道你没察觉到什么？” 夜秋澜点了点头：“其实第一次在靖渊王府见到皇后的时候，我就感觉到了。” 莫筱的思想或许有些传统，有种从一而终的坚持。 就算十五选择了另外一条路，还给了莫筱自由之身，夜秋澜也觉得莫筱未必会再嫁的。 这种思想不能说好，但也不能说不好，得看处在什么样的环境中。 夜秋澜虽然不认同，可莫筱能够因此过得不错就是好的。 有些男人，或许就希望女人如此。 哪怕男人在外面无论怎样花天酒地，女人都得乖乖在家相夫教子。 如今的风气虽然开放了，可不代表男人的思想不喜欢此类。 至于三王妃，只能说悲剧，纯粹踢到铁板了。 似乎按照惯有的帝后相处方式来想十五和莫筱是错误的，所以三王妃的计策并没有成功。 皇帝出手帮了皇后的忙，对于三王妃不过一息的事情。 毕竟，三王妃也有儿女，还有三王府和封地，就必定会吃这一套威胁了。 何况，三王妃的目的本身就不是为了要多大的好处，而是因为嫉妒再给皇后添堵。 没有五王妃要好处的执念，三王妃只会退缩得更快。 所以，在皇帝缓过气来之后，就盯上了三王妃，三王妃自然变得乖乖的。 毕竟当初三王爷和锦熙王，还有瑞王夺嫡，已经动用了一些不该有的力量，真要说谋逆也是有证据的，三王妃肯定不希望皇上直接追究起来，让最后的王府和封地都保不住了。 至少这样维持，三王妃的儿子还可以袭爵，在封地上，肯定就是土皇帝的存在，日子想要过得舒坦，十五都管不了。 三王妃退缩之后，立刻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京城了，早已经熄灭了原本被三王爷挑起常住的念头。 如今，三王妃只想赶紧离开京城这个是非之地，就怕走得慢了，转眼就失去很多东西。 “只不过，皇上就算今年不选妃，那明年呢？”夜秋澜挑眉问道。 如今五月底，早在十五登基后不久，就有大臣开始说选秀的事情了。 皇后被十五强硬的回绝了，封了莫筱这么一个没有靠山，没有底蕴的女人。 这选秀总不能拒绝了吧！ 自古以来，皇帝三宫六院是多么正常的事情，十五再强硬，大臣也可以拿什么伦理纲常，祖制规矩说事儿。 何况，为了不被十五拿同一个理由拒绝，大臣们还很回避的没有用很强硬的态度。 只是摆出一些祖制规矩，建议皇帝开启选秀。 毕竟，今年又没有国丧，皇帝又是初登基，一切都无比的合情合理。 十五一时之间拿不住众大臣的把柄，还真是不好拒绝，就一直拖着。 如今好几个月都拖过去了，夜秋澜也听过不少传闻，据说，现在每天的早朝上都会提一次，无论十五找到什么理由都会被大臣驳回。 毕竟，孝字当头，祖制这玩意儿是越不过去的。 没办法之下，十五似乎已经在找云沐辰求救了，就是暂时没有什么可行的办法。 “你放心，大臣们这么逼着皇上，只会让皇上更加反感后宫进入其他不安分的女人。皇后的身份太低，若是后宫进了大臣之女，明里暗里只怕还会被欺负。”云沐辰轻笑。 “就算皇上不心疼皇后，那也不耐烦每天在应付了一大堆酸儒大臣之后，还要去管理后宫一大摊子女人的算计。” “到时候别美人恩没享受到，反而挖了个大坑把自己给埋了。” 被云沐辰的形容给逗笑了，夜秋澜直接笑出了声来：“要是所有皇帝都能这么想，其实可以省好多的事情啊！” 细数历史上的皇帝，整整寿终正寝的其实少。 就算加载中是生老病死，可暗中的真相太多了。 就夜秋澜知道的那点，就有不少皇帝实际上是死在了女人的手段中。 加上有不少皇子皇女死于后宫争斗，实际上是一种残忍。 若是皇帝都能想得云沐辰说的这么好，这些残酷都将不存在了，那还有什么好说的？ 夜秋澜虽然听十五说过不会纳妃，可未来还有无数年，真不真心暂且不提，主要看能不能熬得住外部的压力。 上次吃瘪之后，众位大臣明显学乖了不少。 现在不就换十五吃瘪了？ “暂时的话，应该就只有拖字诀，皇上的意思是，他为了感谢父皇当初的培养，猪呢比替父守孝三年，给天下人做个表率。”云沐辰轻笑。 面对火力全开的大臣，其实云沐辰也没有太好的办法。 毕竟大臣们站了个理字，又有祖制压身上。 暂时的话，只能拖过一年是一年，时间长了，指不定有更多的解决办法。? 第1095章第一〇九五章夜市一游 时间一长，很多姑娘都是等不起的，而且选秀还有年龄限制。 虽然也会有适龄的长大，可有机会的大臣应该就换了。 拖一拖，指不定就疲劳了，说到最后也懒得说。 要找这个理由，似乎也挺容易的。 皇帝找完了，可以皇后来，皇后没理由了，可以太后来。 轮一圈下来，指不定皇帝又有新的理由了。 祖制的确不可违背，可有些天下事，大臣们也不能反驳。 比如，国家兴战，皇帝专心政事等等…… 不过，皇帝说的理由也的确是很搞笑，估计很多蹦跶得十分欢快的人仿若吃了苍蝇一般难受。 什么感谢先皇的栽培？ 谁不知道靖渊王当初就是透明人，别说入先皇的眼了，就是九成九以上的大臣都没感觉的好吗？ 看十五登基后，各大八卦编料都编不出来就可以想象，当初这位有多泯灭于众人了。 先皇什么时候上哪儿栽培了他？ 如此睁着眼睛说瞎话，众大臣自然只剩下内伤。 上次立皇后任性一下就算了，怎么还不愿意选秀了？ 男人不都喜欢三妻四妾，娇妻美人的么？ 总之，为了这件事情，朝堂上热闹了好久，并且还会持续下去。 “但愿能一直这么和和美美的吧！”夜秋澜轻笑，觉得自己也是操心太多了，怎么说那是别人两口子的事情。 正说着，前面突然传来一阵闹腾，一个摆摊的酒肆里，有几个人将一个醉汉给扔到了大街上。 那样的力度和弧度还真是扔的，仿佛那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还算有重要的麻袋。 夜秋澜看得眼皮子直跳，总觉得那人肯定痛死了，普通人被这么一摔，估计五脏六腑都得移位。 严重点的直接要命都可能。 然而，那醉汉只是吐了几口酒，就摇摇晃晃的爬起来了，仿佛已经被摔成了习惯，也仿佛被酒精麻醉了感觉，竟然还能自己走。 路过的人竟然也见怪不怪了，在人被丢出来的时候，还会默契的作鸟兽状，免得自个儿被波及。 云沐辰眯了眯眼：“那个醉酒的，不是夜旭然？” 夜秋澜若有所思：“好像是，说起来，郁姨娘母子三人现在过得怎么样？” 当初霍思雨的情况都知道得很清楚，夜秋澜却没怎么关注夜姿纤。 但是，夜秋澜知道，不管是自己的人，还是云沐辰的人，都不会彻底忽略夜姿纤的，一旦她有什么异动，肯定会报告给她。 现在没有报告，证明夜姿纤没法异动。 说起来也是，连安乐侯府都没有了，夜姿纤可不是霍思雨，拿什么来动？ 云沐辰笑了一下：“我以为你不想知道，所以说，并没有跟你提。” 夜秋澜点了点头：“本来是不想知道的，可现在想要了解一下。” “那位的话，可没有其他人那么有福气，虽然被娘家接回去了，可都还过得不错。”云沐辰稍微的提了一下各女人现状。 “夜姿纤虽然也被郁姨娘接回去了，可好像受到了什么刺激，加上小产之后身体还没有养好就发生这么大的事情，回去就有些神志不清了。” “神志不清？这怎么回事儿？”夜秋澜还准备着夜姿纤的垂死挣扎，豁出命来报复呢！ 结果，这种事情倒是被霍思雨做了，夜姿纤反而没有太多的反应。 “不知道，回去后就躺在床上陷入了昏迷，偶尔醒过来也是各种念念有词，郁姨娘请过大夫，说是夜姿纤受了刺激，有些失心疯。连带的，小月子都没有坐好，彻底坏了身体。”云沐辰平淡的说着，没有丝毫的同情。 当初云沐风被废，夜姿纤和霍思雨因为流产正在坐小月子，算起来还没有几天。 可皇帝被废，后妃即刻便被遣送出了皇宫，人走茶凉，谁还管你是不是坐月子的关键时期？ 那时霍家为了霍思雨也是尽心尽力的，加上霍越的关系，还被照顾得很好，这才没有耽搁做小月子。 唯独夜姿纤，没人替她打点，自个儿身份又不够，出宫一截路是徒步而行的。 哪怕之后郁姨娘照顾得再好再尽心，也被夜姿纤自个儿给毁了。 以至于出了月子，夜姿纤的情况越发严重起来，明显心思太重，根本无法接受这个结果。 毕竟前世的云沐风坐了那么多年皇帝都稳稳当当的，这一次怎么会不是先皇之子？ 这样的真相对夜姿纤来说，那才是最离谱的。 难道说，提前坐上了那个位置，就代表着这么大的变数吗？ 这些都是夜姿纤前世今生的执念，突然之间崩溃了，又加上在受难中，夜姿纤受不住有点精神失常是正常的。 就说，夜姿纤除了云沐风这件事情以外，并没有受过太多的苦。 哪怕重生之后，很多事情都没有朝着夜姿纤期待的方向发展，她都自我安慰了，但是情绪挤压了下来。 “原来是这样？那夜旭然为什么会在这里买醉？”夜秋澜有些不理解了，这个时候，他不该在家里吗？无论是郁姨娘，还是夜姿纤都很需要他啊！ “原来还有你猜不到的事情？”云沐辰有些诧异：“其实安乐侯府没有了之后，夜旭然就经常醉酒的，不过银钱被郁姨娘管得紧，要找到机会也不容易。” “可夜姿纤回到家里就不一样了，郁姨娘整天在照顾夜姿纤，对于夜旭然的管教就没有那么严格。” “而且，夜姿纤在宫里的家当也不错，除了一些原本有宫廷标志的东西，当初她带进去的银子，多的都拿回去了，郁姨娘一个不注意，夜旭然手里就宽裕起来。” 夜秋澜眨了眨眼：“这是说，夜旭然是偷了银子出来买醉的？” “对，他喜欢，而且，他应该也有些嫉妒郁姨娘对夜姿纤太过关注，似乎为了这个女儿，连儿子都给忘记了。” 云沐辰轻笑，哪怕是同父同母的，生得太多也不是什么好事儿啊！ “这样？”夜秋澜有些惊讶，郁姨娘对夜旭然难道还不够好吗？ 当初为了夜旭然的前程，直接将女儿送给别人做妾，虽然那是夜姿纤自己选择的，当初岳王的身份也特别高，可是，郁姨娘打从一开始还真没有让自己女儿做妾的意思。 第1096章第一〇九六章不想救人一命 郁姨娘自己吃过做妾的哭，才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只看爱情。 夜博云对杨嫒的心思，郁姨娘不是不知道，但是，夜博云的无知可以让她尽情的破坏，尽情的享受“被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郁姨娘已经忘记了自己最初的想法，只记得尽量争取自己想要的。 最终，她其实也成功了，只不过再最后一步的时候出了差错，没能扶正。 而安乐侯府的败落，快得让她反应不过来。 总之，自身的经历让郁姨娘不愿意夜姿纤走自己的老路。 可是为了夜旭然，当初郁姨娘也没有使劲反对，打心底还有一种认同。 然而，夜姿纤变成现在这个样子，郁姨娘这个做娘的是既心疼又愧疚，自然会尽心尽力的照顾。 “姐弟一场，这个也要争？”夜秋澜忍不住叹气，实在没什么好说的。 毕竟，夜旭然只看到了表面的好处，却不知夜姿纤这时候已经生不如死，如果没有这么个娘，只怕还活不到现在。 “有些人总是不知足的。”云沐辰轻笑：“你要相信，什么都争惯了的人，只要没有得到都会觉得对方不对。” “说得也对，不过，当初后妃出宫，居然没有搜身，还允许将属于自己的那些东西带走？”夜秋澜惊讶：“当时还没有确定新皇的继承人吧，那就是皇室宗亲在管理着，那群人怎么会这么好心？” 云沐辰轻笑：“的确如此，当时我就挺意外的，不过，应该跟几个女人的背后家族有关系，霍家都还在呢，若是犯了众怒只怕不好，这不如大方一点，反正有宫廷标志的东西收了回去，其实已经拿回了大部分。” “剩下的，大多还是人家自己给带进宫的。” “哦……说的也是，皇室宗亲那群人一直很精明的。”夜秋澜点头，觉得这样就能够理解了。 两人说完了夜姿纤的现状，周围人的八卦也传开了。 夜秋澜正要继续，就听到旁边的人一脸恍然大悟的议论开了。 “什么那个醉鬼还是个举人？难道是没考中进士，就自暴自弃了？” “自暴自弃什么？那可是个年轻的举人，要是继续考，多少年都可以啊！听说才十四岁就中了……” “开玩笑的吧，那现在多少岁啊？醉成这样，感觉年纪不小了啊！” “谁知道呢，听说才十五还是十六？总之，就是上次的举人考试。” “听说，这个人有个姐姐，还是容华呢？估计是堕落了吧！有个好姐姐，这辈子也不用太过努力的考啊，未来前途都一定不缺。” “你蒙我吧，谁不知道当今圣上只有一个皇后，根本没有其他后妃，还容华呢？” “啧啧，得了吧，人家说的废帝。” “啊，那现在什么都不是了好吗？” “不过啊，听说青濡王妃还是他的嫡姐呢，应该也是假的吧，这个醉汉，为了骗酒喝，什么说不出来？今天准是又没有钱了，才被人给扔出来的。” “青濡王妃？怎么可能，听说青濡王妃可是很善良的人，若是真有这么个弟弟，怎么会不管？” “这个啊，可就是嫡女和庶子的差别了，听说，王妃的亲娘都是姨娘害死的，没有落井下石就算好的了，还会管这一家子？” “哦，听说啊……” 这一听说就扯很远了，简直越传越离谱。 夜秋澜则是嘴角抽了抽，无辜的看了看云沐辰正在偷笑的脸：“该不会是你做的吧！” 什么叫青濡王妃那么善良？她什么时候善良过了？ 她现在不就是眼睁睁的看着夜旭然落魄，也没有动一丁点恻隐之心么？ 如果没有舆论引导，应该不会出现这种讨论。 不过，听到这种形容，夜秋澜老感觉鸡皮疙瘩，她应该忽略一点，不是说她的才对。 云沐辰偷笑不已：“冤枉得很，这可跟我没关系，可好名声总比坏名声好一点，至少同一件事情，别人不会认为是你的错，而是别人不对。” 夜秋澜呵呵了一声：“虽然是这么的没错，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不让我听到就算了，听到了就有种心塞感。” “哈哈……”云沐辰不由得爽朗一笑，引得八卦众纷纷注目，连忙若无其事的拉着夜秋澜离开。 心满意足的从夜市回府，在王府巷子外面还遇见一个总是能破坏心情的人。 因为已经换回本来面目，完全没有躲避的余地。 夜秋澜直接被郁姨娘堵了个正着。 云沐辰脸色一黑，很是有些气不顺，本来在夜市回来是很高兴的。 “看来，王府那些侍卫该好好调·教一下了，主子的行踪都敢泄露？”云沐辰眯了眯眼。 面对云沐辰的怒火，郁姨娘稍微有点悚。 缩了缩脖子，郁姨娘连忙说道：“不是的，民妇在这里等好几天了，本来民妇就快离开了，刚好遇见了王爷和王妃。” “所以，你是来找王爷的么？”夜秋澜似笑非笑的说道：“如果需要，我可以回避的，王爷可以好好跟你聊一会儿。” 云沐辰呵呵一笑：“不好意思，本王忙得很，不想聊天。” 郁姨娘眼神一黯：“民妇是来求见王妃的。” 夜秋澜表情依旧带着似笑非笑：“不好意思，本妃跟你也没有什么好聊的，再厚脸皮的人也知道现在的情况，何必见面？” 上次郁姨娘母子俩利用她的名义在外面低价收购，高价卖出，赚取足够客观的差价，夜秋澜就说过，那是最后一次轻饶了。 原本以为再也不会见到这一家子，郁姨娘竟然还会出现。 郁姨娘神色哀戚，立刻跪在了夜秋澜面前：“王妃娘娘，民妇知道以前是我们不对，但这次真的是走投无路了，还望王妃娘娘能够看在……” “不可能。”夜秋澜斩钉截铁的说道：“一句使我们不对就想将所有事情揭过？还要跟本妃谈什么情分？郁姨娘，到底是我蠢，还是你太天真呢？” 郁姨娘一噎：“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算我们不讲情分，王妃也不至于见死不救吧！” 第1097章第一〇九七章那就来算算 夜秋澜轻笑出声，情分谈不上就跟她谈人性了？ 郁姨娘原来不是不懂这些事情的啊，只不过是用来让别人遵守的，自己则是不以为然到毫无顾忌。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夜秋澜意味深长的说道：“佛家这句话还真是一顶好重的大帽子。” “只可惜，佛家更讲究因果，并非这么断章取义的。” “若是碰见好人，自然可以造七级浮屠，可若是救了害人精，只怕要罪孽深重了吧，郁姨娘，你确定不是又在害我，出手救了这一次，就直接等着下十八层地狱去了？” 闻言，郁姨娘直接愣住，她确实不知道这话还可以这样理解。 为了让夜秋澜答应援手，郁姨娘自然挑好听的话说。 这种半恭维，半威胁，还让人有不少压力的话，郁姨娘自然信手拈来。 很多时候，这样的语言都会让人无所适从，更加难以反驳，直接就赶鸭子上架了。 谁知道夜秋澜这么一理解，反而是郁姨娘不知道该说什么，想好再多的理由都堵到了肚子里。 郁姨娘终于意识到，论嘴皮子，她似乎永远不是夜秋澜的对手，要想讲理，那根本是行不通的。 于是，郁姨娘的眼神变得悲戚又义无反顾：“究竟要如何你才会答应？你若是记恨当年的事情，直接要了我的命就是了，只要你肯救你姐姐一命。” “我没有姐姐，郁姨娘若是想死，直接死在这里也无妨，反正这个时候也没有旁人。”夜秋澜看懂了郁姨娘眼神里的决绝，那里面的确满满都是母爱，但是不代表她就会同情，就必须要帮她。 郁姨娘跟她是什么关系，夜秋澜不认为自己有必要为郁姨娘的母爱买单，并且还是这么被胁迫的一定要成全。 “到时候，看在姨娘伺候父亲多年的份儿上，我会让人帮你收尸的。”夜秋澜当然猜得到郁姨娘的打算，无非就是要给她按一个逼死姨娘的恶名。 这有什么，嫡庶之别，若是庶女逼死了嫡母，那指不定还可以依法判刑，真是严重得不行了。 可是嫡女逼死姨娘？每年真真假假的这类事情多不胜数，不过比奴才高那么一点，这算什么事儿？ 郁姨娘真是把自己看得太过重要了，她的命，也未必能威胁到夜秋澜。 “你……”郁姨娘真是气得好想吐血，夜秋澜完全是油盐不进，软硬不吃。 “我怎么了？或许姨娘忘记了曾经都对我做过什么，难道说姨娘其实是忘记了吗？”夜秋澜眼神一冷：“需要本妃提醒一下吗？” “本妃体内的毒？”夜秋澜呵呵一笑，那可是差点让她失去做母亲的资格。 这辈子清理得及时，有白夜亲自监督，又有王府提供好的药材，还花了这么长的时间才养得差不多。 这个仇，她没有直接出手报复都是好的了。 闻言，不仅郁姨娘彻底呆住了，就连云沐辰都顿了顿若有所思，安乐侯府的覆灭虽然有他在推波助澜，各种妨碍袭爵的事情，可似乎并没有让郁姨娘吸取教训啊！ 现在看来，郁姨娘根本就认为夜秋澜不知道，所以当不存在了。 “没有没有，那不是我做的，我只是一个姨娘，怎么敢对府内唯一的嫡女下手？”郁姨娘眼神慌乱，尽量的为自己辩解，只是没有太多的说服力。 这事儿坦白出来，郁姨娘自个儿也没有底气的。 夜秋澜既然敢这么说，就一定是知道什么，太过强硬的否认，只会逼着夜秋澜将证据摆出来，那更加让人百口莫辩。 “不敢？我看姨娘的胆子大得很，那不如我们来说说另外一件事情，我爹，到底是怎么死的？”夜秋澜话锋一转，立刻说到了一个郁姨娘更加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郁姨娘所有强硬的气焰完全消失了，很有种想晕过去的冲动：“什么怎么死的？当时不是王妃在侯爷身边？怎么反倒是问起我来了？” 夜秋澜轻轻一笑：“郁姨娘，有些事情我虽然不说，但是不代表我就不知道，你若是想要将证据摆出来才承认，那也是可以的。” “我只是觉得，事情已经过去了，大家好聚好散，人在做天在看，总有些人会遭到报应的，你说是不是啊，郁姨娘？” 夜秋澜不疾不徐的说着，反倒是让郁姨娘背脊一凉，纯粹心里有鬼。 如果可以，郁姨娘真的很想将夜秋澜的嘴巴给封上，让她完全不要再说了。 原本的义无反顾和豁出去的气势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夜秋澜看了郁姨娘一眼，心中有数，拉着云沐辰就离开，郁姨娘还处于惊慌中，压根儿不敢再拦住两个人。 走远了，夜秋澜回头看了她一眼，冷笑的说道：“我以为她是多么不怕死呢，敢情才两件事情就把她给吓住了？如果真的不怕死，何必还在乎这些？” 郁姨娘最后还是退缩了，证明刚开始的气势不过是强撑。 多打击打击，就成了一而再再而三三而竭。 云沐辰挑眉：“我怎么不知道，你父亲的死还跟她有关？” 夜秋澜但笑不语：“后面的话，自然是我在虚张声势，原本我只是有些想不通，就算炎王爷想要弄死我爹，那又是怎么下毒的呢？” “蓝魅这种毒，是一定要在特定的茶里才会有作用的，而这种茶比较稀有，算是冬池国的特产，安乐侯府一直没有的。” “既然我爹在死之前都在怀疑我娘身死的真假，并且查到了冬池国去，就一定会对这个国家的人产生一定的警惕，若是有陌生人敬特殊的茶，肯定会有所警觉。” 夜秋澜缓缓的说道，表示自己已经疑惑很久了。 但是因为没有证据，所以一切都是推测。 今天不过是被郁姨娘烦得很了，才拿出来试探一下，没想到，还真的试探出了问题来。 “我记得，安乐侯是有功名在身的，本身也是一个不错读书人，爱喝茶不是也很正常？虽然你说得也在理，可为什么会怀疑到郁姨娘头上去？” 第1098章第一〇九八章回到优州 云沐辰从来不知道，夜秋澜原来还想了这么多。 有时候，凡事都要弄个明白，也不见得是好事儿啊！ “不能是陌生人，那一定是熟人了，安乐侯府当初的几个姨娘是我首先怀疑的对象。”夜秋澜坦白的说道：“真以为父亲是读书人，别的没学到，酸儒倒是一点没差。” “琴棋书画，附庸风雅是最爱的，这茶自然少不了。” “若是郁姨娘在两个人相处的时候拿出一种特殊茶来给他喝，我爹多半是不会怀疑的，还会享受这种被女人捧着的乐趣。” 云沐辰不由得干咳一声，也觉得夜博云真心不靠谱。 瞧这一辈子都做了什么事儿？ 好的没怎么做，就给夜秋澜留下了不少心理阴影，让他多难做的不是？ 偶尔说起一个话题，夜秋澜那打击面瞬间就宽广了，他是多么无辜躺枪。 “所以说，刚才只是诈郁姨娘而已，看起来还真是有猫腻，心中有鬼。”