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明是怎么死的》 第1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1章 高考结束,盛夏。 冲澡的时候接了个电话,我同学打来的。 “干哈呢?”电话那端传来我大东北特色开场句。 “快说,洗澡洗一半。” “出去包?” “干哈去?” “去网吧呗,撸,k歌,今晚上钱哥说带女朋友给咱看看,再一起吃个饭。” “不去。”说实话,我光着腚站在客厅有点冷。 “咋的呢明哥,太不给面子了!” “没劲,天天网吧歌厅饭馆三大件,大尧咱能不能整点别的?” “中,中,有呢。” “咋?” “戳台球!” 我挂断了电话。 自从高考结束,这整个人就空虚。 考前天天展望假期的美好新生活,考完了连解放自己的革命热情都没有了。没劲,没劲,玩啥都没劲。就想着这班人能不能攒个局,再回高三老教学楼上把课。 有点小sad。 我哆哆嗦嗦地往浴室走,手机又亮了。 这回不是电话,是一条扣扣留言,“出去吗?” 这又谁? 我划开手机一看,诶呀,竟然是我同桌。 要知道我家同桌大大能主动找别人出去,那可真是一大奇闻,可以发在班群里骚一骚的。 我挺激动,也懒得抠手机那全键盘,干脆一个视频申请发出去了。 发出去我就后悔了,全/裸,脑袋上都是泡沫。 接通后,我果然看到我老同镜片里一闪而过的嫌弃。 我扯开嗓子说道,“诶呀同同,没想到你居然还活着,你一放假就消失这么多天,怎么想起约你明哥我出去py啦?” 我老同看了屏幕一眼,竟然在打字。 “妈个叽,你连个嘴都懒得张啊!我手机,看不见你打字。”我怒道。 同桌又看了一眼屏幕,然后他就单方面地结束视频通话了。 手机的视频窗口退出,我便看到他打的那串字,“陪我回高三楼怀旧一把。” 诶!这个对口! 我回复了个叹号,他能看懂。 放下手机,我就接着去冲澡了。 换完衣服,我叼着冰棍下楼。我家小区过个十字路口就是我们学校,我就蹲在路边的树荫底下等他。 我同桌这人很蛋疼的,他不用手机。 差不多等我干掉了冰棍,他就到了。 今天是周末,高一高二的小崽子们都不上课,除了宿舍区那片儿,校园里空得很。 我和同桌在食堂又享受了一顿学校招牌锅包肉,心满意足地往教学区走。 我们学校的教学楼有四个,并排。 高一高二高三各占一个,第四个楼是实验楼,专门上音乐美术做实验用的。 四幢楼中间,每一层都有露天长廊连接着,我以前常去那里吹风。 我跟在同桌后面,“老同,高三楼上次返完校就清楼了,这楼封着呢,咱们咋进去?” 我同桌沉默地走着,没理我。他走到一楼女厕所窗下,抬手。 然后窗户就被他推开了。 whattamathis! 不能够啊! 保洁大妈扣扣扣工资!都封楼了怎么连窗子都不检查一下! 我同桌回头看了我一眼,用下巴告诉我,让我先上去。 这可不是娘炮优先的意思,我觉得他可能上不去。 我也上不去。 我们俩都是优等生,身体也很优等生的。肾虚的很。 于是,我们两个肾虚子就连拱带爬,相互扭拽着拱进去了。 半点儿十八岁小伙子的矫健都没有!我衣服都被蹭脏了哭哭! 同桌大大却还是一脸牛逼的样子。他明明连下巴颏子上都蹭上砖灰啦,干! 一楼是女厕所,我还是第一次来,有点新鲜,索性上了个厕所。 我提着裤子走到同桌身前,“真翅激!” 同桌大大让我快去洗手。 拧开水龙头,先是听到了哧哧的两声,卡了几下水流才缓缓流出来。 堵住了? “感觉要停水!”我说,“这水流怎么这么细啊...我次奥!” 我不由得惊呼,因为当我把手伸进去的时候,那水竟然刺骨的凉。 同桌听见我骂娘,靠着窗子悠悠地开口,“怎么了?” “太他么凉啦!” “水管凉。” 我心里嘀咕,冬天的时候水凉是水管凉,这大夏天的水管凉? 简单冲了冲,实在太凉了,像冬天室外水管被冻了的感觉,我手指头都疼了! 我同桌嫌弃我慢,已经走出厕所了。我刚要追出去,就听到同桌刚才靠着的窗子发出了咔咔的声音。 “你磨蹭什么呢?”他在门口不耐烦。 “我..等我一下诶!”我瞥了一眼窗子,也没看见什么,就跑出去追我同桌了。 一楼二楼是一至六班,我们七班在三楼,然后八/九十班,依次往上排。 教学楼有两条楼梯,我和同桌走了靠里那条。 爬到三楼,正好路过那个露天长廊。 我有轻微近视,大课间时经常站在这个露天长廊上吹吹风,远瞭一阵。 这个长廊在女生圈里很有人气,很多女孩喜欢到这里来聊心里话。我站那儿呆上一阵,基本这层楼哪个女生暗恋哪个男生这种事情知道个遍。 风带进耳朵的,不是我故意听的! 不过高三下半年以后,仍然常到那里去吹风的,大概也只有我了。 因为那里出过人命。 我想再回那个长廊上看看,便试图把关闭长廊的门打开。 未果。 也是,封楼了自然会把高三楼的走廊封掉。 我有点扫兴,便跟着同桌往教室走。 “朕哥,你还记得以前这死过一个学生吗?” “什么时候?” “就是高考100天,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我擦的黑板!” “不记得。” “不是吧!就是大课间的时候,从三楼露天走廊掉下去摔死的!当时全年级组都炸锅了,后来还沸沸扬扬传了一个多星期呢!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同桌回身看向我,问道,“叫什么?” “什么?” “死的那个学生叫什么?” “啊......” 我看着同桌淡漠的脸,突然一阵自我厌恶。 对于身边上演的悲剧,人们做着扼腕惊慌的表情,夸夸其谈。 抱着事不关己的心态,一遍一遍渲染着这个悲剧,而最终,死亡带给他们的不是悲伤,而是一段让人兴奋的谈资。 事毕,还要加一句,可惜了年纪轻轻就死了。 没人关心死者叫什么名字。 他们只要知道,下次再想和别人寻找话题的时候,开头加上一句“诶,你知道吗?我们学校死了个人......” 回过神来,我正坐在教室里我曾经的位置上,我同桌拿着粉笔在黑板上涂涂画画。 我问他你画什么呢? 他继续画,他画画不好看,像鬼画符。 然后他突然问了我一句,“后来呢,案子破了吗?” 我乐了,我说朕哥你可真是神人,当时全学校都议论这个事情,你怎么能一点也不知道? 我告诉他,这个案子到现在都没破,警察说可能是失足掉下去了,因为那天下雪了走廊很滑。 “不了了之了?”我同桌皱眉。 “对。”我应。 “学校没摊官司?” “没。死因被断定为意外身亡,而且....” “而且,他没有家人来学校闹,对吧?” 我同桌话音一落,我也觉得事情不简单。 当时大家都忙着高考,这个事情一出,压抑的考生们确实是蠢蠢欲动的八卦了一把,后来随着时间淡化和高考临近,大家也就把这个事情给忘了。 可是事后想想,这个案子似乎真的是不了了之。没有侦破,也没有家属控告。 这可是人命关天啊! 同桌画了半天,让我去擦黑板,我挺不乐意。 他说他急着上厕所,就走了。 我一边擦黑板,一边琢磨刚才那个案子。 擦着擦着,突然发现黑板右上角画着一个100. 我同桌刚才有画这个? 擦掉了一百,这时候刚才擦过的黑板又出现了很多方程式。 那是我们数学老师的笔体。 等等,我脑子一顿。 这个场景,仿佛就是! 我回头,竟然看到班级里坐满了同学。 高考生可能对今天几月几号不是很清楚,但是对倒计时是很敏感的。 眼前的场景,赫然回到了高考一百天! 还没等到我整理好思绪,走廊里突然有人喊了一声,“出事了!谁去叫教导主任,快报警!!!!” 那些打闹的男生停了下来,勾肩搭背地往露天长廊的方向走去。 教室里伏案学习的女生丢掉笔头,抓住一个刚刚走进教室的同学,语气难以掩饰地兴奋,“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方才还沉闷燥热的教室,轰地一声,活了。 整个教学楼,活了。 楼上楼下不断有闻讯探情报的跑过来。 我走出教室,逆着人流站着。 他们的表情严肃却也兴奋。在我眼里,这一切都被渲染成了讽刺意味的褐红色。 回头望了一眼教室,我同桌带着耳机在桌子上趴着睡觉。 我有点想起来了,这就是案发的当天。 转过身,我随着人流走到露天长廊。 那里堆满了人,几个班级干部在前方指挥大家不要破坏案发现场,快点叫老师过来。 我被挤得撞在了落地窗上,索性慵懒地靠着玻璃,偏头往外望。 我隐约可以看到,一个穿着淡蓝色外套的男生躺在楼下的雪地上。 那是一场刚刚下过的雪,雪地上一个脚印也没有,平整的好看。 一片白中,唯有他左脑处蔓延开了一朵血花。 我的耳边应该是乱糟糟的一团,但是我望着窗外的这一幕,却觉得安静。 我应该是悲伤,震惊,惋惜的,却心里什么感觉都没有,连我不愿承认那种兴奋也没有了。 教导主任很快就将围观的学生驱散,我趁着人流散开,偷偷上前了几步。 前脚刚迈进露天长廊,就看到我同桌蹲在栏杆前。 我有些惊异,说你不是在班里睡觉吗? 同桌没有看我,他居然咧开嘴角笑了,笑得刺眼。 他说,“这是他杀哦。” 我茫然地点点头。 我又大胆地往前迈了几步,走上了露天长廊。我低头,第一次凝视了雪地上的那个人。 那竟然是我的脸。 第2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2章 我在长廊上站了很久,光打在白雪上,晃了我的眼。 “你发什么楞呢?” “啊?” 感觉有人在身后叫我,我便回头。 视线逐渐清晰起来,我发现,我还站在教室的讲台上,手里拿着板擦。 我同桌慵懒地靠着讲桌,“我叫你好几声,你都没听见。” 周身的温度告诉我,现在是夏天。 那我刚才的,都是幻觉。 “我..你!”我语无伦次道,“我刚才好像回到了高考一百天,那个案发现场,你也在,你还告诉我这是他杀!” 我同桌左眉往上一挑,连扮无辜都一脸牛逼哄哄的。 “真的!不骗你!会不会是那个死者是冤死的?托梦!附体!幻境?我还看到那个死者和我长着一模一样的脸!” 我简直吓死了,毕竟刚才的幻觉太真实了! 同桌大大说我思虑过重。 我也是不能开心了。 越想越瘆人,我执意要回家,我同桌便也只能同意。 回去的时候,我们特意又走了那条路过露天长廊的里侧楼梯。 我想去那个长廊的门前确认一下,如果门还和我刚来时那样纹丝不动,我就能安心点。 对,吓尿也想看看。 然后我就吓尿了。 那个锁住长廊的门确实是关着的,但门把手的角度和刚才不一样! 我这个人对细节特别敏锐,刚才来时我试图开这个门,撒手的时候门把手大约是斜着向下的。 可是现在门把手被掰到水平向上!没有理由门把会自己向上旋转! 它绝对被人动过! 我嗷一嗓子喊出来,一步三个台阶地往下飞奔。 跑到二楼我简直要哭了。 因为我同桌,没有追上来! 更可怕的是,我从楼梯中间的缝隙往下一瞥,居然看到了他的衣角! 他竟然瞬间出现在了一楼!! 正站在一楼楼梯口等我! 我当即转向,下到二楼后直接往教室走廊那边跑去,我要去另一条楼梯! 我就算体育再不好,也是长手长脚178,跑起来也是浑身带风。 飞一样的,我就出现在了一楼。 门因为封楼被锁住了,我只能跳窗逃。 然后,我跪了。 我总算知道,为什么刚才女厕所洗手的时候水凉了。 也知道我同桌靠着的那个窗子为什么有咔咔的声音了。 那是结冰的声音。 在室外温度38°的盛夏,我的教学楼,所有的窗户,都被冰冻住了。 住在东北的同学应该都经历过,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在严冬。那时候窗户会长霜,霜化后,水会在窗外结冰。 窗子根本打不开。 我现在想想,也觉得神奇,因为那个时候,我又变回那种没有感觉的心情了。 就像我在幻境中望着窗外死者时的心情一样。 恐惧、惊慌、兴奋,都是没有的。 我的耳边也变得特别安静。 我泰然自若地踱步到一楼女厕所,找到一个扫把。把扫把的杆拔下来,木质的,拎在手里很趁手。 走到一面大窗子前,用力一挥。纹丝不动。 我努力了一阵,未果。 holy艹! 我转过身,对着空气大吼,“你到底是谁!有什么话咱好好说!” 啪嗒! 觉得有什么滴在了我的脖子上。我觉得是液体,热热的,粘粘的。 我用手一摸,什么也没看到。 接着,啪嗒,又有一滴滴在了我的手上。 触感是真实的,还是什么也看不见。 我缓缓抬头。什么也没有。 啪嗒,啪嗒,啪嗒。 液体滴落的声音频繁起来。 我迈开步子,感觉走在地板砖上,特别黏脚。 只是我看不见。 空气里弥漫的腥涩味告诉我这多半是血,这让我加快脚步离开这里。 楼上因为楼层高一些,会接受到更多阳光。 也许窗子上的冰会容易化,我打算去二楼试试运气。 前脚刚在二楼站稳,我整个人都被周遭的轰鸣声震住了。 二楼所有教室的门都大敞着,里面的电风扇全部开到最大档,齐刷刷的转着。 整个楼层都被风扇声搞得轰轰响。 我不敢进去,转身继续往三楼走。 三楼还是一派和平的景象,我走回自己的教室,试图敲窗子。 窗子上的冰确实化了不少,我忙着敲没顾得上细瞅。 可是敲着敲着,这股诡异的感觉就涌上来了。 我后退了几步,站在教室中央。 我终于知道是哪里不对了。 阳光从窗子照射进来,一般桌子上会有光块。因为光线是直线传播的。 但是我们教室的光块没有落在桌子上,它全部落在了... 我仰起头,房顶上。 我仿佛能看到光线的路径,它们在穿过窗子的瞬间,硬生生的改变的路径,笔直照在了房顶。 我就这样呆呆地仰着头。头顶上本来安静的电风扇,被无形的力量带着转动起来。 我记得那台失修的老电扇,高二那年就坏掉了。 如今,它居然在摇摇欲坠的转着,还不时发出吱吱嘎嘎的声音。 它越转越快,我一愣,赶紧闪身。 轰! 木屑四溅。 我重重地倒在一旁,扑倒了一片桌子。 那个老电扇就这样高速旋转着掉下来了!就在我刚才站着的位置。 那里的课桌被风扇敲碎,我仿佛能想象到我的脑袋被坠落风扇削掉的样子。 还没来得及庆幸,我胸口一热,大片的鲜血毫不客气的让我湿了身。 我的脖子竟被木屑划了一个大口子。 我赶紧爬起来,捂着脖子,跌跌撞撞地往外走。 我很生气,又很委屈,无力地靠墙指着那个露天长廊的门怒道,“我死了!我就去找你!玩不死你!” 喀拉,那个门开了。 带着一股长廊吹进来的热风,门开了。 有个人从里面走出来,哦好的,是我同桌。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 他看着我,就像在看一个蠢比。 我懂。 他问我,“你在干什么?” 我警惕地盯着他。 他,总算有点表情了。 他笑弯了眼睛,努力忍笑道,“真闹鬼啊!” 天呐,亲爱的同桌,你这种演技让我怎么肯心甘情愿被你骗啊。你绝对有问题啊! “那你是人咯?”他居然又问我。 “我才是鬼!”我可生气,我都这么惨了居然还被怀疑!我还怀疑你呢! 同桌大大看着我半袖上的大片血迹,终于没憋住,咯咯笑起来,“这鬼还伤人啊!这样不好,这样是不对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那表情就是在说,“居然被鬼伤成这样,你这个蠢比,你这比可真是太蠢了。” hemustbemy同桌bigbig没跑啦! 妈妈告诉我打架是不对的。 所以我就哭了。 我同桌把我捂着脖子的手拿下来,让我别乱动。 然后他捣鼓出一张英语周报,啪,糊在了我的脖子上。 是的,我一个178英俊少年,半袖上都是血不说,脖子上还沾着一整张英语周报! 4开纸大彩页cleanandsaveourbeautifulearth! 我又开始哭了。 我同桌让我别哭,他说,这个报纸挺管用的,吸水,你看,你血不流了吧~ 我哭得抓心挠肝,我说,我流血!好多血!都被报纸吸走了,你看,这张报纸都湿透了! 我同桌赶紧安慰我,没事没事,你看,我这还有好几张呢~ 我要挠我同桌了,我说,报纸都没消毒,我流好多血!我要死了! 我同桌怒道,胡说!这些报纸都是干净的! 你才胡说!这些报纸明明是咱们班用来垫垃圾桶用的!你从那里掏出来的,我都看到啦! 总之,我大概用了三张报纸,血止住了。 我把最后一张报纸叠吧叠吧,让它粘在我脖子上好看一点。 突然,我手上的动作一顿,因为我听到楼上有人在大步跑动。 “同同?” “干啥?” “阿朕仔?” “滚。” 恩,是我同桌。 “是朕哥哥,这里应该就咱俩吧,我说人!” “maybe” “那这楼上跑着的人,是谁啊?” 我看看我同桌,我同桌看看我。 我要尿裤子,maybe。 之后,我简直把楼上那个人打得尿裤子。 楼上跑着的那个人是萧尧,今早上给我打电话的那个大尧。 我一边往他腚上踹,一边骂娘,“吓死你爹我了,吓死你爹我了!” 萧尧就躲,“明哥,明爹!错了错了真错了!” 和萧尧一起的,还有我们班的钱多多和王将。 他们三个是我们班著名的三贱客,这里忙着闹鬼,先不细说。 钱多多就是早上那通电话里的钱哥,他说,电话里我拒绝他们的饭局以后,他们三个也觉得无聊,就决定回老教学楼怀旧一把。 和我们一样,发现闹鬼,出不去了。 王将那个人,我不了解,不过以我多年修炼于露天长廊的道行,掐指一算就知道我们年级组数得上名儿的,就有十来个妹子暗恋他。 其实我有点怵他,因为王将在我们学校很有名气,打架打出来的名气。 这个人沉默寡言目中无人,我和他三年同学都没说过话。 我跟王将sayhello,他果然无视了我。 他余光瞥了一眼我同桌,然后转过身跑窗子那边站着去了。 同桌说露天长廊通外面,我们五个就往长廊方向走。五层楼的教学楼中,只有三楼的露天长廊开着。 就是坠楼案件的那个。 站在长廊上,感受着户外的风,尽管是热风,也让我觉得舒畅。 我对着大街上的人大吼,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我又看了看楼下,三楼,摔不死吧?! 我说,“兄弟们,那...咱就跳?” 这时候我看到有四双眼睛对我说“蠢比——” 这个长廊链接着我们高三教学楼和实验楼。萧尧窜到长廊对面,把实验楼的门打开了。 “正经中呢,实验楼没给咱锁诶!”萧尧操着一股碾子沟村民组的腔调说道。 王将和钱多多都跟着萧尧走进实验楼,只有我一个人抓着长廊栏杆不撒手。 我同桌走到我身前,“要不咱们从实验楼走吧!” 高三楼和实验楼。 这个长廊,说不定就是刚从一个穴口走出,又要走向下一个。 是否要退出游戏,就在我的一念之间。 我又往楼下看看,三楼,摔死了怎么办? 太阳下沉了,余晖照的整个学校都泛着暖黄。 我盯着楼下,整座学校的影子投在地上,长廊上站着两个人。 那是我和我同桌。 同桌耐心地等着我,走吧,他说。 我松开栏杆,我同桌转身,我跟着他,走进实验楼。 第3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3章 我后脚跟刚踩稳,就听到身后的门啪一声关上了。 我神色紧张地回头,有些生气地埋怨我同桌,“为什么关上它!至少多个出口!” 他一脸无辜道,“风带上的。” 今晚的风是有些大,我安慰自己。 我拧动把手,打开了! 松了一口气,我掏出兜里的几张零钱掩在门边。做好这一切,我迫不及待地下楼。 令我不解的是,其他四个人看起来神定气闲。 萧尧说,高二的时候他们在五楼计算机教室的地板缝里藏了大宝藏,说想回去找找。 我赶紧往楼下跑几步,站在二楼半层的地方看着他们,“疯啦!吓都吓死了,赶紧走吧!” “诶呀,这鬼要是舍不得我们,咱们就凑一桌搓麻将,走也走不掉不是?”钱多多一脸轻松的调侃道。 “那你们三个去吧!三缺一和鬼凑一桌!”我一说话脖子就疼。 我同桌似乎是察觉到我身体不舒服,因为刚才他已经走到四楼楼上,现在又抄着兜,缓缓走下来了。 他路过钱多多的时候问,“什么大宝藏?” 钱多多魅惑一笑,“.” 同桌走到我身边,伸手拎住我的脖子,“那我和他先走了。” 我被同桌架着下楼,试图再挽救一下那三个胆子肥大的,“你们真不走啊...诶!” 那三个人不以为然,雄丢丢气昂昂地上楼找鬼搓麻将去了。 我脖子的伤口被我同桌隔着报纸用手按着,好像没那么疼了。 “他们三个怎么胆子这么大!”我不解。 “他...”我同桌刚一开口,突然大力的掐住我的脖子,把我往后一甩。 我的后背撞在楼梯角上,钻心的疼痛让我倒吸一口凉气,连一句“你干什么”都说不出来。 我茫然抬头,看到同桌又向我扑来。而且他的周身,有种说不出来的模糊。 就像电视的画面被电磁干扰了一样!还发出滋咔滋咔的声音。 他不是我同桌!他是鬼! 我意外地没有因为害怕而迟缓,反而手脚敏捷地爬起来。同桌伸出手要抓我,我侧身躲过,快步越过他,我冲向楼下。 我前脚刚一迈向一楼。 诶? 噗呲!!!!!!!! 诶?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脖子上的伤口在一瞬间,血如泉涌。 不不不,是血如喷泉。 血呲了一墙。 我整个人发飘,就想往后倒。而这时我的腰被人一揽,大力地向后拖。 脚踝撞在台阶上,痛死了! 现在可不是在意这个的时候,谁在拖我? 麻痹啊,是我同桌。 我使出吃奶的劲儿扑腾,可还是被他撕扯着拖到三楼。 他啪地一声把我按在地上,我撞到了后脑勺,蹬了两下腿,脱力了。 “血流好多哦。”他一脸平静地盯着我,口齿清晰地说道。 我嗓子一紧,突然就无法呼吸了。 视线里我同桌又开始变得模糊,滋咔滋咔... 再次恢复意识的时候,眼皮很沉。 身下冰凉坚硬,旁边有水流的声音,还有...清脆的玻璃碰撞的声音。 这感觉就像,学校的化学实验室。我能想象,我躺在实验台上,有人在旁边洗试管。 天呐... 我叹道。 一个机灵,听觉能捕捉到更多。 这时我听到... “加点二氧化锰!” “稀硫酸是哪个?” “麻痹大尧你他妈化学及格了吗?” “我槽你别抖,这玩意儿都撒我手上了!” 什么鬼! 我猛地睁眼,看见王将。 原来是他在旁边洗试管。 我费力地坐起来,看见钱多多和萧尧夹着个试管在酒精灯上烧。 “你们这是...”我不解。 王将瞥了我一眼,没理我。 钱多多看着手里的试管变色了,挺兴奋。他闻声抬头瞄了我一眼,继续盯试管,“我们无聊,做会儿实验玩玩,这玩意儿我他妈就没及过格。” 我点点头... 你们三个好雅致啊! “是朕呢?”我问。 “那呢。”萧尧扬扬下巴。 我顺着方向回头,我同桌坐在靠窗的实验台上,背对着我。 他望着窗下,太阳近乎落山,微弱的光照了他的侧脸,看不清他什么表情。 我满腹疑惑,刚刚袭击我的是我同桌吗?我又是怎么被救到这里来的? 刚想开口,就听到楼道里咚咚的跑动声。 跑得很快! 我翻身下桌,可是其他几人都纹丝不动,仿佛没有听到一样! 我着急道,“有声音!你们听不到吗?” “什么声音?”钱多多不痛不痒地应,继续烧他的试管。 我急死啦!转头叫我同桌。 就在这时,实验室的门被大力撞开了。 “媳妇儿!!!!!!!” 实验室没开灯,我只看到一个黑影快速闪过,直逼我同桌。 我离墙近,连滚带爬地去开灯。 这才看清! 这不是十六班的冷小台吗! 冷小台也看到了我,挺热情的打招呼,“哦!你好!明仔。” 不...其实我们不熟。 我对他点头,脖子痛得我不想说话。 他继续热络地和我说着,“咱们见过的,我是你同桌的好朋友!经常去你们班门口找是朕的那个!” 不不...你们俩关系应该没那么好,我同桌现在正拿脚抵着你的肚子试图保持距离。 我同桌蜷起一条腿坐在实验台边沿上,另一条腿顶着冷小台的肚子猛地往后一蹬。 他没说话,我感觉他有点生气。 冷小台这个人我从初中就听说过了。 学校里一般有名气的分三种,学习*的,长得好的,打架猛的。 冷小台占后两项。 他是个男的,但是长得好看。 全学校的男的都承认。 如果不是他个头纤长,眉宇间有着男人特有的英气,踹人还踹得虎虎生风,我也觉得他长了张女人脸。 初中的时候我是他隔壁班的,学校里他的传闻沸沸扬扬。 我听说他这人独来独往,爱答不理,叼叼的。好像还因此惹怒了社会上的人。 放学的时候校门口常有一群外校的高年级生来堵他。 总之我一直以为他这人不好接触。 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就招惹上我同桌了,经常来我们班门口找他。 天呐,年级组排倒数的他居然抱着一本英语书不远万里从五楼跑到三楼问我同桌英语题! 我当时觉得我要改变我“以貌取人”的陋习了。 虽然他长得一脸“生人勿扰”,但是似乎挺随和的。 现在他正撅着腚趴在实验台上,顶着他那张总受脸一口一个媳妇儿的冲着我同桌发情。 我同桌很嫌弃他的! 暴殄天物! 我气宇轩昂的走上前,往冷小台怀上一瘫,“美人儿,这里闹鬼,赶紧跑路吧。” 美人笑的可淫a荡,“怎么回去?你现在去一楼,你就炸了。” 我没懂,看向我同桌。 我同桌解释道,“一楼,二楼,不是一个气压。” 闻言,我恍然大悟! 方才的感觉还在我大脑里清晰的停留着。 刚刚,就在我迈下一楼最后一个台阶的那个瞬间,内脏剧烈胀痛,血管放佛要被撑裂。 因为,一楼,二楼,完全不是一个气压! 宛若两个世界一般,一楼的气压明显要比二楼小! 如果我还继续试图从一楼逃走的话,恐怕我会自爆而死。 那么刚才抓住我脖子往后甩,后来又拼命把我拖回来的,是我同桌,不是鬼! 他是为了救我! 我又要哭了,“啊!我刚才还以为是鬼啊,我以为我要被吃了。” 我同桌也一样嫌弃我,他说,“我刚把你拽回来,你还疯往楼下跑,抓都抓不住。” 哦,他看向了我,那个眼神一如既往的诉说着那句“蠢比——” 我也顾不上什么嘲讽不嘲讽了,我的好同桌,我的好同桌,我简直要抱住他哭一哭。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我说,我喷了好多血啊,这个鬼有奇怪的放血py,吓完啦! 这时候美人又开始笑了,他笑的可甜可甜了,他说,“你他妈这不废话么,猪肉当然放血以后比较好吃啊,老外给猪搞人道主义,都电死,那猪肉真几把难吃,次奥。” 美人你还是闭嘴吧,回到那个我初中认识的你。 我遭到500点伤害,血条不足,我跟我同桌说我晕。 同桌欧巴说回家。 于是我们终于打道回府了。 不,是他们。 我一直都很想回家。 我可高兴,兴冲冲地把实验室的门打开。抬头,定神。 holy艹! 鬼桑有点艺术的,他居然用冰雕在墙上写了一串字,“三缺一吗?” 不约!不约! 简直了!我吓得撞在了门框上。 后面几个人居然在笑啊麻痹的!虽然你们憋得很努力但是我都听到啦! “我们六个分成2+4吧。”冷小台突然说道。 “why?”my同桌said。 “用行动告诉它咱们不约啊。分成3+3不就是说么!1+5又有人落单。” “那就两人一组好了,我们分头找找怎么出去。”萧尧插话。 “就不能六个人一起吗?”我弱弱地打断道。 话音刚落,墙上的冰棱瞬间暴增,在离我的脸不到一拳远的地方定下了。 这鬼脾气有点大。 冷小台批评我不遵守游戏规则,没有娱乐精神。 我的爱蛋几乎是崩碎的。 我是不想大家分开的,但是其他几人似乎很快就接受了这个设定,居然在讨论分组。 我同桌不知道为什么甩了冷小台一个眼刀,走到我身边,说道,“我和他一组。” 冷小台说,“别啊,也许明明仔不想和你一组呢。” 他说的对,刚才的经历让我对我同桌是有阴影的。 另外他是个小残体,连窗户都爬不上去。 由于我是唯一受伤的,大家说我可以先选。 其实这五个人里,王将大哥目测是武力值最高的。 个子高,打架也厉害,就是人不太好相处,也许他比较嫌弃我。 我战战兢兢地问他,“王将大哥,那个,无论你身边的这个人体虚肾亏视力差,尿频尿急尿不尽,胆小作死还爱哭,你愿意和他组队吗?” “我愿意~”王将大度的一挥手,平生对我讲的第一句话竟是这般温暖。 我连忙道谢。 他接着说,“你抗揍就行。” relife.(这日子没法过了) 第4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4章 我和王将决定下楼找找出去的方式,转身的时候我同桌往我手里塞了根试管。 试管有点沉,光线太暗我没看清里面是什么。但能感觉出是非常粘稠的液体。 我疑惑地看向他,他说“开过光的。” 根本扯淡。 这个时候我也顾不上深究,我就当他犯了中二病,或许是想安慰我,便把试管当做护身符揣进兜里。 分配路线的时候,冷小台拿胳膊勾着我,贴在我耳边说,“四楼生物实验室,你懂的,你和王将去二楼吧。” “别吓唬他了。”我同桌把冷小台从我身上拽下来。 我觉得美人他有点腹黑,他若是不提,我倒是忘记我们学校一直有个传言——生物实验室的器材室里有一具泡在福尔马林里的死婴。 我们六个人一起走到楼梯口。 化学实验室在三楼,他们两组上楼,我和王将下楼。 “刚刚在你昏迷的时候,我们已经在三楼转过一圈了”钱多多耸肩,“没什么发现。” “我和是朕去四楼,有什么事打电话吧。”冷小台迈上楼梯,扬扬手机。 王将微微颔首,转身下楼了,我连忙几步跟上,这时候听到冷小台在楼上笑了一声。 虽然是很轻很轻的一声,但是楼梯口的回音很大,他笑得我不舒服。 走到二楼的时候,我让王将停一下。 我拿出刚刚在实验室偷拿的酒精灯和扫把,点燃酒精灯放在地上。 王将一脸“whatareudoing”的看着我。 我便自顾自地回答道,“那个气压层用肉眼看不到的,不小心闯进去就不好了。我不知道我同桌刚刚是怎么察觉的,所以我只能...” 说着我用扫把戳着那个酒精灯向前移动。 像戳冰球一样,酒精灯在前面开路,我和王将跟在后面。 “如果气压变化,火焰会有变化的。”我解释道。 王将垂着眼,沉默地跟着。 实验楼比教学楼大,我和王将在二楼走了半圈。 老实讲我刚才的伤势还是很重的,出血量超大。所以现在入夜了,我就浑身冷,整个人也晕。 最重要的是脖子疼,伤口胀得发痛。 我一手执着扫把,一手捂着脖子。突然视线一暗,有东西甩在我脸上。 我拽下来一瞅,是王将的衣服。 “呃...”我看向王将,他有些局促地指指衣服让我绑在脖子上。 我觉得他可能没想把衣服甩在我脸上,只是他手劲有点大。 王将那天穿了一件假两件的半袖,就是双肩假接两个长袖,在胸口打个结的那种,挺潮的。 他居然把那个袖子扯下来给我绑伤口! 此处应有bgm! 遭受了韩剧女主角待遇的我,十分配合剧情地喊了句擦浪嘿。 王将欧巴也很敬业,一副“蠢女人再这么蠢你就死定了”的气场。他拽了下领口,说,“有点热。” 啊啊啊啊啊啊! 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王将你不是沉默寡言目中无人,你是24k镶钻大傲娇啊! 你不是教科书式的傲娇,你是傲娇错题本啊,傲娇必读的一百种错误表达方式! 热什么热,你给我的又不是外套,明明是把衣服撕下来的啊!你还不好意思递给我,还甩在我脸上! 我颤抖着手里的两根布条,望着他双肩被拽脱线的两个大口子,实在不忍心揭穿。 得知王将是傲娇属性以后我十分羊性,结果羊性大劲儿了。 我说王将欧巴你好nice的。 然后我就被揍了。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傲娇不可怕,暴娇就是另一说了。 不管怎么着,这个衣服袖子就是比我同桌的英语周报好,我跟王将如是说。 从刚才大家相处的气氛看,我隐隐觉得王将对我同桌不一般。他总是刻意避开我同桌,但是眼神又总往同桌身上瞄。 果不其然,一提我同桌,王将就和我同仇敌忾了起来。 他说,“那个逼——” 恩。 我问,你为什么讨厌他呀~ 王将怒冠冲发,“艹,那个逼——” 感觉这个仇还结的挺大。 过了一会儿,王将问我,“你和他什么时候熟起来的?” 我说我高二下半年才和他成为同桌,不过我高一的时候就和他比较熟了。 王将很不能理解。因为我同桌这个人逼格有点高,一般人很难入他的法眼。没什么机缘巧合,别说做朋友,熟人都很难。 我说咱们学校高一的时候,不是有校园活动么。我姓士,他姓是,我们俩名字打头字母一样,所以总是被分在一个组。 王将点点头,又问我,那你叫什么呀。 我要哭给他看了,三年同窗,就混个脸熟! 我说我名字不吉利,今天忙着闹鬼,我不想说。 在二楼没有任何发现,窗子也打不开。王将说不如干脆去一楼看看。 我小心翼翼的控制着酒精灯下楼,令我高兴的是,酒精灯的火苗没有任何变化! 一楼的气压层消失了! 我高兴地往大门那里奔,结果被王将拽住了。 他说,说不准气层退到哪里了,还是小心一点。 我们俩便推着酒精灯试探着前行。 一路平安! 走到实验楼门口,我掏出手机想通知我同桌,这才意识到我没有冷小台的手机号,我同桌也没有手机。 “将哥,你有冷小台手机号吗?”我回头问王将,发现他竟然跪在了我身后。 他表情狰狞十分痛苦,我吓坏了,有点不知所措。 这个时候,我的耳膜突然一阵刺痛,有一种剧烈的声音,大到宛若进入另外一个次元里。 我的脑仁抽痛,眼前一明一灭。 哇的一声,我听到王将吐了。 他狂呕不止,大口大口吐着鲜血! 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只能帮他按着腹部,试图缓解他的疼痛。 他吐得几乎缺氧,上半身软在我怀里,张着嘴,像一个永远倒不尽的水壶,任凭大口的血流出。 我开始感到绝望,记忆撕扯着把我带回了十年前。 我的弟弟也是这样死在我怀里的。 不行!你不能死! 我抱起王将,他比我高,我只能揽住上半身,试图将他拖拽出实验楼。然而不知道他突然哪里来的力气,一个打挺挣脱开,用力把我推出实验楼。 他是想让我快走! 我又跑回去,我说你别怕,我这就带你去医院。 王将的意识已经不清晰了,他嘴里含着口血,含含糊糊地说着什么,“是..” “什么?”我屏息静听。 “是朕...” 我抱着他在实验楼门外站着,不知道是天凉,还是怀里的他凉。 是朕?我同桌? 周遭弥漫着血的腥臭味,我既不害怕,也不焦躁,有的只有厌恶。 我把王将放在花坛旁边,实验楼里又传来了一阵爆破声。 我抬头,实验楼安静地伫立,似乎没有任何事情发生。 唯独贯穿耳膜的爆裂和躁动让我知道,那里一定发生着什么。 我走上前,发现实验楼的门口突然多了堵气墙。我摸得到,但看不到。 之前封住实验楼和高三楼的冰从窗子上融化下来,我转身走到高三楼一楼女厕所窗外,抬手,推开了窗子。 和白天来时一样,我从女厕所窗子爬进去,路过了那个房顶滴血的走廊。 天已经黑了,月光屡清了我的视线。 这里不再是什么也看不见了。血已经不再滴了,黏脚的地板上,大片血迹清晰可见。 仰头,房顶糊着一层肉泥。 我抬步向楼上走。 二楼的风扇不再呼呼作响,三楼教室里的课桌上,落着月光的光块。 我从三楼的露天长廊走向实验楼,捡起了我用来掩住门缝的零钱,揣在兜里。 十七块钱呢,一会儿可以吃顿麻辣烫。 我合上了门,转身面向实验楼。 “是朕!”我喊道。 空旷的实验楼使得我这一声听起来特别大。大到我自己都有点发怵。 “老萧?” 也没有人应。 我往楼上走,我记得冷小台说他和是朕在四楼。 之后我又喊了几声,坚定了一个想法。 这栋楼的回音很大,不管他们在哪个房间,我这么多次的喊他们,是一定会被听到的。 那么,他们可能根本不在这栋楼里! 或者! 他们是鬼! 想到这里,我顺着脊柱凉到脖颈。 我在四楼的走廊里走着,突然!我路过的教室门咚地一声被敲响。 有人在里面向外砸门。 很明显,他想引起我的注意! “是朕吗?”我问。 我在门外站了一会儿,那个门再也没有动静。 由于没有门牌,我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教室。无意间,用余光扫了一下左边,心脏猛地一震,我吓坏了! 旁边不是生物实验室吗! 那么这个门! 我后退了一步,这才知道,这个门是生物器材室!学校里传言这里面有死婴! 生物器材室的门牌好像在高二那年因为学生打闹被碰掉了,后来一直没有把它按好。 我也从来没有见过有人进入过这间器材室。 只是听说,有路过的学生偶然撞见门缝开着,偷瞄的时候看到了那个泡在福尔马林中的死婴。 鬼使神差地,我已经走上门前。 转动门把,门没锁。我居然在内心冷笑。 果然有戏! 我走进去,房间泛着月光的冷色调。 噗! 什么声音! 我顺着响动望去,在一堆堆器材后面,看到了一个装满水的罐子。 噗! 那个罐子又消无声息地冒了一个泡。 麻痹啊!你喘气能不能照顾下我的情绪啊! 那罐液体里面,站着一个人形的东西。不是飘着的,他双脚落地。 我之所以称它为人形的东西,是因为他不是死婴。 轻轻拉动窗帘,让月光照到他,他的肤色看起来像铁。这是一个婴儿雕塑,而且他还会呼吸! 我盯着看了一会儿,一股诡异涌上心头。 印象里婴儿不论是在母亲的子宫里,还是在襁褓中,总是蜷着身子的。 可是这个铁质婴儿,居然笔直地站立着! 想到这儿,我有点想赶紧离开这里。然而就是在这个时候,这个铁婴睁开了眼睛! 他的眼睛不是铁质的!和人类一样,可以看出柔软的质地。 而且他没有眼仁! 大片的眼白让我觉得几乎被吞噬,事实也正是如此,在他睁眼的一瞬间,我的身体剧烈的撕痛。 这种痛苦不是源于*,而是源于灵魂! 我有一种预感,这个铁婴想要我的灵魂!随着我逐渐虚弱,我甚至看到他的眼白里渐渐浮现出黑色的眼仁。 拼上最后一口气,我拼命的扯住桌角,想要爬出去,可是我的身体却沉得不行,我的灵魂几乎要被拽出*! 啪的一声,一个试管摔碎了。 那是从我口袋里掉出来的,是我同桌之前给我的那只试管。 试管破裂的瞬间,里面的液体瞬间气化,四周弥漫起一股浓烈的麝香味。 我被这股气味剥夺了痛感,也失去了知觉。 第5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5章 我是被电话声吵醒的,我妈问我起没起床,早饭都在微波炉里,自己热。 挂断电话,我精神一阵恍惚。 我现在,躺在自己的房间里。 手机显示的日期正是我去教学楼的第二天。 难道之前的一切都是梦吗? 我赶紧又挂了个电话给我妈,问我昨晚怎么回来的? 我妈说我昨晚和钱多多他们一起吃饭,我喝多了被老萧他们送回来的。 哈? 我翻身下床,镜子里我的脖子上没有伤口! 昨天的衣服被我妈扒下来丢在洗衣机里,经过一夜,早就沾上一股洗衣机里的霉味,闻不出血腥味。 但是没有血迹。 我走到微波炉前,把时针拧到两分钟后,仰在沙发里。 很饿,很累,真的是梦吗? 电视里也没有学校发生命案的新闻,不知道王将是不是真的死了。 我手机里只有萧尧的号码,拨了几次没通。 吃过饭,我又尝试拨打了一次,这次通了。 “喂?” “....” “老萧?人呢?说话呀!” “我快死了...” “!”我一惊,站起来翻衣服,“怎么了?我去找你!” 事实上,昨晚冷小台找到萧尧他们三个,战了一晚上麻将。 我到萧尧家的时候,是王将开的门,真诚地,我非常shock。 我想抱着王将哭一哭,但是被他揍了。 进屋的时候,他家里尸横遍野。 钱多多横在沙发上,萧尧死在地毯上,冷小台睡在里屋。 我给他们四个买了点零食,王将接过我手里的袋子,去厨房煮泡面了。 我抬脚踹了踹地上的萧尧,“昨天,怎么解释?” 萧尧吭叽了一声,很不满,“问钱哥。” 钱哥睡死如猪。 我继续踹萧尧,萧尧吭叽吭叽,然后说,“总不能告诉你妈,你被鬼吓晕了吧。” “你们怎么出来的?”我问。 “我和钱哥在五楼转了一圈,没什么发现,就下楼,结果畅通无阻,直接走出来了。” “那我呢?” “打你电话你不接,是朕进去把你抱出来的。” “那王将呢?” “我出来的时候,军座靠着花坛睡着了。” “他吐了好多血,我以为他死了。” “没有,他啥事儿没有,就你被抱出来时迷迷糊糊,我们就把你送家里了。” 我回头看着厨房里忙碌地王将,除了一夜没睡的黑眼圈确实看不出他曾经重伤。 联想到我脖子的伤口完全愈合,衣服上的血迹也全然消失,我也就接受王将没事的事实了。 “这不科学啊。”我嘀咕。 “跟鬼你讲究什么科学啊。”萧尧翻了个身,抱住我大腿开始睡。 真的是鬼吗? 王将娴熟的打开煤气灶,他双肩被撕开的口子让我坚信昨天发生的一切都是真的。 “你昨天...为什么要在昏倒时..” 我的话被王将的眼刀打断。 这个死傲娇! 我赶紧改口,“为什么要在你重伤后,说我同桌的名字啊。” 王将把调料包倒进锅里,没有理我。 不过后来我发现,他手滑把鸡蛋摔在地上时也骂“艹,是朕”,没端稳把汤撒了也要骂“你麻痹是朕”,脚趾撞在餐桌桌腿上也要骂“我日你妈呦是朕” 看来他遇到什么痛苦的事情都要骂一骂我同桌。 多大仇? 后来我目击了王将左小腿绊在右小腿上整个人90°卧倒的重大事故现场,并目睹了他趴在地上上演的一场花式国骂,我同桌和他的祖宗们纷纷登场了。 我蹲下来把泡面捡进垃圾袋,丢给王将一个拖把,转身走进厨房。 炒完两个菜,把冷小台香醒了。 美人可nice了,从后背抱住我,一只手暧昧的往我腰上一揽,脸枕在我肩膀上,甜甜地开口,“艹尼玛这炒啥呢?真几把香!” 在炒你的几把。 我用筷子给美人夹了一块芹菜,“还加点盐吗?” 美人扬起下巴,含住筷子,眼神千回百转不可言喻,把我苏得不要不要的,我和我女朋友都没这么干过! 美人轻笑一声,微启双唇,“别加了,齁腚眼子咸。” 美人你可以滚了! 冷小台这人真是开口煞风景,内在与外貌极不相符。还是安静如鸡时景色最好。所以我不再理睬他了。 炒完菜,我拔掉电饭锅的插头,“我老同还好吧。” 冷小台一边往碗里盛饭一边说道,“是朕..不太好,估计快死了。” “他出什么事儿了?”我焦急的追问。 话音一落,我觉得自己很蠢比。和这么一群不靠谱的人,我为什么要认真。 我同桌的监护人是他一位年长的哥哥。好像是出差了,所以没人给他煮饭。 像我同桌这种老鳖宅,确实很可能饿死。 我解开围裙,给我同桌发了一条扣扣。 他回了我一串菜单。 我吐槽他懒死了,为什么不自己下楼买。 他没再理我。 我同桌住得离萧尧家不远。 其实我们住的都挺近,升入高中后,为了方便孩子上学,很多家长都在学校附近买了房子。 学校附近的餐饮业也发达,我曾和同桌用一个月刷完这一条街,好吃! 完成我同桌分配的任务,我拎着菜走到他家社区。 我知道他住这片儿,但是他家我还是第一次去,不知道哪栋。 “哪栋?怎么走?我在东门”我发了条扣扣 他秒回,“不好说,我也常迷路” “==what?so?” “wait在东门,我快饿死了,我让王宝军下楼接你。” “王宝军?王宝军是谁?” 我同桌又不回我了。 真讨厌。 菜好重,袋子勒得我手指疼,便放在一旁的台阶上。 东门旁有老年人晨练用的健身器材,我跃身坐在双杠上。 王宝军是谁啊?没见过啊。 大概过了好久,也没见有人来接我。一只狗在我身下的栏杆呲尿,搞得我好凄凉。 我翻身坐在地上的台阶,那狗也老实地和我并肩坐在那里,搞得我更凄凉了。 我简直像我同桌的弃犬,在等主人接我。 我忍不了了,顾不得浪费流量,给我同桌发了个视频通话。 我大吼,“怎么半天了都没来!” “不能啊。”我同桌懒懒得开口,“宝军应该到了。” “他长什么样啊!一个人影子都没有!我都和一条狗都在这坐半天了!” “那就是我们家宝军啊。” 哈????? “你给你们家狗起名叫王宝军?” “啊...对啊。” “为什么?” “我们宝军也是有头有脸的名犬,叫欢欢乐乐多俗,王宝军这名字多他妈仗!”我同桌难得语气带点兴奋。 想想我同桌叫是朕,他这个脑,给狗起名字叫王宝军也是可以理解了。 我站起身,拎起菜,跟着这条拉风的狗往家里走。 这时候对面走来一只小博美,真可爱! 两条狗闻来闻去,小博美的主人也漂亮,她问我,“呀,你家泰迪真可爱~” 我搭腔,“你家狗也可爱,叫什么呀~” “叫乐乐~你们家的呢?” “我们家狗叫王宝军。” 好吧,我能理解我同桌的感受了,这名字真他妈仗!智商上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他家住二楼,而且楼下就有馄饨铺子,这种人饿死活该。 王宝军脖子上绑了钥匙,我同桌连门都让我自己开。 打开门,映入眼帘的是一人高的一摞披萨盒子。 我站在门口换鞋,他在屋里宣我,“地没拖不用换鞋!快给朕用膳!” 我还是换了鞋,推开他的房门。 他裹在被子里,偎在双人床上的一侧,一个折叠小桌板立在床的另一侧,电脑放在上面。 我把他的电脑放回书桌,把菜放在小桌板上叫他快吃。 他坐起来,眼睛都没睁,伸手从塑料袋里拿出两盒菜递给我。 我会意,转身去客厅把王宝军的食盒刷了刷,把菜倒在里面。 做好这一切,我去他房间拉开椅子坐下。 我指着客厅说,“你这几天一直吃披萨?” “我哥出差好几天了。” “昨天你没事吧?” “饿,累。” 恩,和我一样。 他又说,“我回家倒头就睡,根本爬不起来。” “您辛苦了。”我道。 我同桌,181大个儿,骨肉均匀,四肢协调,运动神经也不错。但是就是懒,不运动,不出门。有一次我们学校组织活动,我们分组去商场采购,我同桌居然逛街逛吐了。 所以我常叫他小残体,在他听不到的情况下。 我把昨天我们分开行动后,我遇到的怪事一五一十的告诉了他。 他咬着豆浆的吸管说,“你在四楼叫我?我真没听到。” 他告诉我,他和冷小台在四楼什么也没发现,去二楼找我们没找到。然后接到萧尧的电话,那时候萧尧和钱多多已经等在外面了。王将在花坛边睡着了,没看到血。 我说怪不得,原来我从教学楼爬进去以后,萧尧你们都已经出去了,所以我才觉得实验楼没有人。 我又问,你怎么发现的我,有没有看到那个铁婴罐子? 他说,给我打电话不通,他们就进实验楼找我,我趴在生物实验器材室里。没看到那个铁婴罐子。 怪事! 我同桌又翻出炸串开始吃,我馋,他分给我几串。 他说,“看不出你居然胆子那么肥,王将你俩出来了,你就赶紧跑,为什么还要返回去?” 我答,“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咱们班作死我可以封神。当时我好生气,我以为王将被弄死了,要进去和他们拼命。” 他嚼着肉,含含糊糊地说,“那些奇怪恐怖的东西我们都没人看到,你之前出现高考百天案发现场的幻觉我们也没有,所以我们才不害怕,只有你被吓个半死。” 我启开一罐啤酒,“你是说,这个鬼专门吓唬我?” 他看着我手里的啤酒,皱眉,“我是说你思虑过重,脑洞太大。” 我乐了,接话,“那我可以考虑去写。” 他又说,“买啤酒干嘛?” “我自己喝,又不是给你买的。”我仰头干了半罐。 他居然说啤酒像马尿,说得好像他喝过马尿一样。 喂饱了他,我起身回家。 今天和昨天一样热,我叼着冰棍站在十字路口。 十字路口的这侧是我家,那侧就是我们学校。 红灯,绿灯,红灯,绿灯。 想起那句“咱们班作死我可以封神”,我决定再回学校看看。 第6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6章 学校果然还是出事了。 高三楼封楼的链锁被打开了,门口站着两个保洁阿姨。 我上前向一位大辫子阿姨搭话,问她高三楼出什么事了。 大辫子说水龙头开了一夜,跑水了。 我问哪个水管子,她答一楼女厕所的。 她还嘀咕,封楼这么多天都没事儿,怎么水龙头突然松动了。 其实我特别想告诉她,那个水龙头是我开的。 昨天我回厕所找棍子的时候,顺手打开了水龙头,看看流不流水。 那个时候楼外被冰封住,水管没流水,我就忘记关了。 结果后半夜冰化了,水就流出来了。 另一个大妈把手中拖把一杵,骂骂咧咧道,“可能是哪个小b崽子偷偷溜进教学楼打开的。” 小b崽子赶紧摆手,“不可能,楼封着呢!” 大妈咄咄逼人,“从窗户上爬进去呢?” 大辫子一票否决,“不可能,窗子都关着的。” 关着的? 我爬进去以后没有关窗子,是朕他们也没提关窗子的事情,那是谁在里面关的窗子? 怪不得没听说学校追查是谁偷偷进了教学楼,因为楼封着,密室,谁进得去! 若是学校有意追查,调一下监控录像就能把目标集中在我们几个身上。 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庆幸,心情微妙。毕竟,窗子自己在里面锁上了。 多瘆人啊! 我和两个大妈家长里短,旁敲侧击,得知三楼的电风扇和桌子没坏。 看来这个鬼happy完,还知道清理现场,不但我和王将毫发无损血迹全无,教学楼里坠落的电风扇和破损桌子也都修好了。 不过他一定没料到我拧开了水龙头! 我居然在心里窃喜出声。 我去操场上转了一圈,回来时两个大妈已经不在那里了。趁着里面的保洁阿姨不注意,我偷偷溜进高三楼。 走在一楼那个滴血的走廊里,不但房顶那层糊着的肉泥不见了,连地板也不再黏脚了。 鬼桑居然还拖了地啊! 不知道是不是一楼忙碌着的保洁人员给我壮胆,我安心地在楼里踱着步子,一路走到三楼的露天长廊门前。 抬手,开门。 哦,没打开。 这个家伙还把门锁住了! 就在我在心里吐槽鬼桑细心的时候,我听到了脚步声。这个脚步声不是一楼的阿姨们,而是我身后。 离我不出两米!我甚至能听到他的呼吸! 是谁!? 我正欲转身,一股冰冷突然缠上了我的脖子,从后颈一直滑到胸前。 一股力量将我猛地往后一拽,一股热气贴上了我的侧脸,“你来干嘛?” 啊? “你吓死我啦!”我把他推开。 冷小台咯咯笑,“害怕你还敢来教学楼?” “你手怎么这么凉!”讲真,冷小台的手,真凉! 他搓搓手,“冻手。” 扯淡!大夏天的...... 哦,我不敢深想。 冷小台看出我的顾虑,笑道,“别害怕,我不是鬼。我刚才吃了盒冻酸奶,抓得我手凉!” 我还是疑惑,“你怎么也在?” 他还是笑,“和你一样,好奇咯。” 我点点头,抬步往教室走,冷小台跟上我。 这时他说,“明仔,你还记得以前这死过一个学生吗?” 我回头,被落地窗外的阳光晃了眼。这句台词,这个场景,和我昨天问我同桌时一模一样。 同样是三楼露天走廊门前,同样是走向教室,同样的问题,太阳升在同样的高度,不过问这个问题的是他不是我。 我学着我同桌的样子,说着和他一样的台词,“什么时候?” “就是高考100天,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我擦的黑板!” “不记得。” “不是吧!就是大课间的时候,从这个露天走廊掉下去摔死的!当时全年级组都炸锅了,后来还沸沸扬扬传了一个多星期呢!你怎么会不知道!” 我眯起眼睛盯着他,问他,“叫什么?” “什么?” “死的那个学生叫什么?” “叫李明啊!” “哈?” “李明啊!我们班的。” “哈?”我真的愣住了,和说好的台词不一样啊! 冷小台又给我强调一遍,他说那个人是他们十六班的,高三下半年开学突然转过来的,叫李明。 我狂摇头,我说我听说那个学生是外校生。 他倒是不以为意,他说八卦这种东西,左一下,右一下,没个准。 我问他案件最后怎么样了。 他耸耸肩,“私了。” 说完他又转过头看着我,“这是八卦,我们班主任说校方私下解决了。” 我点点头,学生确实也只能道听途说,没机会接触更多。 我实在好奇,继续追问,“那自杀原因你们知道吗?” 他一边走,一边用手指轻轻敲着路过的墙壁,“我知道的也都是各种版本的八卦,你要听吗?” 我摇摇头,说不用了,我听的也够多了。 自杀原因的臆测无非就是高考压力家庭矛盾,或者失恋被甩。 毫无新意。 我和冷小台你一言我一句,我逐渐理出了思路。 那个李明是高三下半学期开学时转到我们学校的。 他出事的那天离他转学还不到两周,怪不得其他班级的都不认识他,传他是外校的。 警方断定他是自杀,没有立案。家属也没有追求校方责任。 难怪后来这件事不了了之了。 我俩走进了我们班的教室,冷小台是十六班的,没进来过。 他抱着是朕的课桌,坐在我同桌的位置上体验人生。 我问“爽吗?” “爽!”他道。 “你这么喜欢我老同?” “废话,那是我媳妇!” 呵呵。 我直言不讳道,“他可嫌弃你了。” “我知道。”冷小台猛点头,丝毫没有受伤。 好吧,我也就是说说。 我同桌那个人,不会在他不感兴趣的人或事上浪费时间的。我在图书馆撞见过他帮冷小台补英语,嫌弃也是表面嫌弃。 因为冷小台总是骚他。 我坐在教室发呆,他在一旁抠手机。感觉是在和别人聊扣扣。 我说过,我这个人在一些细微的地方特别敏感。比如现在,我觉得和他聊天的人可能是我同桌。 要问我为什么?因为打字的频率。 我同桌那个老鳖宅了,打字很快的。通常手机扣扣一行十二个字,他打三行字需要九秒左右。 当然,他兴致高昂的时候才会大段大段的和你狂侃。 不知道他是体力不支还是间歇性高a潮,狂侃过后就会又变得兴致缺缺,然后将一些较短的句式,变成单词蹦。 比如他把“国情论”和“民主有害论”这些学术偏见巴拉巴拉批判上三四大段,然后问一句,“今天物理作业你写完了吗?” 他会打成, 今 物理 作业 写了 吗 我用余光扫着冷小台的手机屏幕。当然,我看不清文字,我主要是想看清文字格局。 我数着这个打字节奏...是我同桌。 “你昨天怎么也来学校了?”我突然开口。 “萧尧给我打的电话,我听说是朕在。”冷小台随口应。 “傍晚?”我记得昨天是太阳近乎落山时,冷小台才出现。 “对。” “你怎么进来的?窗子不是被冰封住了么。” 冷小台丝毫没有迟疑地回答,“实验楼没封住啊。” 说完,他放下手机,笑着看我,“我就直奔化学实验室了。” 我哦了一声,把我在这个教室产生的幻觉,还有滴血走廊,拐弯的光线,转动的风扇这些怪事告诉了冷小台。 他居然有点惊讶,“原来你怀疑这个鬼是李明啊!” 其实产生幻觉的事,我只和同桌讲过。昨天萧尧我们一直嚷嚷着闹鬼,原来他们不知道在闹谁。 他若有所思了一阵,告诉我,“你这么一提,我也觉得可疑。” “怎么?” “李明这个名字你耳熟吗?” “耳熟,英语作文天天写。” “对啊,这个名字,你不觉的起的就和闹着玩似的吗?” “哈哈。”我尴尬地笑笑。 说着,冷小台站起身拍拍我,“虽然不知道你想查什么,不过你可以去找大当家的。” 冷小台口里的大当家的,是我们这届的教导主任。 实名萧肃,我们都叫他校棍。 这个教导主任有点*的,大学时拿过散打冠军,痞里痞气,护犊子得狠。一次外校逮住我们学校几个学生到市郊后山,警察迟迟不到,我听说是校棍领冷小台他们几个能打的学生和对校人火拼了一把。 这人成天和个土匪头头似的,还老爱国旗下讲话,他的语录在我们学校论坛常年置顶,多少学子都是慕名而来,就为了能陪大当家的走马飞尘。 记得有一次,我们校长刚在校会上说要取消元旦晚会,他就公然吐槽我们校长,“不长个头发还不长个脑袋。” 校长老人家苦啊,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全校师生津津乐道,错误的民意也是民意啊。 时针接近下午三点,我跟着冷小台溜出教学楼,往办公楼走去。 第7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7章 电梯直达七楼,拐角第一个办公室就是校棍的。 我们到的时候,他正在里面接电话,“你那个脑袋就一尿壶,有点结晶也是尿碱。” 我和冷小台面面相觑, 他问“你猜谁的电话?” 这时候屋里人接着说,“有点尿碱还中呢,给你那脑瓜顶上施施肥,兴许还多长点头发。” 我答“校长。” 他门口站着两个高一值周生,估计站那儿有一会儿了。 “借过借过。” “辛苦辛苦。” 我和冷小台抬手拍拍那俩高一小孩的肩膀,异口同声的说道。 冷小台大摇大摆走进去,校棍瞥了我俩一眼,算是打了招呼。 我也跟着冷小台往沙发里一陷,门口那两高一的一脸卧槽。 要知道大当家的可是很凶的,嘴还损,骂人拽词儿一溜一溜的。 而且这人就和吃了枪药似的,一旦你哪个姿势不对碍了他的眼,就得挨突突。 突突突突突突biubiu~ 大家都在他面前装孙子。打不过我躲躲还不行吗? 所以你们看门口那俩值周生!大夏天的穿着长裤长袖的校服,在门口站了快有半小时了,连声“报告”都不敢打。 要说平时,我也不敢在校棍面前这么“放肆”。不过今天跟着冷小台呢,美人怎么说也算是二当家的,和校棍混得熟,我也就跟着坐上沙发了。 校棍放下电话,我俩赶紧指指门口的值周生。 这家伙果然把门口那俩孩子给忘了,张口,“干什么的” 小孩赶紧报告,“报告老师,刘主任让我们转告您,快通知高一级各班班主任下午三点开会。” 我看看表,诶呦,两点六十了。 校棍快把那俩小孩吓死了,“秃子,大秃子,为什么不早说!” “我们..我们,您说让我们等您打完电话再说...” 其实我能想象到,当时的情景一定是,校棍在接电话,俩小孩来报告,校棍让他俩闭嘴。 冷小台赶紧出声拯救小师弟,“没事没事,辛苦你俩跑一趟高一楼,通知各班班主任,下午四点二十大课间来办公楼四楼开会。” 美人笑得可甜了,俩小孩如沐春风,挥着手跑掉了。 校棍瞅瞅冷小台,噗嗤一声,“业务挺熟练。”说着他拿起电话,给刘主任打了个电话。 大概就是,三点钟开个几把会,都忙着上课呢,四点二十下课再开你这个大秃子! 其实我觉得他对秃子有种深刻的执念,他骂谁都是秃子。 哦哦,我们校长是真秃。 骂完刘主任,校棍抬头正对上我的视线。 妈呀,吓死啦! 我念书的时候可是很怕他的。 有一次,上学路上,我走在校棍前面。当时我老紧张了!为了不被挑刺,我就一步两格地板砖整齐地迈着。 结果他在后面喊我,“前面那个花裤衩子!给我一格一格地迈!步子那么大多影响发育!” 什么花裤衩子!我那是阿迪达斯幻彩系列限量版贵族王朝奢华体验纯棉贴钻全球首发陈奕迅同款卖疯了! 我好生气!我就哭! 人家高一的时候脸皮好薄的,任谁被骂心里好受啊!太影响装逼啦! 所以从那以后我都很惧他,当众打脸太可怕了。 他盯我盯了三秒钟,“哦!花裤衩子!” 啊啊啊啊啊啊! 三年前的事情了你怎么记得这么清楚啊!全校三千学子茫茫人海只因多看了我一眼花裤衩子吗! “您怎么还记得啊!而且那时候不是看的我的背影吗!” “腿细。” 谢谢。 校棍扔来两包立顿的茶包,我屁颠屁颠去接热水。 冷小台三言两语说明了我俩的来意后,校棍表示他知道的不算多。 “您是我们这届的教导主任,这个事情,您应该多少接触到点吧。”我问,“比如接待家属?” “我只见过一个戴眼镜的高个儿男人,很白,可能是他哥哥。” “那尸检的部分呢?” “尸检的事情我不清楚,但是这个学生我是有印象的。”校棍把脚往桌子上一搭,仰在椅子上,“毕竟是临毕业转进来的,是他一个s县的亲戚领他来的。” “s县?”我一顿,“您能帮我们查查李明以前的学籍吗?家庭住址之类的?” “不能。”校棍斩钉截铁道,“这不在我的解答范围之内。” 他随手拉开抽屉,从里面抓出几块草莓牛奶糖丢在桌上,“他的家属在他出事后,就来学校将他的档案撤走了。你们为什么要了解这个学生个人信息?你想追查到哪一步?” 我把玩着手里的牛奶糖,答不上来。 确实,单凭自己昨天那些荒唐的遭遇,就想去查自己臆想出来的真相。 这样一味地打扰一位死者,真的好吗? “那我还有一个问题!”我非常介怀这件事,问道,“那个死者是不是和我长着一样的脸!” 我站了起来,双手撑着桌子。校棍也毫不避讳的直视着我,答道,“不是。” 我长吁了一口气,坐下了。 冷小台全程没有说话,吃完桌上的糖,又吃了我那块。 走的时候,我得到了一个不知道算不算有用的情报。 我们学校毕竟是省重点,进来需要靠实力的。那个李明入校前做过一次测评,用我们高考一模卷子测的,近乎满分。 太bug了,那次一模特别难,我都没上600。 快来感受一下我的膝盖! 离开的时候,冷小台问我要不要一起在校门口吃晚饭。 我说,顺便问问是朕吃什么给他带点,要不然他又要吃披萨了。 结果我同桌竟然破天荒说他要出门找我们,他说,反正今晚也是他负责遛王宝军,干脆就一起吃。 我和冷小台在学校北门要了三锅米线,晾得差不多时,我同桌就到了。 他在门口告诉王宝军蹲好等他,王宝军就乖乖的给米线店当门神,不进来也不乱跑。 太乖啦! 我同桌气喘吁吁地拉开我身边的椅子,冷小台吐槽道,“不是吧媳妇儿,你家到咱学校才几步啊,累成这样?” 我同桌摇摇头,连嫌弃冷小台的力气都没有了。 “跪了”他喘道,“我想我哥了。” “呦!”我和冷小台诡异的看着我同桌。 “喘喘喘我哥什么时候回来啊,我都喘喘喘负责溜狗两天了喘喘喘受不了。” “呵!”我和冷小台低头秃噜米线。 我们学校北门的肉酱米线贼拉好吃,吃完我们又加了份菜! 我同桌一边涮菜,一边问我,“你们俩怎么凑合到一起的?” 冷小台吓得扔下筷子,“媳妇儿,你得信我,我和明仔清清白白!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我忙着秃噜米线。 美人发誓又发誓,“我向mao/主席保证!我和明仔那可是坚实的革命友谊!” 我同桌故作深沉,意味深长地一笑,“哦~同志啊!” 太坏啦! 我说:“我有点好奇昨天那件事,和冷小台在教学楼撞见的。还去见了校棍。” “有什么头绪吗?”我同桌问。 “只知道李明是s县的,基本算是没有。”我答。 “那假如说有呢?”冷小台问我,“你编编剧情呗,高大上一点的!” “恩”我说,“我猜,死者是个特工,李明这个人是蓄意捏造出来的,他的学籍档案都是假的,所以人一死,校方就清除资料了。警方不立案不说,他家人也是息事宁人。” “那捏造李明这个人的目的是什么?他转进我们学校干嘛?”冷小台问。 没等我开口,我同桌打断我,“你打算继续追查下去吗?” 我一手撑头,懒散应了句,“应该不会了。” 说实话,今天在校棍办公室里,我就放弃了继续追查下去的念头。 查什么?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且不说这个案件是不是真像我们所臆测的那样事有蹊跷,更何况,昨天之后我也再没有经历过什么诡异的事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咯。” 我和他们讲,起初我特别在意一件事儿,幻境中死者和我长着一样的脸。现在见过死者的校棍告诉我说不是,所以这事儿我就当没发生过,以后别再提了,真他妈晦气。 我今天饭量特大,又加了份米线。 他俩就抬头看饭馆墙上的电视打发时间。 这个时间段,我们地方电视台会播一些本市范围内的大事小事。配合饭点,都是茶余饭后不错的谈资。 冷小台一直想找话题,我同桌不理他,他就转头和我说话,“对了明仔,我是听他们都小明小明的叫你,我也跟着叫的。这是你小名吧,你本名叫啥啊!” 我打了个饱嗝,说,“哦,我叫士...” 话没说完,饭馆里一阵喧哗。 我跟着抬头看向电视机,新闻里正在播报一个凶杀惨案。 “今日上午,s县发生了一起凶杀案。案发现场位于紫金商厦顶楼,警方已经立案展开调查。” 第8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8章 食欲全无。 “走吧,我吃饱了。”我站起来,率先走出饭馆。 那两人也很知趣,对这则新闻只字未提。 学校附近有很多小店。 今天的晚饭吃得早,天气也舒服,我们就顺着街边一家店一家店的逛。 饰品店激不起我的购买欲,我便在门口陪王宝军蹲着。 看看表,那俩人进去有十分钟了。两个大老爷们买头花吗这么久? 我等得不耐烦,就钻进去找他俩。 这两个人居然真的在买头饰。 我同桌指着一个蓝色的,竟然还在讲解这款“宫廷感蕾丝边蘑菇印花”比冷小台手里那款“复古撞色设计夸张民族图案”的头饰更具名媛气质。 冷小台认真地点点头,把手里的“复古撞色设计夸张民族图案”的标签一撕,丢给旁边的店员打包。 “你们俩不会就为了挑个头花挑十分钟吧!”我走上前去。 我同桌因为冷小台无视了他长达十分钟的开篇立论,并在没有驳论的情况下单方面废弃了他的建议而面露愠色。 “买给谁的?”我问冷小台。 “他女友。”我同桌答。 “你有女朋友啊!”我惊讶道。其实也没什么好惊讶的,美人从初中时代起花边就不少。 “她买了条新裙子,我觉得这个头饰很配。”冷小台随口应了句。 何等醇熟的把妹技巧。 我手一抬,将我同桌力荐的“宫廷感蕾丝边蘑菇印花”摘下来,跟着他们去前台结账。 “你买给谁?”冷小台问。 “他女友。”我同桌继续答。 “你有女朋友啊!”冷小台十分夸张地惊讶道。 太伤人了!我刚才可没有这么震惊啊! 冷小台笑着拍拍我,“哈哈哈,主要是明仔你学习好,我以为你不谈恋爱呢。” “不不不”我故作正经道,“我高考倒计时开始谈的。不谈的话,也许考清华了。” 我和冷小台对视一眼,他一脸坏笑着回头看我同桌,“媳妇儿,你不给你女朋友买一个吗?” 我同桌摇摇头。 也不知道是么得女盆友啊还是么得女盆友啊,还是么得女盆友。 对于这种虐待单身狗的惨无人道的行为,我这种生在春风里长在红旗下的新中国红领巾是势必要制止的! 我正义的挺身,一拍柜台严声厉色,“怎么说话呢小冷同志!不知道我们朕哥没有女朋友吗!” 话音一落,冷小台啃着柜台快要笑晕过去了。我以为我同桌会来打我,不过他倒是没有什么反应。 他意义不明的看着我们,眨眨眼,说,“我有王宝军。” 我以前说过,我同桌对于不感兴趣的人或事不会浪费时间。在他看来,女朋友这个话题可能还不如那个“复古撞色夸张民族图案头饰”更具学术价值。 结完账,我们三个走出饰品店。 冷小台一边笑一边搂着我同桌,一头黄毛在同桌肩膀上蹭,骚的很,“媳妇儿,你说你玉树临风仪表堂堂,怎么没有女朋友呢!你是不是因为喜欢我才一直单身的啊,诶呀~死鬼不早说,我都害羞啦!” 我同桌肩膀上挂着一个冷小台,面不更色的走到马路边,一伸手,一辆出租车刷地停在身前。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我同桌一个反手,残暴地抓住冷小台那颗毛躁的头,左手拉开车门右手按头将人塞进去,啪的一声甩上车门,全套动作极其流畅一气呵成。 “师傅,麻烦送到xx区xx苑x栋,谢谢。”我同桌弯腰和司机师傅挥挥手,出租车一个漂移绝尘而去。 他站直了身子,转头看我,“他家住的远,我允许一部分人先滚。” 我举手,“先滚带后滚,不过在我滚之前,我想再去隔壁书店看看。” 校门口的书店一般卖些学科辅导书或者少女刊物之类的,我同桌说有漫画想买,就跟着进去了。 “你买什么?”他问我。 “我...买本题做,放假在家太空虚了。”说着我拿起一厚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 my同桌一脸卧槽。 “真的。”我解释,“高考一结束,成天没事做,老萧他们天天去网吧,没劲,还不如买本题打发时间。我物理的五三没做过,正好回家做一遍,要不然感觉人生不完整了。” segodie! 书店里积压着一些二手书,都是我们这届毕业生卖掉的。有些辅导书几乎九成新,还便宜一半价,我这种环保意识强的好少年,自然是要翻一翻的。 “老同”我叫我同桌,“我觉得我这次妥妥985。” “why自信?” “你看,这些二手书就写了个名字,里面连个字儿都没动。这些学生太气人了太气人了。” “那你就买本二手的呗,反正也算新的。” 他刚说完,我正好翻出一本物理的五三。 结完账,我抱着书往家里走。 我们在十字路口等绿灯,我无聊就翻着书。 过完马路,我要左转,我同桌直走。 “走了昂。”他低头和我再见。 “啊....拜..卧槽!” “怎么了?”同桌停下来看我。 我哭个叽的走到他身前,“那什么,你送我回家吧。” “干嘛?突然这么恶心。”我同桌嫌弃道。 我低着头,把手里那本二手物理书打开,举到他面前。 那本书的扉页赫然写着,“高三16,李明” 太惨了,我同桌都不忍直视了。 他扯走我手里的书,左转弯。 我感激涕零,屁颠屁颠跟着。 “你最近是不是干什么缺德事儿了,怎么这么倒霉?”他问。 “没有,我就前几天转了一条马伯庸的微博。” 我同桌一顿,不动声色的离我远了点。 盛夏的天特别长,走到我家楼下,天色还亮。 我同桌说走得好累,要歇一歇。 我就陪他在楼下的亭子里坐着。 “那个新闻...”我说道,“太巧了吧。” “只说是s县的,不一定和李明有关。” “见鬼啦...” “无视它。” “万一呢..”我指指石桌上的那本书。 “无视它。” 我把玩着刚才买来的小头饰,我同桌翻着那本五三。 “这个李明...学习不错啊。”他道。 “你咋知道?”我前倾着身子,撑在石桌上和他一起看。 “你看,这本书,他别的没写,倒是把每套考卷的最后一道物理大题做了。”我同桌说完,还特意指了指湖北省去年的物理题。 那道题特别难,李明居然密密麻麻的答了一页。 我一直觉得,一张考卷能告诉人很多。比如性格。 接着这一茬我以我同桌为案例,给大家浅谈一下他的性格构造。 如果要形容我同桌,那便是“深沉的中二病,低调的装逼犯。” 而这一切都基于一个中心词汇——节能。 可能是因他总是体力不支,所以精力都被节省起来,用在他感兴趣的地方上。 遇人,他觉得朋友不用广交,对不感兴趣的人连个话都没有,很讨厌。 不过一旦他觉得你这个人够geek够奇葩,他也会主动搭话。所以我们学校那几个不合群的怪咖都和他关系不错。 用他的话讲,这些都是不错的人类,非常有研究价值。 中二的很。 话虽如此,其实我也有点骄傲的。我曾问过他为什么和我比较好? 他说非也,是因为与你是同桌才不得不交涉的。 我要哭给他看了。 他绞尽脑汁酝酿许久,赶紧安慰道,也不是一点研究价值都没有,比如你叫别人喜欢加个老字,比如老萧(萧尧),老班(班长),老同(同桌)。不过,我比较失望的是你管老师还叫老师。 太勉强了,就憋出了个这! 好了,这段掐了别播。继续回到节能。 遇事他也是这样,虽然他对什么都是漠视态度,一脸牛逼哄哄俯瞰众生的样子,却总有能戳他g.点的事。 比如上着数学课的时候,他突然跟我扯变化社会中的政治秩序;或者开班会的时候,他突然拍桌爆笑起来。他的笑声异常猎奇,特有感染性,我全班都跟着笑。可怜我那班主任以为是自己的讲话非常逗趣,引得全班爆笑,居然有点害羞了。殊不知我们笑的是是朕,是朕笑的是昨晚上更新的漫画某桥段太逗了。 他颤抖着把我拽到桌子底下,“太逗了”他说,“我溜号,突然就想到这段了,实在忍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再比如今天的论“宫廷感蕾丝边蘑菇印花”更具名媛气质的开篇立论。 他就这样,高/潮一阵一阵的,我猜他月经不调。 你看他现在,萎了。抱着李明那本物理书在石桌上趴着,“我一会儿打车回家...”他说。 我为什么说试卷能看出一个人的性格呢? 直观讲,我在我们班排第五,是朕第十。理论上我要比他强一点,但平日里都是他帮我解答题目。 我觉得那些题他都会,卷子也答得快,为什么会比我低那么多? 后来我发现,他的试卷中,步骤繁琐的,字多的题目他都不答。 他的解释是,能考个体面的分数就够了。 潜台词就是,老子只是懒得和你们争排位。 所以这些年,我就静静地看着他静静地装逼。 再说说我。 理综中物理卷的最后一道大题是出了名的拔高题。 非常难还耗时。 而物理后面的生物卷就比较简单,简直送分题。 我们老师都说,考试时先把物理最后的难题越过,做完之后的生物部分后,如果有时间再回来做。 然而我不是。 我物理好,人也耿直,所以总是耗上二十分钟解出那道物理题,然后用仅剩的几分钟写几个生物填空。 所以我的分数总是差个火候。 因为我遇到问题就想解决掉,不刨根问底儿的解完物理不舒服斯基。 “这个李明有点较真,和你有点像。”我同桌说。 我老三老四的蹲在石凳上,有点沮丧,“老同,讲真,本来我买这本五三,就是想过一遍物理大题。” “所以这事儿,你真的能做到无视吗?”我同桌还特意强调了一遍,“真的?” 我炸了。 “我他妈连高考都是答完物理才写的生物,做不到做不到啊!”我撕心裂肺,“强迫症懂吗!根本没办法忽视眼前的物理题跑去答生物啊!” “我懂的我懂的”我同桌给我顺毛。 “懂有个蛋用!小爷我怎么这么倒霉啊!为什么偏偏让我撞上啊!不能我叫小明这个李明就缠上我啊!他他妈是谁啊!怎么死的啊!我好奇啊!我他妈想知道啊!”我实在太委屈了。我本来就特别倔,就算作大死都想把事儿弄明白那种人,怎么这种没头没脑的悬疑大片让我撞上了。 这他妈不是逼我肾亏吗! 我同桌倒是不希望我再搀和这事儿,“都出人命啦,你高考都熬出来了,好好享受人生吧,再说只是被你撞见而已,这事也和你没关系。” “对!”我一拍大腿,安慰自己,“干我屁事!无视它!” 结果我同桌突然话锋一转“...那什么,这事儿好像还真和你有关系。” “什么!”我气还没缕顺呢,被我同桌搞的一头雾水,“怎么和我有关系啦!” 物理书被我同桌翻到了背面,他把书推到我面前。 背面写着一个名字——士冥。 那他妈是我。 第9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9章 沉默了。 我坐了下来,王宝军走到我脚边蹲下。 同桌也没再说话,他在等我先开口。 手里的那个头饰是一个打结了的的方巾,我将它解开对折,系在王宝军的脖子上。深蓝色的三角巾和王宝军的灰毛很配,好看! “天快黑了”我说,“你回去吧。” 我同桌站起来,王宝军屁颠屁颠跟上,“这头花...不是送你女朋友的吗?” 我耸耸肩,和他挥挥手,“别打车了,到你家也就隔一条街,你多运动运动。” “好的好的。”他心不在焉地随口应着。 我目送他和王宝军出了社区,回身拿起石桌上的物理书,回家了。 “妈?”我在门口看到了我妈的鞋。 “香丫~”我妈在屋里回应我。 我一边换鞋一边抱怨道,“丫什么丫啊,我又不是女儿。小时候妈你不是一直叫我明明么,怎么这段时间突然改口了。” 我妈在卧室里噼里啪啦地翻东西,无视了我。 “丫丫,妈妈要出差几天,你在家乖昂。” “去哪?” “恩...贵州吧。” “怎么还“吧”。又是一场说走就走的旅行?” 我妈又跑到卫生间噼里啪啦地装东西,无视了我。 “去几天啊?” “一周吧。” 我妈扯着一个小行李箱,把墨镜拖到鼻翼上,“钱够吗?” “够的。”我说。 她走到我面前亲了亲我的额头,“不许领女孩子回家听到没有!” “好的好的。” “记得想妈妈听到没?” “好的好的。” 门一开一合,我妈就走了。 风驰电掣。 我赌五毛钱,我妈从决定出去旅游到她刚刚迈出这个门,一共不超过十分钟。 要问我为什么? 因为我家烤箱里还放着花生,桌台上摆着奶油草莓以及和了一半的面团。 烤箱指针打到170c,时针即将指向零,这个温度下烤花生需要10分钟。 我打开烤箱,花生冒着热气。 所以我妈一定是做着做着蛋糕,突然就想旅游了。然后丢下这堆烂摊子,自己跑路了。 这蛋糕的后续怎么办?好浪费食材啊。 这么想着,我洗了手开始和面,随自己心情掺了点鲜奶,然后丢进烤箱。 本来就是为了能吃才继续做的,所以烤出来的卖相相当一般,味道还是不错的。 胡乱的挤了一堆奶油,把整颗的草莓扎进去。 我心情不好,我想吃点甜的。 抱着自己烤的蛋糕,回到卧室。 书桌上放着那本物理书,我把它翻过来,盯着背面看。 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这本书的外皮是那种又硬又滑的亮面。这种材质的纸,用钥匙指甲都可以划上印子。 我的名字是用圆珠笔随意的签在上面。名字的纹落也印在上面。 不过士这个字,只有印子,并没有蓝色的笔油。而冥这个字,也只有最后的几个笔画上出现了蓝色的笔油。 这给了我一种感觉——李明在书的背面写下我的名字,其实没有任何用意! 他可能只是想试试这个圆珠笔下不下水。 我一口吞掉右手的那小块蛋糕,用没有油的小拇指勾起了书皮。 翻开书,我看到在最后那张空白的书页上,密密麻麻地写着我的名字。 名字被写得大大小小,很凌乱。 我从左上开始一直看到最后。 然后我发现了一个事情。 名字的笔迹逐渐变化,最后变得和我一模一样。 李明他在模仿我的笔迹!他在练习我的签名! 更令我心寒的是,我平时有一个习惯,那便是在自己用完的书中,若是发现一些没有印字的空白页,就喜欢在上面乱涂乱画,或者练签名。 我用过的资料书中,最后那页不会印字的空白的地方,都被我签了密密麻麻的名字。 我隐隐有种感觉,这个李明连我的习惯都学了去! 他可能在复制另一个我,连性格都学! 把书翻到正面,我开始认真的把每一页过一遍。 果然不出我所料,这个李明的所答的题目无论是笔迹还是解题习惯都在模仿我。 我在解题时,习惯将一二三这种步骤标识画成一个圈里面写上阿拉伯数字;另外,如果遇到想省略的地方,我会在后面画一个简单的小熊头像。 这个熊是我自创的,一个圆,加两耳朵,脸上打个叉。 他连这个都学了! 我面无表情的吃着蛋糕,感觉我的血液都涌向了我的胃,留下了这颗空空的大脑。 站起身,我打算去冲个澡。 冲到一半的时候,手机响了。 “妈的。”我低骂一声,“怎么又是洗澡的时候...” 我光着腚,哆哆嗦嗦地走到卧室。 是不认识的号码。 “喂...”我压着火。 “明仔?是我是我。” 电话那边是冷小台。 “你怎么有我的号码?” “我问萧尧要的。” “什么事儿?” “我就是告诉你一声,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下校棍,他说当时帮李明办理转学的就是s县紫金商厦的开发商。” “哦...” “你这会儿干嘛呢?” “我在洗澡。”我没好气儿的说,“上次就是洗澡的时候,老萧给我打电话。冻死我了。” “那你下次把手机拿到浴室不就好了..”他说,“等等!” “怎么了!” “你现在在哪接电话!” “卧室啊...” “拉窗帘了没?” “我!”这个草字没等说出来,我就看到对面楼有个大叔在扒着窗户瞅。 老子没拉窗帘!还开着灯! 我迅速蹲下,躲在墙体后面,然后听到电话那边冷小台动人的笑声。 美人连笑都这么好听,不过这会儿有点讨厌。 “别笑了。”我无奈道,“你怎么知道的。” “我猜的。”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听你说你在洗澡,我就能想象到,你光着个老腚哈哈哈还开着灯!” 恩,我还没拉帘子。 在他的笑声中,我切断了电话。 我蹲着移动,把窗帘缓缓拉上了。 站起身,走回浴室。 我现在终于可以肯定一个事情了,那就是我一切臆想的大前提——李明这个人很可疑! 他是怎么死的?谁杀了他?他为什么转到我们学校?他和我有什么关系? 将水的温度调低,站在水流中,我做了一个大胆的假设。 死者,假名李明,职业,情报人员,2月中旬转入我校高三16班,。 2月27日,高考一百天整,上午十点四十五左右,坠楼于三楼露天长廊,左脑出血,当场身亡。 死于暗斗。 他死后,他的“家属”将他拟造的档案全部销毁。 那么他为什么会转到我们学校?我的猜测是,他是为了接近我。至于为什么接近我?我也想知道。 这个s县的凶杀案和李明这件事有关系嘛? 其实我倒是觉得,死者的不幸可能和李明的幕后没有关系。 首先,这个李明的幕后也许非常不简单,那么如果他们想灭口,肯定不会做得这么明目张胆。 顶多伪装成自杀、失踪或者意外事故才比较符合黑幕boss的逼格嘛! 推理虽是如此,但是眼下,也只能在这个案件上碰碰运气。 我打算去一趟s县! 吹头发的时候,我给同桌发了条扣扣。 “约吗?” 他没回我。 我打开电脑,把我之前的推理给他发了长长的一大段。 “虽然我觉得这个s县案子和李明没什么关系,但是我现在也没什么其他线索,明天想去s县一趟,你和我一起去吗?” 看了一集电视剧,我同桌还是没回我。 我猜他八成累傻了,估计回家倒床上就睡了。 什么体力啊!十八岁大小伙子出来溜个狗都喘,出门逛街走两步就歇,我和他家就隔五百米的路他都要打车,这根本就是病态了吧! 我深情地缅怀着我同桌那沧桑的青春岁月,安定的钻被窝了。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差不多是八点。 划开手机,我同桌回复我了。 四点多回复的,所以我猜的没错,他昨晚上八点钟到家就睡了。 他说,“好。” 天呐,他居然同意和我外出了。 外出耶! 据说他这些年的活动范围都以家和学校为直径的两点画圆诶! 这个小残体居然要和我一起下乡! 我感激涕零,发了条语音,“!!my好同桌,my好同桌,你可真nice,一会儿给你送早点,么么么么么噜!” “豆浆加糖。”他回。 我拎着豆浆油条豆腐脑,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他开门的时候,王宝军也来迎接我啦! 恩..迎接我手里的吃的。 我同桌丢给宝军一根油条,“你打算怎么查?我们只是学生,警察不会告诉我们什么吧。” 我把油条泡进豆浆里,“嘿嘿,你要知道,还有一种职业,情报不逊色于警察。” “你是说记者吗?”他道。 “smart!” 说着我从口袋里掏出了两张市电视台的记者工作证丢在桌子上,“你找张合适的免冠照,塞这个卡套里,没人细瞅。” “你怎么搞到的!” “我妈柜子里。” “你妈妈是记者?” “不是。我妈是个写悬疑的。她为了取材,把自己武装的跟个特务似的。这些个□□我们家多得是。” “哦哦。”我同桌点点头,继续喝豆浆。 第10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10章 走之前,我帮宝军添了一把狗粮,又给水碗换了新水。 “不用谢!”我对同桌说,“把你体力留着点,我可不想一会儿还得抗着你走。” “不会的。”我同桌自信一笑,“挺多让你拖着走。” 我可能要打他了。 s县算是我们市发展得最好的县城,客流量大!通往s县的客车一天能有好几个趟,我和同桌到达车站时正好赶上了空调车的班次。 心情欢畅! 坐上车,同桌靠窗。 他刷他的微博,不理睬我。 我很生气,我就给他点赞。 “诶.....!”他说。 “speak。” “没什么...” “...” “你看国漫吗?” “你不是不想说么!” “最近完结了的那个恐怖漫画你看过吗?” “不听。” “你知道樱桃小魅吗?” “樱桃小妹?” “魑魅魍魉的魅!” “没。” 我同桌嫌弃地看了我一眼,是这样的,他们这些二次元的人就是这么高贵。 “樱桃小魅是个恐怖漫画的作者,他漫画完结了,前天庆功宴的时候,失踪了。”他继续着对话。 “啊?”我坐直身子,把我同桌的胳膊抓过来,往手机上瞅。 照片上,是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少年。 长长的刘海遮住额头,小鼻头上面还挂着一副啤酒瓶底厚的大框眼镜,看不清楚长相。 “哎...”我松开同桌的手腕,重重地往后一仰。 最近身边总是些离奇诡异的事情,好累。 “你说,李明他为什么要卖掉那本物理书?”同桌继续刷着微博,随口搭话。 “接着speak” “如果真像你猜的那样,他是个间谍什么的,那幕后boss肯定是将他的遗物都销毁才对,所以卖掉那本书的人是他自己。但是他干嘛把线索暴露出来啊,这间谍也太不敬业了...” “也许他觉得无所谓,不会有人发现。” “拉低行业的平均逼格啊,间谍这么高大上的职业,他怎么能这么不al啦!” 我同桌有点幻灭,他这种久治难愈的老中二,对间谍这种职业还是心存崇敬的。 “这个李明也是心够大的,所以最后被搞死啦~”我爱抚同桌,“我猜,或许是他放学在校北门吃饭发现忘带钱,手里那本书卖掉能赚八块钱,正好是一碗拉面钱。” 我同桌深沉地望着我。 “真的,那个书店旁边是兰州拉面,素面八块!” 我同桌深沉地望向窗外,“这种事儿也就你干的出来。” 忆往昔峥嵘岁月,我从补习班下课回家,太渴了,还忘带钱。我就把手里的数学课本卖掉,转身去买奶茶喝了。 结果后半个学期我都是借同桌的数学课本看,他为了这事儿可嫌弃我了。 我故意贱兮兮地往他肩上靠,“need安慰~” 他不躲,也不理我。 我靠着靠着有点困了,也不换姿势就想这么睡。 可是睡不着,很困,睡不着! 我同桌也是怪,平日里使劲儿嫌弃我,这会儿怎么能容忍我枕在他肩上睡觉? 我坐直身子一看,果然!这位爷又开始充电了! 他睡着了,头抵在窗子上,额头随着车子的颠簸,在玻璃上一点一点的。 我把书包坐在身下,让自己高一点。掰过他的肩膀,换他靠在我肩上。 车窗外,泛着绿的稻田、沿街的砖瓦房、门前晒瓜子的村妇、抱着狗蹲在村口的小孩,一路未眠。 “你走快点行吧?旁边老大爷都比你快,残体...”万万没想到,居然有同桌对我说这句话的一天。 “靠,我要痛死了,让我缓缓。” “谁叫你把书包坐在底下,腰挺了一路,能不腰酸么..” “我嘞个青春大艹!”我怒了,“你他妈靠着老子睡得这么舒服!我不挺着,坐得高点,你还不睡得脖子都抬不起来!小爷对你多好,我他妈都被自己感动啦!” 走在我前面的同桌突然停了下来,还是那副死么咔嗤眼的*样,转过身子对着我。 “干嘛!”我往后半退一步。 他微微弯腰,然后突然笑眯眯地拍着手说,“过来过来,再走两步~奔儿奔儿奔儿,到爸爸这儿来,好乖~” 你他妈逗狗呢! 出了车站,直奔电视台。 我们没有去办公楼,反倒是绕到后院找食堂。 脖子挂的假证根本没人细看,还蹭了一顿午饭。 去食堂的目的并不完全是蹭饭,事实上,这里可能比在办公楼里更为方便的找到我想要的情报。 三百平米的食堂,从这头走到那头,全台的花边尽收耳底。 比如人事部的小张背着男朋友劈腿啦,咱们屋的李主任和老婆闹离婚啦,最近新来的两个实习生可能是同性恋我跟你偷偷讲... 最后,我走到一个四角小方桌前坐下了。 这张桌子上,只坐着一位女士,年纪不大,感觉不到三十岁。 她就是负责凶杀案件的记者。 当时电视播放新闻时,我有留意右下角负责该新闻的记者的名字。 我查了她的资料,是去年才正式转正的青年记者,微博账号是什么瓶邪一生推_荣耀不败_加班修罗期。 我同桌一听,说这好办,想和这种女人套近乎有一个招数特别好用。 我问什么招数? 后来我明白了。 我同桌把自己剥好的鸡蛋放到我碗里,还就着我的手把我勺子里那块榨菜给吃了,对面那女记者看得眼睛都直了。 我冲女记者笑了笑。她强作镇定地点头回应,然后低头喝粥。 姐姐你别忍了,你嘴都咧到耳后根了。还有,把你桌子底下那只发微博的手给我放下! “你们..你们俩是我们台新转来的实习生吗?”记者姐姐抬头问。 “啊...对”我挺胸,给她看了看我胸前的证件。当然不会让她看清楚名字的。 她意味深长地瞄了一眼我同桌,又盯着我。 我也意味深长地盯着女记者,前倾身子趴在桌子上,“姐姐,你知道前几天咱们县那起恶性凶杀案吗?” 女记者一看有话题可聊,而且还是自己负责的新闻,登时嘚瑟起来,“当然啦,那个是我负责的~” 姐姐,我就喜欢你这么直的人。 “那个...能给我讲讲吗?可好奇了~” “诶呀...”她犹豫了一下,“我也没看到现场,就在楼道里站了一会儿,警察不让我进去。” “然后呢?” “我告诉你啊,那场面,老血腥了,那血味都冲鼻子!” “这么多血?碎尸案?” “不,比这恐怖。你听我说...这个案子特别重口,本来警/方想要封锁信息的,但是附近居民都传开了,咱们县这小地方,瞒不住,索性就报导出来了。” “封锁信息?” “太变态了,太血腥了,真正知道现场的没几个人,我也是从我当警察的老舅那里听来的。当时那个尸体,全部都变成肉泥,糊在墙上,特别恶心,感觉都不像是人类做的。警察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作案方法。” 我放下筷子,回想起教学楼的那个滴血走廊。虽然那晚的视线模糊,但是我确实清楚地看见了房顶上糊着的那层肉泥! 这时,一直沉默不语默默吃饭的同桌突然开口,“死者是个什么人?” “死者是个快五十岁的男人,早些年是s县有名的地痞,后来发达了,就搞起了房产,紫金大厦就是他们家的。” “地痞?也就是说,他仇家挺多,警察暂时无法锁定杀人动机咯!” “对的。” 临走的时候,记者姐姐要和我们微博互粉。 到我同桌的时候,他对姐姐说,“我已经回粉了哦~”然后我们就走了。 留下身后的记者姐姐抱着手机尖叫。 我知道我同桌粉丝有点多,但是能让妹子们这么激动我还真不知道。 同桌说晚上还要溜王宝军,我们俩就直接打道回府了。 坐在候车大厅,我无聊玩手机。 记者姐姐发了条微博,大概就是,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居然被男神大大回fo啦1!!还见到了本体prprprprprprpr男神的基友也好池wwwwwww帅死了帅死了我要去楼下跑圈了!!! 什么鬼? 看不懂。 “想吃冰淇淋。”我同桌说。 他这话说得够含蓄,其实是在说,“你给我去买冰淇淋” 我觉得我同桌有点克我。我平时也不是好欺负的主儿,但唯独他说啥是啥,等我想反抗的时候,我已经手里抓着两个冰淇淋走在路上了。 冰淇淋在候车大厅外的便利店买到的,我顶着大太阳往回走。 走着走着,我鞋带开了。 我蹲下来,因为手里抓着冰淇淋,我只能勉强用小拇指勾着鞋带,费力地系。 这时候,我感觉有一大片阴影投了下来。那种感觉就像有几个人围住了我。 但是我蹲着,周围没有人。 系好鞋带,我站了起来。 然后我傻掉了。 我的前后左右站着四个两米高的人,不,不是站着。 怪不得我蹲着的时候没看到他们!因为他们都没有脚! 第11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11章 四个鬼的肤质不似人类,它们像是融化的石膏雕像,从头部开始,源源不断地有石膏状的浊液大量涌下。 就像我手里融化的冰淇淋! 融化的它们渐渐没有了胳膊和脖子,唯独只有头状的一坨堆在胸口上。他们的眼睛鼻孔以及嘴巴是五个洞。虽然看不见瞳仁,但是他们确实是在我一头高的地方俯视着我。 你想,你吃着雪糕唱着歌,突然四个两米高的鬼把你围住,低头盯着你看! 把我吓完了! 我想跑,但是我发现我动弹不得!那些流下的浊液腐蚀了地砖,他们逐渐向我靠拢,灼热的粘液落在我身上顺着胳膊往下流,痛死了,但是我叫不出声音。 谁来救救我!没有人注意到我吗! 正在这个时候,我的右手腕被人紧紧握住。 有人来救我了! 。。。。。。。。。 不,他只是拿走了我右手里的冰淇淋! “你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呢...” 我同桌的声音! 救救我啊!你难道看不到吗! 我努力发出声音,我想转头去看他在的方向,但是我做不到!我不能说话!我也不能动! “诶诶!右边这个是我的芒果味的,左边这个才是你的啊!把芒果的还给我!” 谁他妈在说话! 怎么他妈是我的声音啊! 然后我的视线开始变化,虽然那四个悬空的鬼还在我头顶悬着挡住了部分视线,但是我能通过他们彼此间的缝隙看到他们身后的街道,视线的迁移告诉我,此刻我的*一定是在走着! 但是我还是感觉我不能动。 所以,我一定是被鬼上身了!我的肉身被鬼操控了,而我的灵魂被这四个冰淇淋怪禁锢住了! 我同桌含着冰淇淋,用眼睛对我说,“蠢比——”然后悠然地走在前面。 该死!他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操控我身体的这个鬼,吃着冰淇淋唱着歌,和我同桌一起等到了客车。 “这次换你靠窗坐吧”我同桌说。 “哟!你什么时候这么nice了!”鬼说。 对啊,你什么时候这么nice了!我心里默默说。 以前坐巴士我同桌从来不肯把窗子让给我的! 鬼桑安定地抱着书包在窗边的位子上坐好,车子慢慢地开上回程的路。 下午那辆豪华直达空调车的班次要到晚上六点多,我和同桌不想等,就买了三点的班次。 三点这辆不是直达的,要在中途路过几个村子。所以车子并没有开上高速,而是走了比较颠簸的山石路。 这附近是多山的,其中有几条隧道特别长,害得我手机信号不好,都刷不了微博。 不对,是控制我身体的鬼刷不了微博。 他居然还看我微博里的悄悄关注,好讨厌。 “隧道好讨厌..”鬼桑说。 “恩。”同桌答。 同桌从刚才就一直在闭目养神,这会儿他突然坐直了。 “有点热,把窗子打开吧。”他说着,向我这边倾过身子。 他左手把窗子全部拉开,鬼桑说,“不用开这么大吧。” 对啊!风呼呼地吹得我眼睛都睁不开了,我默默吐槽道。 “不大。”同桌回应,说着,他一把抓住我的后脑勺,死命地把我按向窗外。 前面是隧道啊!要死人啦! 我从来不知道我同桌力气这么大,鬼桑拼命挣扎,还是被死死地按住,我半个身子都伸在窗外。 我同桌要杀我! 虽然我被鬼附体了,但是我魂儿还在,我的脸那么帅,我同桌就算发现身边的人是鬼,也不能杀我杀得这么干脆啊! 一日同桌百日恩啊!杀就算了,还不留全尸,他怎么这样!我的脸那么帅! 我默默在心里给鬼桑加起了油。 但是鬼桑还是被我同桌残忍地杀害了。 我能想象到我的头像颗大土豆,被我同桌在小搓板上削成了土豆泥。 从鼻尖到额头,我的脸在隧道壁上画上了长长的一道血痕! 我的脸那么帅! 死得毫无尊严,我此刻想。 然后我就啥也看不见了。 也不是啥也看不见,只是外面的世界我无法再从冰淇淋怪的身后看到了。 我仿佛被关在了一个黑暗混沌的空间,没有天没有地,只有四只冰淇淋怪和我大眼瞪小眼。 “?”我对冰淇淋一号说。 冰淇淋一号把口水流在了我的肩膀上。 ry! 我不知道在这混沌又沉寂的空间中站了多久,直到有人突然握住了我的右手腕! 我被人拉了一把,向前趔趄了几步,突然眼前豁然开朗。 我同桌把我右手的冰淇淋拿走了,“你在这里傻站着干什么呢?” 等等!我眼前的场景告诉我,这里仍然是s县的客车站前! 一切又回到了我同桌拿走我右手冰淇淋的那一瞬间! “冰淇淋怪呢!”我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冰淇淋怪。 我同桌含着冰淇淋,用眼睛对我说,“蠢比——”然后悠然地走在前面。 “老同老同,我跟你讲,我刚才见鬼了!幻觉吧,又是出现了幻觉!”这就和我在教室里产生高考一百天的幻觉感觉是一样的! 我同桌表示洗耳恭听,我就一五一十把他如何残忍杀害我的过程讲清楚了。 说着说着我还声泪俱下,“为什么啊,我为什么老遇到这种事情啊,你从来没产生过幻觉吗?” 此时此刻,我是多么感谢同桌是一名老中二,他非但没有觉得我有精神问题,还给我道明了产生幻觉的理论基础。 他说,你这傻逼动不动就丢魂儿啊! 我好生气,我就哭。 我说,我都被吓哭了,你居然说我灵魂秩序不稳定! 他说,我的重点是你傻逼。 我说,也不是所有傻逼都丢魂啊,我完了,我莫非是通灵体质。 他说,只是傻逼而已。 说完,我同桌还论述了我是如何做到如此傻逼的,“这个世界是物质的,灵魂是超弦的,即可以被理解为可控的。正常人的灵魂是有序的,不会被/干扰。你太蠢,你灵魂秩序太乱,所以会产生幻觉。” 没懂,我说,“能不能再详细点,求理论详述,求术语注解,求案例分析!” 同桌说他好困不要理睬我了。 我不甘心,“老同,这些都是玄学的东西吧,你莫非还学了点巫术?” 同桌打了个哈欠,随口答道,“不是,这是我很久以前一篇的设定。” 我要打他了,我说,你扯了半天,原来在拿你瞎编的故事忽悠我。 上车的时候,我强烈要求自己坐在过道上。 我算是有心理阴影了,这辈子都不靠窗坐了。 一路平安。 到达市里时,接近傍晚五点。我和同桌决定先吃饭再回家。 同桌想去吃串串香,我们俩走在街上。 “你刚才的那个幻觉,有看清自己的脸吗?”我同桌突然说。 “什么?” “我在问你,你确定当时幻觉的那个身体是你自己?” “我...”我犹豫了,人在没有反光成像的地方,怎么可能看见自己的脸! “那我呢,你确定是我的脸?” 啊!他这么一提醒!当时的那个同桌!也不是同桌的脸! 就像在梦境当中,你明明站在一片荒芜,你却觉得你在学校,你明明面对着一张不认识的脸,你却觉得他是你小学同学! 这就是梦,毫无逻辑,片段错落,可你偏偏觉得它合理! 所以我刚才经历的都是什么?是我自己脑袋里的一个梦,还是不小心灵魂穿越到别人的身体里? “你靠里走吧。”同桌让我到街道里边走。 我不明所以,“干嘛...我又不是女的,还用你护着走里面?” 突然!我被同桌大力一扯撞到他怀里,鼻梁撞在他下巴上,痛得我睁不开眼睛! 怎么了!正当我泪眼婆娑的时候,我听到身后有引擎的声音。 没等我反应过来,我手被同桌拉着疯狂的往前跑! 我回头一看!我去你妹妹哟! 是那四只冰淇淋怪,他们在追我。 还尼玛发出引擎的声音! 大街上的人似乎都看不见冰淇淋怪,只能看到两个大小伙子在街上疯跑! 尼玛还手拉手。 我仍记得那日我们在夕阳下奔跑,那是我逝去的青春.......个屁啦!!! 老子在被四个大冰淇淋穷追不舍啊! 其实我当时有点被我同桌苏到了。 在危急时刻,他从鬼怪的攻击下把我救下,揽于怀中不说,现在还拉着我狂跑! 我顿时少男心爆棚啊! 不过这种崇拜的心情没有超过十秒,事实上,大概同桌偶吧拉着我跑了不到三百米,他的体力就耗尽了。 于是就变成了我拉着他跑! “fuuuuuuuuuuuuuuuuuuuuuuuuck!你振振振作一点啊!!!” “闭嘴,快跑。” “我跑跑跑不动了!拉不动你了...” “你敢松手试试?” “是你一直拉着我好不好!快松开我!” 我话音刚落,啪叽,他就摔倒了。 他摔了个狗吃/屎,脸都着地了! 妈个叽,去你妹的少男心。 同桌欧巴你的偶像包袱掉了。 第12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12章 同桌呈大字趴在地上。 脸着地。 换作平时,我是必然要好好把握机会嘲笑他的。 但是,现在不是时候。 那四个冰淇淋正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向我们逼近!! 此情此景,我的大脑闪现了您的电量不足百分之二十的提示,所以针对“我是丢下这个残体a.自己跑路呢还是b.自己跑路呢还是c.自己跑路”这一重大难题,最佳的答案是自己赶紧跑路的。 可是等我反应过来的时候,我已经扛起是朕大哥奔跑在夕阳下了。 耳边,趴在我肩膀上的是朕大哥仍然牛逼哄哄地吐着热气,“呵,乖。” 是是是!谢谢您的夸奖! 搭人力顺风腿的同桌还不忘做点力所能及的事情,比如给我当导航仪,“左拐,右拐,前方一百米处钻进右边的胡同!” 是是是!按您说的办! 我这人有一优点一般人我不告诉他,就是身残志坚。 虽然我不像王将那样拿过校男篮冠军,也不像冷小台那样没事儿和校外大混对砍,更不像钱多多那样怀揣一打钻石vip健身卡。 但是,同样作为喝旺仔牛奶长大的一代,我也是每天都有营养目标的。 想当年,我也是抗过沙尘暴逆风骑车爬坡去补课的一条好汉!我也是扎马步听三个小时讲座的后排站票主要投资人!我也是隔壁大学扒窗偷听微积分得以练成的引体向上满分获得者! 所以,不要看不起你身边弱不禁风的学霸,你想,他们抱本王后雄能坐一天,何等的毅力和定力? 当我陶醉完,一抬头,好家伙,我扛着同桌大哥奔上了京沈高速! 你们不要吃惊于我为什么跑到了高速上,我们学校本就建在城区边角,图个安静。我绕过学校一路顺着宽敞大道跑到了收费站前。 同桌很淡定,他摸摸口袋,“没钱了。” holy艹!大哥你意思是有钱掏过路费,还让我接着上单行高速是咋的? 他居然还恬不知耻的问我,“你还有钱没。” “没有没有没有!”我生气,“就算有我也是超载!你给小爷滚下去!自己跑!” 然后我同桌就滚了。 他落地时,因为惯性没站稳,一股脑栽进了道边的棒子地里。 哦哦,棒子就是玉米不是偶吧。 说时迟那时快,我赶紧一个反手,华丽的转身,舍命去捞他。 然后我也栽进去了。 这棒子地刚浇过水,我和同桌狼狈不堪的在泥窝窝里打滑。 冰淇淋大怪也没有停下,一直做匀速运动,向我们逼近。棒子地里的生玉米被他们粗鲁的撞开,弹飞,有两个砸在我背上,可疼了! 同桌在前面开路,我们俩一路跑得磕磕绊绊。 后来,我这百分之二十的电量也消磨光了。 “不跑了!要杀要剐随意随意!”我抱着一根高我一头的苞米杆喘道。 “那不行。”我同桌说,“我可不能死。” “干嘛!长的帅死不起?”我怒。 “不是。”我同桌居然一本正经地回答我,“朕亡亡天下。” “胡说!”我一拍大腿与他理论,“君王死社稷!” “江山犹在。” “恤百姓才可兴社稷!” “国泰民安。” “不安不安!”我赶紧启奏,“我!我要被杀掉了!” 我同桌叫我退下,还当即就天子守国门去了。 他一脸镇定,将身边的草垛搬到了右前方。 我不明所以。 他蹲了下来了,等着冰淇淋怪来。 说来也好笑,虽然被大怪兽追挺恐怖的,但让我欣慰的就是那四只冰淇淋慢得和我家奥迪双钻四驱车似的,还尼玛发出引擎的声音。 尤其是他们还张牙舞爪白衣飞舞,假装很快的样子。 我和同桌就蹲着看这幕四分之一速率的恐怖大片,然后我问他。 “你打算干嘛?” “烧他。” “你有火吗?” 我不抽烟,他也不抽烟,我没有打火机,我猜他也没有。 他不答,用手腕擦了擦下巴颏上沾到的土。太阳这会儿近乎落山,这棒子地与远处的高山映成一片黛蓝色。 黛蓝色折射在他脸上,一直以来我都特别喜欢他的侧脸,从下巴到耳根的弧度。 我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他左手的食指在地上轻轻一划,薄薄的一层泥土粘在了指腹上。 他站起身,走到了草垛前。 那一瞬间,我仿佛浑身的毛孔都被放大,身边连空气的流动都能被清晰感知。 我看着同桌的背影,突然变得很沉静。耳边不知是我的耳鸣还是那可被听见的风声,它在告诉我,同桌能保我周全。 长久以来,我都觉得我同桌周身有种微妙的气场,他看得见摸得着与你我一样,却又看不透摸不穿。他的精神世界似乎异常强大,导致每次遇事他的反应总是异于常人的。比如此时他的镇定。 有时候我真的觉得同桌掌控万千,是个不凡的存在。 因此遇事我看似是妥协于他,实际是一种依赖。 眼看着怪物逼近眼前,我却没有一丝迈腿开跑的意思。 因为同桌站在我前面。 电光石火间,他说,“诶呀妈呀,我没有打火机呀!” 我:...... 冰淇淋x4:...... 于是,我们就又开始手拉手奔跑了。 从棒子地钻出去,又冲进了一片庄稼地。 不为别的,那里有一台拖拉机。 我把同桌甩上车,自己也跳上驾驶座。 估计这车主也没想到有人缺德到开拖拉机压他的庄稼,就没锁。 然后缺德的我就一脚油门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那也比奥迪双钻四驱车快! “你咋还会开拖拉机!”我同桌扒着车头后架子上问我。 “我不知道啊!”本能本能。 “酷!”我同桌表扬了我。 “可是我们这么着也不是个办法啊。他们追到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得干掉。”同桌说。 “怎么干?” “烧掉!” 我如果不忙着逃命,我打算先干他。 “你他妈刚才是在逗我吗?你没有打火机烧个几把!”我火上来了,一边开车一边骂他。 他没生气,又惊叹着问我,“你咋还会开拖拉机!” “我不知道啊!”我他妈连油门是哪个都是蒙的,而且为什么问两遍啊! “酷!”他又表扬我了,说着还打了个响指。 刹那间,火光冲天。 屋超...(卧槽一声)d?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大声咆哮! “我不知道啊~”同桌嗓音悠扬嘹亮。 “骗人你刚才打响指了!用的是你特意在地上擦了土的手!” “我不知道啊~” “骗人骗人!那你为什么同样的问题硬生生问两遍!掩饰响指掩饰得太生硬啦!” “我不知道啊~” 这火着得邪乎,整个棒子地都烧起来了,三只跑得慢的冰淇淋瞬间就化了。 还有一只在我们身后苟延残喘。 我开着拖拉机回了市区,我同桌扒在车后可拉风了。 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突 这个点,街边上不少撸串的摊子都摆上了。我和老同刚才就是从这一片街区跑过去的,现在我俩又开着拖拉机回来了。 一大哥抓着半杯扎啤嗓音洪亮“诶!快瞅!这不是刚才那俩手拉手的小子么。” 是的,我们还在夕阳下奔跑。 他这一嗓子引得全街人对我们行注目礼,如果他们能看到后面那化了一半儿的冰淇淋大怪兽一定乐得更开了。 你想你喝着扎啤唠着嗑,突然一辆拖拉机从你面前开过去,一大小伙子扒在车上一脸肃穆,后边还飘着迷你四驱车一样慢的冰淇淋大怪兽。 这大怪兽八成用的是高扭力马达,慢的我都不想吐槽了,我还等了两个红绿灯。 遵守交通人人有责。 此情此景,我只希望想象这一幕的大家用四倍速观看,进而享受惊险体验。 “老同...” “恩?” “总得想个办法啊,你看你没溜王宝军,倒是溜只冰淇淋溜了两条街了。” 我同桌扒着车头架子打了个哈欠。 身边一辆救火车呼啸而过,八成是棒子地的火势引来的。 我心惊,哭个叽地说,“老同,不如去找警察叔叔吧。不然要被当做纵火犯和偷车贼逮捕的。” 同桌骂我蠢,“别说婆婆看不见冰淇淋,没准把你当精神病抓起来。到时候可是想跑都没处跑,所以这事儿还得靠自己。” 他说靠我自己还就真靠我自己了。 我们把车停在了附近的一片工地,他捡起一根钢筋条子丢给我,“去,自己把它引开,我伺机行动。” 说完他就优哉游哉地跳上车坐着了。 “凭什么呀!凭什么我做诱饵啊!”我抱着车轮子不撒手。 “乖,你顺着国道101跑,我在北京设置好埋伏救你!” “屁吧,你根本就是想自己跑路!” “好明明了!护驾有功朕重重有赏!” “你别踹我肩膀!”我紧抱车轮子,“赏什么!” “兰博基尼雷文顿。” 我潇洒转身,和大怪兽火拼去了。 好吧好吧!我叫士冥你叫是朕,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啊。 我真为我与同桌这至真至切的情谊所感动。 我迎面冲上去,一个钢筋条子甩在冰淇淋身上。 咚的一声,我被弹了回来。虎口大概是撕开了,痛得我眯起了眼睛。 还好冰淇淋行动慢,我连忙爬起绕到他身后。 奥迪双钻我的伙伴! 因为它慢,所以始终是我在保持进攻模式,但也是我在连连后退。 它一直向我做匀速运动,天也暗了,我甚至看不清他。 我转身向后跑,工地的房子才建了一半,月光通过窗口,在地上映上一排平行四边形。 跑着跑着,我突然有点绝望。太累了,太困了。 几次我都被它追上,它试图抓我的手,我的手腕和肩膀都被粘液烧得刺痛。 突然,我踩到一排钢条上,脚下一滑我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我不知道这个楼现在建成了怎样的构造,迷迷糊糊中感觉自己四面是墙,非常狭窄。 难不成是电梯井? 我的腿摔伤了,靠着墙站起。 四周无光。 怎么办,求救吗? 正在这时,我感到一种压迫感直逼面门。 撕心的刺痛抚上肩头又滑到胸口,一股力量将我紧紧压在后墙上。 我能想象,我被大怪兽逼入狭窄的井内,动弹不得。 我提着一口气,周遭安静得可怖。 呼.... 不是我的呼吸,是它的。 我不知道我们这样坚持了多久,我感到这只怪物只有呼气没有吸气。 “shi......” 我不敢说话。 “shi......” 它的呼气发出尖锐的声音,感觉像是中文里的shi。 皮肤上的灼痛让我双腿发软,实在忍不住,我终于痛呼出声。 “啊。。。” “shilia......” 咚!!!!!!!!!!!! 什么?没等我听清它说什么,更大的响动在井中回荡,面前扬起的尘灰呛得我直咳嗽。 “你没事吧?”我同桌的声音。 我默默在下面比了个中指。 被我同桌拉出来后,我才知道,同桌拿几块建材丢了下去把大怪兽砸晕了。可是他难道就没想到这么狭窄的空间会砸到我吗? “干嘛这么幽怨?我救了你啊。” “我差点就殉葬了!” “你这不是没事儿么。” 说着我同桌还往殉葬坑里倒了点白酒,丢了根火柴。 刚才和同桌分开以后,他就去路边的店里买了火柴和酒,他说这怪兽八成是怕火,杀他个干净。 我受伤了,想先回家,同桌说拖拉机和火的事情不用担心,我就真的毫不担心地回家睡觉了。 洗了澡,抹了药,我举着沾着碘酒的棉签发呆。 我想起了一个人。 shi..lia...shi..liang...士凉。 第13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13章 “那个...你叫什么呀?” “......” “我叫士冥。” “......我没有名字。” “那叫你士凉怎么样?喜欢吗?” 我知道我早就已经醒了,只是刚才的梦境让我久久不愿睁眼。 我一遍一遍地回味着那个梦,莫名有些落寞。 士凉。 这个人想得我都快想不起来了。 睁开眼睛,光线从窗帘的缝隙中透露出来,看样子不是个好天气。 是的,下雪了。 朋友圈被刷了一屏盛夏下雪的消息,大家好像都很兴奋,也有一部分人和科学家们一样心焦。 一些电视台当天就筹备了一场夏日降雪的分析专栏,几个专家讲了讲课本上都有的降雪成因,然后就把节目格调转到人类对自然过度破坏呼吁人们增强环保意识为可持续发展做贡献上了。 我关了电视。 我的伤说轻不轻,说重不重。 挺疼的。 一想我平日待我同桌不薄啊,现在我受伤了连个送饭的都没有,我就好难过。 我难过,我就饿,饿了就想吃,然后就拿钱下楼了。 太饿,捡离我家最近的饺子馆钻进去,进去就冲老板要一屉大馅饺子放大蒜。 这家店半年前才开的,饺子特难吃,但却生意兴隆,因为老板太帅了。 老板看起来是个比我大几岁的小哥,模特身材,剑眉薄唇单眼皮,我第一次知道他还是在微博上。 有人偷拍了他包饺子的照片发网上,然后饺子小哥就火了。 我一瞅,诶呀,这不是我家楼下么。 我家离学校近得很,学校的女生们救活了这家店,毫不夸张地说饺子小哥是靠脸吃饭的,因为饺子太难吃了。 “太难吃了,你这生意怎么做得下去啊。”我拧着眉头对饺子哥说。 “哈哈我生意挺好的。”他这人特乐观。 我太饿了,虽然很难吃,但是我还是狼吞虎咽,吃得看起来好香,顿时感觉自己命好贱的。 我爬出门吃饭的时候,已经是上午十点多了,这个时间段,只有我一个人坐在店里。 临近高考的时候,我妈突然去旅游,我为了省时间经常在这家饺子馆吃饭,和饺子小哥算是比较熟了。 吃完饺子,我就一个人去厨房盛点饺子汤喝。 然后就听到了饺子哥在后厨跟别人打电话。 “我当然知道下雪啦,我又不瞎哈哈。闭嘴,关我屁事,负责看孩子的又不是我,再磨叽戳瞎你哦哈哈。” 我端着半碗饺子汤坐在锅台上,他打完电话从里屋出来。 他面色不改,“饺子好吃吗?” 我也面色不改,“大哥,你是卧底吗?” “哈哈。” “哈哈。” 然后我结完账就走了。 原谅我最近的脑回路总是往悬疑大片上拐,因为我经历了太多神经病的事,我现在看谁都像特务。 在床上赖了一下午,被扣扣震醒了,不是我同桌,是萧尧。 给老萧回了个电话,我才知道昨天火灾和拖拉机的事情是钱多多他爸摆平的。 “我同桌和钱多多还有这关系?没看出他俩多好啊?” “不知道,反正钱哥说是朕昨天联系他了,他把你们俩遭遇的事情也告诉我们了。没事儿,钱哥你懂的,你跟他客气了他就失去了活着的乐趣。” 是的,我懂的。 钱多多,人如其名,人傻钱多二世祖,为人特别仗义,我们都挺喜欢坑他的。 当然,他觉得被坑是一种幸福。 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 反正他真心对待的这几个兄弟,虽然都挺贱的,但是也是真心对他的。 充分满足钱哥虚荣心理,关键时刻也能两肋插刀,我觉得钱多多自己也懂。 所以我们平时都肆无忌惮地坑他,他坑他爹。什么花钱消灾,家长会出资买家长,送装备冲点卡,寒暑假作业淘宝包办,叫两声钱哥啥都好使。 不过我觉得我同桌不会叫那声钱哥,老钱多半儿是和我同桌有什么利害关系,要不就是他暗恋我同桌,不然没别的答案了。 然后我差点要暗恋上钱哥了。 挂了老萧的电话没多久,得知我受伤的钱哥就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的来敲我家门了。 同行的还有萧尧和王将。 他们仨把大包小包放在我家厨房,钱哥就走到病榻前询问我的伤情。 我抓着钱哥的手,激动地说,“这些年国家政策好了,医保也有了,有问题找领导,感受到了组织的温暖。” 钱哥语重心长地说,“要贴近群众,到群众中去,为百姓办实事儿办好事儿。” 对话结束在一片掌声之中。 钱哥给我送了一桌满汉全席,我们四个开两瓶小酒,吃起来了。 “小明,说起来你和萧尧高中前就认识吧?” “恩,我妈和他妈瑜伽班认识的,有时候会一起吃饭。” “对的,后来上了高中一进班,我一瞅,诶呀这不是我明哥么。” 我虽然和萧尧偶尔有来往,不过高中时期却在班里不怎么有交集。萧尧平时都和钱多多王将混在一起,我和王将高中三年没说过话,钱多多也只是毕业后一起打个游戏刷个副本。 萧尧说,“我和军座还有钱哥的老爹拜过把子,我们仨从幼儿园就一直一个班了。” 我点点头,说“我听说过的”,这三人一直形影不离,在学校里是有名的三贱客。其实犯贱的只有萧尧一个人,王将只负责把过来挑事儿的给踹回去,钱多多负责报销医药费。 旁边沉默不语的王将突然住了筷子,瞅了我一眼。 经过上次的教学楼闹鬼事件,我和王将也算是生死之交了。 他瞅我,我赶紧洋溢起热情的笑容。 他说,“你是...谁呀” 哦,这大哥已经把我忘了。他已经把我忘了,两三天的功夫。 而且他居然还腆着老脸在我家吃饭!用的还是我那个印着可爱小熊的碗!我只有吃草莓的时候才舍得用的! 我当然生气啦,我就哭啦。 “啊!三年同窗你不记得我名字,过命的兄弟居然忘记了我的脸!” 萧尧赶紧来圆场,“消消气消消气明哥,我们家军座就这个德行,你瞅他高中三年记住的不也就这几个人么,社交有障碍,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这种时候,钱多多也不忘借机挖苦一下王将,“将哥上学就往桌子上一趴,放学就扣个耳机抄着兜,头也不抬眼也不睁,这种深沉的装逼路线多难啊,哪有机会记住那么多同学啊,你们体谅体谅。” 我一抄菜刀,“体谅个屁,这种路线最招妹子啦,你说说高中多少妹子都让这家伙揽了去,今天我就要为兄弟们出口气。” 萧尧看我动了刀,当即抱住我,“别啊明哥!你要原谅军座,记得当年有个黑老大在校门口扬言要砍军座,后来军座把人家打到警局共度一夜,第二天还没事儿人似的跟人家去上补习班了啊。他记不住的他记不住的,你要一年在他眼前刷脸刷够365次他就记住你了!” 我一把推开萧尧,挥起菜刀就开始切小咸菜。 开玩笑,我还没忘呢,王将不但是个傲娇,还是个有暴力倾向的傲娇,我可打不过他。 不过今天王将心情似乎异常不错,他捧着我的小熊碗一脸平静的喝汤。 用萧尧的话讲,军座今天特赦,咱们今天调侃他可以免于挨揍,要把握机会。 王将沉默地吃,吃完一碗又去厨房自己添饭了。 我趁他不在,偷偷问萧尧,“印象里王将就只有你和钱哥俩朋友哦...” “恩。”老萧叼着筷子,“其实军座是个傲娇,他还是挺想交朋友的,只是不主动跟别人搭话,别人和他说话他就装酷不理人家,一个中二的失足男青年。对了,是朕不也是这种人么。” “不不不。”我摇头,“我同桌是因为嫌弃别人才不交朋友的,一般人他看不上了,某种意义上,是另一种款式的中二病。” 然后我不解,“可是他俩都是中二病,病友之间应该关系好啊,还能一起探讨探讨病情。但为啥王将那么讨厌我同桌啊,他俩有什么过节?” 一旁的钱多多突然老生常谈起来,“诶呀...少年,一看你就涉世不深,要知道,中二遇中二,两眼对不上。更别说这两人以前还结过梁子,记得那是一个秋天...” “钱哥!”老萧突然打断钱多多,“这事儿说出来军座怕是不留你到明天了。” 我一脸不明地等着后续呢,钱多多突然就住了声,不再提了。 “什么事儿啊?”我好奇,话不说完憋得慌。 这时王将端着碗坐回饭桌,“聊什么呢?” “没没没什么,来来来,咱们哥几个碰一个!”萧尧举起酒杯圆场。 我抿了口啤酒,随口说,“啤酒多好喝,是朕居然说这玩意儿像马尿,说得好像他喝过马尿一样。” “噗!!!”一旁的萧尧和钱多多喷了一口酒,连滚带爬地冲到厕所找纸巾。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刚才一瞬间我看到王将好像笑了,然后又突然变得一脸苦闷。 吃完饭,他们三个主动要帮我刷碗铺床暖被窝,我让他们快滚,帮我丢垃圾就行了。 临走时,钱多多突然说,“对了明仔你是不是看韩剧。” “对啊...”我不明所以。 “我后天帮我爸去买个东西,好像能看见几个韩国明星,你去吗?” “......”我说,“钱哥,咱能不能别把去拍卖会这种事儿说得好像去菜市场买菜一样吗?” 其实我还是有点兴趣的,我妈不在家,而且我需要转换心情。 “你爸想买什么?”我随口一问。 钱多多把手机掏出来,翻出了一张图片,“就这玩意儿,瘆人不拉的。” 我一瞅,竟然是我在生物器材室看见的那个失踪的铁婴。 “我和你去。”我说。 第14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14章 在家休整了一天,次日一早钱多多的车就在楼下候着了。 钱多多说只是进京呆两日,我也就带了一身换洗的衣服和小西装,没什么行李。 同行的还有萧尧王将。 也是,他们三个一般都是一同入镜的。 候机的时候,我连上了wifi,我和同桌也是分开两天了,他一直没来过音讯。 他的扣扣头像是暗的,我知道他常年隐身,便发了三个点点点过去。 关机,登机,下机,开机。 他没有回复我。 “是朕是不是死了?”我把手机揣进兜里,随口问。 “他可能在睡觉”钱多多说着走到一旁拽来了一个行李推车,“大前天他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好像挺累的,他说他要睡觉去了。” “睡了两天?”我把背包放在他手里的推车上。 “没准冬眠呢。”萧尧突然冒头,把背包也放在钱多多的推车里,“你看,都下雪了。” “哼。”王将冷哼一声,很明显在表达对我同桌的讥嘲,随手把包也放进推车里了。 “诶呦我说军座,你听得见我们说啥呢么?你就哼上了?”萧尧贱贱地粘上王将。 其实老萧的问题我也好奇,王将至始至终都带着他那部skullcandy头戴式耳机,那低音炮开得外人都听得到。我真怀疑他戴着耳机是怎么知道我们在讨论是朕的。 王将眼尾扫了一眼萧尧,“别吵。” “你用skullcandy啊!我超喜欢这个的啊!我前一部就是这个牌子的!”我去跟王将搭话。 他摘下耳机挂在脖子上,“只是款式独特而已。音质差点意思。” “对对对”我说,“所以我最近换的森海塞尔。”我指指脖子上的头戴式耳机。 同为耳机发烧友,我为能和王将找到一个能聊的话题感动高兴。 我猜他应该也挺高兴的,关爱傲娇,让世界充满爱。 这时萧尧又钻出来,他脖子上也挂着一副耳机,“什么森海啊斯库的?” “耳机啊...”我瞅瞅他的耳机,“你用的魔声啊,好用吗?” “啊?我不懂啊。”萧尧说,“我只是觉得这玩意儿挂脖子挺暖和,不用带围脖啊。” “哦...”我打了个机灵,“真冷,都下雪了。” 我们三个聊得高兴,走在前面,倒是把钱多多忘在后面了。 钱多多暴怒地咆哮道,“喂!你们三个!怎么把包都给我一个人推了!太不要脸啦!” 我们三个动作一致,一起把脖子上的耳机戴上,留下了潇洒的背影。 听钱多多说,这次拍卖会是一户豪门的生日派对的开场。那户老爷子把家里几件珍宝拿出来,要在生日当天公益拍卖。 我们的飞机晚点,下机后直接坐着钱多多叔叔的车去了派对现场。 拍卖会举办在京城繁华地界的五星级酒店顶楼,把行李和棉外套丢在车上,我们就进去了。 虽说钱多多平时和萧尧混得很猥琐,但是西装革履的一架,也是笔挺英俊。 他轻车熟路的和侍者打好招呼,领着我们走进主会场。一路上和他打招呼的叔叔阿姨不少,感觉他没少替他爸“买过东西”。 王将一进去就找了后排角落的空位置坐,他把耳机一扣,双臂抱胸闭目养神去了。 萧尧还是一如既往地猥琐。今天大雪的天气,他趿拉着一双人字拖,大裤衩,上身竟套一件休闲西服。 拍卖会还没开始,我闲着没事儿就去长桌那边吃东西。我空腹上的飞机,一上午没吃东西快低血糖了。 我端着蛋糕,叉子很不好叉,我便把头低下去费力地咬了一口。 这时候一个人从我身后走了过去。 其实我身后来来回回的人很多,彼此寒暄的,拿着酒杯攀谈的,但是偏偏那个人的经过引起了我的注意。 当我站直身子转头去看他的时候,他的背影像极了一个我的熟识。 是朕。 如果说人可以通过外表来辨识,那么灵魂也具有辨识度。 比如你听门外的脚步声就知道是不是你妈妈回来了,你听敲门声就知道是哪个室友在敲门。 那是一种印在人格里的习惯,人与人不是光靠整形就可以模仿地来的。 尽管只是背影,但是那个人的走姿与是朕如出一辙。 他离我有点远,我跌跌撞撞地跑了两步,“是朕!!!” 我可能一时有点激动,声音很大,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全场的人都静了下来,看着我。 我特别尴尬,站直身子看着那个背影。 那个人转过来,看了我一眼。和其他人一样,眼神里充满疑惑不解。 那是一种旁观人的眼神,似乎我口中的是朕并不是他。 钱多多突然过来拉住我,“怎么了?” “是朕。”我指指前面给他看。 这时周围已经有恢复了刚才的气氛,钱多多望向我手指的方向,那个人已经混在人群中看不见了。 “你说谁?是朕不是在家呢么。” “啊...可是!” “快点走吧,去那边坐,马上就要开始了。” 人们陆续往坐席方向走去,我和钱多多萧尧他们坐在了一起。 坐定后,我又看到了那个像极了是朕的男人。 他和我同桌一样,有着一头极黑的乌发,不长不短,头顶的碎发凌乱却有型。我同桌很白,犀颅玉颊,我一直觉得他的黑发与脸颊简直绝配。 那个人穿了一身藏蓝色的短款西装,上衣敞怀,双手抄兜,系一条深黑领带,配一头黑色碎发,帅气不失贵气。 他择了我右前方的位子坐,还是双手抄兜,一脚蹬着前面椅子腿的后杆上,整个人懒散地仰在凳子上。 我同桌有时候犯懒时就是这幅懒散样。 拍卖会的开场是几幅字,上了一定年份,但也说不上是什么绝品。因为据我所知,虽然都是真迹,不过写这几幅字的书法家还安详地坐在书房喝茶品人生呢。 但是因为是老爷子的寿宴,在场的各位也是送面子来了。每幅字儿的价格都以相当体面的价格拍出去了。 我犯了会儿困,不一会儿钱多多站起来了,“500万。” 我本来靠着钱多多打哈欠呢,他一起身,我一个机灵就不困了。 开始了吗? 我往台上瞅,果然在拍卖那具铁婴。 我看那铁婴瘆得慌,便不敢直视。我问身边的萧尧,“这玩意儿是个啥?” 老萧小声告诉我,“没说什么年间的,兴许是现代艺术铁艺制品,估计买不上什么价。不过起价有点高,400万呢,不知道到底是个啥,这么贵。” “不贵不贵,我之前不是跟你讲我在生物器材室的恐怖经历了么,这铁婴定然不是凡物。” “起价400万还不贵!就那破铁!里面八成装着什么好东西,或者镶着钻” “不知道,等钱哥买到手,咱们研究研究。” 在座的很多人本对铁婴没什么兴趣,但是叫价越来越高,一些好奇的有钱人也凑起热闹来。 一晃眼的功夫,价格已经直奔一亿了。 一个亿啊就这破铁! “一亿。”钱哥掷地有声。 他话音一落,全场寂静。 “三亿。”一个声音。 我靠!玛丽苏大片啊! 这个三亿一出声,全场瞬间哗然。 你叫两亿就够彪了,怎么出口是从一亿跳到三亿啊!太彪啦! 快让我看看是谁这么彪,我一瞅。 好家伙,是那个长得像我同桌的黑发男子。 “好的,这位先生出了三亿,还有哪位想要加价?”拍卖师询问。 钱多多坐在我旁边,神情复杂的看着黑发男,这会儿他顾不得纠结这个人为什么长得像是朕了,他忙着帮他爸抢东西呢。 “三亿五千万。”钱多多说。 “五亿。” 妈个鸡!!!!黑发男开始炫富啦啦啦啦啦啦夭寿啦!!!!! “五亿五千万。”在场的只有钱多多和黑发炫富男在耍飙了。 “七亿。” 叫价声停了。 但是钱多多没有坐下来。 片刻后,他说,“十亿。” 我!去!钱哥你别!!!!!!! 虽说有钱人的世界我不懂,但是我好歹不是生活在玛丽苏世界啊,就算再有钱的人,十亿十亿的买买买也说不过去的。 因为不管你身价如何,但流动资产不一定够用啊。 这种事儿还是让我意/淫/意/淫罗斯柴尔德家族就好。 “十二亿。”黑发炫富男去死吧!!! 钱多多坐下了,他不再叫价了。 “这位先生出十二亿,还有人继续加价吗?”拍卖师说道。 “喂..钱哥你还加吗?”我现在看钱哥都像在看外星人,太遥远了,我只知道他有钱,没想到壕出了我的次元,他是玛丽苏世界的富二代。 “不加了。”钱多多说,“再加,就要引出有关部门盯上我爸了。虽说钱是干净的,但是太麻烦了。” “我去钱哥,能不能别说得好像如果条子不查,你家还有的是钱一样好吗?你就不能说一句“诶呀不行呀,我家没钱啦”这种话,安抚一下我受惊的灵魂吗?” “诶呀不行呀,我家没钱啦~” “谢谢钱哥。” 我突然觉得特别对不起钱哥,以前我都不知道他如此壕,对他不够真心,今后我一定对他真心真意,用心去坑他。 总之最后那个破铁婴就被黑发炫富男用十二亿的惊天高价拍走了。 不出半小时估计就能在各大新闻上看到这件事儿了。 莫非这个黑发炫富男是罗斯柴尔德家族派来的逗比吗? 第15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15章 拍卖会结束后,我们决定离开会场。 王将和萧尧去了趟洗手间,我和钱多多帮忙拿着手机和外套,等在大厅里。 “钱哥,你没帮你爸买成东西,你爸不会说你吧?” “不会,我放弃加价是对的,我爸常跟我说,做人要低调,不能露富,怀璧其罪,太麻烦。” 我可能要流出眼泪了,他明明刚才几亿几亿的叫价,现在告诉我做人不能露富。 好吧,我感觉到了人与人的差距。 那句话怎么说,不要觉得别人在装逼,因为那是别人的日常。 要说钱哥真不是一个装逼的人,我也从来没有见过他仗着自己有钱有势而看不起别的同学。相反他觉得自己能帮忙的都会去帮,虽然平时阔绰得看起来像装逼,不过可能是他太有钱,自然而然出现一些普通阶层鲜有的消费行为。一句话讲,钱哥就是那种有福拉着兄弟一起享,有苦也能陪兄弟蹲马路牙子啃鸡蛋饼的好兄弟,感动中国富二代。 想到这,我特别感动,我说,“钱哥三生有幸认识你,我真感动,中午能吃全聚德烤鸭吗?” 钱哥说,“好好好,其实我想吃人大附近那家麻辣烫。” 这时钱多多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看了一眼手机,微微皱眉,然后走远去接电话了。 看来是我不能听的重要电话,我没在意,靠着墙根等王将他们出来。 我低头刷微博,我同桌也是好几天没有更博了,扣扣依旧没回,我想给他打电话,可惜他没有手机。 有脚步声传入耳中,我也是无趣,就微微侧头看。 哦!是罗斯柴尔德.b.黑发.炫富男。 我是第一次看他的正面,我觉得除了他不认识我以外,他和我同桌没有丝毫不同。 那种感觉是很异样的,就连双胞胎都不可能如此相似。 除了外表,甚至气质都是如出一辙。 我产生了一个想法,这个人可能就是是朕,他在装作不认识我! 想到这里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感觉被戏弄了。 他一点点向我走来,我向前一步,停到他身前。 他站住了,看着我。 “请问你认识是朕吗?”我问道。 他他妈居然笑了。 “我靠!你居然装作不认识我!” “没有啊,我认得你。” “啊?”我被他的反应搞蒙了。 他没有继续说话,微微挑了下眉,礼貌的前倾身子,那个表情就是在说,“请问我可以走了吗” 莫非真的是双胞胎? 我闪身,他向前迈步,走了两步他突然又停下来。 他住步回身,意味深长地从头到脚把我打量了个遍,搞得我很不自在。 他如果真的是是朕,我一定要揍他。 这时,窗外吹来了一阵风,夹杂着零星的雪絮,落在脸上凉凉的。 “下雪了啊...”他说。 “喂!走吧?”萧尧低头整理着衣角从洗手间走出来。 我回头看了一眼萧尧和王将,再回头,那个黑发男已经不见了。 吃饭的时候,我一直心不在焉。 我把今天黑发男的事情和他们讲了。 萧尧和王将表示忙着睡觉没看见这个人。 钱多多则说他今天没戴眼镜,没看清。 好吧,我说你们怎么都不震惊呢,原来都瞎。 总之他们一致表示,此人他们并未亲眼所见,不能体会我的震撼。 吃过饭后,我们坐车来到预订的酒店。 然后出了一个小插曲。 那就是我们预订的房间因为系统出错,已经被其他人入住了。 不过没关系,空房仍有很多,。 钱多多和王将要一起打英雄联盟,我便和老萧住了一间。 洗了个澡,差不多已经是下午五点了。 老萧趴在床上打psp,我出来,他说,“美人洗完啦?快侍寝。” 他就一直这么贱。 我无视他,经过他的床,走到自己床边坐下擦头发。 钱多多没有预定那种铺张浪费的酒店,舒适干净,有一个露天大阳台。 我拉开拉门,一边擦头一边走出去。 卧槽。 有一个声音! 老萧闻声也是一个机灵,顾不得psp掉落在地,连滚带爬的扑进阳台。 “恩....啊....恩....轻点轻点,啊...你真棒。” “你真棒~”萧尧模仿了一声,把我惹的一个机灵。 钱多多预定的酒店档次也是有的,并不是隔音的问题。 问题是我们楼上的露天阳台上,有人在夕阳下奔腾啊。 太欢快了好吧!如脱缰的野马好吧!都没够十分钟就到站了好吧! 作为两个二十一世纪好青年,我和萧尧义愤填膺地给钱多多打电话。 萧尧气愤地道,“钱哥!我要投诉这家酒店!” “怎么了?”钱多多懒懒地问道,电话那边还能听到王将的骂声,“树取妈二号树不谢,中路傻逼。” “前台怎么没把我们调到十五楼去啊,我住十四楼就他妈能听见个声。” “啥!”钱多多心领神会,“你们楼上啊?” “对啊!酒店阳台py立体声体验。” 我拿着毛巾,在旁边悠悠补充,“没画面,再好的戏也不出来。” 话音刚落,就有画面了。 只听嘭的一声,我看到从楼上落下了一阵血雨。 还有一滴砸在我脸上,我麻木的用毛巾擦掉了。 “怎么了?怎么了?”电话那端是钱多多的声音。 我抢过电话,按了。 “干嘛?”萧尧有点傻了。 “报警!” 钱多多和王将来找到我们,我和萧尧也很茫然。 我们四个上楼去敲楼上的门,没人开。 警察出动得很快,门被酒店经理打开。 我站在门口往里看,一个女人裹着浴巾从浴室里探头,见到警察有些惊慌。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女人泡沫还未冲掉,裹着浴巾慌张地走出来。 看来刚才他们奔腾完,女人就去洗澡了,我们敲门的时候她没有听见。 我与萧尧等人被警察要求离开现场,我不甘心地后退,突然听到女人的尖叫声。 我好奇地往前跑,尽管只是在门口的一瞥,我也忘不了那一幕。 整个阳台的房顶,糊着一层肉泥。 这让我瞬间想起教学楼滴血走廊和s县凶杀案这两件不愉快的记忆。 我的反应很激烈,当场就想吐。 王将拎着我胸口的衣领把我拽下楼去。 呼吸到了户外冰冷的空气,我感觉胃舒服多了。 “你没事儿吧?”钱多多问我。 我摇摇头,蹲在地上。 这件事对我的冲击不仅仅是视觉上的,案发房间的门牌号我注意了,1503,正是我预订的那间。 想到之前的经历,我很难不把这次案件联系到我自己身上。 若是酒店系统没出错,死的会不会是我? 有人想杀我? 胃痛。 我蹲在地上,皱着眉头。 这时警察走了过来,问我们谁报的案,需要提供下线索并做笔录。 我胃痛得厉害,萧尧便说是他报的警,跟着警察走了。 钱多多蹲在一旁问我需不需要去医院。 我抿着嘴摇头,缓上一口气来,“不用了,老毛病,吃点止痛药就好了。” “那你等着,我去买。”说着钱多多就走了。 我蹲了几分钟,丝毫没有好转。 突然一个人把我拎起来了,“是这儿吗?” “恩..”我疼得只能哼哼。 王将的手指按着我的胃部,他娴熟的活动手指,我的疼痛得到了缓解。 “你这么专业?”我终于能说点话了。 王将没有理我,皱着眉,好像挺不开心的。 我懂,傲娇嘛。 我享受着王将大师的按摩,很快就舒服起来了。 路边人来人往,有不少人在看我们。也是,王将拖着我上半身,一手给我揉肚子,用我同桌的话讲就是“基基的”,我都看到对面那小姑娘举起镜头瞄准我了。 “旁边有个粥坊,吃点东西吧,好吃药。”钱多多拎着药袋和水走过来。 我们三个坐在粥坊里,点了三碗黑米粥。 过了一会儿,粥坊的门又被推开了。 一个小警察走了进来,我认得他,他刚刚也在现场。 小警察点了粥和小咸菜寻了我旁边的空桌坐下了。 “嘿警察同志,你还记得我吗?”我端着自己的粥碗,啪坐在小警察对面的空座上。 小警察疑惑地皱眉,随后舒展,“刚才在现场看热闹的那几个?” “警察同志,我们当时就住案发现场的楼下。” “哦?”说着,小警察把自己餐盘一推,娴熟的拿起记事本和笔,“请问当时你们有没有听到或者看到什么?” “看到倒是没有,但是我听到了。”我说。 小警察刚才应该是掌握了一定的情报,所以很快就懂了我的意思。他还是面不改色,很职业地问,“能具体一点吗?” 我想笑,我真不知道要怎么给他具体讲,难道要我模仿给他吗? 我就说我学不来,“反正大概就是五点十分左右他们结束了战斗。然后那个女的可能是去洗澡了,接着就听楼上嘭的一声,像是什么东西撞在墙上,挺重的一声,然后楼上就坠下了数多血水。紧接着我们就报警了。后来...后来在你们来之前,我们几个去楼上敲门,坦白说我们也不确定是不是楼上的阳台,没想到还真是。那女的在洗澡没听到门声,后来你们就来了。” “谢谢。”小警察在本子上圈圈画画,我看不太懂,“能具体描述下血水的降落方式吗?我们现在还没有确定作案手段。这能为我们提供帮助。” “好的好的,那种感觉就像...血水不是哗——流下来的,像是在我们头顶上溅开的。就是你抓条鱼,啪往菜板子上一甩,如果你力气足够大,直接摔成肉泥,血花炸溅,对对,就是这种感觉。” 我抽象的描述不知道小警察明白了没有,他还是一脸慎重地在本子上画画写写,“请问还有别的能为我们提供的线索吗?” “有的吧...今天酒店系统故障,很巧合地,他们入住了我之前预订的房间。” “哦?”小警察盯着我。 “不知道您有没有听说过x市s县的一起凶杀案。” 我话音一落,小警察神色凝重起来。 “你知道多少?”他说。 “不多。” 我并不是单纯为了争做好公民辅助警察办案才提供情报的,我也想从警察那里套出点能用的情报。 “周医生的死,你们打算继续封锁消息吗?”我故作深沉地说。 警察闻言,一愣,“你是...?” 我轻轻用手指做了个嘘的动作,“特殊任务期间。” “哦...”