夜秋澜挑眉：“郁姨娘的胆子，真的比我想象的大多了。” “其实，前世的时候我就发现不对劲了，只不过我那时候在宫里，夜姿纤和夜旭然处理得早不说，还瞒得很好，现在想来，夜姿纤姐弟俩肯定是知道了些什么，才会那样瞒着。” 云沐辰笑了笑，有时候推测一件事情也靠一种直觉，夜秋澜虽然说得有理有据，可那个过程是很困难的。 “那现在呢？你要如何？” 夜秋澜摇了摇头：“不如何，否则，也不会等到现在了。偶尔只会觉得很嘲讽，若是父亲知道，泉下有知会不会吐血？何况，若是我前世也知道这个真相，或许就可以避免了。” “这些都不是你的错，你不也说安乐侯中毒潜伏了很长一段时间？”云沐辰安慰的说道：“指不定在你回来之前，毕竟那个时候，你娘已经离开三年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说的也是，其实我也没觉得是我的错，只是才醒悟过来，我爹和郁姨娘之间，其实早就有了隔阂，若非如此，郁姨娘也不至于这么下手。” “或许，郁姨娘也是被骗了吧！她指不定并不知道这毒会要人命，毕竟当初喝下去，什么情况也没有。” 云沐辰欣然：“应该是的，不过，不管怎么说，安乐侯的死是因为她。” “也是我眼瞎啊，我没有发现的隔阂，似乎被外人利用了，炎王爷的人果然厉害。”夜秋澜忍不住感叹。 所以说，能够将这么厉害的炎王爷压制住，冬池皇也是各种厉害的。 “嗯，那你知道郁姨娘来找你做什么？从头到尾都没有问啊！”云沐辰有些纳闷，要他猜别的女人心思，那肯定不靠谱。 “还能有什么？既然设计到夜姿纤，那肯定是求我帮忙请个太医吧！或者说，直接想要御医什么的？”夜秋澜心中也是有数的。 若是其他的急事，郁姨娘肯定直接说了，哪里还有空这么乱扯。 “好吧，原来你真的知道，我还以为你是不想让她说呢，根本提都没提。”云沐辰轻笑，尺有所长，寸有所短，他在这方面的谋略的确不如夜秋澜。 “呵呵，对于我来说，或许是件小事儿，可是同情不起来。”夜秋澜自己就深受其害，表示她又不是圣母。 “这种人，不许同情，你刚才说的事情，我才想起来，现在这样似乎太便宜她了。”云沐辰倒是很欣赏夜秋澜对七级浮屠的理解。 简直就是精辟，适用于任何时候。 “算了，不要在这种无所谓的人身上浪费时间。”夜秋澜不以为然的说道：“就算是我为了这份母爱，就这样吧！” “母爱？冲着这个，你似乎已经手软好多次了，就这么喜欢孩子？”云沐辰纳闷的问道，心下已经盘算开了。 如今已经五月底，距离他生日还有几个月来着？ 夜秋澜但笑不语，这种事情用不着多做解释啊！ 今天晚上之后，郁姨娘竟然还上门来找过，似乎真的走投无路，已经不管不顾了。 夜秋澜的人打听消息回来，还带来了更多促使郁姨娘快发疯的原因。 夜旭然在一次醉酒之后，终于被人打伤了，据说还伤得很严重，被郁姨娘找到的时候，已经只剩下一口气了。 儿女都变成了这副模样，郁姨娘差点直接崩溃，甚至在某一刻都很怀疑是不是真的有报应这种东西？ 所以说，她做了坏事，都报应到她的儿女身上了吗？ 不过，这个时候郁姨娘上王府已经晚了，因为夜秋澜和云沐辰已经离开了京城，在去优州的大陆上。 这次没有拖后腿的，云沐辰和夜秋澜就好似脱缰的野马，直接抛下大部队，过二人世界去了。 大部队的行动也挺快的，只是比两个人慢一些。 趁着这时间，辰澜两人已经天高任鸟飞了，到处去游玩了一阵。 如此到了六月底，一群人终于到了优州的王府，夜秋澜顿时觉得舒爽了，整个人的心情都快飞了起来。 这次，跟大部队一路的还有段贵妃。 可以说，这是段太妃第一次外出，除了一开始还有些兴奋，之后也觉得挺累的。 毕竟是一直养尊处优的生活，这么长途跋涉，段太妃没有水土不服，只觉得疲倦。 本来有心跟辰澜两人一起出去见识见识大泽的大好河山，最终也只得作罢。 如此，还是不打扰小年轻的生活比较好。 最终，段太妃到了王府，狠狠的休息了半个月才算彻底精神起来。 就是这样，还是夜秋澜每天晚上帮段太妃按摩的结果，否则，这个时间肯定还要更长。 好在，这优州的风景适宜，天气还算不错，倒是很适合养老。 段太妃呆了一段时间适应过来，就觉得很舒服了。 加上认识她的人基本没有，这出门就没有了压力，段太妃就开始游玩附近的寺庙，各种求求拜拜，心情更是轻松。 见段太妃每天的精神都不错，云沐辰和夜秋澜还松了一口气，其他的都还好，最担心的就是段太妃身体了。 第1099章第一〇九九章边城近况 段太妃生活适应了下来，云沐辰和夜秋澜就开始外出了。 六月底，七月初，正是大泽和冬池国交战最频繁最好的时机。 边城领兵的虽然不是云沐辰，可现在十五当家，云沐辰身上还是有任务的，他也表示了关心。 十五差不多已经将西面的情况交给了云沐辰，若是除了问题，云沐辰还真有点不好交代。 可是，朝廷上风起云涌，对于边城兵官的影响并不大。 只要朝廷能够按时发俸银，那比什么都好，具体谁当皇帝没所谓。 对于底层的兵来说，很多时候只认自己的长官。 若非如此，当权者也不用那么忌讳杨家军了。 云沐风上台的时候，为了收买人心，哪怕国库没有钱，也用私库垫了不少军饷，让下面的人彻底安分下来。 这次突然又换皇帝，下面的人也不是没有担心，才舒服领了几个月的俸银，该不会就这么断了吧！ 其实国库没钱的事情很多人都知道的，但是这些并非他们考虑的事情。 他们只知道没钱就没办法继续练兵，肚子饿就过不下去。 然而，这次十五因为南家和镇国公府发了一笔横财，手头大方得很，云沐辰过来优州都带了不少军饷。 此时此刻，云沐辰需要依靠这批军饷打入军队的内部。 正因为边城的兵影响不大，依旧是铁桶一块，云沐辰作为皇室的人和封地之主是很难被接纳的。 加上优州的兵派系太多，目前处在一个微妙的平衡，云沐辰要插足进去，就会出问题了。 可冬池国那边不太安分，而且已经有了准备，似乎临时准备要打仗了。 之所以说是临时，那是因为去年静宜公主刚和亲冬池国，大家就觉得，不管冬池国多么不喜，至少今年不会开战。 事实也的确如此，冬池国那边一直很和平。 一时之间，大家都松懈了。 可是，六月初的时候，冬池国那边传来消息，突然就开始调兵遣将，增派粮草等等，一切都做着站前的准备。 消息确定之后，还让大泽慌乱了一阵，十五飞鹰传书，紧急下达了命令，才让一切都按照原本的备战程序进行着。 云沐辰的到来也是为了看情况的。 所以，云沐辰和夜秋澜正大光明的到了边城，吃着瓜子围观众派势力必须互相协调，又各种不信任。 夜秋澜冷笑一声：“这么打仗，如果不是有不可破城墙做为防线，肯定兵败如山倒。” 行军最忌讳多重命令，又不能令行禁止。 偏生这一堆人各自为政，又没有一个足够力压群雄的官儿，这真要打起来肯定好看了。 云沐辰用牙签剔着西瓜籽儿，等弄完了，才戳到夜秋澜面前看她吃：“难怪皇上不放心，以前还有点事不关己，现在看来，倒是有些恨铁不成钢了。” “军中还不是一样有争权夺利，只是手段跟官场略有些不同而已。”夜秋澜美美的吃着西瓜，这个时候的水果，果然非常的甜。 官场的冷箭比较多，军中估计会更加干脆一些，但是阴谋阳谋也不会缺。 毕竟，在军中混的人，也不全是只会打仗的武将。 “大家实力都差不多，互相牵制着，谁都不敢轻举妄动。”云沐辰又拿了一块西瓜，继续挑着西瓜籽儿。 “冬池国准备得那么热闹，也未必就敢乱动啊！”夜秋澜不以为然，他们到边城都半个月了。 没有来之前就各种紧急文书，说得好像马上就要打起来一样，结果，还不都是一些表面形式。 暂时也不知道是董超过的策略，还是真的只是吓唬吓唬大泽。 冬池国一动起来，戎国和天祥国仿佛商量好的一样，也有了不小的动静，一时之间，大泽真的四面楚歌，连普通老百姓都担心会不会被战火波及？ “三国之间似乎达成了什么协议，暂时还在查，我可不相信它们真的那么有默契。三国之间，西面的冬池国和北面的戎国，戎国和东面的天祥国之间，是互相接壤的，彼此之间的矛盾也不见得少到哪里去。” 云沐辰淡淡的说道：“平日里不是你死就是我活，哪来的默契一起对付大泽？不担心对方在背后插一道就是好的了。” “说的也是，三国彼此之间的仇恨，似乎不比大泽弱。”夜秋澜点了点头。 其实三国每次进攻大泽都很难有什么建树，那便是彼此也有牵制。 每当得到的好处多了，就会有眼红都要啃掉一块大蛋糕去。 真要打起来，很可能会成为乱战，反倒是让大泽坐收渔翁之利。 所以，每次的战斗都会适可而止，捞够了好处就退了。 这次三国一起有动静，在历史上本身也很少出现。 “总之，三国国内都不平静，却能这么默契的行动，一定有很大的利益可图。”云沐辰眯了眯眼，觉得三国这次的行动带着一丝诡异。 仿佛背后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操控，将所有的线都连在了一起，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覆灭大泽。 “嗯，不过，三国肯定不知道皇上这次大赚了一笔，实力暴涨了不少，他们准备了这么久，也给了皇上发展的时间。”夜秋澜轻笑：“一旦战争拉开序幕，皇上肯定会让三国大为震惊的。” “这个是自然的，三国的紧逼，分明是建立在大泽国库空虚的基础上，这些肯定了解得很清楚。”云沐辰轻笑，云沐风的身份，南家的行动，都刚刚好。 否则，十五现在肯定头疼银子的问题。 毕竟大家看到的那部分，实在不足以支撑大泽三线作战，三国就算及时得到了消息，也没有觉得有什么。 没有亲自监督打过仗的人，绝对不会知道打仗到底有多大的花销？ 南家和镇国公府的事情是瞒不住的，所以，十五也大大方方的将一些明显的东西弄进了国库，私下里的可瞒得很紧，闷声不吭的准备发大财。 这个时候，十五也在等，等三国准备好后主动开战，他就能打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毕竟人家在准备战争，大泽也阻拦不了啊！? 第1100章第一一〇〇章大师来了 除了暗中增强自家实力，还能有什么办法？ 所以说，有些底牌能藏多紧是多紧。 三国想要用这种方式来给大泽施压，殊不知等得越久，越是错过了最佳攻击好时机。 他们并不知道，每多一天，大泽的实力就会增加一分。 所以说，大泽按照以往的策略用了守势，竟然没有人觉得不妥。 唯有几个知道内情的人才不动声色的准备看笑话，希望这种下马威尽量多一点。 正因为大泽的策略跟以往是差不多，才没有引起敌人的任何惊觉。 大泽边城的兵因为派系还时不时的来一下慌乱，三国还以为自己的威压策略很有用，那就更加乐此不彼。 三国是明着示威，觉得大泽面对三方作战，到底是怂了。 大泽一面装着无辜，一面暗中偷乐，有了大把的银子投入，实力偷偷的增长。 可以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其实，我是稍微有点不明白，冬池国正在内乱，炎王爷似乎有不小的动作，不知道为何冬池国还能插一脚？”夜秋澜不解的问道。 杨嫒被救走，炎王爷等于是彻底被解放了。 加上冬池国的蓝梅城几乎被辰澜毁灭，炎王爷趁势而起，就造成了冬池国争权夺利到了白日化的局面。 这么多年，炎王爷终于不再披着那张伪善的皮了。 不可破城墙这边的大泽兵没有防备的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冬池国的内乱根本没有结束。 这种情况下还想着要打大泽，不是找死么？ 不过，现在有一个很凶猛的流言蜚语对冬池国不利，那就是冬池国暗中在进行一些不人道的研究。 居然是利用别国的人来做活体实验，这绝对是骇人听闻的举动。 正因为太过震惊了，所以听到传闻的人第一反应是不信的。 可是这样的传闻传得无比汹涌澎湃，直接波及到各国，连冬池国自己都不例外。 冬池国自己的百姓都无法接受这种行为，毕竟，活体实验这种东西，难保没有自己人。 所以说，冬池皇的声誉降到最低，看起来就很危险，炎王爷就成绩而动，冬池国瞬间变得风雨飘摇。 至于针对大泽的行动，就不知道是谁在主事儿了。 总觉得，这要对付的不是大泽，而是冬池国自己。 “只能说明，在冬池皇眼里，炎王爷未必是威胁，所以，一直没有急着处理。”云沐辰缓缓的说道：“冬池国看起来有些摇摇欲坠，可一切都在冬池皇的掌握之中，他就没有太大的动静。” “而炎王爷是很好的对手，指不定就是谁的试炼石呢！” 闻言，夜秋澜挑了挑眉：“炎王爷，是五皇子的试炼石？冬池皇是希望五皇子去对付炎王爷？” “炎王爷说到底是冬池皇当成儿子养大的，就这么对付，指不定还有一些残留亲情，让五皇子出手的话，可以一举几得。” 云沐辰知道夜秋澜能够听得明白，就不细数这种几得了。 总之，冬池皇见情况没有脱离掌控，就听之任之，破而后立，乱过之后指不定还更加方便五皇子掌权。 “这么说的话，冬池皇真的好厉害。”夜秋澜不由得感叹。 别说冬池国现在还活着了，前世就是冬池皇死后，这江山还是被五皇子坐稳了。 说起来，这等于是冬池皇死后，这冬池国的江山社稷也没有超出他的掌控。 云沐辰说冬池皇觉得炎王爷不算个事儿，夜秋澜突然觉得很是赞同。 不分析不知道，一分析简直吓一大跳，原来冬池皇不知不觉的，竟然做了这么多事。 表面上看起来那么多情况，居然都是在冬池皇的掌控中，偏偏全天下的人都认为他是个妻奴，简直无可救药的被女人牵着走。 这样的反差，一般人估计都无法接受。 跟云沐辰的父亲做皇帝，简直是两个极端。 “所以，这次冬池国的行动，没有冬池皇的点头是不可能的，要对起来，只怕不好打。”云沐辰若有所思的说道，冬池皇绝对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怕什么，冬池国再厉害，也不可能亲临边城，战场的情况瞬息万变，再有智谋，还得要他来得及指挥啊！”夜秋澜不以为然。 前世的时候，冬池皇也从来没有御驾亲征过，他的命令，绝对快不过边境的战局。 云沐辰本人在这里就占据了极大的主动，冬池皇是挺厉害的，可不代表冬池国的将领都这么厉害。 否则，其他国家不如趁早归顺，还打什么？ “亲临边城？那不可能，别说冬池国的内乱，就是冬池皇自己的身体也不允许，这几年好像越发的差了，还不知道能支撑到什么时候去。”云沐辰皱了皱眉，随即轻笑出声：“说得对，离得那么远的老虎不过是纸老虎，怕什么？” “何况，全天下谁知道冬池皇厉害了？” 名声在外还有威慑，冬池皇在旁人看来可是软弱的。 他们这些看明白的，也没必要自己吓自己。 “只可惜，五皇子并没有冬池皇的十分之一，否则，冬池国也不至于像这样。”云沐辰摇头感叹。 夜秋澜轻笑，知道云沐辰是想起了当初五皇子在蓝梅地下城的表现，的确很容易犯蠢。 当初但凡五皇子聪明一点，也不至于让他们离开得那么轻松。 最后给他们造成一点麻烦的，反而是炎王爷。 “哪能这么算？其他国家又要怎么存在下去？”夜秋澜眯了眯眼，脑海中闪过一些其他的小事儿。 正说着，阿金进来汇报说了若大师来了，两个人都忍不住一惊，直接站了起来。 “还不快请？”云沐辰挑眉，带着一丝认真严肃的说道。 辰澜两人一到边城就问了了若大师的情况，谁知道了若真的对奇异的机关术很狂热，居然直接去了宝藏地点，这都半个月了才第一次出来。 若非明天都有准确的消息传过来，两人都要以为了若大师失踪了呢！ 夜秋澜赶紧将西瓜放下，用手帕擦了擦嘴角，瞬间变得端庄贤淑了很多，完全就是一副大家闺秀的样子，跟京城那一群犹如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分毫不差。 第1101章第一一〇一章密道机关 云沐辰斜着眼睛，将夜秋澜一系列的反应全部看在了眼里。 当真是变化好大，闷笑在心里。 不怪外人都说青濡王妃心地善良，好歹夜秋澜对外也是伪装得很好的。 云沐辰对此没有丝毫的介意，做人都是有两面的，包括他自己在内。 能够活得那么本性，绝对是一种幸福。 云沐辰只觉得夜秋澜的这个变化过程十分有趣，变脸的速度，似乎比他还快。 当然，面对了若大师，夜秋澜这么变脸不是为了别的，而是因为尊敬。 再怎么说，了若大师也算得上是云沐辰的师父，长辈类的人物，夜秋澜反射性的不想留下什么坏印象。 所以，当了若大师进来，夜秋澜面前的西瓜籽儿和西瓜皮也被端走，收拾干净。 夜秋澜和云沐辰都是到门口迎接的，夜秋澜有些好奇的打量着了若大师行进。 以前每次见到了若大师，都是坐着的，人虽然看起来还算精神，可到底岁数不小了。 现在瞧见从远处过来的了若大师，夜秋澜顿时有些恍然，了若大师的身手，明显比她想的还要敏捷。 看得出来，修佛的确带着一些别样的养生。 “老头，面色红润，看来你日子过得还不错啊！”云沐辰损人的嘴又开始发挥功力了。 夜秋澜低头捂嘴一笑，这两个人的相处，反倒是更像忘年之交。 师徒的情分双方都记在心里，平日里的相处，则变成了朋友。 果然，了若大师圆圆的脑袋肌肉都抽了抽，白花花的胡须抖了几抖，一双精明的眼睛半瞌着，周身散发着一种祥和的气息，端是一副得道高僧的模样。 “那还不是拜王爷所赐？若非你发现了这个地方，有老衲什么事儿？”了若大师这个年纪，都准备在国寺终老了，谁知道还会跑到这个是非之地来？ 边城的气氛如此紧张，随时都可能陷入战争，这地底的工作可有些不好做啊！ 虽然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可人多战事混乱，两边的入口已经被云沐辰的人打开，虽然有过掩饰，可到底不是天然原样的，被发现的几率也增大。 毕竟，打仗的人都更擅长勘察地形，有变化有掩护就很容易被发现。 云沐辰撇了撇嘴，阿水端了一杯好茶过来，现在是知道了若大师喜好的。 若非这里的机关术太过厉害，他的人根本无法破解，也不用拿到了若大师面前去诱惑啊！ 说到底，那是了若大师自己的兴趣，受不住那诱惑才巴巴的跑过来。 了若大师享受的喝了一口，轻叹了一声：“好久没喝茶，倒也有些怀念。” 在地下呆了这么久，里面的物资肯定没有这么享受，每天能够按时吃顿热饭就不错了。 若非不能在黑暗的地方呆太久，了若大师今天还未必会出来透气。 毕竟密道所处的地方实在太深了，根本不可能有光线的，每天盯着火把，这视力是个问题。 “这个不也简单？听说密道里的通风不错啊，让人带一点进去做吧！”夜秋澜虽然还没有进去过，可也听说了不少东西。 目前探测到的地方还很少，汇报也很简单。 所以，想要了解更多都没有太多机会。 “算了，那个时候也未必有心情喝茶……”了若大师挥了挥手，叹了一口气。 云沐辰若有所思：“看起来，进展并不顺利。” 了若大师刚来的时候帮大家解决了一个问题，下一关的时候，也同样被卡主了。 了若大师碰见这种困难也来了劲头，不知不觉就呆了很久，若非夜秋澜当初立下规矩，多少时间必须出来，只怕现在还看不到。 “现在这个，很复杂……”了若大师叹了一口气：“而且，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关，似乎都有一定的危险，真要继续下去吗？” 机关术，肯定越到后面越困难，也越来越危险。 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折损多少人呢！ 云沐辰对自己的属下向来很看重，因为质量高，损失一个都得心疼半天。 所以，了若大师第一时间提到的是这个。 虽然他的兴趣很大，可面对生命，兴趣算得上是什么？ 云沐辰脸色一正，沉吟了片刻：“暂时就这样，看后面什么情况。” 现在就算是他说算了，估计属下们都会觉得不甘心。 从开始勘察到现在，差不多都快有一年了，浪费了不少人力和时间。 直接说放弃，那不是云沐辰属下们的风格。 所以说，云沐辰只能说暂时维持现状。 反正，在了若大师破解这道机关的谜之前，暂时还不会有什么危险。 连了若大师自己都说了，目前还没有头绪。 什么时候能破，还是个未知数。 跟了若大师又说了一会儿话，一直围绕着密道机关的事情。 然后，就让人照顾着了若大师去休息了。 了若为了方便，在外行动的时候都不穿僧袍的，圆圆的脑袋也带了帽子。 所以说，很少有人知道他就是了若。 否则，以了若在大泽的名声，身处边城也不会太平静。 外来的人一旦多了，那会让形势更加麻烦复杂。 了若大师休息去了，云沐辰有事儿自个儿出了门，夜秋澜暂时有些无聊，犹豫了一阵也换了衣服出门。 虽然云沐辰说了若大师其实没有和尚那么多戒律，酒肉都是吃的。 可夜秋澜总觉得不太好，就打算多买点菜回来做素食，虽然酒肉也会有，可好歹素食多一点，让了若大师有多的选择。 夜秋澜买完菜回来，却在门口碰见了回来的云沐辰。 看夜秋澜手上的东西，云沐辰忍不住笑了：“莫非今天要亲自下厨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有这个打算，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儿。” 云沐辰这厌食症连白夜都没有太多办法，既然他能够吃自己做的，夜秋澜最近空闲下来，进厨房的机会就多了。 刚好今天了若大师也在，夜秋澜也不介意多一个食客。 反正，经过长时间的锻炼，夜秋澜自觉自己的厨艺是看涨的，做出来的东西味道越来越好了。 第1102章第一一〇二章诡异的猫 云沐辰轻笑：“敢情了若那老头来了还有这样的待遇啊！不过，多一个食客也行，难道说你还自带了一个食客回来不成？” 夜秋澜听得莫名其妙，疑惑的问道：“什么还带了一个？” 不是只多了一个了若？