小警察立刻会意,把我当做便衣执行任务的同僚了。 其实我根本不知道什么周医生,只是楼上在奔腾的时候,那女的时不时的叫两声周医生。 再加上s县那起凶杀案也被封锁消息,我就顺水推舟,随便扯了这么一句,居然还真让我给猜成了。 第16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16章 “其实上次那起凶杀案,我们也只是瞒住了受害人的死状而已。” “恩,我知道。” “太邪门了,警方到现在都没有确认作案方式。局里不少人传言说非人类所为,为了避免恐慌,不得不瞒的。” “我懂,我当时在楼下,凶手是在瞬间完成作案。”我沉吟片刻,问道,“你们对于杀人工具有什么推断吗?” “...有吧...”小警察说,“只是我个人推断,从现场上看,我觉得死者是被大气压拍死的。” “哦?”我扬声,“这种事情人能做得到?” “做不到。”小警察说。 其实我心里早就知道这起案件不是寻常案件。一般人甚至都不会相信的事情,这个小警察居然如此镇静地大胆推理,看来接受能力非常高。 说起大气压,这不得不让我联想到实验楼一楼的低气压。 有门儿! “你是说瞬间抽空死者上方的空气,或者快速推动压缩空气把他拍在天花板上?” “啊...是的。反正我是这么想象的。死者的尸体已经成泥状,这么大的力,大气压,有可能。” 我点点头,随意往小警察的记事本上一瞥。 周平川。 这个名字... 周平川...周医生...医生... xx妇产医院的那个医生?! 这个人莫非是我认识的那个叔叔? 我妈妈有时候会领我参加她的饭局,这个叫周平川的叔叔我是见过的。 我妈还说,我以前就是这家妇产医院出生的。 突然联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心里泛起一阵恶寒。 几口喝掉剩下的半碗粥,我和小警察道了别。 回酒店的路上,我没有说话。 钱多多知道我心情不好,问我要不要换家酒店住。 “不用了。”我说,“我先去睡觉了,好困。”说着我推开自己的房门。 我的眼眶很酸很胀,可是睡不着。 后半夜的时候,我的胃又开始痛了。 “你睡不着吗?”老萧的声音。 我翻过身,“你也没睡?” “不是,我让尿憋醒了。” “哦...” 然后老萧就起身上厕所去了。 “真冷,大夏天下什么雪啊!”他哆哆嗦嗦地走回来。 “需要开空调吗?”我说。 “我自己开,你睡你的。”说着萧尧钻进被窝。 不一会儿,他那边出现了光亮,他开始玩手机了。 “你咋不睡了?”我问他。 “妈个鸡,上个厕所睡不着了。”他说。 我翻个身继续睡,胃疼。 “我次..” “咋了..” “明哥,你知道樱桃小魅吗?” “啊...”我突然想起来,那次我同桌在去县城的客车上和我提过,“那个画漫画的?是朕告诉我的。” “恩恩,他的漫画要被动画化了!” “你喜欢看他的漫画?” “挺猎奇的,咱们班不是挺多人都在看么。啊...不过作者前几天突然失踪了。” “听说了。是朕说他在漫画完结的庆功宴上失踪的。现在找到了吗?” 萧尧把小床灯打开,“没有吧...没有看到相关新闻。不过他这部漫画确实厉害,这个作者和咱们差不多大,这是他第一部漫画,就火了。” “第一部就?”我惊叹,“有点厉害。” “恩呢,出动画pv了,我喽一眼哈,就不找耳机了。” “喽吧,反正我也睡不着。” 萧尧点开视频,我在那边的床上勉强能看清楚一些。 紫色的大森林,深海中行走的人体,染缸里浸泡的腐肉。 这时一个额角有刀疤的男人出现了。 “男主这么帅?”连我这种不看动漫的外行人都觉得画风很赞。 “恩,樱桃小魅的人设不错。男主尤其帅。” pv只有三十多秒,看不出什么门道。 后来我拉着老萧给我讲剧情,一直熬到天亮才睡着。 第二日,我们都没有出去玩的兴致,干脆买了回程的机票。 由于失眠一夜,飞机上我和老萧睡得昏天地暗。 出了机场,钱多多家的司机叔叔把我们送回家去。 “钱哥,把车停这里就行了,我买点东西。”我对钱多多说。 “买什么?你去买吧,我们等你。” “不用了,你先送萧尧他们回家吧,我家就在那边,自己走回去就行。” “行,过几天打你电话出去玩~” “好,拜拜。” 从钱多多的车上下来,我抱着背包站在马路边。 雪已经化了,空气中弥漫起了泥土的味道。 我只穿了一件半袖,不再感到冷了。 为什么会下雪呢? 其实我没什么想买的东西,我只是想一个人在街上走走。 我走到那家饺子馆,看到饺子哥忙碌的身影。我又走到我家楼下。 楼下花坛中的落雪已经化尽了,花被打落了不少,茎还是绿的。 现在是晚上五点多了,不少人刚好下班或者放学。 人们从我身边匆匆走过,我盯着花坛发呆。 “toki?” “...?” 有个人站着我身后,我闻声转过去。 是一个身着黑色风衣,带着墨镜的男子。 我左右瞅瞅,在跟我说话? “您...在叫我吗?” 墨镜下看不清那人的表情,只能看到他眉毛一挑,没有说话。 “铃铃铃!小心啊!” “我次...” 一个大娘骑着自行车从我身边擦过去,险险撞到我。 “没事吧小伙子?对不起对不起啊...” 我一个趔趄躲了过去,“没事儿的阿姨,您走吧,我没事。” 站直了身子,再回头,刚才那个墨镜男子已经不见了。 什么鬼? 认错人了吧... 回家以后,我在冰箱里翻出一罐冰镇啤酒。 抱着一包薯片,我坐在自己卧室的书桌上。 黄昏,房间里很暗,我懒得开灯,就这么干坐着。 随意的往窗外一瞥,视线停在一处离不开。 由于我的房间暗着,对楼开灯的房间就显得格外清晰。对面二楼的阳台上,有个人在抽烟。 他是不是在向我这边看? 等等,我记得上次冷小台给我打电话时,我洗澡光着身子忘记拉窗帘,也是对面这个人在阳台上看我。 我心里涌上一股异样感。连忙拉上帘子开了灯。 灯一开,我有点傻了。 我说过我这人对于细节特别敏感。我甚至记得我离开前,床单上有几个褶子。 床单上印了一只小恐龙,出门之前我把枕头放在恐龙鼻孔那里。现在鼻孔露出来了,之前的褶子也被铺平。 我离开卧室,茶几上的遥控机向东转了约三十度,我妈房间的抽屉也多伸出了半厘米。 我的眼睛仿佛有一把尺子,甚至能量化我离开前后所出现的变化。 我把手搭在自己的电脑上,热的。 有人潜进了我家。 我给我妈拨了个电话,电话那边挺热闹的。 “喂香丫儿,想妈妈了吧?” “你在哪儿呢?” “妈妈这边有篝火晚会,可热闹啦,还有好多帅叔叔呢哈哈哈哈” “妈,咱家钥匙你有给过别人吗?” “没有呀,就咱娘俩呀,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想你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香儿砸,不说了啊这边要开始了。” “好。” “在家乖啊!” “我挺好的,拜拜妈妈。” 放下电话,我异常平静的穿衣服出门。 我要去是朕家。 我哐哐砸门,王宝军在里面叫。 没在家?不开心。 我就改咚咚踹门。 大概踹了一分钟,门开了。 我砸门砸得一肚子气,本想破口大骂,但是一看到是朕我就萎了。 同桌披着一件睡衣,一副被吵醒的样子,疲惫不堪的靠在门口。 他看了我一眼,转身回了卧室。 “大哥...你咋了,三四天没你音讯了,你不会真冬眠呢吧?”我关好门,跟他进了卧室。 “冬眠?”他又钻进被窝,靠在床头上。 “下雪了啊!今天才化的。” “下雪了啊...”他一手抵着上眼眶的穴位轻轻揉着。 “ohmygod,不能够啊!你不会那天我们分开以后就一直睡吧?”我有点小shock。 他没有理我,皱着眉好像困得不行。 不一会儿他把手放下,眼睛睁开望着我,“饿了。” “......” 于是我又被发配到御膳房,伺候同桌殿下用膳。 王宝军的食盒子被是朕粗暴的灌了半袋子狗粮,我看不下去,又给宝军倒了点牛奶。 我坐在他的课桌前,他坐在床上用小桌板吃饭。 上次来他家,他也是在偎在床上,我甚至看到我同桌头顶上长蘑菇了。 “老同,你要不去医院看看吧,你是不是肾虚啊...” 老同吃饭不理我。 我望着他蜡黄的脸,发黑的嘴唇,突然打消了那个疑虑。 那个罗斯柴尔德黑发炫富男应该不是我同桌。 “同,你是双胞胎吗?” “不是。” “可是我..我昨天陪钱多多参加了一个拍卖会,见到了一个人,和你巨像!巨像!连跷二郎腿的双腿夹角都一样!” 我同桌面无表情的嚼着,眼睛缓缓看向我,“是么...” 我不说话,我就瞅着他。 他也不说话,一脸淡然地喝粥。 不一会儿,他居然自己笑场了。 混蛋啊!到底他妈是不是你啊! 我觉得我要掐死他了。 第17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17章 我不管,我一个熊扑把是朕按在床上,双手掐住他的脖子,骑在他的跨上。 他也没忘了挣扎,一边乐一边提醒我,“粥!粥!粥要洒啦!” “快点说!那个人是不是你!” “谁啊!” “别装傻!那个装逼炫富男!” “不是不是不是,诶呦,真不是。” 我觉得我可能是疯了,其实我也不生气,我就是觉得特别荒唐。 我被人监视!我怪事缠身!本来脑子里就够乱了,他居然还有事情瞒着我! 同桌一手举着碗,懒懒地躺着,任我掐他他也不推我。 他笑眯了眼睛,“起来起来,压死你哥我了。” 我松开他,质问,“那个人到底是谁?” “啊...”他坐起来继续喝他的粥。 “你真不是双胞胎?” “真不是。”他异常诚恳地回应。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我的脑子里好乱,我觉得我同桌肯定是知道什么的。但是他想瞒我,瞒就瞒吧,但是他演技太差了。 你看看他!撒完谎,强作镇定地喝粥,然后噗嗤一声自己笑喷了!别掩着了,我都看见啦! 这种演技让我怎么肯心甘情愿地被他骗啊! “是朕”我站在床边,“幻境中我看见雪地中的死者是我,结果校棍说死者长得和我不像。那个帮李明办理转学的s县开发商死后,我出生那家医院的医生也被拍成肉泥。李明在练习本上模仿我的签名,我家今天还被人潜入了。那个给我留下恐怖记忆的铁婴,也在拍卖会上被一个和你一模一样的人用十二亿高价买走了。说不准现在就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的声音也被转化成电波传入他们的耳朵中。说不准我这些话还未说完我就糊了你家一天花板。我觉得我身边的每个人都在织网,我每走一步,身上的网就会越缠越多,最后我会动弹不得。我不知道那只蜘蛛是谁,在哪。但我愿意相信不是你。我出门来到你家,站在你这里,不是来留遗言的。” 是朕微微仰头,没什么表情地看着我。 我之前的话,本应该是激动的,可是我确是平静,陈述般的语气。 他没搭腔,我也不再开口。 沉默,大约半分钟。 “无知而带来的混沌,有时比知识带来的混乱要容易承受。”他说。 “无知带来恐惧。” “知识带来灾难。” “可是我已经被吵醒了。” “装睡。” “......好吧,你可以瞒我,但是不能骗我。” “我没骗你。” “炫富男不是你?” “不是。” “你不是双胞胎?” “不是。” “他的出现和你没关系?” “是的。” “好吧...”我重重呼了一口气,放佛我能放下似的。 我选择相信是朕,临走时我把一个信封甩给他。 “什么东西?”他问。 “电话卡。” “干嘛?” “干嘛?老子要给你打电话!这是我以前用过的,里面还有两块钱。” 我头也不回的开门就走,留下他在房间里呐喊。 “什么啊明明!你真的不是来留遗言的么?怎么遗产就留给我两块钱啊!!!” 我重重地甩上了门。 其实我心里有底,我暂时还死不了,要死早死了。 他们那么小心翼翼地设计我,正片必定还在后面。 回到家,我大大方方地看了会儿电视,音响开超大。困了就睡,睡得特踏实。 第二天醒来,有点早,才五点四十多。 摸出手机给我送是朕的号码拨了过去,居然通了。 电话里,我同桌有点鼻音,“艹...要死啊你...” 我当然知道凌晨打电话的自己贱贱哒,所以被骂也不生气,便好脾气地哄着,“朕哥哥这么乖,我以为这电话不通呢。” “......我”他半睡半醒地嘟囔,“我没剪卡器,翻出我哥以前的小诺基亚。” 虽然我同桌不用手机,但是我知道他以前有个4s。 由于万年停机,后来干脆废号了,我见他偶尔用那小苹果刷刷微博什么的,比较便携。 大部分的时候,他还是会用他那ipad上网,手机就丢在他抽屉里。 他还在那边有气无力的嘟囔,“能不乖么...我就知道你要打这电话,不装上你又要来踹门。” “拉倒吧,当我多稀罕你似的。” “失策啊失策,没想到你居然这么早打电话,防不胜防啊你这贱人。”他打了个哈欠,“怎么了?这么早打电话...你要死了?来留遗言?” “不是,就是看看这电话通不通。” 啪叽。电话被我同桌挂断了。 也是,他一定是担心我出事才接的电话,结果只是一通骚扰电话。 上午八点准时,我又出现在同桌家门口咣咣踹门了。 这次他倒是比昨天开门开得快。 只见门刷一下打开,我被他怒气冲冲地揪住衣领,直接拎到厨房按倒在菜板子上。 他一手按着我,一手抽出菜刀。 我真没想到他起床气这么大,特有诚意地求饶,“同同!老同!大哥我错了!” “妈的,留你一日,老子就少睡一个懒觉。这就废了你,换我几日清静!” “同桌殿下!小的是给您送早饭来的!手下留情手下留情啊!” 咣当,他闻言把菜刀往菜板子上一丢,转手把我手里装早饭的塑料袋扯走了。 他把两盒豆腐脑从袋子里拿出来,“这次饶你不死。” 我在厨房找出两个勺子,腆着老脸凑到饭桌上,“至于么,不就被吵醒了么。” “没有下次。”他厉声道。 他好凶哦,我可真委屈。 今天我同桌的气色好多了,不像昨天一副病怏怏的样子了。 我问他要不要出去逛逛,他居然拒绝了我。 我不管,反正最后他还是被我拖到大街上。 “你想去干嘛啊?”同桌打了个哈欠。 今天的天气开始转暖,27°特别舒爽。 “陪我去看看我女朋友。” “哦。” 一路上同桌打的哈欠比他说的字都多。 公交车上没几个人,我们俩坐在后排,吹着小风。 “啊...对了,这个号码别告诉冷小台他们。”同桌支着头,望着窗外。 “为什么呀。” 他没有看向我,继续说,“哦,干脆就你一个人知道就行了。” “为什么呀...”他突然三令五申,还真让我对他不用手机的原因好奇起来。 以前他是有号码的,我记得还有不少小女生朝我要他号码呢。 哈哈,我当然给她们啦,深藏功与名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等一哈,就这个原因? “你怕别人给你打电话?”我说。 “烦。”他应。 后来他也没再理我,支着头睡着了。 终点站到了,我叫醒了他。 他迷迷糊糊地跟着我下车,站在一片荒凉的终点站。 “你女朋友住这儿?” “恩呢~走吧,带你去见你嫂子。” 我同桌对于我拉他做灯泡的行为极度不解,我也没搭理他,就沿着街边走。 这一带非常荒凉,不远处有个巷子,走进去还要上山。 最后我们在一家疗养院停下了。 我同桌停止了对山高路远灯泡虐心没事儿拉我出来干嘛我要回家补番啊补番的抱怨,他看了看“长青精神病人疗养院”的牌子,乖乖地跟在我后面。 走廊上,不少护士姐姐都认出了我,她们还问我是朕是谁。 我说是同学。 其实我来的次数不能算多,我也不知道她们怎么记住的我。 护士姐姐告诉我红叶还在睡觉,我道过谢,领着同桌走进病房。 病床上睡着一个年轻的女子,黑发,长长的。 整个房间都是白色的,她也白,我站得远,感觉她整个人都融在房间里。 我到床边坐下来看她,我同桌靠着窗子看窗台上的那盆花。 “一看就是你喜欢的类型。”他突然说,还是盯着那盆花没看我。 “恩,我喜欢黑头发。”我也盯着她没看他。 我的头发天生有些泛黄,所以一直很羡慕那些头发黑亮的人。 乌黑的头发,黑亮的眸子,白皙的皮肤。 喜欢! “你和她怎么认识的?”我同桌突然用他黑亮的眸子看我。 “呃...就是...”我也转头对上他的视线,“今年三月份的时候吧,我有次从补习班回家,她突然跑过来要来杀我。” “......然后呢...” “然后她打不过我,她就要跳河自杀。” “......然后呢...” “然后我说要不你别死了,不如当我女朋友吧。” “......然后呢...” “然后,我话刚说完,她就一不小心真的掉河里了。” “......你他妈能自动播放吗?” “哦哦..然后我就把她送医院去了,医生说她精神状态不太好,我就报警了,警察到现在也没有找到她的家人,数据库里也没有她的资料。我就把她转送到这家疗养院休养了。我又不能把她接到家里,这里有人帮我照顾她。” “......哦。”同桌听完,不痛不痒的应了一句。 这时候,床上的人醒了。 第18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18章 注意到床上的人醒了,我转头看她。 我坐在床边,是朕坐在窗台上。 按理说她醒来应该先注意到我,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从睁眼开始就一直偏头盯着是朕。 我同桌一手撑着窗台,曲起左腿,懒懒地靠在窗子上。 她看他,他就也毫不避讳地看着她。 “那个...”房间里太/安静,我对红叶说,“你早上吃东西了吗?” 红叶这才把头转过来,对我点点头。 是朕收回视线,看看那盆花,又看看窗外。 其实我几乎和红叶没有什么交流,我从河里把她救上来以后,她就再也没有说过话。 后来我把她送到疗养院,也只是偶尔来看看她,送点生活用品,交交医疗费。 和她在一起,最多是我陪她在后园子的那颗大树下坐上一下午。 她不说话,我就看看书。有时试图和她交流,她最多也就是点点头或者摇摇头。 由于找不到她的家人,她自己也不说话,我就给她起了名字叫红叶。 因为见到她的时候,她穿着一条印着红叶的裙子。 要问我们是不是在交往呢? 我也不知道。 那天她跳河,我劝不下来,一着急就喊出口了。 “不如做我女朋友吧!”这样。 她竟然真的点头了,然后就脚滑掉河里去了。 之后我们就陷入一种毫无交流的莫名境地。我也不知道她还记不记得这茬。万一她还记得呢? 反正我觉得,既然我话已经说出口了,不能言而无信弃她不顾对吧?除非哪天她突然告诉我“大哥我早就把这茬忘了,你不用和我交往了,哦不过得记得给我打钱”,到那时候这页就可以揭过去了。 我这次来,主要是该交这个月的医疗费用了。 我问红叶有什么需要的,她摇头。 坐了一会儿,我就出去了。 护士姐姐告诉我,红叶一如既往地安静,平时除了吃饭就是躺在床上,或者浇浇窗台那盆花。 我道过谢,掏出银/行/卡付医疗费。 这里的医护人员都知道我和红叶只是萍水相逢,对于我把姑娘送到较好的疗养机构还愿意承担费用的行为,他们都是以善举称道的。所以医生都帮我能省就省,最后所付的费用不算太多。 一旁有几个年长的阿姨还不忘调侃我,“怎么这么久没来啊?不想你小女朋友啊?” 我这人就禁不住被大妈调侃,耳根刷就热了,低头想否认来着。 结果我话没说出口,我同桌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我身后了。 他说,“什么女朋友啊,人家又没答应他。” 诶呀!太打脸了! 我正要还口,他居然咄咄逼人,“再说,怎么会有人突然对陌生女孩子说你做我女朋友吧,这女生确定不是被你吓到才跳河的吗?” “不是啊!”我憋得脸都红了,“她突然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闹自杀,我是无计可施一着急就说出来的啊!而且她是黑长直!” “那你干嘛还大费周章的把她送到这里,还自掏腰包,这种事情交给警察不就好了么,你是不是有歹心?” “苍天可见我对她什么事都没做过啊!再说人家一个姑娘家,精神状态又不好,交给警察我也不放心啊!而且她是黑长直!” “你能不能小点声!旁边这么多人在呢,丢不丢人?” “咱们俩谁大声啦!咱们俩谁先大声的啊!” “别挑衅!” “咱们俩谁挑衅啦!咱们俩谁在挑衅啊!” “你看...你现在就很大声。”他突然平静地说。 我靠我太委屈了,明明是他先吼我的! 一不注意就激动了,这才注意到周围还有好多护士姐姐在。 她们站在不远处,聚成几波,不知道在窃窃私语什么,还笑! 不懂,不知道,没有画面感。 我同桌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就和我吵吵起来。他平时都一副死么咔嗤眼的样,让他多说两句话都闲累的主,居然凶我! 我不要理睬他了,转头回病房。 但是我感觉他比我还生气呢,居然一个人跑掉了。 别这样啊大哥!你不是吵赢了吗!给我拿出点胜利者的姿态啊! 不管他,我进屋陪红叶。 因为时间接近中午,疗养院又离市区较远,热心的姐姐们就留我们在食堂一起吃饭了。 我来的时候,是朕同志已经腆着个老脸吃上了,旁边还围一圈小护士。 无视他! 绕过他,我和红叶坐得远远的。我拿起两人的铁盘子去打饭的时候,他也站起来了。 他就和没事儿人似的站在我身后,放佛刚才没吵过架一样。 这种人最让人不爽了,我需要他遭受良心的审判! 所以,他向我迈一步,我往旁边迈两步。我要从行动上让他知道我很生气。 他是来打汤的,捧着个碗,在我身后腾呼腾呼地吸鼻涕。 “咱们啥时候回家?”他问。 不理他。 “吃完饭能走吗?我手机快没电了。” “找那帮围着你的护士借啊,刷脸。” “哦。”他应了一声。 之后是一小段的沉默,直到轮到我打饭的时候,他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你喜欢她吗?” “啊?”我一愣,差点忘记要点哪个菜。 给打饭师傅用手点点几道菜,我应道,“哪有那么多情感外溢啊..呃..还不错。” “为啥?” “黑长直啊!” “你就这么喜欢黑发的?” 说这话的时候,我正转身去拿筷子。我真没想到是朕当时站得和我那么近,肩膀蹭到了他的胸膛,我一抬眼,正对上他的脸。 他的头发有点长了,黑色的碎发遮在他黑色的眸子上。 我别过头,错开视线,“喜欢啊。” 说完,我就匆匆接过打好的饭盘走开了。 吃饭的时候,旁边坐着几个保洁阿姨。 她们正在神神叨叨的议论什么。 我说过,早年我就已经在露天长廊上修炼出一副炉火纯青的顺风耳,她们说的话我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听得一清二楚。 不是主观原因!是客观被动!是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抱着丝毫不想八卦的心理,我听了一场八卦。 大意就是保洁室的一位阿姨,大约两个星期没有来上班了。 因为她没有向单位请假,大家也无法联系到本人,有人已经报案说她失踪了。 之后,她们就开始讨论这个阿姨的出身。 说她年轻时是北京一家大医院的高护,后来不知道为什么就进监狱了,这两年才放出来,之后一直在这家疗养院做保洁的工作。 后来,不少用餐的人员都凑到这桌加入讨论。 说老刘这个人啊,品行不端啊,人前一套背后一套搞小动作,常找人借钱不还,偷别人柜子里的东西,还偷偷虐待病人。 失踪的阿姨叫刘淑云,我喝着汤,默默记下了她的名字。 虽然我嘴上说让同桌自己去打发时间,但也不可能真让他陪我在这里耗一下午。 饭后,我把红叶送回病房,叮嘱几句就打算走了。 离开时,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窗台上那盆花,开了。 之后的日子,我没有再联系过是朕。 他自然也不会主动来联系我。 我们俩的交际一般都是从我发起的,除了那次约我去教学楼怀旧,我印象中他从没有主动找过我。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不想再联系他。 从疗养院回来以后,心情突然很别扭。就像输液时被针管刺入的血管,酸酸的,胀胀的,又莫名兴奋。 我不喜欢把情绪交给激素支配,便把一段日子泡在了图书馆里。 图书馆有很多陈年的期刊,有些报纸的年份比我出生得还早。 那段时间我也少了那种“读西哲思当下”的耐心,只想看点平白的故事填塞时间。 所以这片地区的奇闻异事我大抵领略了个遍。 时间过得不快不慢,高考成绩出了。 班群里一片哀嚎,成绩好的同学十分体贴,只在私下相互恭喜,就不在群里虐人了。 萧尧在群里吵吵着要聚餐,上一本线的请客,考多少分掏多少钱,遭到了广大落榜同志的一致好评。 这时我们班的学神丢出一句话,妈的,不就690块钱么!老子今年不走了,陪兄弟们再战一年,明年掏700! 接着就被抱大腿刷屏了。 我盯着屏幕发呆,居然隐隐在期待我同桌的冒泡。 以往我肯定私敲对方问他,“儿砸,告诉爹你多少分~” 可是我没找他,他更没有。 虽然我早就在网上查到分数,但是还是想去学校门口的成绩榜上看看。 我记得高一时我就是这么站在校门口,看那些不认识的高三学长学姐们的成绩,时间一晃,轮到我看自己的了。 心里莫名有种落寞,又感慨。 我成绩不错,比平时多考了60分。其实在我预料之内,因为这次我手速突破天际,终于把生物给答完了。 士冥680是朕677。 我们俩的名字挨在一起,被写在第一列的上面。 身边不时有人围过来看榜单,有毕业生,也有小师妹,还有家长。 我听到有人调侃我和是朕的名字太猎奇,我就也跟着乐。 这时候突然有个熟悉的声音对我说,“恭喜你了,考得不错。” 我回头,说,“恩,我把生物答完了。你也不错。” 他歪头说道,“我也答了。” 相视一笑。 第19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19章 为了庆祝一下,我和同桌一起下了顿馆子。 用他的话说,我需要感谢他长达一年半的培养之恩,这顿得我请。 我表示不服。 他居然还拿数据说话,把我从和他成为同桌的高二下半学期一直到高考的成绩排成递增数列,他还特意指出,尤其是高考一百天开始呈现了指数增长。 我表示不服! 我说那都是我个人劳动的所得成果。 他居然还振振有词! 他说,“可是我没带钱。” 我服了。 校门口新开了一家川菜,吃辣,爽得我不要不要的。 我同桌一手抓着螃蟹腿,辣得嘴唇红肿,“你打算报哪啊?” “哪妹子多我报哪,就你哥我这分,大学我还不挑着念?” “德性。那就咱们市那个航空学院,都是空姐。” “那不能,我想到大营子看看。”(方言,大营子大城市。) “那你想学啥啊?” “我想去搞艺术!” “我记得你以前想学建筑学,做设计师啊?” “改了,我要学媒体,做上层建筑设计师!” “......” 酒足饭饱,我们俩懒懒地在广场上溜食儿。 “对了,你上次说有人监视你,现在呢?”他问我。 “我怀疑我家对面那栋楼的二楼有个大叔在视奸我。” “那叫监视。” “我昨天出门的时候在门上夹了一个小纸片。” “sowhat?” “我在纸片上写了句“hihowareu”...” “so...?” “然后我把这个纸片放在距离地面一米七十三厘米二毫米处。” “自动播放。” “然后就是我昨天晚上回家以后,我看到那个纸片上被人回复了一句“,3qu,andu?”...这不是最chi激的,我注意了一下,那个纸片又被入侵我房间的大哥放回了1732毫米处!说明这个大哥进我房间的时候就注意到门缝有字条了,他回复完又放回去了,丝毫不差!太酷了!这才是专业的特工!al!” “你这么高兴干什么,人家没准想要你的命。” “,那不能够,你看他还问我andu呢,他杀了我,谁回复他啊!” 是朕大哥不理睬我了。 后来我接了一通电话,钱多多打来的。 钱哥表示高考成绩让他万念俱灰,决定在东山头的小别墅里借酒消愁对酒当歌寻欢作乐一下,把兄弟几个都叫到一起。 我说,您老人家这不是万念俱灰,这是万念聚会。 电话那边还有噼里啪啦的鼠标声和键盘声,估计是王将他们在打撸啊撸。(lol英雄联盟游戏) 一想到王将和萧尧是必然会到场的,我突然就忆起王将和我同桌不太对付这茬子事儿了。 “是朕也在呢。” “叫上叫上!把朕哥叫上!” 钱多多话音一落,我就听到王将在电话那边不悦地嚷了一声,“让是朕去死!” 我当时正好把电话公放了,好让我同桌也能听到。 结果正好听到王将这一嗓子。 闻声,我同桌转过来,他微微俯身对着电话,细声细气儿地说,“你确定?” “......艹!!!”王将闷声两秒,怒骂了一声。 接着就听到萧尧在那边不怕死的狂笑,还有王将把耳机摔到键盘上的声音。 我同桌还挺高兴,双手抄兜,就这么让我举着手机,他和对面的钱多多聊起来了。 钱多多问他,“上次你让我帮你改装的那玩意儿,我弄好了,就放在东山这边的车库里,你正好过来取走它。快取走,我不想再看见它了。” 我同桌意味深长的瞥了我一眼,笑个滋儿地说,“好的。” “派车去接你们吗?” “不用了,打车就....” 我赶忙拉住是朕的衣角,给他比口型,“我钱花光了。” 是朕意会,改口,“你还是来接吧。我们在心诚广场。” 挂断电话,我好奇地问,“你和王将什么仇什么怨啊?” 他又开始老生常谈了,“无知而带来的混沌,有时比知识带来的混乱要容易承受。” “滚犊子。”我骂道,“别拿话忽悠我。你们俩到底咋回事?” 他继续一副阿弥陀佛的架势,“在下倒是无所谓,主要是在下担心王将会害羞。” “啊?”我云里雾里,“他害羞什么啊?难不成是他喜欢你,被你拒绝了恼羞成怒?” 我同桌突然一副wtf的表情,他显然没想到我脑洞这么大。 他摇头,否认道,“不能不能,我和他从高一就不对付。再说我俩都是男的。” “男的怎么了..”我居然有点生气。 “好吧,王将是直男。” “意思你不是?” “我不是。” 我同桌突然一脸淡漠地出柜,我当时就亢奋了,“真的假的?!” “是的,我很弯的。” “有多弯?!” “一百八十度吧。” 这时候车到了,我同桌悠悠地往车那边走去。 就留我一个人傻愣住,一百八十度...等等! “靠你逗我!!一百八十度不他妈还是直的嘛!!” 后来在车上,我睡着了。 车厢内嗡嗡的声音渐渐消失,我眼前的景象明亮起来。 我知道我在做梦,但还是很有兴致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这里是,教学楼。 我站在教学楼的一楼,楼上是乱哄哄的喧闹声。 大课间么? 我顺着楼梯上,不断有人从楼上下来。 走到三楼的时候,发现这里聚集了好多人。 校棍扯着大嗓门在遣散人群,“都回班!别一窝蜂往这儿拱!一群大秃子!班主任呢?把这帮小猪崽子都赶回圈里去!” 陆续有学生乖乖回圈里了,不过现场还是乱糟糟一团。 我一直站在楼梯口看着这一幕,心里泛着一丝悲凉。 和上次一样,我又回到了李明坠楼的那天。 人群中,我没有看到自己的身影,却发现冷小台一直站在落地窗前望着雪地,而我同桌也仍蹲在露天长廊的栏杆前。 人流逐渐散开,冷小台趁乱挤到长廊上。他对我同桌说,“你不是在班里睡觉呢么...” 我同桌没有看他,他居然笑了,“这是谋杀哦。” 这台词太过熟悉。 只见冷小台点了点头,大着胆子又迈了几步,低下头,凝视着雪地上的尸体。 这视角,就和我最早的幻境中一模一样。 难道之前的幻境,我是以冷小台的视角重现了这一切?! 几位老师匆忙赶到,试图保护现场,做最后的疏散工作。冷小台转身就随人流走了,蹲着的同桌也试图站起。 这时有脚步声向我们走来,一个身影出现在我的视线里。 是朕?! 我瞅瞅蹲着的那位,又瞅瞅走过来的这位。 两个是朕!? 蹲着的那位穿了一身休闲小西装,而走着的那位,穿着宽松的大毛衣,架着一副黑框眼镜,脖子上挂着一副耳机,手里还捧着一水杯。 噢噢噢噢! 我突然就回忆起来了! 当时所有人都去案发现场围观的时候,我同桌带着耳机趴在桌子上睡觉,穿的就是这件大毛衣!而后来我去天台上,那位蹲着和我说“这是谋杀哦”的人穿着小西装! 我记得当时我还有些诧异地对小西装说,“你不是在班里睡觉呢么..” 原来上次的幻境中,小西装和大毛衣根本不是同一个人! 由于那次我太震惊了,居然忽略了着装上的细节! 我猜测,大毛衣才是我如假包换的同桌大人,而小西装应该是那个炫富男。 我同桌看都没看炫富男一眼,直接漠视掉,走到饮水机前接水。 炫富男也没理我同桌,从长廊走下来,与我同桌擦肩而过。 ...... 裤子都脱了给我看这个! 你们俩个是看不到彼此吗?!好不容易这惊人相似的两人相遇了,什么都没发生就完事儿啦?! 我简直要给编剧寄脑白金了。 当时那把我气得呀,一拍大腿就醒了。 一睁眼,正对上我同桌惊恐的脸。 我一瞅,我已经从梦境里出来了,坐在后驾驶座上。我同桌正拿着手机换歌听,被突然拍腿而起的我惊到了。 主要是因为,我拍的是他的大腿。 “那什么..做了个梦。” “哦...” 到别墅的时候,王将已经走了,只有萧尧钱多多还有几个平时一起撸啊撸的坑友。 我跟同桌说,“你看!王将听说你要来,都走了!你到底对人家干了什么?” 我同桌笑而不语,闲庭信步,一路逛到后山。 他突然甩给我一把钥匙。 我双手接住,“这什么?” “就上次,朕说要赏你的雷文顿。” “......”五秒后,我,“whatthe*?” 我记得上次被冰淇淋大怪兽追,我同桌说护驾有功有赏。 可是!上千万的兰博基尼雷文顿啊! 换做是你?你会给你同桌买千万的跑车吗? 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这是钱多钱少的问题! 转念一想,我同桌的家境确实存在疑点。 我知道他的抚养权在他一位年长的哥哥手上。亲爹亲妈从没听他提起过。平时吃的穿的都相当有品位,但不奢侈。他家我也去过,普通社区120平米装潢简约但不失格调。 莫非是传说中的大隐隐于市?!隐形土豪?! 我抓起他的手,把钥匙放在他的手心上,“一开始让我接受这台车,其实我是拒绝的。因为不能你让我收,我就马上收。第一我从不知道你居然是土豪,因为这很可能是假的,是加了特技!” “那你他妈倒是放手啊!” “不要!!这是我同桌欧巴送给我的!!” 我一把扒住是朕大哥的肩膀把他好个歌颂,我说,“我的好同同,我的好同同,快走快走,快带我去看看我的爱车!” 其实我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你说这么大的礼,我能腆着老脸说收就收吗? 不能! 那不是我的人格! 做人要懂得礼尚往来。 我可以以身相许! 第20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20章 车停在了钱多多家后山的车库里。 我站在车门前,心情激动的看着大门缓缓上升。 然后我更激动了,简直要拿板砖招呼我同桌了。 我他喵要是没瞎的话,车库里停着的不是那辆拖拉机吗!? 没错!就是我们上次躲避冰淇淋大怪兽,一路红尘作伴开得潇潇洒洒的那辆拖拉机!! “阿同,这就是你说的雷文顿?”我已经低头四处找砖头了。 我同桌看着那辆车,眼睛都放光了,根本顾不上理我。 只见他三步两步的跳上车,说道,“我这不是考虑到,你一个未成年,天天开辆跑车拉仇恨么,引祸上身懂不懂?所以我特意给你改造了下外型,你就安心开吧。” “我也太他妈安心了啊!”我都要哭了,尿个叽的爬上驾驶座。 我一边哭,我同桌一边安慰我,“没事,你看,我特意把驾驶座拓宽成双人的了,不影响你开车出去把妹!” 我抽得更猛烈了,“哪有人开拖拉机把妹啊!” “拖拉机怎么了,你看我还特意根据你惯有的口味,对它的外观进行了炫酷设计!”说着我同桌还指了指方向盘上的图案。 我哭得一抽一抽的,低头,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这不是比巴卜泡泡糖的贴纸嘛!两毛钱一块儿! 特意根据我惯有的口味? holy艹,这简直就是侮辱我! 我明明是高贵的绿箭派! 我一脸*u的表情,我同桌都快要在副驾驶座上笑死了。 太讨厌啦!欺负我! 我满肚子怨气没处发泄,索性大/力/插/入钥匙,一脚油门飚出去。 飙出去的一瞬间,我就懂了。 这个逼!他居然装的是跑车的发动机! 所以说,他是买了台雷文顿,然后丢了跑车的车壳子,改装成了这辆拖拉机! 太彪啦! 同桌欧巴冲我邪魅一笑,用手指轻敲挡风板,“这个我也换成防弹的了。” “你太贴心了是朕欧巴。”我被这霸道总裁的气场吓哭了,“可是我宁愿你把雷文顿的车壳子送给我。” “那怎么能。”同桌双手抱胸,安稳地往改装的真皮座椅上一靠,“你开个跑车上街,别人会以为你被哪个爸爸包养的,影响多不好。” 我抗议! 他表示抗议无效,又自顾自的说,“拖拉机多好,你往大街上一停,都没人偷。” 我抗议! 我说,“你就是把它改装成坦克也比拖拉机强啊!没人敢偷!” 同桌突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只见他懒懒地伸手,在挡风板上一摸。 卧槽! 出现了一个半透明显示屏! 他在显示屏上按了一个不知道是什么键,接着车厢内就出现了类似于飞机滑翔时的声音。 我的驾驶间还是四平八稳的,但是我的视角应该是升高了,屏幕上还出现了准星。 真变成坦克了?! ohmygodsun! “是朕爸爸!!!!!!!” “诶,乖儿砸。” “是朕爸爸,还有别的模式咩?!” “我们到车道上开吧,你开这么快,把钱多多家的草皮都碾坏了。” 到了车道上,我自己乱戳,然后又回到了拖拉机模式。 我能想到最浪漫的事儿,就是和你开拖拉机兜风。 夕阳西下,我问他,“他爸,给咱儿砸起个什么名儿啊?” “他妈,儿砸可以随你姓。” “姓shi?” “对,姓shi。” “朕朕你真好~” “明明,不如这车就叫亮亮吧。” 我摇头,“不行的,亮亮是孩子它老舅。” “你弟弟叫亮亮?”同桌笑出声,“你妈妈真会起名字诶,你和你弟是小明亮。” “恩,他叫士凉,湿凉的凉。” “什么凉?”我同桌有点蒙,“他比你小几岁啊?” “我们俩是双胞胎。” “那我怎么没听你说过他啊...” 我沉吟片刻,换了话题,“就叫这个车拖拖吧!” 一路漂移环山。 “你什么时候学会的开车?”他问我。 “我.......” 对哦!我不会开车啊! “减速!” 同桌一声令下,我乖乖把速度降回四十迈。 我也不知道我为什么会开,感觉就像我一出生就会吃奶那种感觉。 好在是这条路是钱多多家别墅下山专用的私人道路,我才能在这里试试车。 “回去吧,以后你成年了,有了驾照再开走。” “恩呢!” 我乖乖调转车头,这时候,后车镜里出现了一辆重型卡车。 怎么回事? 这个私道只够双车并行。我就乖乖停在一边,把另外一个车道让给他。 但是他的速度也太快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只听咣的一声! 它居然和我爱车的后/庭来了个激烈的碰撞! 追尾了... 还好我同桌在车尾装了缓冲装置,不然能让这卡车撞得我吐出二两肺。 我正骂骂咧咧地要下车去跟卡车车主对砍,我同桌突然抓住我肩膀,“快开!” “怎么了!”我吓了一跳,然后就看到身后那个卡车,倒车,然后加速! 它居然还想再来一发! 我这个做家长的,怎么能让卡车渣男如此粗暴的对待我的拖拖! 一个油门踩出去,哪里还顾得上自己现在无证驾驶是不是罪大恶极了啊!我要逃命啊! 绝命追击,生死时速,头文字d,速度与激情。 观众朋友们,您此时收看的飙车类节目,由我为您播报。只见一辆时风牌拖拉机以掩耳不及盗铃之势急转而下,东风重卡也不甘示弱,一个加速与拖拉机并排。 两辆挥洒着社会主义新农村气息的车子并驾齐驱,火花四溅,映出一片东方红! 眼看着下山以后就进市区了,我同桌说,“减速吧,这车是非法改造。” 遵守交通规则人人有责,于是我一个无证驾驶的未成年,开着一辆非法改造的拖拉机,在被穷凶极恶的卡车追杀的时候,居然在等红绿灯。 下了山,正是我上次和是朕一起逃离冰淇淋大怪兽时的美食街。 这个点,路边的烧烤摊子已经坐满了。 上次那个喝扎啤的大哥还在,我风驰电掣地在道边卷起一阵风,这是24k真拉风,风中还余音不绝地夹杂着扎啤大哥的声音,“快看!这不又是手拉手那俩小伙子嘛!” 大哥你动态视力也太好了! 我之所以会开到这儿,是因为前面是一条废道,悬崖边上,几乎已经没人走了。 不是我艺高人胆大,主要是有其他车辆的时候,我是真的不敢快开。 上了这条废道,我换了个档,正要猛踩油门的时候,我同桌又在显示屏上摸了一下。 我明显的感觉到底盘降低,后视镜里车身变成了流线型,前方的路况也开始在我两边飞逝。 跑车模式! “我靠大哥,你有这个模式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 我同桌皱着眉,又按了一个键,咣当一声,车身上的重载被卸掉甩在道边。 他说,“后面这辆卡车的车身是特殊材质的,我们和他硬碰硬没胜算,只能甩掉。不过跑车模式是有缺陷的,它减轻了车身,没有其他模式那么坚固了。” “你怎么知道它是特许材质的?”我追问。 他还是皱着眉,没有答话了。 我泰然自若地把车速开到最快。说实话我有点被自己吓到,我虽然很喜欢看汽车杂志,有时候也在我妈的监督下在空地上练练车,但是真车上阵还是第一次啊! 娴熟的在几个连续弯道上开出了最佳路线,我以为能把卡车甩掉,可是它仍紧紧跟在后面。 后来,我都有点丧气了。 太阳已经落山了,我开始担心油是否还够。 车道越来越窄,窄到我的轮胎快要在悬崖边上打滑。 我低头看了看山崖,并没有感到害怕,而那辆卡车也没有再跟上来了。 正当我舒了口气的时候,我看到了路的尽头。 这是个山道,道路的尽头是凸起的山石。早些年,有些车辆走这条道往山下运山石,后来因为太险峻,就废弃了。 我在山石前不远处把车停下了,“我们现在怎么办?” 话音刚落,只见我同桌突然向我扑来,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瞬间,他打开了车门,把我推了下去。 我根本无处着力,几个趔趄就在悬崖边踩空,所幸被峭壁生长的繁茂树枝拖住了身体。 接下来的一幕让我目瞪口呆。 那辆卡车突然就冲了上来,刹那间,就将我同桌还在的跑车推到山石前。 因为速度太快,卷起的风沙刮疼了我的脸。 金属刮擦和爆裂的声音让我心里泛起难忍的不适。 那辆跑车在卡车和山石的积压下,瞬间变成了铁饼。 支离破碎! 我靠那是我同桌欧巴刚刚送给我的变形金刚!动力强易操控重武装,可飙车可把妹可对轰,丢在路边还不会被偷,车把上还粘着比巴卜限量版小人贴纸的罗伯特.埃尔斯.拖拖!它还不到一岁啊!你居然给我碾压成了铁饼! 当然上面那句话是我大概过了好几天才想起来的。 当时我看到那个七零八落的车祸现场,大脑已经呆滞了。 月光下,令人分不清那渐渐摊开的一地血水和汽油。空气中只有土腥味和入夜的湿凉。 我只有一个念头。 是朕,死了。 第21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21章 是朕葬礼那天,我见到了他那位年长的哥哥。 很高,很白,戴一副金丝边的眼镜。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 他是出事当晚闻讯,从外地匆忙赶回来的。 我们这是第二次见面了。 案发当天,我从树上下来,连滚带爬地扑到废墟前查看是朕的情况。 车身被积压得严重变形,我根本无计可施。 我越扒越绝望,直到警察赶到把我拉开。 我蹲在现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警察们在一旁开展救援行动。 直到最后,尸体暴露在空气的一瞬间,我还是侧开了视线。 我不敢看,空气里的血腥味让我想吐。 一旁的警察说,那辆卡车里居然没人云云。 我丝毫没有感到震惊。 后来我被警察带走录笔录,但不知该从何说起。 我说我太混乱了,能不能让我缓几天。 他们说好,但会派人跟着我。 我说可以,请问是朕在哪? 从审讯室出来,我走到是朕所在的停尸房。 我的大脑与其说是混乱的,不如说是空白的。 我也没有什么情绪,就是觉得胸口好酸,好胀,但是不痛。 靠着墙,我蹲了下来,一蹲就是一夜。 第二天,一个人在一旁叫我。其实我没睡着,我就是有点呆滞。 他就是是朕的哥哥。他哥哥是个法医,与警察局里的人都混的很熟。 他一下飞机就风尘仆仆地来停尸房看是朕,然后发现了我。 “你回家休息一下吧。”他哥哥对我说。 我想他心情肯定也很糟,实在不好意思给人家添麻烦,便点点头,回家了。 葬礼的消息我是从钱多多那里得来的。 大约来了二十多个人,大部分都是我同桌的家人。观察了一下,感觉里面没有他的爸爸妈妈。 我认识的人,只来了冷小台,钱多多和萧尧。 王将没来。 冷小台虽然生得一副冰冷俊俏,其实是个真性情的人。 现场就他哭得最凶了,搞得钱多多也吧嗒吧嗒地掉眼泪。 就连平日里猥琐的萧尧都老老实实地把自己装进黑西装里,不说话了。 我就站在一旁,发呆。 在家闷了两天,我妈回来了。 她问我,今天怎么不开心。 我说,有些事情,我都已忘记,但我现在还记得。 记得什么?她问。 我摇了摇头,不想继续说话了。 她看我心情不好,问我要不要出去吃大餐。 我说我心情不好,你还是让我自己呆着吧。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我回忆起高二下半年开学第一天,班主任突然全班座位大调整,我和是朕成为了同桌。 当时他正好坐在第三排靠窗。我坐在第四排。 班主任说,士冥,你去是朕的那桌。 我可不开心了,因为是朕那个人给人感觉拽拽的,不好伺候。 我一手拎着书包,怀里抱着一摞重重的书,跌跌撞撞地往他那边走,他居然都没有搭把手接一下! 他头也没抬,靠在暖气上,抓着一本书。 我的视线被怀里的书山挡住了,结果一不小心就被桌子腿绊了一跤,厚厚的一摞书就哗啦地一声,全掉了。 他抬头看着我,面无表情地将掉在他腿上的书拿起来,放在我桌子上,然后便继续低头看书。 前座后座相邻的同学都蹲下帮我捡七零八落的书和试卷,和他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我俯身捡书,心里泛起些许不快。和这么不友好的人建交,共享疆域互惠共赢真是任重道远。 其实当时我们算是熟人,从高一开始,因为姓氏字母相同的关系,每次学校活动都被分成一组。用是朕的话讲,我们那算是战略伙伴关系,说白了就是“保留对话权利,跟你算不上朋友别往老子身上粘”。 我把书整理好,拉开椅子坐下。这时我才有功夫仔细端详一下我一衣带水的邻国。邻国那天戴了副黑框眼镜。靠窗其实是有点透风的,他整个人都裹在天/朝蓝白校服里,紧紧地贴在身后的暖气上。 尽管这样,他也还是聚精会神地看房龙的那本《人类的解放》。 整个班会都在换座位,我闲着没事做完了当晚的化学作业。 下课铃一响,我就起身要出去。 “士冥。” “干嘛?” 他突然往我手里塞了五十块钱,“帮我买瓶营养快线和好丽友。” “......”你看,不平等条约的征兆,“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去操场那边?” “你们宣传部这几天大课间会去体育馆做田径赛的海报,你们部长告诉我的。” “......”我保留做出进一步反应的权利。 去操场的路上,会路过学校超市。应邻国要求,我带回了他要的物资。 后来我知道那个是他那天的晚饭。 因为我们的家都住的和学校近,有时候会特意在学校上晚自习,比较有学习气氛。 我一般都是放学后先回家吃饭,然后再回学校。他一般也和我一样,但是那天没有回家。 也许是因为他那天没有外套。 大东北三月零下十几度啊!他只穿了一件衬衫加校服!他的外套呢? 下自习的时候,我就看到冷小台抱着一件鼓鼓的羽绒服等在班级门口。 他一看就是从校外赶过来的,脸被冻得红红的。 我同桌拎着书包走出去,一把抓过衣服,连句谢都没有的。 冷小台嬉皮笑脸地上去帮忙拿书包,趁着我同桌穿衣服的时候,抓他手腕,“媳妇儿,你看把我脸冻的!” 说着非要让是朕摸摸他的脸,被我同桌甩开了。 冷脸贴了个冷屁股,我记得当时我还被逗笑了。 我的记忆突然有序地播放起来,就像在看一部老电影。无声,却清晰。 我瞪着眼睛看天花板,眼前却都是记忆里的彩色画面。眼角干涩,心情也是干涩的。 好像在看别人的记忆,我只是看了一个故事,却丝毫无法牵起我的情绪。 我记得是朕第一次主动和我建立战略协作关系,是因为一次班级活动的时候,班主任问了全班一个问题。 他说,如果全世界有一样东西可以被你掌控,你希望是什么? 那个时候班里刚火起来一本书,叫《货币战争》。大抵讲的是银行家们如何通过货币掌控世界脉搏。所以很多同学都回答的是货币。 班主任看着答题纸,把我叫了起来。 因为我当时的答案有些猎奇,是粒子。 我说掌控了粒子,我就能控制物质的构成,甚至时空和次元。通过控制粒子运动轨迹和周期,我还可以创造平行世界。 班里一阵哄笑,萧尧说你这是要超神啊明哥。 是朕也跟着乐,眼睛都笑弯了。我坐了下来,他突然凑过来对我说了一句,我很欣赏你。 我说谢谢。 从那以后,他的好丽友我也有的吃了。 后来我去班主任办公室帮忙送作业的时候看到了那张答题纸,是朕和我写了一样的答案。 粒子。 忽地我突然胸口一紧,那个画面又一次出现了。 他说,停车。 我熄火,转头。 我说,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光线太暗,我没有看清他的表情。不知道他当时是惊恐的,还是一如既往的淡漠。 我突然扑向我,单膝跪在了我的车座上。车门咔吧一声,我只觉得身后一空,接着就被他推出车外。 我不知道他这全套动作可以精确到几点几秒,但是足够他逃离那辆车。 车外,是悬崖。但我却安安稳稳地被那几棵蓬乱的树枝拖住了。 他连这个都算计好了。 我突然觉得脑袋很胀,这短短十几天的记忆瞬间充斥了我的大脑。 李明是谁?怎么死的?他来干嘛? s县凶杀案与周医生的案件和我有关系吗? 那辆卡车是来杀我的吗? 感觉很口渴,我坐了起来。 现在已经是凌晨三点了。对面那栋楼的二楼仍开着灯。 我那时非常的冷静,但现在来看,我一定是疯了。 我套了件t恤,推门而出。 夜里的社区很静,四周只有我一个人的脚步声。 我走上二楼,声控灯没亮,楼道很黑。 咚咚咚,我轻敲了下门。 我一点也不害怕,也不期待。 大脑中枢并不兴奋。 门没有开。 想当年我敲是朕家的门可是很有韧劲儿的,我便一遍一遍地敲着。 大概敲到天快亮了,我没带表,感觉应该到了四点。 叹了一口气,但是仍没有踹门的念头。 绅士如我。 然后某绅士的额头就狠狠地撞上了门。 咚的一声,整个楼道的声控灯都亮了! 并不是我傻到用头撞,是有人从后面抓住了我。他按着我的后脑勺,狠狠地暴击了门。 然后他说,“still?”(还没开...) 我动弹不得,无法回头。隐约感觉身后站着一个高大的中年男人,声音很粗。 还他妈说英文! 这个人的手非常大,我觉得我整个后脑勺都被包住了。 我记得我身后那家住着一对母女,我不想吓到她们,我说,“可以的话,我们能好好谈谈吗?” “hi!!”(那个啥,dj,我搞不定中文啊)另外一个声音,居然有两个人?! “glishisok...”我说,“”(我可以说英语,我们能换个地方谈谈吗) 身后那个人没有理我的问题,他俯下身贴上了我的耳朵,“ki?” “......”他的烟味很重,我皱了眉头,“'w.” “whoareu?” “justapasserby”(只是个路人甲) “.” 对话戛然而止,他松开了我。 我转过身,稍微松了口气。 可是我错了。 在我毫无防备的时候,我的腹部遭到了重击。撕裂的痛感蔓延至胸口,一口血气上涌,我哗地喷了出来。 第22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22章 一股煎饺子的油腻味把我熏得有点恶心。 被迫告别了睡眠,我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半挂在沙发上,头在地上,双脚被绑住。 这个沙发是个真皮的,我懒懒地伸手,试图爬回去躺好,结果总是滑下来。 哎。 叹了口气,我一鼓作气翻滚上去,然后把我悔得肠子都青了。 “嗷呜!”我痛呼出声。 我靠靠靠靠靠靠靠哥的额头和小腹这他妈是裂了吗! 这时候厨房里的人闻声走出来。 卧槽,大美女! 好吧,其实他是个男的。 但是他穿了一条y粉色围裙,而且长得有点好看。 大美女拿着个锅铲子,满脸鄙夷,“问吧,我知道你有问题想问,快点。” “啊......”我这会有点疼,不想思考。 “快点,我锅里还煎着饺子呢。” “哦,油有点大,把抽油烟机打开。” “哦,好。” 然后他转身就又进厨房了。 等等,我这应该是被绑架了吧!? 为何我要在一个莫名的绑架犯面前莫名地淡定,而他也莫名地就进入莫名地老夫老妻模式了!? 好痛,不想思考。 于是我就继续在这个莫名的房间里莫名的痛。 额头,小腹? 我记得昨晚我在对面二楼监视我的人所在的房前敲门,然后被两个外国人袭击了,然后我就..痛昏了呵呵。 我伸长了脖子,望向窗外。这视角怎么...怎么感觉是我家对面的...二楼? 我进来啦?! 我又把视线转回茶几上,上面放着遥控器,果盘,瓜子,漫画书,还有一把手/枪和墨镜。 这个墨镜我是眼熟的,就是那天在楼下花坛前,把我错认成toki的那个黑衣墨镜男戴的。 还有这手/枪怎么回事儿啊! 我挣扎了下,发现脚上绑的绳子连结都没打,我一动就松了。 这也太有恃无恐了吧!他不怕我挣开后拿着手/枪袭击他吗?! 事实上我真的没这么干,我很疼,还很饿。 然后我就和绑架犯安定地围在茶几上,吃完了他煎的两盘饺子。 吃完饭,他泡了壶茶,给胃去去油。 我捧着个茶杯,“我是被你绑架了吗?” 他捧着个茶杯,“对的。” 我抿了口茶,“可是你绳子绑得好松的。” 他抿了口茶,“只是象征性地绑绑,好让你醒来以后立刻意识到自己的处境,省的我解释。” 我放下了茶杯,“那你不怕我袭击你吗?你看桌子上随随便便放着枪。” 他放下了茶杯,“没关系,你打不过我。” 我点点头,“也对。” 他又给我斟茶,“你怎么会出现在我家门口?吐了满地血,害我好一通擦。还好是清晨没人,不然会吓到邻居的。” 我又捧起茶杯,“我昨晚看你家开着灯,来你家敲门,被两个外国人袭击了,我以为你是他们的同伙。” 他也捧起茶杯,“我昨晚有事儿出去了,灯没关,凌晨四点多才回来,然后在家门口发现了你。那外国人有什么特征么?” 我又抿了口茶,“没看见,不过有一个人好像叫dj。” 他顿了一下,又抿了口茶,“哦......” 我放下了茶杯,“那么...绑架犯同志,你接下来该对我做点什么绑架犯该做的事情了吧。” 他放下了茶杯,“你这句话说得好色/情。” “好吧......换个说法,你绑架我有什么目的?”我站起来,走到阳台上,这里能清清楚楚的看到我的房间,“你什么时候开始监视我的?” “半个月前,第一天开工就看到你洗完澡不穿衣服,还不拉帘子。”他说。 “......” 以前我每次看到对面都是逆光,所以看不清对面人的面貌。 我一直以为是个猥琐的大叔,没想到居然被一个美人监视了十多天,想想还有点小兴奋。 “潜入我家里的人也是你对吗?”我问。 “howareu?” “,3qu,andu?” “.” “好吧,我知道了...” 他接着说,“那天我第一次潜进你家,下楼的时候就在花坛撞见了你。” “恩”我说,“我知道,我回家发现了被潜入的迹象。” “l”他吹了个口哨。 “酷什么酷啊..”我要哭给他看了,“我从一开始就发现自己被监视还被秘密调查了好伐!你看看你,监视我的时候就在阳台上抽烟!两眼直勾盯着我一点都不怕被我发现!潜入别人家里还回复人家字条!有你这么当特工的吗?能不能严肃地对待你的工作?!你这也太有恃无恐了啊!这也太肆无忌惮了啊!我就这么弱鸡吗!请尊重你的监视对象好吗!你身为特工的职业操守呢!你的敬业精神呢!你的职业道德呢!?” “谁说我是特工了。”他淡定地说,“我明明是个杀手。” “......”我已经开始哭了。 我扒着栏杆哭得老伤心了,拼了命地向对楼喊,“妈妈,我被杀手绑架了,快来救我!!!欧卡桑!!!!!塔斯该带(妈妈,救救我)!!!!!!!” 他居然还在就纠正我的日语发音! 他穿着个粉色小围裙,正在厨房霹雳乓啷地刷碗,嘴里阵阵有词,“是塔素开胎不是塔斯该带,最好加上个敬语,都卡塔素开胎股大赛(请救救我)这样比较好。” 我盯着他围裙上那y,不打算哭了。 这个杀手不太冷。 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平息了下来。 “你..(抽泣)是来..是来(抽泣)杀我的吗?”我哭个叽地走到厨房。 “是啊。” 怎么办,我又想哭了。 “你先别哭啊。”他打断了我酝酿的泪意,“上头派给我的任务是杀一个人,但是我不确定你是不是,所以我才会调查你,我总不能错杀无辜吧。” “你为什么不“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过一个”呢?” “不不不。”他摇头,“那不符合我的杀人美学。” “......” 我沉默地帮他整理完厨房,“你调查我调查到什么地步?” “我装了监听器。” “哦,都听到了什么?” “恩...比如你去你同学家里说...”他突然开始模仿我的口气“说不准现在就有很多双眼睛盯着我,我的声音也被转化成电波传入他们的耳朵中。” “......”我突然开始庆幸我这十几天太忙,没顾得上打飞机。 我擦着盘子上的水,靠在大理石桌台上,“你要杀的人是toki吗?” 他眉毛一挑,“你怎么知道的?” “上次花坛前,你叫了我这个名字。昨晚上那个dj也提到了toki这个名字。”我说,“我不是他,我也不认识他。” “你没有理由承认你是。”他说。 他和我走回客厅,坐在沙发上,“toki手里人命数不胜数,想杀他的人可不止我一家。不过他这个人,做事看不出规律,一些国际恶*件他都有参与,从中东极端组织,到金三角武装毒枭,再到欧洲黑手党,看不出他这个人有什么目的。最重要的是,无迹可寻。他出入各种场合,参与过诸多犯罪事件,可当你搜寻这个人的时候,发现世界上似乎从未存在过这个人。没有任何档案,监视器没有记录,连记得他的人,都少之又少。” 听到这...我突然有了一个计划! 我突然轻笑了一声,扬起声调“你这是在当着一个疑似是toki的人面前,标榜他的丰功伟绩吗?” 我语气的变化引起了他的注意,他抬头盯着我,“所以,你是?” 我懒懒地往沙发上一靠,学着他的话,“我没有理由承认我是。” 事实上,这个toki可能就是我一直想找寻的人。 如果我想继续追寻真相的话,绝对不能在这个时刻承认我只是一个路人甲。我要渲染我的角色,让他不把我排除在暗杀调查对象之外。 当我失去价值,就gameover了。 大美人眯起了眼睛,“你说这么迷惑性的话,不怕我杀了你吗?” “不会的。”我自信一笑,“我是,或者我不是,在你不能百分之一百确信我是toki之前,你是不会杀我的,这不符合你的杀人美学。” “你说的对。”大美人有些不悦了,他显然察觉到自己被设计了,但也无计可施。 “你之所以会找到我这个十八岁普通高中生,是因为我们长着一样的脸吗?”我抢在他之前,丢下这句话。 他说,“toki这个人并没有档案,没人知道他出生在哪里。不过我见过他,我记得他的脸。他和你一模一样,所以我找到了你。然后我发现...” “然后你发现我们是一对双胞胎对吗?” “你自己知道?” “废话,那是我弟弟。” 第23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23章 我没有弟弟,至少户口本上,我是没有的。 他是一个死胎。 我们是一对双胞胎,在我出世的那一刻,也伴随着他的死亡。 我的生日,也是他的忌日。 父母从没有和我提起过这件事,他们可能是怕我难过。 其实我没什么好难过的,我又没有见过他。 当然,也许是抱着同样的心情,尽管我后来不小心知道了这件事,我也从不在父母面前提起。 我怕他们难过。 虽然这个孩子的哭啼不曾在我们的记忆中停留过哪怕一秒。 七岁那年,我在妈妈的衣柜中,无意间翻出了我的宝宝日记。 那时我识的字不多,却识得那一个士字,一个凉字。 从那时起,我知道我有过一个弟弟。我叫明明,他必然就是亮亮了。 有关他的一切停留在宝宝日记的倒数第二页。 但却并未止步于我的记忆中。 因为,我觉得我见过他。 “我以为你不知道他的存在。”身旁的人把我的思绪拽回来。 “我父母确实从未和我提起。” “那你怎么发现自己是双胞胎的?” “我以前翻出来过我妈的日记,还有一张b超照片。” “然后你拿着那张照片,问过医生?” “小时候不懂,直到前年我才去打听过。” “然后你就确信自己有弟弟了?” “那又能怎样?他是个死胎。” 杀手阁下似乎完全猜到了对话的走向,我的每一句话对他来说都不是答案。 我之所以回答他这些,也不是为了解答,我只是在推进这对话。 这个时候,杀手阁下回到了自己的卧室。 然后他拿出了厚厚的一摞文件。 他把那些文件夹放在茶几上,“我承认,我最初锁定你,单纯只是因为你们长得像。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记得toki长相的人并不多,更别说还要他身世的资料和dna,他那张脸是我唯一的线索。所以我才会在人海茫茫中,找到了你。” “一个普通的高中生。” “是的。” “那么,后来呢,你调查了我?” “都在这个桌子上了。”他用下巴点点了茶几上的文件。 “我怎么样?” “品学兼优、兴趣广泛、钢琴十级、物理学奥赛全国一等奖、哈佛ctb创新思维奖获得者、ukbboy世界街舞大赛中国队最年轻的成员,总的来说,是个一点也不普通的普通高中生。” “谢谢。” “从出生到现在,你幼儿园小学初中高中我全部调查过,不旷课不缺勤,假期充实,档案齐全。” “所以,我这样一个不旷课不缺勤假期充实档案齐全的普通高中生,是没有时间今天飞飞中东、明天贩贩毒、后天跟黑手党火个拼、隔天儿再杀个人什么的,对吗?” “是的,完全想象不到你有这个时间。” “所以我的嫌疑排除啦?你怀疑是我的弟弟?我说过了,他是个死胎。” 杀手阁下从文件堆里扯出一份,递给我,“你那张b超照片是几月份的?” “十月二十七日。” “你的生日是十一月五日。” “我早产,比预产期提前了十天。” “恩,所以你妈妈是在预产期的前二十天做了最后的产前检查。” 我将文件扯出来,是我妈妈在医院就诊的相关记录簿。 “你应该看到了,一直截止到十月二十七日,你的弟弟都没有出现任何异样。”说着他又递给我一张纸,“你再看看这个。” 我接过这张纸,上面印着一张图片。是由手机拍摄,拍的是b超显示器里的画面。 日期标识在十一月五日,胎儿画面与我之前那张没有什么差别。 “看b超图片又看不出来胎儿的生命迹象,这个要看动态的。”我说。 “是的,那我告诉你,十一月五日的时候,你的弟弟还活着。” “你是说他是在我们出生的当天,胎死腹中的?”我简直要笑出声,“他干嘛?对我有什么不满么,居然都不愿意看一眼人世间就死了。” “他也许是嫌护士长得丑。” “那至少呼吸一下啊,不然呼吸系统白发育啦!” “他也许是嫌帝都有雾霾。” “哈哈哈哈哈哈哈。” 按照我妈妈日记本上所写,她十月二十七号做完检查,一切安好。 正当她安安稳稳等待着预产期临近的时候,早产了。 医生告诉我妈说,士凉不是夭折的,他从出娘胎的时候就已经死了。 起初我以为这孩子应该是从十月二十七到十一月五号这几天中的某一时刻,大概是被我蹬了,表示很不开心,然后就想死一死。 但是照杀手阁下的意思,胎儿的死亡时间被精确到十一月五号。 一个发育完好的健康胎儿,即将临产的时候,突然就死于腹中? 概率缩小了,疑虑增加了。 “这是用手机拍摄的。”我把纸放在桌子上。 “是在你母亲临产的现场,被别人用相机偷偷拍摄到的。事实上是一段视频,胎儿有动的迹象,所以我确信那孩子当时还活着。” “呵呵。”我真帅,这么小就被偷拍了。 呼...我叹了口气,“说说吧,你是怎么得到这段视频的。” “周平川。”他说道。 周平川,我出生那家帝都产科医院的医生。上次和钱多多进京,在酒店被拍成肉泥的那位。 他继续说,“周平川和一位护士被人买通,要求在接生第二胎的时候,对您母亲使用一种速效微型注射剂,所以第二胎是死的。” “他既然在做坏事,为什么特意留下这段视频?” “他可能比你想得还恶劣点。他觉得这件事情能卖个好价钱,再捞一笔。” “他死了。” “我知道。” “是谁杀的?” “不知道。” 我理了理头绪。十八年前,周平川是负责我妈妈的产科医生,他和一位护士受人唆使,在第二胎出生时,造成了胎儿的暂时假死现象。如果士凉真的还活着,那“死婴”应该是在之后偷偷被掉包了。 “他是受谁指使?孩子后来去了哪?”我问。 “周平川收了我的钱,把视频卖给我。当我想继续打听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不是还有一个护士吗?” “她失踪了。” 我闻言,快速翻阅记录簿,发现了一个名字——刘淑云。 我差点笑出来。什么啊,怎么都被我撞见了? 刘淑云,上次和是朕去疗养院看红叶,食堂里众人口中的那个失踪的保洁阿姨老刘。 我仰在沙发上,既不难过,也不恐惧,更不会兴奋。 异常平静。 其实我早就知道士凉还活着,因为我见过他。 我的弟弟在还未出世的时候就被人设计了。如果那个无恶不作的toki真的是他,那他到底经历了怎样的童年? 为什么我没事,偏偏只他一个? 到底是什么人,出于什么目的? 至少我心里清楚一件事情,不管toki是不是士凉,我都要去找到toki。 眼前的这位杀手阁下是一株应该被抓住的藤蔓。我要给他造成一种我可能是toki的错觉。 第一,他为了确认我的身份,会继续调查我,我们的交集不会断。我便可以顺藤摸瓜,从他那里得到toki的线索;第二,万一toki真的是我弟弟,他现在一定躲在世界某处,我的存在可以吸引杀手的注意力,从而掩护他。 我突然笑起来,把手里的文件往茶几上一丢,“好了,我们俩的逻辑捋顺了。那么,杀手阁下为什么要和一个普通高中生解释这么多?” 他眯起眼睛,“我不觉得一个普通高中生会在这种场合表现得这么从容淡定。尤其..” “尤其还是在讨论关于他自己身世的事情?”我笑道,“那么问题来了。你现在有三个选项。” “不,只有两个。”他突然站了起来,走到我面前,“士冥这个人确实是存在的。他十八年的记录完完整整地印证着这个人的存在。所以,并不存在士冥就是toki这个选项,士冥没那个时间。” 我仰着头看他,“那么剩下的两个选项呢。” 他也看着我,“a,你是士冥,一个普通的十八岁男生。我可以在你身上得到线索,找到你那个死了的弟弟。” 我站了起来,和他平视,“b,我是toki,我杀了自己的哥哥,代替他的身份,存活于世。” 我们对视着,僵持着,客厅里很安静。 杀手阁下反倒是先笑场了,“哎呦,我被你搞得好烦啊,你到底是不是toki啊。你如果是,我们直接火拼好不好?你这一会儿说自己是,一会儿又说自己不是的,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啊?” “那怎么能呢杀手大大,你的杀人美学呢?!” “去你妈的吧,这份工资也太他妈难挣了啊!好吧好吧,就算你不是toki,我也越来越确信toki是你弟弟了,你们兄弟俩神经病啊!给点正常人的反应好吗!” 我俯视着这位穿着小兔拖鞋,系着小粉围裙,蹲在地上笑到飙泪的杀手大大,有点无力吐槽。 杀手大大,你也不太正常好吗,给点大片式的反应好吗? 我把他拉了起来,给了点正常的反应,“交个朋友吧。” 他盯着我,一秒,两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又大笑起来,差点把我拽倒。 “你笑点太低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执行任务的时候突然笑场了怎么办。”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叫什么名字啊。” “安以乐。” “......俺易乐?那你就接着乐吧...” 我打算走了,拉开房门。 他还挥手跟我拜拜。 “哦对了!”我刚要关门,又突然回来了。 “干嘛?”他问我。 “刚才你煎那个饺子是不是楼下那饺子馆买的?” “对的。” “诶呀妈呀,太难吃了。” “就是说啊,太难吃了!” 说完,我关上了房门。 第24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24章 从杀手大大家出来,我下楼,回家。 一路上,我特别平静。 说句真心的话,我安静起来,连我自己都害怕。 打开家门,我妈在门口换鞋。 她注意到我,问道,“什么时候出去的?” 我倚在门口,安静地看着她。 她也不是很在意我的回答,说着中午不回来吃了,今天要和编辑见面,就出去了。 目送她出门,我走回自己的房间。 从我家房门走到我的卧室需要七步,走到第六步的时候,我蹲了下来。 胃疼。 我蹲着,突然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toki,真的会是你吗? 在我之前的陈述中,应该有人会发现一个悖论。 我说我在寻找一个人,可我又说他死了。 我说我没见过他,可我又说我可能见过。 整件事,需要重新放大一下时间轴。 今天在安以乐那里得知的事情,其实早就在我的预料之中。 有人造成婴儿假死现象,骗过我的家人,也蒙混过在场的其他医护人员,然后悄无声息地将死婴掉包了。 没人再提起过这个孩子,我便一直作为家里的独生子成长着。 直到我七岁那年,一个偶然的机会翻到了我的宝宝日记,也是从那时起,我第一次知道了他的存在。 起初的我,那个七岁的我,对士凉的存在是没有概念的,我那时甚至都不清楚双胞胎是什么意思。 只知道我有过一个兄弟,出生时就死了。 其实我没什么好难过的,那时我又没有见过他。但我不敢和父母提,因为我怕他们难过。 你看,这就是一种血缘逻辑。好吧,理论上,我还是有点难过的。 事情的转折源于我八岁那年经历的一次事件。 这件事后来还登了报纸,出于对当事人的保护,没人知道事件的主人公是我。 十年前,我们一家去埃及旅游。 尼罗河的赠礼,埃及。 我被父亲牵着,穿梭在石雕与神殿之间。 卢克索,这座坐落于尼罗河河岸的古城,其所孕育的古文明是那时的我所难以领略的。 身边的人们走走停停,有人静驻,一脸朝圣。 有人疾走,呼朋引伴。 也有人打转,忙着拍照。 我前面的一个阿姨停了下来,她举着一部看起来很重的单反,对着眼前的石雕按下了快门。 咔嚓。 不知道她手里的那部大家伙有没有好好记录下那个瞬间,至少我的大脑是记录了下来。 爆头,血花四溅。 人群开始骚乱起来,他们尖叫着,慌不择路。 我盯着那个倒地的阿姨,她的相机甩在地上,一路滑到我的脚边。 我想去摸那个相机,却被我爸爸迅速抱了起来。 之后我又是听到了几声枪响,视线里又炸开了几朵血花。 我感觉身体一晃,我父亲似乎是被谁撞倒了,我也跟着从他肩上滚了下来。 视野忽地变暗了,只能看到人们的腿,在我周围编织起了一个笼子,一个随时会倒塌的笼子。我吃力地爬起来,被人群冲出去好远。 我甚至没有力气喊出那声爸爸。 当我从这人网中脱落的时候,我发现我根本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 八岁的我,迷路了,在异国他乡。 事后过了很久,当我在网上检索那天的事件时,只用了四个平白的字解释了一切——恐怖袭击。 不过那时的我不懂,我最害怕的,是我可能找不到妈妈。 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身边的神像被笼上了暗金色,天边泛着红,就和我在书上看到的一样。 路过一排一排的神像,最后我在一处停了下来。 那是一片废墟,有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孩子坐在那里。 他靠着身后的柱子,迎面的夕阳照着他的脸。房檐的阴影投在他的身上,我以为那也是一尊雕像。 事实上,他确实如雕像一般安静。尽管我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我可能是因为刚刚哭过,视线还是很模糊。当我走近,仰头望着坐在废墟上的他时,这才意识到,这个孩子,和我长着一样的脸。 他皮肤被晒成了小麦色,在夕阳下泛着黝黑的光亮。和我不一样,他养着一条小辫子束在脑后,一条粗糙的麻布军裤,裤腿掖进一双小军靴中。而他上身却披着一件带点埃及民族特色的坎肩,脖子上系了一条藏蓝图纹的三角围巾。 “你好...”我说。 他头倚在身后的石柱上,面朝夕阳。听到我说话,他突然眯起眼睛。似乎我打扰了他的宁静。 见他没作出任何反应,我也只能悻悻地找个柱根坐了下来。我走了好久,很累。 太阳渐渐沉了,我想找妈妈的愿望更为迫切。 “那个...你叫什么呀?” “......” “我叫士冥。” 他可能是嫌我太烦了,终于有了一个不算是回答的回答。 “......我没有名字。” “那叫你士凉怎么样?喜欢吗?” 他继续沉默着,我猜他是不想把他的名字告诉我,因为不想再继续这段对话。 然而不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反问我,“为什么是士凉?” “这是我弟弟的名字。” “......” 我站了起来,“你和我长得很像!” “像?” “对!” 后来我才知道他压根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 他从废墟上跳下来,自顾自地走了。我无人可依,便屁颠屁颠地跟着他。 他要去岸那端的集市,我跟着他坐上了船。 我们荡在河中央,卢克索被尼罗河分割成两半,这一岸是生,那一岸是死。 河畔两岸的喧闹向我诉说着这长久的文明,而我那时是听不懂这呢喃的。 他坐在船头,手里是一把刻着镂雕的短刀。 “刚才就是那边,有人开枪杀了好多人...”我跟他讲。 他无视了我,平静地坐在那里。 “我迷路了...”我又说。 他看着河岸,手里娴熟地转着那把短刀。 下了船,我跟着他走上了集市。在集市的尽头,他找了个角落停下来。 他回头看我,从口袋里扯出一个面包丢给我。 我是震惊的,因为我一路跟着他,居然丝毫没有发现他偷了东西。 我当时有些蠢,我居然有些生气地说,“你偷东西是不对的!” 他丝毫没有生气,竟然扯动嘴角笑了一下。感觉在嘲讽我。 哦,我当时就觉得,这孩子这么小就学会嘲讽别人了,很讨厌。 他老三老四地叼着面包蹲在地上,嘟囔了一句,“货币交易是人类社会的发明,我不属于社会范畴,更别提什么文明。” 用现在的话讲,我当时的内心是卧槽的。 我忘了我当时说了一句什么,但一定是想表达卧槽的。 大概就是,卧槽,我没听懂。 他也没打算让我听懂,感觉只是中二病发作而已。 事实上,我们之间的交流少之又少。我找他搭话,一般有三种情况。 第一种,他无视我。第二种,像刚才这样说些卧槽听不懂的。第三种,他会突然整出两句外语。 个人感觉,他的语言系统还是非常混乱的。毕竟才八岁就游荡各国,装了太多外语导致他自己也不太清楚自己说的是哪国语了。 比如我们吃完面包,又逛回集市上。集市边上有卖色彩斑斓的灯饰的,很有异域风趣,我便围着看。 他从我身边走过,并不打算等我。我便跑上去,拉住他。 我说,你看这边有块铜镜! 我紧紧地靠着他,试图把我们俩都挤进这块镜子中。他看到我们俩极为相似的脸,不易察觉地愣了下。 他说,他很久没机会照镜子了,有点忘记自己的样子了。 我当时万千感慨,感叹道你这是过了什么水深火热的日子。 他好像是给我解释了下,但是可惜他说的是不知道哪国语。 我假装听懂了的样子,听他踢里拖落地讲完一大串。 一路上,我跟着他。看着这个和我年纪相仿,面容相仿的少年,心里莫名升起一种矛盾的陌生与熟悉感。 熟悉是因为我们的相似,陌生是因为他似乎有着和我截然不同的童年。那种我无法想象的童年,而我们偏偏还那么相似。 我感觉他还是挺开朗的,有路人滑稽地跌到他也会扯扯嘴角。与我相处了几个小时,他也不再对我沉默。 他说,“你要回家是吗?” “是的。”我甚至说,“你也可以和我一起回家。” “为什么?”他平静地问,“就因为我们长得像?” 我说,“你还这么小,你的爸爸妈妈呢?” 他将短刀在指尖转了一朵刀花,很认真地思考了下,发现没有答案可以回答我。 按照我的回忆,他把我领到一个巷子,“有印象吗?你爸妈是不是住在这里?” “大概...”我点点头。 我往巷子中走去。 他站在巷子口。 “你...”他叫住了我。 我停下来回头望他。 他说,“回去以后,告诉你爸妈快点离开这里吧,这几天不是很安全。” 我点点头,不舍地看着他。 突然,头顶一声巨响,有土屑落了下来。 感觉有人冲过来拽住了我的手腕,我的双腿也随着跑动起来。 他拉着我往巷子里跑去,身后不断坠落的碎石与瓦砾。 这条巷子是极窄的,两边是六七层高的旧楼房。 当时情况太紧急,他来不及拉着我转向往巷外跑,所以只能顺着往巷子里跑,随后他发现走投无路了。 如果不拉着我,我猜他完全可以冲上前,翻过前面那座矮墙脱险。 可是他没有,他抓着我,一个惯性把我甩到前面。 我只觉得视线一暗,随后鼻腔里充满了扬起的尘土。 我感觉我要窒息了,恐惧蔓延到胸口。 “你?!你怎么样了!喂!”我喊他,我知道他趴在我身上。 一股热流顺着我的脖子淌在地上,湿润了我整个侧脸。那不是我的血。 我奋力爬起,从碎石的缝隙中爬出来。 随后我愣住了。 我顾不得眼泪是否糊住了双眸,只记得那一片废墟之下,有着一个和我一样弱小的身躯。 同样的幼小,可他却护得我毫发无伤! 我把他从里面扯出来,两块大石在我们上方支起一个三角,这才保证我们俩没有被拍成肉饼。 但是仍然有几块大石块砸在了士凉的后背上,我把他拽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开始大口大口地呕血了。 我帮他按着腹部,试图缓解他的疼痛。 他吐得几乎缺氧,上半身软在我怀里,张着嘴,像一个永远倒不尽的水壶,任凭大口的血流出。 这个画面,一度导致我很长一段时间见血会失控。而这个场景也在我去教学楼怀旧那天上演了——王将在我怀里狂呕鲜血,由此勾起了我十年前本已沉寂的记忆。 看着怀里的士凉,我开始感到绝望,我一遍一遍地告诉他你别害怕,等爸爸妈妈来了会送你去医院。 他听不见我说话,他的眼神开始发直。 我觉得他可能是快要死了。 我用士凉这个名字一遍一遍的唤他,他也只是直直地望着天空,满口都是流不尽的血。 那天的记忆到这里戛然而止了。 当我再次回忆的时候,只记得医生在帮我包扎胳膊上的擦伤。我问他们,和我一起的那个孩子呢? 他们说没有我所说的那个孩子。 我拉着他们一遍一遍地用他们听不懂的中文说,还有一个孩子,和我长得一模一样,他被砸得重伤! 可他们都觉得我是被吓坏了。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我都会做起那个梦。 夕阳西下,废墟之上,我说,“那个...你叫什么呀?” “......” “我叫士冥。” “......我没有名字。” “那叫你士凉怎么样?喜欢吗?” 有一种血缘逻辑告诉我,那个孩子就是士凉,他不是死胎。 我觉得他可能是死于了那场意外,但是我仍妄想有一日能再次得到他的消息。 可惜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对于士凉的事,我无计可施。 去年的时候,我拿着那张b超照片去了一家医院,打听到照片中确实是一对双胞胎。 我记得那天我哭了。而今天的我,不想哭。 我蹲在地上,把头埋在膝盖里。 toki,士凉。 真的会是你吗? 第25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25章 一定是杀手大大的饺子煎的太硬太油,我蹲了好久,胃痛都没有得到丝毫缓解。 叮咚。 手机突然响了。 我依旧把头埋进膝盖,手一阵摸索,掏出手机。 把手机丢在地上,一根手指划开屏幕,是一条微博私信。 “你好,打扰一下,在吗?” 这是谁? 我把手机拿起来,一头栽进被窝里。这才好好看了下这条私信,是上次和是朕去s县电视台在食堂偶遇的记者姐姐发来的。 “在的。”我回。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太好了!!!”她说,“请问你能联系到朕不大大吗?” 朕不?哦,那我同桌。 “你找他什么事?”我回。 “55555555555之前大大回fo好高兴啊...男神的声线好喜欢啊prpr一激动我就找他帮我录一个广播剧,他答应了,可是马上就要出剧了他还没交音,我敲他好久都没有回复,哭了_(:3」∠)_” “......” “请问你能帮我联系一下他咩_(:3」∠)_我是网配圈小透明,认识的大大不多,联系不到他,现在整个剧组都在等他了,我才想到找到你,打扰你了....” “那个....”我回她,“朕哥最近有点事,估计是录不了了,你们换人吧。” “啊啊啊啊残念_(:3」∠)_谢谢你!” 退掉了私信,我手滑滑到我同桌的微博主页。 朕不care 恩,挺符合他的逼格的。 偏偏“朕不”这个名字还这么傲娇。 老同吃糖吗?朕不。 你看! 我老同因为手机没卡,所以外出时很少带他那小。有时候他无聊,就拿我手机登微博。 这哥们儿也是信任我,密码都是自动保存的,反正他自己拿来切换下账号就开始用,所以我手机里,基本他的人人扣扣微信b站y/y密码都是有的。 哦,他还帮我下载了个陌陌。 点开账号管理,我换上了他的微博。 好家伙,呼的一下子,千十来条消息提醒。 其中私信还挺多,我随手往下一滑,一水催音的。 我编辑了条微博,大概就是我是朕哥的同学,他最近有点事儿,欠的债还不上了,麻烦换人吧,给大家添蘑菇了,不好意思。 微博刚发送,评论就开始炸,雅蠛蝶卡起码擦浪嘿诸如此类。 有一条评论很快被点赞到热门评论,我一看,就三字,“滚出来”。 这谁? 再一看id,哦,加v的,而且这id我眼熟,我挺喜欢看他的游戏实况。 因为有些在意,便回复了他一句“...” 他立刻回了一句,“扣扣说。” 我又切出微博,登了扣扣,好家伙,又是轰地一炸,一堆扣扣留言差点害我手机死机。 我同桌才死几天啊,就这么多人想他了。 很快,刚才那个大v同志就敲是朕扣扣了,他说,“我以为你死了。” 我竟无言以对。 我回复了三个点,“...” 他说,“朕菊苣,你嫌弃黄少台词多,我把小周给你,你说要录拉风的,我把金闪闪给你,你说要录大帅比,我把小哥也让给你了,你他妈这是去长白山体验生活去了吗?还能不能交音?” “我是他同学...”我说。 “这是你最近新发明的拖音理由吗?” “...” “上次是你们家楼上装修有噪音,上上次是感冒了嗓子疼,上上上次是你被冰淇淋大怪兽追击了,你他妈还挺有创意,这是要出本拖音荟萃啊?” “真的,我真是他同学。” “iamurfather!上次就说你明天一早就交,上上次还说你明天一早就交,上上上次还他妈是明天一早交,您老人家这个明天什么时候能到?还看的见明天的太阳吗?” 他看不见了...我默默吐槽,回复道,“这都是命运石之门的抉择。” “oh!d!我们还有友谊吗?咱整个月声配音社都交音了!连老主席都交音了还是交!音!首!杀!你的ok?” “他车祸..” “dship?” “他都快过头七了...”(头七:习惯上是指人死后的第七天,灵魂会返家) “那感情好,墓地安静,省的我降噪了。” “......” “!!” “?” “你真的不是老朕?!” “你终于发现了啊!!!”我喜极而泣,“你终于愿意相信我了,你是怎么顿悟的?” “因为你发了六个点!” “......” “老朕那么懒!从来发点点不超过三个!” 这个我信,我同桌想表达无语,一般就发一个“。” 这样。 我靠这位大v同志对我老同甚是了解啊! “他人呢?”大v说。 “死了。” “别闹。” “......” “总之麻烦下你,要是能联系到他,就转告他。后天樱桃小魅那个漫画的动画电影首映,虽然他不愿意露脸,但好歹他也录了人家男主,主办方都邀请了,最好还是来一下。” 盯着这条消息,我突然很难过。我同桌过世好几天了,哪怕是现在我都丝毫没有实感。 我和他们说,他死了,那种感觉就像说他出差了的心情一样。 当我意识到他绝不可能再回来的时候,我就会让自己的思绪在那一刻静止,不去深想。 我的心绪像机房中缠作一团的电线,又沉又难解,被我塞进看不见的角落里。等过了很多年,电线上落满了灰,文艺点我就叫这个尘封。我无心解开它,更不会给自己那么一点时间专心专意地追忆他,再哭一鼻子。 那也太恶心了。 我突然开始贪恋起屏幕里的那些人艾特评论和他讲话的样子,他们不知道是朕的离去,让我有种他还活着的错觉。 回了一条,“他最近确实有事,他的角色换给别人吧,替他先道歉了。” 丢开手机,我蹬掉鞋子把自己裹在被子里,开始补眠。 好吧,我他妈没睡着。 倒不是因为我想我同桌了,主要是我忘记把微博和扣扣切换回来,结果被手机震瞎了。 我极不情愿地抓过手机,退出微博,正当我要退出扣扣的时候,我看到冷小台突然发来一条消息。 他的留言很快被不断涌出的新消息淹没下去,我便换到好友列表里去找他。 我同桌的好友分类只有两个:各种人类。 各种人类,恩...就是字面意思,同学朋友楼下阿姨快递小哥二次元三次元认识的不认识的都一股脑堆在这里。 至于,恩...还是字面意思,他的仆人们。 这个列表十来个人,我认识的...冷小台钱多多萧尧我们几个都在。 点开冷小台的留言...我日。 从是朕出事那天开始,一天发朵玫瑰花。就是扣扣内置的那种,特别牙碜。 这孩子没事儿吧? 我赶紧翻出通讯录,给冷小台拨了个电话。 他刚是用手机发的扣扣,电话接起得很快。 “喂...”他说。 “你没事儿吧?” “啊?” 我也不知道和他说什么,陷入了两秒的沉默。 “我什么事儿啊?”他不解。 我没告诉他我看到了他给是朕的留言,我感觉他可能有点伤心过度,需要适当的社交来稀释下情感激素,就张口约他出来吃饭。 他的语气再正常不过了,完全想象不到他每天都给一个死人发玫瑰花。 特牙碜那种。 他说,好,晚上去撸串吧! 我就说,到时候我去找你。 电话就这么挂断了。 随手划上静音档,这回是真的丢开手机安安稳稳地睡了一觉。 睁眼,目测下午三点。 我盯着天花板,对着空无一人的房间报了一串电话号码。 果然,不出十秒钟,我手机开始震动。 我接起,是监视我的杀手大大。 我说,“杀手大哥,能把你的监听器关闭半小时吗?我想打个飞机。” 他说好的,挂了电话。 然后我打了个飞机。 洗澡,换衣服,出门。 我打车到了冷小台他家那个城区,离我家有点远。他家那边有一家烧烤店非常有名,是冷小台所谓道上的哥们开的。 跟着冷小台,我们一路越过在门口排队等桌的客人,走到里屋享受了vip。 我觉得跟着冷哥就是这点好,总能占个便宜什么的,连校棍办公室沙发都随便坐,舒坦! 我和冷小台其实真的不熟,是朕不在,我们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 他人不错,比我健谈。因为初中我俩邻班同学,他就和我扯起了初中的事情。 对于他,我只知道他很能打,还学习不好。再就是追他的人特多,男的也有女的也有,他女朋友就没断过。 因为他长得好看。 “我以前..其实有点怕你的。”我用筷子把蚕蛹从铁钳子撸下来,“那时候天天听说校门口有大混堵你,你在学校也独来独往的,我还以为你不好相处呢。” “哈哈哈!是吧?!”他大笑了一下,“好讨厌啊!我明明是个好孩子!” 没等我吐槽,他继续为自己声张,“那时候我那副样子,确实大家都很怕我,咱们老师不也拿我当反面教材么,说什么,你们都不要跟冷小台玩啊!他这种孩子不学好!之类的~” “哈哈。”我尴尬地笑笑。 他很委屈地撇撇嘴,继续笑起来,眼睛真好看,“其实我特别想好好学习!可是我笨呐!考试垫底!而且讲真的,我一点都不想和他们打架,是他们来招惹我的。我哪知道他们的女神喜不喜欢我?他们偏说我抢他们马子,要揍我,老子长得人见人爱是我的错吗他妈了个巴子的!你知道的我这人脾气特别炸,他们惹我我就炸了,然后我就变成爱打架的坏小孩了...” “十万伏特的同情你。” “谢谢!” 他举起扎啤杯,我们俩悲壮地碰了一个。 我说,“我就感觉么,你这人挺好的,初中时候经常看你就一个人,别人也都说你冷。这不能够啊!” “哎..”他叹道,“能不一个人么...好学生都躲着我,那些小混混我也不想跟他们混,就只能一个人了。” “但你人缘不错的,感觉你挺够义气的。” “恩,有些小兄弟还是不错的,这家店的老板,就是高一的时候打群架被全校通报批评那个!” “哦哦我记得!” “诶呀,其实那次也不能怨他,他人真的不错。”冷小台叼着根豆角去找辣酱,“那次的事儿要怨就怨是朕。” “是朕?” 第26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26章 高一那次的校园斗殴事件,印象中没有出现严重的伤患,但确实是我校有史以来最壮观的群架。 整件事,要从我们学校的死对头——阳早高校说起。 我市每年秋季有场跨省级超高校篮球赛,非常有名,乃至后来包括内蒙古部分市区在内的整个东北地区的高校也都纷纷加入。 虽然正统的叫法是东北联合高中生篮球制霸赛,其实私下,人们都称之为跃阳之战。 我们学校占了一个字,庆跃高校。 这场赛事在我们这里可谓是家喻户晓,也算是我们市旅游业的一个招牌。一个主要的原因,就是庆跃高校和阳早高校一年一度的正面交锋为人们所津津乐道。 我们这两所学校是百年老校,省重点,全国前百所重点高中里都是榜上有名的。 在教学方面,两所学校谁也不服谁,其他方面这对死对头也是针尖对麦芒。 比如,对砍。 要知道这里可是大砍省,不是说好学生就不砍了。相反,越是有名的高校,骨子里的气焰就越傲,各方面都很活跃。 就拿我们班要复读冲700分的那个学神来说,他就是我们庆跃帮的三当家的。估计冷小台对他比我熟。 最初,校方也是考虑到年轻人火气盛,所以才举办了这场友谊篮球赛,试图用一种体面的方式让俩校学子撒撒气。后来赛事越来越火,就被扩展成整个东北地区的大赛事了。 不过,虽说参加的学校很多,但在这十年赛事里,冠亚之争一直是属于跃阳两校的。 我们两所学校对这场年度篮球赛非常重视,毕竟都要讲究一个面子。既然下了废刀令,一年份的积怨都堆积在了赛场上,自然都要体面体面。 比如我们学校每年特批招录一些特长生,像是王将和冷小台这种成绩平平却能进我们学校的,都是特长生。 每年十月,这场为期一个月的比赛就打响了。与之交相辉映的,就是贴吧大混战。 两校师生分为四大阵营,一部分在赛场上挥洒汗水为校争光;一部分组成人人水军,24小时发布最新动态,包括凌晨三点x校球队帅比队长在我家楼下吃麻辣烫呐;一部分宅男消无声息地对敌方贴吧展开地图式碾压;还有一部分妹子,可谓是实力悍将,不但用她们无比的热情和卖力的嚎叫炒热了赛场气氛,赛后还组成星探大部队,专门在各大论坛发布赛场睾/清1080p近照,年年捧红好几个小鲜肉。 比如王将。 要说我们高一那年的跃阳战真是盛况空前。王将也是大出风头。 因为那年九月我们才刚刚入学,他作为新生就直接被拉去篮球队,还迅速成为了正选,可谓是史无前例。 那年和阳早的决赛非常精彩,打了两个加时赛后,最终我校以三分胜出。 不过王将因此成为了阳早的眼中钉,毕竟他全场拿分最多,还断了他们几个好球。 之后的日子里,虽然比赛结束了,但是贴吧却迟迟没能降温。 因为一个帖子! 据冷小台所说,发帖人就是这家烧烤店的小兄弟,这个小兄弟当年也是我们学校篮球队的实力战将,比我们大一届。 帖子里爆出阳早高校收买职业篮球选手参赛,实际上根本不是阳早的学生。 事实上,这个职业选手曾经是阳早的交换生,就待了三个月,后来就回美国读高中了。 如今他回国,正好赶上跃阳战,就被平时一起玩球的篮球队队员拉去打比赛了。 话说回来,他确实已经不是阳早的学生了,这是事实。 这位爆料的小兄弟一开始也不是非常清楚对方的来龙去脉,不过他确定这位职业选手是阳早的临时工,并不是篮球队正式队员,所以一气之下就在贴吧曝光了。 这则爆料当天就引起了轩然大波,我们庆跃人当然是要开撕的,其他学校也都兴致勃勃煽风点火。 之后那位职业选手发布了澄清贴,但很快就被后续的“庆跃vs阳早多年积怨818”等帖子给淹没了。 一时间,群情激昂,大家根本就不在乎这件事情阳早是对是错了,大家都忙着对掐和围观对掐呢。 百年积怨登时全都扒开了,就连哪年哪年,你们学校老大抢我们学校老大的女朋友这种事都扒出来了。 两所学校剑拔弩张,就等着个导/火/索。 然后,导/火/索来了。 王将。 好像是件特别小的事情,听说是阳早一哥们在我们学校胡同里调戏妹子,被王将给踹趴了,然后战争就一触即发了。 要我说,这些人就是年轻啊,为了一点小事就动手争个面子,幼稚。 冷小台点头不跌,他说,“对对对,幼稚!” 我无语,面无表情的涂辣酱。 他接着说,“其实很多时候,都是特别小的事情,但是青春期嘛,都争那口气。你瞅啥呀?瞅你咋的!别逼逼哦我告儿你!你他妈是不是找削?靠知道你哥我谁吗没nai过揍是包?!有种明晚放学后山见!他妈了个巴子我还怕你啊!你爹我等着你别尼玛跑咯!....诶好,你看,这就约上了。” “恩恩。”我面无表情的撒孜然。 他继续说,“而且啊,群架这个东西,就是谁找的人多谁就厉害呗。矛盾当事人就开始给兄弟们打电话,然后他的兄弟们为了帮兄弟争个面子,就给他们的兄弟打电话,他们的兄弟再找兄弟的兄弟,就这样连锁反应,然后黑压压去了一大片。其实最后动手就那几个,最多踹两脚,吓唬吓唬,只要面子到位,彼此给个台阶,诶~这个事就结了。好几次我被别人叫去,都不知道他们为啥干起来,我抽了根烟就散伙了。” “好的吧...”我开始吃我的羊肉串了,“所以你才不愿意和他们混的?” “对,幼稚。”他拿起我刚涂抹好的肉串,“我也烦,我想当个好学生。” 不过这聊了半天,他也没给我解释是朕和这起校园斗殴有什么关系啊? 考虑到冷小台还没从我同桌离世的悲痛中走出来,我没敢正面提,便拐弯抹角的说了句,“我听说那次和阳早打起来,是因为王将踹了他们一个大混,英雄救美。” “啥?”冷小台喝着扎啤,抬眼看我。 “那个阳早大混在校门口胡同里调戏妹子。” “咳咳咳咳。”他突然就喷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呀...” “哈哈哈哈哈哈,那一脚不是王将踹的,是是朕踹的!” “啊?” 万万没想到,那历史性的一脚,居然是我同桌那个小残体踹的。 “是朕踹的?他打得过人家吗?”我不解。 冷小台当时就表现出一种你果然还是太年轻的表情看着我,“你没见过朕哥打架啊?嘶...” “很厉害?” “啊...”他又开始一脸怅然了。 之后他酝酿了下情绪,说,“是朕很可怕的,他有力气,只是没体力!” “说白了就是不持久。” “对的!” “好吧,我明白了,你接着说。” 冷小台一脸娇羞,“你这是听到了什么版本的八卦啊,其实那天胡同里的人不是妹子,是我。我媳妇儿英雄救美救的是我。” “哦...” 他忍住了笑意,丝毫看不出这家伙对我同桌的死很介怀很难过的样子,“其实那段时间,咱们和阳早不是关系紧张么。我们这些人都是尽量收敛,谁都不想先挑这个头。结果那天我放学,阳早几个人突然叫住我,把我推到胡同里。我当时一点都不想动手的,因为冻手啊!那天天特冷。他们骂骂咧咧地好像是说我很嚣张啊之类的,我觉得他们可能就是来挑头的,我就忍住了,听他们磨磨唧唧半个小时,把我都快冻死了。然后,这个时候!” “我同桌出现了...” “对的!”他好兴奋,“我被他们围住,抵在墙上,不耐烦。后来我也有点火了,一抬头,然后我眼前抓我衣领那大哥就不见了,我一瞅,飞出去好远,在地上趴着呢。” “我同桌脚力惊人。” “对的!”他依旧兴奋,“然后其他几个人见自家老大被打了,就去围攻是朕,然后朕哥就跟他们打了一架,差不多五分钟就结束了。” “真快。” “对的!”他兴奋了一脸,“然后那些人就爬起来,问是朕叫啥,是朕就说,王将。” “闹了半天让王将当了冤大头啊!这俩人到底多大仇?” “对的!”他兴奋的表情一如既往,我都想不出词形容他了,“那时候跃阳战刚结束啊,王将这个名字简直让阳早的人恨得牙痒痒。而且那天在胡同里黑灯瞎火的,谁也看不清谁,再加上是朕怕冷啊,他口罩围巾帽子手套捂得跟个baymax(出自超能陆战队大白)似的,他说他是王将,这帮人也都信了。第二天就掀起战争了。” 我放下扎啤,抿了口茶水,“我可能要打击你了,我同桌那天可能不是在救你。” “那他干嘛?” “他是故意的。他想挑起战争,看戏。” 第27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27章 我太了解我同桌了,两个字,坑比,三个字,大坑比。 专注强行装逼十八年。 此话怎讲? 就说他这个人吧,有点任性。 虽然成天端着一副你们这群愚氓(meng)的*比气场,但偶尔也会到愚氓圈子里搅合一把,用他的话讲就是研究人类。 那话说得就好像时常下乡检查个工作,定时验收下人类发展成果一样。 说他任性吧,就是他这人没有充分意识到自己是个小残体的客观事实,还懒。 他自己开心了,就作个死,装个逼。 强行装逼装不下去了,就甩得一身干净,让周围人帮他收拾烂摊子。事后他还一脸视察完毕的表情评价道,“一群激情动物。” 你说他多讨厌?! forexample,因为他有3d眩晕症打不了网游,所以平时我们讨论游戏他就听不懂,然后是朕大大就不开心了。 没办法,有次我就把我一个很牛逼号借给他,然后钱多多我们几个带着他刷副本。你猜怎么着? 这大哥自己不会玩,还瞎凑热闹,自己想看啥就满地图瞎跑,有几个大怪我们开不动,不让他碰,他非说想看看就拉了一堆仇恨,而且他还乌龙砍自家队友,总之就是团灭了。 是不是坑比?! 再比方说说上次冰淇淋大怪兽那次,他搬草垛子迎战,我还以为他有什么妙招,结果临门一脚的时候他突然说他没带打火机,最后还是我献身才干掉了大怪兽。对不对? 再说说英雄救美这件事,冷小台估计是荷尔蒙分泌过多大脑皮层兴奋,过度花痴导致他忽略了几点。 首先,我同桌虽然可能大约放佛是个很能打的帅比,但是他没体力。冷小台说他打了五分钟,我觉得当时的场景应该是这样的。 我同桌入冬时的那身行头我是见过的,我就没见过他这么怕冷的男人。 套两件羽绒服还套个羽绒马甲,帽子手套口罩围巾全副武装,整个人就跟个球似的。 就他那个样还跟别人打架?他能把腿抬起来就不错了。 那天天气确实冷,冷小台被堵在胡同里,然后球朕就乍楞乍楞地走过去,咣踹了一脚。 这一脚确实比较有震慑力,把对面那几个人都虎了一跳。 以我对我同桌的了解,他那个体力顶多撑个一分三十六秒,等他没力气了就往旁边一站,自己捅完篓子就开始坑冷小台。 冷小台稀罕我同桌稀罕得跟那什么似的,怎么能让别人伤我同桌一个手指头? 那自然是顾不得避讳阳早,直接上去开/干/了。 冷小台的实力我还是信得过的,那几个人加起来不一定是他的对手。 而之后的三分二十四秒,球朕八成是站在旁边看戏,撑死戴着他那副大手套拍拍手,噗噗两声,给冷小台加个油什么的。 我一问,还真是。 冷小台一拍桌子,“那是!我能让他们动我媳妇儿?!当时我就急了,别管冻不冻手我都得动手了!” “恩恩。”我一副洞悉一切的神色,开始烤大蒜,“所以那次大会通报批评的时候,也批评你了吧?” “对呢,记了个大过...”冷小台说这话的时候一点被坑了的觉悟都没有,丝毫不伤心,就眼巴巴地等着我手里烤着的大蒜。 “也就是说,是朕才不是想救你呢,你看这事儿最后还是把你给牵扯进去了,还顺带一个王将。” “哈哈哈哈哈。”他笑了起来,挺好听的。 我觉得冷小台这个人可能什么都懂。 吃吃喝喝,后来话题又扯到是朕身上。 我忍不住,就问他,“你知道王将和是朕为什么关系这么差吗?” “哦哦那是因为..”他刚想回答我,手机突然响了。 叮咚,是一条扣扣。 他不易察觉地对着屏幕笑了一下,然后一边回复着留言,一边回答我,“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有的人你和他几乎没什么接触,但就是看不顺眼。” “没这么简单吧...”我自顾自地吃,“而且他们俩都这么能装逼,按理说应该比较合拍呢。” “逼频不同呗。”他还是盯着屏幕,回答我。 这个答案我喜欢,大笑了一阵。不过就我一个人笑,没意思。 他还是忙着扣他的手机,断断续续地进行着我们的对话。 他说,“最初是因为一碗刀削面吧他俩,军训的时候,你们班教官不是特别严格么,我们都提前放了冲去食堂吃饭,就你们还要站跨立。” “恩,对,噩梦。”我应。 他打完一串字,放下手机开始吃豆角,“然后..就是你们解散的时候,食堂几乎被洗劫一空了。然后王将应该是费了好大的劲去刀削面的队伍排队,买了一碗刀削面。” 恩,我们学校食堂的刀削面小哥是个特别帅的回族小哥,每次队伍都排得好长。 “然后呢?”我说。 “让是朕给倒了。” “啥?”我同桌是在搞笑吗,“为啥?” “呃..这个事情我还是听你们班学神说的,那时候他和是朕关系比较好,军训解散以后,他俩就拼桌一起吃了。王将正好坐在他们旁边那桌。之后王将应该是没打招呼就把是朕桌子上的醋给拿走了,是朕就觉得自己的存在遭到了无视。” “我同桌是小学生么,这么幼稚。” “嗨,中二病晚期呗,自我意识太强。” 我点点头,继续道,“但是王将也不对。至少说一句同学我用下醋嘛!” “他?”冷小台解释,“他们俩军训是一个排的,王将是那排的小排长。是朕不听指挥,所以王将早就看是朕不顺眼了。” “好吧,我理解了。然后呢?” “然后啊,王将吃了一半的时候,突然想喝可乐,就起身去买可乐了。但是你知道可乐也需要排队啊,王将就去了很久都没回来。是朕以为王将吃完了,觉得王将特别没素质,吃完饭不把碗筷送到食堂收盘处。然后他就把王将剩下的那半碗给倒了,一起送到收盘口。结果...” “结果...王将拎着可乐回来正好看到这一幕。” “对的。” “多么神奇的误会。” “对的。” 我简直要被这两个幼稚鬼蠢瞎了,吐槽道,“不能够啊,为什么我感觉王将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啊,就这么点事儿?” “不不不,还有后续后续!”冷小台特别激动,“还有著名的马尿事件。” “马尿?”我闻言一个激灵,登时就打挺坐直了。我记得上次也是提到马尿,萧尧和钱多多就喷了,王将还诡异地笑了一下。 绝对有料! 叮咚。冷小台的手机又响了, 他忙着拿起手机看留言,我催促着,“快说快说快说!” “不不不。”他突然180°态度大转变,“不能说不能说。” “为什么呀?你刚才不是还挺兴奋的吗!”我好失望。 “,我要守护我媳妇儿的节操!” “......没事儿,上帝会教他如何宽恕你的。” “,他做鬼都不会放过我的!” “......没事儿,他打不过你。” “也对,那我偷偷告诉你吧!” 喂!!!刚才说好的守护是朕的节操呢! 我当时就有种是朕晚节不保的预感,果然后来听到的事情让我大跌眼镜! 好吧,我那天没戴眼镜。 事情是这样的。 军训结束以后,九月中旬我们学校有一个迎新晚会。 这个晚会还挺盛大的,灯光师都请的大牛级别。 我记得当时我们年级组表演了一个街舞,预选的时候特别受欢迎,被安排成了压轴。 学校里特意派专业老师帮我们编舞,我们整一届会跳舞的帅比都被强行拉去了,我记得还有冷小台王将钱哥和老萧。 是朕起初是强烈拒绝的,但后来我因为临时有事,他就被拉去代替了我的位置。 等演出圆满结束,当天晚上整个学生会和演出人员都去学校东门的那条烧烤街上聚餐去了。 然后就出幺蛾子了。 练舞期间,王将怎么看是朕怎么不顺眼。 那天聚餐的时候,王将因为不胜酒力,喝高了,就跟萧尧抱怨他如何如何烦是朕。 老萧那人极其猥琐,不安好心眼子,就是他出了个馊主意,说学校那边不远有片棒子地,住着一户人家(就我偷拖拉机那家),还有几匹马呢,你去接点马尿,说着还塞给他一个饮料瓶子。 喝得二朝八蛋的王将就雄丢丢气昂昂地拎着个饮料瓶子走了。 我们东北这里,虽然说未成年人不喝酒,但其实有时候图个气氛,偶尔也会适当喝一点。 王将属于特别易醉的体质,又是第一次喝,所以喝猛了就高了,其实喝的真不多。 我同桌就一直坐在那里安静的吃,特别不合群,他说自己还是未成年,全桌就他一个人喝饮料的。 后来王将回来了,偷偷在一杯扎啤里加了几滴马尿,然后非要跟是朕碰酒。 顺其自然的,我同桌就喝了。 “你是说,我同桌喝了马尿?”我趴在桌子上盯着冷小台。 “是的。”他趴在桌子上盯着我。 “是朕hingu.” “别这样,我好怕。” 我的天呐,我当时的反应就是,上帝也救不了你了冷小台,你居然把是朕这么丢脸的事情告诉了我。 我甚至还能回忆起那次我在是朕家喝酒,他一脸淡漠地评价说啤酒和马尿似的,我还吐槽他喝过马尿么就瞎说。啊!原来是被人欺负了我的小可怜儿,把我给心疼坏了! “那然后呢?我同桌的反应是啥?” “马尿就几滴答,他没怎么喝出来。不过后来萧尧没憋住乐出声了,然后我们那桌的几个人就都知道是朕刚刚喝了马尿。” “我同桌炸了?” “没有没有,我媳妇儿当时啥反应都没有,就淡定地把酒杯放下,继续安静地吃他的炒饭。” “what?他什么星座的?” “天蝎座的。” 好吧... 天蝎座,忍着,等逮到机会neng不死你。 然后就是十月份的跃阳之战了,是朕让王将背了黑锅。 可是我怎么想怎么不对味。 理论上,感觉我同桌更委屈。但为什么从现在的战况来看,王将恨我同桌恨得入骨,但我同桌面对王将却是谈笑风生悠然自得一副胜利者的姿态? 所以跃阳战后的斗殴事件,绝对不可能这么简单。 我同桌绝对在悄无声息的时候,赢了一把大的! 第28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28章 我跟冷小台说,是朕和王将之间的恩怨绝对还有后续。 他说应该是没了。 我说,那校园斗殴事件绝对有□□。 他抿了口酒,说那他就不知道了,然后起身去上了个厕所。 我要了一份炒田螺,拿着牙签专心致志地吃。 叮咚。 我扎起一块田螺肉放在嘴里。 叮咚,叮咚。 我把手上沾到的油用纸巾擦了擦。 叮咚,叮咚,叮咚。 这他妈谁啊! 冷小台的手机放在桌子上,从刚才开始收到了一串的扣扣消息。 我当然不会去偷看别人的信息。 但是实在被烦的不行,就往手机那边瞟了一眼。 我有一二的近视,平时不看书的时候不戴眼镜,所以我自然是看不清手机屏幕里的留言的。 不过我能大概看到字符长度。 我记得我以前说过,我这个人对细节的敏感度能通过很多小事发现问题。 比如教学楼撞鬼事件的第二天,我重返教学楼的时候遇到了冷小台。他在我旁边发扣扣消息的时候,我通过消息的字符和频率,推断出他可能在和我同桌聊扣扣。 再比如现在,以我同桌平时发扣扣的习惯和手速,我怎么都觉得对面的那个人是我同桌。 想到这,我不禁自嘲一番。 是朕明明都已经死了。 叮咚,叮咚,叮咚。 耳边是有节奏的叮咚声,这个节奏让我太熟悉。 我觉得,可能冷小台有一个朋友和我同桌发扣扣的习惯相同。教学楼那次也好,现在这次也好,都不是是朕。 只是我想太多。 冷小台回来以后,瞄了一眼手机,我看他回了一句,然后我们的饭局也要接近尾声了。 因为是我约他出来吃的饭,所以我打算去结账。 结果冷小台说,他刚才上洗手间的时候顺便结了。 我说那也太不好意思了。 他说没事儿,开店的是他朋友,便宜了不少,没多少钱。 从饭店出来,我们俩站在街边。 冷小台说他家就住在后面那条街,吹吹风挺好的,打算走回去。 我点点头,和他再见。我家有点远,我得打车。 在路边走了几步,我打算打个电话问问我妈能不能来接我。 掏出手机,屏幕上有个提示。 就是扣扣的提示。 您的账号在另外一台机器上登陆了,是否是您本人?是否被盗号? 大概是这样的提醒。 晚风吹着我脑门,我愣了两秒。这才忽地一下想起来! 白天的时候我好困,给冷小台打完电话就直接划上静音档,根本没从是朕的扣扣里退出来! 我猛地回头,冷小台的背影已经消失在了街的尽头。 第二天清晨,我早早地起来了。 打车到了南山,天气阴着,早上有些冷。 南山陵园,我们市最高档的墓地社区。 前年有个推销的到我们家,说墓地在搞团购,我妈一高兴就把我们娘俩那份都买了。 记得那时候,我还和我同桌调侃说,一百年后咱们还能当个邻居。 这两年墓地价格飙升,我同桌可能有点着急,这么早就入住了。 我蹲在他的墓碑前,山上的风吹得我冷,便紧了紧身上的外套。 今天是他的头七,我可能来得早了点。 蹲了一会儿,腿麻了,我便到不远处的燃烧点给他烧东西。 给他烧了一本五年模拟三年高考,扬起的纸灰迷了我的眼睛。 我眼睛被熏得睁不开,泪眼婆娑地从烟雾缭绕中走出来。 抬头的时候,看到是朕墓前站着一个人。 视线全被眼泪糊住了,只能一边擦拭,一边往墓前走。 是谁? 那人穿着一条略松垮的浅灰运动卫裤,隐约衬出那双笔直修长的双腿。 一件白色的连帽衫外面套了件短款的蝙蝠型外套。 蓝白条纹的,连着个大大的帽子。 别问我为啥知道这么清楚,这套衣服我在今年的时装杂志上见过。 里面帽衫的帽子被扯出来,塞进外套的帽子里,从后面看鼓鼓的。 穿这么多! 虽然我也觉得今天早上很冷,但好歹也是夏季的早上,这位大哥也是真挺怕冷的。 事实也正是如此,我走近一点后发现,他双手抄在大口袋里,下巴埋进大衣领里。 那套衣服本来就是松垮休闲类的,他这个pose还挺好看。 “是朕。”我站在旁边,平静地开口。 他还是那个姿势,盯着眼前的墓碑看。 “回来啦?”我说。 “今天是头七,我回来看看。” “诶好的,您慢慢看。” 我在旁边默默地看他,额前的黑发遮住眉头,黑眸平静而深邃。他还是那副淡漠的神情,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同学!”这时候有人在身后叫我! 我回头,是我同桌那位略年长的哥哥。 很白,很高,戴副眼镜。 “你也来看朕朕啊?” “啊!我...?” 话到此处,我突然愣住了。 出太阳了。 阳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给世界刷上了颜色。 随着云朵的偏移,阳光从这头扫到那头,视线从暗到明。 天放晴了,我周身感觉到了温暖。 我猛然回头,是朕已经没有站在那里了! 我四处张望,都没有看到那个穿着蓝白外套的身影。 又是...幻觉吗? 好吧,毕竟我是有前科的人。 “刚才您没有看到吗?这里站着一个..站着一个...” “恩?什么?”他哥哥友好地笑着看我。 “是朕...”我小声说道。 “你看错了吧。”他哥哥还是有礼貌地笑着。 “恩。” 我本来不想继续打扰,想回家。但他哥哥说可以开车送我下山。 “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一起吃个早饭~”他哥哥说。 “哦好。”我同意了,便默默在一旁帮他哥哥燃香,烧纸,摆贡品。 他哥哥的话不多,安静地完成了整套繁琐的仪式。 如果让我用几个词语来形容这位哥哥,应该就是温和,斯文。 我偷偷注意了一下,他那副金丝边眼镜下是一双丹凤眼,很长。 和是朕长得不像。 驱车下山,我们来到了城区的一家早点城。 走进去后,他哥哥快我几步走到桌子前,帮我拉开椅子。 我连忙感谢,坐在那个位置上。 整个用餐过程,他哥表现出无微不至的关照。 包括帮我拆餐具,涮茶杯,凉牛奶,拿勺子,找辣椒油,结账,出门时撩门帘,上车前开车门。 我突然有点理解我同桌那句,“我想我哥哥了” 怪不得他那么懒呢,原来享受的是太上皇般的待遇啊! 我都不好意思了,一直在说谢谢谢谢。 他哥哥就微笑着看我,表示不用谢。 坐在副驾驶座上,他哥问我家住在哪里。 我想了想,说,“是朕以前借过我一本书,方便的话,我能去你家里拿一下吗?” “当然可以。”他哥哥说。 我在门口换鞋的时候,发现王宝军没有来迎接我。 “狗狗没在家吗?” “啊...”他哥哥帮我找出拖鞋,“那是朕朕的狗,我上班忙,先送到朋友家养几天。” “哦...”我莫名有点难过,也不知道是想王宝军了,还是想我同桌。 他哥哥倒了杯饮料给我,告诉我请随意,然后他就回自己的房间了。 我推开是朕的房门,卧室被整理得干净整洁。 这还是我第一次看见他被子叠起来的样子,以往不是他在被窝里等我送饭,就是他在被窝里等我送饭。 我走到书桌前,开始翻书。 当然,我根本没有借给过是朕什么书,那只是我随便编的一个借口。 在他书柜中,我找到了他高考时带入考场的文件袋。这里面有他的准考证。 “找到了吗?” !!!! 他哥哥突然出现在我身后,吓了我一跳! 我那时因为心虚,总之用了两秒钟才稳住情绪。有些尴尬地转过来,撒谎道,“呃...没找到,可能他又借给冷小台他们了吧,我一会儿打电话问问。” “哦?”他哥哥扬了下声调,递给我一本书,“是这本吗?朕朕放在书房了。” 是那本房龙的《人类的解放》。 “哦!是的是的!”我假装应下,连忙接过书。 那本书当然不是我的。 我对自己逢场作戏的能力还是自信的,可偏偏那天却慌了神。 拿着书,我赶忙从是朕家逃出来。 他哥哥站在门口和我道别。 他嘴角总是噙着三分笑意,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想笑,还是已然成了习惯。 出了他家社区,我看了看表,上午十点二十七分。 今天除了是是朕的头七以外,还是一个大日子。 高校投档。 恩..就是填报志愿。 我们省和一些估分填报的省份不太一样,是网络实时填报。 得知成绩后,在一周之内找出自己想报的学校和专业。 等到正式填报的那天,你只要在网上登录自己的账号,去每个学校里排队就好。 所谓排队,解释起来就是说... 考生在择校期间会收到一本书,里面记录了每个学校的每个专业在该省份要录取的人数。 比如帝都大学媒体设计专业在我省的文科录取人数25人,理科录取人数26人。 诶好嘞,大家都去网上排队,谁分数高谁就排在前面,正所谓一分压一人,全凭分数说话。 如果你是理科生,你还排在27名,那基本就是没戏了,换别的学校队伍排一排。 这种报名方式,很公平。不会出现那种我明明考得比你好,但你却报得比我好的情况。 而且很难暗箱操作,因为网络实时显示的。 最重要的是不容易报漏。 当然了,除非你真的那么倒霉,临到时间截止的最后两秒钟,叭,来了个人,把你从27挤到28了。 诶,那好,下回再来玩吧! 我记得我同桌以前说,等他报学校的时候,非得最后几秒再登陆系统,专门到帝都大学去挤人去。 贼坏! 我可没他那么缺德,十点四十二分,我随便在街边找了家网吧,开了两台机器。 把我们的准考证号以及身份证后六位输入登录窗口kin! 好的,两台机器上分别显示我俩已经在帝都大学媒体设计专业的队伍里了。 没办法,学习好,就是随到随排,强势插/入。 一个排第三一个排第四。 距离十二点第一批录取截止还有一个小时,我就切出系统,开始打lol。 你可能觉得我有病,为什么要给他也报名。 我其实没有别的想法,我就是觉得,我想等他回来。 第29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29章 打游戏的时候,遇到了老萧。 这小子八成也是在报学校呢,闲不住就开始打游戏。 今天是一本线的投档日期。王将他们是在第二批或第三批,得过两周才开始报呢。 老萧这个人算是这群人当中最精的了,虽然平时他们都鬼混在一起,但老萧成绩还不错。 在我们班排个中上游,很体面,混个好学校还是不成问题的。 他看我在线上,便发来一条消息,“明哥,哪里的干活?” “网吧,我家东门那个。” “不是,我问你报哪儿了?” “帝大。” “不愧我明哥” 我们俩胡扯八扯,一起在游戏里拿了个首胜。 看了看时间,十二点半了,电脑里显示我和是朕投档成功,我就退了机器打算回家了。 前脚刚出网吧,手机扣扣响了,老萧又发来一条消息。 他问我明天愿不愿意陪他出去。 我手机快没电,不想抠那全键盘,就打了个电话给他。 电话里,他说明天是樱桃小魅动画大电影的首映,他想去帝都围观一下。 我说,哦对,我记得你是那漫画的粉丝。 反正我闲着也没事儿,再加上这动画据说还是我同桌献声给了男主角,就欣然地答应了。 下午在家整顿一番,我和老萧买了晚上直达的火车票,睡一觉第二天一早就到那种,非常方便。 火车上,老萧拉着我非要再给我看一遍pv。 我爬上中铺,“上次进京陪钱哥买东西那次,你在酒店给我看过了...” “诶呦,再看一遍再看一遍,特帅特帅!” 没办法,我就又看了一遍。 紫色的大森林,深海中行走的人体,染缸里浸泡的腐肉。 恩,男主角额角有个十字刀疤,特帅。 不过整个pv男主没说话,我也没能听到我同桌的声音。 老萧一脸兴奋地给我推销这部漫画有多么好看,也不知道他知不知道男主是我同桌配的。 听他说着说着,我开始犯困,就在卧铺上睡着了。 第二天七点,我们准时到站。在老北京包子铺吃了顿早点,他领着我早早地来到首映式的会场。 据说这种票还挺难搞到的,只有老萧这种骨灰级粉丝才有门路整两张前排的票。 电影开场前,一些工作人员上台接受了采访。 我这才想起来,我同桌告诉我这部漫画的作者好像是失踪了,至今都没音讯呢。 好的吧,反正就是男主的声优没来,作者也没到,粉丝哀嚎一片。 到场的几位声优大大深谙转移重点之道,卖了个萌圆了下场再搞一下基,互动环节就在一片尖叫声中结束了。 电影正式开始,我戴上了3d眼镜。 紫色的大森林,深海中行走的人体,染缸里浸泡的腐肉。 现在的小孩怎么都喜欢看这些东西? 不得不说,男主刚出场的时候把我帅到了。我同桌压低了声音,用了比较清冷的声线。 如果不是事先知道是他,我觉得我应该很难听出来。 整个片的剧情,大概就是男主受尽折磨,最后联合小伙伴干掉大魔王的24k纯狗血故事。 到了决战时刻,在场不少观众又是尖叫又是加油,还有人泪洒当场。 我他妈当时都要笑抽了。 真的。 不为别的,这人声音是我同桌啊! 我都不敢想象,我同桌平时那副死么咔嗤眼的*脸,居然一会儿大哭一会儿大笑一会儿卖萌一会儿呻/吟啊! 男主带着哭腔对大魔王歇斯底里地咆哮,我当时只有一个想法,求看录音现场! 就他那个残体,喊这串台词居然没有缺氧不科学啊! 不是我不想入戏,实在是臣妾做不到啊,朕朕。 好像发现了你不为人知的一面啊,朕朕。 我终于理解当年我加你微博的时候,你那副受惊的样子了啊,朕朕。 总之,就在周围人挥洒泪水激情燃烧的时候,我笑完了全场。 结束后,我捂着脸,还没有从如此羞耻的朕朕那里解脱出来。 老萧抱着我那半袋子爆米花,嘎嘣嘎嘣地吃,“诶!是不是特好看?看你乐的!” 我还是捂着脸,“恩,好看好看哈哈哈哈,咳,哈咳咳,哈哈咳咳咳。” “我就说吧!我粉这漫画好几年了,真他妈带劲!” “嗯嗯嗯!哈哈咳哈哈哈哈” 我费了好大的劲,终于平缓下来。 老萧问我吃不吃爆米花,我怕呛着,没敢吃。 他说,“诶,你不觉得男主声音有点像那谁吗?尤其咬字那种感觉...” “谁啊?” “我感觉挺像是朕的。” “噗,哦。”我忍了一下,“哈哈哈哈,哦。” 老萧丝毫不在意我为啥一直笑,他忙着逛附近的周边摊位。 我对这些不感兴趣,就跟着他走。然后发呆。 我同桌那微博上几乎没加认识的人。 有次下课的时候,他在我旁边刷微博,我看见了id,就把他给加了。 我跟他讲,我加你微博了,说着往他身上靠了靠,扬了扬手里的手机。 他当时就表现出“whattamaareutalkingabout!?”的表情,然后默默点开粉丝列表,把我给互粉了。 多么悲壮隐忍的举动啊!朕朕对我可真好! 他平时的微博没几条,偶尔发的我也看不懂,所以一直不清楚他在网上是搞啥的。 好吧,如今我知道了,今晚我打算去他微博视奸一圈,呵呵呵。 “啊!你好!” 感觉有人叫我,我就回头,哦,这人我还记得,就是s县的记者姐姐。 她抱着大包小包买到的周边,见到我十分热情地打招呼。 我连忙回应,“真巧!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啊!” “嗯嗯嗯!对呢~”说着她往我身后张望了一下,“呃...朕不大大没和你一起吗?他不是今天没来吗?” “恩对。”我笑了笑,“他没来,我和别的朋友来的。” “哦。”她有点失落。 “今天没上班吗?”我找了下话题。 “呃,今天我到这里出差,要见一个记者前辈。” “哦哦。” “其实...” “怎么?” 她踌躇了一下,“还是和上次那个凶杀案有关的新闻。” “哦?”我一听来了精神,连忙做出愿听详解的神情。 “紫金大厦那起凶杀案的作案手法不是比较特殊么,我最近又收集到了两起案件。” “两起?是不是帝都某酒店那个周...” “对,这是其中一个!还有一个就是..” 我抢话道,“刘?” “...你怎么知道的?” “呃...尸体什么时候发现的?” “这我还不是很清楚,明天我要去见一下帝都的记者前辈。因为几起案件的作案手法是一样的,所以连环杀人案差不多就是敲定了的。” “好吧,这个刘,是咱们市长青精神病疗养院的保洁,我有朋友在那里住院,探病的时候,听说了她失踪的事。我只有这么多情报提供给你了。” “谢谢谢谢!”她好像对我的情报很满意,“我知道了,我回头就去查一查。” “如果有什么消息,不知道能不能告诉我?”我赶紧坦白,“放心我不是别的报社的,只是单纯非常感兴趣,好你啦记者姐姐。” 我这声记者姐姐叫的还是很苏的,女记者表示完全信任我,等有消息会主动私聊我。 不得不说这次的首映式还挺隆重。虽然只有少数人有入场券,但是场馆外围了很多摊位,人来人往聚集着不少人。 老萧告诉我这叫什么only,全都是和这部漫画相关的。 和记者姐姐道别,我和老萧找了附近一家subway吃中午饭,然后又撞见了一个熟人。 其实也没有多熟,就是上次酒店案件时,在粥馆被我忽悠的那个小警察。 小警察不愧是警察,记忆力超群,快速认出了我! 他仍以为我是个执行特殊任务的便衣同事,过来跟我打招呼。 “你好!” “你好!” 今天小警察不上班,穿了条短裤,半袖上还印着个蝙蝠侠。 他脱去制服,整个人气质都不一样了。 像个大男孩一样的小警察把餐盘往我旁边的桌子上一放,“你也来看首映式啊?” “啊...对。”老萧去点餐,我负责占座,“你也是?” “哈哈哈,这个漫画我追了好多年了,抽奖抽中了两张票!”他嘻嘻哈哈地捧着三明治,酱汁都流桌子上了。 说话间,一个人走到小警察对面的位置坐定了。 看来,这个人就是另一张票的主人了。 大热的天气,那人穿了一件白衬衫,掖进西装长裤里,很有白领的气质。 这时候老萧也回来了,我们相互打了招呼,就开始各吃各的了。 老萧喝着绿茶觉得不过瘾,又去旁边的冰柜里拿了一罐冰镇可乐。 拉开拉环,噗呲,里面的可乐瞬间喷了出来。我连忙帮他找纸巾擦拭。 闹腾了一下,我总算能安心吃饭了。 我一边吃,一边偏头看小警察。 今天的小警察与之前那副认真工作的禁欲气质完全不同。 他一手拿着三明治,激动地比划着,不断地对身旁的小白领讲今天的电影哪里哪里精彩。 小白领嘴角噙着笑意,不厌其烦地帮小警察擦拭着他桌子上洒落的可乐和面包屑。 “你不热吗?穿这么多?”小警察皱着眉问道。 “我下午还上班呢。”白领答道。 “哦,喝吗?”小警察把自己的冰可乐递给白领。 白领看着罐口被粘上的甜酱,有些嫌弃的偏头,“我自己再去拿一罐吧。” 说着小白领起身,也走到旁边的冰柜里拿了可乐。 他迎面走回来,这时一位挺胖的哥们突然站起来,不小心撞了他一下。 小白领手一滑,那罐可乐就嘭一声砸在地板上,然后咕噜咕噜地滚到我脚边。 我轻轻俯身把可乐拿起来递给他,“给。” “谢谢。”小白领接过,对我道谢。 “不谢。”我微笑。 小白领和小警察比我们吃得快,先走了。 望着他们的背影,我的嘴角忍不住的上扬。 我想,我知道答案了。 第30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30章 我和老萧一致决定在帝都住一晚,第二天一早赶飞机回家。 旁晚时分,萧尧和他几个住在帝都的朋友去面基,问我去不去? 我说我都不认识,你们去吧,我自己在酒店附近的胡同转转。 说转转,我还真的转转。 然后我就转进去了。 酒店的选址是老萧订的,这一片我还真不熟。 反正天色还早,我也不着急回去,索性沿着红墙根走,走哪算哪。 这个大个男人还怕走丢? 然后我就走丢了。 我记得当时我正在给安以乐打电话。 我说,“杀手大大。” 他说,“活腻了?” 我继续沿着红墙走,“想你了~” 他在那边霹雳乓啷地炒菜,“我他妈也想你,小爷对着你的档案看一天了。” “诶呀感动感动!”我笑了起来,“能拜托你帮我个忙吗?” “不加班。” “别呀,没准能帮你找到toki呢~” “干嘛?” “帮我查一个叫张靖泽的人。” “...好吧好吧,不和你说了,我烧菜呢!” “别挂别挂!还有一个事情求你!” “什么?你那边信号不好!喂!喂!” “你能..用你在我身上装的定位仪查一下我在哪么...” “喂!我听不清了,你说什...哗..” 哗...电话里一阵电流嘈杂的声音。 我微笑着把手机放下,停下了脚步。 那一刻的我僵住了,不是我想笑,而是我的面部肌肉来不及褪去方才的笑意。 我眼前的,竟然是一片深海。 之所以说它是深海,是因为我正站在海底,而我眼前是冲天的巨大水柱。 那种感觉就像是在水族馆里观看海底,我仿佛站在一个大到离谱的鱼缸前。 我走上前,伸手,竟然能触摸到水。 没有玻璃隔离! 这些海水脱离了重力原理,就好似我这边与海那边是两个世界,水柱垂直竖立,没有一滴水落到干燥的这边。 几只奇形怪状的生物游过,近在咫尺。 它们应该是看到了我,张开它们丑陋的前爪挠我。 我赶紧后退了几步,它们便缩回水里,游走了。 恐惧。 深海恐惧。 我的灵魂深处惧怕着两样东西,深海和宇宙。 而如今的海底,它并不是深不可测,相反,它水平地展现在我眼前。 我甚至能感受到水流携着一阵微风,在我眼前流过。 抬头,天有多高,海就有多高。 平视,浅蓝,深蓝,通往尽头的黑暗。 手机显示着没有信号,我敢肯定一件事。 对,我又进入了某个幻境。 转过身,我拔腿就跑。 顺着刚才来的路跑回去,可是越跑越绝望。 那条红墙像是没有了尽头,直到我筋疲力竭的时候,我眼前出现了一个院子。 一个老北京四合院,让我觉得违和的是,本该用红漆漆染的墙和柱,都变成了蓝色。 莫非这幻境加了滤镜? 这个院子很大,里面立着许多木质栏杆,上面挂着五颜六色的缎子。 像是个染坊。 天色很阴,四周扬着不大不小的晚风。 我看着那些挂在晾杆上的缎子,觉得很不适。 额前的刘海随风扬起,为何我眼前的绸缎却纹丝不动? 好奇心驱使着我走上前去,我发现那些绸缎都是不规则的,有的一大片,有的一小片。 正当我伸手去触摸的时候,咕咚。 我身边的一个染缸突然冒了个泡泡。 吓了我一跳! 染缸里有一坨东西翻了过来,染料如油漆般粘稠,我仔细分辨了好久,才明白那一大坨是个什么东西。 哦,是大腿肉。 。。。 我嘞个青春大艹! 这他妈是肌纤维脂肪层和结缔组织!! 那个肉絮还在他妈的飘动啊飘动我的妈! 我可能要跪。 这场景怎么似曾相识,我当时大脑一阵短路,完全想不起来为什么这么眼熟。 就在这个时候,有一个人拍了拍我的右肩。 我根本不敢回头啊!!! “买多少钱的?”那人问我。 “什什么...”我用余光勉强看清了那只手。 那只手非常干瘪,指骨分明,手指非常长,像是迪士尼老巫婆的手。 哦,她还做了美甲。 那只手抬起来,指了指晾杆上的缎子。 我这才发现,那些不规则的绸缎下摆有着几个洞。一个大洞,七个小洞。 如果我脑补的没错的话,那应该是去掉了头皮后的人皮。 哦,呵呵呵。 “买多少钱的?”那手继续搭回我肩上,继续问我。 “呃...人民币收吗?”我试探着问问。 接下来是可怕的沉默。 “y~指甲不错!”我侧眼看着那只手,心脏都蹦到嗓子眼了! 继续是沉默。 沉默是很可怕的,它代表着未知,与之伴随的是想象带来了恐惧。 我终于鼓足勇气转过身!哦好的,后悔了。 我身后的那个人,不,应该说是那个生物,长着一张没有眼睛的脸,没有双臂。至于那只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是从嘴里长出来的。 “买多少钱的?”他坚持地问着。我发现他说话的时候,会把胳膊移到嘴角,口水顺着胳膊流。 这哥们实在是长得太对得起我的勇气了,我打算逃一逃。 然后我就逃了。 跑出来以后我发现,方才那面长长的红墙变成了黑板。整个视野的颜色都变得诡异起来。 比如褐色的花朵,蓝色的枝叶,紫色的天空。 像极了幼儿园小朋友乱用水彩笔的画作! 顺带一提,小时候我最喜欢金黄色的水彩笔。 我撒丫子跑出去好远,而那个美甲甜心没有追上来。 松了口气,我想停一停。 而就在这时,指甲划过黑板那般尖锐的声音撕裂了我的耳膜。 这种声音令人难忍,我觉得脑仁要炸,整个人都不好了。 我回头,那只手居然无限伸长,它划着黑色的墙体,以极快的速度向我逼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快跑啊啊啊啊啊! 我被抓住了。 美甲甜心的力道极大,她一把抓住了我的脚踝,长长的指甲划破了我的血肉。 我整个人被她拽飞了,就好似抓着鱼尾巴,把鱼往地上摔的感觉,她抓着我的腿,将我狠狠地往地上甩。 我甚至可以预见,下一秒钟,我将化作肉泥更护花。 就在这个时候,她突然松开了我。 不过由于惯性,我还是摔的很惨。脸着地了。 我趴在地上,痛得睁不开眼睛。 耳边是凄厉的尖叫声和打斗声。 有人来救我了? 我捂着脸,血水糊了一脸,视线十分模糊。 四周安静下来,战斗在短暂的几秒钟内结束了。 “活着呢?”那人对我说。 我赶忙站起来,想给救命恩人道谢。 人呢? “喂喂喂!”那人好像是在跟我说话。 可是他人呢?! 我四处张望,没有看到半个人影。这时我觉得身上一痛,有什么东西打到我了。 我低头,好吧,他在这呢。 那小孩目测也就一米六二,正愤怒地跳起来,一拳打在我的膝盖上。 “我在这呢!” 恩,看到了看到了。 我蹲了下来,对他说,“小弟弟,是你救了我吗?谢谢你哈~” “滚您母上的生殖器官,老子今年19了!” “......”比我还大一岁! 我尴尬地笑笑,回头望向美甲甜心y她现在的死相很不dy,从中指的正中间部分一直裂开到她的身体。 整个人被劈成了两半。 “这..是你切的?”我问那19岁的大哥。 “对呀。”大哥随意一挥手,甜心的尸体就灰飞烟灭了。 “你是什么人?” “我是新世界的神。” “......” 大哥气场非常霸道,目不斜视地走了。 突然,他站住了,微微侧过脸没有看我,“你,是那边世界的人吧?” “地球?” “当局领导班子谁?” “习/大大。” “恩,那就对了。” 说着那位大哥一改刚才的*比气场,猛地向我扑来,“亲人呐!!!” 什么情况? 大哥抱着我不撒手,一个劲儿地往我肩膀上抹鼻涕,“啊,没想到这个世界还来了不止我一个共/产/主/义接班人,我好感动我好感动。” “别哭别哭”我把他扯开,“大哥你怎么称呼?” “我..”大哥一阵抽泣,“我爸姓殷,我妈姓陶,我叫殷陶小槑(mei)。” “樱桃小魅?” “那是我笔名。” 哦哦哦哦哦!我当时就一拍大腿! 那路后都!无买噶有!(原来如此,原来是你!) 我伸手架住他的腋下,将他稳稳地在我面前摆好。 那次去s县,我同桌给我看过樱桃小魅的照片。 长长的刘海,大大的眼镜,一脸宅气。 而我眼前的这个人,圆圆大大的眼睛,白白嫩嫩的包子脸。不羁的刘海被拢到脑后,露出额头。不戴眼镜的他,眉宇间透着一股英气。 看起来像个十三四岁的小正太!可爱与桀骜兼容那款的! “殷陶大哥!”我连忙作出讨好相,“您不是失踪了么!” “对,我来这边十多天了。” “这是您的漫画世界吗?” “理论上,是这样的。” “那您能把我送回去吗?” 他沉吟了一阵,突然抬头看我,“你知道这个世界是由什么构成的吗?” 第31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31章 世界是由什么构成的? 物质。 听到我的答案,殷陶小槑笑了笑,继续问我,“包括人类的灵魂?” “灵魂也是物质,这是个物质世界。” “你觉得二元论是错的?” 我也是扬起了嘴角,“人类的智识还很肤浅,没有谁敢说出绝对错误和绝对正确这种话。不过,我个人认为二元论的提出,也正是由于人类智慧尚浅才被创造的一种研究方法论。” “方法论?” “对。”我抄着口袋靠在墙上,“二元论,简单的讲就是世界分为物质世界和精神世界。人类为什么要区分?因为当这两者搅在一起的时候,人类的理解能力很难辨析其中的相互作用。剥离是个不错的方法。你看,中学课本上总有些大前提,假设某些变量不变,请研究其他变量,都是一个道理。再比如很多人玩魔方,第一件事情就是先转好一整面同色的,否则他们很难在错综复杂的六面体中辨析出其中关系和规律。” 小槑也老三老四地走了过来,往墙根儿一蹲,“恩,那就用这种方法问问你,假设人类分为肉/体和灵魂,你觉得灵魂的构成是什么?” “超弦。” “继续。” “人们常说宇宙是由粒子构成的。粒子是一个范畴,人类普遍认知的基本粒子有分子原子质子中子这些,再细分下应该还有费米子波色子夸克等等。但自然界的基本单位不是点状粒子,而是比它们更小的线状物质,超弦。灵魂是由超弦构成的。