什么时候在哪里去多带了一个？ 云沐辰眼神瞟了瞟，额首意有所指。 夜秋澜回头看了看，背后什么都没有啊？ 回身正要吐槽云沐辰一下，却感觉自己余光瞟见了什么，轻咦了一声，回头看向了自己拖曳的裙摆。 因为换了常服，拖曳的裙摆没那么夸张，但依旧是有的。 然而，她现在一袭嫩绿的衣裙，裙摆处却有一块拳头大的黑色。 只见那团黑色动了动，一只猫脑袋突然抬起来，冲夜秋澜叫了叫：“喵呜……” 夜秋澜瞬间愣住了，这只猫是什么鬼？ 最重要的是，什么时候趴在她裙子上会带了回来竟然不知道？ 看体型，这就是一直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奶猫，连叫声都奶声奶气的。 可问题在于，夜秋澜还自觉是练武之人，裙摆无端被坠了这么一只猫，那再小也是有重量的啊！ 她居然丝毫感觉都没有，若非云沐辰刚才提醒，她估计不会发现。 夜秋澜脸色古怪的看着这只小黑猫，总觉得此猫有点非同寻常。 云沐辰走到夜秋澜面前，有些好奇的将那小黑猫给拎了起来，放在眼前打量了一下：“你不知道？” 夜秋澜那表情就是毫不知情的，这只小黑猫显然不简单。 夜秋澜相当老实的摇了摇头：“一点感觉都没有。” 那小黑猫也不挣扎，脖颈后面的肉被提着，在云沐辰眼前的时候，两只前爪子抱拳，一副求饶的样子。 似乎在让云沐辰放开它。 云沐辰诧异的惊讶着：“这猫，成精了吗？” 夜秋澜本来也在惊讶，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无语，更加哭笑不得，这个男人，能不能正常一点？ “那你让它化个人形给我们看看吧。”夜秋澜忍不住调侃，也就云沐辰会这么想了。 说着，夜秋澜忍不住摇了摇头，失笑一声，提着东西往府内走去。 云沐辰摊手，直接将小黑猫放在地上。 小黑猫速度极快的闪过，第一时间出现在了夜秋澜脚下。 那样的速度，让云沐辰看得异常惊讶，越发觉得这小黑猫有些古怪了。 这根本不可能是一只小奶猫该有的速度，甚至成年的猫都没这快。 才刚走出几步的夜秋澜只觉得脚踝一沉，整个人顿住了，低头提了提裙子，就看见那小黑猫居然用四条腿抱着她的脚踝，猫屁股坐在她的鞋面上。 这样的姿势似乎很熟练了，小黑猫显然很享受。 “……”夜秋澜哑然的看云沐辰一眼，突然觉得云沐辰刚才那一句评价，似乎说得很对。 哪一只猫还有这样的德性？她前世今生别说见了，连听都没听说过。 等等，似乎好像大概在那个地方听说过？ 夜秋澜若有所思，整个人开始神游起来。 云沐辰惊讶过后，用脚踢了踢那小黑猫。 “喵呜！”小黑猫相当不满的睁开漆黑的眸子看了云沐辰一眼，声音中似乎带着一丝警告。 这样的警告，竟然让云沐辰升起一丝不要继续做危险动作的荒谬感。 云沐辰也哑然了，突然不知道该怎么评价才好：“你出门一趟，就带回来这么一只诡异猫？” 夜秋澜哭笑不得，鬼才知道怎么回事儿？ 云沐辰继续说道：“你在想什么？难不成还听说过？” 夜秋澜眯了眯眼：“似乎……华女皇曾经也有一只很古灵精怪的小黑猫，传说那是一只从来都养不大的猫，还极为通人性，甚至……帮华女皇做了不少的事情，历史上好几次大的战斗翻盘都有小黑猫的影子。” “只不过，后来的历史记载，故意忽略了这些，总觉得一只猫再通人性，也不至于左右一场战局，总觉得是当初的人太夸张了，为了讨好华女皇，才从她最喜欢的小黑猫吹嘘起。” 云沐辰失笑：“一定是想多了，华女皇那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难不成还真是成精的猫不成……” 云沐辰啼笑皆非，还没有说完，声音就越来越慢，越来越小了。 因为那只小黑猫在他说话间，直接从地上跳到了夜秋澜的肩膀，这样的弹跳力，让两个人都惊了惊。 这开玩笑的吧，要不要这么异常啊？ 只见小黑猫蹲坐在夜秋澜肩膀上，一直前爪在脖颈间捞了捞，竟然掉出一块指甲盖大小的玉牌来。 云沐辰和夜秋澜对视一眼，顿时陷入了风中凌乱的沉默中。 华女皇的猫玉牌，在当初是很引人诟病的。 华女皇为了自己最心爱的小黑猫，寻找了三年，得到一块极品羊脂白玉。 明明有半个巴掌大小，却硬生生磨成了指甲大，还请了欧冶家的雕刻大师，给精心制作了好几年。 刚开始谁都不知道华女皇做这么一个精细的东西拿来干什么，最后竟然是给猫做猫项链，如此奢侈的行为，倍受天下人吐槽。 然而，这些都只是一件小事，当时或许闹得很大，可时间一长，就彻底给忘了。 如今，除非专门去研究华女皇的一生，否则，不一定知道这个事件。 夜秋澜前世也是在孤本的野史上看到的，一直以为是杜撰的，可现在这个……真相太可怕，辰澜两人回到了府中，顾不得其他，将休息的了若大师直接叫了起来。 了若大师来的时候，夜秋澜和云沐辰正头对头的凑到一块，正在研究小黑猫脖颈下的玉牌。 研究起来有些困难，因为夜秋澜两人发现，他们根本取不下里，只能那么憋屈的看一看。 可指甲大小的玉，上面有些别样的纹路，压根儿看不出清楚。 了若大师一进来，顿时就被两人面前的小黑猫给吸引住了，完全无视了两个大活人。 小黑猫见到了若大师的反应有点大，全身的毛和尾巴都竖了起来，似乎整只猫都不好了。 了若大师靠近一步，小黑猫就后退一步。 了若大师走好几步，小黑猫正在茶几上退无可退，瞬间躲进了夜秋澜的衣服里。 第1103章第一一〇三章被带来的点 小黑猫的动作太快，夜秋澜根本反应不过来，衣服里面被钻进了一个东西，整个人瞬间僵住。 见状，云沐辰瞬间脸黑了，这只猫……一定是公的。 直到看不见，了若大师才收回眼神，整理好情绪：“你们上哪儿寻来的灵物？”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眼，都有些尴尬的一些。 夜秋澜干咳了一声，依旧不敢随便乱动：“那个，刚才我去买菜，它自己跟着我回来的，若不是阿辰看见，我还不知道呢！” 将自己的发现说了一遍，云沐辰不解的问道：“……华女皇距今已经好几百年了，怎么可能有一只猫活这么久？可那玉牌，取不下来。” 了若大师也越听越惊讶，最后也忍不住有些目瞪口呆，完全顾不上没能好好休息了，立刻对小黑猫产生了巨大的兴趣。 “王爷，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真的是无法解释的。”了若大师感叹的说道。 了若想要看看那只猫，可小黑猫死活不出来，似乎很忌讳这种得道高僧样的和尚。 最终，了若大师突然说道：“听说，华女皇那只猫是极为喜欢吃鱼的……” 闻言，夜秋澜和云沐辰忍不住翻了白眼。 云沐辰扶额：“大师，说点有道理的，那只猫不喜欢吃鱼？不是说猫都喜欢腥味的东西？” 了若大师干咳了一声：“老衲还没有说完呢，华女皇那只猫，喜欢吃的是熟食，对于生的，似乎基本不碰。”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眼，若有所思，顿时明白了了若大师的意思。 不是说小黑猫很通人性？ 不如试一试好了，免得猜来猜去，也没有更多的证据，毕竟，活了几百年的小奶猫，光是想想都稀奇。 夜秋澜挑眉开口说道：“你出来，了若大师不会伤害你的，和尚不杀生，我让人煮好吃的鱼给你吃……” 原本看夜秋澜这么说，云沐辰还有些啼笑皆非。 虽然觉得小黑猫很有灵性，但也不至于这么玩的。 谁知道，夜秋澜这话刚说完没多久，手臂的衣服就动了动，一路往下，然后露出了一个很小的猫脑袋。 小黑猫很警惕的看了看了若，根本不出来，只是冲夜秋澜喵呜，似乎对她口中的美味鱼很感兴趣。 见状，云沐辰哑然：“果然是成精了吧！既然听得懂，你不如直接告诉我们，你是不是华女皇身边那只猫？” 小黑猫漆黑的猫眼盯了云沐辰好一会儿，似乎在判断什么，随即竟然真的点了点头，还拍了拍脖子上的玉牌。 夜秋澜嘴巴直接张成了“o”形，她刚才不过是想不到办法了，说着玩的，没想到还真的能行？ 小黑猫明显听得懂他们说话啊！ 这可不是什么简单的命令，而是极为复杂的思考性问题了。 了若大师其实也是震惊的，只不过小黑猫明显忌讳他，不敢有太大的表现，再次将这小黑猫给惊跑了。 何况，小黑猫的灵性明显比他想的还强大，果然不是一只寻常的猫。 “它在点头，还拍玉牌，是不是表示它再说，玉牌就是证据？”夜秋澜诧异的帮忙解释了一句。 云沐辰没有回答，小黑猫反而点头，顿时让在场三个人再次陷入沉默中，太过惊讶，让他们先静一静。 “那……你突然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夜秋澜很干脆的直接问了。 夜秋澜完全忘记了小黑猫不会说话，这种并非是非的题，可不是点头摇头就能搞明白的。 可谁知道，小黑猫听了这话，却从夜秋澜衣服里跳了出来，指了指门外，率先怕了出去。 “……” 夜秋澜和云沐辰，还有了若大师都有些懵了，今天所经历的事情过得好梦幻啊！ 难道说，大家其实在一起做同一梦不成？ “它这是让我们跟上？要带我们去哪里？”云沐辰看着在门口冲他们喵呜叫嚷的小黑猫，抬手扶额。 有时候碰见太过通灵的兽，只怕也是一种心惊胆战。 夜秋澜皱了皱眉：“算了，先去看看吧，等回来之后，我再做吃的。” 就这样，三人的队伍增加了，龙九和龙一跟着一起，五个人变装离开了城池。 那小黑猫的速度端是惊人，五个人都运起轻功，小黑猫在前面带路也不会逊色。 而且，这只小黑猫明显不走寻常路，跳上跳下的，显得十分活波。 五个人就跟着一只猫跑，那感觉，估计连自己都有点不敢相信。 很快，五个人就到了茂密的山林里，七月的天，蚊虫还特别多，甚至是毒物出没的好时机。 不过，有夜秋澜和了若大师在，毒物这种东西完全可以当不存在。 “咦？”了若大师突然惊异了一声，让所有人朝着他看了过去：“这是……去宝藏入口的路。” 五个人顿时停了下来，有些面面相窥。 “难道这只小黑猫是让我们去宝藏所在地？”夜秋澜惊讶，看向了云沐辰：“你的人打开入口，可有看到什么生物，明确的说，有没有看到那只小黑猫？” 云沐辰摇了摇头：“肯定是没有的，这么大的事情自然要报告，而且，这是潘家的宝藏，跟华女皇有什么关系？那只小黑猫不是华女皇家的？” 夜秋澜皱了皱眉：“华女皇在前，天下第一首富潘家在后，指不定小黑猫像今天一样，直接被人收养了呢？” 云沐辰哭笑不得：“那这个，真是没法解释了。” 了若大师也不由得点点头：“那我们先过去看看，或许，这只小黑猫能给我们一些惊喜。” 停下来说话的时候，小黑猫又折返了回来，坐在夜秋澜身上，指了指一个方向：“喵呜。” 果不其然，小黑猫带着五人来到了入口，还把暗中守卫的人吓了一大跳，怎么两主子都来了？ 云沐辰挥了挥手：“照常执勤，我们只是进去看看。” 小黑猫的举动太过异常，不跟着进去看看估计不会放心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我们进去吧！” 这个时候已经开始天黑了，五个人先钻进了入口，才从旁边的人手里接过火把。 第1104章第一一〇四章到底是谁留下的 里面接到消息的人纷纷走了过来，将云沐辰和夜秋澜簇拥在中间。 “王爷，你怎么来了？”龙八惊讶的说道，这一块儿一直是他负责的，所以京城有变的时候都没能回去。 所以，龙八也是属于云沐辰现在拥有的龙卫一支。 几人来得太突然，特别是了若大师，中午过后才出去的，怎么会回来得这么快？ 云沐辰点了点头：“突然有事就过来看看，别在意，我们去机关的地方。” 龙八虽然有点不明所以，但是也没有细问，只是拿了火把，让人保护着三位重要人往前走。 夜秋澜第一次来到这密道，发现里面的通风似乎还不错，而且，高度宽度都比想象的要好很多。 虽然比不上冬池国的蓝梅城那么夸张，可也很方便行动了。 至少这么多人走在一起，完全没有很挤的感觉。 前面的机关都已经被破坏了，一路走过已经没有了什么危险。 夜秋澜能够看出一些机关的痕迹，不由得觉得可惜。 “可惜了，这些天机门派的机关术，有些只要解除就无法复原，否则，根本用不着破坏，实在可惜……”了若大师遗憾的说道。 无法复原的机关，几乎也是没法重现的，就连他都只是看看，有些原理也研究不透。 一路往下走了好长一段路，才变得平坦起来，只能证明宝藏的所在在地下很深，不知道确定的地点，真的很难探测到的。 “大师已经确定这是出自天机的机关术吗？”夜秋澜挑眉，那个传奇，甚至传说的机关术门派，明明已经消失了这么多年，独有的机关术依旧存在于世上，成功难住了不少人。 “有一部分是，因为特征很明显，除了天机，几乎没有别的机关术能够做到。”了若大师这么说基本已经肯定了。 要说证据，现在也找不出来啊！ 何况，证明这个事情没有什么意义，破解机关才是正道。 过了好一会儿，众人终于到了一道石门前。 在这地下，也有适合生长的植物，石门两边已经被植被覆盖了不好。 但是石门的中间，却很干净。 这不是人为清理出来的，而是本来就什么都没长。 龙八带着人站在了周围，云沐辰和夜秋澜四下走动查看了一番。 在这里，四周都燃起了火把，视野相当不错，不用再累着自己举火把了。 夜秋澜看了看那石门，上面有很多图案，还要活动的整齐石块。 看起来，这是要完成拼图，否则，石门根本无法打开。 可是，这石门的拼图有三十六格，难度很大，了若大师思考了良久，暂时被困住了。 这会儿的图案还有些凌乱，又没有原图对照，这肯定不好弄。 “老衲不知道原图是怎样的，所以有些茫然，思考了这么久，依旧没有头绪。”了若大师仔细的说了一下。 夜秋澜扭头看了看肩膀上的小黑猫：“所以呢，你带我们来这里，是为了什么？” 很多人这才注意到，夜秋澜肩膀上还蹲着一只生物。 听说话的意思，王爷和王妃突然到来，还是因为这只小黑猫？ 这……发生了什么事？ 小黑猫顿时跳了下去，跑到了旁边，在墙角踩来踩去，不知道干什么，突然大家就听到“咔擦”一声，有什么机关响了。 龙八等人第一时间挡在了云沐辰和夜秋澜的面前，心下十分震惊，敢情这里还有别的机关？ 那样的角落，一般人根本不会去碰，更加别说碰到机关了啊！ 所以呢，这样的机关有什么意义？最重要的是，有没有危险？ “喵呜！”小黑猫踩中了什么，兴奋的冲夜秋澜叫了一声，众人只感觉天上有什么东西掉了下来，就惊了一跳，有点草木皆兵。 一时之间没人动，等看清楚掉下来的东西时，龙八才试探了一下捡了起来，摊开看了看，确定没有危险才递给了等待的了若大师：“是一张羊皮，上面似乎画着什么。” “这是原图。”了若大师有些激动的说道：“这是拼图的原图，这样就好办多了。” 闻言，众人有些惊讶，不由得看了看回到夜秋澜肩膀上的小黑猫，那舔着小爪子的萌萌状态，是要成精的节奏？ 夜秋澜愕然了一会儿：“难道，这潘家园的宝藏，真跟华女皇有关系？” 小黑猫点了点头，但是具体的它也不会说啊！ 云沐辰摸了摸下巴：“或许我们忽略了一点，这个地方，未必就一定是潘家园的宝藏。” “啊？怎么说？”夜秋澜有点被绕糊涂了。 潘家园和华女皇也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这是怎么扯到一起的？ 难道前世那些人都找错了，这根本不是潘家园的宝藏？而是华女皇存下来的？ “你忘了，旁边可就是不可破城墙，那可是华女皇的奇迹之举，这个宝藏感觉就是在不可破城墙的下面，一般来说是不可能被发现的，哪怕有一天不可破城墙真的破了，光是城墙的沙石都能将这天堑给堵了。” “这要怎么发现地底的宝藏？”云沐辰一点点的推测。 “然而，在这么一个好大的工程下面，再进行一个好大的工程，我们不是一直在疑惑，当初潘家的人都是怎么办到的吗？”云沐辰重新提出了这个疑问。 夜秋澜听得有些明白了，顿时点了点头：“哦，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地下宝藏和机关，很可能是在建造不可破城墙的时候同时进行的。” “不可破城墙不仅仅保卫了大泽，还掩护了这地下的宝藏？” “这么说的话，岂不是表明，这个宝藏更可能是华女皇留下来的宝藏？” 了若大师正在研究原图，听到这话，抬起头，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这么说的也不是不可能，这些机关除了天机的特色，也的确有些华女皇的特色。” “只不过潘家园在华女皇之后，老衲就以为，那是潘家请的人有研究过华女皇的机关术。” “毕竟，华女皇之后，很多人都对她有很深的研究，机关术也是其中之一。” “特别是华女皇那天马行空的机关术，有些的确很难想象得出来。” 第1105章第一一〇五章宝藏的猜测 得到了若的肯定，夜秋澜反而有些哭笑不得，不由得无奈的问道：“那这个宝藏，到底是华女皇的宝藏还是潘家园的宝藏？” 因为前世的关系，夜秋澜一直笃定这是潘家园的宝藏。 毕竟当初是因为潘家园的资料，才锁定的宝藏地点。 虽然是大范围的锁定，可已经足够了。 若非如此，这一世也不会让云沐辰的人轻易就找到。 然而，小黑猫的出现，竟然让宝藏的所属产生了疑惑，当真是意外之极。 云沐辰笑了一下，替夜秋澜解惑：“或许，两者都有。” “啊？”夜秋澜挑眉：“难不成这里还真是什么风水宝地，都选在了这个地方藏好东西？” “你想多了，我的意思是，很可能当初潘家园的家主在寻觅藏宝地方的时候，无意中发现了华女皇的宝藏地点，觉得这个地方不错，就将自己的那部分也搬了进来。”云沐辰若有所思的说道。 “这样？”夜秋澜之所以否定了这个可能，就是因为这里的机关：“这么说，华女皇当初的机关很可能被潘家的人给破解了，不仅如此，还自己加了一些机关将宝藏重新封存？” 了若大师点了点头：“不过，你们俩或许忽略了一个问题，当初潘家突然做大，很快就成了天下首富，这资本可一直没人知道他们是怎么得来的。” “虽然最后总是发国难财的行为让天下人不耻，也是潘家覆灭的根源，可是在那之前，潘家这个商贾出现得很突然。”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一眼，顿时有些了悟。 “这么说，潘家最初很可能是发现了华女皇的宝藏？从而因此发家？”夜秋澜眨了眨眼，那只能说，潘家实在太牛了。 不可破城墙和边境，寻常人等在这是很难自由行动的，更加别说寻找，并且将财富带出去了。 最重要的是，在这过程中，竟然还丝毫风声都不露。 最重要的是，潘家最后还杀回来了，并且很可能将一些财富重新搬了进来，还修真补上了一些机关。 如此想想，潘家绝对有大能耐的人啊！ 难怪会短时间内将潘家发展成天下第一首富，尽管手段是激烈了点。 “不管怎样，具体的应该要进去才知道，既然潘家都有人能破解，没有道理老衲还被难住了。”了若大师顿时有些激动，带着一种亢奋的气势开始破解机关。 有了原图，哪怕拼图块数比较多，也确实难不住了若大师。 云沐辰刚让人弄了一些东西进来，和夜秋澜坐着等，才一个时辰，了若大师就将拼图大门给搞定了。 在等待的过程中，夜秋澜也兑现了诺言，让人做了一份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鱼招待小黑猫。 天知道这小黑猫到底是什么物种？ 居然可以追溯到华女皇的时代，简直就是猫精。 不好好伺候着哪行？ 果不其然，小黑猫很喜欢吃鱼，更加喜欢吃煮熟的东西，对于生的，全然不屑一顾。 云沐辰无语的看着小黑猫将一整条比它大得多的鱼吃掉，还能继续啃水果，就很难理解这东西都吃到哪里去了？ 敢情小黑猫跟夜秋澜是同类相吸吗？ 连吃东西都这么像？ 要不然，小黑猫当初怎么就跟夜秋澜回家了，完全没有找上别人？ 夜秋澜倒是眼睛一亮，这果然是一只非同凡响的猫啊！ 这样的食量，跟猫有什么关系？ 谁见过猫吃熟鱼就算了，居然还吐骨头？那熟练的样子，简直特别会吃。 等小黑猫又陆陆续续吞掉三个跟它身体差不多大的苹果时，了若大师那边终于传来了欣慰的笑声：“终于完成了……” 云沐辰看了看桌上的苹果核，嘴角抽了抽，一只猫吃苹果就算了，居然还扔苹果核？果然是一只非同寻常的猫精吧！ 云沐辰和夜秋澜站了起来，准备上前去看查看一下。 了若大师有些迫不及待的将最后一块拼图给拨弄上去。 就在这时，小黑猫跳到了夜秋澜的肩膀上，炸毛似的伏低身子，急切的叫唤着：“喵呜，喵喵呜……” 夜秋澜和云沐辰的眼神同时落到小黑猫身上，仿佛第一时间明白了什么，立刻往两边退去。 与此同时，云沐辰从手下发了一个隐蔽的命令，龙卫最擅长这个，立刻影遁。 “老头，小心……”云沐辰吼了一声。 可这提醒明显有点晚了，了若大师已经将最后一块拼图给归位。 就在归位的那一刹那，了若大师听到了云沐辰的话，同时感觉到了一种毛骨悚然的危机，一股凉气从脚后跟直冲脑门。 那拼图仿佛半边门一样，突然整齐的弹开了，下一息就噗噗噗的射出不少箭只出来。 了若大师身手也很是了得，看起来老迈，却敏捷得不行，几个翻身就躲开了密集的箭只。 后面出来的箭只很是密集急切，了若大师躲不开，就用宽袖挥出劲气，将箭只震开了。 哪只，被震开的箭只也不安全，受到震动，居然开始炸裂了。 夜秋澜惊讶的看着炸开的箭只：“是华女皇有名的爆裂火箭，箭只中空，里面有火药和水银，一旦受到强烈震荡，就会爆炸，严重的时候完全可以要命。” 爆炸的力量，将箭只的铁全部炸碎了，随着气劲到处乱飞，就可以造成一定的伤害。 这种箭只，现在都只存于传说记载中，已经没有人会做了，很多人研究过后认为，这应该是夸张了，不可能存在的事物之一。 