所以物质世界是物质的,精神世界也是物质的。” 殷陶小槑吹了口哨,“口气这么坚定?” 我表情不变,眯着眼睛盯着空无一物的前方,“我说了,没有绝对正确和绝对错误。我对你阐述的这些也都是我的假想hesis,ok?” “sure,那么肉/体呢?” “细胞组织。” “我记得有本书上说人类不过是一大坨神经元。” “对s,这坨神经元就是灵魂吸附器。人的生理机能衰亡后,由超弦构成的灵魂就会消散,最终重新融入宇宙,经历下一次的重组和循环。” “酷!” 说着,殷陶小槑突然把手伸进我的衣服里,摸了摸我的腰。 “干嘛...?”我淡定地低头问。 “摸摸你。” “我知道。” “没别的事。你接着说。” “哦...” 我重新整理了思绪,“古希腊人将哲学和自然科学一起研究是对的,天文学也好物理学也好数学也好哲学也好,任何学科都不是独立存在的,这也是为什么你能在各大院校研究科的简介上看到这个单词rdisciplinary(交叉学科),学科的整合与发展应该是spiral的,是螺旋上升的。若我说,神学也是自然科学。虽然科学家们尚还没有做出明确的表示,但我觉得物理世界和精神世界已经统一了。粒子内部的超弦因震荡频率不同而赋予粒子性质,不同性质的粒子构成了物理世界。这个世界就是一个大大大大的拼图,每一个粒子都是一小片拼图。而维持这个由小粒子拼建成的大世界的,是秩序,而秩序就是神。” 说完这些,我转头看向殷陶小槑,“那么,请问这位新世界的神,现在能换你告诉我,你是怎么做到的了吗?” 殷陶小槑摸摸我的额头,把我的伤口治好了,“你自己不是都有答案了么。你说了,灵魂是超弦,超弦是物质,而物质...” “是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我道。 “!”他面对着我,双手背在脑后倒着走,“物质是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即物质就是能量,即灵魂就是能量。这个世界上,每个人都拥有灵魂,但是灵魂也有高品质和低品质。正常人类的灵魂只能维持他们生存期间的思考认知理解想象记忆等等,再高级一点的,就是我们常在电视上看到的意念控制,心灵感应这种。也就是说,灵魂能量可以外溢,可以去干涉物理世界中的其他粒子。这就是我们口中的超能力。比如我,我的灵魂可以控制粒子构成这个世界。” “你可以控制这里的时间和空间吗?”我也跟着殷陶小槑沿着墙根走。 “在我的漫画世界里,我是可以的。” 说着他一挥手,美甲甜心的尸体突然又出现了! 刚才是看到他的尸体灰飞烟灭,现在是看尸体分子逐渐将它重新构成。 “如果看不清楚我可以慢一点。”殷陶小槑说。 然后我就看到了整个尸体重组的慢镜头回放。 “这真神奇。”我叹道。 “是的。”殷陶小槑又拍了拍手,整个场景由那个胡同变成了高空! 我和殷陶小槑站在数千米的高空处,低头,我竟然看到了那片海域。 那个脱离重力原理的冲天水柱,从上空俯瞰居然是个心形的。 我的天呐,上面好像还写着几个小字,什么...iloveu! “你这是跟谁表白呢?”我问他。 他突然捂着脸,特别害羞地说,“我家男主,我怎么把他画得那么帅啊prprprprprpr” “好了好了...直一点直一点!”我无语。 殷陶小槑擦了擦嘴角的口水,手指轻轻一划,那片海域就卷着狂风变成了一个五角星形! “正如你所说,这个漫画世界中的每一个粒子在我手上都如同积木一般,我可以通过分解和重组,做到物质的构成,时间和空间的变化。” “时间的控制,是让粒子沿着原来的路径倒着运动吗?” “是的!这个世界对我来说就是拖拽视频进度条。” “呃...你还可以改变分辨率。” “和剧情。” “对。” 有点累,殷陶小槑带着我降落在一片紫色的大森林中。 他继续和我科普道,“其实,世界上存在着大大小小的不同的空间。如果岸本齐史(日本漫画火影忍者的作者)的灵魂能量足够强大的话,火影忍者世界也是非常可能存在的。这简直是二次元的福音。但是你知道为什么这些空间几乎互不干预,互不相见吗?” “愿听详解。” “宇宙一词不仅包括我们看得见的,还有相当大的一部分是我们看不见的。因为宇宙是多维的,而你只能感知到三维空间。在不同的维度,不同的粒子群沿着不同的轨迹运动。所谓平行空间,就是三个不同的维度排列组合,你在这个三维空间中看到这批粒子是这样这样运动的,而你在另外一个三维空间,换了一个视角,另一批粒子就那样那样运动了。不同三维空间的粒子运动路径不同,所以编织的景象不同,而你只能感知你所存在的世界。比如你现在所站着的土地,在我们的世界可能是奥/巴/马的被窝。你前面那个大树,在我们的世界可能只是空气。” 我不解道,“这些平行空间都一样大吗?你为什么说是大大小小的不同空间?” “你觉得分子是无规则运动吗?” “课本是这么写的。” “其实,粒子是有规则运动的,只是周期很大。人类的认知还很短浅,你想,如果我们的世界,粒子的运动周期是几百年,几千年,甚至上万上亿,人类能觉察出粒子是周期运动吗?” “很难。” “不同世界的粒子周期都不同,神的意志赋予了它们秩序。谁的灵魂能量更强,谁控制的粒子就越多,周期越长,它的空间就越大。我的漫画世界的粒子运动周期是三十年,换算成质量其实只有五千吨。平行世界并不是完全平行的,它是包含的。假如火影的世界存在,我们两个的漫画世界是平行的,是互不相交的集合。但是我和岸本齐史创造的世界是包含在这个宇宙世界中的。也就是说,我们俩手里的积木都是某个人手里积木的一小部分。” “某个人?” “就是我们口中的上帝,那个灵魂能量最庞大,创造了我们的世界的那个人。” 他看向我。 我看向他。 沉默。 一秒,两秒。 我满心关切地捧起他的手,“你是中二病吗?” 他饱含热泪地握着我,“久治难愈的老毛病了!” “都有什么症状呀?” “失眠多梦/性/冷淡,胸闷气短刘海乱。” “诶呀!”我一声叹息,“我家那口子也是中二病晚期了,自从吃了这敖东牌安神补脑液啊,这腰不酸了背不痛了,装逼也有劲了!两个疗程就见效!” “好的好的谢谢大嫂!快把您家大哥的联系方式留给我,我们哥俩也时了务的探讨探讨病情!” “好说好说!” 然后话锋一转,殷陶小槑发表了整场学术研讨会的总结陈词,“总之,灵魂是超弦组成的,超弦震荡控制粒子。物质是能量,灵魂拥有能量。灵魂能力庞大的人可以利用灵力对外界进行干预,因此拥有超能力。比如我拥有的超能力是控制五千吨粒子构建这个漫画世界,在这个漫画世界我可以分解重组,控制时间空间。世界上存在着很多和我一样的人,可以控制粒子。谁的能力大,谁的粒子就多,粒子的运动周期就越大,世界就越大。但是我们手中的粒子积木都是属于创造人类世界的某个人的,这个人被誉为神。也就是说,这是个拼脑洞的世界,我的脑洞只有五千吨,上帝的脑洞是宇宙,谢谢。” 讲话结束在一片掌声之中。 第32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32章 “可是我不明白,灵魂是怎么控制其他粒子的?”殷陶小槑靠着一颗大树对我说道,“其实我也是后知后觉,无意间来到了这个世界,不知道我是怎么做到这一切的。” “也许是暗物质...我也不清楚了。”我摇摇头,“有机会,我帮你问问我同桌。他也许知道。” “你同桌?” “别期待,他死了。” “哦哦。”殷陶小槑茫然地点点头,感慨了一句,“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啊。” 这回换我茫然了,他什么意思? 过了一会儿,我问他,“你既然明白了世界原理,那你为什么不回家呢?你回不去吗?” “我能回去。”他说。 “那为啥不回去?” “我......我.......”他突然就又羞涩起来了,“我想追我们家男主prprprprprpr” 我:== 我当时就想起来了,以前老萧和我说过,这个樱桃小魅啊特别自恋,画自己的漫画萌自己的男主,经常全副武装地去逛漫展,买自家男主的同人本,还被同僚爆料他家里放满了男主的海报周边和手办。 不能好了,全世界就剩我一个直男了。 这时,突然有一个声音从我背后传来,“找到你了。” 这个声音我是很熟悉的。 怎么感觉是我同桌? 我特别激动,赶忙回头。 眼前的是一个高大帅气的男子,身背大剑,五官精致得不像话! 看到他额角的十字刀疤,我知道了,哦,这男主。 男主斜着目光盯着我,“你是?” 对视了。 悲报,世界上最后一个直男,士冥,缴械了! 殷陶小槑一脚把我蹬开,浑身散发着“滚开小婊砸”的撕逼气场。 不得不说,他家男主确实是帅的。 他像是从漫画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哦,好吧,他本来就是漫画人物。 但是,朋友妻不客气的道理我还是懂的! 我能勾引小槑大哥家的男主吗?! 不可能! “我是士小冥!”我正气凛然地跪舔道。 “哦。”男主盯着我,目不斜视地扬起大剑。唰地一声,一阵剑风在我左侧三毫米处扫过! 眼前一阵白光,再回头,殷陶小槑整个人都倒飞出去! 嘭! 他重重地撞在了身后的巨石上。 什么情况! 我连忙跑过去,把殷陶小槑抱起,“怎么回事?” “我...以前是按我自己为原型,设计的大魔王。”殷陶小槑一副重伤状地说。 “所以男主以为你是大魔王?” “对...” “他要杀了你?” “对。” “那你怎么不攻击他?” “这都是那该死的爱。” “滚你妈的。” 眼看着男主执着大剑,一副杀气蓬勃地走过来,我赶忙拉起殷陶小槑,“快跑啊,你不是这世界的神嘛!” “我一见到他就萎了...”殷陶小槑说着还呕了一口老血。 “给醉...” 这时他突然拥开我,“别管我了,你快跑吧,你会被波及到的!” “不行!”我一派正气地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是朋友,这么关键的时刻,我怎么能弃你于不顾,你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的!” 说着,我已经跑出了银河系,我的声音还在山谷里回荡,“..不管的...管的...的..” 事实上,我对我背叛朋友抛弃小槑的作法是深表痛心的。 因为在我逃跑后,我又一次的迷路了。 当然,迷路不可怕,可怕的是,我又一次的招惹上了大怪兽。 起初让我招惹这个怪兽我是拒绝的,可是它似乎是加了特效。 当我生命垂危奄奄一息之时,才后知后觉。 那时候,我在森林中跑累了,就在一个山脚下休息。 我无聊,就开始唱歌。 我的歌声曾被我同桌这样形容过,“士冥的歌声应该比核武器更早的写进条约里,我国应承诺对外不首先使用士冥,他的歌声简直是人类的灾难,是人性的泯灭!” 然后我就被大怪兽人道主义毁灭了。 我的歌声吵到了正在小憩的大怪兽,他忽地一下站了起来。 这时我才发现,原来我身后靠着的大山就是怪兽!它是一只巨型穿山甲! 穿山甲随意地挥动它的巨尾,一阵狂风将我猛地掀飞。最终我重重地撞在一颗树干上停了下来。 我无力地靠着树干,背部钻心的疼痛让我睁不开眼睛。 偏偏在这个时候,巨尾再次向我袭来。 可是我动弹不得! 死定了! 突然,我眼前一黑! 空气的流动告诉我,此刻的我被一个人抱住,正以六十度角斜向上倒飞! 他一只胳膊揽着我的后腰,另一只手按着我的后脑勺,而我的额头抵在他的锁骨上。 是谁? 鼻翼间弥漫着淡淡的沐浴露的味道,这个味道太熟悉了,我整个高三都生活在这个味道里。 我趴在他的胸口处呆滞了几秒,然后我想伸手去抓他。 “是朕!” 可是视线一亮,眼前那个人突然消失了。 我就这样,茫然地悬在半空中。 我的四周包裹着一层透明的空气气泡,我可以从高空中俯瞰地面。 那只穿山甲于我而言应该有百层高楼那么大,只见它突然跳起,向远处一个身影扑去。 我看不太清,只知道下一个瞬间,这只穿山甲就被击中腹部飞了出去。 其速度之快,导致它身体所过之径,所有的大树都因高速摩擦而化为了焦炭。 其距离之远,以至于安静了六秒钟后,远处的大海巨柱突然轰的一声! 它居然飞出去了那么远! 冲天水柱瞬间断裂,溅开的海水将附近的森林砸平,冲开。 一只水生蛟龙突然从海柱中钻出,愤怒地朝我这边袭来。 这时,远处身影一晃,下一刻他的背影便出现在我眼前。 他随意伸手,抓了一把空气,那空气瞬间焦灼起来,变成了黑色的金属颗粒。 迎面的巨龙冲过来,那人轻轻扬手,那一小撮黑色颗粒瞬间暴增,居然密密麻麻的形成了一面墙! 只见那面墙突然炸开,无数的小颗粒在空中四窜,剧烈摩擦导致空气温度骤升! 我无法感受到四周的灼热,因为裹着我的这个气泡应该是具有抵御防护的功效。 眼前的光景是,那条巨龙甚至连哀嚎的机会都没有瞬间化为灰烬,身下的紫色森林也在我回神间化为乌有。 不对! 不止是树林,整块土地都从这片大陆上消失了! 一片虚无通向了无底的深渊! 结束了? 战斗结束了? 刚才眼前的战斗完全超出了我的理解范畴,太巨大,太宏观,以至于我有种在看特摄影片的错觉。 我虚弱地靠在气泡上,视线都开始模糊了。 眼前那个身影离我很远,看不清。 我只记得那是一个穿着蓝白外套的黑发少年,意识就在那一刻停止了。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老萧的大脸。 我一把呼住他的大脸,让他的脸离我远一点。 “你醒啦!?” “恩...” “医生说你是贫血才昏倒的。” “哦。” 我的伤势已经被治好了,不过看来是掉了点血。 “你失踪了一夜,几个晨练的大妈在路边发现了你!” “路边?” “对呀,潘家园那片儿,你怎么跑那儿去了呀!” 我心里一阵呵呵,是朕不地道,怎么把我往大马路上扔啊! “你哥我去了趟鬼门关。”我有些虚弱地开口,嗓子干干的。 “哦,朕哥你们俩口子去叙旧了啊。” “请注意你的用词,基尧同志。” “好好好!”萧尧给我倒了杯水,“你今天在医院住一下吧,好好休息。” “哦。” “我在这陪着你,明天咱俩回家。我票改签了。” “好。” “我给你妈打电话了,她说她来不了,你是不是亲生的?” “今天几号?” “七月三号,怎么了?” “哦...” 她确实来不了,今天是老士的忌日。 恩,我爸。 老萧在我旁边坐着咔嗤咔嗤吃薯片,我无聊,就让他把电视打开。 窗外的天气阴阴的,还冷。 “昨晚下雨了?”我问。 “没有啊,突然就降温了。”他应。 电视哗啦哗啦地播放着午间新闻,我嫌声音吵,就摸索着找遥控器。 有一条新闻是这样说的,“北京时间凌晨三点左右,北非地区迎来了极为罕见的特大降雪,降雪范围涉及埃及利比亚苏丹突尼斯等多个国家。这是继我国华北地区后的第二次夏季降雪事件,目前各国气象专家正在就此现象进行分析,下面我们连线....” 我抬手抢走了萧尧的薯片,问他,“我手机呢?” “我给你充电呢。”萧尧转身把我手机拔下来,递给我。 我右手在输液,左手都是薯片油,有些费力地给手机开机。 “对了,你怎么想找我陪你看首映式了,你们家王将呢?” “军座说他身体不适,在家休养呢。” “哦。”随心应着,我手机开了。 好家伙,十来个未接来电。 有几个是老萧的,剩下的是杀手大大的。 我给杀手大大回了个电话,毕竟是美人,待遇肯定不一样。 安以乐接电话还是很快的,在那边问我,“你昨天去哪了,电话怎么突然没信号了?” “你的定位仪也没信号?” “没有。” “好的吧。” “你让我帮你查的张靖泽...” “我在给你打电话之前,把线索都发短信给你了。” “恩我知道,我把查到的内容发你邮件了,你hotmail的那个邮箱。” “太快啦!”我激动地坐起来,“我的好杀手大大,你太al,为了提升您的工作体验,等你杀我的时候我一定摆个好姿势!” “恩,你是个不错的客户,我也会选把好刀,给你贵宾级的客户待遇。” 就这样,我们挂断了电话。 我是真的低估了安以乐的职业水准,没想到一个晚上就查到了我想要的全部内容! 用手机登陆了邮箱,虽然邮件很长很全面,但由于我早就料到事情会是这样,所以这封邮件我草草扫一眼就全懂了。 安以乐的邮件证实了我的猜想,我连忙去拔手上的输液管。 “干什么,还有大半瓶呢!”老萧拉住我。 “你还记得上次酒店楼上那个凶杀案吗?”我对萧尧讲。 他点了点头。 我慢条斯理地拔掉输液管,下床穿鞋,“这是起连环杀人案,我知道凶手的下一个目标是谁了,不管他出于什么目的,我都得去阻止他。” 第33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33章 下楼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身影。 s县的记者姐姐。 今天天气温度骤降,她一个人站在医院的露天长廊。 我把手中的外套摊开,给她披上,“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呆滞的眼球轻轻晃动了一下,这才抬头看向我。 “出什么事了?”我问她。 “我那个...一个记者前辈他...”她断断续续地说着。 我打断她,“是不是姓佘?” 她点了点头,眼神里透露着恐惧,看来是回忆起了可怕的经历。 “好了好了,不用说了,你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安抚她找了一个椅子坐好。 我自己也往长椅上一瘫,身体沉沉的。 虽然昨天的伤势被治愈了,但是毕竟元气大伤,不痛但是很累。 老萧在旁边拍拍我,问我到底要干嘛。 我摇了摇头,累得不想说话。 记者姐姐口中的记者前辈姓佘,正是我所查到的那位连环凶杀案的下一个目标。 我晚了一步。 不过,这里是医院,这说明了一个问题,这个佘记者还可以抢救一下。 “他在哪个病房?”我问记者姐姐。 “还在手术室。”她应。 “哦,那我下午再来看看。”说着我站了起来,“那个...记者姐姐要不要一起去吃个中午饭?” 吃饭的时候,记者姐姐的情绪平复下来。 她告诉我,这个佘记者就是她此次出差要来见面的记者前辈。 俩人都是负责这起连环杀人案报道的记者,为了工作上的事情,记者姐姐今天一早就去佘记者家里拜访他。 她说当时她发现门没锁,敲了几下没人应,就偷偷把门开了一个小缝往里张望。 佘记者那时正带着耳机,站在梯子上换灯泡。 然后当他注意到门被打开了,把他吓了一跳,就从梯子摔下来了。 不知道是幸运还是不幸。 就在他从梯子上跌下的一瞬间,一股无形的力量猛地击打在天花板上。 顿时血花四溅。 因为佘记者掉下来的时候,身体倾斜,所以那股力量没能打中。 不过还是废掉了他的右臂。 记者姐姐当时都吓得呆住了,完全不明白眼前这一切是怎么发生的。 “你看清楚凶手的样子了吗?”我问。 她猛摇头,“根本没有任何人!” “那作案手法你有头绪吗?” “不知道不知道,什么都没有,我只是觉得当时记者前辈周身的空气有些模糊...呃...就是我们平时看火焰上的景象,和周围的空气不一样!然后嘭的一声!” “然后...” “然后前辈他那时正好梯子踩空,掉下来了,所以只有右臂和右胯受伤,不然肯定...” “所以你觉得这起事件和连环杀人案是一个凶手干的?” “这是我第一次...目击现场。太...太...血腥了。” “没事没事,都过去了。佘记者现在在医院,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好好吃饭。” 我叹了一口气,疲惫不堪地靠在座位上。 真累。 吃过饭,结了账,记者姐姐说下午要去一趟电视台就走了。 老萧又把我架回了医院继续输液。 医生说我发烧了,度数还挺高,我也忘了是多少度了。 我只觉得头晕,口干,眼睛疼,浑身酸痛不想动弹。 废话,今天温度降到十度以下,大半夜给人家丢大马路上能不感冒嘛! 太不怜香惜玉了某位同志。 萧尧低头在一旁打psp,问我,“你知道凶手是谁了?” “恩。” “那你怎么不去告诉警察叔叔?” “哎。” 老萧也学着我的样子叹了口气,“哎,和你聊天太难了,能不能讲明白?” “我这会儿不想说话,累。” “可是我想听。” “......”没办法,我就扯着嘶哑的声音给老萧讲了讲我的想法,我说,“这个凶手,我暂时还不能贸然地告诉警察。” “why?” “他压根不是人类啊。” “哦。” 老萧的反应也是出奇的淡定,我们庆跃人的大脑构造可能都挺别具一格。 他说,“那你自己去抓他?” “我打不过他。” 萧尧突然扯动嘴角笑了一下,继续低头玩他的psp,不知道在笑什么。 他问我,“那你打算怎么办?” 我闭着眼睛,难受得要死,“打不过他也要想想办法,我先睡一觉,一会儿睡醒了我去佘记者的病房看看他。” 说完我就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很不踏实。高烧导致我耳鸣严重,脑子里嗡嗡响,眼前不断闪着各种画面。 我知道我在做梦,也知道我只是浅眠,可是我醒不来,也不想醒。 梦里的我,坐在一辆客车上。 最后一排正中央。 车上坐满了乘客,客车行驶在一条颠簸的碎石路上。 窗外是连绵起伏的山峦,车厢忽明忽暗,不断穿梭于接连的隧道中。 前面第三排靠过道的一位少年吸引了我的注意。 因为他染了一头红发。 他的右耳带着一个夸张的耳饰,额头上包着一条藏蓝色的头巾,一头蓬乱的红色短发随意垂下。 好潮! 他站了起来,对身边那位一直低头玩手机的青年说了一句什么。 然后我就看到红发倾过身子,把窗子打开了。 之后的画面,不知道你是否和我想的一样。只见红毛猛地拉开窗子,一把抓住青年的后脑勺。 车子的前方就是一条长长的隧道,他居然把手中的青年往窗外扯去。 那名青年的额头咚地一声被按在隧道墙壁上,随着车子的行驶,拉出了一条长长的血痕。 万万没想到,我居然有一日能够以第三视角目击这个场景。 这不就是上次在s县车站,被冰淇淋大怪兽缠身时我产生的幻境么!当时我是那个被爆头的青年,我还以为那个红毛是我同桌! 我平静的看着这一幕,令我不解的是,我周围的人都很平静的看着这一幕。 这时我注意了一下,整辆车厢里没有老人小孩和女士,他们全部都是年龄在三十左右的精壮男子。 车厢里的气氛尴尬又诡异。 车子从隧道里驶出,视线也跟着变得明亮。 那名红发少年随意地将手中的尸体丢下,站直了身子。 他慵懒地站在车厢中央,一手抄着口袋,另一只手垂着。粘稠的血水和脑浆不断从他的指尖滴落。 我这才仔细地看到了这位红发少年的正面。 少年的头巾斜着绑在额头上,遮住了他的左眼。高大的衣领遮住了他的下巴。 再仔细看看那人的眉宇...难怪当时我模糊地感觉这人是我同桌,因为他就是我同桌啊! 虽然他们的装扮完全不同,但是那个站姿那个气质,那张死么咔嗤眼的*脸,和我同桌如出一辙啊! 等一下,这中二的打扮怎么个情况啊! 我后知后觉的想起来,当时我把幻境的场景讲给我同桌听,他居然反问我“确定那张脸是我么?” 人潜意识里是会怀疑自己的记忆的,再加上幻境中的感知都是模糊和微妙的。 那时我被同桌这样一问,便开始怀疑那个人不是他的脸。 难道他是故意这样误导我? 所以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不是是朕?! 红发是朕歪着头,目光涣散没有生气。但是他却皱着眉,感觉有些生气。 整个车厢的人笔直地坐好,目视前方。 沉默。 “够了。”他说。 就在此刻,除了我以外的所有人忽地站起来,齐刷刷地拔枪对准红发是朕。 红毛眯起他仅露出一只的眼睛,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 刹那间,血光四溅。 在场所有人的后脑都炸裂开来,除了我。 我就这么看着站在车中央的红发是朕,他也看着我。 然后他向我走过,弯下腰俯身对着我的脸,“你是...”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乘客。”我说。 “哦~”他扬着嘴角站直了身子。 车子在无人驾驶的情况下缓缓停下。 “头巾不错。”我随口扯了一句。 他那时正转身,闻言扬了扬那只沾满鲜血的手,下车了。 随后,我连忙查看了下车内倒地的人们,可惜没有发现生还。 在他们的口袋中,我试图找到一些能够证明他们身份的证件。然后我发现,他们每个人的口袋里都装着一枚徽章。 我拿在手里颠了颠,感觉应该是个小型发射器。 至于这枚徽章的图案,是一朵五瓣花。 所以刚才到底是发生了什么?这一整辆车包括司机都是这个五瓣花组织的成员? 他们要杀红毛? 然后被红毛反杀啦? 那么我的这副身体是谁? 我身上既没有枪,也没有那枚徽章。 站起来,在反光的玻璃上隐约看清我的身影。 我穿着一条短裤,上身是件棒球服,身后还背着一个双肩包。 怎么看都像个普通的学生。 我赶忙拿下书包,试图在里面找到更多能证明我这副身体身份的线索。 然后我翻出了那本五年高考三年模拟,扉页还写着一个名字。 对,李明。 我都快把这哥们给忘了。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是今年二月十五日。 所以这是李明刚刚转学的时候! 正当我想用手机前置镜头看看李明的脸的时候,我突然醒了。 我是被老萧的笑声吵醒的。 他趴在床边,指着手机说,“不好意思昂明哥这条微博太逗了我没忍住。” 我说,“哦。” 他一脸无辜地看着我。 我一脸无语地看着他。 我这个人,脾气很好的,轻易不会生起床气。 但是那天我把老萧打了个半死。 第34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34章 反正我也醒了,便起身去楼上。 和护士咨询了一下,很快就找到了佘记者的病房。 我没什么想和他说的,该说的他自己应该都懂。 这则连环凶杀案的新闻也是他亲自经手的,会遭遇的这一切也该是他预料得到的。 我站在监护室的大玻璃窗前,看到了心脏测试仪显示着生命的迹象。 轻叹一口气,转身下楼。 他不会死。这一切也该到此为止了。 那个凶手如果真的想要杀他,也不会留他到现在了。 毕竟,结束掉他的生命,对于凶手来说只是弹指之间的事情。 当然也包括我的生命。 所以我自然是不会贸然出现在凶手面前,然后告诉他你不要杀人,这是犯法的。 那简直是找死。 傍晚时分,我打算出院了。 萧尧尿急,一头钻进一楼的男厕里。 我说我先去打车,在门口等他,便径直出了医院大厅。 这附近打车的人很多,我站在路边,看着这车水马龙。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他也看到了我。 我本想就笑笑以示礼貌,可是他却一直盯着我看。 我们相距不到十米,气氛有些尴尬,便随便扯了一句,“小张呢?” “他在这家医院办案子。”他回答道。 “哦。”我应。 这医院里就住着今早刚刚出事的佘记者,小警察既然是负责这门案件的刑警,我自然料到他是来这家医院办案的。 而眼前和我说话的正是昨天在subway撞见的那个和小警察一起吃饭的白领。 “你等他下班啊?”我说。 “恩,等他一起吃饭。”小白领说。 小白领一袭西装,拎着公文包。尽管下班,领带也是板正地系着。 一时间没话可说,我有些不耐烦地回头张望老萧的身影,这家伙是海膀吗?好慢! “你呢?来医院是...”这时小白领打破沉默。 “哦..”我赶忙回道,“我今天有点不舒服,来医院输液。” “这样啊,希望你早点康复啊。”小白领面带职业笑容,看起来是个很温良的人。 “谢谢。”我说,“小张这查的是什么案子啊?” “呃...不是很清楚,您不是他的同事吗?” “哦,我们不同局。”我编了个瞎话回道。 然后我仰起头对小白领说,“不过,我猜他应该是在查一起杀人未遂案,今天住院时听说了,伤者就在这楼十九层住着呢。” 小白领闻言也跟着我仰起头,望着高不见顶的住院大楼。 不知道他知不知道哪层是十九楼。 他说,“真高啊。” “恩呢。”我笑笑,这时萧尧终于出来了。 手边停下了一辆出租,我简单地和小白领道别就上了车。 车子发动前我望向窗外,小警察抱着记事本和外套从医院出来了。 他一路小跑到小白领旁边,“饿死了,终于完事儿了,你等多久了?” “我也刚下班。”小白领帮小警察拿着外套,“刚才碰见你一个熟识了。” “啊?谁呀?” “昨天吃饭碰见那个。” “哦,我们不熟,我都不知道他叫什么。” “哈?”小白领笑道,“你这孩子咋这样,人家还知道你姓张呢!” “不能吧,他怎么知道的啊...” “走吧走吧靖泽大大,我饿死了,去吃饭。” 出租车扬长而去,我所能听到的对话也就这样结束了。 事实上,我过分高估了我白细胞的速战能力,第二天一早从酒店出来我就开始低烧。 我坐在机场大厅,难受的要死,分分钟都想开个任意门,赶紧回到家里的被窝躺下。 结果老萧居然扣留了我的退烧药! 老萧说,“发烧好,那是你的免疫系统正在和病毒奋勇作战的余温。” 我说,“能不能先签个休战协议,等我转一个阵地。” 老萧说不能,“革命的精神一刻不能停歇,稍有松懈你就得让病毒占据高地。” 我苦苦哀求,我说,“我家就住那松花江上,待我返回被窝高塔,一定全力迎战。” 萧尧语重心长地抓起我的手说,“士冥同志我实话说了吧,你那包药让我不小心落在酒店了,走吧我们该登机了。” 下了飞机,我被残暴的病毒大军碾压得就剩半条命了。 萧尧这个没良心的,说他家军座约他上午一起打排位,就把我塞进出租车让我自己回家了。 对于这个不孝子,为父没什么想说,反正我抢走了他的外套。 出租车停在我家楼下,今天比昨天还冷,我裹着萧尧的外套下了车。 我昏昏沉沉地往楼道走去,前面不远处有两个非常熟悉的声音在争吵。 可是我很难受,不想理睬他们。 不幸的是,他们发现了我。 “喂!士冥!回来啦!”安以乐挥手朝我喊。 我假装没听见,谁也不能阻挡我回家钻被窝的脚步。 “喂!同学!你回来啦!”饺子小哥也挥手朝我喊。 holy艹,他们俩居然还迎着朝阳向我跑来了。 滚啦!让我回家啦! 我闷头找钥匙,根本不想搭理他们。 结果这俩人还恬不知耻地拉住了我,安以乐说,“士冥!你给我们评评理,这个黑心商贩居然卖我这么难吃的羊肉饺子!” “怎么说话呢这位顾客,你可以说饺子难吃,但是不能侮辱我的人格,我怎么黑心了?”饺子小哥站在我旁边嚷道。 我只顾低头翻钥匙,脑袋快炸了。 安以乐也是,咱们楼下那饺子馆难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他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已经做好觉悟走进那家饺子馆了,怎么还能coin呢。我就不理解这种人,花二十块钱买的裤子非要跟两千的比,还差评卖家质量不好。 只听饺子小哥继续嚷道,“我家的饺子难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既然已经做好觉悟走进来了,怎么还能coin呢。我就不理解你这种人,花二十块钱买的裤子非要跟两千的比,还差评卖家质量不好。” 卧槽! 安以乐不甘示弱,“道理我都懂,可是这羊肉为什么这么难吃?!” “别瞎说,那是我刚才不小心把盐放成味素了。我们这的羊肉可都是正经羊肉。” “正经羊肉?!那不正经羊肉是啥?” 听他们俩争吵,我不耐烦地靠在门上,插话道,“就是指,这只羊生前从事过不正当职业。” 他们俩个突然就不吵了,齐刷刷地看向我。 我虚弱地笑笑,伸手拍拍安以乐的肩膀,“杀手大大,你回去好好查查饺子馆家的羊生前有没有从事过□□活动,有没有吸毒史,如果没有,咱得还饺子小哥一个公道。” 安以乐点点头。 我回身继续找钥匙,我想回家。 令人悲伤的是,最后我终于想起来,我出门的时候换了条裤子,钥匙忘在家里了。 安以乐看我身体不舒服,就问我要不要去他家里先躺着。 开玩笑!我能去成天密谋要杀我的人家里毫无防备地睡大觉吗?不可能! 他就算长得再好看,我能放弃原则,孤男寡男共处一室吗?不可能! 然后我伸手勾住杀手大大的脖子,整个人都软到他怀里。 杀手大大把我的背包甩给饺子小哥,顺便附赠一个白眼,“拿着,帮我把他送回去。” “诶呦,我店门还开着呢~”饺子小哥抱怨了一句,不过还是屁颠屁颠地跟着安以乐我把送到他家。 他把我送到他的卧室,给我量了体温吃了药,就合上门让我安心睡觉了。 这一觉睡得天昏地暗,一睁眼天都黑了。 我居然昏睡了一整天! 高烧使我的身体十分虚弱,而且我还没吃东西。 从床上爬起来,我想打电话给我妈妈,问她回家了没有。 可是我的外套和背包都放在客厅,没办法我就开门出去找。 安以乐正在沙发上坐着讲电话,还说着日语,还撒娇。 我听他一口一个aniki,八成是在给他哥哥打电话。 他看到了我,问我,“怎么了?” 我没力气说话,就靠在门框上,把手比作打电话状晃了晃。 他指了指卧室,比口型告诉我,让我先回去躺着他马上就来。 我躺好,很快他就结束了电话,走进卧室。 他把我的手机放在枕边,“吃点什么?” “碳水化合物和氯化钠。” “......”安以乐无语,“你直接说你想吃大米粥配小咸菜得了。” 说着他给我倒了一杯一氧化二氢,让我等着,然后转身去了厨房。 我拿起手机,看到了我妈妈的短信。 好吧,她说她临时又有事出差了。 别这样妈妈儿子我没带家钥匙啊妈妈。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我的耳边突然就唱响了那首小白菜。 小白菜啊,没人要啊,跟着乐乐,把基搞呀~ 唱着唱着我就想我同桌了,我想他想得咬牙切齿。都怪他服务不到位才害我体虚乏力,高烧难退。现在还沦落到无家可归寄人篱下的境地! 越想越委屈,我就把鼻涕眼泪都往安以乐枕头上蹭。 真香。 第35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35章 不得不承认安以乐的白粥还是不错的,他还给我准备了一盘什锦咸菜,还有果盘。 一顿热粥下肚,我叼着草莓躺平了。 滋润! 安以乐端着碗筷去厨房刷碗,居然怕吵到我,还特跑回来关门。 我的天呐,这哥们要杀我你信吗? 而且他的材料就这样肆无忌惮地丢在床头,不怕我看到吗?! 我随手扯了一个文件,上面写的是关于我的简历。 有些无趣,我丢开手里这份,又扯出一个。 这份是关于toki的。 我一个翻身趴过来,从这乱糟糟的文件堆中找出toki相关的。 大致扫了一遍,正如安以乐所说,这小子真的是无恶不作。 而且扑所迷离,感觉他什么都插一脚,但脚印都留不下。 简单的两张纸,圈圈画画,就类似于大纲一样的记录了他十八年的人生。 四岁,丹麦。七岁,比利时。八岁,埃及。十一岁,以色列。十三岁,泰国。十四岁,日本。十六岁,意大利。十八岁,中国。 图纸上记录了他可能参与的部分事件,可惜除了大概的地点,并无更多。更多的是“大概,大约,应该,估计”这样的字眼。 就连一个能被称之为他亲信的线索人物都没有。至于他之后的去向,他留下的线索,他幕后的组织这些更无从得知。 我甚至都开始怀疑,这个人压根就不存在。只是一些人故意流露出些许关于这个人参与事件的消息,让人们把恐惧都聚焦在这个虚幻的人物身上。 不过我知道他存在,至少他八岁时出现在埃及这则消息给我吃了定心丸。 不知道这算不算是血缘逻辑,我们是双胞胎,我冥冥之中觉得就是他。 眼睛酸痛,我重重地倒在枕头上。 随手帮安以乐把凌乱的文件整理起来,恰巧看到我简历的背面。 上面用铅笔写着几个字——703,捷克。 哦。 我把纸放下,开始穿外套。 把门打开,手在门把上僵住了。 因为我听到了安以乐在外面讲电话的声音。 他说的是英语,但是我听得懂。 他说,“我知道toki三年前在捷克出现过,可是你怎么确定他参与了703事件?” 对面不知道讲了什么,安以乐有些不耐烦地继续道,“dj?你是说toki在dj的佣兵团呆过?拜托我打死也不会亲自去问dj的,我怕不忍不住想杀了他。” 我推开门,走了出去,我说,“toki绝不可能参与703事件。” 安以乐回头看见我,皱着眉对电话说,“r” 然后他放下电话,问我,“为什么这么确定?” 我当时的表情糟糕透了,我觉得呼吸不顺畅,胸口很沉,眼睛还无法聚焦。 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翻了翻手机的邮件,然后又震惊地抬头看我。 我的眼神一定是死的,因为那一瞬间我发现我看不见任何东西。我就觉得眼前很黑,脚底发飘,大脑僵直,感知不到任何情绪。 下一秒,冷风穿体,我应该是把门打开了。 安以乐在我身后喊我,“你去干什么?这么晚了还生着病呢!” “出去走走。” 无视安以乐的阻拦,我轻轻带上门。 我的脚步很轻,就连楼道里的声控灯都没有亮起。 摸着扶手,我缓缓走出这栋楼。 今晚夜间的天气更凉了,小区楼下里没有人,除了我。 沿着草坪上的石子路我走着,累了就蹲下来,然后哇就吐了。 我垂着头蹲着,在口袋里摸索一阵,没找到纸巾,不过摸到了手机。 按下那几个熟悉的键,拨通了是朕的电话。 我那时的耳边很静,不知道是我听不到了,还是本来周遭就很安静。 电话那端不知是忙音还是那句“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已关机”? 我听不到,也放弃了思考。我就是觉得特别憋屈,想找个人说说话。 我跟他说,是朕啊,我好累啊。 我说,朕哥,我告诉你,我有个弟弟,真的。 我说,朕朕,我一直以为他死了,后来我发现他没有。他才刚刚出生就被人设计了,我不知道是谁收养了他,是谁让他在世界最黑暗的角落里长大,是谁指使他参与那些反噬人性的犯罪。八岁那年我见过他,他淡漠得不像是同龄的孩子。 我说,老同,你听说过703事件吗?三年前发生在捷克布拉格的恶性恐怖事件,那次本来是有人买下佣兵去围堵某组织头目,结果牵连了在场的游客。双方走火惊动了警方,这些不法分子就挟持了上百名游客作为人质。最后那个佣兵团伙顺利逃走了,在巷子角落里发现了两具尸体。一个是组织的二把手,还有一位是一名普通游客。那什么朕哥,那游客是中国人,是我爸你知道吗?是我爸。toki,不对,士凉他可能参与了这起事件。他什么都不知道,他一定不知道,他是我弟弟,那也是他爸。 我的语气出奇地平静,不知道是因为我真的淡定还是因为我太疲惫了。 我就这样一直蹲在草坪前,举着手机,电话里根本没有任何声音,但是有些烫耳朵。 “同同...”我轻叹一口气,“回来吧。” 就这样我蹲了很久,久到站不起来了。 我把手机一股脑揣进口袋里,就在这个时候,我感觉有个人站在了我的身后。 他俯下身,鼻息喷在我的后颈上。 他说,“ki~” 我没动,我没力气。 他突然从我身后伸手,抠住我的脖颈,我顺势被他拎了起来。 我腿都站不稳,后背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这个人很高大,有力的手指嵌入我的脖子让我几乎窒息。 他低下头贴着我耳边说,“guesswhoiam~” 我身体很虚弱,无力地垂着双手,任凭他掐着,“dj。” “bingo~howareugoing?” 我的神经中枢是罢工的,不会有恐惧和思考。 我不想费脑改变现状,连英文都懒得说,“放开,我想回去睡觉。” 我才懒得管他听不听得懂中文。 之前突然站起,害得我低血糖了,我索性就闭上眼靠在他身上。 至于他后来说了什么,我都听不清了。 好累啊,我想。 就这样,我在他的手里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的时候,我眼前的是刺眼的云层。 是的,我在一架飞机上,飞机在云层上,万里云层映着剔透的阳光。 这是一架百人客机小大的飞机,我之所以这么讲,是因为他不是客机。机舱里只有十二个位置,非别在两侧。 每个座位可以调整成单人床,旁边还有小桌子,放着果盘和红酒。 这是一架私人飞机。 我顾不上思考,因为在我醒来的一瞬间我突然想起了一件很羞耻的事情。 对,就是昨晚我发烧烧糊涂了,是不是给我同桌打了个电话? 而且还说了很多矫情的话? 天呐,我那时情绪不稳定,这可真是黑历史! 抓!心!挠!肝! 我很想拔/*自尽。 不过,印象中那个电话是不通的。 就是!他人都死了怎么可能接电话!就他那个尿性这手机八成早就停机了!没人听得到我怕什么!我士冥的英武形象还建在! 这么想着,我舒服了很多,随手把口袋中的手机找出来,想看看时间。 结果我看到通话记录里,昨晚那通电话......通话时间二十二分钟? 打通了? 打通了! 啊!为什么这个死人的电话会打通啊? 所以说我昨天说的那些我同桌都听到了? 他接起了电话?!听我说了那么多?!而且他还一言不发!? 我想把小唧唧切下来粘在我同桌额头上... 这时,一个人从前舱走进来,“~” 我忙着羞耻,不理他。 “hi,whatareudoing?” “我在忙着切唧唧...” “需要刀吗?” “我靠!”我转过头,怒视他,“你他妈会说中文啊?!” “我不会说”那个男人用中文说,“不过我们有这个。” 说着他指了指自己的耳钉,“这个耳钉,可以控制你的大脑,让你精通全世界所有的语言。” 说完,他突然俯身贴过来,伸手掰过我的下巴,摸了一下我的耳垂。 他笑了一下,把我松开,我顿时感觉右耳垂一胀,不是很痛。伸手触摸,发现我多了一个耳钉! “你...!”我无语。 这么简单粗暴!直接给我按进去啦?!都没消毒都没用耳钉枪! “宝贝儿,我以前就觉得你戴耳钉一定好看,可是你总是不打耳洞。”那个男人一脸玩味地盯着我右耳看。 我翻了个白眼,语气不好地道,“所以你连招呼都不打就直接给别人身上开洞?” 他吹了个口哨,很挑衅地,“比这大的洞我都给你开过,好了伤疤忘了疼?” ......我知道,他应该是把我当作toki了。 第36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36章 whatthefuuuuuuuck. 这句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 什么叫比这更大的洞,你到底对我弟弟干了什么? 当然我是不会问出来的,我又打不过他。 他没打算继续和我聊天,给自己倒了杯红酒便坐到对面的位置上去了。 我不动声色地偷偷打量他,这个男人目测195,一条军裤一双军靴,上身只着了一件白色棉背心,肌肉线条尽现。 目光上移,欧洲面孔,高眉骨深眼窝,棱角分明,留着些许胡茬,糙帅糙帅的。 好吧这是右半张脸。 当他回身去拿酒杯的时候,我看到了他的左半张脸,他的脸颊居然有一道惨不忍睹的刀疤。 伤势目测是直接被削掉了一块肉,愈合后十分狰狞扭曲。 我不忍直视。 别过头,我心里打起算盘。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我不是toki! 为什么? 这哥们就是dj,之前在安以乐家门口被揍晕,还有昨晚挟持我的,都是他! 安以乐在电话里不是说过dj是佣兵团的人么,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如果被他发现我只是一个路人甲,而且这个路人甲还和他有了过多接触,他会留我这个活口? 除了自保,我也有另一番打算。 这个dj既然认出toki这张脸,相处模式又这么随意,看来toki和dj有交情。 ! 这是一个接触toki的机会,只要他以为我是toki,那么他可能会带我见识到更多。 我不知道toki的性格是个什么尿性,不过他既然是我弟弟,那肯定是随哥哥的。 所以我表现得一点也不拘谨。 给自己倒了杯芒果汁,随后起身到空地上开始做广播体操。 昨天大病一场,骨头都僵了。 dj就坐在位置上擦刀,抬眼看着我。 “这是什么?” “全国中学生广播体操。” “中国功夫?” “害怕吗?” 他突然就笑了,我发现他只有右半张脸能动,受伤的左脸完全僵硬了,有点瘆人。 他说,“我怕啊,怕死了,尤其怕你啊toki...你怎么能在那么关键的时刻突然玩失踪呢!” 我挑眉,不知道怎么接话才对。 他继续说,“你突然回中国,什么任务啊?” 什么任务?我上哪知道去! 我拿起芒果汁抿了一口,云淡风轻道,“就像你所看到的。” 切记,当不知道怎么接话的时候,像这种答了就和没答一样的装文艺玩深沉的答案准没错。适当添加扶眼镜,神秘微笑等动作均可增添效果。 诶,这里要插播一句装逼要领。以我多年对我同桌这种资深装逼人士的观察研究,我发现城府这种东西简直是装逼通行证。 只要让别人觉得你有城府有深度,那你就是放个屁都是自带屁格的! dj好像还真想出了一个什么答案,然后若有所思地眯起眼睛,扯动嘴角笑得很神秘。 妈个叽的,搞得我有点想知道答案! “得到答案了吗?”我想套出dj的话。 只见dj也抿了一口手边的红酒,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就像你所想到的。” 我去你表姐夫哟。 这大哥是不是故意的?想打架吗! 当然了,我深知自己是打不过他的,所以只能继续走深沉的装逼路线。 “说说吧,你来中国干什么?”我端着果汁往位置上一靠。 他还是擦着刀,“我最近在休假,去中国见一个老朋友。” “安以乐?”我猜的。 dj挑眉,应该是被我猜中,随后笑了。 说起来,我和dj第一次的会面就是在安以乐家门口。 那些天是朕刚死,我整个人都跪跪哒。大半夜失眠就干到安以乐家撒气去了。 结果被恰巧也去安以乐家的dj一拳打吐,晕了过去。 对不起弟弟,哥哥给你丢人了。 你看,dj这不就问我了,“你那天在他家门口干什么?而且还装死?!” “我困了,不想和你打。”我故作轻松道。 “妈的,你怎么总是这样啊” “恩?总?” “你他妈战场上都敢睡,上次那子弹就落你耳边你都不带醒的。” “......” 恩,是我亲弟。 dj继续道,“昨晚我在他家楼下草坪发现你,本想找你去喝一杯的,你怎么睡过去了!” “然后你就把我拐到这飞机上?”我故作不满地调侃道,“小心我告你贩卖人口,小爷现在可是有身份证的人!” “我临时有事儿了,不然怎么办?把你丢大马路上?” “......” 我也是不能开心了,连dj这种久经沙场的野蛮人都知道怜香惜帅比,偏偏就有那么位同志把我往大马路上扔。 飞机缓缓下降,钻进厚重的云层。看来这里天气不太好。 “你这是要去哪儿啊?”我问dj。 “埃及。” “去办你说的急事儿?” “昨晚我突然接到电话,来这里见个人。”说着dj把手里擦好的军刀抛给我,“你就当旅游,跟着哥哥我转一圈。” 飞机停在一户豪宅后院的私人停机坪上。 dj递给我一张卡,让我自己逛。 啧,本来我是想跟着他去见见世面的。 但是他好像不希望我插手他这件事,丢了我一串车钥匙把我打发了。 有车开,我自然是顾不得管他了。 把玩着手里的一串钥匙,我来到了车库。 然后我感受到了惊吓。手中的钥匙有七八个,而这车库里赫然停着八辆豪车。 拥有这样的车库对于我这种爱车一族简直是毕生的梦想。 绕过一辆奥斯莫比h,我在车库的最边角发现了一辆军用悍马。 要知道悍马可是绝版了,而且这辆车明显还被改装过。 三步两步跳上车,我发现没有钥匙插孔。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密码器。 我输入了dj,密码器泛着红光宣示着错误。 我又小心翼翼地尝试着输入toki,结果密码器突然就变成了蓝色。 窝则发! dear弟弟大人, 我是你未曾谋面的哥哥,请你记得,若是哪天你真的把自己作死了,请把这车作为遗产馈赠给哥哥。爱你。 by和你一样帅气无比的哥哥 操纵着方向盘,我缓缓驶出车库。就在我马上开出别墅的一瞬间,我猛地踩住了刹车。 没错,我没有驾照。 悻悻地把车开回原位,揣着dj的银/行/卡还有兜里的二十块钱人民币走向了街区。 右耳上的耳钉确实神奇,我明明知道身边人说着地方方言,可偏偏我就能听懂。 向一位当地的住民打听了一下,我才知道这里居然是卢克索。 我有些兴奋,便匆匆购了票,坐着船荡到河那岸。 河畔两岸的喧闹向我诉说着这长久的文明,十年了,我依然无心去细听这呢喃。 凭着记忆,我沿着一条小道走向了最初遇见士凉的那片废墟。 周遭的景致保留着千古以来的样子,我为心里泛起的那份熟悉感而兴奋。 最后我在一排神像立柱前停下脚步。 透过一排一排的神像,我看到那片废墟。 令我惊奇的是,与十年前相同,有一个和我一般大的少年坐在那里。 他靠着身后的柱子,房檐的阴影投在他的身上,我以为那也是一尊雕像。 事实上,他确实如雕像一般安静。尽管我走到了他的身边,他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当我走近,仰头望着坐在废墟上的他时,这才意识到,这个少年,和我同桌长着一样的脸。 他有着一头扎眼的红发,略长的头发被束成短马尾。 一条粗糙的麻布军裤掖进一双军靴中,上身披着一件带点埃及民族特色的坎肩,只是脖子上却没有系那条藏蓝图纹的三角围巾。 那条藏蓝图纹的围巾被系在了额头上,遮住了左眼。 我见过这个人,在那个客车的幻境中。 “那个...你叫什么呀?”我选择了和十年前问士凉时一样的台词。 “......” “我叫士冥。” 他可能是嫌我太烦了,终于有了一个不算是回答的回答。 “......我没有名字。” “那叫你是朕怎么样?喜欢吗?” 他继续沉默着,我猜他是不想把他的名字告诉我,因为不想再继续这段对话。 然而不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反问我,“为什么是是朕?” “这是我同桌的名字。” “......” 我站了起来,“你们长得很像!” 是的,这一切的一切,都放佛是十年前的样子,包括这台词。 我本以为他会像士凉那样接纳了我,继续我们的对话,可是他没有。 他选择安静地坐在那里。 没办法,我也只能找到那根柱子,蹲坐下来。 不知不觉,下起了雪。 是的,埃及,正像电视中报道的那样,经历着全球第二次的夏季降雪。 我有些无趣,扭过头看那个坐在我身后废墟之上的红发是朕。 他的侧脸很好看,和我同桌一样,是我喜欢的。 唯独令我不解的是,他的眸子竟然泛着暗红。 他曲起右腿,右手搭在膝盖上,整个人慵懒地靠着身后的石柱。扬起下巴的他拉出了一条好看的颈线,我能清晰地看到他的喉结微微一震。 他说,“像个屁,老子比他帅多了。” 第37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37章 “你是他什么人?”我问他。 这位红发少年与我预想中一样,继续选择无视我的问题。 但是他不沉默。 他抬起右手,零星的落雪飘落在他手上。 我相信,以他手掌的温度,那雪片是可以转瞬即化的。 但是没有,几片雪花凝聚在一起,竟结成了一片半个拇指肚大小的枝状晶体。 小小的,晶莹的。 他说,“下雪了啊...” 下雪了啊...这句台词,也是那个西装男说过的。 “还有一个和是朕很像的人,你认识吗?” 我话音刚落,他竟然突然侧眼,锐利的目光钉在了我身上。 因为我之前一直被无视,所以放松了警惕。但是当他的视线直直射/向我的时候,我竟感到一瞬间的窒息。 一双泛着暗红的瞳仁。 他说,“你见过他?” 依他的反应,看来他对于那位西装是朕更为在意。 我点点头,“见过的,一次在拍卖会,一次...在梦里。” 只见他微微动了下食指,跳跃在指尖的那枚雪花晶片瞬间炸裂消逝。 我凝视着眼前这个红发的男子,他也好,那位西装男也好,我同桌也好,他们三个不止面容相同,浑身还透着一股相仿的气质。 我不愿意形容这是一份超尘脱俗,这不够贴切。 我觉得,那是一种凭借着超然远览渊然深识得以足够的资本,以至于他们的漠然与傲世。 然而我又说是相仿,那是因为,虽然我时常在我同桌身上读到距离感,但是我从不感到恐惧。 每当他很安静地坐在那里的时候,我依然会以我的节奏进入他的界线,而他也只是轻皱眉头,略显无奈地接纳着每一个亲近他的人。 可是我眼前这个红发的少年,我竟然在惧怕他。 我在他身上读不到人性的温度,这是与我同桌全然不同的! 在他站起的一瞬间,我被惊得后退半步。 他转过身,站在废墟之上,俯视着我。 我甚至看到,他身后的空气在刹那间扭曲模糊,竟然隐约形成了一对透明的六翼大翅。 亲爱的妈妈,我看见天使了。 他纵身一跃,在三米高的废墟上跳下。 整个画面像是被放慢了四分之一的速率,我屏住呼吸,望着那道弧线,那红发的少年也缓缓地落下我面前。 然后,沉默。 因为他,摔倒了。 holy艹,这绝壁是我老同的亲兄弟没跑了。 天使大大呈大字趴在我脚边,脸着地。 我突然有点心疼他,很想帮他把偶像包袱捡起来。 装逼失败的他动弹了下手指,我猜此刻的他一定忙着做心里斗争。比如,我是装死呢还是装死呢还是装死呢诶嘛没脸见人了这种。 好吧,家族血统迫使他选择强行装逼。 只见他从地上爬起来,面不更色目视前方大步流星给我留了一个背影。 慢着慢着,你膝盖流血了诶大兄弟! 我跑上前拉住了他,我说,“实在不行...这段掐了不播,你再跳一次!” 他顶着一张死么咔嗤眼的*脸看向我,妈个叽的,跟我同桌一样! 然后,他就真的又跳了一次... 完美落地,瞬间收翅,潇洒抬步,呃...一瘸一拐地走掉了。 我拍拍两颊的咬肌,方才忍笑把我脸绷得有点僵。 快步追上,我伸手搀扶住了他。 我这个动作还是很大胆的,因为我们不熟。但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人是我婆家...呃...是我...呃..是我同桌的大兄弟。 在我抓住他手臂的一瞬间,他的眉头一拧面露不悦。我知道,我被嫌弃了。 可是他虽面色阴沉,但却恬不知耻地把重心压在了我身上。 哦。 没办法,我只能拖着他走。 他们老是家的人,估计都是这个尿性。一边占着你便宜,一边还不忘嫌弃你。你前跑后颠地给人家伺候舒服了,别说连句谢都没有,人家还觉得是施舍了你一个尽孝的机会。 长得帅了不起是咋的!?你说这种人怎么会有人愿意与之为友?!只有贱种才愿意伺候着。 然后贱种说,“大哥咱去哪儿啊?” 他闻言,有些惆怅地把头抬起来,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灰暗的天空飘着雪絮,我盯着他耳骨的黑石耳环看,竟真觉出几分忧郁气质。 他放佛想起些什么,突然住了步。 “怎么了?”我又问了一遍。 他把目光从天空投向地平线,他说,“有点饿。” 哦,好的。 于是我拉着他找了一辆计程车来到了闹市区。 我身上的现金只有二十块人民币,想着dj给的卡应该够我潇洒,便笔直地走向了当地最奢华的酒店。 进了大厅,直奔电梯。在二楼的餐饮区寻了一个舒适的位置。 令我惊喜地是,我的那枚耳钉不但使我听说不成障碍,甚至连读写都能做到! 红发是朕仰在靠椅上,不耐烦地翻了翻菜单,然后丢在桌子上,开始闭目养神。 我对服务生讲来份fortwo,便开始安静地等。 我想偏头去看他,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有一只手突然摸上了我的耳垂。 没有作声,我停下了转头的动作,侧过目光。 他还是慵懒地仰躺在椅子上,半个身子都悬在椅子外。他半眯着眼睛,眼神迷离。 “这是谁给你的?”他问我。 “一个朋友...” “恩?”他拖着声调。 “呃...dj。” 他摇了摇头,“不认识。” 我不知道说什么好,他仍保持着那个姿势揉捏着我的耳垂。在别人眼里,我们这样一定非常暧昧。 对面坐着两个亚洲面孔的女性。她们偷偷向我这边瞄了一眼,又开始相互私语窃笑。 在我觉得尴尬难耐的时候,他突然放下了手,双手撑着椅子坐直了身子。 “很厉害。”他说,“没想到成长到了这种地步。” “什么成长?”我不明所以。 他自顾自地说,“这枚耳钉,通过刺激大脑的布若卡氏区,韦尼克区,颞上回后部和额中回的后部,让你拥有多门语言的听说读写能力。不过可惜,仍有不足。” “哪里不足?” “庞大的数据库虽然被完美地凝聚在这枚耳钉内部的芯片里,但是它无法直接干扰神经元从而影响你的记忆。也就是说,摘了这枚耳钉,你不会记得那些你不熟知的语言。” “你的意思是,这个语言信息库无法从耳钉芯片里复制粘贴进大脑,对吗?” “对,人类暂时还做不到干扰他人记忆。” “所以你说的成长,是指人类的成长?” 他没有再搭话,而是很玩味的笑着看我。 “你和是朕关系很好?” “还行。” “我能理解。” 这时候菜上来了,他便收了话音开始吃饭。 所以说你到底理解了什么?! 我觉得和这种装逼氏族聊天真的很辛苦,便不再理睬他了。 吃饭的时候,他非常安静。用余光看他,发现他单手支着下巴,正在发呆。 那一刻我觉得非常神奇,毕竟他和我曾经朝夕相处的那个人长着同样的面孔。虽然他们有着相仿的气质,但我之所以说是相仿,必然也存在着不同。 单从着装上看,我同桌平时穿休闲宽松的衣服居多,即便是穿过几次小西装看起来也很散漫。而眼前这个人,夺目耀眼的红发被束成短马尾,额前的头巾笼着蓬乱的刘海,两侧的耳骨和耳垂上带着不对称的耳饰。我同桌像是平时女生口中那种清爽帅气的学生,而眼前这个人倒是多了几分狂帅酷拽叼炸天的野性。 想到这里,我别过头,眼光放向了整个餐厅。 之后我差点把自己噎住。 我的目光从涣散到聚焦,仅仅是因为一个身影的突然出现。 那个人带着一副墨镜,身着精致的不对称水蓝衬衫和蓝紫格条纹马甲,深蓝色的哈伦裤和一双手工制牛皮靴。 这好莱坞明星低调度假的造型是闹球肾呐! 没错,这哥们八成就是那个小西装了。 一天之内,我看到了两个款式的我同桌。 我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陷入了什么神奇的*游戏里,三款是朕供你挑选,总有一款适合你... 走风雅路线的是朕就坐在我的左前方,对服务生说了什么。 我赶紧拍了一下身旁的狂拽路线,“诶,你兄弟。” “啊?”他茫然地转过头,看向了我所指的方向。 这时候,我的声音也吸引了风雅巨巨,他摘下墨镜,嘴角扯起一个礼貌的弧度,“你好。” 他记得我! “呃..你好。”我回他。 他们对视了吗?没有。 风雅巨巨目不斜视地看着我,打过招呼后便低头看自己的菜单。 而我身边这位则仍是那张祖传式死么咔嗤眼*脸,放佛什么也没有看到,又转了回去,继续看他的窗外。 等一下!你们是真的彼此看不到吗?! 我不禁想起此前在梦境中,在那个露天走廊前,是朕和这位风雅巨巨也是擦肩而过,互不相视! 有些不明所以,我便小心翼翼地偷看我的左前方。 他点了一份牛排,正在用刀叉优雅地吃着。身边的狂拽君往后一蹬,椅子发出扰人的吱嘎声。 他大大咧咧地站起身,说,“洗手间。” 然后走掉了。 我结了账,在楼梯口等他。 这时,我看到风雅君也起身向洗手间走去,而红毛正好从里面出来。 那条过道非常窄,只容得两个人勉强并排。 他们迎面相遇,擦肩,路过。 人有的时候是这样,即便你故作不见。但是光线是客观的,若那个人存在,瞳孔不会欺骗人。 那一瞬间,我注意到两人的瞳孔没有任何变化。 他们是真的看不见,我想。 第38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38章 红毛发现我不在餐桌上,便往楼梯口处随意瞥去。 他看到了我,却没有向我这边走来。 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感觉我的面颊敷上了一层清凉的空气膜。 下一个瞬间,炸裂。 我的眼前是一片废墟,虽然只是弹指一挥间的事情,但是我清楚地看到,就在刚才,大厅中央骤然聚起一个无形的气团,模糊而扭曲。 下一刻,气团迅速膨胀,二层大厅的玻璃窗逐一炸开,一切在瞬间化为了这一片狼藉。 大爆炸!在楼外看,这一定是二楼整层爆炸。 这层二楼几乎化为虚有,连支撑楼层的墙体都被冲开了。但是我头顶上却悬着三楼以上的全部楼体,有种无形的力量在支撑着它,它纹丝不动! 我能感受到有种不可视的胶状空气膜黏附在我的身体上,很薄,粘粘的,凉凉的。 恐怕正是由于这层气膜的保护,尽管我置身爆炸现场,也丝毫没有受伤。这一片狼藉中,昏睡着方才一同在二楼的服务人员和客人,我隐约看到了他们身体上扭曲的一层空气薄膜。 他们还活着,有人救了在场所有人。 是谁? 我想起上次在殷陶小槑的世界中被疑似是朕的少年所救,这次不禁再一次寄希望于他。 就在这个时候,身后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膀上。 我来不及回头,整个世界已经天翻地覆。 眼前不再是刚才的酒店,这里是远离闹市区的荒芜沙漠! 而我身上的空气膜也瞬间膨胀,变成了一个气泡,我整个人悬在高空中。 这一切都和上次是一模一样的。 “是朕?”我终于回头。 同样一张脸,但不是他。 那个人把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放下来,笑着回道,“是煊。” 说着我眼前一晃,他就消失了。 身后传来一声巨响,我连忙转身。 只见茫茫荒漠中出现了一个巨坑,冲天的尘土随风散去,待到尘埃落定,一个红发的身影伫立其中。 “啧。”红毛这一击看来是没打中,面色不悦地站直了身子。 这时,那位告诉我他叫是煊的是朕,好吧就是那个黑发装逼炫富男,字小西装,号风雅菊苣的少年,他从不远处的一片扬尘中现了身影。 我想,既然我们这些人都是被是煊所救,那么方才的大爆炸应该是红毛为了攻击是煊! 红毛一个闪身,逼近是煊身前,下一秒他的手指已经嵌入了对方的咽喉。 这绝对是一击毙命的气势!那手指甚至已经握住是煊的喉咙想要连根拽出! 是煊眯着眼睛,随意抬起右手轻轻放在红毛的头上。只听轰地一声,红毛整个人就被拍在地上。 不过战斗根本不可能就此结束。 他一个翻身从是煊手里脱离,顺势拉住是煊的胳膊将他拖过来。 是煊面色淡然,另一只手在身后凭空一抓,一个用力身体便挣脱红毛倒飞出去。 在两人相距在三四十米处,是煊停了下来。 红毛松活着手腕,嘴角咧着嚣张的弧度。 是煊自始至终都是一副淡然的神色,不过我知道他不如红毛擅长近身战! 拉开距离后,他抬手凭空画了一个四边形。然后,我听到四周开始出现纸张撕裂的声音。 之后的景象,我只有在电脑特效里会看到。我眼前的世界放佛是一张图纸,而我们所在的这一片空地竟生生地从图纸上撕了下来! 沿着是煊方才的笔画,周遭开始次元撕裂,我可以清晰的看到天空和大地的裂缝。 裂缝外的世界掀起了一阵飓风,扬起的尘沙势不可挡地向我们扑来,然而一切却在空间裂缝前停息。 在这块从地球版图中撕下的空间里,无风,沉静,空气流动静止。 如果我不是在这个完全与外界隔绝的空气泡中,恐怕我很难做到呼吸。 令我惊奇的是,这个空气泡虽然外膜是均匀的,但是只要我用手隆起,就可以将眼前这一部分的厚度增加;抹平,则变薄。这也就是说,我可以将眼前的景象拉近拉远任意变焦,4100万像素任我调! 而且我还可以通过调整自身重心操控空气泡移动。凭借这个空气泡的防御功能,我完全可以毫无顾忌地做到战斗画面的全视角多感官奢华享受。 我从高空移到地面,眼前是苍茫大地,已然没有了那两人的身影。 不过我知道,他们只是快到我看不见而已。 我就这样安静地等着他们,直到我的左脸颊拂过了一阵轻风。 在这! 我的左侧突然掀起了一层沙浪,势如破竹地向前推进。 这沙浪目测有二十米之高,一个红发的身影在沙浪前闪现,他单指抵住迎面扑来的巨型沙墙。 刹那间,巨浪静止,下一个瞬间轰然溃散。 只见红毛一个侧身,躲过身旁快速切割的空气斩,一身反手,在空中攥住了一把扬沙。 扬沙在他掌心中以不规则路线相互纠缠高速旋转,在我眼里,有点像我爱罗在用大玉螺旋丸的感觉。 红毛脚尖用力,一个俯冲就将身体送了出去,他右手中的沙暴螺旋丸在地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深坑。 本能让我赶紧撤离,我后仰身体再次升入高空,放大的视角让我看到了接下来的画面。 是煊面不更色地看着来势汹汹的红毛,他轻轻挑眉,居然没躲! 红毛在刹那间逼近,然而他右手没有直接采取攻击,反倒是用左手抓住了是煊的衣领。 那一刻,是煊难得有了表情,他紧皱眉头,面露不悦。 红毛俯身贴上是煊的耳边,说了一句什么,我听不见。说完,他笑得更挑衅了。 松开是煊,早已按耐不住的沙暴螺旋丸杀气腾腾地向是煊攻了过去。 我的眼前变成了一片刺眼的白芒,耳边没有了任何声响。 但是我知道,这声音一定是超出了人类所能听到的频率。果然就在三秒的沉寂后,一声巨响震痛了我的鼓膜! 我张开嘴,捂住胸口跪地。好恶心! 空气中弥漫着让人窒息的扬沙,尽管是空气泡也无法完全净化。 眼前是朦胧一片,我痛苦地等待着尘埃散尽。 他们怎么样了? 视线中出现的第一个身影是...是煊。 是煊神定气闲地从扬尘中走出来,“是我赢了。” 赢了?显然不是指这场战斗。因为红毛正安然无恙的站在一个巨坑里。 红毛纵身一跃从巨坑中跳出来,不爽地叫嚷道,“输了就输了!!不就是打个赌嘛!怕你啊?” 与炸毛的红毛相比,是煊则是神态自若,他一边挽着袖口一边问道,“赌约是什么来着?” “......*u!” 说着是煊歪头陷入思考状,随后一脸怅然,“啊......太久远了,忘了。” “你他妈...”红毛气得脸都红了。 “哦!”是煊好像想起来什么,“我们三个在赌,谁先搭理对方,谁就要去参加尼布罗萨的圣礼。” “合着刚才你不是故意无视我啊!” “对,我只是单纯不想搭理你。” “好气啊!” 红毛抓狂地揉了一把头发,“你干嘛要把自己搞成这幅样子,我还以为是是朕!!受不了受不了,快点换回来!” 是煊闻言,坏笑道“我不!除非你承诺自己愿赌服输,尼布罗萨的圣礼,你去不去?” 红毛感觉快要气哭了,“不去不去不去!我不管,我不服!你是故意的!你知道我看见是朕绝对忍不了,要揍他!你干嘛把头发搞成是朕的样子!你这是刺激我!是故意的!” 是煊挑眉,“所以你就在市中心闹事?伤了平民怎么办?” 红毛不悦,“我不管!小爷我看见是朕就不爽,恨不得撕了他!” 是煊颇为护犊子道,“我们朕朕怎么了,人家不招你不惹你,你不要总针对他。” “我!我他妈..!我!......”红毛竟然被气得语塞了。 “好了好了,他不就是封印了你几百年嘛,我听说狱里伙食也挺好的,还有电视看。” “我!我他妈..!我!......” “朕朕多可爱啊,知道你喜欢冰淇淋,看守你的锁灵都被设计成冰淇淋的样子,多么的啊!” “我!我他妈..!我!......” “再就是你逃狱的时候,他把你举报了一下下,又追加了三百年刑期,诶呦,就这么点小事,你至于吗?” “我!我他妈..!我!......操!” 红毛气急败坏地骂出了声,“你们都欺负我!全世界都针对我!” 我感觉红毛可能要哭给我们看了。 是煊一看红毛真的要哭了,赶忙收起方才那副假惺惺的架势,真心实意的上前顺毛道,“事情都过去了。再说你看是朕都被你害死了,你就别再耿耿于怀了。” 红毛撇着大嘴,委屈地看了是煊一眼,“你先变回来,这样子我忍不住想揍你。” “好好好...”说着是煊轻轻侧头,一头黑发瞬间变成银白色,“白色太显眼了,我就换成黑色了...” 我在气泡中一时间竟无语凝噎。 就这样,我沉默地目睹了一对兄弟的神级撕逼,而现在又在围观他们厮杀中插播的唠家常。 我现在只有一个问题想问... 是朕呢? 第39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39章 红毛盯着银发的是煊愣了几秒,随后别过视线。 他问道,“是朕呢?” 闻言,我虎躯一震! 红毛大哥简直道出了我的心声! 是朕呢?对啊我们家是朕呢?红毛白毛集齐两款了,再抽中一只是朕我是不是可以去隔壁小卖部兑换一袋干脆面? 我当时激动的心情溢于言表,一拍大腿就想引吭高歌鞭炮起舞。 可惜两位兄台没有给我唱歌的机会,更不让我放炮。 好的吧,我事后有在我同桌的训诫下作了深刻的自我检讨。那天我要是唱歌了,之后他俩也不用再打了。而且我很可能会直接被有关部门带走。 听到红毛的问题,是煊爱答不理地抄着口袋,踢着脚下的沙土,“我说了,被你害死啦...” “切,怎么可能...”红毛不屑道,“他这样都是他自找的。” 是煊继续低头玩弄着脚底的小沙丘,耸了耸肩没有回应。 “他在尼布罗萨?” “不知道。” “你不知道?” “好吧...我知道。” 红毛找了个沙丘坐了下来,“他人呢?” “在家睡觉呢...” “......”红毛无语,抬头看向仍在落雪的天空,灰蒙蒙的。 “恩。”他说。 是煊继续安静地玩他的沙子,红毛继续安静地看他的天空。 “不如...”过了一会儿,红毛率先开口,“把他叫回来吧。” 说着他还有意无意地把视线往我所在的方向引。 是煊抬头看了我一眼,搞得我好卵尴~尬! 他把视线收回,转头看向身前的红毛,“你确定?他起床气很大的。” “呵,能吓死我吗?”红毛冷哼一声,又咧嘴笑得很嚣张。 话到此处,方才被是煊撕裂的空间裂缝逐渐开始愈合。那停在半空的飓风也在下一刻冲破这两层被撕裂的空间,向我们袭来。 飓风袭过,一片扬沙。 朦胧中,我看见红毛站了起来。 是煊还是那般懒散地抄着口袋站着,却随手拉住了红毛的手腕,“是戎,别闹了。” 被唤作是戎的红发少年甩手挣开是煊,“你有什么好紧张的?” 说着他伸手在空气中随意一抓,掌心瞬间出现一个石块。 他颠颠手中的石块,玩世不恭地笑了,“如果是朕不来,那也只有他一个人损失而已。” 我知道,是煊刚才之所以撕裂空间,为的是保护场外的居民区不会受到波及。但是是戎现在将空间拼合,我很容易预料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 他在拿这个世界做筹码。 只见是戎手中的石块瞬间脱手,直逼是煊。是煊面不更色,那枚石块在他眼前三厘米处停下。 接下来,我便看到石块瞬间分解,密密麻麻的黑色小颗粒在空中乱窜,整片大地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轰地一声,方圆一百里的土地被掀起,滚滚黄沙在边缘处如瀑布般涌下,那块被掩埋在百米黄沙之下的岩石缓缓升起。 而就在它升到我可见的高度时,从左到右化为了扬沙。砂石在空中快速穿梭,彼此碰撞,劈啪作响。 我清晰的感觉到四周的空气在升温。 是戎站在那一片砂石中央,轻轻抬手。顿时,空中无序运动的颗粒开始顺时针高速旋转。 起先,我还能听清空气摩擦的风声,而之后这声音越来越尖锐,再之后,我便什么也听不到了,只能看到那黑乎乎的一团。 是煊还是站在原地,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不知道在想什么。 那黑乎乎的一团逐渐缩小,最终跳跃在是戎掌心之中。 虽然那黑色的能量球只有鹅卵石般大小,但是我知道这里面所蕴含的能量是可怖的。至于有多恐怖,我恐怕想象不到。 是戎肆意地把玩着手中的能量球,抬头看向是煊。 是煊轻轻挑眉,不知道他是不悦还是愉悦。 这时,从我的右方传来了一阵嘶鸣。 一道气流划过长空,向是煊的身后逼近。 顺着这道气流,是煊也把右手从口袋中拿出。定神凝视,那道气流竟是一把空气铸成的大剑。 大剑破风而入,是煊单手握剑。打算与是戎正面对冲。 是戎余光瞥到逼近自己的气斩,一个俯冲迎面而上。 我以为下一秒的世界一定是狂风大作黄沙漫天,两人的攻击相互碰撞撕裂大地。 可是,没有。 啪。 一声清脆的响指在两人接触的瞬间响起。 万物静止了。 包括那至始至终都在默默飘落的雪花。 灰色的天空和苍黄的大地在视野尽头交织成一条波浪线。灰黄两色的图纸上,点缀着晶莹的小白点。 那些雪花晶片在半空中停滞,随后像是有人转动了发条一般,开始以一样的速率自旋。 好美。 那一刻,我是这样感慨的。 可是,那雪花却越转越快,就和方才是戎的那个能量球的原理一样,无数的小雪花最终形成了一个个小型黑洞。 至于它的密度为何会如此之大,恐怕就要依靠暗物质来解释了。 以我的视角,四周到处都是悬挂于半空的微型黑洞。虽然目前不足以构成任何伤害,但是空气中弥漫着的气氛我还是读得懂。 一定就在这两秒以内! 我心里默数了一二,果然,一股力量破天入地般向是煊和是戎袭去。 巨大的气浪将尘土掀开,力量对冲的白芒与漫天扬沙纠缠成一幅印象派,那一刻我什么也看不清楚。 一阵撕裂次元的声音刺破我的听觉神经,我气血上涌,突然很想吐。 周身的空气泡再也无法承受外界的压力,我不轻不重地落在了这片经历了太多的沙漠上。 扬沙随风散去,空气中弥漫战斗的焦糊味。 尽管我的胃很痛,嘴里都是铁锈味;尽管我的脚踝扭伤了,眼睛也被扬沙迷得隐隐作痛。 可是我移不开视线! 在那片沙幕之后,站着三个人影。 “你看,我就说他生气了吧~”最先听到的是是煊的声音。 是煊将手中的大剑往身后一插,整个人懒散地靠在剑上,一脸看戏的神色打量着是戎。 是戎则是盯着自己方才握着能量球的手,愣了神。 两秒后,他突然反应过来,“哈?!” “你他妈?!”是戎分分钟爆炸,冲着背对着他的人怒道,“疯了吧?你想全灭吗?” 那位突然加入战斗的黑发少年面对着我,背对着他们。 他们三个站成了一个三角。 底边的一个顶点劝道,“好了是戎,今天就这样吧。” 另外一个底边顶点无视劝说,指着黑发少年的背影炸毛道,“他威胁我!” 那个黑发的少年低着头,面带倦意,根本无心理睬身后的两位熟识。 尽管是这虚弱的背影,也足以宣示着震慑全场的杀意和怒气。 他的出现也让气氛绷到了极点。 空中那零星分布的小黑点仍在那里转着,悬着。 战斗还没有结束,这随时可以撕扯时空的无数个微型黑洞正在四周叫嚣着危险。 虽然是戎仍是一副杀气腾腾的神色,但是我知道他早已失去了战欲。 是煊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黑发少年的背影,随后扶着剑站直了身子。 他手指在大剑上一滑,剑便消失了。 “走吧?”他上前拉住了是戎。 “啧。” 说着是煊一手勾住是戎的肩膀,低头小声劝道,“他起床气大,你不就是因为老吵他睡觉,才被他塞进大狱的嘛...” “我靠!你他妈到底是不是来劝架的?” “戎戎乖啊,走吧走吧...” “诶呀..好气啊...”是戎老大不情愿地被是煊拽走,还不忘回头甩那位突然登场的少年几个眼刀。 黑发少年穿着一件纯棉的白半袖,一条简单的牛仔裤。他的右手抓着那件蓝白色外套,一副被吵醒的样子。 我就站在他不远处的正对面,他没有抬头看我。 那名少年迈着疲惫的脚步缓缓向我走来,蓝白外套的衣角在沙地上拖出长长的一道痕迹。 他左手轻轻揉捏着紧皱的眉心,闭着眼睛,好像很不舒服。 我就这样看着他,看他一点点靠近,直到我的视野再也装不下他。 鼻翼间又充斥起那人熟悉的味道,他惯用的沐浴露的味道。 我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这是我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那时的我突然不好意思起来,不敢抬头直视他近在咫尺的脸。 他比我要高一点点,我这样低着头,正好看到他的锁骨。 这时,我的肩头一沉,他的额头抵住了我的肩膀。 他将重心压在我的左肩上,双手无力的垂着,我竟不知所措。 “是朕?”我叫他。 “恩...?”他有气无力地随意应着。 我连忙伸手将他摇摇欲坠的身体托起,“你回来啦?” 他抬起左臂勾住了我的脖子,整个人挂在了我身上。 他的身体还是比我想象中沉的多,为了不让他滑下,我只得圈住他的腰际紧了紧,“回去睡吧。” 他的头枕在我的肩膀上,没有了回应。 我知道,他睡着了。 第40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40章 给我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她丝毫没有因为我突然跑到埃及而感到惊讶,她说她在新西兰。 好吧,我告诉她我会照顾自己,过几天回去,而且我没有家钥匙。 我妈说她知道了,她这周就回去,让我自己先玩着。 挂了电话,我自觉省了省吾身。 我觉得,我的神经大条可能属于母性遗传。 毕竟我们刚刚在聊的可不是“妈妈我忘记带钥匙了你快点下班”这种话题,我们俩个可是横跨半个地球! 把手机揣进口袋,我就像妈妈叮嘱的那样做起了世界尘埃。 我飘到是朕的床边,这哥们睡了三天三夜了。 经历了那日是家三兄弟历史性的会面后,我便把昏睡的是朕带到了当地高档的酒店住下。 dj人很man,给的卡更man,我丝毫不忧心生活费用的问题。 我们住的是一间套房,他住里屋,我的床在外侧。 不过这三日,我从未在我的床上安稳地睡过。 不得不承认,我有些不放心。我担心一旦离开半步,是朕就又会不知所踪。 倒不是我有多想他,只是最近我经历了好多事情,等他醒来,想把这一切都告诉他。 好吧我就是想他了。 平时除了吃饭,我很少离开是朕的房间,困了便在他的床边趴一会儿。 负责清扫的保洁每次都会疑惑地用余光偷瞄这个自从入住便一直沉睡的黑发少年。如若不是他的胸腹还有着轻微的起伏,这保洁阿姨恐怕要吓得报警了。 终于,在这个第三天,保洁阿姨忍不住上前和我搭话。 她小心翼翼地试探着,“他如果不舒服,去叫医生吧。” 我笑笑,安抚道,“没关系,他没生病,只是需要睡眠。” 送走保洁,我端着方才服务生送来的早餐,坐到了是朕床边。 “你吃吗?”我问他。 他呼吸均匀。 “你三天不吃东西会死吗?” 他紧闭双眼。 “也对,你被车撞了都死不了。” 我不再自讨没趣地找这个不可能回应我的人搭话,自顾自地喝起粥来。 是朕回来的这三天,电视里很热闹。 无论你换到哪个电视台,都是海啸地震火山喷发等等这样的事情。 所幸的是,这些突然爆发的多重自然灾害都发生在无人居住的山谷或海域,所以没有发生人员的伤亡。 当然了,即使这样这也足够人们热闹一阵。 一时间,各种学说兴起,其中以玛雅人末日预言和近现代嚣张人类遭到了大自然的警示为主流。 电视里正播放着几个媒体人对人类工业化进程的批判,我莞尔,关了电视。 是朕平躺在床上,安静地睡着。 与我看过的其他睡颜不同,他睡着时是不会动的。眼睑的弧度,睫毛下的阴影,甚至连呼吸都被弱化到几乎不可察觉。 他将自身的代谢降到了最低,尽管三天不进食不进水,嘴唇还保持着湿度。 我俯身盯着他的眼睛,他的眼球不会因我的靠近而转动。 我发现他身上那股沐浴露的香气还没有散去,整整三日头发都像刚洗时那样清爽不油。 这大概就是传说中的冬眠吧,所有的代谢都被最小化了。 我记得有的动物冬眠时连心跳都是停止的,我好奇,便把手伸到他被子里。 撩开他的衣服,我摸上了胸口。 有心跳。虽然很弱。 我单膝跪在床边,感受着这每分钟低于六十次的心跳。 “那些地震,你是故意避开人类居住区的吗?”我低声问他。 他虽然不会回答,但是我自己是猜得到答案的。 上次和是朕遭遇冰淇淋大怪兽,那场庄稼地的火势就始于他的一个响指。 我还记得,他在搬好草垛后,有用食指在地上划了一笔。指腹上的尘土足以通过摩擦点燃那片庄稼。 恐怕是忧心我也在现场,犹豫了一下,没有立刻点燃。 我知道他为什么不会轻易使用这些超出人类范畴的能力去解决掉大怪兽,因为那天之后,就是东北地区的第一次夏季降雪。 他失去了音讯,我去他家的时候,他正在睡觉。 他告诉我无知带来的混沌比知识带来的混乱要更容易承受。 再后来,他死了,我无意间来到了殷陶小槑的世界,遭遇了大怪兽。 刚过完头七,朕哥一定心情不好,他简单粗暴地救了我,用他能做到的方式。 哦对他还把我丢在了大马路上。 然后就是北非地区的降雪了。 我想,他每一次使用这种力量的代价是很大的,长时间的昏睡和大自然的异常。 下雪恐怕是他能控制住大自然对人类最温柔的惩罚了。 所以是戎和是煊都会感慨那一句——下雪了啊。 他们一定是知道的。 这便有了之后他们的对话——不如把他吵醒吧。 朕哥也是不能开心了。 他上波还没睡完,又被兄弟们吵起来干了一架,所以今天就开始地震海啸大波浪了。 我把思绪拉回来,不是我故意想插播一段煽情的回顾,实在是朕哥...有点好摸。 一时间我不愿意收手,在他胸口上蹭了又蹭。 诶呦,真滑溜诶(⊙o⊙) 我又揉了揉他的小肚子。 麻痹,真软乎哦_(:3」∠)_ 我耍了半天流氓,这哥们连个气都没大出,搞得我很没趣。 悻悻地把手拿出来,我从床上下来。 嚯! 我一个转身,吓了一跳! 你们能理解这种心情吗?你刚耍完流氓的人上秒钟还在闭着眼睛躺着,下一秒钟突然站在你身后! 他不但盯着你,还笑! “没事儿,你继续摸。”他说。 “呃...不摸了不摸了。”我连忙摆手,“是煊你什么时候来的?” “从你开始掀他被子的时候。”是煊应我一句,又问,“摸什么呢?” “我看他有没有心跳。”我一身正气。 “哦哦哦,他有的他有的。”是煊对摸心跳这个答案很满意,说着还指指自己,“我也有的,你摸摸吗?” 我说诶呦那哪儿行呐~多不好意思呀~然后我就摸了。 好吧,是煊也有。 “哇~你也有心跳耶~”我登时一张湾湾美眉的哇塞脸。 是煊骄傲地挺起胸膛,十分应景地换上乡村爱情刘大脑袋招牌式“那必须滴”脸,老尿性了。 我也是不懂他了。 不就是个心跳吗,我们俩这突然“哇你看我有爱疯卧吃了耶~”“哇唔好羡慕诶我爸比也有答应给我买哟~”的阵仗是闹球肾呐?! 突然,是煊画风一变,又回到了那副淡漠的神色。 我不懂他。 他转身看着床上的是朕。 那一刻,四周被强行降噪,连窗外街区的车鸣声都淡化了。 他看是朕的眼神很沉,连他的呼吸都慢了。 只见他伸手用食指摸上是朕的侧脸,从颧骨一直划到下颚。 那画面有种诡异的美感,一个少年站在床边,单手勾勒了那在床上睡着的自己的脸颊。 如果不是发色不同,真的很难分辨出他们俩人。 是煊放下手,看向了我,“你有黑眼圈了。” 我尴尬地别过头,有些事情还真不想被别人看破。 “需要我帮你叫醒他吗?” “不用不用,让他睡吧。” 我拒绝了是煊要叫醒我同桌的提议,“他起床气那么大,一会儿再来个暴风雪,埃及人民就要受苦了。” 话音刚落,身后的房门突然被撞响。 我只觉得一阵风带过,一个人影三步两步冲上来,在床边跃起,之后就听咚地一声,床开始晃动。 那人跳到床上,重重地砸向了我同桌的腹部。 好痛!我帮我同桌配音。 是戎骑坐在我同桌的胯上,粗鲁地拍拍他的脸,“我靠不是吧?这都不醒?” 我和是煊意外地很默契,没有一个人想阻止这单方面地施虐行为。 我必须要坦白,我有点想看我同桌挨揍的样子。 是戎见是朕毫无反应,不耐烦起来。 只见他跪在是朕身体两侧,一手撑着枕头,一手抓住是朕前额的头发。 一二,我默数起来。 三!咣! 是朕的后脑勺被粗暴地甩在了床头上。 那是一个铁艺雕花的欧式大床,铁质的床头发出剧烈的震颤声,久久没能散去。 正当我想上前确认我同桌是不是流血了的时候,我突然对上了一双眼睛。 空洞的,黑色的。 醒了?你就这么醒了? 早知道这样就能叫醒你,我昨天就应该这么干了。 是朕歪着脑袋,斜在床头,一脸正在启动的开机状态。 “呵。”是戎冷哼一声,又嚣张地坐回是朕身上,“醒啦?” 片刻,是朕的眼睛恢复了神色。 他姿势不变,把目光投向身前的是戎。 “二戎。” “滚你妈的,老子哪里二啦?!” “二戎”是朕平静地说,“我前几天把狱里的作息时间表给改了。” 闻言,是戎虎躯一震! “真的。”我同桌一脸真诚。 “我讨厌你!!!”是戎好像又要哭了,他气愤地捶了一把床,然后就匆忙消失了。 到底发生了啥? 我求助般看向是煊,却发现他不知道什么时候也不见了。 房间里只剩下我和我同桌。 好卵尴尬...... 我僵硬地转头看向他,他懒懒地斜在床上看着我。 “哈..哈罗..”我机械性地给他招招手。 他面无表情地盯着我的黑眼圈,搞得我很不自在。 “你困吗?” “困。” 说着他很自然掀开被子,“一起睡?” 看着他的脸,我心里有种负担突然放下了。那一刻,几天的疲惫瞬间涌上攻破了我的意识。 我身子一软,倒头栽进被窝,睡着了。 第41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41章 醒了。 房间大亮,窗子被打开了。 呼吸着室外吹进的新鲜空气,顿时心情大好。 我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正好摸到床头的手机。 居然没电了,我又看向了墙上的电子挂钟,日期显示着两天后。 哦穴特,我以为我起了个大早,原来是睡了四十八小时。 手边是空的,我同桌已经起了。 浴室里的水声让我安了心。 我又重重地躺回枕头上补了一觉,直到老同他擦着头发走出来。 “你醒了?”我问他。 他不明所以地瞥了我一眼。 也对,明明是他比我先起,理应是他问我这句话。 他裸着上身,估计下/身也没穿,长长的浴巾被他系在腰际。 他面朝镜子,背对着我,我坐起来,透过镜子和他对视。 “朕哥,我衣服呢。” 是的,我发现镜子里的我也没穿衣服。伸手摸摸,哦裤子也没了,就剩条底裤。 老同挂着他那张是朕原装死么咔嗤眼*脸,“丢了。” “你怎么把我衣服扒了?”我不记得我睡前脱衣服了啊。 “都是沙子。”他嫌弃道。 “哦。”好吧,其实我也不是很在意裸/睡。 不穿衣服才是一级睡眠。 想来是我倒在他床上睡着后,我老同八成是嫌弃我,就给我扒了。不过依他的性子,没把我踹到床下去,我已经很感激了。 算算时间也到了保洁阿姨每日清理的时候,这么想着,门铃就响了。 我老同晃晃荡荡地去开门,果然被门口的阿姨行了注目礼。 我也是理解老阿姨,毕竟这黑头发的苦逼孩子终于睡醒了,还尼玛裹条浴巾就敢来开门。 阿姨用蹩脚的英语与他道了声早上好,硬着头皮走进来。 然后又对我行了注目礼。 好吧,我依然理解阿姨。 你想,你们酒店入住了两个年轻的亚裔男子,自打入住开始就几乎没出过门,这一呆就是五天五夜。 最重要的是,明明有两张床铺,其中一张床天天连个褶都没的。 星期天的一个大早,你走进房间,一个人刚洗完澡,另一个裹在被窝子里,还都没穿衣服。 哦对,忽略了最最重要的一点,我们俩个还都长这么帅。 阿姨反正就是不淡定了。 她不但打破了俩杯子,还把我的拖鞋扫走了。 我僵在床边,沉默地注视着这一切。 老同倒是不以为意,头发擦得不过瘾开始改用吹风机。 吹风机的声音掩饰了不少尴尬,比如阿姨她就敢低声用地方方言嘀咕了。 她说,“年轻就是本钱啊,精力就是旺盛啊。” 那一刻我真想让我耳朵上的那枚翻译耳钉失灵半小时。 阿姨说着,还有意无意地往我们房间的几个垃圾袋里偷瞄。 你不用找了阿姨,里面不会有你期待的东西。 阿姨似乎也是发现里面没有她预料的东西,皱起了眉,诡异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然后我就看见她走到我们的床头,把酒店预留在那里的一些备用物品,比如巧克力啊创可贴啊还有那个啥呀,往显眼的地方摆了摆。 阿姨你不用摆了,我们看得见那东西,但是我们不用,不用。 我与阿姨对视了一眼,一阵暗潮涌动不可言喻,之后她便三步一回头地出了房间。 “呼...”我叹了口气,“是朕,我想去吃饭。” “出去吃?” “对啊,这几天我一直吃酒店,我想出门放放风。” “好啊。” “然后呢?” “什么然后?” 我无语,“大哥,你把我衣服给扔了,你让我怎么出去啊?” “你穿我的出去啊。” “那你呢?” “我懒得动弹。” “......” 我真是服了这个死鳖宅了,“你给我滚出去,给我看看这可爱的大自然,去看看外面那积了半米高的雪!” “哈?”是朕轻笑一声,不可思议地瞪圆眼睛,“下这么多?” 妈的,我想揍他。 “那你出去给我买身衣服回来。”我说他。 “你自己买,我衣服借你。” “你为什么不能去!”我一手捶床,训斥。 “我没有换的内裤穿了。”他双臂抱胸,坦然。 我嘞个青春大艹,这哥们还真当我是百分百纯直男啊! 小心我喜欢你啊! 没办法,我好声商量他,“好好好,酒店外就是商业街,我下楼买套衣服回来,然后你跟我一起去吃饭,行吧?” “你自己吃完回来不就得了,干嘛大费周章的。” “好同同惹。” “驳回。” “求求~” “你先去买衣服吧。” 啊,不是很能开心了。 是朕比我高个三厘米,他的衣服我穿还是很合身的。 几步冲到电梯,悲伤的是,我居然和保洁阿姨同乘一部电梯。 “出来了啊...”她和我打招呼。 “啊..恩..出来了。”我回应着这没头没脑的寒暄。 酒店外是当地非常有名的民俗街。各种地域特色的首饰和服装琳琅满目。 我灵机一动,天蝎座的本性蠢蠢欲动。 不一会儿,我敲响了房门。 “买完了?这么快...”我同桌开门。 “当然~”我意味深长地一笑,拍拍他的肩膀,走进门。 诶呦,肩膀也挺滑溜诶,我又多摸了一把。 我把衣服袋子往沙发上一丢,“试试吧。” “不是给你自己买么...” “嘿嘿,现在你这身衣服是我的,穿在我身上就是我的,袋子里是你的,快穿,出去吃饭!” 我同桌走到沙发前,一把抓过袋子把衣服倒了出来。 “明明,这是什么?” “埃及艳后的衣服。” “哦,不穿。” “哼,小婊砸,你穿也是穿,不穿也是穿,由不得你。” “我可以选择不出门。” “那你还想不想吃饭?我可不给你带饭,酒店的订餐我都拦下来!” 我耍无赖般地往沙发上一靠,翘起二郎腿。 “明明,把我的衣服脱下来。” “朕朕,noway。”我伸出食指在他眼前晃晃。 “萌萌。” “不萌,不萌~”我故作娇羞道,“你这么夸我,我可就不好意思了~” “不,萌萌。萌死了。” 我他妈怎么感觉我好像听懂了。 “靠,骂谁呢?” “骂明明。” “你才被艹死了!艹朕朕!” “你是弱智嘛...”他又开始用那双看蠢比的眼睛看我了。 虽然我也知道我们的对话很小学生,可我就是气不过。 “明明你才是弱智,大艹朕!” “对,明明你才是。” “.......” *uuuuuuuuu。 迫于大艹朕的淫/威,我被迫又踏上了帮他卖铠甲的征程。 这一带都是和民族风有关的东西,没办法,我勉强淘到了一件能穿的,和是戎那天的那身有点像。 一条马裤,一双军靴,一个民族风卫衣。 结果艹朕欧巴觉得这身衣服有股二戎的蠢比气息,誓死不穿。 于是我又踏上了第三次征程。 值得一提的是,这次又和保洁阿姨乘了一部电梯。 “没买到啊...?”她又没头没脑地和我寒暄上了。 “恩,太难买了。”我随口应着。 “诶呀,酒店里就有,不用出去买。”她好心提议。 “.......”阿姨您的误会好深呐,我都不想解释了。 这次我实在没法子了,就打车到了隔街的购物大厦。 远远地,我便看到了一楼橱窗的几套衣服。那家店是艹朕平时常穿的牌子。 下了车,我冲进店里把模特们身上的几套都叫店员找好尺码帮我包起来。 哦对,这盒内裤我也要了。 我睡了两天没吃东西了,现在饿得我有点慌。 刷卡,取衣服,打车,回酒店。 我以前有说过,我这个人很倔的。今天不拉着是朕跟我出去吃上这顿饭,我就跟他姓! 恩,对,姓shi。 我气喘吁吁地趴在门上,连敲门的力气都没有了。 一个扑空,我发现门没锁! 房间里,乌拉拉的电视机正放得欢快。 是朕裹着睡衣,翘着二郎腿,一手拿着叉子,一手拿着火腿,正坐在沙发上美美地吃着。 妈妈说,打架是不好的。 所以我就哭了。 我哭得老伤心了,把大包小包往地上一扔,倒在沙发上就开始哭哭。 “tot诶呀,你这个死人,你一回来就欺负我,把我当猴耍,你怎么不去死。” 他无辜地看我一眼,“我死了啊。” “tot你怎么不再去死一死。” “不是你让我回来的吗?” “我什么时候!”我一个打挺坐起来怒视他,“什么时候说想你回来了!” “电话里啊。”他淡定地应了一句,说着还把手中的披萨递到我嘴边。 我顺其自然地就着他的手,咬了一口。 电话里?啊! 前几天发烧烧糊涂了,给他打电话发骚来着! 想起黑历史,我就又抓心挠肝起来,连这口披萨都咽不下去了。 “喝水喝水。”他递来一杯水。 猛灌半杯水,我悲壮地往沙发上一倒,“想死。” “为啥?” “大艹朕欺负我...”我有气无力地在沙发上挺尸。 “起来起来,别做饿死鬼。”他拍拍我大腿,“吃这个吗?” “吃...” “这个呢?” “吃...” “我对你好不?” “好...” “这个不给吃,这个是我的。” “......” 第42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42章 是朕的衣服上有一股奶香味。 因为他用强生。 我曾经问过他为什么这么需要婴儿般的呵护,他只说他用惯了,不想换。 从沐浴露到洗发液再到护肤乳,他用过的东西,t恤或是外套都会沾上这股强生的味道。 我还挺喜欢闻的。 穿着他的衣服,我缩进沙发的角落里。 他这件蓝白外套的帽子很大,我扣着帽子,下巴藏在衣领里,只露一双眼睛看着他。 是朕解决掉最后一块披萨,随手在地上捡起一个购物袋,去洗手间换衣服。 他对我选的衣服还是很满意的,比如他走出洗手间后看起来心情大好,竟然主动约我出去逛逛。 “去哪?”我在衣领后嘟囔,声音闷闷的。 “这是哪?” “埃及,卢克索。” “走吧,帝王谷。” 我轻叹一口气,起身跟上他。 他叮嘱我拿好房卡,就自顾自地出门了。 卢克索的那一岸,是古埃及的都城底比斯。 新王国时期,法老们选择把雄伟的帝王陵建在那不远处的一片石灰岩峡谷中。 一路上他都在跟我聊霍华德.卡特,其实也没什么能聊的,就说说这是个倔老头。 我跟他讲,有句话我特别感动。 他问什么。 我清了清嗓子,突然换上一副播音腔说道,“霍华德.卡特在世时,没有因他的特殊成就而获得英国或埃及的表彰。他的葬礼也没有多少人参加。但是图坦卡蒙的陵墓是有史以来考古学最著名的发现。” 注意,我刚说的是英文。 我同桌轻笑一声,点评道,“士冥大大,你这哪里是bbc播音腔啊,听不懂英文的还以为你在播gossipgirl(绯闻女孩)啊!” 说着他还捏着嗓子模仿了gossipgirl的片头,“gothescanan’s。” “哈哈哈哈哈哈好像好像。”我笑抽了,“这不是超能力吧?” “不是。”他又恢复了方才那副招牌式*脸。 好吧好吧,我承认我把好好的一部纪录片的台词给播成了美国青春偶像剧。 不过我同桌伪音伪得还真好像那么回事儿,我不禁就想起他好像是个什么来着...哦对,cv。 我就问他了,“那个啥,樱桃小魅的大电影我看了。” 他叼着果汁吸管,特别淡定地应,“哦。” “男主角是你配的吧!诶,你咋喷了?快擦擦快擦擦。” “擦...”他接过我递来的纸巾,低骂道。 我乘胜追击,“朕不大大,您那哭腔真不错!” 他低头擦果汁。 我咄咄逼人,“我数了,被大魔王封印时的□□共持续了一分十六秒。” 他把纸翻了个面,继续低头擦果汁。 我胜券在握,“哦对,你们那个社团叫月声配音社是吧?我把它加b站专题收藏了,今晚开始我挨个儿找找你。” 他沉默地拿出手机,打开关注列表,选中“碗里”,翻到我的微博,移除粉丝。 “太残忍啦!”我抗议! 抗议无效,他又把我加入了黑名单。 “dship?!?!” “呵呵。” 惹到了d,我也是不能开心了,只得屁后跟着,看他要去哪儿。 因为我问他,他不理睬我。 我以为他会去图坦卡蒙的陵墓,毕竟这是唯一一座未经盗掘的法老墓。 可是他没有,他去了拉美西斯二世的陵墓。 他望着精美的壁画出神,我看不懂就沿着墙边一路走马观花。 想要了解这类古代艺术,极其重要的是尽可能去了解贵族阶层的世界观。可惜关于古埃及我懂得不多。 印象里是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翻出了我爸书柜里的一本封面是荷鲁斯之眼的书。 如果说当时那本书为了我带来了什么深远影响,我想大概就是古人对生殖器的执念狠狠甩了我一个耳光,扇飞了我的奶嘴。 仍记得那年,我是抱着求知的心虔诚地翻开了那本书,然后我发现阿努比斯拼接奥西里斯十三块尸体使其复活,唯独少了生殖器。没办法奥西里斯的老婆就找了块木头雕了一个生殖器,然后...荷鲁斯就出生惹。荷鲁斯长大后为父报仇,找他二叔撕逼,好家伙,一把扯住他叔叔的大腿,连根带把地又把他二叔的生殖器拽掉了...诸如此类,都不能安静地做一个虔诚的小学生了。 那一晚我被这本涉及管理学军事学社会心理学家庭内部矛盾分析报告和正确撕逼格斗技巧的巨著震慑得久久不能入睡。 第二天我就开始打飞机了。 是的,我的启蒙性教育,是一本埃及神话。 看着朕哥虔诚的侧颜,我实在不忍心把我如此龌龊的一面告诉他,于是便安静如鸡的站在他旁边,等他虔诚完。 他目光流转不可言喻,不一会儿轻轻开口,“萌萌,你看过一本讲荷鲁斯之眼的书吗?” “......” “我小学六年级的时候看了一本。”他又说。 我接话感慨,“古埃及人对男性生殖器的崇拜由来?” 他听完,平静地说“从那以后,我打飞机都能打出使命感。” “......” 朕哥,你ooc了。 “你牛逼,你打飞机都自带圣光。”我调侃道。 他兴致勃勃,感觉又到了他每日例行的高/潮阶段,“必须荣耀。大自然里,你知道牵动生物圈运作的秩序本源是什么吗?” “生存?” “不是。” “繁殖?” “不完全,是基因延续!所以才有那么多动物有着自杀性/行为,而这之中很多可以归为母性行为。他们为了让自己的孩子活下来,或者说是基因更好地遗传下去,而选择自我毁灭,这真伟大!” “恩对”我说,“而且有的鸟类,为了让全种群的繁殖最大化,他们选择把好的灌木丛让给那些经验足的同类,而自己却住在远离水源易受攻击的树林中。” “不仅如此,幼鸟的乞食行为也能说明这点。幼鸟乞食的声音响度是父母权衡食物分配的标准,那么为了让自己更茁壮的成长,幼鸟为什么不没事儿多叫两声呢?因为这样会影响他的兄弟们吃不饱饭。所以他们只有在饥饿的时候才会大声鸣叫。” 我赞同地追评道,“对于一个物种来说,成功延续基因比它们自身繁殖要意义重大的多。我真难想象,那些智识尚不开化的小生物都明白这个道理。” “那是大自然的智识。”他把手中的果汁递给我,在雕刻着文字的墙壁前打了个响指,就放佛他身后那面墙是他接下来的ppt。 他说,“不可否认,纵观自然,繁殖有着它不可磨灭的生态使命。或者应该说是伟大的,神圣的。大多数的生物,从出生到死亡,它们每天忙忙碌碌的主旋律就是基因延续。那是大自然赋予它们的智识,可是人类不同。” 我捧着他的果汁,不知道能不能喝一口。 他继续说,“繁殖恋、直男癌、丁克一族,越来越多这样的词语出现在这个社会。因为人类不同,人类有自己的智识。他们更多地思考,更多地追求。他们用神明束缚,又用智慧解放,再用信仰鞭策。他们混乱过,文明过,灰暗过,重蹈覆辙但却不曾毁灭。这很可爱。” 我不解,“你既然这么热爱...呃..热爱人类,又认可他们的智慧,为什么还会说出无知的混沌比知识带来的混乱更容易承受这种话呢?” 他突然笑了,“我承认人类有智力,但智慧还太浅。混沌是一个沉重的球,压在人们身上,但混乱是带刺的。知识使人从混沌中解脱,但缺乏德行则会让知识变成人类肆意妄为的工具,从而招致混乱。追求个体自由这无可厚非,但是太多的人是嚣张的,是毫无敬畏的。爱弥尔.涂尔干提出了人类的双层性。从世俗层到神圣层,人们需要信仰帮助自己攀爬。人需要有信仰,这里的信仰不等同于宗教。很多人选择冥想,或者去大自然。你是无神论者也好,宗教人士也好,只要心怀敬畏,就会觉得撒谎会给自身招致麻烦,伤害他人会带来惩罚。就不会在赏樱花的时候一个个的都往树上爬。在那些狂妄自大的人心中,他们的主观意识太强,而不会觉得当你站在一棵树前,那颗树也在站着看你。” 我终于下定决心喝了一口他的果汁,“我明白了,你那句知识的混乱的主语是你自己对吗?你想说,人类的混乱让你很难以承受?”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人类同样也会被混乱惩罚,所以他们自己研发了伦理道德。” “那你呢?有多难以承受?” “困。” “那你嫌弃我们吗?” “当你用我们这个词,而不是我的时候,就已经替我回答了这个问题了。我也告诉你一句我曾经感动的话,你觉得和其他生物相比,人类这种手无寸铁的哺乳动物居然抵御细菌、柱牙象、冰雪和灼热的侵袭,最后成为万物的主宰,他们到底通过什么方式和方法做到这些的?这绝不是一个人所能单独完成的。人类自我解放,追逐个人意志,同时又自我超越,追逐大同世界。人类和自然不是对立的,人类不应嚣张。他们是有智慧的,但又是渺小的,所以他们团结。” “哦哦。”我点头,这句话就出自房龙那本《人类的解放》,他高中看的那本。 “朕哥,你是人吗?” 他抬头看我。 “呃...”我也觉得自己的问题挺不得体的,就又换了个问法,“您今年几岁了?” 他一把抢过那杯果汁,“我十八。” 第43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43章 “你骗我...”我蛋疼。 “没有。”他喝果汁。 “你怎么可能只有十八岁,是煊还说你封印二戎几百年呢。” “我是有身份证的人。”他继续喝果汁。 “不,你总是这样,一点也不真诚,你还骗我说你不是双胞胎。” “我确实不是啊。”他一边喝果汁,一边眨巴他那真诚的双眼。 恩对,您是三胞胎。 我有点想掐死他。 我心里有一千个一万个问题,比如那天撞你的卡车是怎么事儿?你这么牛逼怎么死了?为什么你那眼镜哥哥给你办葬礼?是戎和五瓣花组织怎么回事?为什么是煊说是二戎害死了你?你是什么人?连环杀人案的凶手也是超能力者你认识吗?这件事和李明有关系吗?你能帮我找到士凉吗? 一时间满腹的问题快让我爆炸,于是我选出了最最最最重要的问题问了他。 “你那天为什么把我丢在大马路上!?!?” 我声嘶力竭悲痛欲绝义愤填膺杀气腾腾。 他泰然自若闲庭信步悠然自得不以为意。 “太困了。” “......” 哭了。 我和他回到市中心,小残体说他又累了,我们便来到一家快餐吃饭。 虽然我很生他的气,但是当我结完账拿着两人份的餐盘坐到他身边的位置上时,我又后知后觉。 妈个叽,why又是我伺候他? 我愤懑地抓起一个汉堡,猛往嘴里塞,他也不理我,只捏两根薯条刷他的微博。 没趣,我就也找出手机开始刷微博。 这时一条微博吸引了我,是s县记者姐姐发的。 她说,“天呐!大大居然和小男生双向惹(⊙o⊙)发生了what!” 我不知道她说的大大指的谁,毕竟她满屏幕刷着各种大大。也不知道那个小男生是谁,更不会懂现在网络用语里的双向是个啥。 所以对于这条微博的内容我是不在意的,不过偏偏这条零转发的微博下居然有着二百多条评论。 我也是闲的,就点开评论看了。 然后我整个人都是“==”这样式儿的。 评论里聚集了目测十来个妹子,id一个比一个长。不过大多有一个特征,就是id中间必有一个“_”,而且后面跟着的都是朕不殿下的头饰,朕不殿下腿部挂件,朕不殿下小裆布...诸如此类。 这帮妹子谈论得那叫一个热火朝天。 头饰:诶?朕不大大吗?和上次你跟我们讲的小男生双向了?! 腿部挂件:哇!我也看到了看到了! 小裆布:我说今天视奸殿下微博的时候关注怎么少了个人呢! 御膳房:话说殿下啥时候回归啊? 月声配音社代言小晴:交音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死吧朕朕! 小裆布回复月声配音社代言小晴:惊现殿下娘家人! 头饰回复月声配音社代言小晴:这催音都催到这里来了...也是心疼。 御膳房回复月声配音社代言小晴:巨巨好!!!!! 东北厂花(s县记者姐姐)回复月声配音社代言小晴:巨巨怎么会在这里出现_(:3」∠)_我要去跑圈了 月声配音社代言小晴回复东北厂花:你昨天转发我微博,我手滑点进主页了。朕不和什么小男生?果然这个逼闹失踪是去勾搭小男生了嘛!求扒求扒! 小裆布回复月声配音社代言小晴:就是前段时间,厂花妹子在群里和我们说,她见到朕不殿下本体了,旁边还跟着个小男生!俩个人在食堂,殿下给小男生剥鸡蛋,还用小男生的勺子吃饭嗷嗷嗷嗷嗷嗷嗷嗷! 月声配音社代言小晴回复小裆布:尿了,我已经在主群里挂他了,大波月声er已经在路上了 御花园修脚工:什么!分手啦???之前在群里看到,我一直在萌这一对啊我唯一脑补的三次元cp啊我还偷偷关注了小男生呢啊啊啊啊啊啊啊为什么他被殿下取关了!!殿下这个渣男!!! 腿部挂饰回复东北厂花:求图啊求图啊好想看殿下本体,小男生帅吗? 御花园修脚工回复腿部挂件:小男生微博里有一张只露侧脸的照片,帅得我前列腺内膜脱落! 东北厂花回复腿部挂件:帅尿!不过我没好意思拍,而且传人家照片不好吧...话说为什么会突然取关小男生微博,好在意哦... 御膳房:好在意哦 月声配音社代言小晴:好在意哦 锦衣卫:好在意 小裆布回复御花园修脚工:小男生微博是啥? 东北厂花回复小裆布:打扰人家这样好嘛oao 锦衣卫回复小裆布:凭我多年对殿下的视奸,他的关注列表只有这位不混二次元日了个月而且今天取关了... 御花园修脚工回复小裆布:是的而且日了个月还和厂花妹子互粉我就是这么找到小男生的微博的 月声配音社代言小晴:>_<你们都是福尔摩斯么... 东北厂花回复锦衣卫:喂(#⊙o⊙)不要艾特人家啊! 头饰:日了个月 腿部挂件:日了个月 小裆布:日了个月 御膳房:日了个月 东北厂花:......好吧日了个月花生了什么,你还好吗小弟弟? ...... 我微博平时一堆官博君主页君营销号僵尸粉求关注求互粉之类的骚扰信息,我都是一律无视的。 点开消息列表,果然有一串艾特我的评论。 事件主人公这会儿正一手抓着可乐,一手捧着手机补他的动漫,完全不在意我 “朕哥?”我叫他。 他居然嫌我吵,默默戴上了耳机。 我无语,回复了记者姐姐一条。 日了个月:tot 御膳房回复日了个月:好可怜tot 月声配音社代言小晴回复日了个月:好可怜tot 锦衣卫回复日了个月:好可怜tot 小裆布回复日了个月:好可怜tot 御花园修脚工回复日了个月:心疼你!!!!!!有什么委屈和姐姐们说!!!!!! 东北厂花回复日了个月:爱抚~ 锦衣卫:不行了,这件事不能坐视不管,姐妹们回群里聊! 御花园修脚工回复日了个月:交给姐姐们吧小弟弟! 小裆布回复锦衣卫:走起! 不...我只是随便发个表情而已,真的没有那么可怜的。 一时间我竟然不知道回复什么,只得放下手机专心吃汉堡。 过了一会儿,我同桌突然摘下耳机,拍了拍我。 “干嘛?”我没好气儿地说。 他一脸茫然地看着我,“你刚才干了什么?” “我?”我不明所以,“我干什么了?” 说着他把手机递给我看,然后我就看到他微博消息列表显示着上千条艾特,而且一水带着话题#帮小明追殿下# 沃泽发!这特么啥几把! 这误会也太深了,谁追他了! 我一五一十地把刚才那条微博的事情告诉了我同桌,他听后挑了一下眉,好像不是很在意。 “不用理。”他说。 “哦。” 不过这个故事告诉我们,这个人呐,不要怕摊上事儿。微博挂你你最好快点进入公关摸de。千万不要像是朕这样采取“不发博,不转发,不评论”的三不政策。 本身你被众议院提上议程,你的话语权就是被搁浅的。无论你说什么,“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的大有人在。如果你再采取“仰天大笑出门去,你爱咋的就咋的”的掉线状态,那基本你也就可以直接退博保平安去吧。 这个时候,是朕如果采取温和真诚、实事求是、坦白从宽、高举膝盖、有错就认、没错就忍的“绥靖政策”,比如发条微博“士冥爸爸跪求原谅tat”,我再大发慈悲转发支援一下“跪远点”,这个事情基本就可以退出历史舞台了。 可是他偏不。 他一副“老子很忙”的挂机模式,一会儿去看看神庙,一会儿又逛逛夜市。 待我们回到酒店的时候,已然是当地时间二十一点四十三分了。 别说他的手机,就是我的手机都被微博艾特炸糊了。 他把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连看都不看一眼往桌子上一丢,转身去浴室冲澡了。 我萎在沙发上,叼着甜甜圈,开始翻手机。 群众的铁蹄可谓是踏遍了我的微博,连我三年前的微博都被一一翻出,字字斟酌,捕风捉影,好不欢快。 而且这蹄子越跑越歪,比如话题已经从#帮小明追殿下#变成了#殿下与小明虐恋818#。 评论可谓是五花八门,有扒出是朕是韩国xx公司中国练习生的,有扒出我是xx娱乐公司总裁私生子的,其间还有插播怒求殿下交音的。 被赞到热门评论的又是上次那位搞游戏解说的大v,他说,“诶呦,这个日月亮同志不会是上次用骚朕扣扣和我聊天的那个他同学吧?” 此言一出,剧情瞬间从娱乐圈都市情缘变成校园风青春偶像剧。 其间,该大v不幸被卷入,担任第三者。 欲知详情,请听下回分解。 第44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44章 一时间群雄四起,各路不明真相的大v都纷纷赶来为转发量添砖加瓦,话题热度直艹热门。 到了最后,该议题的主要内容已经不是撮合我和是朕互粉了,这俨然变成了写手画手段子手的脑洞争霸赛。 以是朕一个为中心,我和大v两个基本点,都市校园科幻网游修真玄幻灵异悬疑重生穿越各大题材应有尽有。 这阵仗已然不是我同桌发条声明就能力挽狂澜的了。 只是可怜的那位大v,在每一部同人作品里都没能抱得殿下归,也是惨。 结果这就惹得大v的粉丝不开心惹。 大v的粉丝们说,她们萌大v和朕不好多年,怎能容一个野路子在这兴风作浪。 该cp党派人士立即派遣代表与朕明党进行了会晤,并就cp观的正确树立展开了激烈探讨。 会议的主要内容有,你不但拆了我的cp,你还逆了我的cp,朕不自古以来就是我家大大不可拆逆的一部分,对于这种抓个圈外小透明强行拉郎的行为我们予以强烈谴责。 朕明党新闻部发言人表示,殿下和小明互粉与双向是有史实考究的,是客观的,是务实的,一切脱离实际的cp妄想都是纸老虎。 就此两大cp党正式宣战。 大v粉丝主要以a站b站等视频网站为主要据点,以大v和朕不的音频剪辑为主要物理输出,登时一首由大v和朕不曾经合唱的日翻pv以傲人的硬币数霸占了b站榜首。 朕明党则是活跃在微博推特等社交平台,以“小透明包围大触,大触暴力输出”这种联动安利战略取得了硕硕战果。 需要指出的是,战争期间,朕明派自身也出现了重重矛盾,比如突然新生了一个分支——明朕党。 明朕党秉持“爱他就让他做受”的理念,高喊“艹哭殿下”的口号,集结了大批受控人士。 而朕明代表则声称要誓死捍卫殿下做攻的权利,一切企图对殿下的后花园动手动脚的都是皇城外的暴民! 其间,id名为“殿下在我身下娇喘”的写手大将军以一篇“顶风作案朕明朕r18浴室py深夜系列”的睾浓度科普文一战成名。 该文不但深刻地指出了互攻的可萌性,并特别强调了“咱家殿下是0.5音色可攻可受”的客观事实。 此文一出,立刻受到了明朕派和朕明派的热烈追捧,成为了解决内部矛盾的历史转折点。 经过内部协商,他们一致对外,联合各圈大手,硬是在大v粉丝的重重包围下杀出了一条血路。 我觉得这帮人的自娱自乐精神也是可歌可泣,一件毫不关己的小事都能找出乐子,还玩得不亦乐乎。 在我看来,当一个人刷时它只是一个段子,但一群人都在刷这个,它就变成一个梗。他们的乐趣不是我,是朕或是大v带来的,这来自他们这个群体本身。 当然了,大前提是我看到她们把我的明字写在了朕字前面。 毕竟,网络狂欢需谨慎,伤到人就不好了。 手机有点烫手,我打算关机充电。 结果这个时候突然敲来一条私信,是记者姐姐。 东北厂花:不好意思啊...我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给你添麻烦了_(:3」∠)_ 日了个明:没关系,挺有意思的 东北厂花:心好痛_(:3」∠)_ 呵呵呵,姐姐,你以为我没有看到你刚才转发的“顶风作案朕明朕r18浴室py深夜系列”吗? 和记者姐姐道了声晚安,我把手机放下,对着浴室门大喊,“同同,你快点,我也想洗呢!” 见他未睬,我索性上前把门打开了。 门还真的就没锁。 是朕裹着长袍睡衣,坐在浴缸边上吹头发。 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没说话。 我不打算泡浴,就想睡前冲一冲。 见他也洗完了,我便往淋雨那里边走边脱衣服。 不好意思,我不喜欢他,他也不喜欢我。 在我们东北,老爷们去一个澡堂子不是什么稀罕的事儿。 我站在喷头底下洗得那叫一个虎虎生风,水都溅到我同桌大腿上了。 他嫌弃地往旁边挪挪,继续吹头发。 估计他也觉得看一老爷们洗澡没啥意思,头发吹干,插头一拔,晃晃悠悠地出去了。 结果不一会儿他老人家又回来了。 只见他往门框上一靠,双臂抱胸,在那翻他的手机。 他手机之前都是调成静音的,不知道这会儿有多少条消息提醒了。 “老同,沐浴露递我成吗?”我问。 他头也不抬,说,“用我的。” “我不需要婴儿般的呵护...”我用不惯强生。 结果他耍起大牌,全然无视了我。 想起我总是前跑后颠地伺候他,现在让他帮我拿个沐浴露都不愿意,我可真委屈。 没办法,挤了他的一点强生,我开始打泡泡。 糊了浑身泡沫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他开口。 不知道是浴室自带混响,还是他用了低沉的声线,总觉得第一次听他说话这么性感。 他说,“不知道是浴室自带混响,还是他用了低沉的声线,少年竟被眼前男子的嗓音所触动。” “......”我拧开龙头开始冲泡沫。 他继续读到,“鹅黄的灯光晕染着浴室里的雾气,水流打在身上,泡沫沿着脖颈一直滑到脚踝。” “......”关掉龙头,我扯了毛巾开始擦身上的水。 “棉质的毛巾一点点褪去身上的水珠,少年弓着身子,背脊的曲线一路延伸至股..” “stop!”我打断了他,“你在干什么?” 他翘着嘴角,依旧低头靠着门框,翻着手机,“刚才刷话题,看到的。” “顶风作案朕明朕r18浴室py深夜系列?” “bingo~”他轻笑一声。 “......朕哥..” “问。” “你刚才这是在泡我吗?” “哈哈哈哈少年你怕了吗?” 我沉默。 我,一个东北爷们,第一次觉得和一个男人呆在一间澡堂子是如此可怕。 披上睡衣,我径直走向外侧的床。 五天了,这还是第一次睡在自己的这张床上。 他刷牙喝水折腾一阵,回了里屋。 “萌萌...” “干哈呀艹朕...” “我们什么时候回家?” “随时都可以,不过你怎么订机票?你的身份证还能用吗?” “能...” “为啥?你不是死了吗?” “这些事情,我哥都能搞定。只要把我的死亡信息压下来不录入档案就可以了。” “你那个戴眼镜很高很白的哥哥?他不是你亲哥对吗?” “恩...” “那是煊是戎是你的家人吗?” 他那边突然没了动静。 我们中间隔着一面墙,他睡套房的卧室,我睡客厅的另一张床。 卧室的门开着,我能听清他的话语,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我以为他睡着了,可是过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 “萌,明天早上吃啥...” “......都行” 然后我想他应该是睡着了。 我这边的窗子是开着的,月光透过帘子的缝隙打在我的被褥上。 平躺,深呼吸,闭上眼睛,意识开始下沉。 在我觉得自己大约是睡着了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潺潺的水声。 心里苦笑一声,按照我的这个尿性,这里八成又是哪个幻境。 遇事太多,使我已然身经百炼,淡定无比。 我很困,不想睁眼,直到我察觉到手腕的袖口被浸湿。 我起身,发现自己躺在一条小溪边。 环顾四周,建筑古朴,像是某户人家的后庭院。 院子很大,小溪弯弯曲曲一直延伸进一片竹林里,回首,身后是一个大宅子。 这宅子全然看不出石砌的影子,哪怕是阶梯都是木质雕花。 不似古代城镇显赫官邸那般庄严,这木质大宅隐匿于林间,倒是有了别样的雅致和格调。 我站起身,打算四处转转,可就在这个时候,身后响起咚咚两声。 这声音非常轻,像是有人在敲着什么,试图引我注意。 转身,方才不曾有人的长廊上,果真出现了一个人。 那人慵懒地侧卧在长廊上,单手撑头,另一手执着一支烟管。显然,方才的声音就是他用烟管轻敲了长廊的地板。 他身上只单批了一袭锦绣华服,白皙的长腿从绸缎中肆意伸出。 长廊上那一串红灯笼在我转身看到他的一瞬全部灭掉了,银色的月光打在长廊上,让他看起来更清瘦了。 “是煊。”我走上前。 他微微垂了眸子,示意我可以坐到他身边。 坐在木质长廊上,庭院里的一草一木尽收眼底,月光毫不吝啬地照亮了院子的每一个角落。 “是你叫我来的吗?”我问是煊。 那件松垮的华服滑下,露出了半个肩膀和锁骨。他不以为意地把领口拉上来,“是你自己来找我的。” “我找你?”我惊讶,“我只是在酒店睡觉。” “你的潜意识里有问题想问我。”他说。 我承认,“对,是朕不会老老实实告诉我的,那你会为我解答吗?” “看心情。”他轻笑,坐直了身子。 第45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45章 他在一旁的木梁上敲掉了烟管里的烟灰,“说吧,想问什么?” “我的问题很多。” “我知道,我会看心情回答我愿意回答的。” “哦,你为什么穿成这样?” “......” 他难得有了别样的神情,忍笑又不解地看向我,“你最想问的就是这个?” “比较在意。” 他像是入夜难眠,只批了一件外衣在庭院里赏月的样子。 那件厚缎大氅并非常见的玄色,而是白中带花,像个女人。 松垮的衣襟挂在平直的肩上,白皙的后颈拉着一条好看的弧度。 不得不说,是煊与我的感觉,像是降了一个色度的是朕,少了些傲气,多了份温柔。 除却发色不同,他们给人的感觉很像。 恍惚间,我顿时生了一种在看是朕的错觉。 “这个答案在于你。”是煊仍轻挑着笑意,恐怕这份随和是与是朕唯一的不同。 “在于我?” “这里的建筑风格不属于任何国度任何朝代,而我会以这种姿态出现,自然是你比较希望看到这样的我。” “我可以理解为..这里是我的梦境?是由我创造出来的?” “是的。”他微微颔首,然后流转的目光投向了我,“我也是好奇,你为什么想看到这样的我,或者说,你想看这样的是朕?” 我尴尬了一脸,“那个...” “恩?”他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左肩的领口再次滑下而不顾。泛着月色的肩颈使我不禁别开了视线。 “那个啥呀大兄弟,你可千万别把这个事儿告诉是朕听见没?” “告诉他什么?” “告诉他我晚上做春梦梦见他,还穿的像个青楼花魁。” “凸皿凸滚你妈比,你才像卖的。” 他紧了紧衣襟,走到庭院中央,只留了背影给我。 “这里是你的梦境,这里的一草一木都是你的灵魂操控周围粒子构成的一个小空间,是客观存在的。每个人都会做梦,每个人的灵魂都可以构建梦境,只不过大多数的人梦醒时,维持空间的灵魂力量撤走了,梦境也就不复存在了。殷陶小槑的漫画世界最早就源于他的一个梦,而这个梦境之所以一直存在,有着两个重要的原因。第一,他疲于创作,尽心构建,他的灵魂力量一直都在维持着那个世界。而第二,也是最必要的,他的灵魂力量是常人的数亿倍。” “数亿?” “这可不是玛丽苏,亿这个计量单位对于宇宙来说太小了。” “好吧...那请问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个平行空间?” “数不清的。”是煊打了个响指,突然空中出现了很多泡泡。 这些泡泡有环环相套的,有彼此分离的,随风上扬。 “宇宙像是一堆积木。这世界有太多的粒子,你看不见的,看不见的。每个人的灵魂都可以用这些粒子搭建梦境,有的这么大,有的这么小。比如你的这个梦境就包含在宇宙之中,殷陶小槑的世界也包含在宇宙之中。但是,大多数的人,不,应该说绝大多数的人,他们的梦境是脆弱的,当梦醒时,就会这样!” 说着,他用指尖轻点气泡。 啪。 空中的气泡破碎了。 “那么..”我问道,“我们的梦境,或者说是平行空间之所以都互不相见,是因为宇宙是多维度的,因粒子的运动轨迹不同,所以我们的梦境存在于不同维度,对吗?” “对的。运动轨迹决定维度,运动周期决定大小。” 我了然,连忙又问,“你能帮我解释一下灵魂吗?” “其实早在你误入殷陶小槑的幻境中时,你就已经找到答案了。” 我简单回忆了一下,说道,“世界是物质的。人们所发现的构成世界的点状粒子,其内部包裹着更小的线状物质,即超弦。超弦振动频率不同,赋予点状粒子不同性质。不同性质的粒子构成了物质世界。即只要掌握改变其他粒子内部弦的振动,就可以改变物质世界。至于人们所说的精神世界或者说是灵魂,其实也是物质的,是超弦的。普通人的灵魂只能完成思考理解认知想象,即使能构建梦境也是稍瞬即逝。而灵魂强大的人,比如殷陶小槑,就可以利用粒子构建自己的世界。” 是煊闻言,面带笑意,“你怎么得出来的?” “。” “恩很重要,毕竟肉眼能看到的太少了。” “不过有一点不明白,人类为什么能够控制粒子创建时空,这不是和上帝创造宇宙的原理是一样的了吗?” “那是因为人类就是按照我们..呃..你口中的上帝为模板创造的。” “你们?是朕你们吗?你们到底是什么?” “我们到底是什么,其实在人类的任何一个语言体系中都找不到合适的词语形容我们。因为人类还有很多未曾踏入的领域。那我暂且就用你们常说的“神”吧。” “那神是什么?” 听到我的问题,他身形一顿,侧过身子笑道,“秩序。” 秩序?我恍然。 正如我之前所说,人们常用二元论将*和灵魂分开研究。物质躯体这里不需多言。 但是灵魂既然是超弦的,那么它到底是如何工作的? 我们如何做到思考想象认知记忆搞对象? 每个人拥有不同的灵魂秩序,因此拥有不同的人格。超弦的振动频率就像是一个曲谱,每个人的灵魂秩序都是一个乐章。 爵士乐喝咖啡,r&b练奶妈,最炫民族风不刷牙。 也就是说,灵魂超弦振动的曲谱,就是我们灵魂的秩序。 这是以人类为单位的微观角度讲的。 正常人的曲谱只能控制自己灵魂那部分超弦,他们甚至对自身躯体的粒子进行不了丝毫干扰。 但有的人,比如殷陶小槑,他的曲谱不但可以完成正常人类的灵魂运作,他还可以多手联弹,控制物质世界的其他粒子。 再宏观一点,就是大自然的秩序,既是神。 “你可以操控多少粒子内的振荡?” “恩...everything。” “包括全部的人类和...?” “everything...你能想象到的everything。” “包括这棵竹子里的叶绿素,我昨天吃掉的甜甜圈,是朕家的王宝军和伊斯兰极端主义?” “是的。” “还包括地球,太阳,银河系?138亿光年处的一片氢气云?” “是的。” “卧槽!”我激动得无以言表,“是煊大哥!你能帮我把我那个剑三号的职业改成苍云吗?三生有幸遇见你,我也是时候当爹了!” 是煊轻轻爱抚我的头,笑得一脸普度众生,“莫傻比,万花才是下一个版本的爹!” “全谷人民喜迎新版本!~” “明教pvp真难打..” “电五华乾万花谷弟子在此!” “哦,比利时天主教牧师,乔治斯勒梅特曾经说过,宇宙最初始于一个点。” 凸皿凸麻痹的,你话题转换得太快啦! 是煊兴致盎然,一甩衣摆,露出大长腿踩在一旁的木栏上。 那姿势真叫一个性感撩人。 “今天我给你补补神学。” “补吧。”我躺平了。 “神学是自然科学。” “是的,世界是物质的,包括灵魂。” “~”他也侧身坐到我身边,拉拉我的衣角把我肚子盖上了。 他说,“任何学科在学习之前,都要先熟悉其历史。学国际政治要了解近代史,读哲学要学西哲史,讲神学要了解宇宙史。” “恩,你刚说了宇宙最初始于一个点,那玩意儿是是朕你们仨的受精卵嘛?” “==如果你非要这么理解的话。” 他轻叹一口气,继续说道,“好吧,这里的神并不完全等同于人类语言体系中宗教学的那一部分。我要讲述的内容,超乎了人类的研究范畴,目前,我还找不到的语言、词语来形容,所以我会尽力通俗易懂地用你能理解的词语来给你解释,so...不完全是精准的。” “好吧...”我打了个哈欠,“那就受精卵吧,受精卵的话我能听懂。” “并没有妈妈...” “哦哦,sorry,然后呢?什么时候出生的?” “138亿年前,bigbang大爆炸。” “哦,我知道。”宇宙爆炸论,宇宙时空起源于一次大爆炸。 “呃...本来我们三个在..呃..受精卵里睡得好好的,但是有一天,是戎突然大喊了一声!” “喊了啥?” “睡你麻痹,起来嗨!” “==” “然后是朕就被吵醒了,他很生气,就不要和我们一起过了。” “然后就...” “就大爆炸了。” 听到这里,我的内心波澜壮阔久久不能平复。万万没想到与我共度了无数个课间自习小测验,值周上课期末考的同桌欧巴,居然是如此叼比的存在。 这恐怕是全世界最任性的一次起床气了。 第46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46章 “哦,你妈炸了,然后呢?” “我说了,并没有妈妈...” 我翻了个身,左手撑头,“好吧,那受精卵炸了以后呢?” 他也翻了个身,右手撑头,和我面对面。 还尼玛露着半拉肩膀! 他说,“在宇宙爆炸之前,是没有空间和时间的存在的,有的只有一个点。当这颗受精卵膨胀到无数倍后,宇宙时空就这样形成了。” “哦哦好的,那你们换上大别墅了,生活条件怎么样?” “不怎么样。”是煊一副居委会大妈投诉物业服务质量差的神色,“之后的宇宙就是一个温度非常非常非常高的,遍布辐射的海洋。就像把你丢在撒哈拉,除了沙子什么也没有。好无聊的。” “遍布辐射...好吧,你们三个的奶嘴尿布甩得满宇宙摇哪都是,然后呢?” “......呃,如果这是你能理解的措辞的话。这些奶嘴尿布在高温下合成了不同的元素。” “这个我知道!”他那肩膀实在太晃眼了,我感觉要瞎了,索性就坐了起来,不再看他了。 我说,“最初宇宙只有氢气氦气两种最简单的元素和一小撮锂。高温下,原子高速运动相撞,突破排斥力的阻碍合成更多更重的元素。不过大约宇宙形成40万年后就开始冷却了。有幸的是,氢气云和氦气云因引力而相聚,再次产生了局部高温。在这高温下,元素终于凑够了元素周期表。” “是的。那时候我和是朕都不想理,只有是戎挺开心的。他嫌温度太低无法继续合成元素,就把氢气云和氦气云揉到一起了。有了高温,更多元素被合成,逐渐有了星体。” “我懂了,就是说...是朕创造了时空,是戎创造了星体,那你干啥了?” “我...”是煊迟疑片刻,“是朕发完脾气就又睡着了,是戎自己玩得很嗨,我就有点饿...” “不,你饿不饿和人家睡觉自嗨没有关系,你干啥了?”难道是朕是戎都这么叼比,是煊却只是个吃货? “你知道的,大爆炸产生的能量最终只剩下了十亿分之一,呃...就是everything是大爆炸产物所剩下的十亿分之一......” 是煊同志有点诚实。 “你把那些给吃了...”我站起身,嫌弃地俯视他。 “对...”他眨巴着诚实的大眼,点头。 “哦...”我嫌弃了一脸,居然是个没用的吃货。 他不以为意,好像是有蚊子叮了他,他便撩起衣摆挠大腿。 “哦对了”,不一会儿他云淡风轻地说道,“我还创造了人类。” “卧槽!”我啪嚓就跪下了,“是煊大哥!原来你才是最叼比的那个!” “不叼不叼,其实这个有点模仿尼布罗萨的意思。” “尼布罗萨?是你们家吗?” “呃...算是吧。nebulosa,星云。宇宙之初,就是你所说的那个受精卵,它里面包含的就是是朕是戎我们三个。我们三个是一切意识,或者说是秩序的本源。我们掌控着世间所有粒子内部的超弦频率,代表着一切自然法则。后来宇宙形成了,我们孤寂地度过了几十亿年。直到有一天,我们发现自己灵魂的边角被撕成了很多小碎片。” “这些碎片就是...诸神?” “对,他们虽然分割于我们,但是有着独立意识和能量,后来宇宙大家庭人员多起来,我们就选址了138亿光年处的一片星云,搞起了尼布罗萨房地产。” “哦哦,尼布罗萨的神籍住户多吗?” “不多,乡镇都算不上,三线城市的偏远山村吧,到现在都没连上互联网,诶呀嘛,愁死我了。” 呃..我继续追问,“所以,你就按照尼布罗萨的神为原型,创造了人类的*和灵魂?” “是的。尼布罗萨村民太少了,文化产业不发达,也没个电视看。是朕,成天那个死样,不愿意跟我玩。是戎又天天捣鼓那些个破星球,我对球类运动没兴趣,就想造点小伙伴。” “哦好的,你喜欢手办。” “呃...总之就是,当时好多尼布罗萨大学的同学都觉得我的想法很有建设性,我们就把地球设为试验田。我趁是朕睡着的时候,挖了他一铲子灵力过来,造了地球生态圈。” “卧槽...”我一脸那撸后都,一个打挺坐起来了,“我说他怎么成天犯困跟个残体似的,地球一出幺蛾子他就得跟着交税,闹了半天让你这个亲哥哥给坑了!” “并不是亲哥哥,我们只是一同诞生的意识体。”是煊翻了身,趴在地板上好不惬意。 “......不能爱了。”我无力地把脸往地上一杵,撅着个腚趴着。 “好吧,继续。虽然我们这些神懂得物质构成的原理,但是要发明研制也是要一点点摸索来的。地球生态圈的建立用了我大约两个学期的时间。哦,这是我们科研小组的共同成果,人类算是我的毕业设计,至于植物动物之类的,是我们组其他成员研发的。这些内容你可以看地球进化史,我不想讲了。” “老师,我有个问题!”我举手! “问吧。” “什么是秩序?你为什么说你们神就是秩序?这太抽象了。” “秩序是个很宽泛的词,你可以理解为上帝是文科生,同时也是个理科生。当他是理科生的时候,用你们圣经上的词怎么讲r,哦对,造物主。他们创造了水,矿物质,躯体,地球和宇宙。而当是文科生的时候,就会赋予你们感情。恩...感情也是客观的。通过调节超弦的振动频率就可以做到。这玩意儿就和编程似的,你要是感兴趣,下次我领你去我家看看。” “呃...某种意义上还是理科生啊。”我吐槽。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们偶尔也走走文艺青年路线。” “老师,有课件吗?” “......我可以给你展示一下。”说着是煊突然站了起来,走到庭院中央。妈个叽的,又看见了他那半个肩颈! 那件衣服都滑到小臂了,他居然丝毫不在意。 只见他灵活地把玩着手里的烟管,转成了一朵花,随后像是变魔术一般的,那只烟管变成了一只小鸟。 他轻轻抬手,那只小鸟飞到了我的大腿上。 “你看,我只要改变周围空气粒子内部的超弦频率,就可以将氧原子这类粒子变成其他属性的粒子,从而创造这只鸟。注意!”说着他摆动了下食指,那只小鸟亲切地蹭上了我的脖颈,痒痒的! 他继续说,“我不单单创造了鸟的*,也创造了它的灵魂。就像你说的,灵魂也是物质的。性格在于频率的不同。” 语毕,他轻扬了右手,鸟儿竟然顿时变得具有攻击性,开始啄我的脸。 我吓得一惊,正欲躲避的时候,那只鸟突然消失了,变成了空气。 “你可以改变灵魂?” “是的。” 然后,沉默。 过了好半晌,也不见得天亮。 我缓缓开口,“我有点失落。你让我觉得,我们人类只是你的手办,你的玩具。” “这没什么好失落。就像你们人类不也常说命运这个词吗?这说明很多人将命运视为客观的。” “你可以操控万物,你可以主导历史,我们失去了自我。” “不。”他说道。 那时,我抬头,是煊正背对着我站在那条小溪前。 他侧头,看向了我,“'t.” 他那件衣服折射着月光的温度,竟然莫名湿润了我的眼。 我曾对着一张地球的卫星照片呆坐了很久。 对着那张只能看见水、陆地和云层的照片,如果你拉大视角的分辨率,你便可想象到春季忙碌的蚁穴,想象到上亿年的钟乳石洞,想象到东京街头上班一族的黑色皮鞋,想象到慕尼黑安联球场上数万球迷的呼喊,想象到14世纪毁灭欧洲的黑死病,想象到历史课本第82页的工业革命,想到摩苏尔东南方向30公里处的一群暴徒,想象到中子轰击铀原子千万吨当量的能量瞬间释放而炸出的蘑菇云。 大自然将尼罗河馈赠给了埃及,埃及人怀着敬畏的心,在河畔孕育了古埃及文明。 我们在文字出现的一刻开始书写人类历史,压抑沉沦复兴萧条战争和平重蹈覆辙不曾毁灭。 史书上写给自然的只有寥寥几笔,人们恐惧它祈求它,却也任性过,伤害过。 浩瀚宇宙,人类渺小得好似一粒尘埃。但是我们从不曾被自然遗忘。 他不是遗忘,而是对人类千百年来的默许。 因为't. 是煊缓缓走到我身前,拿起了我的右手。 “你害怕我吗?”他问。 我不知道该如何回答,但至少心里的答案告诉我,他和我不一样。 他放佛猜透了我的心思,笑了,“我们是一样的,至少*是一样的。” 我就这样,看着他拿着我的手,缓缓没入他的身体。 白色的大氅开始被血色浸染,这绸缎不是十分吸水,血珠顺着光滑的缎面滑落在地。 第47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47章 “你?!”我惊讶!手上感受着是煊体内的温度。 “热吗?”他垂眼看我,微扬嘴角。 “你这是干什么?快点放开我啊!” 我要疯了。 我的手指都僵住了,生怕稍微一动就会戳到他的肠子,湿热粘稠的血浆顺着我的手肘流下。 夜静得很,一滴滴血珠有节奏地砸在地板上。 咕唧。 他体内的肠子蠕动了一下,惊了我一身冷汗。我甚至能通过手边一缩一缩的脂肪层感受到他心脏供血的频率。 想吐。 他似乎感受不到疼痛,平静地说着,“最初的我们只是笼罩宇宙的意识,是一片飘忽的灵魂,掌握着万物超弦的节奏。直到星体形成了,构成人体的元素凑齐了,我们便有了*。你们人类的*就是按照我们设计的,我又将是朕那里得来的一铲子灵魂超弦分发给每一个地球上的生灵。所以组成你灵魂的物质也和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没有任何区别。” 我有些麻木,任凭他抓着我的手腕,“可是你们可以操控万物,我们不会,我们最多做个梦。” 