没想到，他们居然还有机会亲眼所见。 事实证明，那些记载都是真的，华女皇特制的爆裂火箭，那威力绝对不小，更加不是什么没伤害的烟花。 若非承受的是了若大师，非死即伤。 夜秋澜也才意识到，了若大师的武功，其实比传闻的更厉害，即便是这样大面积炸开的爆裂火箭，也没有伤到他分毫，哪怕是衣角，都完全没有损伤。 看到了若大师这么游刃有余，还真容易低估爆裂火箭的威力。 按照爆裂火箭射出的频率和数量，武功再高的也不可能完全躲开。 第1106章第一一〇六章猜测证实 所以，无论是谁遇上了，都一定会还手的，用其他的方式打落爆裂火箭。 如此一来，就会激发爆裂火箭的隐藏属性，让其爆炸。 在这封闭式的空间里，地盘也不算宽大，一个不慎，很容易被波及。 而且，爆裂火箭如果是自己落地了，居然也会爆炸，这防不胜防的手段，难怪给当年的华女皇立下了汗马功劳。 了若在应付的同时，云沐辰已经护着夜秋澜躲到了通道来的尽头，幸好后面已经处理好，否则，这样的前有虎后有狼的，大家都不用上前去探路了。 龙卫们虽然已经影遁了，但不代表消失，只是利用了视觉盲点，让人用眼睛看不到他们的存在。 但是爆裂火箭的碎片是无差别攻击的，遇上了，龙卫也只能躲。 所以说，龙卫们也很快退到了云沐辰两人的地方，这才安全。 “只有了若大师在里面了，这样好吗？”夜秋澜看了看后面的人，忍不住嘀咕。 云沐辰面色有些凝重：“没关系，了若老头的武功不弱，绝对能够应付。只不过……” “什么？”夜秋澜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 “只不过，我记得以前看过一些华女皇的秘闻，听说华女皇的宝藏，机关重重，不知道有多少关，有人说十二，有人说十八，还有人说三十六，总之，后来因为完全没有华女皇宝藏的任何线索，所以，很多人觉得女皇宝藏是不存在的，已经没有人研究了。” “相对来说，潘家园的宝藏，还能够又不少线索，至少能让人肯定是存在的。” “只是潘家的人当初比较狡猾，在藏匿宝贝的时候，还制造了很多虚无的藏宝地点，这么多年下来，还一直没有人发现真正的地方。” 云沐辰这么说的意思很明显，现在才第三关就这么厉害了，后面还不知道有多少关，要怎么打开？ 想想都让人觉得忧伤。 “华女皇的宝藏没有任何线索？”夜秋澜喃喃自语，若有所思，偏头看向了肩膀上了的小黑猫。 云沐辰顺着她的眼神也看到了小黑猫，顿时有些无语。 或许大家都错了，华女皇的宝藏不是没有线索，而是一切线索都在这只成了精的小黑猫身上。 现在看来，明显只有得到小黑猫认可的人才可能进入宝藏核心地。 否则，各种关卡就算不危险，也能将人给难死了。 小黑猫注意到夜秋澜发现了关键之处，立刻甩了甩尾巴，仰首挺胸，眯起猫眼喵呜了好几声，似乎在说一切靠它…… 夜秋澜和云沐辰忍不住甩了甩脑袋，一定是他们俩错觉了，这猫精不要再出来吓人了好不好？ 好不容易，里面没有了动静，众人立刻冲了进去。 就看见了若大师从天上徐徐降落，僧袍作响，庄严肃穆。 “阿弥陀佛。”了若喊了一声佛号，暗中松了一口气，能够安全躲过，真是不容易啊！ 夜秋澜轻笑了一声，就看见了若大师没有什么损伤，衣服都没有沾染灰尘，就是白胡子被烧掉了几根。 若非如此，还真的不敢相信刚才经历了什么。 就在了若大师落地的时候，石门传来一阵沉重的声响，缓缓的打开了。 众人屏息等待，也在戒备着怕有更多的危险。 夜秋澜看见了门后，叹了一声：“果不其然，大门之后，什么都没有。” 石门之后是一个宽阔的山洞，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 这样一个山洞很大，甚至不下于一个小型的练武场，至少能够容纳上千人。 只能说，这地下的空间，果然可以让人尽情发挥。 就是要制造这么一个空间，花费的人力和财力特定不小。 问题在于，当年华女皇就算轰轰烈烈的建造了不可破城墙，又是怎么瞒着所有人，修建了这么一个地下宝藏所在地的？ 有钱的皇帝，要不要这么任性啊？ “喵呜……”小黑猫第一个进入山洞，夜秋澜等人没敢随便动。 这么一个什么都没有的空旷地方，显然很违和。 不可能真的什么都没有。 反正，所有人都不信华女皇建造这个地方，就是为了让进来的人方便活动。 就在小黑猫踏入山洞时，两边的山壁突然传来了动静，似乎有好多门开启了，那种有些震动的感觉传来。 夜秋澜吃惊的眨着眼睛，看见圆形的山壁里，直接开了十八道门。 每一道门里都站着一个盔甲满身的人，还带着不同的兵器。 在门彻底打开后，那些盔甲人居然动了，两个眼睛冒着红光，似乎就要出来。 可是，山洞中间突然闪过一抹什么光亮，光环直接划过了所有门，盔甲人的红色眼睛闪了闪，又暗淡了下去，然后就重新恢复了平静。 最重要的是，刚才打开的那些石门，又再一次自己关闭了。 “……” 本来有些惊吓的众人有些无语，这是发生了什么？ 夜秋澜看着奔回来的小黑猫，突然笑了：“果然，它就是线索，并且知道所有的机关。” 小黑猫蹦跶了一下：“喵呜。” 了若大师仿若供奉神明一样的盯着小黑猫：“不仅仅是线索，它还是开启和关闭机关的关键。” “如果没有猜错，刚才的光亮，应该是它脖子上的那块玉牌。” 夜秋澜立刻将小黑猫抱在怀里，这才是最大的宝藏啊！ 也不知道华女皇是怎么想的，居然敢这么做，她怎么知道这只小黑猫一定能这么奇特？ 果不其然，有了小黑猫在，后面的机关就容易多了，许多危险根本还没来得及触发，就被小黑猫给关闭了。 这可比想象的容易多了。 龙八就特别好奇，王妃到底从哪儿找来的小黑猫？猫都这么精了，人还怎么活？ 小黑猫对于密道就像自己的家一样，什么机关都知道。 不仅仅是华女皇的机关，后来潘家制造的机关也很清楚。 一路上就算偶尔有点危险，在场的都是高手，也不会有什么杀伤力，要很轻易就避开了。 第1107章第一一〇七章身份问题 尤其是龙八，从来都不知道，寻找宝藏还可以这么轻松，想当初，他们累死累活才找到入口。 费尽心力才破解了前面两道机关，这一整年就过去了。 小黑猫从根本上解决问题，身上还有很多机关的钥匙，破解起来简直不要太容易。 当众人第一次到达一个放了很多箱子的山洞时，那感觉跟当初到南家大本营的宝库一样，简直跌进了宝贝堆里。 夜秋澜找到一个写着过程的信才知道，他们猜测的没错。 这里的机关，的确有潘家的手脚。 潘家有个人当初为了逃避仇家追杀，无意中跌进一个天坑，就进了女皇宝藏的地点。 不过，因为他是非正常路线进入的，没多久天坑就消失了，他压根儿出不去，反而看到了宝藏。 也不知道潘家那个人是运气好还是运气坏。 他进入宝藏的方式简直千年难遇，华女皇当初也是想不到的，不过是因为地质的变化，突然出现了一个天坑，还刚好就有人掉进去。 然后来了一波轻微的地震，又将天坑给填上了，就那么一点时间，有个姓潘的就掉了进去。 完全没有经过重重机关的危险，就看到了宝藏。 运气坏，那是因为无意中进来的人就算从内部破坏，也不能找到机关出去。 眼看就要饿死在宝藏里，潘家的那个人也贪婪不起来了，突然有些大彻大悟，就直接跪地求了华女皇。 说是他能够出去，并且带走一些银钱，定要千万倍的换回来。 最终华女皇没有出现，这只小黑猫却出现了。 所以，潘家的那个人带走了一定量的财富，被小黑猫放了出去，就发展了后来的天下第一首富。 对于一般人来说，这本来就是一个灵异事件。 那个潘家的老祖也从来不对人提及，后来果真兑现了自己的诺言，靠着小黑猫重新进入了宝藏，千万倍的归还了财富，并且重新修复了一些年久失效的机关。 看完这样的经历，夜秋澜有些哭笑不得：“为什么总感觉这样的经历，就像是出现在故事话本里的？” 就是她，现在都觉得像是做梦一样。 潘家那位老祖，到底是怎么坚守诺言的？ 或者说，小黑猫的存在实在太过惊人，潘家老祖不敢忘记自己的承诺？ 可是从信上看来，那位潘家老祖并没有认出小黑猫的来历，只是不断说，那是神奇的救命猫。 “幸好这万一是写在羊皮上的，否则，现在还能不能看都是个问题。”了若大师看完，忍不住有些唏嘘：“不过，那潘家老祖也算是个能人。” “所以说，这里并不是华女皇的宝藏，只是潘家园？”夜秋澜终于能够肯定这点了。 众人最后也没有多碰，跟着小黑猫继续闯关。 在过了整整十八个关卡后，众人终于到了一个神奇的地方。 穿过山洞，下面全是无边无际的地底深渊，黑漆漆的，仿佛会吞噬人的恶魔，让人不敢多看。 在对面有一个庞大的孤岛，只有一条很窄的铁锁链桥过去。 锁链桥看起来就摇摇晃晃的，并没有更多下脚的地方，轻功不好的人，根本不要想。 而且，到了这个地方，小黑猫竟然不允许其他人往前了。 一开始只让夜秋澜过去，云沐辰坚决不同意，拉住夜秋澜不放，小黑猫这才同意他一起。 云沐辰瞄了小黑猫一样，冷哼一声：“谁稀罕你家女皇的宝藏了，这铁锁链桥这么危险，澜儿的轻功不够。” 小黑猫直接扭头，似乎在嘲笑云沐辰说的这话。 夜秋澜难免有些哭笑不得，她所有武功里，轻功是练得最好的啊！ 不过，看着那好几十米远的锁链桥，夜秋澜也不敢多说什么，自己一个人走，确实有些心虚啊！ 了若大师有些郁闷：“既然都可以通融，老衲不可以去吗？老衲保证，绝对不乱碰，不乱拿东西。” 小黑猫瞄了了若大师一样，龇牙咧嘴了一下。 结果有些莫名其妙的，来到这里的所有人都跟着过去了，龙卫的轻功自然不用说，应付这样的情况简直不要太轻松。 只不过，小黑猫一直盯着众人，不然他们随便碰。 到了孤岛上，才知道这孤岛比看着大多了，上面有一个弯弯曲曲的建筑，看起来像是加长版的不可破城墙，只是这个看起来更加恢弘，更加气势磅礴。 夜秋澜感慨的欣赏了一下：“这也是华女皇建造的吗？这是什么？” 云沐辰指了指面前的大门上：“长城？这是……华女皇独有的字体？跟目前用的似乎不一样，不过模糊可以辨认。” 夜秋澜抬头看了看，点了点头：“对，就是长城，不过什么意思？” 云沐辰诧异：“你认识华女皇的字体吗？” 真不愧是华女皇的崇拜者。 夜秋澜轻笑：“以前无事的时候研究过，其实不算难，或者说华女皇的字体更加简单，很多都是有迹可循的，写起来可比我们现在的字体简单多了。” 夜秋澜正说着，感觉裙子被拉扯了好几下，低头一看，小黑猫又在作怪，似乎在让她进去。 “……”夜秋澜觉得，今天所接触到的东西，简直超出了她的认知，完全颠覆了她的三观。 世间怎么可以有这么离奇的事情？ 不过，夜秋澜突然间觉得，自己重生都可以，整个人完全多了一辈子都可以，那其他的，就怎么不可以了呢？ 跟着小黑猫进入了一间烽火台式的屋子，夜秋澜看见里面的东西稀奇古怪的，一个都不认识，也就不敢乱动。 因为华女皇的那些机关杀伤力是见识过了，现在还历历在目。 小黑猫不知道从哪儿叼出一卷竹简：“喵呜。” 夜秋澜捡了起来，打开一看，刚瞧了一句话，眼睛立刻瞪圆了。 上面依旧是华女皇的字体，可夜秋澜能够顺利。 刚开始，夜秋澜还以为自己认错了。 认为这竹简第一句话太过惊人。 “能够被小夜带到这里的人，你会觉得长城熟悉吗？会觉得字体熟悉吗？如果有，那么后来的穿越者，你好。” “如果不熟悉，那只能说，重生者，你好！” 第1108章第一一〇八章故人出现 看到这两句令人震惊的开头语，夜秋澜整个人风中凌乱了，不由得低头看了看舔着爪子卖萌的小黑猫。 原来这只猫叫小夜，好吧，名如其猫，也算正解。 敢情华女皇居然是从另外一个世界穿越而来的。 最重要的是小夜，能够找到她，并且跟她回家，只怕不是什么巧合。 很显然，小夜的能力就是，能够识别穿越者或者重生者。 所以华女皇这封信，就是写给后来穿越者和重生者的。 因为这两者，一般都会改变整个世界的格局，就算没有华女皇那么厉害，从小处也会改变本身的命运，乃至家人的命运。 一旦触及到了这些，就可能碰见小夜，发现华女皇留下来的宝藏。 潘家那位，什么都不是，所以差点被饿死在这里。 要不是最后说什么千万倍的还回来，小夜只怕不会放他出去。 现在看来，不是潘家那位如此信守承诺，而且小夜给他的震撼太大，不敢不从。 或者说，他若是不从，小夜也有办法治他。 夜秋澜稳了稳心神，继续看下去。 上面说了很多事情，包括华女皇穿越之前那个世界的，以及穿越之后的经历，仿佛一本自传，都显得那么真是。 夜秋澜刚开始看，其实还有些激动，毕竟是华女皇的真迹，而且，这些东西是华女皇亲自写下来的，比现存的任何史记都更加真实。 一些历史之谜，也能在这里找到答案了。 华女皇的这封信很长，竹简都有好多，夜秋澜看完一个，小夜就叼来一个，不知道华女皇当初到底写了多久。 本来对华女皇就充满了崇拜，夜秋澜这一看就直接入迷了，连带云沐辰什么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小夜只是看了云沐辰一眼，倒是没有阻止他进入。 因为说好不能乱喷的，云沐辰难免有些无聊，只能四下看看，等夜秋澜回神。 不知道过去多久，夜秋澜好不容易看完，抬头才发现，云沐辰和了若大师都在房里，龙卫则是规规矩矩的站在外面，似乎在欣赏这庞大宏伟的建筑。 “看完了？说了什么？”云沐辰好奇的凑过来问道。 因为这里面的东西，他好多都看不懂，问小夜的话，它似乎知道，可问题在于他听不懂猫语啊！ 幸好，夜秋澜看得懂华女皇的字体，否则，要将这些竹简翻译出来还是件麻烦的事儿。 最重要的是，看小夜那样子，是不允许有人将东西带走的。 “说了很多。”夜秋澜眼睛有些亮，没有提及华女皇的来历，毕竟这里还有别人：“不可破城墙的机关弩，不是报废了就没有办法了吗？华女皇在这里留下了纤细的图纸，就看现在的工艺能不能做出来了。” 闻言，云沐辰眼睛也亮了：“还有呢？” 夜秋澜轻笑，就知道这些东西才是华女皇留下来的最大财富，纯粹的金银珠宝，反而排在最末。 “还有龙卫的训练方法……”夜秋澜提了一句，房间里立刻多了两个人。 龙八和龙九都惊讶莫名的看着夜秋澜。 夜秋澜点了点头：“龙卫本来就是华女皇发展出来的暗卫，上次龙九不是说，经过这么多年，有些训练的东西已经消失了吗？华女皇也将完整的方式留在了这里。” 龙八和龙九对视一眼，也忍不住惊喜。 毕竟龙卫自己的资料也是有传承的，曾经神乎其技的东西已经失传了，看着那些记载，肯定会又向往又遗憾。 特别是大陆四大暗卫的排名，作为所有暗卫的始祖却只能排在第三，这不得不说是个耻辱。 如今，终于可以给龙卫正名了，甚至恢复龙卫当年的辉煌。 云沐辰眨了眨眼：“可是，现在已经不是华女皇所建立的朝代了。” 夜秋澜点了点头：“我知道，华女皇也知道，她已经想到了，不过，她说了不会有任何朝代能够千秋万代，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她只期望进来的人能够得到有用的东西，将曾经她打下来的江山都重新收回来。” 这么一说，夜秋澜语气带着一点玩味儿。 果然，听到这话，云沐辰脸色都黑了：“开……开玩笑？” 当初华女皇打下来的江山？ 那包括现在的冬池国，戎国，天祥国，东方诸岛都在治下，几乎已经达到了天下一统。 可以说，历史上所有朝代，华女皇所统治的皇朝，是国土最大最完整的时候。 “咳咳，不开玩笑，华女皇就是这么说的……”夜秋澜叹气，不得不说，这个要求对于现在的大泽来说，太难了。 估计华女皇当初也不会想到，皇朝会分裂成这么多部分吧！ 就算有武力有资本，估计云沐辰也要打一辈子仗，看能不能做到。 问题在于，打江山容易，守江山难。 云沐辰倒是花一辈子天下一统了，可指不定他两脚一蹬，又坏了。 所以，这一辈子辛辛苦苦都是为了什么？ 云沐辰顿时有些哭笑不得：“好难啊！” “的确，所以说，华女皇的意思就是，如果做不到，那么这里面很多东西就不能动，哪怕一些图纸学了去，也要保持原样，然后重新封闭宝藏的，等待将来的有缘人。”夜秋澜神情有些恍惚，下一个有缘人也是穿越者吗？ 难不成华女皇的那个世界，不管男女都是战神吗？ 下一个穿越者就能利用这些东西，再一次天下一统？ 云沐辰摊了摊手：“这个倒是没问题，反正我们也不缺钱啊，大泽现在也不缺。其他的东西学了可以留下来，何况若是真的需要了，潘家园的那批财富就足够建立一个全新的皇朝。” 夜秋澜想了想，最终点了点头：“其实也好，少些战乱，对百姓是好歹，如今的天下还没有到非得分久必合的时候。” 强行天下一统，只会让天下陷入战火硝烟之中。 “很好，你们能这么想，我就彻底放心了。” 夜秋澜的话音刚落，一个清脆的女声突然响了起来，吓了所有人一大跳。 第1109章第一一〇九章单独聊聊 夜秋澜惊得站了起来，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小夜。 结果，小夜对这个声音的反应也很大，全身的黑毛直接炸起，整只猫充满了无声的警惕。 云沐辰也是汗毛陡竖，跟龙卫一样，都有些冷汗冒出来，因为谁都没有发现这个声音的主人到底是谁？ 正在众人戒备的时候，众人眼睛一花，一个白衣女子陡然出现在了房间中，显得那么突兀。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竟然是小夜，它直接就冲白衣女人撞了过去，却被白衣女人随手一捞，松松的圈在了手心里。 “什么人？”云沐辰护在了夜秋澜身前，沉声的问道。 夜秋澜探头看了看，顿时惊呼：“巫月？是你？” 巫月原本就是夜秋澜见过的最特别的人，再加上那些神乎其技的本领，在夜秋澜心里，一直很是神秘和高深莫测。 可是，自从那次皇宫见了之后，夜秋澜再也没有碰见过巫月，有时候都觉得是不是自己在做梦？ 听到夜秋澜的话，云沐辰和了若大师都震惊的看着白衣女人，不约而同的想到，这就是月族那位神秘女子？ 云沐辰想得更多的是，这就是让夜秋澜重生的人？ 巫月冲夜秋澜浅笑嫣然，眸清如水，气质若仙。 跟巫月的仙气儿比起来，曾经那些贵女想要各种培养的仙女气质，真像个笑话。 “又见面了，看来你过得很好。”巫月对夜秋澜的态度很是温和。 这个时候，小夜不挣扎了，趴在巫月手里，眨巴着黑色猫眼瞅着巫月。 巫月低头一看，轻笑了一声：“真是一双漂亮的眼睛。” 说着，巫月将小夜交给了夜秋澜，抬头看了看四周：“这里的东西，自然会有人更加需要的，你们只需要取自己要的就成了，到时候恢复如初更好。” 了若大师捋了捋胡须，觉得巫月这句话，似乎在预言着什么：“既然如此，王爷和王妃你们就选吧，老衲心愿已了，也用不着这些东西，该回国寺了。” 巫月也冲了若大师做了一个佛礼：“大师安然，好走。” 了若大师点了点头，回了一个佛礼，原本有很多的问题想要问一下巫月的，可真正见了面，却发现自己没有什么问题。 不过，这辈子能够见到神秘月族的人，了若大师也觉得不枉此行。 云沐辰立刻说道：“龙八，送大师回京，同时，将龙卫的训练资料给皇上一份儿。” 了若大师也没有拒绝，龙八也得令送人离开了。 巫月看着了若大师走远，才缓缓的说道：“大泽皇有你这么一个兄弟，也是福分。王妃娘娘，可否单独聊聊？” 夜秋澜点了点头，让云沐辰自己找人选东西，然后拓写下来，原版依旧好好保存在这里。 夜秋澜和巫月直接出了密道，来到峭壁山顶，依旧是晚上，天上星罗密布，在山顶显得特别近。 “看起来，你应该有很多事情想要问我？”巫月席地而坐，在月光的照射下，越发的出尘。 见状，夜秋澜也忍不住坐了下来，就好像当初的皇宫一谈。 两人聊得很随意，仿佛多年的老朋友。 “是啊，原本是有的，可是见了人，突然又不觉得不知道问什么了。”夜秋澜轻笑。 巫月嘴角勾起一抹微笑：“那么，说事儿之前，我先给你说一件事情好了。” “嗯？”夜秋澜屏息，其实有些时候，她还真有点怕巫月张口就说出什么可怕的话来，句句成真，完全就是预言，聊个天都有些心惊胆战的。 “你们在密道里呆了三天，今天白日里，大泽和冬池国冲突升级，你表哥被内鬼所害，中了敌人的埋伏。” “啊？”夜秋澜惊得一下站了起来：“怎么没有人汇报？” 巫月轻笑：“不用担心，你表哥没事儿，还有人照顾着。” “呀？”夜秋澜突然有些理会巫月的意思，没想到这么般的人儿也会调侃：“你是说夜幻？” “嗯，红鸾星动，那来个人其实挺好的。”巫月缓缓的说了一句：“是我刚好救了你表哥，交给了夜幻。” 夜秋澜诧异，随后真诚的给巫月鞠了个躬：“谢谢你巫月，上次你说是还我的，这次，我欠你一次了。” “你错了，欠我的是你表哥，不是你。”巫月声音依旧没什么起伏，仿佛在说着什么无关的事情：“而且，有些事情你或许不知道，你的那个前世……杨凌也没有死。” 夜秋澜表情带着震惊，已经不想坐下了，免得又被巫月的话给惊得站起来：“没有死？怎么会？” 她明明看到了杨凌的尸体啊，是那样的面目全非，难道说，杨凌和杨嫒一眼，又在她眼皮子底下成功死遁了？ “眼睛看到的未必就是真的，你又没有跟你表哥滴血认亲，那么面目全非的尸体，仅仅凭一些东西和胎记你就认定了，未免太过武断。” 巫月不紧不慢的说道：“当初，比更加了解杨凌的，是云沐风和云沐辰。” “其实，他那次受伤是救了我一次，所以，我这一次换他了。而上辈子，他虽然没有死也差不多废了，依旧有夜幻照顾他，他们俩，或许是注定在一起的。” 夜秋澜觉得这信息量好大，需要好好的消化一下。 这种惊喜，让夜秋澜很是有些复杂。 “你不是月族的人，知天命，算未来，怎么老是遇见危险还被人救？以前你娘不也被郁姨娘救了？”夜秋澜有些想不明白了，月族的人怎么老是被人救？然后又用这样恐怖的方式来还恩？ 前世今生？那现在这个巫月算什么？ 巫月叹息了一声：“知天命，却算不到自己的未来，泄露的天机太多，插手的俗世太多，我们自己就会更加危险。” “我们？”夜秋澜不明白。 巫月笑了一下：“你不会以为整个月族，就我一个人吧！只是一般不会出来而已。” 夜秋澜哑然，巫月竟然解释得这么明白。 可月族的人这么厉害，这么神秘，居然还不只一个，不避世的话，世界不会变成怎样？ 第1110章第一一一〇章拨乱反正 “咳咳……”夜秋澜干咳了一声，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巫月叹了一口气：“凡事都是相对的，有因才有果。我娘当初被郁姨娘救，也挺无奈的，其实根本不需要。” “可是因为这一次救，我娘就必须要还，一来一去，就插手了俗世事物，兜兜转转，反倒是有些牵扯不清了。” “对于我们来说，俗世的一切，才正式头疼之极。” 夜秋澜听得出神：“所谓的因果，没有那么容易了却赶紧吧！” 巫月点了点头：“正是如此，我娘介入俗世，就造成了天下未来的另外一个方向发展。” 夜秋澜听得稀里糊涂：“什么意思？” 巫月轻笑了一声，突然对着旁边说道：“青濡王，不知道你能明白吗？” 夜秋澜这才回头，看见云沐辰靠在一颗大树旁，那休闲的姿态，仿佛在欣赏天上的繁星。 见自己被发现了，云沐辰也不隐藏了，直接走到夜秋澜身边。 夜秋澜不解：“你不是在里面做事，怎么出来了？” 云沐辰看着她，但笑不语。 巫月淡笑的看着两人，似乎带着一丝欣赏：“青濡王在担心你，王爷莫非是怕我对王妃不利？” 云沐辰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我不放心。” 至于不放心什么，云沐辰自己也说不上来，或许是巫月太过神秘了，那些能力更加神奇，视野范围内看不到夜秋澜，他总觉得有些心慌。 “啊？”夜秋澜顿时觉得，这两个人说话，怎么就有点难以理解了？ 巫月倒是有些明白，被怀疑了也没有生气：“你是怕我将你的王妃变没了么？” 云沐辰表情严肃了一分：“澜儿前世的事情，不就是如此，那个阵法既然是给夜姿纤准备的，你又在旁边，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澜儿被夜姿纤掐死？” 所以说，云沐辰不知道巫月是敌还是友。 那个阵法既然受巫月操控，巫月能力又那么高，要救夜秋澜能有多难？ 就算当时巫月行动受限，只要说一句话，夜姿纤就不会杀夜秋澜了，哪怕再恨。 关乎重生的大事儿，夜姿纤肯定不敢乱来。 夜秋澜皱了皱眉：“跟巫月没关系吧，其实那个时候我并没有反抗，现在我才明白，其实我是想死的。” 那样犹如金笼子鸟儿的生活，对于夜秋澜来说，已经成了一种折磨。 闻言，云沐辰脸色黑了黑：“这话我不喜欢听。” 巫月浅笑，仰头望着天空：“真是什么都瞒不过王爷，的确，我可以救她的，但是，我更想让王妃重生。” “那个世界，因为我娘的事情，已经走偏了，很多事情都偏离了既定的轨道，我娘因为天道反噬，差点没命。” “让王妃重生，只是将事情拨回正轨而已。” 闻言，云沐辰和夜秋澜都震住了，这一席话的信息量，还得好好琢磨一下。 “所以，巫月你的意思是，那个世界的一切才不是真的？现在才是原本应该发生的？”夜秋澜惊讶的问道。 重生之后，连带改变了很多东西，夜秋澜一直有些忐忑。 总觉得这样很不真实，生怕有一天梦醒，什么都消失了，一切只存在于自己的幻想。 而且，有些事情夜秋澜也不敢做得太过，就是怕改变得太多了，影响到将来。 若是只是自己那自然无所谓，能够重生就已经满足了。 可还有云沐辰，还有将来的孩子，夜秋澜很怕自己太过肆意妄为，会报应在孩子身上。 但巫月现在说这话对她的冲击很大，前世的一切才是错的？现在才是对的？只是拨乱反正而已？ 巫月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修改过的东西，始终不会再是原来那个了，只能说，大体方向已经回来了就好，至少可以减轻一些我娘的罪孽。” “怎么可能，你娘只是被救了一次而已，不是什么都没做吗？”云沐辰虽然很高兴听到说，他跟夜秋澜在一起才是本来的发展规矩，可差别这么大，总有一点不能理解。 “差之毫厘谬以千里，我们这样的人，本来身怀天命，有些时候一言一行都可能改变天下的走势，一件小事，足以改变一切。”巫月不疾不徐的说道。 “正因为我娘被救，郁姨娘才会顺利嫁给安乐侯，剩下夜姿纤，造成了杨嫒被算计假死，王妃过早失去庇护。” “之后被张妃看上，进宫，嫁给云沐风，和王爷就此错过一生，就越走越偏了。” 巫月似乎没有太多的避讳，这些事情她说得很自然，而且解释得很清楚，压根儿没有什么天机不可泄露的哑谜感觉。 云沐辰顿时觉得，巫月这样的神棍才是大家喜欢的。 那种动不动就佛曰不可说，简直能把人给气死。 “从一开始就错了一步吗？”云沐辰低喃了一句，有些明白。 夜秋澜和云沐辰对视了一眼，突然都很释然的相视一笑。 “巫月，那我前世的阿辰，会如何？”夜秋澜倒是不认为那个世界就消失，总觉得那还是存在着的。 既然华女皇都可以从另外一个世界过来，证明天地间其实有很多未知的世界。 具体什么情况她或许不能理解，但是知道一定存在就行了。 云沐辰握住夜秋澜的手，眼神一闪：“你问那么多作甚？” 夜秋澜怔了怔，有些哭笑不得：“你不会连自己的醋都吃吧！” “那已经不是自己了，不用巫月说我也知道，没有了你，那个世界未必还有我。”云沐辰浅笑，说得轻描淡写。 可夜秋澜听来却觉得万分震撼，甚至有些恍惚，这意思是，云沐辰他会…… 巫月淡笑不语，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王妃不用多想，现在不是很好吗？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夜秋澜：“……” 刚刚还觉得巫月听坦白的，结果突然就又开始打哑谜了，真是不可爱。 “其实，这次是我最后一次跟你们见面了，这个世界不应该那么早陷入纷争，你们能够重封存华女皇的宝藏，我就放心了。” 第1111章大结局 巫月站了起来说道，一副要分别离开的样子：“事情发展到了这里，已经大体回来了，我的任务也算完成，终于可以回去了。” 巫月看着明亮闪烁的夜空，有种如释重负的轻松。 夜秋澜有些惆怅：“你要回去了吗？” 巫月点了点头：“其实月族很漂亮，而且很和平，月族的人，一般都不喜欢俗世，除非有任务出来。” “任务？你们的任务？”夜秋澜惊讶。 “有啊，比如天下战乱的时候，比如有什么大事儿发生的时候……具体的，我们也不知道。”巫月说得倒是坦白。 “巫月，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夜秋澜想了想说道。 巫月点了点头：“可以，在俗世，你是我难得看顺眼的朋友。” 夜秋澜浅笑：“那是我的荣幸，我只是想知道，我娘的身体，还有没有救？” 杨嫒的身体被坏得有些惨，药人的毒已经侵入肺腑。 这一次，连白夜都已经束手无策。 现在，杨嫒虽然在白门养着，可全靠毒药托日子。 如果有一天，白夜不能炼制跟毒的药，杨嫒的大限就会到了。 白夜深思熟虑之后，将事情真相告诉了夜秋澜，让她和王爷的人，尽可能的寻找一些至毒之物，只为了给杨嫒延长生命。 这些日子以来，王府的人送了不少毒物去白门，可情况不容乐观。 巫月偏头看着夜秋澜，顿时笑了：“王妃真是至情至孝的人，难怪觉得顺眼，其实救治你母亲的最好药，你已经得到了啊，只是你没有意识到而已。” “最后，告诉你一件宽心的事儿，前世你最痛的那件事情，其实不用太在意，因为他不该有的，所以注定你不会得到……” “王爷，王妃，永别了。” 说吧，一阵风吹过，巫月整个人就犹如被吹散了一样消失了，徒留下云沐辰和夜秋澜在山顶出神。 好半天，夜秋澜才有了动静，叹息的说道：“有时候我总会想，巫月这个人，到底存不存在？世间，怎么会有这么神秘的种族？” 说了一会儿，夜秋澜没听到云沐辰讲话，不由得疑惑偏头看他。 云沐辰抿着唇，眉头紧锁，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怎么了？”夜秋澜不解的问道。 云沐辰黝黑的眸子盯着夜秋澜，仿佛防备着她消失一样：“我在想，巫月刚才说的事儿。” 夜秋澜沉吟了一下：“哦，巫月说救我母亲的东西？她应该是说那只蛊王的尸体吧！的确是我忘记了，蛊王是真正的能解百毒，再杂乱的毒也一样不在话下。” 云沐辰沉默了一下，摇了摇头：“巫月说你前世最痛的那件事情？是什么？” 夜秋澜哑然，表情一僵。 敢情巫月都离开了，还给她留下这么一颗炸弹？ 有些东西，夜秋澜自然是没有全然交代的，比如，她前世失去的那个孩子。 其实自从云沐风几个人结局惨烈，夜秋澜就当自己报仇了，已经放下了。 巫月的话，的确是让她更加宽心。 虽然有些可惜，但至少不算遗憾了。 云沐辰挑眉：“到底是什么？你还有什么瞒着我没有交代的？” 夜秋澜纠结，最终还是叹了一口气交代了：“……曾经那是我最放不下，也最无法原谅的事情，现在已经没有了。” 云沐辰从后面紧紧的将夜秋澜抱在怀里，只觉得心空落了一块，声音有些沙哑：“那个时候，我在哪里？” 夜秋澜轻笑一声，拍了拍他放在腰间的手：“跟你没有关系……” 夜秋澜顿了顿，像是想起什么似的，突然有些恍然：“哦，或许跟你有点关系……” 云沐辰的注意力被转移了一半：“什么意思？” 夜秋澜眨了眨眼：“我刚刚才想起来，其实我在怀孕之前，你回过京城一次，并且用手段跟我见过面的，好像……云沐风一直以为，那孩子是你的？” 对此，夜秋澜并不能肯定，曾经猜测过，但无法证实云沐风的想法，因为云沐风瞒得太好。 加上夜秋澜前世一直不知道云沐辰是爱她的，还总告诉自己，他们是敌人。 只是有些东西现在回想起来，才能想透彻更多的真相。 夜秋澜还在回忆，却感觉到整个人突然凌空，吓得她轻呼了一声，连忙抱住云沐辰的脖子，让自己更加有安全感一点。 “你这么突然是要干什么？”夜秋澜瞪了瞪眼睛。 云沐辰突然给她来了个公主抱，她完全没有准备，吓了一大跳。 云沐辰喉头轻笑了一声：“抱夫人，回家生孩子。” “啊？”夜秋澜觉得相当莫名其妙：“你发什么疯？你还练着万象佛经呢！” “那功力我不要了成吗？”云沐辰忍不住哀嚎，脚步却没有停，快速的往山下走去。 夜秋澜翻了个白眼：“可以，怎么不可以？功力可以不要，那半条命呢？你到时候拿什么来保护我们母子俩？” “巫月是说天下还没有到大乱的时候，但是不代表没有战争，你醒醒吧！” 对此，云沐辰郁闷得快哭了，了若那老头，真把他给害惨了。 明明是救命，怎么会有这么严重的后遗症？ “啊……”云沐辰郁闷的长啸一声，再次吓了夜秋澜一大跳，立刻捂住了他的嘴巴。 “要死了，这是什么地方？军事重地，而且还是宝藏所在，你是要让所有人都发现吗？”夜秋澜有些担心的四下看了看，确定捂嘴及时，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才松了一口气。 云沐辰眼睛含笑的看着她，示意她放开手。 夜秋澜冷哼一声：“不许乱叫。” 云沐辰抱着人，几个纵身跳下了山峰：“好，不叫就不叫，反正只有几个月了，我就把你栓在腰上，不然你乱跑。” 夜秋澜到底还是被云沐辰说得有些羞涩了，直接在云沐辰胳膊上来个二指禅：“说什么呢，我得赶紧去白门一趟，将蛊王给娘送过去。” “那我去……” “滚，已经开战了，你上哪儿去？” “夫人，咱们不要这么虐好不好？谁知道你去了白门，会不会按时回来，为夫等得太辛苦……” “啊，你是谁，你还我阿辰！” 第1112章番外前世篇一 夜秋澜那天见了巫月之后，问了一些事情，心里一直有些沉甸甸的。 特别是，她其实很想知道前世的结局，巫月却说她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 至于什么是该知道的时候，夜秋澜完全没有头绪。 不过，夜秋澜回到家里，第一时间将蛊王的尸体让人给白夜送了过去，相信白夜知道这是什么东西之后，一定会懂得要怎么做。 安心等待白夜的好消息，夜秋澜去看了一下表哥杨凌。 可是还没有进屋，夜秋澜看到夜幻在里面忙活，就不想进去打扰。 夜幻忙得很神奇，被躺在床上的杨凌指使得团团转，一会儿要这个，一会儿要那个，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杨凌压根儿没事儿，纯粹逗弄夜幻当乐趣呢！ 夜秋澜忍不住哑然了，更加不好去打扰，这两个人，真的发展起来似乎也挺快的啊！ 当初在京城，夜幻带着一部分东西的确先一步到边城，看来，这段时间夜幻跟杨凌已经相处得很熟悉了。 很显然，杨凌也是个主动的人，虽然没有直接说破，可言行之间已经让夜幻无路可逃。 可是当局者迷，夜幻竟然没有发现杨凌的奸诈，还皱着眉头一丝不苟的做着事情。 “这是还了吗？”云沐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将夜秋澜拉着往外走：“上次夜幻故意弄伤自己，就为了将杨凌，这次，杨凌也逮着机会折腾她了，不用担心，增进感情的。” 夜秋澜捂嘴一笑：“我没有担心，只是觉得两个人增进感情的方式有些神奇。” “多看看就习惯了。”云沐辰不以为然。 再次回到自己房间，夜秋澜感觉有些困，就沐浴过后睡着了。 云沐辰处理了一些事情回来，忍不住笑了笑，躺在了夜秋澜身边，将人捞进怀里后，也不知不觉熟睡了过去。 两人已经习惯了彼此，这个时候是最放松的。 谁也没有发现，两人耳朵上的那颗不起眼的耳钉闪过一抹神秘光芒，两人似乎睡得更沉了。 夜秋澜只觉得自己出现在了一个神秘的地方，周围白茫茫的，她不明所以的选择了一个地方走，似乎走了好久，终于不再眼前一片雾霾了。 心下一喜，夜秋澜连忙急跑了一步，仿佛突然一脚踏空，就跌了出去。 夜秋澜一个踉跄，终于稳住身形，有些茫然的发现自己好像在一个屋子里。 四下逛了逛，夜秋澜觉得这个屋子有些眼熟，却有那么陌生。 完全想不起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疑惑之余，夜秋澜就想出门看看，却发现一个惊人的事实，她的手，居然穿透了门框，根本不能触碰门栓。 “我……死了吗？”夜秋澜顿时有些惊恐，怎么这么突然？她若是不在了，阿辰怎么办？ 夜秋澜想要更多的确定，立刻跑了出去，直接穿过了门，到了外面。 不等夜秋澜反应过来，外面正好有人飞奔而来，直接穿透了她的身体，推开了门，有些慌张的说道：“王爷，京城八百里加急，是……阿星发来的。” 夜秋澜闻言立刻回头，有些惊喜：“阿金？” 可夜秋澜瞬间又发现不对了，这个阿金，显然要沧桑很多，而且年纪也大许多，若非声音耳熟，还有点不敢认。 阿金话音刚落，里面就了掠出一个人影，直接将阿金手里的信抢了过去。 夜秋澜这才知道，屋子里竟然是有人的，她先前竟然没有发现。 看到速度拆信的人，夜秋澜顿时惊呆了，喃喃自语的说道：“阿辰？” 可是，这样憔悴的云沐辰，瘦得像皮包骨，整个人虚弱得仿佛一阵风都能吹倒，那是夜秋澜没有见过的。 虚弱，瘦弱，脸色苍白，明显身体不太好的。 不仅如此，云沐辰也是老了好多岁一样，完全看不见稚嫩，只剩下岁月无情的沧桑。 云沐辰一目十行的看完信，一双手都在颤抖，胸口一阵起伏，竟是“噗”的一声吐出一口血来。 “王爷，保重龙体。”阿金吓了一大跳，立刻扶着快要虚脱的云沐辰，让他做到椅子上。 云沐辰苍白的唇瓣上染了刺眼的红色，一张脸甚至出现了一丝灰白，呼吸似乎都不畅了。 见状，阿金立刻从腰间摸出一瓶丹药，取出一颗红色的药丸喂进云沐辰的嘴里。 看到那药丸，夜秋澜张大了眼睛，整个人不由得一哆嗦。 她玩了两辈子的毒，那药丸到底有多毒，夜秋澜一眼就看出来了。 什么时候，云沐辰也需要靠这么毒的东西来延长性命？ 偏偏云沐辰吞掉药丸之后，果然缓了过来，脸上还飞起一道奇怪的红晕。 只不过，云沐辰的表情有些狰狞，整个人阴沉得可怕：“龙体？什么龙体？当初若是成了真正的龙体，是不是就不会这样了？” 说着，云沐辰神情中不由得放弃一丝悲哀。 阿金皱了皱眉：“王爷，是不是夜小姐又出了什么问题，有阿星在，不会有事儿的。” “阿星？”云沐辰冷笑一声，将信拍在桌上，却用力过猛，桌子瞬间散架了，那信纸轻飘飘的摇晃到了地上：“本王倒是想知道，那个时候，阿星到底在哪里？” 阿金有些莫名，转眼看向了飘摇的信纸，发现了上面的内容，眼睛瞬间睁大了。 其他的已经不重要了，阿金只看到皇后驾崩四个字。 好好的，怎么可能？ 难怪王爷看了信会直接吐血，以前都是喜忧参半，好歹能让王爷高兴一下的事情，没想到突如其来的噩耗这么严重。 早知道是这样，他就该检查一下信的内容才给王爷的。 云沐辰说完那句话，反而平静了，自顾自的闭眼调息着，显然需要消化那样的药力。 夜秋澜默默的上前几步，也看到了信纸上的内容，果然是说她夜秋澜驾崩的消息。 这一刻，如果还不能明白自己所处的地方，夜秋澜就傻了。 复杂的看着云沐辰闭眼的神情，夜秋澜就那么呆呆的看着他。 “王爷……”阿金突然出现了一丝惊呼。 夜秋澜也傻得没有了反应。 第1113章番外前世篇二 在两人不可置信的眼神中，云沐辰的一头墨发，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白了。 夜秋澜看得眼睛一涩，总感觉好像哭，可现在这种状态有点奇怪，难过得要死，却怎么也哭不出来。 当初死的时候总觉得是一种解脱，却不知道在这个世界上，还有人会因为她的死而难过伤神，甚至于一夜白发。 果然，她对得起所有人，唯独对不起他。 夜秋澜抬手捂胸，难受得弯下了腰，有种喘不过气来的感觉。 她跟巫月说，想要知道前世的结果，实际上是在找虐吗？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夜秋澜不由自主的走上前，抬手想要摸一摸云沐辰的那头白发，可是，完全没有触感，只会穿透。 阿金眼睛里透着震惊，似乎完全回不过神来。 此刻的云沐辰，真是头发丝尖都透着悲伤。 仿佛陷入了什么沉思，云沐辰压根儿不知道自己的变化，或者说，知道了也并不在意。 从接到信的那一刻，他已经没有心了，还在意什么？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却能够听得清楚，似乎是在通报，皇后身死，发国丧，该有什么禁忌之内的。 似乎，有一些已经遗忘很久的禁忌都被翻出来了，无形之中有一种严厉和盛大，表示皇上对这次国丧非常重视，都警醒着点，别犯到了刀口上。 一派的皇家风范，听在屋里的三人耳里，觉得万分的讽刺。 阿金这才回过神来，冷笑一声：“这次的国丧，发得好快啊！” 王爷才刚接到加急信，国丧竟然已经发到了这里来，要知道，这可是王爷的封地。 王府传送信件有特殊渠道，加上加急，按理说，京城官方的消息不会这么快的。 可偏偏，意外出现了。 云沐辰眸色一凌：“阿金，收拾一下，我们回京，另外，所有的计划，开始启动。” 这句话说得沉重，仿佛所谓的计划一旦启动，就会翻天覆地一般，让人有些受不住。 阿金愣了愣，似乎有点不敢相信，连说话都有些结巴了：“王……王爷，你……想通了？” 说着，阿金还吞了吞口水，似乎这件事情真的很严重。 这样的转变冲淡了夜秋澜刚才的伤感，有些莫名的看着两人，不知道在打什么哑谜。 云沐辰看着地上的信纸，脸色为之一黯，喃喃的说道：“她都不在了，云沐辰也没有存在的必要，可作为大泽的青濡王，有些事情也该做了。” “让一个不该姓云的人坐了那么多年那位子，足够了……” 夜秋澜听到这话，顿时有些明悟，看来前世的云沐辰，依旧知道了云沐风的生死，只不过一直按兵不动。 可这么多年都过去了，云沐风可以说已经坐稳了天下，云沐辰再要发生政变，一切舆·论都会涌向他。 别说成功的几率已经很难了，就是最后结果如了意，这记载也会很难听。 只不过，云沐辰现在似乎真的什么都不在乎了，名声？他青濡王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好过。 夜秋澜默默的看着云沐辰着手准备回京，一个接一个的命令吩咐下去，真的是一夜之间，很多东西都已经翻天覆地了。 原来，此刻的云沐辰什么都知道，也都布置好了，只等待牵一发动全身。 比如十五靖渊王的事情，依旧在暗处隐匿着，还以为他失踪了，不过都是表象。 比如，宫骁的身世，已经被云沐辰知道了，两人甚至还暗中联合在了一起。 想到前世的时候，云沐风是怎样信任宫骁的，夜秋澜莫名觉得好笑。 还有冬池国，表面上看起来僵持不下，没想到，暗中早已经被云沐辰全部控制。 可以说，僵持不下的表象，不过是做给云沐风看的。 还有天祥国的那个“九”皇子，说到底也是云氏血脉，一丁点都不参假的。 不知道云沐辰又是怎么劝的，竟然帮着他在天祥国站稳了脚跟，并且掌控了大部分权利。 还有戎国，居然在云沐辰的一声令下中，战神哈哈格尔战死在一场小战役上，戎国内部瞬间分裂，立刻从大泽的国土上退了回去，自顾不暇。 当然，这些都是随着时间展现出来的。 也就是说，在不知不觉中，云沐辰竟然暗中掌控了三国和大泽，一动起来，天下的局势都彻底变了。 