他松开了我的手,转身走上长廊,“唯一的区别,就是人类灵魂的质量比较小。殷陶小槑是个特例。” 得救一般地,我收回了自己的手。可是上面黏糊糊的,我根本不敢低头看。 拖着一条长长的血迹,是煊单指刮着大宅窗子的菱格,一路走到走廊的尽头。 他说,“我们不来自过去或是未来,我们是客观的自然法则。即不会篡改你们的过去,也不会修正你们的未来。所以你不用害怕我们。” 我茫然地点点头,“你不疼吗?” “疼。”他说。 “......” 是煊大哥你好诚实。 大哥双臂抱于胸前,靠在门板上,“哦,特别强调一下,我是挖了是朕灵魂的一部分,不是他身上的一块肉。所以你们俩没啥血缘关系,可以放心的搞基。” 不...大哥你误会了,我对您弟弟没什么想法。 而且您能止止血吗?我有点眼晕。 “哦不对!”他性感地一撩刘海,仰头说道,“最初的受精卵孕育了一切。构成我们身体的物质138亿年前就有了,所以我们是一家子啊!” 不...我一点也不想和你们攀亲戚。而且你能抢救一下你自己吗? 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是煊...你没事吧?” 他言笑自若,看着我,“有事。” 话音刚落,他两眼一闭,啪叽,栽倒在地。 我发现他们老是家的人,可能都有一个特点。 就是摔倒时必是脸着地。 喂!!!!!!! 我连滚带爬地从走廊这头奔到走廊那头,“是煊!?你还好吗?” 他被我抱在怀里,脸色苍白,唇无血色,“你看,我就说我们一样吧。” “不用展示啦!你赶紧抢救一下自己啊!你不是神嘛!!” “'t...”他笑着说。 居然尼玛还凄惨地笑了。 不要再装逼啦!你明明痛的要死啊!你痛你的,但是不要掐我大腿啊! “我感受到了死亡的冰冷。”是煊一脸憧憬天堂的微笑。 “快点把自己治好!”别尼玛再掐我大腿啦!! 我简直要疯掉了。这哥们不愧是我老同的亲兄弟,强行装逼是你们老是家的优良传统吗? 空气里净是浑浊的血腥味,怀里的人逐渐失去了生命的节奏,我又开始胃疼了。 这简直是噩梦。 忽地,我猛然坐起。 再抬头,我坐在酒店的床上。 梦醒了!太阳大亮,时针指向上午八点十五分。 “是朕!!!!”我坐在床上大吼,我要被吓哭了! 好吧,朕哥不理我。 没办法,我就抱着被子,委屈地向他的卧室走去,我要找他哭哭,他哥哥吓唬我! 然后我感觉我要瞎。 走进卧室,这被窝里怎么睡着两个人啊! 不知道大家知不知道什么叫双子,在西方画作中,经常是两个长得一样的小天使,光着个腚,抱在一起呼哈大睡的那种。 眼前这两个人光没光腚我不知道,但是确实是抱在一起呼哈大睡的。 你们感情不错啊! 我转身想走,结果突然被叫住了。 “士冥,我想吃早饭啦!” “是煊...”我比了比中指,*了他一脸,“你昨晚在梦里吓我,凭什么还要我帮你预订早餐?” “诶呦~”是煊笑得可浪了,把下巴抵在是朕的胸口上,“我想吃土豆丝鸡蛋饼豆浆油条豆腐脑清蒸馒头白菜大饺荞面饸饹酸菜卤一锅米线多加辣...” 一大早上听见这么一串,反正我是挺烦的。 不知道还在梦乡中的是朕大哥,听见有人趴在他耳边嚷了这么一串是个什么感想。 我老同面不更色,呼吸均匀。仍闭着眼,仿佛还在熟睡。只不过被子下的大长腿缓缓伸展,猛地一蹬。 没等是煊报完餐谱,他整个人就被踹到床底下去了。 这一下踹得狠,连床头柜子都被撞出去好远。 我这才看清,是煊居然还穿着昨晚的绸缎大氅,腹部缠着一圈绷带。 真的受伤了? 是煊不以为意地爬起来,厚着脸皮又爬上了是朕的被窝。 是朕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睁开了懵懂的双眼。 他看了我一眼,又转头看枕边的是煊,“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来~”是煊打了个哈欠,“昨晚和士冥约会去了,就顺便到你这里睡一会儿~” “哦...”是朕嫌弃阳光晃眼,抓住被子边,缩进被子里,“萌萌...” “干哈?”我爱答不理。 “饿了...” 餐桌上,我终于见识到了是煊大哥吃空宇宙的实力。 他吃完了土豆丝鸡蛋饼豆浆油条豆腐脑清蒸馒头白菜大饺荞面饸饹酸菜卤,这会儿正往那锅米线里加辣油。 我捧着包子,把我昨晚的梦大致给老同讲了一遍。 老同慢条斯理地往面包上涂黄油,闻言,对一旁的是煊训诫道,“你别吓唬他。” 我真感动,认识老同这么多年,这还是他第一次为我说话。 我要抱着亲爱的同同表达一番我的爱意。 只听他又说,“这个家伙特爱哭,娘炮,烦得很。” 不能爱了。 “哦哦哦!”是煊点头不跌,继续加辣油。 我昨天买了好几套衣服,是煊也从中挑了一身。 这衣服的风格是我老同平时爱穿的,现在他们哥俩并排坐在我对面,如果不是是煊发色是白的,我真的要分不清他们两个了。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是煊为什么穿个童装都这么色气。 那件白色针织衫的领口很大,他锁骨露出来了。 我就盯着看。 我说,“你们也吃饭啊?” “吃啊...我们的身体和你们的一样。”是煊不经意间衣领又滑到肩下,“虽然很久以前,我们光靠自造营养物质也能生存,但是我们创造人类的目的就是为了丰富物质和精神生活,人类很厉害,食物很好吃!” “所以你们尼布罗萨的神都移民地球了?” “恩对,我们经常来旅个游啥的,也有找份工作报个大学,和人类住在一起的。中国因为美食多,所以移民最多。” 我全程盯着是煊的领口看,“那超能力者...是你们尼布罗萨的移民吗?” “呃...应该是吧。当然,也有一部分灵魂变异的人类,比如殷陶小槑。千年难遇啊这种人。哦对了,还有你们学校那个长得特别好看的那个...叫什么来着...” “特别好看的?” 啪啦,清脆的撞击声让我收了声。 只见是朕突然放下刀叉,抬手把是煊的衣领拽了上来。 小气! 好好好,我不看了还不行嘛!殿下您慢慢吃。 饭后,是煊去浴室洗澡,他叫我帮他准备个医药箱放在门口就好。 给酒店前台的座机打完电话,放下听筒,我说,“同同,是煊那个伤好像挺严重的。” “死不了。”老同坐在沙发上翻杂志。 “感觉特别疼。”我脑补了下自己被一只手掏了肚子,不由得浑身一颤,“他既然能控制粒子,应该能治好自己吧?” “能啊。”我老同换了一边翘二郎腿,“但是是煊不会这么做的。” “为啥?” 同桌突然放下手中的杂志,神色凝重地看向我。 我也十分应景,俯身靠近他的脸庞。 是朕贴着我的耳侧,微启双唇,齿音清晰而轻缓。 “因为他是抖m。” 我和是朕都想洗澡,就在沙发上萎着等是煊出来。 我手机还在那边充电,懒得起身去拿,索性就把茶几上我同桌的手机抓起来玩。 正当我愤怒的小鸟一不小心停在了一个很高的分数上时,他手机突然收到了一条扣扣。 没错,是那朵牙碜的扣扣自带玫瑰花。 “老同...冷小台找你。” “他说啥?”同桌仰在沙发的一侧闭目养神。 “他发了朵玫瑰花...” “不用理。” “太不够意思了吧!”我一个打挺坐起来,那个沙发挺小的,我差点用力过猛扑到他身上。 “人家天天给你发玫瑰花,你好歹回一条啊!”我翻着那凶残的聊天记录给他看,揭发他的罪行,“没有基情也有友情啊,你看看屏幕左侧这一长溜的玫瑰花,右侧一个回复都没有!” 也不是没有,我话音一落,右侧滑出了短短几行字。 我看了一眼日期,掐指一算,诶呀!果然就是我和冷小台去吃烤串的那个晚上。 是朕和冷小台说,王宝军都爱吃什么,一天溜几次,对什么过敏之类的。 “你把王宝军拜托给冷小台了?” “恩,我那几天顾不上照顾它。” “想宝军了吗?” “想啦~(≧口≦)~” “那我们回家吧朕哥。” 第48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48章 我同桌对王宝军是真的好,一提起宝军,当即就把我踹到沙发底下去了。 “去,订机票。” 我也是委屈,蹲在沙发旁边,抱着他手机开始下载订票用的app。 “是煊!!”我在客厅大吼,“你和我们一起走吗?回中国!” 浴室那边没有动静。 “煊哥!你死了吗?”我又喊。 依然没有回应。 我同桌左眉一挑,把杂志往沙发上一甩,起身走到浴室前。 只见他把浴室门拉开,下一秒钟啪地把门摔上了。 “艹!”他低骂了一声,往门上不轻不重地踹了一脚。 “怎么了?”我很少见我同桌爆粗,好奇起来。 他揉着眉头,对我摆手道“没什么。” 我连忙从沙发旁爬起来,屁颠屁颠跑到同桌身后。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总觉得浴室里溢出一股涩味,像血。 “是煊?”我急忙上前去拉门。 是朕居然拦着我,“你还是别看了。” 我当时只觉得是煊的状态不太好,毕竟这血味实在冲鼻子,便也没顾上我同桌的劝阻。 然后我就后悔了。 门打开的一瞬间,我被眼前的光景逼的一阵胃痉挛,挣开是朕,我三步两步跪到马桶旁,哇一声吐了。 是煊居然泡在一缸血水里,那隐约浮出水面的,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内脏。我没敢细看。 说真的,我连杀鸡都没看过。这种场面恐怖片里看一眼就算了,现实生活中可真受不了。 不知道我同桌是被血味冲得,还是被我吐得,总觉得他也一阵犯恶心,用手捶着胸口,面色难看。 他强忍着走上前,把昏迷的是煊从浴缸里抱出来。 粗鲁地将他拎到淋浴喷头下,打开开关,冰水哗地将是煊身上的血水冲掉。 “你他妈...”是煊被淋醒,下巴抵在我同桌的肩膀上,虚弱地靠着,“这是冰水。” “你还知道冷?”我同桌好像生气了。 “有点疼。” 我冲掉马桶,到水池边漱口。 是煊小腹还咧着那个一拳大的口子,淋浴下,他身上的血水被冲净,我看见那伤口早已被水泡得发白,还往外翻着。 他这是在干什么? 当他说要去洗澡的时候,我本以为,他伤势这么重,肯定是想冲冲身上的血味。 可是他居然在浴缸里泡热水澡! 这不是大放血嘛!找死? 这完全不是抖m的级别了啊!这是有严重自虐倾向的抑郁症吧! 我和是煊相处的时间加起来还不超过一天,对于他的行为完全云里雾里。 是朕关掉水龙头,扯了一条浴巾裹好是煊,将他丢到卧室里。 我就靠着洗脸池,看我同桌转身从卧室走回浴室。 他眉头紧锁,把双臂的袖子挽起来,开始刷浴缸。 我本来是想帮帮他的,可是那冲鼻的血味让我不敢上前。 他拔出水塞。咕噜噜,水位下降到一半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是朕面不更色,把堵塞放水口的东西抠出来,随手丢进垃圾桶里。 妈的,别告诉我那是是煊的胆囊! 我可能又要吐,僵硬地转过身子,放开冷水洗脸。 “一会儿我刷好浴室,你要洗澡吗?”我同桌双手撑着浴缸边,回头看我。 老实说,我不想洗了。 “那我先洗。”他说了一声,转头刷浴缸。 浴室里的血味逼的我太阳穴直跳,索性撤退出来。 我走到卧室,看见是煊卷在被子里发呆。 他双眼无神,侧躺着,“吓到你了?” “恩...”我吓坏了。 “不好意思,我本来只想泡一会儿,泡着泡着就不想出来了。” “你们神平时都自杀玩吗?” “哈哈。”他喑哑地笑了一声,“不好意思啊。” 我靠在门口,实话实说道,“我真的被吓到了,我觉得我越来越不懂你了,还有是朕。你们是不是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情?” “你不知道的太多了,有时间会讲给你听。”他闭上了眼睛,“今天太累了,我睡一下。” “我们要回中国了。”我说。 “客房我退,你们走吧,明天见。” “明天?那你怎么...”哦对,我突然想起来,对于他们来说,从尼布罗萨来到地球都是瞬间的事,更何况是从埃及到中国? 是煊呼吸开始变得均匀,窗帘也被他无形的力量缓缓拉上。我向后退几步出了卧室,房门自己轻轻合上。 我和是朕没有任何行李,全部的家当就是兜里的手机。 因为不知道如何联系dj,我便揣着他给我的车钥匙和银行/卡,踏上了回国了路程。 一路上,是朕很安静。他一直都挺安静的,只是今天的我没再主动找他搭话。 转机的时候,他问我要不要吃拉面。头一次是他去前台点了餐,端着两人份的大碗拉面坐到我身边。 “吃吧,我给你叫了份麻辣的。”他把筷子递给我。 “小残,今天你好nice的,居然亲自刷浴缸,还伺候我吃饭。” “萌萌,我还让他们给你多放了点香菜。” “......” 我嫌弃地把香菜一片一片挑出去,对同桌抱怨,“你不是神吗?为什么你不瞬移回国呢?顺便也把我瞬移一下...” “我不能...”他叼着吸管,“我是人类。” “你拉倒吧,今天一早我还看见你哥放了一水池的血。你们哪点像个正常的人类啦!” 他放下果汁,“你害怕了?” “吓死了好吗?!” “也害怕我?” “你和他有什么区别吗?” 是朕闻言,努了努嘴,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问他,“是煊为什么要这样?” “不知道。” “那好吧...你眼镜哥哥为什么要给你办葬礼?他应该知道你没死啊。” “不知道。” 妈的,生气了。 “是朕,我真的受不了你每次都是这种回应。如果你不想让我知道,那么好,从今天开始我也不搀和你的事情。妈的,自从和你去了一趟教学楼,这些倒霉事情一件一件的,不是我故意要缠着你不放,但是这事还就偏偏让我遇上了,我就是那种刨根问底的人,我他妈好奇,你还总瞒着我,我烦都烦死了。你要是嫌烦让我滚,给句痛快话行吗?我躲躲还不行吗?” 我其实都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只觉得大脑一片白,喊出了一串很没有逻辑的话。 平日里,我脾气好得很,从来没有哪次是真的和别人动过气。 更别说还是和我同桌。 太憋屈了。我所经历的一切,都可以在他那里得到答案。可他却自始至终装作不知,看我被耍得团团转。别人瞒我也就算了,但是我同桌瞒我,我真忍不了。 我想,就像你不会期待地上的蚂蚁能听懂你的伤心事,他也有很多故事不屑于讲给我听。 烦躁。 发泄完我很快就冷静下来了,这才注意到候机大厅里有很多人都在看我。 “妈的...”我有点不好意思了,埋头喝果汁,“躲都躲不起。” “那是我的果汁...”我同桌说。 “艹!给老子喝一口!”(#>口<) 我挺好奇被别人凶后,我同桌会作出什么反应,事实上,他既没有被吓到,也没有生气。 他什么反应都没有。 我最讨厌他这样,这让我觉得自己像个傻逼。就像人类之于宇宙,我之于他,那样的渺小,那样的不足以撼动他丝毫。 我终于不再烦躁,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失落。 他和我不一样,我想。 之后我们再也没有过对话。 我心情低落,不想说话。他也不在乎我为什么突然这么沉默,只顾着自己睡觉。 埃及可真远,转了三个航班才到家。下了飞机,我感觉站在地上都像是在飘着的。 出租车从高速驶下,最先到的是我家。 我叫司机师傅在十字路口停下,下车甩门,一言不发地走了。 我妈应该是回来了,门前的垫子底下放着我的家钥匙。 进了家门,果然看到她卧室里还未拆包的行李。 看来她也是风尘仆仆赶回家,给我放好钥匙便又急着出门了。 果然,我书桌上放着张字条,字迹非常潦草,一看就知道写得很急。 我妈说,“妈回来啦!但妈又走了!晚上去沙湖看越野车比赛,不一定回家,乖乖等妈” 这一等,还真是好多天。 我把电话卡拔掉,卸掉扣扣微博微信等一切通讯软件。去超市补给了食材,过上了足不出户的日子。 看看电视,看看书,顶多和老萧打两把lol。 是的,我在躲是朕。我要安分守己地做一个好人类,不想再被奇怪的事情占据视野了。 现在没什么比在游戏里拿首胜更能让我分泌肾上腺素,舒坦! 我承认,其间我还是开了一次手机的,没有来电提醒,人家老是根本不会主动联系我,呵呵呵。 第四天的时候,我去疗养院给红叶送了点营养品。她还是不说话,不过每天都会乖乖吃饭,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乘公交车回家,但是这路车不通我家,我只能坐到是朕家的那个站下车。 买了点水果,我打算走回去。傍晚,天气凉爽,小晚风吹得我心情荡漾。 我一步两步,一步两步,在这光滑的街道诶呦卧槽,前面那他妈是谁啊! 前面那位黑发的少年,小运动裤,小双肩包,抄着个小兜,正悠悠达达地走着。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这样的经历。当你前面走着一位你不愿意与之并行的熟识时,你就会在a.装作没看见超过他b.放慢脚步拉开距离c.强颜欢笑sayhello这三个选项中做出一番挣扎。 就跟玩似的,我选b。 不得不说残朕这步伐太拖沓了,我为了不超过他,步子小得都快挤着蛋了。 悲剧的是,尽管我悄个鸟儿地原地踏步,他还是在一个转身看到了我。 啊!他竟然站在那里不动啦!居然尼玛在等着我啊! 我硬着头皮走过去。 现在回想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闹起别扭了。总觉得一和他说话我就会笑场,为了我难得树立起的高冷形象,还是无视他比较好。 最重要的是,我都已经别扭的这么明显了,他居然完全没有意识到“士冥大大很生气”这个严峻的事态。 好烦,好希望他发现我在生气啊。 是朕抄着小兜,等我与他并排以后,自然而然地迈开步子走在我身边。 “萌萌,今晚上你打算吃啥?”他说。 我不理。 走到十字路口的时候,他又说,“我今晚去你家住。” 恩?我顿时就doge了。 第49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49章 红灯停,我愣在十字路口。 绿灯行,我抬步走上斑马线。 他家在路的这头,我家在路的那头,他居然真的跟着我过了马路。 “我和我哥吵架了,现在是离家出走模式on。” “可以off了...”我目不斜视,一派镇定,快步往家里走,“或者找你是煊哥哥去。” “联系不到...” “那就回尼布罗萨。” “我不想...” “你不是还有冷小台呢吗?他绝对双手双脚欢迎你!” 是朕闻言,居然撇嘴做了个嫌弃的表情。 就这样,他屁颠屁颠地一直跟着我走到我家楼下。 正当我在掏钥匙开门时,他在我身后不轻不重地嘟囔了一句,“士冥...你闹小脾气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他终于发现啦!!!!!!! 而且他这奶声奶气地算怎么回事儿啊,什么叫闹小脾气啊,你还能再软一点吗! 当然,我这么沉稳的人,虽然心里早就锣鼓喧天鞭炮起舞,表面上,我的反应还是很狂帅酷拽叼霸天的。 我打开门,决定给他一次机会,“是朕...” “恩?” “你是懒得告诉我,还是有苦衷?” “懒得说...” “......”。 我转身,靠在门上,眯起眼睛看他,“你确定要住我家?” 没等他做出反应,我突然伸手摸上了他的脸庞。呼吸间,我猛地俯身,在离他的脸一拳远的地方停下了。 他瞳孔一放一收的瞬间被我捕捉到了,我很满意。 我弯了嘴角,摸了一把他的脸,“滚蛋吧,宝贝儿~” 随后我拉开门,干净利索地撤出了他的视线。 赢了! 进了家门,我心情大好。换好鞋子,直奔厨房。 兴致盎然,打算大做特做,之前压在冰箱底的螃蟹和虾也被我翻了出来。 我是个非常热爱生活的人,老士归西后,老妈也常年不在家。非但没有让我养成泡面体质,相反我倒是练就了一身好厨艺。 做菜真tm开心! 忙活了大概两个小时,餐桌上摆满了我的艺术品们。 这才是生活啊,我幸福地添了饭,拿着筷子坐在饭桌前。 先吃什么好呢?先尝尝炸虾~ 我伸出筷子,正欲夹起盘顶最大的那只虾的时候,一只手突然捏住了虾的尾巴,把那只虾拿走了。 “你这么会做菜啊...我还真不知道。”是朕叼着半只虾,走到厨房给自己拿了碗筷。 你倒是真不客气。 等等!你是怎么进来的! 他看着哑然的我,笑出了声,“你知道的,对我来说,进来不算难事啊...” 恩对,您有超能力。 他在我对面坐好,手搭在后颈上舒展了下颈肩,“呜哇~不过,我使用这种力量,性价比不高。” 诶好的,电视画面突然插播了一小时前智利5.4级地震的新闻。 他又打了个哈欠,“不过这次还好,睡两个小时就没事儿了。” 我立刻丢下筷子,冲进我的卧室。穴特!我的被窝是热的! 他在我的卧室睡了两个小时,我居然还美个滋儿地在厨房给他做饭! 输了。 我把筷子往米饭里竖着一插,抱着膀子两腿一蹬,不吃了。 他才不管我是不是在抗议,臭不要脸滴吃了两大碗,这会儿正在啃螃蟹。 “我上辈子是不是欠你的?”我深刻地思考起这个问题。 “全人类都欠我的。”他含着螃蟹腿。 “可是你平时不是可有礼貌了嘛?你买东西取快递都会说谢谢,怎么一到我这儿就没这个讲究了呢?你怎么从来不和我客气客气!” “和你客气什么?” “您还是跟我客气客气吧!” 他抬头瞄了我一眼,举起手里的螃蟹腿,“谢谢昂。” 妈个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你今晚真的要住我家?”我盯着桌上的菜肴,想着我是吃还是不吃。 “对呀。”他大言不惭道,“怎么,睡你还要缴费?” 我乐了,我说当然了朕爷,一条八卦值500块大洋,怎么也得凑够两万今晚才能在我家过夜。 他一边擦着手上的油,一边琢磨着如何吃掉最大的那只虾爬子,“哦,原来你在气这个。我会告诉你的,你想知道什么?” 我思量了半天,发现我不知道的太多了,索性反问他,“那你把你知道最劲爆最重量级的消息告诉我吧!” “哦哦哦。”他点头不跌,随口脱出,“是戎喜欢是煊。” 我真他妈后悔喝了一口水,全喷出去了,“我不想知道这个啊!一点也不想知道这个啊!能不能说点正经的!” “哦哦哦。”他谨遵教诲,“根据热力学第一定律,物质和能量无法被创造或消灭。物质只是更为聚合的能量形态。” “这也太正经了啊!”我要抓狂了,拿起手边的牙签盒要去丢他,“我不想听这个,一点也不想听这个!” 他居然还嫌弃起我来了,把筷子一丢,不满道,“阿西巴,那你到底想知道什么啊?” “当然是最劲爆!最直击热点!最具有新闻价值!最能拨开重重迷雾!听了之后让男人沉默女人流泪的故事啊!”我把牙签盒放下,抓起一旁的纸巾包去丢他。 他被纸巾砸中了,拧了眉头,“那你问吧。” 我深思片刻,神秘兮兮地趴在桌子上,“是煊你们三个谁比较...” “我比较帅。” “不,我是想问你们仨谁比较大!” “这就是你觉得最有价值的问题啊...”他显然是被我的问题噎到了,死么咔嗤眼地说,“是戎。” “what?!”我拍案而起,“我以为是煊最大!?为什么是二戎?” “呃...这其实是一个男默女泪的感人故事。”是朕放下筷子,也放下了声线,屋子里顿时回荡起了午间电台男主播般的磁性嗓音,“很久很久以前,有三个意识体在一个瞬间同时诞生了。他们三个无分大小,共同掌控着宇宙万物的脉搏。直到有一天是戎提出,不如我们来赛跑吧,绕着银河系跑一圈,谁赢了谁以后就是大哥。是煊觉得很有趣,拖拽着是朕一同加入了这场无脑赛事。” “是朕不就是你么,你这样用第三人称说自己好恶心哦...”我组成了弹幕。 无视我的吐槽,是朕有条不絮地播放着,“是戎性格好斗,一马当先冲到了第一个,但是由于其“二”的本质,所以跑错了方向,冲出了银河系。” “是戎out!”我是字幕君。 “是煊性格淡漠,排名对他来说都无所谓,只是怕是戎不开心才参加的,所以他最后决定走完全程。” “那为什么最后还是是戎老大?”我发现了bug! “因为是煊悠闲地踱步到终点,发现是戎跑偏了,他就又后退了半个星系,等到是戎跑回来,他才当了第二。” “好温柔哦...”我终于知道为什么煊哥看起来比我同桌随和了。 “诶不对。”我一个机灵,“那你呢?这故事怎么没你啥事儿啊!你怎么当的老三?” “呃...”是朕眨巴着诚实的大眼,“我跑了一半太累了,就回家睡觉去了。” 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 “你从宇宙之初就这么懒了啊?”我无语,“天生的啊...” 他十分应景地打了个哈欠。 这确实是一个听后男默女泪的故事。 不一会儿我又问他了,“是煊是不是有抑郁症?” “对。” “神也会得抑郁症?”我惊讶。 “其实神,比人类承受的更多。” 我能理解,但是体悟不到。 他把最大的那只虾爬子给剥开了,“对于是煊来说,世界是静止的。static。时间这个概念只有人类才有,所以你们时常回溯历史,体悟现在,展望未来。但是是煊不会。神既不源自过去,也不来自于未来,他是客观存在的自然法则。比如这个杯子被我丢开,它会下落,这是重力的法则,它会摔碎,这是作用力的法则。这些都是在宇宙之初,由我们三个的意志决定的科学规律。” “你是说,宇宙创造之初,你们就书写下了一切?” “宇宙的秩序在最初就被决定了,对你们来说是在翻一本全新的书,可这本书就是神写下的,他早就知道了结局,知道了人类最终的覆灭,知道了宇宙最终的覆灭,知道了住在隔壁的大妈一会儿洗完澡会穿新买的红内裤。” “我终于知道为什么殷陶小槑说宇宙是神的脑洞了。”我哑然失笑,“可是神不是还能改变世界吗?” “有什么意义吗?”是朕说道,“更改剧情也好,随意拖动视频进度条也好,生活这部电影的剧情就是由我们一帧一帧的合成的,所以看时绝对没有任何激情!” 说完,他一声长叹,“哎,做神无聊啊...” 听是朕说完,我心里莫名开始心疼他。 “亲爱的同同,明天你想吃啥尽管说,话说你应该知道明天我会给你做啥吧?” “不知道...” “你不是说你们神洞悉万物吗!” “可我是人类啊...” “==你为什么不做神了?” “因为当神无聊啊~” 尼玛这个答案太走心了。 “你又骗我了。”我一脸生无可恋,两行清泪宣扬着我欲将生命的最后一刻献给伟大科学探索事业的决心。 是朕大哥被我无谓的眼神撼动了,随即开启了每日例行的高/潮模式,他语重心长地说,“接下来这个故事,我将为您解答为什么我们仨只有是煊患了抑郁症,是戎会被我塞进大狱,我眼睛哥哥为什么要给我办葬礼,以及我是人类这四大未解之谜。” 我当即一拍大腿,直呼快哉,“快说快说,我他妈就像听这个!” 他会心一笑,说道,“你先去把碗刷了。” 第50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50章 我刷碗的时候,是朕把那个男默女泪的故事告诉了我,其后果就是造成了我摔碎四个碗的重大事故。 让我们来回到事故现场。 “什么?!就因为你不想当神了,最后害得你大哥锒铛入狱,二哥忧郁成疾?!怎么会有你这么任性的小孩啊!” 好的,我们还需要把进度条再往前一点。 是朕会心一笑,说道,“你先去把碗刷了。” 我知道,他这是怕我一会儿要求他刷碗,所以趁机让我先把该干的活都干了。 没办法,谁叫我想听人家的八卦呢?!叹了口气,随即起身开始收拾碗筷。 他倒是好,美个滋儿地抱着我新买的半个西瓜,一勺一勺地挖着吃,也没说分我一点。 于是,这个惨绝人寰的神籍家庭伦理大剧就在这样祥和的气氛下开讲了。 “有一天,我们三个吃完饭,坐在冥王星乘凉。突然,是戎说,当神好烦躁,想要毁灭银河系。是煊说,当神好无趣,好想死一死。我说,当神好困啊,想去人间下个乡。” “不...你在人间也很困吧...” “特别指出的是,我们三个都是那种有目标有追求说到做到的行动派。是戎最有行动力,他说完的第二天就去毁灭银河系了。” “然后他就被塞进笆篱子了...”(监狱) “对,不过也没那么容易。是戎怎么说也是三大帝神之一,我和他对打那就是一减一等于零,所以只有我和是煊联手才能比较体面地打败他。” “哦...然后呢?” “但是我和是煊约好去阻止是戎的那天,是煊迟到了,他说学校临时要开讲座,他比较感兴趣,就去听讲座了。” “......我的心好痛,这可是事关全人类的存亡啊,他还能更逗比一点嘛?” “没办法,我就和是戎打了一架。我用自己的神格封印了是戎的神格。所以我现在的灵力只能发挥出我全部实力的百万分之一。不然,就算是煊用了我的灵魂一部分造就了生态圈内的生灵,我以前也是不会在意的。现在不行了,我靠这百万分之一的灵力除了维持自己,还要维持生态平衡。所以我不能随意使用灵力,每次用完我就好困,生态就异常什么的。” “那如果有人惹你生气,非要使用灵力和人干架呢?” “地球就炸了。” “您老人家乖乖休养,千万别动气。我以后都顺着您,再也不气您了!” “恩,乖。”他把吃了一半的西瓜丢在桌上,起身到冰箱翻出了我的酸奶。 “别喝芒果的!那个是我的!” “你骗我,你刚还说什么都顺着我的...” “==那你喝吧。” 他心满意足地抱着大盒酸奶,倚着橱柜看我刷碗。 “是戎和我一样,神格被封印后,实力也只有百万分之一,所以才能被乖乖关在监狱里,虽然他经常逃狱出来吃个肯德基什么的。” “我以为你是嫌他老吵你睡觉才关他的...” “也有一部分原因吧,后来我怕他出来,就举报他逃狱,他的刑期就又追加了几百年。” “......你酸奶洒出来了。” “哦哦哦。” 我把纸巾递给是朕,追问了第二个未解之谜,“所以,为什么你们仨只有是煊得了抑郁症?” 他擦着手上的酸奶,叼着勺子口齿不清地说,“我和是戎虽然灵力..呃..就是你说的超能力还在,但是神的意志在神格被封印的瞬间丧失了。所以只有是煊一个神能洞悉世间万物了。以前我们三个还能一起吐槽吐槽剧情,现在可以预知未来的就剩他一个了,他更寂寞了。” “确实好寂寞...” “还有呢,还有就是,他在我们俩神格封印的一瞬间,成为世界秩序的唯一,因此变成了永恒的。” “永恒的?” “就是死不了了。你知道的,那时候他正好在考虑自杀,结果我们俩这一残,他突然继承了全部的意志,就死不了了。” “这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对,以后人类覆灭,宇宙覆灭,一片虚无中只留得他一个飘渺的意识。所以他就抑郁了。” “怪不得他想自杀。” “恩,他现在每日的研究课题就是研究怎么死,如何死。他想在宇宙覆灭之前先死掉,毕竟全宇宙就留下他一个的时候,那太可怕了。” 我十分同情是煊,然后吃了一口是朕的酸奶。 是朕很nice的,居然没有嫌弃我用了他的勺子。 我把勺子还给我同桌,“是煊这么惨,是戎是不是挺内疚的?他不是喜欢是煊嘛...” “呃...一开始他真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 “那确实。”我把洗好的碗一个一个放到碗架里,“不过朕哥,我没想到,你居然为了拯救银河系去和是戎战斗!你是人类的hero!” “哦,那个啊...”他不以为然地说,“真相是,当时就是我怂恿二戎去毁灭银河系的。” 啪嚓,第一个盘子碎了。 “为什么?” “因为当神无聊啊,我自己无法放弃神格,只能找个茬子和是戎干一架,这样我就能名正言顺的把神格拿出来封印是戎了。” 啪嚓,第二个盘子碎了。 “什么?!就因为你不想当神了,最后害得你大哥锒铛入狱,二哥忧郁成疾?!怎么会有你这么任性的小孩啊!” 他悠哉悠哉地从厨房这头踱步到厨房那头,“怪我咯~谁叫二戎蠢咯~我跟他讲,是煊觉得无趣又想死,不如你去毁灭个银河系,给大家找点事情做,活跃活跃气氛。二戎为了给是煊的生活平添点惊喜,就放手去干了。” 啪嚓,第三个盘子碎了。 “然后你就假惺惺地去拯救地球...” “恩,本来是煊是挺兴奋的,可难得了。可是他突然说要去听讲座,结果迟到了。等他来了的时候,我们俩都打完了,正蹲在黑洞旁边歇着呢。他就把我们俩送医院去了。” 啪嚓,第四个盘子不是脱手摔碎的,是我拿起来砸是朕的。 “你太坏了!太坏了!看你平时一脸人畜无害的学生样,真没想到你居然是这样的!”我好生气。 他一个侧身,盘子没丢中。随后,他嗤笑了一声,随手将酸奶盒丢进远处的垃圾桶里,不屑道,“你才认识我几天呐~” 说着,他起身,拽拽地从我身后走过。 我用冰水冲着手,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点心凉。是啊,对于一个138亿年的生命,我认识他的日子才多久? 他的过去,他这个人,我又了解多少? 他坐在沙发上,开着电视也不看,只是专注地低头玩手机。 我洗好碗,到我卧室里铺了一床新床单。 不一会儿,我走出卧室,手里拿着两本护照。这两本护照是我们从埃及回国时,他给我的。 他一本,我一本,连签证就办好了,想必是用特殊能力制成的。他告诉我说,是他那个眼镜哥哥给他送来的。 “你眼镜哥哥也是神嘛?”我把他的那本放在他身前的茶几上。 他瞥了一眼茶几,又转回视线盯手机,“恩。” “能讲讲吗?你眼镜哥哥的事情。” “好。” 他在手机全键盘上忙活一阵,好像在回复信息,回完后,他把手机锁屏了。 “你知道尼布罗萨吗?” “知道,是煊给我讲过了。” “哦。”他把手机丢到茶几上,在沙发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我们是灵魂之初,经常被称为帝神。有一天我们发现灵魂边角撕下来很多碎片,这些碎片就是众神。众神其实就和你所说的超能力者一样,没有神格,不能洞悉万物,但是灵魂质量比一般人类高出上亿倍,所以能够控制粒子。比如控制水啊,控制光啊。我们三个就和诸位小神一起在尼布罗萨搞了房地产,我们都住在那里。” “哦哦,我听是煊说过,你们那里还有大学什么的。” “对,神的生活和人类没什么区别,尼布罗萨就是个小国度。那么问题就来了,一帮拥有超能力的神群居在一起,形成了小社会。有社会就要有社会制度,我们那里实行的议会制君主立宪制。” “呃...君主是你们仨?” “对,因为最牛逼的还得是我们三个帝神,所以为了和平实现民主,神族们就组成了议会,议会下院再分出三个派系,分别尊崇是煊是戎我们三个。每一百年换届选举,由议会监督执政党。我们三个基本不需要管事儿,我的内阁领袖就是我那个眼镜哥哥,他除了平时忙忙尼布罗萨的政务,就是我的全职管家。” “卧槽,原来朕哥您还是个大贵族啊!” “哎。”他居然一脸苦大仇深,“虽说不用管事儿,但是我经常要被拉去听各种会议啊,参加活动剪彩呀,会见其他党派领导人啊,妈个叽的,不就是是戎是煊的那两个管家么,我出了卧室天天见到好吧!” “好的好的。”我赶紧安抚一下,接着问他,“那你眼镜哥哥为什么给你办葬礼?” “......”他表情不太好看,缓缓说道,“你知道为什么那辆卡车我躲不开嘛?” “呃,不知道。”我突然想起来,被卡车撞击的那天,向来淡定的是朕难得表现出凝重的神色。 “莫非...”我猜测道,“想杀你的..是你的眼镜哥哥?” 第51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51章 听到的我猜测,是朕歪着头发呆,大概五秒后,他笑了。 “他叫李司。”他告诉我。 之后的故事很简单,只字片语,总结起来大概就是这样的一个故事。 是朕的那个眼镜哥哥叫李司,是他的侍神,除了打点他的生活,最主要的工作是负责领导尼布罗萨拥戴是朕的派系。 我同桌用神格封印了是戎的神格之后,丧失了能够洞悉万物的神的意志,能力也只能发挥出全部实力的百万分之一。这一切正好合了他本人想做个普通人类的心意,所以一任性,就跑到人间当上了一名普通高中生。 然而尼布罗萨还有很多事务需要是朕处理,李司不能容忍是朕这么悠闲地做甩手掌柜。所以干脆就把是朕名义上给“弄死了”,风光大葬,档案注销,把人拎回了尼布罗萨小黑屋。 但是朕哥表示不开心,表示他觉得做人类挺好的,就又溜回来了。 “李司怎么会同意把你放回来的?” “我答应他,过几天尼布罗萨的圣礼我会参加...好烦。” “哦哦。”这个圣礼我在是戎和是煊的对话中听闻一二,貌似这三个家伙都不想去,还特意为此打赌来着。 我把削好的苹果切成四瓣,递给他一块,“我还有两个问题。” “问吧。” “第一,你离家出走是不是就因为这个?” “对,好烦,李司这家伙表面上无微不至温柔纯良,其实坏死了!这几天他在家,我不想看见他。” “......哦。”原来朕哥也有青少年的叛逆情绪啊。 我继续问,“那第二,你现在打不过李司了吗?居然被他控制住了?” 他把我递给他的那瓣苹果叼在嘴里,思量一阵,他边嚼边说,“也不是,主要是和他打太累了,而且地球会大爆炸。我们的武力值排行是这样的。” 说着他把果盘里那串大葡萄拎了起来,“最开始,是煊是戎我们三个一样,就像这串大葡萄。而盘子里那些掉落下来的小葡萄粒就是众神,力量有大有小。后来我和是戎神格封印后,变为了之前的百万分之一,也就是是煊的百万分之一。” “卧槽!”我突然回忆起前几天他们哥仨的战斗,原来在是煊眼里就跟玩儿似的啊! 我越来越理解为什么是煊有抑郁症了,太高处不胜寒了,太寂寞了,连打架都没有乐趣了。 是朕把葡萄串放下,拿起盘子里掉落的一颗葡萄粒,“在众神中,有三个最厉害的,分别就是我们三个的侍神,实力相当于我曾经的百万分之一。” “也就是相当于现在的你,你和李司是平手。” “恩,是这样的。不过我比较有负担,李司或是戎可以随便使用灵力,但我不行。你知道的,使用这种力量灵魂秩序是要被波动的,我灵魂的一部分给了你们,稍微用力过猛生态圈就炸了。不好不好。” “我懂我懂。您是背负人类命运的男人。” 他对我如此中二的称赞很满意,赏了我颗大葡萄。 为了不对地球造成伤害,他就不能使用灵力。有,却不能用。 所以我老同说到底还是个战五渣,我懂我懂。 我十分心疼我可怜的同桌,然后大声嘲笑了他半个小时。 他在我的笑声中,淡定地洗了个澡。 “笑够了吧?”他无奈地靠在浴室门口看着沙发上的我。 我笑得合不拢腿,“哈哈哈哈哈哈哈小残体哈哈哈哈哈是帝神又有个屁用哈哈诶呦肚子好痛!” 他不打算理睬我了,自己找了条毛巾,一边擦头发,一边进了我的卧室。 我颤抖着爬起来,捂着肚子,一路扶墙走进浴室。 打开花洒,我终于平静下来,开始冲澡。可是我越想越觉得好笑。 一开始他各种牛逼哄哄的背景,我还以为遇到了霸道上帝要承包我,闹了半天还是个战五渣!有,却不能用! 太尼玛苦逼啦! 浴室里又回响起我放荡的笑声了。 吹干头发,我推门进了卧室。 好么,战五渣同志已经安定地钻被窝了。床上摆着两个枕头,他睡在里面。 “我去我妈屋里睡。” 他闭着眼睛,没有应,看来是睡着了。 抱起我自己的枕头,我趿拉着湿掉的拖鞋呱嗒呱嗒走到客厅,这时候,我家门突然有钥匙开锁的声音。 “丫丫!”诶好的,是我老妈。 我妈大包小包往地板上一丢,冲进来就在我额头上狠狠地香了一口。 “妈...”我把我妈从我身上拔下来,“家里有...” 我这个“客人”二字还没说出口,我就听到身后特别洪亮清爽的一声,“阿姨好~!” 我猛一回头,这位客人已经衣冠楚楚站在门口,洋溢着一脸新世纪三好生的向阳笑容。 大哥您刚才不是都睡着了嘛! 我妈当即就把我扔下了,三两步上前拉住是朕,左摸一把右摸一把,“这小孩谁家的呀?” “妈...这我同桌。” “诶呀!原来就是你呀,以前老听明明在家念叨你。” “我什么时候念叨他了...” 是向阳那小嗓音清亮的,都自带降噪了,“阿姨,我叫是朕。” “诶呀好名字好名字。”可把我妈稀罕坏了。 看不下去了,我上前帮我妈把肩包拿下来,“妈,不早了,你洗洗澡睡觉吧。” “好的好的,你们玩你们玩,明天早上阿姨给你准备早饭,想吃什么?” “鸡蛋羹。”向阳同学倒是不客气。 “好的好的~你们玩一会儿就睡吧昂~” “晚安阿姨~” 目送我妈回了房间,向阳同学稍息立正向后转,三下五除二就把衣服扒了个精光。我一定神,人家在被窝已经安稳着陆了。 我摸了摸鼻子,悻悻地抱着枕头走到床边。 “你往里边点。”我说。 他往里蹭了蹭。 我把枕头放好,也侧身躺在床上。 我的床是个单人床,平时一个人怎么扑腾都好,但是我和是朕两个大小伙子睡确实有点挤。 他倒是睡得恣意,四平八稳地睡了个大字,我怕碰到他,就在床边找了个支点,艰难地维持着一个姿势。 过了一会儿,他好像是发现我睡姿很难受,就问我,“萌萌,你是不是gay啊?” “哈?”我差点掉到地上,“我不是啊。” 我瞪圆了双眼,“难道你是啊?” “我也不是啊。”他淡定地说。 一秒,两秒。 我一拍枕头,瞬间坐起,“诶呀妈呀,咱俩都不喜欢男的,那还怕啥呀,又不是没和老爷们一起睡过!” 说着我霹雳巴拉地把睡衣一脱,睡裤一蹬,一股脑扎进被窝。 “你往里点往里点!” “你压着我手了...诶呀别挤我。” “诶嘛~同同你胳膊真滑溜诶!” “恩,你也挺滑溜的。” “诶呀~你肚皮也挺滑溜的诶~” “恩...你大腿也挺滑的...哦别摸这..” 第52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52章 第二天,我醒了的时候,是朕还在睡。 我小心翼翼地把大腿从人家大腿上抽走,把下巴从人家肩膀上移开,把手从人家腰上收回来,一派镇定地起床了。 我站起来系睡衣扣子,听到被子里的人翻了个身,还吭叽了一声。我回头,他手背搭在额头上,眯起眼睛看我。 “醒了?”我说。 他点点头。 “你带居家服了吗?” 他摇摇头。 我在衣柜里扯了一身衣服丢给他,叫他起床洗漱,我妈在厨房准备早饭呢。 他睡眼朦胧地坐起来,扒扒头发,把床上的衣服捡起来套上了。 不一会儿我就听到客厅里向阳同学和我妈亲切热络地相互问好了。这小声音让他调的,简直判若两人。 我把被子叠好,走到窗台前把帘子刷一下拉开,今天天气不错。 远远的,我就看到对楼二楼的杀手大大也站在阳台上伸懒腰。 我跟他挥挥手,他看到了我,也热情的和我挥挥手。妈的,这哥们要杀我,连我都不信了。 “杀手大大。”我说,我知道我房间里有监听器,“howareu?” 手机响了,收到一条短信,“fine。” 我笑了,推开卧室门走出去。这时候,我妈已经对是向阳把我童年的野史扒到三岁了。 “诶呀,明明三岁的时候,一见到小狗就大哭呢!” “哈哈,是么~我家就有一只小狗。” 是向阳双手相叠放在胸前的餐桌上,小腰板挺得倍儿直,就差系条红领巾了。 “妈...你别和他揭我老底,再说我哭是因为那只狗咬我鞋。”我无奈地在餐桌旁坐下,手放在我同桌的脖颈上。 我刚洗了手,手很冰。他转头看我,仍是挂着那副忽悠我妈用的向阳式笑容。我单手撑头支在桌子上,坏笑着看他。 他比着口型说,“拿开。” 我也比着口型,“不拿。” 吃过饭后,我妈说有事就匆忙出门了。她前脚刚出门,是朕紧跟着就原形毕露了。 他有气无力地拖拉着身体走到沙发旁,声音也没刚才那么底气十足了,“萌萌,喝水。” 我翻了个白眼,丢给他一盒优酸乳。 拖地的时候,我的手机响了,是安以乐。 “喂,杀手大大啥事儿啊?” “想你了呗~” “ohbaby~我可真高兴。”被美人惦记着,我当然是心花怒放。虽然我知道他惦记我是为了那点杀手雇佣费。 我打着电话踱步到客厅,坐在沙发扶手上,“说吧,怎么了?” “我觉得很头疼。”他在那端说,“我越来越搞不懂你了。” “恩?”剧情莫非在我去埃及这几天有了新进展? 他说,“你前几天让我查的那个张靖泽,是不是想追查一起连环杀人案?” “对,那四个受害人全都和多年前的那起贩婴事件有关。张靖泽就是当年那个婴儿。” “凶手你知道是谁了吗?” “知道了。” “哦。”安以乐沉默片刻,“我把张靖泽的资料给你以后,又着手查了查和贩婴事件有关的人,这才发现有几个人已经遇害了,而且凶手手段残忍不似人类所为。” “所以这个案子引起了你的兴趣?” “是的。当然,最重要的是,这是你透露过来的案子。”他突然抱怨起来,“所以我才不懂你啊,如果你是toki,你为什么要把这种有内/幕的案子透露给一个想杀你的人?还是说你是故意诱导我?” 真相是,我从没想过诱导他,我当时只是单纯想请他帮我个忙,毕竟他的职业可以很快帮我查出我想要的资料。 他在电话那边都快哭出声了,“诶呀,我从来就没接过像你这么难完成的订单!你到底是不是toki啊?快点告诉我,我杀完了人好去客户那里交差啊!这季度又赤字了!” 我乐了,我说,“宝贝儿别哭了,年终奖我给你发。” 他腾呼腾呼地吸鼻涕,委屈坏了,“我已经把连环凶杀案的细节资料发你邮箱了,挥手。” “~挥挥~” 挂断了电话,我隐约察觉到是朕投在我身上的视线。他坐着沙发上,没什么表情,但好歹不是死么咔嗤眼了。 他说,“和谁啊这么腻歪?” “y~”我笑得一脸春风拂面,我确实心情不错。 他还是那种没什么表情的表情,“你还有小情儿?” “哈哈哈”我一个翻身从扶手滚坐到沙发上,正好靠上了是朕,“怎么?许你有冷小台,还不许我也有个美人儿?” 闻言,他眼尾一弯,竟让我捕捉到几分笑意。他不再搭话了,低下头去玩手机。 我斜靠着他发呆,没事做,就看他。他眼睛很长,睫毛也长,每当他有了笑意的时候,嘴角虽不动,眼下的卧蚕却会鼓起来,就像眼睛会笑。 可惜他一般都是那副死么咔嗤眼*脸。 “朕哥,你今天是不是心情不错?” “还行。” “出去逛逛不?” “no.” “天气多好啊!” “noway.” 我用肩膀撞撞他,“走吧,好你了!晚上还可以把宝军接我家来!” 他一听宝军,眼睛就亮了。好吧,这回不但眼睛笑弯了,嘴角也扬起来了。 “没事儿,我妈也挺喜欢狗了,你不用介怀。”我站起来,把他也拉起来,“换衣服,走走走,中午出去吃。” 我们俩为了吃顿饭也是耗尽心力,用手机定位转了大半个城区,终于找到了那家口碑不错的湘菜馆。 饭后,时间接近下午两点,我说这里离市图书馆近,我们一拍即合,跑到图书馆打发时间。 是朕趴在桌子上睡觉,我在一旁看书。时间接近下午四点的时候,我把他叫醒了。 “再睡脸就平了。”我说。 他先是睁开眼睛,然后坐直了身子,呆滞了两秒以后,一拧鼻子,“手麻了。” “胸口不疼吗?” “疼。” “亏你趴得住。”我最不喜欢趴着睡觉了,姿势不舒服。 “睡着了。”他伸了个懒腰,问我,“该吃饭了?” 我把一叠报纸丢给他,“醒了就吃?我想给你看看这个。” 那期报纸是二十多年前的,里面报道着大大小小的当地新闻。记得上次和是朕一起去疗养院看红叶回来以后,我莫名躲起了是朕,一直到高考成绩发榜的时候,在榜单前遇见了他。 就是在那段时间,我整日泡在图书馆里,把报刊室里的大小新闻浏览了个遍。也是在那个时候,有一则贩婴事件引起了我的注意。 我把那则报道指给是朕看,三分钟后,他把报纸合上了。 “你给我看这个是...?” “朕哥,我打算去作个死,到时候你可得救我!” 为了实现“是朕菊苣求笼罩”的宏伟目标,我斥资800块人民币请朕哥在钓鱼台酒楼吃了一顿海鲜。 他好像对我所求之事不是很感兴趣,也不打听打听我打算作个什么款式的死,就顾着吃。 钓鱼台是我们当地久负盛名的海鲜楼,位于市郊的水库前,打车一个多小时才到。所以等我们吃完,天早就黑了。 是朕说要去趟洗手间,我便拎着一罐可乐站在街边等他。 这里的路灯很暗,我悠悠荡荡地走着,不小心被什么绊了一跤。弯腰将那东西捡起来,我差点笑出声。 无巧不成书啊! 手里的是一本很厚的工作笔记,封面写着笔记主人的名字,张靖泽。 抬头,迎面果然走过来一个人。 我面带微笑,就如我上次捡起可乐递给他时那样笑着,“给你,小张的笔记本。” 小白领一如既往地礼貌谦顺,“谢谢,他冒冒失失地,把工作笔记弄掉了。” “小张呢?” “他回酒店找了。” 这里是个露天停车场,我和他一前一后站在一块空地上。 “你们不是在北京呢嘛,怎么来这儿了?” “他负责的案子需要到这边调查,正好我休假,就一起过来了。这家钓鱼台海鲜真不错,好早以前就听说了。您在这儿是?” “我等人。” 我们俩就这样站在停车场,车辆驶进驶出,半晌,小警察和我同桌都没有出来。 “真慢呐...”我说。 “是啊...”他看了看表。 “对了,你们这次来,不会是来查我们这里一家疗养院的失踪保洁吧?” “好像是,他工作上的事情我不怎么清楚。” “哦~”我仰起头,看着夜空,“反正也无聊,讲个故事给你吧。” 他站在我右前方,侧过身子看向我,表示他愿意听。 我说,挺早以前,有个女生未婚先孕,想生,可是男方不想要。 “那个男人是街里出了名的地痞,根本不打算承担责任,那女人一赌气就拖了八个月,不过最后她还是妥协了,打算去堕胎。” 他沉默地看着我,我抄着口袋,踢着脚下的小石子,接着讲,“可是那个时候孩子都已经八个月大了,所以就去了大城市里一家比较好的私立医院。” 突然我抬起头问他,“诶对了,你知道引产手术怎么做吗?” 他摇摇头。 我告诉他,“我打听过的,一个医生一个护士,医生用过药后就让孕妇躺在那里自己生,胎儿因为用药的关系,生出来时就是死胎了。不过八/九个月的胎儿成活率很高哦!” “哦...”他应了一声,我笑笑,继续讲。 “做完引产,那女人就安心回家了。直到有一天一个记者找上门来,说那个孩子没有死。手术的时候,药物注射少了,孩子没在腹中死成,结果生下来了。医生谎称手术成功了,事实上,那孩子被护士卖掉了。然后你猜事情怎么发展了? 没等他应,我嗤笑一声,拖着音调继续讲,”那个一开始不打算负责人的男的,要求医院赔钱,他觉得医院居然把他的儿子拿去卖钱了,怎么也得分他一点,当然了,还有手术失败的精神损失费。” “那个男人要把孩子接回去养吗?”他问道。 “不啊~”我笑着,“他只是想要钱,他觉得本来就是堕胎手术,孩子的事是医院的责任。” “哦。”他点头,让我接着讲。 “那个实习记者也不是什么好人,他得知内/幕后,没有直接报道,而是勒索了负责该手术的医生。这个医生花钱消灾,事情本来是私了了的。可是,却被这位医生的竞争对手,一个姓周的医生知道了。周医生又出了更高的价钱给了那名记者,于是事情就登报了。这个新闻就发生在我们市,当时还挺轰动的。” “法律追究了?” “是的,不过周医生买通了所有知情的人,又和记者串通一气,最后的责任全部都推给了负责手术的医生。警察逮捕的时候他已经在家里自杀了。好笑的是,当年把孩子抱去卖的那个刘护士虽然躲过这一劫,但是她生性恶劣,多年后因涉嫌虐待病人被判了刑。出狱后,她四处打工最后在一家疗养院做了保洁。而那个周医生少了竞争对手,工作算是顺风顺水。至于那个收了双份钱的实习记者也因为这个新闻正式转正了。” 他不易察觉地扯动了一下嘴角,非常隐晦地表达了讽刺意味。 我把玩着手里的可乐罐,“那户买孩子的人家一直没有露面。但因为这则新闻的报道让‘孩子不是亲生的’这件事闹得满城皆知,就不想要这个孩子了。他们把孩子偷偷丢在医院门口,你看,养父母也不想要了,亲生父母也不想要了。可怜吧?” 他没搭腔,我也不打算让他插什么话,毕竟我的故事还没讲完,“后来,给医院看大门的门卫老大爷看这孩子实在可怜,就收养了。那小孩随了老大爷的姓,姓张,爷孙俩相依为命过得挺拮据的。那老爷子一直把小孩供到大学便去世了,没能尽孝的小孩挺伤心的,不过很有志气,一边打着工一边把书读完了。他读的警校,因为表现好,毕了业直接被市里的警局录取了,工作干的不错。” “恩。”他突然笑了,低头翻着手中的工作笔记。 “对了,这孩子的亲生父亲,就住我们市的s县。前段时间遇害了。” “哦?”他随口应着。 我站得久了,靠在了一旁的栏杆上,“就是小张经手的这个连环杀人案的第一起案件,之后其他的三个受害人,周医生,姓刘的保洁,还有那个记者,都在这个故事里呢,复仇大剧啊~” 啪。 小白领将掌中的笔记本一合,仍是带着那份温和的笑意,“你什么时候发现凶手是我的?” 第53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53章 “.”我慵懒地靠在身后的栏杆上。 联想很重要。 最早注意到这个案件,是因为第一个死者是帮李明转学的“亲戚”。围绕他调查一番,不难发现这起尘封二十余载的贩婴案件。第二位死者是个产科医生,我抱着碰运气的心情查找了贩婴案的主人公,得知了他的名字叫张靖泽。第三个死者是一名护士,巧合的是,这名护士与之前的医生曾同时就职过贩婴事件的事发医院,这更让我确信自己的推断。我打电话给安以乐,他很快发了我一封张靖泽相关资料的邮件。邮件中,清楚的写明了贩婴事件纠葛在三名死者间的真实内/幕,同时也传了我张靖泽的照片以及就职信息。至此,这起连环杀人案在我心里算是尘埃落定了。 至于我是怎么注意到小白领的,就源于我手中的这个东西。 “可乐。”我告诉他。 他挑了一下眉,随后恍然大悟。 我扬着嘴角,将方才揣在口袋的冰镇可乐掏出来,“张靖泽恐怕到现在还被你蒙在鼓里吧,就是他告诉我,凶手的作案手段很可能是大气压。哈哈,好笑吧?他这个假设挺大胆的,可偏偏还被他猜中了。那天我们在快餐店遇见,你取了一罐可乐,结果不小心掉在了地上...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我举着自己的那罐可乐对他说,“可是你知道正常的冰镇可乐掉在地上会是什么样吗?” 说着,我松开手指,手中的可乐落地,噗呲,受到冲击的可乐瞬间喷出,液体随着铝罐的滚动在柏油地面上浸染出一道弧线。 “所以你注意到了我。”他平静地说。 “是的。我这罐可乐可是都已被我捂得热了一些的,你那天拿的可是完全结了冰的呢。气体不会融在冰块里,二氧化碳释放,增大了罐内的气压。根据波义耳定律,气体体积和气压成反比,355ml的罐装可乐里可是溶解了相当于标准压强下的一升气体哦,所以如果那天那罐可乐冰落在地上,很有可能就...” 我双手抓着身后的栏杆,身体突然前倾靠近他,“boom~爆炸了~” 他俯视着近在咫尺的我,接话道,“我控制了罐内的压强。” “bingo~” “但是我没想到餐厅里还坐着一个你。” “大意了吧~” “还行。” 他在我面前踱了两步,“你也是尼布罗萨的?” “不是。” “人类?” “我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 他随意地系了下松开的衬衫袖扣,在我眼中就是个很平常的小白领,根本想象不到他杀人时的残忍。 “那你既然知道我有着超出人类范畴的能力,为什么还敢在我面前说这些呢?” “我上面有人呗。” 我没把我花800块请来的靠山大大提前供出去,毕竟朕哥级别太高,我也需要照顾一下小白领的情绪。 “我之所以作死来找你,是有事情想问你。”我单刀直入。 “哦?什么事?” “我朋友发的邮件里说,案发现场里三名死者的钱包都不见了,应该是你拿的吧?而且你为什么只废了佘记者的手臂,而没有下杀手呢?” “你觉得呢?” “我不认为你是心怀仁慈才留了那个记者的命。我更在意你拿他们钱包干什么,钱包里有什么?” 他把那个工作笔记夹在腋下,“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是不是知道的有点太多了?” 和小白领对峙的全程,我都泰然自若。 从上次在殷陶小槑的世界里被大怪兽攻击的经历来看,朕哥一定可以在我遇险的瞬间飒爽登场护我周全。 可惜,我想多了。 事实上,当我左肩爆起血花的时候,我还在45度角仰望星空赏月中。 “是朕!!救我!!!!”我一路狂奔,身后不断传来空气挤压扭曲的嘶鸣声。 他可能不想闹出太大的动静,几次攻击都极其微小,被我侥幸躲过。 小白领闲庭信步,一脸玩味地看着惊慌失措的我。 好讨厌哦,好想告诉他我是天蝎座的。 他也不跑,就那么淡然地走着,我很快就跑出了他的视线。 钓鱼台酒店因其后面的水库得名,我从停车场跑到了酒店后院的花园里,那里隐约可以看到前方大坝的影子。 那水闸有几十层楼高,看得我瘆的慌,索性不敢再往前跑了 我转身躲进花丛,连忙掏出手机给是朕发短信。 “艹!把老子的800块吐出来!” “...”他倒是秒回。 “sos” “...” “是朕爸爸!我要被杀掉了,救命!” “这还差不多...” “超能力者!救救救!我在后院花坛里!” “啊...” “?”妈蛋,我都要死了,他在那边磨叽啥呢! “不想救...” “why”!!!!!!!! “地球会大爆炸” “...” “而且..好累的_(:3」∠)_” 我的爱蛋几乎是崩碎的。 “艹!把老子的800块吐出来!” 我简直不能相信我的命在我同桌那里居然这么不值钱,我以为最起码值个八百块呢! 头顶上投下来了一个人影,叹了口气,我任命的站起来。 “hello~”我强迫自己挤出了个笑容。 小白领饱含笑意,我这才注意到他左脸上居然有一个酒窝。 “你居然有酒窝哦~”我搭话道。 他笑意更深了,下一秒,寒风穿体。 我的眼前凝结了一个网球版大小的半透明气团,扭曲模糊高速转动,周遭的空气也随着气团的凝结变得躁动起来。 我不禁向后退了一步,那个气团在我胸前瞬间炸开,一股无形的力量直击我的左胸口。 死定了。 就在这个时候,我的眼前一明一灭,恍神间我已经被人拉着跑向了水坝。 我的右手腕被那个人拉着,一路跟着他跑上了水坝一旁的铁质长廊上。 “老萧?” 他一把扯过我,反手将我的嘴捂住了。 “嘘...”他拉着我蹲下来,“小点声。” “怎么回事?”我刚问出口,传来的脚步声让我屏住了呼吸。那个台阶是铁质的,每一步都会传来吱嘎吱嘎的响动。 小白领缓缓走上来,目不斜视的从我身前路过。他似乎是没有看到我,环视了一周又下去了。 怎么回事? “他看不到我们的...”老萧在我耳边轻轻说。 “为什么?” “通过控制粒子将光线路径改变一下,就能篡改他眼内的成像了。” 我被shock了一脸,“萧尧你...你也是...” 萧尧居然扭捏起来,“人家也只是会控制光而已,逃命还行,攻击力就zero了~” “你怎么会突然出现?” “是朕叫我来的。” “是朕?”我疑惑,“什么时候?” 萧尧低头看了一眼表,“下午四点多给我发的短信,妈个叽的还好赶上了,再晚一秒你就死定了!” 四点多?!那个时候我刚好给他看了贩婴事件的报纸。原来他从一开始就知晓了连环杀人案的隐情,而且早就料到我要去找小白领的麻烦了! 天呐,我的好同桌我的好同桌,原来我的命还是值八百块钱的,我开心得简直要唱歌! 当我正欲引吭高歌之时,萧尧猛地一掐我,让我往下看。 我和萧尧蹲在这个长廊上,整个钓鱼台尽收眼底。 路灯下,小白领站在右岸那片花坛前,我隐约看到几株柳树后缓缓走出了一个人影。 是我同桌。 是朕低着头,抄着口袋,在小白领身前的不远处停了下来。 四周空旷寂静,小白领的声音就这样回荡起来,“我以为你回尼布罗萨了。” 是朕没精打采地把头扬起来,扯起嘴角笑了一下,没说话。 “那正好。”说着,小白领的身后突然出现了一道破空的黑缝。那道裂缝越撕越大,竟然有十几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那十几个人排成两列,迅速把是朕夹在中间。 一股诡异感瞬间涌上我的心头,这十几个人目测都是二三十岁的青年,穿着整齐的黑色西装。 引起我注意的是,他们的西装领口都别着一枚徽章。 “完了...”老萧唏嘘一声,“明哥...你这个死作大发了..” “咋啦?”我不解。 他咧嘴笑了一个弧度,比哭还难看呢,“你要害死是朕了...” “哈?!”我一惊,赶忙追问,“这个小白领到底是谁啊?” 他咂咂嘴,也不顾我焦急的情绪,故弄玄虚地念叨了一句,“你怎么就惹到他了呢...” 我叫老萧将光线调节一下,眼前景象的像素瞬间拉大,我清楚的看见那枚徽章上印着一朵五瓣花。 我恍然,这就如同我曾在梦境中见到的那个五瓣花组织一样。梦中,是戎将一整辆客车上的黑衣人都爆头了! “莫非是朕也要大开杀戒了?”我嘀咕出声。 “不会的...”萧尧插话道,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凝重了几分,“是朕不会的。” 第54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54章 我同桌确实没有开杀戒的意思,他一言不发地站在中央,周身不似是戎那般散发出杀意和锐气。 我甚至觉得他可能分分钟就要睡着了。 “我跟你走。”他打了个哈欠。 “哦?”小白领显然是不信的。 是朕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水坝的方向,就是我所在的方向,“别搞得太血腥了,还有高中生在呢。” 小白领嗤笑一声,“你还是老样子啊。” “别这样...我和你不熟。” “也是。” 我发现我需要弹幕帮我缓解一下剧情,便用手肘戳了戳蹲在一旁的老萧。 老萧不知道在那里发呆想啥呢,我戳他差点把他推倒了。 他一个机灵回过神来,“哈?” 我翻了个白眼,用下巴点了点是朕,“解释解释呗...” “搁这儿打仗呢...” “==你他妈这不废话么...” 我都不想花力气嫌弃他了,直接开问,“这帮大砍是谁啊?敢惹我同桌?!” 结果他还来劲了,操起一口碾子沟村民组的大碴子味,“知不道哇,我们都叫这伙人五瓣花。” “哦,五瓣花是啥组织?” “一窝子超能力者,就和我一样。我们本来都是普通的人类,灵魂不知道为啥突然增生了...” “吃金坷垃了...” “别打岔,灵魂变异了,就因此有了各种各样的超能力。我的能力是前两年才出来的。” “我懂了,你们超能力者是不是就和尼布罗萨的神明一样?” “对着呢,只有是朕他们三个帝神拥有神格,其他神和超能力者没啥区别。” “可是这个五瓣花...他们这是在干嘛?” “呃...”萧尧组织了一下语言,“说来话长,这个五瓣花组织想杀是朕,高中的时候发生了好多好多事情,老chi激了,去年休战了一段时间...” “为啥?” “是朕说他忙要高考了,给五瓣花老大打电话让他别打扰他学习。” “然后五瓣花就答应了?” “对。” 这回换我是死么咔嗤眼了。剧情好不容易大片式了一把,这帮逗比还能不能行一次了?! 萧尧双手抄进袖子里,一抹鼻涕,“不过...是朕没能如愿。高三下半年的时候,咱们学校边上不是开了一家炸鸡店么,是戎想吃一把,就逃狱了。这哥俩长得一样,五瓣花的人把是戎误当成是朕,还派了好多人去围剿他,但是是戎可没有是朕那么仁慈,杀了他们不少人,总之五瓣花这事还就没完没了了。” 我的表情千变万化化为了一个囧字。这事儿我恐怕是知道的,就是梦境中是戎在客车上大开杀戒的那次。 “怪不得上次煊哥说二戎把我同桌给坑死了。”我嘀咕道。 他烦躁的挠了挠头,“一时半会儿跟你讲不清楚,总之是朕这些年处境一直挺危险的,那帮五瓣花实力很强,人也多,防不胜防。最主要的是,是朕的力量不能随便乱用,而且五瓣花再怎么超能力也是一群人类,是朕他...他不想伤人。” “......他只是懒==” “恩...所以基本能躲就躲,不和五瓣花硬着来,没意义。李司把他带回尼布罗萨...诶对,他应该告诉你李司是谁了吧?” “告诉了。”我说,“他那个执事哥哥。他说李司嫌他是甩手掌柜,所以把他搞死了。” “屁吧!”萧尧嫌弃的一撇嘴,“是朕那懒种,抓他回去他也不干活啊。李司才不稀罕他回去上班呢。他是怕五瓣花对是朕不利,为了保护他才抓他回去的。” “哦...这我就懂了。”李司可真是个好家长。 我没好意思告诉萧尧,朕哥为了这事儿正和我同居呢啊呸,正赖在我家闹离家出走呢。 说话间,花坛那边的气氛已经僵直到了剑拔弩张的地步。 小白领的胸前悬着一把肉眼可见的大剑。这把剑不是固体的,而是通过高压由气体凝结而成。 剑锋所指之人缓缓抬起手... “要出手了?”我绷紧神经。 结果是朕只是扒了扒发型,他无奈道,“我不是说了么,我会乖乖和你走的。” g,剑柄一转,那把悬于空中的大剑瞬时煞气逼人,连周遭的空气也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起浪了。 轻叹一口气,我同桌竟然迈开步子向敌方走去。 与周围黑衣人凝重的气氛不同,我同桌似乎真的没有任何战欲。此刻的他,警惕,杀意都是没有的。 他连鞋带开了都懒得弯腰系。 我同桌无视了小白领,旁若无人地从他身旁走过,一直走到那道黑色的裂缝前。 这时候,身边的老萧突然问我,“你能救他嘛?” “救个蛋,老子又没有超能力。” “那你担心他吗?” “担心个蛋...关我腚事。” “==那你先从栏杆上下来...” 萧尧把我从栏杆上拽下来,“跳下去你就死定了,给我蹲好。” “怎么办!”我一把扯住萧尧,“你能救他吗?” 我感觉我的声音都颤了,心脏像是浸了水一样沉重。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小白领居然冷哼了一声。 只见那把剑的剑锋一转,竟然笔直地刺向了我同桌。是朕背对着那把剑,察觉到身后那刺背的剑风后,他缓缓转身,那剑锋直指他的心脏! 当! 我的呼吸停止了,周遭的空气停止了,连那把剑也停了。 那把剑在距离我同桌胸口一拳远的地方被什么东西挡住了,定睛一看,居然是一个手掌大小的冰块。 生死一瞬,我同桌竟还是那副淡漠的神色。 他向后趔趄了两步,没事儿人一样转身走掉了。 小白领自然不会放过他,紧接着,是朕身后又是爆起了无数空气炮弹,但是无一例外的被冰块挡住。 “来了。”萧尧突然说道。 “谁啊?” 霎时间气温骤降,空旷的四周回荡起了某痴汉那熟悉的声音,“媳妇儿!!你没受伤吧!!!” 我同桌打了个哈欠,没有理会。 “太慢了吧!”萧尧对着远处吼了一声。 冷小台干笑一声,“妈蛋,他妈的老子刚还在泰国度假啊!” 难怪我同桌刚刚一直在打哈欠,原来他使用灵力把冷小台瞬移过来了。 其实我至始至终都没有看到冷小台到底在哪,我只看到水库里瞬间爆起了许多冰柱。 吱嘎吱嘎,我身边的那个铁质台阶又响了。 我同桌一路走上了我所在的长廊,挨着我坐下了。 人家冷小台还在那边替他迎战呢,他居然好像完全事不关己一样! 他泪眼婆娑地打着哈欠,歪头靠在了我身上,我肩上刚才受了伤,被他碰到了伤口,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 闻声,他坐直了身子,半睁着眼睛看着我的肩膀。 我肩上的血早就干涸了,伤势不算严重,掉了一片肉。 他一手揉着眼睛,另一只手按在了我的肩膀上。我突然觉得伤口痒痒的,有点热。不出片刻,疼痛的感觉就消失了。 “三扣。”我说。 “不谢,我嫌枕着不爽,都是血。”他放下手,咣当一下,重重地躺到了我肩上。 诶好的,这哥们又开始进入充电模式了。 我和是朕朋友做了这么久,这点默契还是有的。他虽然嘴上嫌弃我,其实我知道他是真心想帮我治疗伤口的。因为他的手背刚刚被剑气划出了一道血口,他都没舍得给自己治。 这么想着,我竟然鼻子一酸。我口袋里正好有刚才用餐时酒店送的湿巾,我拿起是朕的手,小心翼翼地帮他把伤口绑好。 一旁的老萧一直在看着我们,我抬起头迎上他的视线。 此刻的老萧正以一种老坛酸菜面一般微妙的神情注视着我们俩,他欲言又止,止了又言,“你们...” “咋?” “你们两口子这...” “闭嘴。” “哦好的。” 