而，在这些事情展现出来之前，云沐辰早已经日夜星辰的去了京城。 仿佛那是个决战之地，危机起伏，有人却义无反顾。 夜秋澜一直飘在云沐辰身边，就那么默默的看着他一点都不爱惜自己，一路上竟然不休息，就那么去了京城。 夜秋澜觉得很难受，却得不到纾解，只能愣愣的看着云沐辰不转眼，仿佛要把前世都缺失的那部分给弥补回来。 但是，越看越让人难过啊！ 明明就在他的面前，他却不知道，也看不到她。 明明知道他在思念着她，却不能说上一个字，一句话。 夜秋澜从来没觉得，他们错过的那一世，距离是如此的遥远。 这根本就不是遗憾，而是触不可及的心疼。 而此时的京城，早已经准备好了，就等着云沐辰进京。 彼此心知肚明，云沐辰压根儿就没有隐藏行踪，一路可是带着人，浩浩荡荡的进京，速度还奇快。 “皇上，以青濡王这样的速度，今天晚上就能进城了。”太监总管林德低低的说道，心下有些忐忑。 他知道的，自家主子等这个机会已经很久了，可以说，皇后刚死，主子就在等青濡王进京。 云沐风眼神一闪，面前奏折上的字顿时不再入眼，沉稳的出神了好一会儿才喃喃说道：“来得好快啊！” 林德低了低头，以为是在问自己，立刻说道：“青濡王日夜兼程，路上并不休息，所以来得很快。” 云沐风呵呵笑了一声：“真是有心了。” 云沐辰果然是深夜进城，在城门口的时候还停了一下：“阿金，什么时辰了？” 阿金抬头：“已经过了子时。” 云沐辰看了看城门，突然冷笑了一声：“看来，皇上很欢迎我们。” 第1114章番外前世篇三 阿金怔了怔，有些不明白云沐辰在说什么。 云沐辰也没有等，驾着马飞奔进了城门。 夜秋澜“站”在马屁股上，什么感觉都没有，只是愣愣的看着云沐辰翩飞的衣袂，狂乱的白发，良久才幽幽一叹：“阿辰，你明明知道，又何必呢？” 京城的城门一直都是子时关闭，没有特殊的命令都会很准的，否则，那就是玩忽职守。 守门的兵绝对不敢擅自改时辰。 云沐辰刚才问时间，明显就是感觉到了这一点。 子时已经过了，正常来说，城门早已经该紧闭才是。 云沐辰一早就做好了叫城门的打算，谁知道一路畅通无阻。 只能说明，宫里那位已经在等着他了。 这就是一场请君入瓮的局，云沐辰却心甘情愿的进了。 云沐辰明明手里握着那么多张好牌，却义无反顾的硬闯龙潭虎穴，根本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 最后一点，也是最让夜秋澜心疼。 无惧生死的人，自然不惧对手有什么算计，一直往前走就行了。 果不其然，云沐辰根本就没有回青濡王府的意思，直奔皇宫再进入，别说阻拦了，都没有任何人盘问。 这下，一开始没反应过来的阿金都明确感到不对了。 可云沐辰并没有特别的反应，进入皇宫没有去见皇帝，而是去了凤栖宫。 凤栖宫是历来皇后所居住的地方。 处处透着尊贵和华丽，让人觉得高雅，又有压迫感。 夜秋澜用这种奇怪的方式跟云沐辰一起站在凤栖宫外打量，突然就有种感叹，真是好华丽的一尊金笼子。 夜秋澜挑眉，第一次用局外人的眼光来打量凤栖宫，突然有些明白为什么后宫女人都盯着这个地方了。 不仅仅是身份的象征，也是一种别人得不到的尊贵华丽。 只可惜，她从来都不喜欢这个地方，还经常会觉得晃眼。 这么说或许有点矫情，真的得到和得不到的两种概念。 云沐辰沉着表情站在凤栖宫外面，紧抿着苍白的唇，神色中闪过一抹近乡情怯。 幽夜的风吹着一抹哀伤，夜秋澜回过头，只怔怔的看着他，反正她说什么，他都是听不见的，更加不知道她的存在。 可是，这里面的存在，却让夜秋澜莫名有些紧张。 自己见到自己死后的样子？那感觉好微妙。 “王爷。”阿金小声的说道，生怕惊到了什么。 可以说，一开始他们这些属下对夜秋澜都是没有什么概念的，等他们都明白的时候，主子已经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可是，错过的两个人终究是遗憾了。 之后的王爷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似乎都跟夜秋澜有关，属下们是既心疼又替王爷不值。 因为被王爷这么全新去对待，并且享受了无数事情的人，她却什么都不知道。 属下们看了都恨不得夜秋澜早死。 谁知道，这样的事情在有一天突然就成真了，他们才后悔真的不该这么去想。 因为夜秋澜死了，他们的王爷也不在了……或许什么都不知道，才是一种坦然的幸福。 至少，夜皇后就连死，都死得这么干脆，这么的干净。 云沐辰回过神来，沉默的看了看门里，这才缓缓的踏上石阶，刚走了一步，立刻一顿：“阿金，你留在外面，不用跟本王进去。” “可是……”阿金有些意外，不是很同意。 这里可是皇宫，对王爷来说最大的敌人，最危险的地方。 “这是本王的命令。”云沐辰一字一顿的说道，转头看着阿金，很认真慎重的吩咐。 阿金突然不敢再反驳，只能默默的领命。 云沐辰是很少这么去命令手下的，可每当他这么说的时候，就代表事情非常严重，一定要遵守。 夜秋澜垂眸，眼中尽是叹息和无奈，甚至还有一丝恨。 对云沐风更多的恨，曾经她以为自己可以不恨的，尤其是看到了另外一个结局，就觉得再说什么都结束了。 可是现在，夜秋澜觉得不够，不够云沐辰所承受的百分之一，死得太便宜了。 云沐辰确定阿金已经听令，这才回身：“里面这么安静，连个守灵的都没有，不会有问题。” 闻言，阿金似乎松了一口气，夜秋澜却很哑然。 就是这样才危险好吗？因为太过反常了，云沐辰明明知道的，他的那个命令，不过是想保住阿金的命。 至于他自己的，根本就不在乎了。 夜秋澜眨了眨眼，抬脚跟在云沐辰旁边，用这种方式自欺欺人的想要弥补一下前世未能并肩的遗憾。 曾经夜秋澜以为泪流满面，心痛到极致是难受的。 唯有现在才明白，明明想哭到死，却永远流不出泪，才难过到窒息。 进了凤栖宫的大门，四下安静的可怕，被说人声了，其他任何声音都没有，包括虫鸣。 夜秋澜脚步一顿，顿时不好了。 虽然她感觉不到空气的流动，更加嗅不到味道，可是听力没有问题，这样的环境，绝对有很大的问题。 曾经的凤栖宫，被她养了很多花花草草，有毒的没毒的，一草一木都没有发生变化，可是该有的声音却没有了。 夜秋澜愣愣的打量了一番，抬头看了看黑压压的天空，没有丝毫星光，显得屋檐下的灯火剪影更加诡异。 “云沐风，真是想不到……” 这个男人，就连她的死都拿来利用，依旧用来算计云沐辰，他真的，还是人吗？ 夜秋澜转过头，似乎忍不住想要说什么，哪怕他听不到。 可是看到云沐辰表情的那一刻，她又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云沐辰本来就不是傻瓜，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此人估计已经化为妖孽。 如今天祥国，冬池国，戎国都在他的控制范围内，大泽也不见得就脱离了他的手掌心，如此暗掌天下的男人，会看不穿这点设计吗？ 没错，云沐辰的表情就告诉了夜秋澜，他其实是知道的，不仅知道，只怕还很清楚这宫里到底布置了些什么。 可是，云沐辰依旧进来了，并且还较有兴趣的打量着宫里一切，并没有急着进入主殿的灵堂。 第1115章番外前世篇四 夜秋澜从一开始的激愤到平静，只是飘在云沐辰身边，看着他将凤栖宫走了遍，连边边角角都不放过。 “以前，只是从文字和图画中看到这一切，终于能亲眼看看，到底还是不同的，而且，现在也不是你在的时候了，对不对？”云沐辰突然开口说道。 “嗯，嗯？”夜秋澜惊讶了，第一时间跑到了云沐辰的面前，看着他空洞没有焦距的眼神才不由的黯然。 刚才那句话太真了，还以为是看到了她，特意跟她对话的。 原来…… 不过，云沐辰的确是要说给她听的，却连他自己都不相信她能听到。 夜秋澜泄气的双肩垮了下来，还以为突然出现了奇迹。 云沐辰缓缓的溜达了一圈，眼神在那一草一木中闪过，抿了抿唇才回到正殿门口，出神的望了望里面，带着一种虔诚的微笑缓缓入内。 正殿本来很宽敞，现在除了一具黄金棺木，其他什么都没有。 周围全是摇曳的烛火，将大殿照得特别亮，却显得更加阴森悲哀。 云沐辰扫了一圈，笑容不减反深，没有说什么，直接上前点了一炷香敬上。 云沐辰就那么出神了一会儿，突然笑了一声：“真是安静啊，安静到连任何虫鸣鸟叫都没有了，云沐风，你这样安排是为了迎接本王呢？还是希望她走得安静？” 夜秋澜站在一边，若有若无的叹了一声。 里面有人，云沐辰果然一开始就感觉到了，只不过一直当不存在，刚才才直接点破。 内殿晃过一个身影，果然看见了一身龙袍的云沐风。 夜秋澜眼神带着漠然，只是扫了他一眼，又重新落在了云沐辰身上。 本以为这辈子都不会再看到那张脸了，没想到还会有这种奇妙的方式再见。 不过呢，单方面的再见，夜秋澜压根儿不想理会，还是当不存在用这种比较好。 “用这种方式来迎接你？皇弟的喜好真是越来越独特了……”云沐风说到这里，才看清楚云沐辰现在的样子，眸色中闪过一抹惊异。 消息传来，说云沐辰一夜白发，云沐风还不信的，认为这是一种夸张的渲染，现实中怎么可能出现这种情况？ 现在看来，还真的存在。 “不过是她喜欢安静罢了。”云沐风垂眸，看着那棺木，深沉的眼色闪过一抹痛：“倒是皇弟你，作为外男，入宫不通报朕，居然直接进后宫，这是何意？” 云沐辰挑眉，看了云沐风一眼，走到了棺木前，伸手摸了摸盖子：“这不是你喜欢看到的吗？称心如意，是不是很好？” 云沐辰皱了皱眉，有些嫌弃的看了看那棺木：“真是俗气，一点不配她，她不会喜欢的。” 夜秋澜在旁边听了，连忙赞同的点了点头，哪怕没人看到。 刚进来的时候，夜秋澜看见那艳俗的黄金棺木，也忍不住嫌弃。 这么大，这么重虽然很贵重，可是她喜欢不起来。 云沐风冷笑一声：“称心如意当然好了，比如现在，我更加觉得好，金银玉，她最不喜欢的是这个，朕……自然不会让她不喜欢。” 云沐辰已经中招，他还有什么好顾忌的？完全放心的云沐风也不再绕弯子。 云沐辰轻笑，不胜在意，那话里的每一个字，以及隐藏含义他都听得懂。 反倒是一旁的夜秋澜有些茫然，这两个男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怎么就感觉那每一句话都听懂了，可就有她不了解的意思呢？ 云沐辰拍了拍棺木：“真是难得，明明知道她喜欢什么，讨厌什么都是很清楚的，可是她还在的时候，你从来都不会给她想要的，难道这人不在了，倒是缅怀起来了？” 云沐辰越想越觉得好笑：“云沐风，你有没有觉得自己很恶心？死后对她再好，她也感觉不到了，走之前依旧是那个对你毫不留恋，早已经心冷的她……你觉得，很有意思吗？” 云沐风脸色微变，明显被云沐辰戳到了痛脚，胸口一起伏，实实在在的一痛。 眼中闪过一抹惊慌，云沐风连忙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可有些事情挑破了之后真的就再也回不到原来的自欺欺人。 “哪又怎样？就算她还在，你对她好，她同样不知道，有什么区别？”云沐风冷嘲的说道。 夜秋澜眯了眯眼，如果眼神能杀人，云沐风早已经被她千刀万剐，这都什么时候了，还老往云沐辰心口戳。 当然，云沐辰戳云沐风心口的时候，夜秋澜选择性的无视，完全当没发生过。 云沐辰压根儿没有受到影响，在来之前早已经想好了一切，就连云沐风要说什么都是有预料的：“区别可大了，我愿意我也问心无愧，可你呢？晚上还睡得着吗？” “或许我该问你，这些年，你可好受了？南疆皇室的命蛊，让你不能对别的女人动情，你也做到了吗？” 闻言，云沐风脸色大变，眼睛睁得极大，脸上传来一阵惊恐：“你……怎么知道的？” 他在这里等着云沐辰，还这么多废话，不过是想要享受胜利者的喜悦。 面对云沐辰，他胜利的事情并不多，唯一一件大的就是当初无意中迎娶了夜秋澜。 没错，是无意，当时云沐风只觉得多一个侍妾也没什么，反正府里各路牛鬼蛇神都有，多一个自己喜欢的更好。 只不过后来才发现，这次的无意之举，居然藏着一个那么大的惊喜。 云沐辰挑眉：“不用管那么多，反正我知道了……所以呢，她在哪里？这棺木里不会是害死她的女人吧，你居然还给夜姿纤收尸？” 说到其他的事情，云沐风从震惊中回神过来，按下心口的那丝慌乱，稳了稳心神才说道：“死有余辜的女人而已，正好废物利用，能算计到皇弟你也不错。” 这会儿，云沐风心情很不平静，云沐辰一幅什么都知道的表情，到底暗中查到了多少东西？ 明明他才是胜利者，为什么到了此时此刻却反转了？ 第1116章番外前世篇五 这一刻，云沐风是不淡定的，相当讨厌云沐辰那什么都知道的嘚瑟模样。 厉害又如何？ 父皇当初喜欢又怎么样？ 这个位置到头来还不是他的？ 云沐辰轻轻一笑，敲了敲棺木：“说的也是，这么俗气的棺木，也就适合那种女人了。不过，算计到我吗？如果我不愿意，你觉得你能？” 云沐风脸色微微有些难看，云沐辰一言道出这棺木里不是夜秋澜，很明显是早就看出来了。 即便是这样，云沐辰还摸了棺木，那真是自己愿意的。 云沐辰一直在为自己算计成功而高兴，却没有仔细推敲，否则，哪能让云沐辰一语言中就变了脸色。 隐身的夜秋澜就很莫名其妙了，这两个男人到底在打什么哑谜？ 这个棺木里不是她？那她去哪儿了？ 云沐风这个男人，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拿别人尸体来代替她，一心想要嫁给你的女人若是死后有知，会很高兴的，而且还会用皇后的礼下葬。生前没得到，死后也成了。” 云沐辰忍不住讽刺。 夜姿纤苦心经营，一直想杀了夜秋澜，不就是想要成为云沐风的女人，得宠天下？ 若是夜姿纤知道自己死后会用皇后的礼下葬，指不定会高兴得跳起来吧！ 闻言，夜秋澜默然，顿时也有些不屑。 重生后，夜姿纤不是成功嫁给云沐风了吗？不知道到最后她会不会后悔？ “她也配？不过是暂时的而已，至于她嘛，生前不是你的，死后也不会是你的，你永远也得不到，等朕百年之后，自然会跟朕一起合葬。”云沐风说得玩味儿，不断往云沐辰胸口插刀子。 夜秋澜呵呵一声，对这种行为已经无语了。 难不成云沐风还真的喜欢她？开玩笑…… 夜秋澜想到云沐风当时死之前给她说的那句话，觉得异常讽刺。 真的喜欢到利用，无所不用其极，她该高兴吗？ 就算云沐风是因为芸药儿的命蛊才不能表达爱意，那就真的要这样伤害才能证明的在乎吗？ 反正，夜秋澜是不能理解这种行为的。 曾经她无数次幻想过，云沐风对她好歹有一点点情义，最终都证明那不过是错觉。 云沐辰依旧没有被刺激到，反而笑了：“这样的话的确很锥心，不过，你真以为还能伤到我吗？最难的时候也不过是亲眼见到你和她洞房花烛，当时你知道我在外面吧！” 夜秋澜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云沐辰，那天晚上，他在外面？ 所以说，云沐风当初……是故意折腾她的？ 心口一抽，夜秋澜捂住了自己的嘴，却感觉有些难，只能狠狠的咬着手指才能不让自己难过得晕过去。 只可惜，魂体什么感觉都没有，使劲的咬，也不知道痛。 难过在心口蔓延，夜秋澜没想到她反而是最受不了的那个。 云沐风怔了一下笑了：“你既然知道，那为什么还要呆一夜？” 云沐辰不以为然：“经历过最痛，就能安然离开了。只可惜，你现在想得太好了，死就死了，你现在还能想到自己死后是怎么样的？不知父皇泉下有知，会怎么对你？” 云沐辰笑得有些玩味儿：“你应该知道的吧，你其实不姓云？不知道你到了地下，要跟哪边的列祖列宗交代？还是说，两方都进不去，就只能当孤魂野鬼了？” 这一下，云沐风的脸色大变了，脑子顿时一片空白。 这种事情，云沐辰是怎么知道的？这怎么可能？ 南家的人不是说，没有任何人知道么？包括南家也只有南家家主知道啊，家主夫人都只是以为自己孩子夭折了啊！ 这一刻，云沐风终于觉得云沐辰可怕起来，手一抖：“你知道？什么时候知道的？作为云家的人，你就这么甘心让朕坐稳了？” 云沐辰似笑非笑，带着一丝蔑视：“坐稳了？你不要太过自以为是，你什么时候坐稳了？本王只是告诉你，不要那么早安排自己的后事，不会像你想的那么好。” “而且，本王还要谢谢你，偷龙转凤这一计，用不着本王来做了，你能帮忙到这个地方，真是太好了。” 云沐风睁大了眼睛，随后恨恨的说道：“你不会知道她在哪里的……你带不走……” 云沐辰挑眉，把玩着自己的白发，无所谓的说道：“本王想做的事情，你能拦得住？反正你也看不到了，你本就对她那么不好，何必呢？” 云沐风仿佛受到了刺激，神情有些激动：“朕对她不好？哪里不好了？朕能给的都给了，哪里就比你差了？” 云沐辰冷厉：“那明知道她喜欢孩子，你为什么要坐看她流产到痛不欲生？这种畜生的事情你都能做得出来，你凭什么还要她的喜欢？” 提起这件事情，云沐风更加激动：“生是朕的人，死是朕的鬼，她敢跟朕戴绿帽子，朕还让她做皇后，这足够仁至义尽了……凭什么不喜欢？” 闻言，云沐辰和隐身的夜秋澜都愣住了，一个是意外，一个是释然。 夜秋澜原本一直在猜测，终于得到了确认，敢情云沐风真的以为那孩子不是他的？ 云沐辰倒是一直没想通这件事情，今天终于得到了答案，却出乎意料，联想到那件事情的前后，忍不住纳闷：“你该不会以为，那个孩子是我的吧！” 云沐风眼睛很红，带着愤怒和恨意，这件事情他压得太久了，从来没有跟人说过。 他看着霍思雨算计夜秋澜的孩子，不仅不搭把手，还推波助澜，就是确定这个事实。 看到她痛，看到她心伤，真的恨不得掐死她，可又舍不得…… 云沐风捂住胸口，整个人大喘气，这一刻，压抑在心底的多年感情和情绪，居然不可控制的爆发了。 他真的不心痛吗？心痛，可是不能痛。 从头到尾他只能默然的看着，可以生气，却不能安慰。 因为他真的很怕自己一安慰，什么情感都压不住了，他会对她好，对她宠，甚至对她爱…… 第1117章番外前世篇六 云沐辰把玩着白发，好玩的看着云沐风因为这件事情压不住感情。 可是芸药儿的命蛊就是要命的东西，他因为压得太久了，反而喷发了，危在旦夕啊！ 虽然从进入凤栖宫开始，他就中了很复杂的毒。 当现在这种情况，只怕云沐风还等不到他毒发。 原来这件事情一直是云沐风的心结，可怜压了这么久，还不知道害了谁呢！ 只可惜，这样的心结，纯粹是云沐风自找的。 云沐风感觉到胸口好痛，仿佛有什么在啃咬，顿时有些惊慌，却忍不住发泄：“难道不是吗？那次她到净尘寺游玩，却跟你独处一天一夜，回来两个月后就说怀孕了。” “铁铮铮的事实，你敢说那天晚上你没有抱着她入眠？干些不可见人的勾当？” 夜秋澜默然的看着云沐风，完全没有任何想法了。 甚至，她现在还觉得，当初那个孩子不是云沐辰的，实在太可惜。 被冤枉了那么多年的绿帽子？真应该落实了才对得起他的猜忌和报复。 云沐辰顿时一笑，眉眼带着一抹风情：“早知道你是这样认为的，还如此肯定，当初真不应该放过她。” 想起当时的事情，云沐辰神色间多了一抹温柔，似乎是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之一。 从哪个时候他就知道，夜秋澜未必是爱着云沐风的，只不过身不由己。 她出嫁从夫的忠诚，一直让自己在“喜欢”云沐风。 发现这个事实之后，云沐辰一度疯狂的想要将夜秋澜带走，哪怕是强行的……哪怕她会恨他一辈子…… 可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成全，成全夜秋澜那一辈子难得的坚持。 正因为知道夜秋澜其实并没有喜欢云沐风，云沐辰才能那么坦然的在远处看着。 就是不知道，她到最后后悔了没有？ 看了一眼那好像命蛊被激活的男人，云沐辰觉得这件事情好玩了，这结果比他想象的还要精彩。 云沐风这样的反应，分明是潜意识的知道，夜秋澜爱的不是他，所以才会那么霸道和在乎，只希望她全部都属于他。 只可惜，云沐风也有他的顾忌和禁锢。 云沐风听到云沐辰这话，愣了愣，顾不上心口的疼痛，疑惑的问道：“什么意思？” 云沐辰笑得很开心，看了他一眼：“或许你不会想知道的，不过，我却很想告诉你。” 云沐辰的笑有些刺眼，云沐风整个人一抖，还真的有一点不想听了，可是，又很想弄明白。 “那天她不是来叫我，而是我骗她来的，她其实好生气啊，就想要离开的。不过我不想让她离开，就动了写手脚，让她安静的陪着我。” 云沐辰强调了安静两个字，云沐风突然有些明白，那就是让夜秋澜昏迷过去。 “虽然有好几次我真的很想让她成为我的人，然后带她远走高飞，可最终我还是决定尊重她自己的选择……”云沐辰面无表情：“我从头到尾都没有碰她，完全不知道还能让你认为那孩子是我的？” 云沐风怔住，难怪不管他怎么询问夜秋澜，她都是很茫然的，压根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本以为她是为了给云沐辰保密，原来，她是真的不清楚？ 夜秋澜呵呵一声，已经不知道嘲笑谁了。 她好歹是个学医的女人，自己有没有被侵犯还是很清楚的，所以她回去后问心无愧，倒是不知道这居然是云沐风一生的心结，她可以说活该吗？ “不可能……”云沐风喃喃自语，不愿意相信真相居然就这么简单：“她回来第二天我就离开了京城，一个月后才回京，她是怎么有的？是谁的？” 云沐辰也忍不住呵呵了，越发看云沐风不顺眼起来：“她回来那天，你不是喝得酩酊大醉？还真是不要脸的男人，酒醒了倒是不知道了。” 原来，这就是云沐风喝得大醉的原因，不断的拷问她？夜秋澜连呵呵都不想了，知道真相只会更加无语。 这样的喜欢吗？还真是受不起…… 云沐风一个激灵，终于想起了这件事情，一双眼睛都睁大了，完全不敢相信，甚至不管去回想夜秋澜当时的绝望，一切的一切，那都是他亲手害的。 偏偏他总是数落夜秋澜无心无情，以为自己给了她最好，她就应该好好爱他。 “说到底，你不信她的，陈年旧事，说出来反而有几分高兴，不过，她还是回不来了。”云沐辰轻声说道：“或许这样也好，那咱们就说点正事儿，还记得当初我们的约定吗？” 闻言，夜秋澜惊讶的抬起头，眼神落在云沐辰身上，约定？他们之间还有约定？关于她的吗？ 云沐风脸色一黑：“我封她为后，你不再进京，是你失言了。” 夜秋澜睁大了眼睛，整个呆滞。 她一直想不明白云沐风为什么会跳过霍思雨，跳过其他人封她为后，最终知道那是因为好控制。 这个条件不变，只是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么一出。 云沐辰讽笑，摇了摇头：“你真是想当皇帝想疯了，连条件都没听明白，我明明说的是，封她为后，一世安稳，我就永世不进京。” “不，你其实是记得的，要不然，她无辜枉死，你又怎么会反应这么快，等着我进京了？你是知道我会来找你算账的，不是？” 封后是其次，一世安稳才是最重要的，他的要求何其简单，可云沐风依旧做不到。 夜秋澜整个人犹如被雷击，完全呆傻了。 永不进京，只是为了换她一世安稳？ 就算当初约定的时候，云沐辰并不知道云沐风的身世，那知道之后呢？为什么还要守着这个约定？ 悲伤的看着白发挺立的云沐辰，夜秋澜感觉自己快喘不过气来。 她何德何能，值得他这么对待？ 夜秋澜只觉胸口难受，根本缓不过气来。 “唉……你现在这种情况可不能哭……” 耳边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一只手遮挡在她面前。 夜秋澜眨了眨眼，突然间看到了一直在一起的云沐辰，他们俩的情况是一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样好好的云沐辰，夜秋澜就更想哭了，一直没有泪的眼睛，突然之间就湿润起来。 第1118章番外前世篇七 同样是魂体状态的云沐辰顿时傻眼了，他不是在安慰人么？怎么还来劲了？ 本来没能哭出来的，这会儿反倒是湿了眼睛。 吓了一大跳，云沐辰连忙抱住夜秋澜：“别哭别哭，你现在哭了，流的是魂泪，失去的是身体精气，等我们回去，你身体会不好的。” 夜秋澜看着云沐辰，有点哭笑不得，她知道云沐辰说得对，可是她太伤心根本忍不住。 她从来不知道，前世的云沐辰和云沐风竟然还有那样的约定。 太承重了，她受之有愧。 云沐辰替夜秋澜抹了一把眼泪，咬咬牙说道：“眼看我就要修成正果了，你身体要弄坏了，我们孩子怎么办？你就算不为自己想，你也得为我们将来的孩子着想啊！” 云沐辰同样走了一遭，只不过跟夜秋澜看到的不一样。 他看到的，是夜秋澜曾经经历过的一身，真是心疼得他不行。 所以，他知道夜秋澜有多在乎孩子，本不予拿这个话题来刺激她，却也知道她肯定会在乎。 夜秋澜轻笑，果然是憋了回去：“你怎么会在这里？” 云沐辰摇了摇头：“肯定是巫月搞的鬼，不过也好，没有让你一个人在这里。” 夜秋澜张了张嘴，真要说什么，却被人打断了。 被白发云沐辰将什么遮羞布就揭开的云沐风显得有些激动，整个人陷入了一种奇怪的情绪。 尤其，还知道自己亲眼看到了自己和夜秋澜的孩子失去而无动于衷，云沐风压根儿就淡定不了。 原本云沐风是做好了万全的准备，想要来奚落看云沐辰笑话的，谁知道，这位置似乎掉了个头。 白发云沐辰其实早已经跟着夜秋澜死了，现在还活着，不过是有些东西还需要他去做。 他云沐辰可以痴情一个女人，却也不会耽搁自己的责任。 所以，云沐风说什么，都不能让一个心死的人有什么刺激波动。 “是，我不过就是一转眼，这个笨女人就被自己姐姐给害死了，笨女人，我知道你一定会用最快的速度进京的，所以安排好一切等着你，云沐辰，你既然那么爱她，就跟她一起去死好了……”云沐风歇斯底里，很明显已经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了。 白发云沐辰默然的看着他，眼神一闪，嘴角依旧没有笑意，却带着一分残忍：“你也没有赢，云沐风，你同样输得很彻底，你在算计我？就从来没想过，我难道不会将计就计吗？” 云沐风一震，神色有些惊慌，四下看了看，不太明白：“什么将计就计？你都做了什么？” 白发云沐辰呵呵一笑，表情却没有笑意，向旁边走了两步：“你说，我既然一开始就猜到这俗不可耐的棺木不是她，我为什么还要规规矩矩的上那三炷香？棺木里面那个女人也配么？” 被白发云沐辰这么一提醒，云沐风这才注意到那还在燃烧香，闪过的火星子就好似催命符，快把他燃烧。 “你做了什么？”云沐风睁大了眼睛，想要捂住自己的口鼻不要呼吸，可这种自欺欺人也没用。 白发云沐辰看着他的笑话：“还不明白？这香可是我自己带进来的，加了料的，但是呢，要你命的还不是我这个，而是你体内的子蛊。” “你到底还是动情了啊！子蛊已经反噬了吧！你那颗黑心疼不疼？” 云沐风捂住胸口，一直觉得是自己的错觉，却再也不能忽视了，真的很疼，仿佛有什么在撕咬。 “不可能不可能，我给子蛊喂养了那么多好东西，早已经可以反噬母蛊了，怎么还会发动？”云沐风不敢相信，声音带着费力和颤抖。 白发云沐辰听得稀奇：“你的意思是，你找到了办法，将子蛊用特殊的方式喂养，成长已经超过了母蛊，随时都可以反噬为主了？” “对，明明很成功的啊，哪里出了问题？”云沐风疼得有些抽搐。 这几年的皇帝生活，早已经磨灭了他原本的励志，完全不似当初当皇子时那么能隐忍了。 “云沐风，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啊！哈哈，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男人……” 这一幕戏中终于有了别人，芸药儿带着一种虚弱的疯狂，被人带进了灵堂。 此时此刻，养尊处优多年的芸药儿带着一丝狼狈，头发凌乱，嘴角噙血，整个人都站不稳了。 芸药儿还是被更加成熟版的宫骁给带进来的，一进入这里，宫骁就撒手了，芸药儿瘫软在地。 没有理会两人的狗咬狗，白发云沐辰在宫骁进来的时候，就将那香给灭了。 看宫骁没有去碰棺木的意思，这才放心的没有说什么。 这也正常，谁没事儿会去碰棺木？ 云沐风就是专门来设计他的，才会在棺木上放毒。 “你说谁？”云沐风眼神带着戾气，几乎不再掩饰对芸药儿的厌恶，狠狠的吼了回去。 “除了你还能有谁？狼心狗肺的东西，不讲信用的男人，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答应过我的事情都兑现了多少？到最后居然还套我的话，想要将子蛊喂养得反噬母蛊？”芸药儿全然没有了平日里的端庄娴静，整个人真的气疯了。 突然感觉到母蛊的躁动，连她都压不住，芸药儿就知道出问题了。 知道真相后，简直不能接受。 因为芸药儿根本想不起来，云沐风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怎么将话给套过去的。 自认是用毒用药的祖师，没想到有一天栽了自个儿还什么都不清楚。 这让一向骄傲的芸药儿有点难以接受。 不得不说，云沐风真的快要成功了，再有一点时间，子蛊真的就能反噬了，到时候只怕也是她芸药儿的死期！ 一直以为，这是自己最后也最保险的底牌，没想到，还是被这个男人利用了个彻底。 不过，那也只是“快”要成功了而已，到底不是完全成功的。 现在的母蛊和子蛊纯粹就是势均力敌状态，估计谁也噬不了谁，最终只会两败俱伤，或者同归于尽。 云沐风懒得理芸药儿，如今这形象，不就是一个疯婆子？他只想知道，既然他体内的子蛊已经不受母蛊控制，为什么还会因为动情而出事？ 第1119章番外前世篇八 “为什么会这样？我不是已经成功了吗？还差一点？”云沐风五官纠成一团，很难忍耐这样的痛楚。 芸妃难受得蜷缩在地，双眼通红的看着那个身穿龙袍的男人，似乎已经不再威严，还狼狈得可以。 红眼中忍不住泛起一丝失望了，为了这么一个男人，她当初真是鬼迷了心窍。 她以为，就算这一辈子完不成自己的使命，能找到一个知心的男人也是好的。 为了云沐风，她可以一个人扛着那所谓的使命。 本来，芸药儿对于夜秋澜是很忌讳的，总觉得这个女人或许会成为她的催命符。 不仅仅是她，还有云沐风一起。 当夜秋澜的死讯传来那一刻，云沐风那边没有动静，芸药儿就彻底放心了。 最大的忌讳没了，这几天她过得尤为高兴。 甚至，芸药儿都还在谋算，继后的人选。 她知道自己坐不上那个位置的，要么扶持她能够完全能掌控的人，要么就让云沐风不再立后。 就算因此会让语贵妃掌权，那到底不是名正言顺的皇后，对她来说就有利了很多。 谁知道，这些谋算都还没有想好，残忍的真相就已经足以要她的命了。 没想到，夜秋澜死的时候，云沐风竟然还能那么忍得住。 最终却被云沐辰的药刺激得情绪波动太大，完美的压制终于破功了。 所以说，还是云沐辰厉害，分明将云沐风的弱点抓得很牢。 “吼什么吼，死就死吧，一起死，反正是你自己不要命了。”芸药儿也是破罐子破摔，心下更是升起一抹悲哀。 她这么掏心掏肺对待的一个男人，心里竟然是没有她的。 明明，她比夜秋澜出现得更早，更先跟云沐风有生死相伴之命。 可那有什么用？不爱就是不爱。 子母蛊真是将一切毫不掩饰的暴露在人前，让她连自欺欺人的机会都没有。 “你的确将子蛊养得好，几乎跟母蛊一样了，可一样也没用，只要没有超越就不能压制。母蛊才是老大，哈哈哈……”芸药儿笑得很悲凉。 似乎在笑云沐风愚蠢，若是保护夜秋澜晚一点丧命，说不定就真的成了。 也似乎在笑自己愚蠢，这么多年忘记了自己的身世，自己的使命，都值不值得？ 云沐风听得一怔，有些不敢相信，最后还是功亏一篑了，难道说这真是报应吗？ 明明不想在云沐辰面前示弱，却变得这么狼狈，就算没有子蛊反噬的痛苦，他也受不了。 云沐风看到了宫骁，眼睛一亮，完全忘记了芸药儿可是宫骁带过来的，明明他已经吩咐了，不许任何人过来的：“宫骁，赶紧救驾，站在那边做什么？” 面对云沐风的趾高气扬，宫骁怀抱着手臂，有些好玩的看着他，却并没有动作。 欣赏了一下云沐风脸色的渐变，宫骁反倒是乐了：“兄弟，多年不见，你怎么还是这么淡定啊？” 云沐辰淡淡扯了扯嘴：“有什么事儿值得大惊小怪的？” 云沐辰这么说，简直就是在讽刺，以为一向自认为情绪控制不错，让大臣都捉摸不透的皇帝，这个时候正看着宫骁目瞪口呆。 这样的情绪波动真是足够大了。 “兄……兄弟？什么兄弟？宫骁，你居然背叛了朕？”云沐风特别震惊：“这……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要说的话，云沐风完全信任的人就那么几个，宫骁觉得排在最前面。 没有想到，他自认为最足够信任的人，居然什么背叛的都不知道，当真是有点痕迹都没有，藏得好深。 “背叛？皇上说笑了，你本姓南，而我，真的姓云，从一开始我跟他就是真的兄弟，你算什么？”宫骁轻描淡写的说着一个惊人的事实，顺手指了指云沐辰，心下有些叹息。 宫骁其实不太明白的，皇家长大的云沐辰，怎么就成了一个情种呢？ 如今的云沐辰，整个人死气沉沉的，压根儿就没有丝毫活力。 比以前见面的时候还不如，这情况，宫骁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儿。 实际上，夜皇后驾崩，不仅仅是云沐风在等云沐辰进京，宫骁也在等。 只是没有想到，再见居然会是这样的情况。 “什么？你姓云？怎么可能？”云沐风仿佛听到了什么神奇的事情，突然很想笑，却又感觉笑不出来。 “你一个外姓人都能坐上云家的江山，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宫骁嗤笑一声，觉得云沐风的身份才是最不可思议的。 知道的时候，他整个人都惊呆了。 云沐风还真是有点失心疯了，一直在念叨着不可能，怎么可能之类的？ 宫骁也懒得理他，看着云沐辰说道：“现在要怎么做？” 云沐辰眯了眯眼：“顺其自然吧，一切都已经安排好了，反正这个人还不用脏了我们的手。” 宫骁叹了一口气：“你真的不要当皇帝吗？” 云沐辰嗤笑：“有什么好？我这样子还是算了，我知道你们都是这么认为的，可是对我来说没有任何的意义。” 不仅仅是宫骁，包括他的手下。 一直觉得他应该会顺理成章的继承皇位，所以，在封地里，私底下的一些称呼都会毫不顾忌。 比如，当初阿金会让他保重龙体，潜意识中已经将他当成了君。 因为没有把云沐风当成一回事儿，不觉得他会是什么重要人物，云沐辰就没有纠正手下的那些小心思。 云沐风不是不知道，只不过他不敢动而已，不服就憋着吧！ “一个女人而已，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宫骁无奈的说道。 “我自己明白就行了，云家又不是没人了，他会做得很好的。”云沐辰不以为然：“说起来，这人这么信任你，她现在应该只有你知道在哪里吧？藏起来了吗？” 宫骁继续笑得无奈：“在这个女人的问题上，你还是这么敏锐，她在你最想去的地方……” “住口……”云沐风发疯似的大吼：“朕错信了你，你忘恩负义……” 云沐风毫无风度的一大通骂。 云沐辰无动于衷，宫骁则是掏了掏耳朵，挥着带鞘的长剑，一把将云沐风给掀翻在地，身着龙袍，只会显得更加狼狈。 第1120章第一一二〇章番外前世篇终 宫骁冷笑一声：“装疯也没用，能够让你在这位置坐了这么多年，已经足够了，是你自己不知足啊！” 按理说，云沐辰跟他的交易已经够明确了。 云沐风真是占了很大的便宜，他应该好好感谢夜皇后的。 谁知道，这男人有了权势，就慢慢变得不知足了，他想要完全的掌控，他还想要完全的自由。 也不想想，当初若不是芸药儿，他早就没命了，哪里还有这么多年嚣张的机会？ 现在倒是觉得芸药儿的子蛊对他是一种束缚，千方百计的想要摆脱。 同时，作为一个皇帝，让皇后安稳一世的承诺都做不到，有现在的下场怪得了谁？ 云沐辰能够直接出现在这里，那就是很多东西都已经布置好了。 唯一不会反水的南家，身处京城贵族中央，还能有多大的建树？ “你也不用装了，你想什么办法都是没用的，锦衣卫和御林军早就不是你的了，你还没有发现吗？”宫骁嘲讽的说道。 他虽然得到了云沐风的信任，可也是付出了很大代价的。 刚开始，他也不知道自己的身世，自然忠于皇帝。 可知道真相后，他怎么都说服不了自己将一切都无视。 “你们这些刁民，敢情早就算计朕了……你们不得好死的……”云沐风觉得胸口疼得要死，红着眼睛不甘示弱。 “你慢慢骂吧，我没空听你胡扯，这里交给你，我走了。”云沐辰得到夜秋澜所在地，立刻没有了心思跟这里的人周旋。 宫骁怔了怔，似乎有了某种预感：“十六？” 云沐辰停下了脚步，微微回头：“嗯？” “你还回来吗？”宫骁皱着眉头，总感觉云沐辰的神情，很像是永别。 云沐辰微微一笑，白发在夜风中飞舞：“或许不回来了，兄弟，下辈子见。” 宫骁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祝福你。” “也祝福你，记得跟十五哥说一声，这个皇帝，他好好做，就当是还我恩情了。”云沐辰声音消失在大殿内，人也消失在夜空中。 魂体状态的夜秋澜想要跟着过去看看，却被魂体云沐辰紧紧拉住：“不要去，结果其实你知道的。” 夜秋澜沉默的看着他，眼眶更红的看着他。 “我在这里……”云沐辰轻轻的说道，很想说前世的一切都让它烟消云散吧！ 白发云沐辰到底去做了什么，他能够猜得到，因为都是他，在同等环境下的想法差别不会太大。 他并不希望白发云沐辰选择的结局，会给夜秋澜太大的负担，想象当初他们见面，她总是这么容易伤感的。 尽管她很多东西都不知道，依旧觉得欠他了，更加别提现在知道了真相。 虽然这样的记忆代表着两个人的一世，根本就无法，或者说不能抹去，可他并不希望这样过去的事情，影响太多现实的生活。 夜秋澜看着云沐辰的星眸，那里面的情绪好复杂，最重要的是，嫉妒和醋味那么浓烈。 叹了口气，夜秋澜微微一笑，扑到了云沐辰的怀里，有些东西心里知道就好了，虽然很心疼，可知道结果是她想要的，却不能改变她已有的人生。 只是说，前世的一切都让它结束吧！ 就知道她能够想得通，巫月才留了这么一手，否则，肯定不让她知道真相。 “好，我知道了，我们回去吧！”夜秋澜没有看殿内的云沐风哪怕一眼，仿佛那是跟自己毫无关系的陌生人。 云沐辰展颜一笑：“好，回去……” 说着，两人的魂体消失在了大殿里，可属于这里的时间依旧在进行。 金家没有了兴风作浪的机会，被云沐辰早就安排的人手打压得根本翻不起浪花。 云沐风的暗卫已经被龙卫给屠尽，其他的，反水的反水，被找茬的找茬，整个京城似乎乱成了一锅粥。 可是，无论什么事情，无一不在一张隐形大手控制之下，几乎都没有过界。 总之，云沐风自以为的依仗犹如薄纸，不堪一击。 得到一切消息后，云沐风才发现，他自以为的江山社稷，原来也是别人营造的和平假象中的一环。 如果不是夜秋澜突然身死，这种和平假象甚至会延续到他寿终正寝。 那这么说来，他不过是一个有意识的傀儡皇帝而已，只不过，他自己完全没发现而已。 想到这里，云沐风不由得觉得自己这一辈子就是个笑话，这样的事情，云沐辰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这怎么可能呢？ 第三天里，十五进京，被簇拥登基。 当暗卫首领带着龙卫令在他面前报道的时候，十五心中大骇，却只能秃然的坐在龙椅上发呆。 云沐辰当时出了皇宫，第一时间赶到了净尘寺，果然在冰窖里发现了沉睡的夜秋澜。 仿佛一切都很安详，她只是睡着了而已。 恰逢三月桃花开，云沐辰抱着夜秋澜在山顶上看夜景，美不胜收。 云沐辰也没有说什么，就只是呆呆的看着面前美景。 “你……想知道，如果你们没有错过，会是怎样的吗？”突然有一个声音在背后响起，云沐辰却没有回头。 不过，就算云沐辰回头了，他也不一定认识，出现的这个就是巫月。 云沐辰抚了抚夜秋澜被夜风吹起的长发，像是思考了很久才开口说道：“她过得好不好？” 巫月表情顿了顿：“好。” 她知道，云沐辰心已死，其实不想知道那么多，只在乎夜秋澜过得好不好。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看着这一切，并没有太多情绪波动的巫月却突然有些心酸。 想要抽离白发云沐辰魂体的手满满垂了下来，她本来是打算让白发云沐辰过去看看的，也算了却这一桩遗憾。 现在看来，或许不需要了。 云沐辰嘴角微勾，握着夜秋澜冰凉的手：“那个云沐辰……对她好吗？” 巫月哑然，最终只剩下两个字：“很好。” “比我呢？”云沐辰仿佛在聊天一样，语气淡淡的，满不在乎。 “不比你差。” 云沐辰“哦”了一声：“那就行了，我不想知道了，我怕我会嫉妒，这样……其实挺好的。” 云沐辰缓缓的说完，好像没有了再开口的意思，就那么抱着夜秋澜，下颌靠在她头顶，仿佛了却了一切心愿，慢慢的闭上了眼睛。 一切都好，那就好…… 第1121章番外后续一 那天魂游前世一趟，让夜秋澜哭得像个泪人。 两人回到现实之后，所有感觉回来了，泪腺也回来了，夜秋澜伤心得简直不能自已。 本来在睡觉的人，哭得枕头被子都湿了一大片。 云沐辰几乎是黑着线看夜秋澜哭到心疼，因为根本劝不住。 似乎看到他，夜秋澜哭得更加厉害。 “澜儿，你真是想让我下半辈子都不要碰醋这个东西吗？”云沐辰最后忍不住叹息。。 在夜秋澜眼里，上辈子的那个云沐辰或许真的为她付出了很多，可是，他因为爱，就觉得一切都值得。 或者说，他愿意。 无论是前世的他，还是这辈子的他，都没人能够逼他做不愿意的事情。 他既然妥协了，那就是自己愿意。 之所以什么事情都将夜秋澜蒙在鼓里，就是不希望她内疚，难过，好好过一世，那么他的付出就没有白费。 谁知道，夜秋澜竟然用这种方式知道了一切，反应还这么大，云沐辰当真是吃醋不已。 夜秋澜一滚，滚到了云沐辰怀里，眼睛已经红成了兔子：“你怎么可以做那么多，我感觉好重……真的承受不起。” 听夜秋澜说的你，云沐辰还愣了愣。 这表示在夜秋澜看来，他和前世的那个云沐辰是一体，并没有过多的分别。 她在心疼，同时也有后悔，却很少有他讨厌的愧疚。 “我愿意，你打我啊？”云沐辰调侃的说道，抱着软软的人儿，心疼那泪水浸红的眸子：“没什么受不受得起的，前世就让它过去好不好？我们现在不是过得很好？就当是梅花香自苦寒来，先苦后甜吧！” 夜秋澜知道云沐辰不需要，也不喜欢她的愧疚，她是真的接受了，自然不会将前世和现在当成两个人。 那都是云沐辰对她的好，对她的爱，一点一滴她都要记在心底，永世不忘，甚至，她也要更爱。 这辈子有很多次的恍然，她就觉得自己前世对云沐辰不是没有感觉，只是有些小火苗都被各种现实给掐灭了，同时长期的不见，从来没交过心，就觉得那是陌生的。 现在，经历了那么多过后，似乎有些情感的爆发，她确定她会好好爱的。 想得太多，哭得也累了，夜秋澜喃喃了几句，窝在云沐辰怀里终于睡着了。 见状，云沐辰也松了一口气，大喜大悲太伤身，他并不想夜秋澜情绪波动这么大。 看着夜秋澜不安的睡眼，红肿的眼睛，不由得叹了一口，反倒是让他没有了睡意。 动了动，云沐辰想要起床看看，却被夜秋澜发现，仿佛很害怕他离开似的，直接八爪鱼般的缠了过来。 一条腿压在云沐辰身上，还放在了不该放的地方，云沐辰直接倒抽了一口凉气，眼睛一黯，立刻觉得不好，条件反射的念气了万佛心经。 好不容易将心底的那丝躁动压了下去，云沐辰看着夜秋澜近在咫尺的睡颜吞了吞口水，忍不住苦笑：“你这是爱我呢？还是折磨我呢？或者说爱我就折磨我？” 嘀咕了一句，云沐辰发现自己不能想了，连忙转头，躺平了盯着蚊帐顶，开始一心两用。 一边默念着万象佛经静心，一边理了理他魂游看到的东西。 撇开那些感情不谈，魂游看到的那个云沐辰做了很多事情，虽然不少都是被迫做出来的，可是仔细一想，对他现在也非常有用。 他虽然不需要变成控制大泽的地下皇帝，可是大泽现在四面楚歌，很容易发生战争。 巫月说的现在没有到天下大乱的时候，云沐辰也不想打仗。 好不容易抱得美人归，怎么说都得舒舒服服的过些安稳日子才行。 那么，那个云沐辰所做的一些事情就给了他不少提示。 现在的他虽然不至于做得那么彻底，可能够借鉴很多，如果顺利的话，至少能够保证大泽百年安稳，这应该是天下百姓都希望看到的和平。 想到这些，云沐辰心中有了计较，花点时间来保证以后的安稳日子，也是值得的。 何况……他现在还得依靠念叨万象佛经过日子，这苦逼啊！ 而且，感情越浓烈，万象佛经压抑的程度越小，云沐辰感觉最近念这个害人经已经快没用了。 让自己忙碌一些，指不定还能让日子过得快一点。 十一月……娘亲，当初怎么就不能选一个早点的日子生他？ 当然，了若那老头最坑，快坑死他了。 第二天一早，夜秋澜难得的没有按时起床，消耗太大的过。 魂游，那毕竟是很费神的。 等夜秋澜睡到自然醒，云沐辰已经不在了，她以为他忙去了，也没放在心上。 不过，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大概几个月时间，夜秋澜都很难看到云沐辰，反倒是两人的属下们有些乱套。 这种情况，是不是两主子吵架了？ 怎么会出现这种情况？ 夜秋澜倒是在院子里过得安然，是真的享受这种宁静，不曾想这种事情竟然惊动了段贵妃，都拐弯抹角的来问了。 这让夜秋澜哭笑不得，有些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云沐辰做什么去了，给她写过信，而具体他在回避什么，夜秋澜大概也猜得到。 谁让万象佛经那么坑男人呢？ 这样奇妙的气氛让属下们无比忐忑，不知不觉就到了云沐辰的生辰。 云沐辰的生辰并没有打算大办，他只关心自己终于可以“吃肉”了，熬到现在都容易么？ 不过，皇上派了人来送货礼，因为时间稍微早了一两天，云沐辰不在，就是夜秋澜接待的。 但是，夜秋澜在送礼的队伍中，竟然看到了一个非常意外的人。 阮家的那个嫡女阮清语。 这女人终于露面了么？ 上次在幕后搞些小东西，夜秋澜都忘记还她一顿了，没想到这个女人竟然还敢出现在她面前。 老虎不发威，真当自己隐藏得多好？ 看着来的官员，夜秋澜没什么印象，应该是新上位的新人。 “李大人，你刚才说什么？皇上送的礼物里，还有这几名侍女？”夜秋澜看着阮清语伪装在侍女里，觉得好小，以为她眼睛是瞎的吗？ 第1122章番外后续二 夜秋澜自然不相信十五会赐给十六侍女，一般来说，侍女这种事情心照不宣。 皇帝赐下来的侍女，怎么可能真的用来做下等丫鬟？ 那肯定是要捧着供着的。 但是不管十五，还是皇后莫筱都什么交情？可以说大家是一路扶持走过来的，说明白点，彼此的底都非常清楚。 十五和莫筱绝对不会做这种破坏她和十六感情的事，除非这是要翻脸的节奏。 旁人并不知道他们的交情，还以为十五能上位，是自己有什么拿捏十六的手段。 这才让表面上胜利的十六，反倒是给十五做了嫁衣。 因为所有人都不相信，皇家真的有这样的兄弟感情，同时，十六也真的可以将到手江山随意相让。 果然，李大人的表情僵了僵，硬着头皮说道：“的确是皇上的意思。” 夜秋澜轻笑一声，眯了眯眼：“是吗？阿水……” 阿水福了福身：“王妃，有何吩咐？” “马上跟皇上飞鸽传书，就说他的礼物我收到了，王爷也就收到了，顺带问一下，皇上到底是什么意思？”夜秋澜完全没有给面子，直接来了个釜底抽薪。 这李大人是谁？面生的一张脸，她何必给面子？ 闻言，李大人瞬间腿软了，立刻颤抖的跪在了地上：“王妃饶命啊，下官这也是被逼的，阮家抓了下官的妻子儿女，逼着下官用送礼的机会给王爷几名侍女……这……这不是皇上和下官的本意啊！” 李大人快要崩溃了，第一次了解到，皇上和十六之间只怕有些别人不清楚的关系。 夜秋澜居然敢直接问皇上这礼物都什么意思？ 换了人来，谁敢？ 阮家不就是冲着旁人只有欢喜接赏的份儿么？谁敢质疑九五之尊？ 考虑到这点，李大人才敢假传圣旨。 哪曾想，夜秋澜不仅开口质问了，还非常的理直气壮。 “你……这个蠢货，一家老小的命都不要了？”阮清语将李大人被夜秋澜一吓就开口交代了，简直气得不行，一时之间没忍住，就跳了出来。 按照阮清语的本意，她找人办事儿可不会选择这么胆小愚蠢的人。 可是，皇上指定的送礼官员，阮家也没有办法改变，就只能换一种方式了。 夜秋澜似笑非笑的看着阮清语，觉得这个女人脑子有问题，这个时候居然不是想到怎么脱身，而是直接跳出来，到底哪来的自信给她如此大的底气？ 阮家早已经开始没落，如今是想方设法的要将阮清语塞给皇帝，哪里知道，皇帝一上位就用守孝的名义拒绝了选秀，而且时间限制还是三年。 虽然距离先皇驾崩已经过去这么久了，可是并不妨碍时间还有两年多。 不仅仅是阮家，京城很多高管大门都懵了，原本有想法的嫡女，压根儿就等不了好吗？ 皇帝这次给十六送货礼，很多人就动了心思。 皇上那边不成，青濡王这边也行啊！ 十六的体质大家都知道了，夜秋澜虽然已经成为王妃多年，可是两人并没有圆房啊！ 夫妻之间的感情始终隔了一层，能够被青濡王另眼相看的话，也是一条出路。 十五明显已经料到了这些人的想法，帮忙拦截了不少，完全没有想到，最终竟然被阮清语钻空子成功。 眼看就要计划成功，李大人一个哆嗦就抖出了真相，阮清语快气炸了，等反应过来已经无法换回。 看着夜秋澜那似笑非笑的表情，似乎早已经看穿了一切，阮清语脑子一懵，顿时虚张声势的淡定下来。 心里怕得不行，也知道自己糟糕了，可阮清语觉得没有别的办法，若是被送回去，或者直接赶出府，她就再也没有了机会。 她已经十七了，皇帝开了口也等不到选秀，何况她根本放不下云沐辰。 所以发现有机会，她想方设法的避开皇帝达到目的，却刚一进门就败露了。 “阮小姐所在的阮家倒是家大业大，朝廷官员都敢挟持，甚至还假传圣旨，呵呵，阮家莫非以为皇上是瞎的？”夜秋澜不以为然的说道。 阮清语其实快气晕了，或许是知道了计划不成，就想发泄一下：“夜秋澜，你又算个什么东西？好歹我背后有个阮家，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你能有什么？你帮不了王爷，还让王爷丢了江山，你就不惭愧吗？” 夜秋澜轻笑，用看傻子的眼光看阮清语，这姑娘绝对是气糊涂了，原本的聪明都成了一团浆糊。 假传圣旨这种事情，以为她只是说说吗？ 以前放过了她几次，就以为她是没有脾气的软柿子了？ 开玩笑，不过是没顾得上她而已，真以为自己瞒得多好，是个人物了。 夜秋澜对于这种脑抽的行为没有应付的想法，阮清语以为用话语激将，就能保得自己安全，殊不知有个词语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夜秋澜懒得费这些口舌，挥了挥手，噶了口茶：“阿水，让王爷给皇上去个折子，这阮家挟持朝廷命官的家属，还假传圣旨，让皇上都看着办吧，新皇上任也需要三把火，总有的人会是那个出头鸟。” “阮家传承这么多年，不知道比起当初的陆家来，是富裕还是穷？” 陆家给公主的嫁妆还在王府里，这阮家的家底就算比不上也不会差太多。 要知道，国库可是很富裕的，但是不介意更多啊！ 阮清语眼睛睁大：“夜秋澜，你算什么东西，你凭什么这么做？你……” 阿水直接掐住了阮清语的脖子，将后面一定不好听的话给堵住了：“你闭嘴吧，侮辱王妃，罪加一等，阮家很快就要没了，你又凭什么？” 夜秋澜似笑非笑：“或许我不算什么东西，不过治你还是没问题的，本来已经忘记你了，没想到你自己还送上门来找死，难道怪我咯？” “阿水，有些地方不是很缺人？阮小姐既然这么想男人，就满足她吧，以为我是什么菩萨不成？” 阿水怔了怔，打量了一下阮清语：“这样的货色，浪费了似乎有点可惜。” 第1123章番外后续三 夜秋澜不以为然：“那就看着点来，先卖个好价钱，多多赚银子，价值低了有低的用处，看着人就行了。” 阮清语大大的眼睛中全是惊恐和绝望，虽然不知道夜秋澜和阿水都在说什么，但一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何况，还有阮家，皇上要对付阮家了？ 阮清语这个时候才觉得害怕，可是已经晚了，也是这个时候才明悟，新皇虽然温和，可不是没有手段的，她自以为强大的阮家，在皇权的强权下，真的算不得什么。 看起来无害，不代表没手段，没魄力。 她和阮家，真的被各种逃过一劫的安全懵逼了双眼，还以为皇家在忌惮阮家，真是……做梦。 阮清语不由得开始挣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王妃……你，你不能……” 谁的对，她真是蠢到自己送上门来找死，现在害怕后悔有什么用？ 阿水一刀砍在阮清语的脖子上，将人弄晕了，挥手让人来拖走，转头看向了其他几个吓傻的女人。 其中有两个身子一软，直接吓晕了。 其他女人反应过来立刻跪地求饶，全部都在说，她们是被阮清语威胁的，身不由己之类的云云。 结果，被嫌吵的阿水全部劈晕，让人拖走。 夜秋澜也觉得世界终于安静了，慢悠悠的喝着茶，这人啊，就是不能把自己看得太重。 阮清语或许是聪明的，可是一直以来的求而不得已经让她失衡。 云沐辰自然知道了王府的事情，笑了一下并没有说什么，这个阮家的确漏掉了，现在跳出来，不过是提醒他们，以前他都在背后捣了什么鬼？ 脸已经伸到了面前，似乎不收点利息不太妥。 云沐辰的确是算着时间回府，加班加点的将事情做完，思念如潮，差点将他掩埋。 回府的那天，云沐辰真忍不住激动，感觉全身的鲜血在流动，沸腾，叫嚷…… 真正见到夜秋澜在院子里的恬静，云沐辰压根儿控制不住自己，飞身一闪，立刻出现在夜秋澜身边，伸手将人捞进了怀里，紧紧的抱着，呼吸着那思念的气息。 夜秋澜吓了一跳，回神过来已经在云沐辰怀里了。 不过，也只有这个男人可以做到无声无息的靠近，没有提前引起她的惊觉。 抬头一看，夜秋澜忍不住皱眉：“敢情在外面没吃饭吗？看你瘦成皮包骨的样子，要母妃看见了还不心疼死？” 云沐辰轻笑，蹭了蹭夜秋澜肩膀上的衣服：“那你心疼不？” 夜秋澜眉头皱得更加狠：“难不成你故意把自己弄成这样，就是为了让我心疼的？说好的会好好吃饭呢？也不然我给你做了送来。” 云沐辰叹气，将夜秋澜抱起，换自己坐在椅子上，紧扣人不放：“想你了，而且，我怕我控制不住回来看你，佛经也没有太大的用处，越是到最后，越容易撑不住……” 说着，云沐辰只觉得身体一烫，有些感情根本压不住，汹涌彭拜的涌了上来。 夜秋澜心情也不平静，不过有些哭笑不得的感觉到云沐辰一些明显的生理变化。 不得不说，真是又心疼又好笑。 “今天是你的生辰，可是，今天是算在期限内，还是期限外？”夜秋澜戏谑的说道，好久不见，她也很想念。 云沐辰整个人一僵，头埋在夜秋澜颈窝哀嚎：“澜儿，不要这样……”他快憋不住了好吗？ 夜秋澜忍不住哈哈大笑，果然还是云沐辰会逗他开心。 “问题这跟我没有关系好吗？这问题是真实存在的，最后一天而已，总不能功归于亏嘛！”夜秋澜突然间觉得，这件事情或许并不坏，以后她要是有孩子了，指不定也学万象佛经。 说真的，男人太早失去元阳，会折寿的。 说起来，若是十八岁之前没有遇见喜欢的人，或许没有娶回家，一切都还好说，或者还没这么难。 问题在于，云沐辰从一开始就走了一条特别艰难的路，真希望不要憋出问题来。 云沐辰哀嚎着，可不得不承认这是事实。 所以说，他也不太清楚这时间怎么算的，可怎么也要过了午夜子时才算稳妥。 云沐辰红着一双眼睛，早知道他就再晚一天回来了，可今天是他的生辰，母妃也等着的。 欲哭无泪的郁闷着，云沐辰觉得自己没有直接崩溃真是算厉害了，要不要这么命苦？ 云沐辰望天无语，殊不知，这命运之说，只有更苦，没有最苦。 就在云沐辰觉得自己已经够郁闷，够悲剧的时候，好不容易因为聚餐，办事儿，将这一天过得差不多了，欢快回屋准备抱媳妇时，夜秋澜却告诉了他一个惊天噩耗。 “阿辰，对不起啊，我那个……好像小日子来了……” 云沐辰瞬间石化！ 云沐辰觉得，自己上辈子明明已经那么辛苦了，难道还造了什么孽么？ 上天派夜秋澜到他身边，一定是来折磨他的，绝对…… 夜秋澜的身体坏过，一直靠养，哪怕现在已经很好了，可小日子这种事情也是时间很长的。 女人小日子就那么一个时间段，她绝对是最长的日子。 看着云沐辰一天比一天沉默，反而越发淡定起来，夜秋澜心里就有些毛毛的，总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事情要发生。 事实证明，夜秋澜的直觉是精准的。 在小日子彻底干净的那天，夜秋澜压根儿没有心理准备，一大早的就被云沐辰这头压抑到极点的狼给吃干抹净了。 那凶神恶煞的架势真把夜秋澜吓得不轻。 好在云沐辰还是很心疼她的，虽然凶残，至少没有让她太痛苦，最终就是次数多了一点，腿软无力了一点，悲剧的半个月没能下床，让属下看了好多暧昧的笑话。 夜秋澜觉得这日子简直不能好好过了，偏偏没有解决办法。 谁让她一开始看笑话来着？现在就遭报应了吧，做人果然不能太嘚瑟。 一个月后，夜秋澜终于可以下床外出活动一下筋骨，云沐辰一回来看她在院子里，一双好看的眼睛再次绿了。 夜秋澜笑呵呵的迎上去，非常高兴的说道：“阿辰，我有了，有半个月了……” 云沐辰笑容僵在嘴角，整个人再次石化，马丹，刚开晕，这是又要吃素一年的节奏吗？ 第1124章番外后续完 云沐辰很想确认一下，夜秋澜是不是拿这事儿来跟他开玩笑，只是为了摆脱他越来越凶猛的纠缠。 可他知道夜秋澜对这个孩子多么盼着，还不至于说这样的谎话。 云沐辰小心翼翼的问道：“这……半个月你就知道了？” 果然，夜秋澜脸色拉了下来：“你什么意思，我拿这事儿来骗你吗？我学医这么久，自己的身体能不清楚？” 云沐辰泪流满面，这怀孕才刚开始呢，夜秋澜就性情不定了？ 云沐辰难受得想哭，可依旧只能忍，因为他娘知道情况后，立刻将夜秋澜当宝贝供着，把他看得忒紧，坚决不然他越界。 熬啊熬，好不容易熬到夜秋澜生养，云沐辰终于过上了幸福生活。 再次体验这整天下不了床的日子，夜秋澜脸色都变了，忍耐了两个月发现不对，她身体养得很好，为什么还没有怀上？这不科学…… 这天，夜秋澜趁着云沐辰特别爽的时候，媚眼如钩：“夫君，我好像要个贴心小棉袄……” 儿子被婆婆霸占了，还美其名不打扰他们夫妻生活。 段太妃也是见儿子可怜，忍耐得面无表情了，好歹要好好纾解，万一憋出问题来怎么办？ 至于给儿子找通房？段太妃也从来没想过。 殊不知，有个女人被欺负得更惨，天天求饶也没用。 云沐辰似笑非笑的看夜秋澜一眼，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 “白师父说了，连续生孩子对身体不好。”云沐辰反对。 夜秋澜可怜兮兮：“可是我把自己养得很好，不会有任何问题的。” 云沐辰轻笑：“晚了，看你生产的时候那么痛苦，我找白师父要了药，一剂下去，避孕至少三年。” 闻言，夜秋澜瞬间石化…… 十年后，大泽皇朝在励精图治的新皇带领下，百姓安居乐业，国民生产总值一年胜过一年。 云沐辰在边境的布置后手有了很大的起色，虽然没有直接玩吞并，可周围各国和部落都以大泽为首，年年朝贡，乖得跟猫儿似的。 边境没有了战争，反而都有不小的内部问题，偏生无法解决，各国对云沐辰恨之牙痒痒，却无奈的不敢动分毫。 京城皇宫，皇后莫筱看到十岁的青濡王世子板着一张脸拉着六岁的妹妹，保护之意非常明显，内心的母爱泛滥，简直要萌化了。 “世子不用紧张，这里是皇宫大内，不会有危险的。爱吃什么？伯娘让人给你做怎么样？”莫筱在皇宫呆得有些烦闷，可有儿子女儿纾解也还好。 最重要的是，省心啊！ 后宫清静，帝后情深，有人吃过苦头后，就没人再敢挑战“仁帝”的手段。 只要不睬底线，皇帝就是大家称赞的仁帝，踩过底线就可以试试什么叫君临天下的残忍。 云柏羽绷着一张包子脸，明显有些紧张：“皇后娘娘，本世子和妹妹是来做质子的，不用有要求。” 娘亲说了，后宫猛如虎，各种隐私算计极为可怕，绝对不能乱来，要时刻保持警惕。 父王说了，做质子就要有质子的觉悟，他要怪怪的才能保证父王领地不被皇上忌惮，整天想着将领地收回，顺便将一家子给弄死。 闻言，莫筱瞬间石化，抬头看见了皇帝，也同样石化在门口，齐齐有些风中凌乱。 那两口子到底是怎么教育儿子的？虽然换成别的情况，这么做才是正确的。 但是，明明他们是这么的和蔼可亲又友好啊，难道说为了让孩子见识外面的残酷，就得营造原本皇族该有的样子吗？ 好容易过几年好日子，他们都容易吗？那两口子要不要这么折腾？ 人家恨不得将自家孩子养得跟白纸一眼，但愿他们看不到人世界的黑暗，这两口子果然与众不同，反其道而行之，是怕染不黑吗？ 以他们的关系，要什么质子？ 天知道他们就是先看看这两小包子，所以让人接了接近瞅瞅啊！ 皇帝表情有些严肃，明明说的是青濡王夫妻和孩子一起进京，结果小包子来了，那两口子上哪儿去了？ 云柏羽护着的粉嫩小女孩云瑾秋也是认真点了点头，绷着小脸奶声奶气的说道：“嗯，哥哥说得对。” 然后……就有太多太多的囧事儿。 夜秋澜和云沐辰平日里耍着儿子女儿玩，经常说一些可怕的故事吓小孩子，哪曾想，小孩子最不记事，也最记事，所有的一些都当真了。 接下来，齐王和齐王妃领着孩子出现，翼安侯和易蓉蓉也兴冲冲而来，却没有看到那想念了好久的老朋友，反而被两只一本正经说皇家官场黑暗，算计太多一定要小心的小包子给唬得一愣一愣，统统石化不解释。 完全不知道自己夫妻俩已经被人无数次吐槽问候的云沐辰和夜秋澜已经被大泽的各路风景吸引住了。 原本舍不得儿子和女儿的夜秋澜也被吸引得忘记了什么。 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外加一匹可以共骑的白马，两人简直乐不思蜀，看山看水看天地，赏花赏草赏日月。 云沐辰抱着软软的******骑在马上散步，马蹄哒哒的不疾不徐。 “我们好像越走越远了，什么时候回京城看看啊！”闲来有些想儿女的夜秋澜不由得说道。 “急什么？皇后不是给你来了信，说羽儿和秋儿很乖么？已经快长大了，会懂事儿的。”云沐辰直接忽略了信上说孩子总念叨娘亲什么时候去接他们的事情。 “你不是一直想去看看海吗？再走没多久，应该就到了。” 夜秋澜眼睛一亮，有些犹豫的说道：“那看完我们就回去京城吧，出来都两年了，继续这么下去，孩子都长大了。” 云沐辰笑笑的应着，却没有放在心上。 出门一个月，夜秋澜就这么说了，每次只是将时间变更一下，其他部分连字都没有变过。 “你这懒婆娘，整天就只知道吃好的用好的，这么多年公鸡都下蛋了，你什么都没有……我打死你打死你……” 突然，前面传来一阵吵闹，一个有些佝偻的男人，抓住一个妇人，不断的打骂。 那个妇人明明上了年纪，头上却插着粉嫩的珠钗，看起来很不搭调。 这么一闹，两人差点撞上来，云沐辰及时的拉住缰绳才没有酿成悲剧。 那一男一女抬头看见两人，顿时一缩，男人揪住妇人连忙赔罪，第一时间拉着人离开，还大声的吼着：“躲什么躲，差点冲撞了贵人，还躲？打死你……” 那妇人从始至终没有吭声，配合着男人走得特别快。 云沐辰和夜秋澜也没有说话，只是注目着两人消失，等空气都安静了，才齐齐轻叹了一声。 “这种地方也能遇见熟人？不容易啊！”夜秋澜眼力何等犀利？ 就算两人已经变得没有跟原来相似的地方，可有些东西不会变，夜秋澜一个照面就认出来。 当年诈死逃脱的太师之女常乃音，那个打她的男人，不就是车夫高手丁三。 岁月在两人的身上似乎特别明显，看起来跟云沐辰和夜秋澜像是两个辈分的人。 云沐辰也认出来，亲眼见识过夜秋澜的前世之后，他很清楚常乃音的下场：“是挺不容易的，不过，她当初的选择，也算是多活了这么多年，不是么？” 夜秋澜点了点头：“就是不知道，这样的日子她心里会怎么想？会不会觉得宁愿死了算？” 云沐辰轻笑，在夜秋澜耳边沉沉的说道：“你管她呢，不过，当初你是怎么想到，让十二替她肚子认账的？当时那个男人的脸色肯定很好看，可惜我都不在……” 夜秋澜嘿嘿一笑：“那个啊，前世她本来就是他的正妃，很容易联想……” 两人骑着白马，浅言笑语慢慢挥散在天地之间，身后的飞花落叶盘旋着还残留的小意温柔飘零，很美，很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