第55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55章 我将视线转向战斗现场,冲天冰柱瞬间炸裂,散落的冰凌如樱花瓣漫天飞舞。 当时我只说了一句话,“老萧,换显卡。” 萧尧调节了我们眼前的光线,冷小台和小白领的战斗画面瞬间切换成了高清裸眼3d模式。 那群黑衣人尽数被封在了冰层里,应该没有生命危险。我四处张望,却不见了小白领的身影。 万籁俱寂,唯有水面中央冒出的一小朵水花。水花像是龙卷风一样越转越大,最后卷起了一个五米高的空心水柱。 啪,清脆的一声响指,那水柱瞬间化为了冰雕,宛若一朵待开的郁金香。 花心中,冷小台那扎眼的一头金发若隐若现。花苞一震,一道破风的冰刃贴着水面滑出,两边溅起的水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定格,结冰。 迎面而来的是一阵飓风,那冰刃与飓风对冲,巨大的冲击力在水面上炸出了一朵“莲花”。 宛若花瓣散尽般,溅开的水珠在水面上激起朵朵涟漪,而那莲的正中央就是小白领。 “冷小台,我就知道你肯定会来。” “兄弟有难,必须得来救场啊。” 郁金香中的那个金发少年轻笑一声,“不过白杨,怎么又是你?你对象呢?” “我家靖泽啊,酒店那边呢吧...” “你俩最近处的咋样啊?” “处啥处呀,他还没答应我呢,老愁得慌了。” “诶呀,你这太没效率了,我帮你出出主意,他平时都喜欢干啥呀...” “看看动画片,诶呀妈呀,我也跟着看了不老少,还是不懂啊...” 于是这俩人就边打边唠起家常,还招招致命。 我猥琐地蹲在远处的长廊上,吸了吸鼻涕,“原来小白领真的姓白啊。” “昂...”老萧也吸了吸鼻涕。 “那上次在北京遇见他,你认出他了?” “认识,装不认识。” “哟,尧哥城府这么深呐~那他也认出你了?” “他不认识我,以前交手的时候,我都用光线迷彩,把我脸改成吴彦祖那样的。” 我们俩默契地双手抄进袖子里,一起蹭了蹭鼻子。 是朕靠在我身上睡得深沉,冷小台则和白杨打得火热。我戳戳老萧,让他帮我解释解释。 “为啥五瓣花要杀是朕?” “这个说来话长,你回去问是朕吧。每次交战的时候,他基本不亲自动手的。” “==然后他坑队友。” “对。” 周遭的温度随冷小台的出现骤降了十几度,我和老萧被冻得鼻头都要结冰了。 我斜眼瞥了一眼肩膀上的是朕,跟萧尧讨伐他,“艹,就他这个坑比,小残体战五渣,还懒!真是苦了兄弟们了。” 萧尧在屁兜里摸出一包pocky,“有能耐你别在人家睡着了的时候说啊,真尿。” “凸皿凸他醒着我也不怕他,诶对了,他都咋坑你们的?” “嗨..”萧尧把pocky递我一根,“能怎么坑?就把烂摊子往哥几个这一扔,自己在旁边观战呗。他要是观战还中呢,十次有八次都睡着了。跟他妈...诶,你们家是朕睡熟了没?快帮我看看。” “刚才谁说我尿来着?”我比了个中指给他,回手拍拍是朕的脸,探探鼻息,“放心吧,睡着了,接着说。” 确认我同桌睡着后,萧尧松了一口气,敞开了说,“诶呦卧槽,跟他妈伺候爹似的你知道吗?每次遇到危险,他就那个拽样,回回都是冷小台来救场。然后他自己就找个台阶坐着写数学作业啊你知道不?太他妈不敦厚了,你说他兄弟还帮他冲锋陷阵呢,他倒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了,你说这样做厚道吗?” “太不厚道了!”我一拍大腿,同仇敌忾了起来。 “对!这个学霸婊h!” “不不不...”我打断道,“我觉得你的重点好错。重点是他坑冷小台吧,不是写数学作业吧...” 老萧义愤填膺,一口咬断pocky,“你说说看,白杨是要来杀他的,我们是去救他的,他能不能有点自觉,能不能承担起加油喝彩的义务?真把我们当大内总管啦?” “那叫御前侍卫==” “皇帝都没这么难伺候。” “他叫是朕,你要理解他。” 说着,萧尧老三老四地叼着pocky,一脸惆怅地摆出吸烟状,“上次在教学楼,也是碰上了白杨。你说人家台哥和老白正打得热火朝天呢,是朕倒是好,说什么今天他领着萌萌在高三楼怀旧呢,让我们都收敛点,别吓着你。卧槽那一仗打得那个憋屈,都得悄个鸟儿地打,为了怕你听见我还把电风扇都打开了制造点噪音,我还得控制光把教学楼里的血啊肉啊都给你掩饰掉。多不容易!” “等等...”我好像是知道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他自顾自地说,“你评评理吧,我们除了救驾以外,他还给追加了‘哄老婆开心’、‘别吓着老婆’等多项业务,我们是不是得收他点钱!” “你给我等一下...” “越想越来气,后来冷小台就支个招,说咱们干脆就闹个鬼屋,好好吓唬吓唬是朕他同桌,诶对,就你。让你们好好的教学楼一!日!游!...诶明哥!明爹别冲动!疼疼要死要死要死要死!” 我一把糊在萧尧脸上,直接把他扇倒了,“我去你妈的吧,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敢情那天是你们几个合起伙来吓唬我一个!怪不得你们雄丢丢气昂昂地要找鬼打麻将呢!原来那个鬼就是冷小台!” 我的脑浆一阵翻滚,数十天前教学楼的种种全部回忆起来,历历在目。 那天我和同桌来到教学楼,其实是闯进了他们的战斗现场。我同桌在黑板上涂涂画画之后,突然说要去上洗手间,恐怕就是去警示冷小台他们注意点,别吓到我。当我不小心被木屑划伤脖子后,我同桌也确实要提前把我带回家的,可是下楼时一楼却被白杨用低气压封锁了。后来我们兵分三路,冷小台让王将和我下楼,他们四个应该就是去了顶楼和白杨对峙,所以才有了我在楼外听到的顶楼爆破声。 滴血走廊天花板上的肉泥应该是出自白杨之手,白天之所以看不见是因为萧尧改变光线遮住了,教室窗子的光块偏移也是老萧为了遮掩血迹而强行更改的阳光路径。窗子冰封是因为冷小台,实验楼墙上的冰雕字体“三缺一吗”也是冷小台的恶搞。第二天我再次回到学校时遇到冷小台,恐怕他就是负责清场的鬼桑。我终于知道了为啥那天他们异于常人般淡定,明白了为啥冷小台总是诱导我还莫名地笑,明白了为啥是朕那天会甩冷小台眼刀。他们一言一行一嗔一笑我全部忆起,一切的一切都说得通了! 一想起我撞到门框时被他们嘲笑,我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满腔义愤,起身对老萧实施了惨无人道的殴打。 而我那熟睡的同桌也不幸地从我肩膀上脱落,咣当,趴在了地上。 又是脸着地。 此刻的我是仇恨值拉满格的,回想起是朕那天也没少借机嘲笑我,我当即一个翻身跨坐在他的腰上。 我双手粗鲁地掐住他的脖子,“给你爹我起来!” 我同桌睡死如猪。 我整个人都抓狂了,对他展开了单方面的制裁,“大艹朕,你他妈给我醒醒!” 我的双手死命地掐住是朕的两腮,他整个嘴都被迫撅了起来。他也不挣扎,睫毛一颤,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迷糊的眼神里写满了“whatareudoing” “kil露!”我压着声线,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他目光流转,眼里又写下一句“try.” “咳咳”一旁的老萧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脸背过身去。 制裁完毕,我把是朕拉起来。 我说咱们这次好歹是个vip席,你也观观战,给人家冷美人助助阵,就当是员工福利。 不得不说,冷小台确实是一位好员工。在我们撕逼之际,他已经兢兢业业地战了十几个回合。 水库中的水已经干涸了。全部的水化为了无数粒冰晶,在冷小台的操控之中完成着各式攻击与防御。 我四处寻觅着白杨的身影,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巨响。 白杨是擅长控制大气压的,他用空气凝结成一只无形的大手,一把将硕大的水闸硬生生地拽掉。狂风卷着水闸在空中高速转动,带着呼啸的风声冲冷小台飞去。 冷小台则是控水,他将一团冰凌玩弄于掌间,只见他随意扬手,那把冰凌瞬间气化,空气中弥漫的水蒸气像是一张大网一般拖住了水闸。巨大的水闸渐渐失去速度,最后静止在半空中。 四周的水蒸气和冰晶瞬间液化,轰的一声,整个水库的水轰然砸下。 “厉害。”高空中传来了白杨的声音,“第一次和你交手...你才高一吧,我记得那时候你还是个菜比。才三年,你就到了这种地步。” “今天小爷我状态不好,不然肯定好好让你知道一下三年时间有多长!” 我暗搓搓地凑到老萧耳朵边上,“台哥很叼吗?” 萧尧咂咂嘴,“叼,很叼。” “咋个叼法?” “这个...”萧尧用余光瞥了一眼是朕,用仅有我们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他也是三年前觉醒能力的人类。不过貌似是难遇的奇才,灵魂质量呈指数增长。以前台哥是在咱们庆跃制霸,现在他能在尼布罗萨罩着哥几个了。” “他为啥成长那么快?就因为是奇才?” “再加上...”萧尧又张望了一眼我身侧的同桌,低声说,“因为是朕不能自保,所以把冷小台的灵魂当盆栽养了,好帮他打架。” 我哭笑不得,“没想到他俩居然是这么肮脏的利益关系啊。” “就是。”萧尧一撩刘海,“龌蹉的包养关系。” “还是棵盆栽。” “对!” 我侧目,发现是朕在目睹了刚才那一精彩的回合后,居然不着痕迹地扬了下嘴角。 我身子一歪,撞了一下他的肩膀,“笑什么呢同同?你盆栽要赢了啊?” 第56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56章 是朕猝不及防地被我撞了一下,身子一晃。 他连忙单手扶地,勉强稳住了身形。 “赢?”他单眉一挑,“这一战,他们俩最多发挥出了百分之五。” “what?!”我shock,“就那个几十层楼高的大水闸,一整个水库的水,丢来丢去的?!才?!” “恩,他们不会用全力的,不然对周围破坏性太大了。”他解释道。 闻言,我多了份疑惑,“对了,这边闹出这么大动静,为什么没人注意到?” “哦..这个啊。”他用下巴点点我另一侧的老萧,“萧尧自始至终都用光线迷彩掩盖着,其他人看到这里就是风平浪静的。至于声音,白杨在周遭设了真空气罩。” “原来如此..”我点头,感慨了一声,“没想到老萧的能力这么实用。” 随后我继续发问,“那..你刚才笑什么?” “笑冷小台啊...” “笑他干什么?” 他笑意更浓了,抿着嘴,眼睛眯了起来。没等我反应过来,他突然歪过身子,把唇靠近我的耳侧,“等会儿告诉你。” 我目视前方,僵硬地点点头,感觉耳朵痒痒的。 “白杨?”一个声音将我的视线吸引到岸边。 张靖泽显然是看不到水面上真实的景象的,他一边拨着电话,一边四处寻找着白杨的身影,“小白杨?卧槽,他怎么还不在服务区了?!” 冷小台回身看了一眼岸边,仰头对高空说道,“还打吗?” 顺着冷小台的视线,我也跟着仰头。这才发现,白杨用高压气块凝成了一把椅子,正悠闲地坐在空中。 难怪我刚才一直找不到他的身影! “不打了。也没个加班费。”白杨缓缓站起,用气块在高空与岸边之间搭起了阶梯。 我一直目送白杨从阶梯上走下,一直走到张靖泽身后。 他抬头看向了长廊的方向,示意萧尧将他身上的光线迷彩解除掉。 “啧。”老萧咂咂嘴,“我就应该让他看起来像穿着条裙子。” 不过老萧虽然嘴上这么说,还是将投在白杨身上的光线还原了的。 然后我就看到张靖泽被突然现身在背后的白杨吓了一大跳,两个人一路你追我跑打情骂俏你侬我侬羡煞一干人等。 好吧,只羡煞了我和老萧。 “真好啊...”单身狗一号萧尧用袖子蹭了蹭鼻涕,“我连基友都没有。” 单身狗二号用基友的袖子蹭了蹭鼻涕,“同同,你现在能告诉我你在笑什么了吧?” 是朕咬着半边下嘴唇,一脸忍笑的坏样,“你没看见冷小台没穿衣服嘛?” “哈?” 我赶忙将视线投向水面。隐约可以看见,冷小台的人影还在那朵郁金香冰雕中。天色太暗,只有他那一头金发挺抢眼。 他穿没穿衣服我没看清,但是他确实一直都藏身于那朵空心冰雕的花心中。 难道说,我同桌在瞬移冷小台的时候,人家可能正在洗澡? “同同你太坏了...”我无语了。 是朕干笑两声,发自内心的开心,“我,我也不知道他在干什么啊刚才...” “你太坏了...你还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真不知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同桌终于破功了,开始丧心病狂的大笑。 我越来越心疼台哥了。 “媳妇儿...”水面那边传来了幽怨的声音,“你能把我送回去了嘛?” 我同桌收起笑声,放佛什么也没有听到一样,扭头就走。 “卧槽...媳妇儿你别走啊!这样..这样让我怎么见人啊!”冷小台都快哭了。 我同桌简直拔叼无情,他说“可是把你瞬移回泰国的话,我会好累的。” “是朕欧巴..我们没有基情也有友情啊!”冷小台做了垂死的挣扎,“我再也不叫你媳妇儿啦!我再也不敢啦朕哥!” 这时候,只见萧尧道貌岸然地往前大迈了一步,大手一挥,在冷小台身上罩上了一层光线,“你出来吧台哥,我护着你。” 冷小台十分感动,缓缓移到岸上,将遮挡在周身的冰雕散去了。 我们定睛一看,放荡的笑声就回荡在四周了。哦,放荡大笑的是我。我同桌已经笑死了。 事实上,我们都忽略了萧尧是个猥琐至极的人。 冷小台炸了,“萧尧你麻痹!你怎么往我身上打了一圈马赛克!更色/情了好吧!” “我的wrong我的wrong!那这个怎么样?”萧尧意念一动,冷小台身上的光学迷彩变成了一条裙子,有蝴蝶结那种。 卧槽大美女! “你们过河拆桥,太过分了!”我正气凛然地训斥着这两个背弃信义之人,一把抱住冷小台,“美人冷不?” 美人儿也回抱着我,牙齿都打颤了,“冷,冷啊。” 虽然看起来冷小台是穿着衣服的,但我抱着他,其实是触摸到肌肤的。 我很羞射,就多摸了两把。 “台台你刚才在干神魔哩?肿么没穿衣服呀?” “我..刚做完泰式按摩,然后去泡澡。你想,你吃着椰果唱着歌,正在热水里泡澡,突然!你就一/丝/不/挂地出现在郊区的大水库里了。你的技能还是冰。你感受一下。” “恩。”我抱得更紧了,他可真软,“我充分感受到了。” 突然,一只手抓着我的后衣领,一把将我扯开。其力量之大,害我向后趔趄了好几步。 “你干嘛啊是朕!”我生气,“没看我正给美人暖身子呢嘛!” 是朕把自己的外套放在冷小台手里,没理我。 我真是搞不懂他,索性也不理他。越过他,我走到冷小台的另一侧。 冷小台虽然有了外套,可是还是很冷,就抓着我的手取暖。我拉着他一直走到路边。 等车的时候,从刚才就一直默不作声的萧尧说话了,“明哥,你为什么只殴打我,不制裁冷小台呢?” “什么事儿啊?”我忙着给美人捂手呢,懒得理他。 “就教学楼闹鬼的事儿啊,这事儿冷小台可是主谋呢!” “哦哦哦。”与刚刚暴打萧尧时的反应不同,我异常淡定,专注地给美人搓手。 结果在一旁闭目养神的是朕也说话了,他漫不经心地插话道,“你还制裁我了...” “闭嘴闭嘴!”我抓着美人的手大叫,“美人做什么都可以原谅!” 冷小台笑得花枝烂颤,一个媚眼飞到我同桌身上,“媳妇儿,你媳妇儿太可爱了~” “不不不。”我赶紧声明,“美人,我和他啥都没有,只是纯洁无比的同桌关系,比利五因蜜!” 我以为我同桌也会立刻和我撇清关系,毕竟他平时可嫌弃我了。但我忘记这会儿的是朕正处于电量不足的状态,他睡眼惺忪地靠着路边的柳树,没什么反应。 这时,恰好一辆出租车停在了道边。是朕拉开副驾驶的车门,一头钻了进去。 我们都很累,一路上没怎么说话。萧尧低声告诉我,他可以远程控制光线,水库那里不会有人发现,而且马上就会有人去修,叫我不用担心。 至于我同桌,他从上了车就在补眠,感觉睡得很熟。 我让司机先把冷小台送回去,“你先回去吧,喝点姜水别感冒了。” 冷小台一边应着我,一边去开门,临下车的时候他突然前倾身子,对前排坐着的是朕耳语了一句。 我听不清,我看着我同桌熟睡的面庞,总觉得他也听不见,搞不懂冷小台在搞什么。 送回了萧尧,我和是朕是最后到家的。付了打车费,我把半睡不醒的是朕从车上拖下来。 晚风一吹,他精神了不少,扶着我的肩膀站直了身子。 我如释重负,转身往家走。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他搭在我肩上的手臂猛地将我揽过,紧接着他整个人俯身压了过来。 我猝不及防,只觉得鼻翼间又充斥了他的味道。 第57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57章 “大艹朕!你重死了!” “萌萌我走不动了...” “我拖不动你啊,你自己走!” “不...” “我脖子要断了卧槽,快点给我起来!” “闭嘴...” 刚刚我猝不及防地被他揽住,哪料到他突然身体一软,又把重心压了过来。 他双臂勾着我的脖子,像个巨型考拉一样,懒懒地挂在我身上。 我推不开他,只能一边撑着他,一边抓狂。 街上走来了四个从补习班下课回家的高中生,比我小一届。巧合的是这几个学妹我都有印象,左边那三个来我们班门口偷看过是朕,右边那个齐刘海还递过我情书。 我抱着考拉,静静伫立。 学妹们一看就是将成大事的女人!只见她们先是在不远处谈笑风生,在看到我们的一瞬间静默下来。她们波澜不惊一派镇定,步伐稳健气息不乱,以一种学术性的眼神审视着我和我怀里的考拉。 四周鸦雀无声,只能听见四位生物学家渐渐逼近的脚步声和考拉在我耳边的呼吸。 我就这样和四双眼睛对视着,一路目送她们从我身边走过。 她们的步距目测63厘米,步频为1.5步每秒,所以达到我身后十三米处的右转弯大约需要13.76秒。 我心里默默数着,果然在数到14的时候,身后回荡起声嘶力竭的喊叫声。 其中还夹杂着“我赌十块朕明”“放屁这一看就是明朕”“我不管只要能艹哭就行”“妈蛋我失恋了啊你果然是喜欢男人的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好开心”..等多句不堪入耳的话语。 不懂,不知道,没有画面感。 “同同,她们走了吗?” “没有,在墙后面扒着呢。” “哦,那你能起来自己走了吗?” 他没有说话,稍微直了直身子,不过没有松手。 “好吧好吧”我苦笑,“那给你抱一会儿吧。” “恩...”他轻轻点头,他的发梢蹭在我的脸颊上很痒。 我同桌虽然时常傲睨万物,但其实特别喜欢撒娇。 看起来他像是在任性地无理取闹,但他总能让你感受到那种被依赖的快感。比如他突然就说要来你家住,比如他一边赖床一边要你给他带好吃的,或者像现在这样,他就想让你抱着他。 “是朕,你是不是心情不好?” “恩。” “是因为五瓣花吗?” 我觉得我同桌今天多少还是反常的。 他没有搭腔,我又问了句,“他们为什么要杀你?” “......” 他不着痕迹地轻叹了一声,沉默了。 在我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突然开口,“我们的大脑里有一个部位叫作杏仁核,它会帮人们做出对即临危险的一种判断,就是恐惧。” 他的胸腔就贴着我的胸腔,他的喉结抵着我的肩,他说话的时候,整个胸腔的振动都能被我感知到。 搞得我从胸口到肩膀都麻酥酥的。 “恐惧从精神层面讲涉及两个要素,危险和不确定性。这两点我都符合了。我的灵魂秩序直接决定着地球的存亡,生态圈的兴衰也因我的意志改变。虽然我已经尽量不使用灵力,虽然我也对他们保证过会确保生态圈的常态,虽然他们都知道我和大家一样,只想作为一个普通的人类生活在这里。但是我每存在一天,人类就生活在不确定性的威胁中。” “所以人类想要弑神?” “过去,人们的恐惧源于无知,他们敬畏神明,渴望得到庇护。千百年过去了,人类的认知上升到新的维度。他们从束缚自身的畏惧中解放人性,在人性中找到了一种全新的信仰,就是信仰他们自己。我对于他们来说,只是一个易爆物品,最好在我不小心毁掉地球前,先毁掉我。” 听着是朕的话,我的记忆飘忽到高一那年。 那天我去合堂教室自习,恰好撞见是朕。他正在看一本厚重的圣经。那本很旧,还是希腊文著写的。 我把书包往他旁边的位置上一放,惊叹道,“后天就考试了,你怎么有雅致看这个?” 那本书已经看到最后几页了,他捏着书角翻书,漫不经心地答道,“帮我姐写论文。” 我干笑两声,好像是夸了他一句,“苦比——” 高一的时候我们勉强算熟,但他很少主动和我搭话。我在他旁边坐定,开始写题册。他洋洋洒洒地写了好几页,噗地一声,把那本硬壳书合上了。 “士冥。”他叫我,“麻烦帮我看一下书包,我去接水。” “好。”我停下笔,往他桌上瞥了一眼,“写这么多?什么论文?” “你自己看吧。”他随口应着,拿着桌角的水杯走了。 那是十六开的绿格稿纸,钢笔字,我拿过来的时候还能闻到墨水香。我不知道他口中的“姐姐”到底修了门什么课,但是这篇论文大概是在讲科技、信仰与苦难。 我没耐心看完,草草浏览一遍,发现他通篇都在论述随着人类认知的递进,信仰的普世性和普适性的改变。 文章的最后一句话非常中二,写着,“在时代的新章中,神明将成为标靶。” 我笑出了声。 与三年前的那天不同,今天的我回想起这句话时却笑不出来。 我把下巴抵在是朕的肩膀上,对他说,“r.” 他嗤笑一声,“你还记得啊...” “是朕?” “恩?” “你要是死了,会怎么样?” “和大家一样,灵魂散开,重新融入宇宙,人类应该会得到更多的灵子滋养吧。” “哦...” 我抬手拍拍他的后背,“走吧,回家吧。” “萌萌我真走不动了...” “我扛着你走==” “恩o。o” 我在找钥匙开门的时候,是朕就已经靠在门口睡着了。 把他扛到我的房间,一股脑塞进被窝。 我妈电话说她可能回来很晚,我坐在客厅里等了她一会儿,一杯牛奶下肚,没等到她。 蹑手蹑脚地回到卧室,是朕睡得很熟,呼吸均匀。我怕影响他睡眠,就抱起枕头回到客厅。 那晚我在客厅睡了一夜,醒来的时候是第二天七点四十分。我妈没回来,是朕也没醒。 我做了早饭,想了想,又多准备了些饭菜。用保鲜膜封好,我把饭菜放在冰箱里。 是朕今天八成是会赖床的,我在桌子上留下字条,告诉他饭菜都在冰箱里,然后便出门了。 我给安以乐拨了电话,他说他不在家,叫我去楼下的饺子馆等他。 “为什么要去饺子馆啊?”我在电话里抱怨,拽着饺子馆大门的门锁,“而且饺子馆都没开门。” “你等会儿,我马上就出门了~”杀手大大好像在翻找什么,然后对着身边的人大吼了一句,“陈枫,老子鞋呢?” 之后就听到那边一阵叮叮咣咣的嘈杂声,“那什么,五分钟就到!等我宝贝儿~” “好==” 四分六十秒过后,安以乐准时出现在我的视野里,还有饺子小哥。 饺子小哥一如既往地爱笑,一见到我,笑得眼睛都没了。 “诶呀,快进来~”他掏出钥匙开锁。 我也不客气,大摇大摆地走进去,到冰柜里给自己拿了一罐雪碧。 “你们俩什么时候这么熟了?”我发问。 安以乐也给自己拿了罐冰镇饮料,“熟个屁!小爷是想看看他是不是黑心商贩,跟踪了他俩天。” “你怎么这么闲了,说好的杀我呢?” “我不是看他饺子做的这么难吃,担心他用劣质肉么!所以要追查到底,得还消费者一个公道!” “怎么?你逮住他了?” “诶呀,他可气人啦!” 饺子小哥就杵在一旁傻乐,也不给自己辩驳一下。 安以乐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你知道我在哪逮住他的?他居然在超市买肉啊,就是咱们市最大的卖肉死贵的超市。你说他会不会做生意?哪个开饭馆的,食材不是从供应商那里直接订的?他居然去超市买,根本就不是做生意的料!气死我了。” “==您老气什么呀,关你什么事儿啊。” “反正我忍不了,这一盘饺子才买八块钱,都不够他成本的!我昨天晚上从超市出来就一直教育他。” “然后就一直教育到人家家里去了==” “那我不得把我的中心思想给他表达完整么?!” 我不再搭理安以乐了,转头对饺子小哥搭话,“你家住哪儿啊,怎么四五分钟就到了?” “哦,我家就住9号楼,这后面那栋就是。” “哦哦,你叫陈枫?”我在电话里听安以乐喊了这个名字。 “对。” 我算是饺子馆的常客了,不过还是第一次听说饺子小哥的名字。 陈枫和安以乐刚从家里出来,都没吃早饭。估计陈枫也觉得自己做的饺子挺难吃的,就跑到社区外的美食街买早点去了。 于是乎,店里就剩我和杀手大大两个人,什么话都方便说了。 “怎么了baby~”安以乐率先开口,“你找我什么事儿啊?” “honey,你听说过五瓣花吗?” 第58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58章 安以乐转着桌上的可乐罐,“我也是最近才知道的。” “怎么听说的?” 他闻言,一挑眉,“你问我?难道不是你把关于五瓣花的案件引给我的吗?” 我一愣,“你是说那个连环杀人案?” 虽然我知道凶手白杨是五瓣花的人,但我一直以为这起连环杀人案只是二十五年前张靖泽贩婴事件的复仇大戏。 但是安以乐告诉我说不是的。 “凶手的目的不完全是复仇,你记得我给你发的邮件里有写到,三名死者的随身物品,比如钱包公文包失窃的事吗?你不好奇凶手是为了拿走什么吗?” “难道是...五瓣花的徽章?”我说,“你的意思是,这三名死者其实都与五瓣花有关?” 安以乐点点头,“我调查这四名受害人的时候,在他们网站浏览记录中发现了一个现象。三名死者生前都有检索过五瓣花这个词,而那位幸存的佘记者应该并不知道五瓣花的存在。” “所以,白杨只废了佘记者的手臂,而那三个人死了。” “对,这有可能就是凶手只杀了三个,而没有杀最后那名幸存者的原因。” 我轻咬着下唇,整理着思路,“那你知道五瓣花到底是个什么组织吗?人员的成分、行动内容、集结方式和创建人?” “这我暂时还不知道。我只调查出五瓣花这个词,而今天你就来问我了。” “哦...”我沉吟片刻,然后抬起头,挂着笑,“杀手大大,又有事拜托你了~” 他嗤笑,一副‘我早料到’的样子,“你想让我帮你查五瓣花?” “不愧是y~” “我为什么要答应你?” “因为...”我举起手里的雪碧,意味深长地眯起眼睛,“我知道toki在哪。” “哈哈哈哈哈哈”他突然笑了起来,“你觉得我会相信你?” 我也不怯场,嘴角扬着一个恰好的弧度,“不然呢?你还有别的线索可以找到toki吗?” 他的笑声没有停止,放佛是得知了一件特别好笑的事情。我也不恼,就等着他的回应。 他咯咯地笑着抿了一口饮料,那口可乐含在嘴里,鼓起了他的左脸。 “你利用我?”他突然用一种我从未在他眸子里见过的冰冷盯着我,那是杀意。 我也不避讳他的视线,与他对视,“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他还是单手支着下巴,歪着头,拎起了那罐所剩不多的可乐。bong,两罐饮料发出好听的碰撞声。 “合作愉快。” 陈枫早餐买的是皮蛋瘦肉粥和糖三角,连我那份也买了。 我连忙摆手道,“不用不用,我吃过了。” 然后喝了三大碗。 “对了baby,你最近是不是和一个男的同居了?” “噗!”我这口粥算是咽不下去了,“什么玩意儿?” 安以乐一脸无辜,“我在你房间里有监听器啊,我听到的,你和你一男的,半夜摸来摸去的。” “卧槽谁和他摸来摸去了啊!”我炸了。 “哦不对,是你摸人家。” “谁摸他了啊!”哦,我好像是摸了来着。 我非常生气,让安以乐大口吃/屎。 安以乐也不恼,随手摘下了自己左耳耳骨的耳夹。 “你自己听吧。他刚才还说话了。”说着,他把那个耳夹戴在我的耳朵上。 这个耳饰应该是直接连接听觉神经的,我房间里的一草一动都可以被清晰的感知。 然后我听见有一个声音在说..“好饿...” 哦,这是朕。 我摘下耳夹,笑得一脸温良。 “美人儿~”我帮安以乐将耳夹戴好,又暧昧地从他的耳侧摸上了白皙脸颊。我的指腹一路滑下,最后挑起了他的下巴,“刚才是我的错,我不应该让你去吃/屎。你这么美,说什么都可以原谅。你看,我这么爱你,你怎么能怀疑我和别的男人同居呢~我和他是同窗,仅此而已。” 安以乐瞪着纯真的双眼,两腮因嘴里的糖三角而鼓鼓的,像个仓鼠。 他一边嚼着,嘴里含含糊糊地说,“以前是同窗,现在是同床。” “你还是大口吃/屎吧。” 无法再和这个基佬杀手交流下去了,我决定回家去投喂那只和我同床的同桌。 一开家门,我就感受到房间里充斥着的幽怨之气。 我走到怨气之源的身边,与他四目相对。 那是一种凄凉的,哀伤的,怨念的,无力的,被遗弃的,但在看到我的一瞬间又添加了希望的眼神。 和等到主人回家的王宝军有点像。 “你饿了?”我双臂抱胸,靠在门口俯视着他。 他继续凄凉地,哀伤地,怨念地,无力地,又带着希冀地看着我。 “你怎么会这么懒...”我无奈地叹息道,“我把饭菜都给你准备好了的,就放在冰箱里。你怎么不自己起床去吃?” 他的心思根本不在检讨自身懒惰的问题上,他只在意我为什么遗弃了他。 我算是不惯着了,拉开椅子一坐,放下狠话,“饿了自己去吃,以为谁都像你那执事哥哥一样伺候你呢?” “不开心。”他嘟囔。 “不开心就滚回你的尼布罗萨,我们地球讲究的是人人平等,收敛收敛你让他们骄纵出来的贵族病。” 挨训了的是朕不说话了,扯被子盖住脸。我回头的时候,正好看到他露出来的两只小眼睛。 凄凉的,哀伤的,怨念的,无力的,被遗弃的,失去希望了的。 麻痹的,有点可爱了。 我觉得好笑,心生一计,“这样吧是朕,什么都讲究一个等价交换,你把小爷我哄舒坦了,我就给你提供热腾腾的早餐~如何?” “怎么哄?” 我仰天大笑,转身到床边坐下,“放心吧,不会让你卖身的,卖艺就好~你不是搞配音的么~?我小时候爱看宠物小精灵,你学两声皮卡丘听听?” “......” “那美少女战士?” “她是女的...” “那你从现在开始用正太腔和我说话吧!” 是朕一掀被子,翻身起床。 “诶呀别生气别生气!”我拉住是朕的胳膊把他拽回床上,“你害羞什么呀!网上不是好多人都听到了。你怕我听干什么呀?” 他嘴角一咧,八成是盘算起了怎么把我杀掉灭口。 “二次元是二次元,三次元是三次元。”他说。 “诶呀,你们现在这些孩子怎么都这样啊。”我学着我们班主任的样子,恨铁不成钢地拍了一把是朕的后腰,“你平时在微博上不是天天哈哈哈么,你生活中也笑开一点啊!” “累得慌。” “......” 作为班主任的我,真是心力交瘁,我拿着手机指着他,“皮卡丘,学不学。”(小纸条,交不交!) 他可叛逆,鄙夷我,“不学!”(不交!) “那好。”我打开手机,切换到高三七班班群。(那好,我要告诉你家长!) “你要干什么?”是朕意识到事态严峻,果真紧张了起来。 “把你的微博账号告诉咱班同学。” 是朕一把按住我发消息的手,难得有了副大事不好的神色。 我胜券在握,笑得一脸狡诈,“他们是不是都不知道你有微博?” 他点点头。 “你在网上配音的事情,是不是也只有我一个三次元的人知道?” 他点点头。 “你觉得让同学们知道如此死么咔嗤眼的你居然还隐藏着闷骚的一面是不是特别不好意思?” 他迟疑片刻,委屈地点点头。 “那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吗?” “皮卡..” 我心情大好,给他又多炒了俩菜。 他抱着碗,吃得一脸忍辱负重。 “得啦,不就让你学句皮卡丘嘛,怎么这么傲娇?”我翻了个白眼。 皮卡丘咬着下唇,忍下了这口恶气。 我恣意地仰在椅子上,拿手里啃了一半的玉米点着他,“要知道闷骚和傲娇不可兼得,你既然有骚在先,现在就大大方方的骚起来,要什么自行车!” 其实我觉得我同桌这时候应该更想要一副担架。 我一乐,又对他谆谆教导起来,“你看,你卖了艺,我提供餐饮服务,多么公平。不要总以为别人的救济都是无偿的,比如冷小台,你有时间就回回人家的留言;比如萧尧,你回头应该好好表达下谢意;再比如我,上次让你帮我拿下沐浴露你都懒得动弹,凭什么老让我伺候你?而且你还曾把我丢在过大马路上。” “......你怎么还记得啊..” “昂!昂!老子就记仇怎么啦!” “萌萌,你是不是天蝎座的...” “昂!怕了吗?!” 是朕突然一脸释然,他了然于心地点点头,“我说你今天怎么这么残忍,原来是逮到机会了。” 我特别感动,上前握住了他的手,“同同,我就知道你懂我。我记得你也是天蝎座的。” 他回握着我,餐厅里登时弥漫起了来自两个天蝎座的惺惺相惜。 其实我知道,他已经开始盘算什么时候neng死我了。 第59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59章 吃过饭后,皮卡丘乖巧地收拾碗筷。 我正得志,肆意地享受着这难得的战果。 我百无聊赖地倚在沙发里看电视,好巧不巧,卡通频道正好在播新一季的宠物小精灵。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皮卡朕听到没有?” 他没理我,厨房那边只有洗刷碗筷的声音。 我惺惺地撇撇嘴,把电视声音又调大两格。 他刷好碗,穿鞋去倒垃圾。虽然他还是那副惯有的淡漠神情,但我隐隐觉得他有些不对劲。 “你要是累就不用下楼了,垃圾我一会儿倒。”我对他说。 他坐在玄关前系鞋带,好像在想心事,没听到我说话。 “是朕?” “啊?” 他茫然应着,随后起身开门,“我去倒垃圾。” “哦...”我目送他出门,因他反常的表现愣了神。 我觉得可能是我想太多,所以专注地看了一会儿电视。 今天多云,屋内的光线时而被空中的云层掩去。 房间一明一暗,一股不好的预感再次涌上心头。是朕出门已经二十多分钟了,倒垃圾是不是也太久了点? 我一边拨着是朕的电话,一边穿鞋出门。是朕的手机落在了家里,我又连忙给冷小台打电话。 冷小台那边很嘈杂,“怎么了士冥?” “你在哪儿呢?” “我在首都机场,泰国那边还没完事儿呢。” “哦...那你是不是来不了我家这边了?我就是,就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是朕刚才出去了,我担心他遇到危...” 我话音未落,就被眼前的景象惊得语塞。 这里是两栋高层中间的夹缝,幽暗狭长,平时很少有人注意到这里。 冥冥之中,我觉得是朕会在一个少有人在的地方,所以走向了这个方向。 我站在夹缝的这头,这昏暗窄道的两壁上粘着大大小小,错落有致的“浮雕”。有弯曲的大腿,有断指的手掌,有半颗的头颅,还有缺齿的牙床。 这只容得三人并肩的狭窄空间让四溢的血腥味更加浓稠。 我的余光告诉我,我左侧的墙上粘着一张瞠目的人脸,那副眼球直勾勾地盯着我,我不敢侧目。 尸群的中央站着一个黑发的身影,他背对着我,左手抄着口袋,右手拎着一具尸体。 他似乎是注意到我的出现,身体不易察觉地僵了一下。他松开手中黑衣人的脖颈,侧头看了我一眼,但没有转过来。 这时候,狭道的另一端又出现了一个人影,银色的头发让我立刻认出了他。 是煊神色不变地向尸群走去,他在是朕身前停下了脚步,弯下腰捡起了脚边那个破碎的试管。 是朕抬手搭在了是煊的肩膀上,“善后交给你了。” 说着他转身,迎上了我的视线,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在目光接触的瞬间避开了。 是朕迈着疲惫的步伐走到我身边,“走吧。” 他伸出手想拉我,当他注意到自己的手沾满血迹时,又收了回去,抄进了口袋里。 啪嗒。 我左侧墙壁上的那一坨因重力超过了粘附力,落在了地上。我麻木地低下头,看到那颗脱落的眼球一直滚到我脚边。 从刚才开始,我的胃痛就撕扯着我的神经,这一刻我再也忍不住。 我不顾一切地转身,疯狂地往家里跑去。 一进门,我就慌忙冲进洗手间,跪在马桶旁一阵干呕。 我吐得昏天地暗,整个人近乎虚脱。是朕倒了一杯水,轻轻放在我手边的水池台子上,转身离开了。 我爬到门口把洗手间的门合上,靠着门,无力的坐着。 大脑里充斥刚才看到的那个被猩红漂染的幽蓝狭道。鼻腔里似乎还掺杂着那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 我终于知道那股时常涌上我心头的距离感来自于何了。我和是朕,不是*构造的差异,不是灵魂材质的差异,也不是他有超能力而我没有的差异。那种差异在于人性,在于我是人类,而他不是。 手刃几十个黑衣人的是戎也好,见到今天这种场面仍神态自若的是煊也好,还是是朕..也好,人命之于他们,虽不像草芥那样廉价,但也无法做到平视。就像阿猫阿狗之于人类。 “你怎么能这么残忍地杀掉他们呢?”这句话我哽在喉里,但我知道,我不能任性地对是朕说出来。 毕竟他是出于自保才会酿成今天的惨剧。 虽然这些我都懂,我都懂。 我起身打开水龙头,坐在淋浴下面发呆。水温大概在三十五度左右,我懒得去调,就这样靠在墙上闭目养神,让自己冷静下来。 恍惚间,我听到客厅有门声,之后是我妈的声音。 她和是朕有了几句不长的对话,大概是问候了几句,又问问我在哪。 我站起身开始脱衣服,拿起沐浴露好好地冲了个澡。 换上了睡衣,我一边擦头发一边走向我妈的卧室。 我妈和是朕真的很投缘,她们娘俩这会儿正坐在床上翻看我小时候的相册。 是朕脸上挂着少有的恬淡笑容,我妈每指一个照片给他,他都会伶俐地附和两句,哄得我妈很开心。 “朕朕你看这张,这我给明明买的衣服,他嫌弃米老鼠太老土,穿一次就不穿了。”我妈说道。 我坐到床边,凑上去去看。 那是我初中的照片。以前,我的刘海都是乖巧地垂下来,遮住了额头。高三下半年之后,我突然嫌弃刘海碍事了起来,索性就一股脑掠到上面去。头发随意的垂下来几缕,最后就演变成三七分了。 是朕看看照片,又抬头看看我。我刚洗完澡,刘海就如多年前那般乖巧地垂着。 他伸手,想把我额前的刘海撩起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很不想让他碰到我。 是的,我躲开了。那个瞬间,我比他还要尴尬。 他放下手,笑了笑,他说,“我觉得你头发撩起来时好看。” 我无措到不知该把手放在哪里,只能麻木地重复着擦头发的动作。 过了一会儿,我妈准备去冲澡,我和是朕就从她的卧室出来了。 是朕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 “你在我妈面前装乖宝宝倒是装得得心应手啊..”我对他说。 “是么?”他随口应着,没听出我话里的意思。 “你感觉不到吗?也对,反正你也没有妈妈。”说着,我还得寸进尺起来,“你们神知道什么是妈妈吗?装人类装得好玩吗?” 我心里有些一股莫名的怨气,故意说了些难听的话来发泄。我并不想伤害他,但又希望我的话能带给他实感。 话一出口,我居然开始担心话是否说重。但是当我看到他那一如平常的漠然,就觉得自己的担忧多余又可悲。 一个拥有138亿年心智的神怎么会轻易被影响了情绪?他们连杀人都不会多眨一下眼睛。 他在客厅中央停下了脚步,“我今天回家了。”他说。 他的东西不多,只有装了几件衣服的书包。我敷衍地站在书房门口,算是送送他。 我妈则是极力挽留,说什么也要一起出去吃个晚饭。 “不了阿姨,我家里今晚有事儿就先回去了,都已经打扰这么多天了,我以后有时间再来看您。”他在我妈面前就是这么乖巧。 坦白讲,我其实不希望他走,可说不出挽留的话。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别扭什么,他走了以后,我就异常烦躁。 我打开电脑玩了一会儿游戏,十把连跪。 “艹!”我暴躁地把鼠标一丢,一踹机箱,把电脑电源拔掉了。 我滚到床上,把自己蒙在被子里,妈的,就连被子都沾染了那股强生的味道。 正当我烦得要死的时候,手机铃声解救了我。 “喂,明仔。” “哦...” 我接起电话,突然有点失落。 我以为是是朕的电话,我居然在幻想是朕打电话跟我说‘萌萌我今晚还是决定去你家住’。好笑,明明是我故意疏离他的。 电话那端是冷小台。 “你刚才电话怎么突然挂断了?之后一直打不通,吓死我了。你们没事吧?” “没事儿,没什么。我手机没电了,刚充上电。” “哦,我担心你们,搭飞机又回来了。妈蛋,这顿泰国游算是尿叽了。” “对不起啊...” 冷小台察觉到我情绪不高,询问道,“怎么?你是不是有心事?到底出什么事儿了?” 我哑然失笑,“美人儿不愧是情场老手,心思如此缜密。” “妈的,缜密个屁,欺负我高考忘写名字是不是?” “卧槽真的假的,你真没写啊?” “别磨叽,别扒我伤口,快点说正事儿,是不是跟是朕有关啊?” 我沉吟片刻,把今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冷小台。 “我觉得他们缺乏人性。”我说。 “你对是朕说了什么?” “我刚才不是都告诉你了吗,就说他不懂人类,还没有妈妈。” 电话那端沉默了几秒,然后他说,“我现在打车去你家,你给我出来。” 第60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60章 冷小台和我约在市立第一医院的顶楼天台上碰面。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选址在这里,但是,医院,一想便知道不是轻松的话题。 下午的时候,天色变得更加阴沉,视野里的画面像是降了一个色度。我本来心情就不好,这使我上楼的步伐更沉重了。 顶楼天台。 冷小台坐在楼的边缘,双腿悬空地垂着。他仰头看着对面更高的写字楼发呆,前额的刘海被风扬起,露出了好看的眉心。 我小心翼翼地靠近,他察觉到我的出现,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吗?” 我摇头,在他身后一个安全的位置坐下,“太危险了。” 他继续保持着仰视的姿势,又是一阵风,吹得他眯起了眼睛。 “以前也是在这里,是朕和你一样怕掉下去,所以坐在了后面。” “他害怕?我同桌不是神么,怎么会害怕坠楼。” 冷小台讪笑,“他怕呀,当然怕啊。他恐怕是我认识的人里最怕死的了。” “哈哈。”我干笑两声,把手里的袋子放在他身边,“咱们市到首都机场的往返航班是十点和一点的,我猜你应该还没吃饭吧。” 他眼尾一弯,笑着拿过袋子,“oh明明你真的太甜了。” 袋子里是我顺路在小卖店买到的一瓶营养快线和好丽友,高中的时候,这是是朕经常拜托我帮他捎带的口粮。 冷小台打开袋子,一撇嘴,“我超讨厌好丽友,这屎一样的东西只有是朕喜欢吃!” “爱吃不吃,要什么自行车。” 其实我也不喜欢吃好丽友,可能是习惯了帮是朕带着个,当我拎着营养快线和好丽友从小卖店出来时,才后知后觉。 冷小台说他赶飞机连早饭也没吃,虽然百般不喜欢,但还是会‘为了生存’而忍耐。 我让他快滚,把袋子还给我。 “明明你今天好凶哦。”美人儿故作委屈的埋怨我,“你不是说我做什么都可以原谅的么?” “心情不好,无心*。” 美人儿嗔我好无情,安静如鸡地吃巧克力派去了。 过了一会儿,我问他,“你为什么要约我到医院见面啊?” 他一边撕着好丽友的包装,漫不经心地答道,“出租车正好路过,我突然想来看看,就让司机把车停这儿了。” “哦...你想来看什么?” 冷小台叼着巧克力派,含含糊糊地说,“你先等我吃完。” “哦...” 虽然天色灰暗,但顶楼的风还是很恣意的。 正当我把身心交给这令人神怡的恣意时,冷小台冷不丁地冒出一句,“我曾在这里自杀过。” “哦......恩?”我闭目养神,然后被惊得睁开了眼睛。 他看我一脸惊讶,连忙摆手道,“没死成,没死成。” “废话,我当然知道你没死成。” “呃...那天我想从这里跳下去,结果碰到了是朕。” “他救了你?” “不是,呃...怎么讲。”他喝了口饮料,“那时候咱们才高一,我超级讨厌是朕啊卧槽,他那副目中无人的吊样,我最忍不了了。然后我就想,怎么好死不死偏偏在我自杀的伟大时刻被他撞见了!我就不想死了,太丢脸了。” “哦...”我没什么想吐槽的,安静地听冷小台说。 之后,我听到了这样的一个故事。 冷小台的家事我在初中的时候听同学们偷偷议论过,并不是个轻松的话题,我今天心情不好,暂不赘述。 忧郁的15岁少年决定在这座二十七层高的建筑物上结束掉自己的生命。他站在顶楼的边缘,低头向下看,这时候有个声音对他说,‘啊,你在自杀啊。’ 冷小台被身后的人惊到,愤怒地转身,‘吓我一跳,死了怎么办!’ 是朕没精打采地靠在身后的栏杆上,吐槽道‘你不就是要自杀么’ 冷小台恼羞成怒,死不承认,他说他只是想站得高一点看风景。 是朕漠然置之,满脸的不屑无以言表。 于是冷小台便只能硬着头皮站在那里看了五分钟的风景,腿都酸了。 后来是朕问了冷小台一个问题,他让冷小台把双腿悬在外面坐在楼的边沿上,问他有什么感觉。 冷小台照做了,他说,他觉得双腿发软,像是有电流一直从脚趾尖传到他的后脑勺,连头皮都麻了。 是朕听后,颔首笑了,他告诉他,身体的答案是最诚实的,这种感觉就是冷小台的身体在告之他‘我不想死’。 “他说,当我什么时候生无可恋到双腿不会再发软时,我就可以跳下去了。”冷小台双手撑在身后,肆无忌惮地晃动着悬空的双腿。 我对着冷小台的背影,觉得他现在的举动非常危险,“那你现在害怕吗?” “害怕。”冷小台真诚地点点头,“我偶尔就会在楼边坐坐,让我的身体来提醒我。” 他整理好吃剩的空袋子,把垂在楼外的腿收了回来,“你说是煊捡起了一个破碎的试管对吧?” “恩。”我之所以这么在意,是因为我想起在教学楼那天,是朕也给我了一个同样的试管。 冷小台爬到我身边,靠着我坐下,“那个试管算是是朕的护身符。是朕昨天动用灵力把我瞬移过来,他今天不能再用灵力了,不然他很难确保不会给地球闹个大动静。所以他只能用那个试管。” “那个试管里装着什么?” “那是是煊给他防身用的。里面装着是煊的压缩灵子,不过非常难控制,别说留下那些黑衣人的活口,就连全尸都很难保证。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是朕是不会用的。” “你这是在给他洗白吗?你想说那些人的惨死并不是我同桌的本意?” 冷小台把玩着手里的空瓶子,“他如果不用那个试管,而是用灵力避开黑衣人,地球异常又会让多少生灵遭殃,你觉得这个计算题是朕不会算?” 说着他突然讥讽一笑,“这种计算题不是每个人都在算吗?如果是朕死了,人类将不受到生态异常的威胁,而且还会受到丰富的灵子滋养。” 我知道,这种拿任何一方生命化作等式的算题,永远得不出真正的公平。如果用人类的大义来标榜是朕死亡的正义性,这对是朕是不公平的。 冷小台起身,伸手把我拉起来,“走,我带你去看一个人,但你要保证不能告诉是朕。” 这里是一间特护病房,床上躺着一个中年男人,应该和我家老士年纪相仿。 我和冷小台没有靠近,而是透过门上的窗子上看着他。 “他怎么了?”我问。 “用医生的话讲,他是植物人。但是从我们的角度看,他的灵魂状态已经非常稀薄了。只有*组织还能勉强运作。” “他醒不过来了吗?” “恩。” “他是谁?” “他是是朕的爸爸。” 我震惊了,差点在医院喊出声音,“什么?他不是...是朕不是138亿前宇宙大爆炸炸出来的吗?” 冷小台示意我小点声,他说,“他最初确实是,但是现在的是朕和是煊他们不一样。是煊他们是偶尔来地球住一下,或者找份工作办个学籍,装成人类在这里生活。但是..是朕他真的是人类。” “你的意思是...他是从娘胎带出来的?” “对,是朕有没有和你说过他想当人类?他封印完是戎以后沉睡了很久,等他睡醒时他就投胎了。” “卧槽,这样也行?” “你听我说完。”冷小台整理了一下思路,“他出生了以后,失去了前世的全部记忆和超能力。他和你一样,有过幸福的童年,有相守的家人,有中二病。直到十五岁那年他恢复了前世的记忆,他的身体状况也开始被生态圈拖累。五瓣花想杀他,他几次都是死里逃生。起初他特愤懑,他不懂为什么这操蛋的宿命要降临到他身上,他一夜之间就变成了全人类的公敌。他只想做个普普通通的高中生和家人在一起。可是...你也看到了,五瓣花威胁到了他的家人。” 我别过头,默然了。 我们常常用心智来衡量一个人对痛苦的承受能力。越长久的岁月和越丰富的阅历则是填塞心智的心絮。 我今天看到黑衣人的碎尸觉得受创,但对于一个久经沙场的将士来说可能习以为常;当我猛然撞见人类最阴暗的角落时,感觉到了人性的撕扯,但对于是煊来讲,这世间一切的悲惨与苍然都尽收眼底。我们总说历史是沧桑的,那138亿年的记忆更是沉重的继承。三年,是朕从一个见到尸体和我一样会吐的十五岁少年蜕变成了今天这般手刃五个同类而沉着漠然的神。这不是138亿年的心智平添了15年的人类经历,是朕是用他15岁的心智承载了138亿年的重量。 我想问他,他第一次失手杀人的那个夜晚会不会失眠,想问他夜深人静的时候会不会想起他的妈妈,想问他...今天我让他伤心了吗... 我想到他身边去,我想见他。 第61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61章 冷小台将手中的空饮料瓶丢进楼道拐角的垃圾桶里,转身下楼,“是煊在你同桌能力觉醒的初期,打算把他接回尼布罗萨。” “但是他不同意。”我跟在他后面。 “对,是朕反抗情绪很严重。他那时候刚刚记起前世的记忆,对是煊他们本能上是很生疏的。他让是煊玩蛋儿去,他想当他的人类,他觉得他能保护好他的家人。” 我身形一顿,停下了脚步,“是朕的家人最后怎么样了?” 冷小台迈下最后一个台阶,回头仰视我,“都还活着。” 冷小台告诉我,是朕的父亲是因为担心是朕,在找儿子的途中不小心闯入了五瓣花的攻击范围。父亲被自己连累后,是朕主动去找了是煊。是朕让是煊将一切他存在过的痕迹从他家人的生活中抹去,并且找了一个孤儿,修改了他们的记忆,让这个孤儿代替他的存在和他的家人生活在一起。 “他唯一从家里带走的,就只有王宝军了。”冷小台说。 我已经不记得当时是怎么和冷小台道了别,然后乘出租来到是朕家的楼下。 我那时只顾得上楼去砸他家的门,大脑里一阵恍惚。 砸了半晌,里面没人应。 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我六神无主地在街上晃悠。不知道是不是该回家。 这时候,我听到了一声狗叫。我茫然地往声源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了那个遛狗的黑发少年。 他穿着一件水蓝色的外套,袖子挽了上去,看起来干练清爽了不少。他带着耳机,一手抄兜,一手举着手机,悠闲地往前踱着步子。 我猜他八成又是在看动漫。 他和我一样听到了王宝军的叫声,摘下了一边的耳机,四处张望着小狗的身影。 街边的耐克专卖店里走出来了一个女人,一头黑亮的长发,戴着墨镜,穿着一身精致的套装,我能在她身上感受到只有岁月才能酿出的成熟韵味。恩...估测值四十岁左右。 王宝军身影一窜,飞快地跑到了那个女人的身边。 女人轻轻地将墨镜滑到鼻尖,俯身去看脚边的小狗。她看起来很喜欢小狗,但又担心狗的主人不让摸,所以手悬在半空迟疑了。 “你摸摸吧。”是朕抄着口袋走到了女人身边。他平时接触陌生人时就会挂着这份恬淡的笑,语气随和,我还挺喜欢的。 女人听后很开心,问道,“这是你的狗狗呀~叫什么名字呀~” “叫王宝军。” “啊~好名字。”那女人笑弯了眼睛,蹲下去捧起了宝军的脸。 王宝军扒在女人的腿上,兴奋地直摇尾巴。街边的行人来来往往,我就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幕。 我记得冷小台说过,是朕唯一从家里带出来的就是他养了多年的爱犬。我虽然没有养过狗,但我知道,街上来往着这么多的行人,能让宝军如此热情亲切地扑上去的,自然只有它的主人。 这时候,他们身后的那家耐克店里走出来了一个和我年纪相仿的男孩子,手里拎着一个购物袋。 “妈,走吧。” “选好了?哪双?” “蓝色那双。” “恩...妈妈也觉得蓝色那双好,走吧。” 说着,那女人又爱抚了两下宝军,“小乖狗再见啦~” “嗷呜~~”宝军不舍地狂摇尾巴。 女人暖心一笑,站直了身子对是朕说道,“你的狗狗太可爱了~” “恩。”是朕轻轻点头,算是道别。 那个男孩子和女人走到了街边停着的那辆白色宾利前,宝军屁颠屁颠地跟了上去。 “宝军。”是朕轻唤了一声。 那狗顿时就蔫了,垂头丧气地走了回来,委屈地挨着是朕的腿坐下来。 宾利车扬长而去,是朕也抬开步子继续他的遛狗征程。 “是朕!”我再也忍不住,回神间,我已经跑上前去,拉住了他的手腕。 我同桌先是一愣,摘下了左侧的耳机,转头看我。 我试图在他脸上捕捉到一丝的不甘、落寞,可他还是如平日里那般淡漠与平静。 那一刻,我竟然酸了鼻子。 我很难想象,换做是我的话,找一个孩子来代替自己,让自己的父母全然当我是个陌生人,那种只能作为旁观者默默注视着家人的心情应该是多么的不甘与落寞。 是朕不知道我为什么一直拉着他,还愣了神。看他露出了不解的神情,我失笑。 “你妈妈真漂亮。”我说。 他抿嘴笑了。 我松开了他的手腕,按着他的步调和他并排走着。 “朕哥..” “恩?” “你今天伤心了吗?” “...伤心了。” 我哑然,无措到不知道把目光聚焦在哪里,“对不起..” “你道什么歉啊...”他不解。 “啊..”我尴尬起来,“那什么...我今天不是...你..说你伤心了。” “是啊...”说着他把手机递给我看,“这番我追好久了,我最喜欢的角色死了..我的天,sad炸了。” “==哦。” “我昨天看见微博上的剧透,我各种不信啊,诶呦好难过。” “==哦,搜噶。” “我不太好,再也不能愉快了,今天我们社说要给编剧寄包裹,我捐了一升汽油。” 我终于忍不住了,一把抢过他的手机,“你可拉倒吧,你伤心个屁。哪有人被虐到还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看这一集啊,而且你还拖拽进度条s地鞭尸啊!你很爽的对吧,其实你很爽啊,哦,我的天呐,你居然还把这个女的死掉的镜头截下来做了屏保,ohgod她头都掉了你这变态...” 某变态一脸你不懂我的痛,不打算理睬我了。 我们俩跟着王宝军在他家小区里晃荡。是朕只顾着盯屏幕,宝军去哪他去哪,我深刻地觉得这不是他在遛狗,这是宝军在遛他。 大概在宝军搭讪了三只小公狗,色/诱四只小母狗,性/骚/扰了两只小博美以后,我察觉到了事情的异样。 宝军已经遛了是朕大半个小区了,这个小残体居然没有喊累! “同同...”我摘下来他一边的耳机,“你今天怎么有雅致遛狗啊...” 他漫不经心地应我,“还行。” “还行是个什么回答!你今天怎么如此活泼了,一口气都能连说十五个字了。” 是朕手指拖动进度条把他心爱角色的死亡镜头又看了一遍,“哦,这个啊...我今天用了是煊给的试管...” “哦,这我知道。” 他停顿了一下,“这个试管里装着很多灵子,我大概几天之内体力都比较充沛。” 说着他反问我,“今天你到底见了谁?他都跟你说了什么?” 呃...我记得冷小台再三叮嘱我不能把他供出来,所以故作深沉道,“不能说,不能说。” “哦,那就是冷小台。” “你怎么猜到的?!” 同桌大人慢条斯理地拔下耳机,缠着一个线团,然后揣进口袋,“能和你说这些的只有是煊和冷小台,是煊才没那么多顾忌,所以只有冷小台会偷偷告诉你。” “诶呦~”我推了是朕一把,“说就说了呗,你难道还不好意思啊?” “还行。” 我同桌作为一个深沉的中二病,自然是很少对别人吐露心事的。其一,他觉得这很矫情;其二,他觉得这有损他的逼格。 不过像今天这样,由于我的不了解而莽撞地伤害到他,我不想再发生了。 “同同,求你个事情。” “求吧。” 我沉吟片刻,用我自以为轻松但又很正式地语调开口,“以后,你如果想诉苦一定要来找我!” 我真挚诚恳地望着他,他转过身,迎上了我的视线。 “你今天怎么这么恶心。”他说。 我想打他。 深呼吸,我决定硬着头皮也要再矫情一把,“总之,包括我,以后我们有心事绝对不要瞒着对方。我也会把我的事情全部都告诉你的,我们都坦诚一点,行吗?” 他被我突然的一本正经怔住了,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真诚,“我没想瞒你...” 我欣慰地笑了。 他又说,“我只是懒得说,好累的。” 哦,我打他了。 是朕捂着肩膀倒吸了一口凉气,“嘶...疼死啦!” 我揉着手腕,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以后爷问你什么,你就答什么,听到没有?” 闻言,他阴着脸缓缓站直了身子,瞬间切换为死么咔嗤眼模式,叼比气场全开。 我一声冷哼,不甘示弱,风驰电掣间我一个上步,凶狠地扯住了他的右手。 “同同哈尼tat” 他轻蔑一笑。 “同同宝贝儿你super神秘,我有好多好多问题想问你,好好奇哦=3=” 他嗤之以鼻。 “同同,我日思夜想魂牵梦萦,为你痴狂为你疯。艾路欧威易,哦,对了,今晚我去你家住。” 马屁到位,效果拔群。 他怜爱地摸摸我的头,“朕允了,你问吧。” “真哒?” “一言既出。” “什么都会告诉我?” “驷马难追。” “同同你上次手/淫是什么时候?” “......” 第62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62章 我站在超市门口,抱着一瓶黄桃罐头,冥想。 我觉得我有必要为大家重申一下我同桌的性格构造了。 一个词,节能。 虽然他确实是秉持隐忍深沉的装逼理念,彰显了一种中二帅比的忧郁气质。 但是,正如我前面所言,他之所以大部分的时候都采取一种漠视态度,其根本就在于他没有体力。 试想你自己,如果你又困又乏力,你还有那么多心情和菜市场大妈讨那五分钱的菜价吗? 不能够。 所以,我同桌不能说是一个清心寡欲的人。他会把体力攒起来,用在他觉得必要的地方。这也就是他间歇性/高/潮的缘由。 但是今天不一样。 今天的朕哥是打了鸡血的,是用了他二哥的试管的,是一口气上五楼不费劲儿的。所以平日里难能可贵的高/潮行为就进阶为持续性或多发性的。 试举例,刚才陪同桌走到他家附近的一间小超市,一路上,他从泽野弘之新出的ost大碟谈到马嵬兵变,再从杨玉环生死之谜谈到日元各面值的人头像,然后从万元头像是庆应创校人谈到他打算去庆应义塾。 我打断他,“别想了,你学校我给你报完了。” 他一愣。 我继续解释,“前几天...我看你死了,八成顾不上报学校,我就帮你报了。” 他消化了一下,“好吧,你给我报的哪?” “和我同班。” “哦。” 是朕问我你刚才是不是说要去我家住。 我说,对的,和你分开了一下午,太想你了。 他说我可真恶心,打算买点零食招待我一下。 “我家里没有好吃的了。”他说,“你既然要来,我们去买点什么。不然没意思。” 于是我就和他来到了他家附近的小超市。 我没什么特别想买的,就抱了一瓶大罐头在收银台等他。 我同桌逛超市向来简单,目标清晰行动效率。只见他笔直地走向饮品区拿了三大板娃哈哈ad钙奶,然后左转取了两盒好丽友,最后在蔬果区域装了三盒芒果一把荔枝,然后目不斜视地向我走来。 我和是朕有一个共同点,不爱吃膨化食品。水果既是生命,我爱吃芒果,他爱吃荔枝。 回去的路上,我问他为什么不买营养快线了。 他解答道,营养快线是作战装备,上学的时候喝着方便,回家了就要享受上上品。 说着他还把上上品插上吸管,递给我一瓶。 从那以后,我知道,我同桌不但喜欢用强生,还喜欢喝娃哈哈ad钙奶。 我们俩一人掐着一个娃哈哈,悠悠达达地跟着王宝军回家。 他右手拎着袋子,左手拿着奶瓶,抬脚就踹了三下门。 “你怎么不用钥匙?”我问他。 他面无表情地喝奶,又不轻不重地踹了三下。 然后,门开了。开门的是李司,他那个执事哥哥。 很高,很白,戴副眼镜。 “您好。”我们不是第一次见了,但我对他哥总有种莫名的距离感。 “你好。”他哥笑脸相迎,招待我换拖鞋,喝茶水,吃水果。 我见了同学的家长,拘谨的很,一直点头哈腰说谢谢没关系不用麻烦我自己来吧,诸如此类。 我同桌自从进屋就没正眼看过李司一眼,叛逆得很。他粗鲁地踢踏上拖鞋,把手里的水果往茶几上一丢,一路邪风地撞进自己的卧室。 客厅里就剩我和李司俩人,我尴尬地冲李司笑笑,李司倒是不以为意,礼节性地招待完我,转身去餐厅给我添了副碗筷。 我端着洗好的荔枝进了同桌的房间,他趴在床上回复留言。 他抬头瞄了我一眼,继续举着手机,发送语音,“我前几天不是都给你了嘛...” 我坐在床边剥荔枝。 不一会儿,那边来了条语音,“卧槽哪儿呢?这个坑拖了快一个月了,音在哪儿呢?” “离线你了啊...”我同桌翻了个白眼,“五天前。” “谁啊?”我问是朕。 是朕把手机侧过来给我看,哦,是大v。 叮咚,大v消息又来了,“二号树取妈啊朕不,你爹我这几天叮咚叮咚几十个人的音,你他妈把文件名写成这个,老子哪知道你交的是啥啊。” 是朕也是不高兴了,“我文件名怎么了?” 然后大v那边来了张截图,大概就是他黑压压的文件列表,确实挺难找出想要的音频的。 大v炸毛,“让你录全职高手,你他妈把文件名命为全职恋人,我说怎么他妈就你录得最基呢,你是不是哪里理解错了?” “不叫这个吗...”是朕茫然,“你就帮我改一下呗,又不费劲。” “干!就他妈伺候过你一个人!” “你也挺难伺候的。” 我坐在一旁吃着荔枝,老三老四地教育起是朕,“这我就要说道说道你了同同,人家搞组织的最辛苦了,你麻利儿利索地给人家交上音,那多好。显得你多gentle.” 是朕也是委屈,他表示他是个很有行动力的an,向来都是能交就交说到做到,唯独这个月不行。 “我前段时间不是死了么,没状态。”他说。 我顿时心生同情,这个理由确实不好拿去作说辞。 “而且,我从埃及回来就把欠的音都还上了,也都道歉了。就他一个傻逼...艹。”是朕口中的傻逼,自然是大v。 我很少听我同桌爆粗口,笑眯了眼睛,塞了颗荔枝到他嘴里,“走吧,该吃饭了。” 吃饭的时候,我再次见识了我同桌一脚窝出宇宙大爆炸的气势,任性。 我知道他还在为李司搞死他的事情闹着脾气,一上饭桌,餐厅的气压就升了两个帕斯卡。 李司煮了薏米粥,里面桂圆红枣黑芝麻什么都有,三碗里比例一致,一看就知道准备得很用心。 是朕拿起筷子,发难了,“为什么没有肉?” 李司慢条斯理地喝粥,“晚饭别吃那么油腻。” “那怎么不拌个凉菜?” “你喝的药忌生冷。” “那我明天要吃火锅。” “那药也不能吃辛辣。” “那我还能吃什么?” “把你的那碗粥喝掉。” 是朕不轻不重地把碗筷一放,不吃了。 我好像是明白为什么我同桌要闹离家出走了,原来是跟着他明哥伙食好,他在家吃得和出家一样啊... 我小心翼翼地瞥了一眼怨气冲天靠在椅子上喝娃哈哈的是朕,对李司说,“这粥挺好喝的。” “谢谢。”李司谦和笑道,“委屈你跟着喝粥了,我不知道你要来。” 我忙摆手,“没有没有,我很喜欢。” 说着,我俯身小声询问,“您刚才说是朕喝什么药啊?” 李司倒是没什么避讳,用正常音量回复道,“他前段时间的车祸确实导致了生理机能的死亡,虽然修整了细胞粒子使其复活,但还是需要调养一下。” “还不都是你害得..”是朕幽怨了一句。 李司则是大家长的做派,沉稳有力,“快点,把粥喝掉。” 是朕不理睬。 家长心平气和地剥鸡蛋,“再把这颗鸡蛋吃掉。” 熊孩子无动于衷。 目睹了一场典型的青少年叛逆期与家长的矛盾案例,作为是朕的同学,我有必要在此刻起到一个榜样和调解的作用。 “啊!天呐!太好喝啦!”我突然大喊了一声。 不得不说,现在回忆起来,我当时那夸张的演技可以被列为人生黑历史的前三甲了。 我这一嗓子十分突兀,而且有点有力过猛,都破音了。 李司和是朕显然是没想到一旁默默喝粥的我会突然闹这么一出,都被吓得动作一滞,茫然地看向我。 餐厅里顿时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我埋头喝粥。 可能是为了缓解我的尴尬,体贴的是朕殿下居然十分给面子地拿起了勺子,轻舀一勺,悬于口前。 战争还在继续。 李司将鸡蛋放到是朕碗边,是朕用勺子舀了出去。 李司不厌其烦地用筷子夹起,是朕继续把鸡蛋丢出去。 幼稚得我要笑出声了。 李司这人很不简单,他那副筷子是陶瓷的,蛋青外又沾了粥汤,自然是更滑的。他居然稳稳当当地夹着那颗鸡蛋和是朕的勺子大战了三百回合。 正当我以为战局将要以我同桌的冥顽不化而悲剧收场的时候,只见李司筷锋一转,带着瞬间爆棚的煞气,噗的一声,那颗蛋就被筷身穿体,壮烈地插进了是朕的粥碗里。 粥汤溅起,却没有一滴落于碗外,整套动作酣畅淋漓,堪称完美。 “吃了它。”李司说。 然后我同桌就把那颗蛋给吃了。 所谓一物降一物,我越发觉得李司作为我同桌的执事,确实有几分道理。而且有可能是十分的道理,我甚至隐隐觉得李司作为是朕身边的亲近之人完全是幕后boss的最佳人选。 温文尔雅的背后都隐藏着一颗阴鸷狂傲的心。而且我觉得,李司的温雅气质还不属于口蜜腹剑笑里藏刀那种小款型boss类的,他的文质彬彬完全是他心有城府胜券在握的沉着与傲气使然。 要问我为什么? 电视里都是这么演的。 我跟你讲,李司要是不是boss我还不干了呢! 饭后,是朕径直回了房间,我在厨房帮李司收拾碗筷。 自从在心里默认李司为boss模式后,我以往那种对他莫名的距离感就更清晰起来。甚至每次越线与他接触,我都有种刷怪的兴奋感。 这也是我为什么在他再三拒绝后,还毅然决然地要帮他刷碗的原因。 我可不是在婆家啊呸,在同学家长面前装好孩子。 “我把碗就放在这里了哈~”我说。 “嗯,谢谢你。” “没事没事。”我在裤子上擦擦手上的水,转身看向李司,“还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李司双手抱胸,靠在厨房门口,仍是面带那看不透的笑意。 “士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第63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63章 呃? “士冥,你是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 我消化着这句话。 首先,我潜意识认定李司不是个单纯的人物,所以他对我说这话的用意自然是可以深究的。那么,什么叫我什么都不记得了?莫非我还有着什么不为人知且连我自己都忘记的过去吗? 这么想着,我脑内的剧情俨然已经发展到我才是那个身世波折深藏不露毁天灭地的终极*oss。 理由明显易见,像我这种深陷重重迷雾,英俊与智慧兼备,占据一切男主设定的大帅比怎么可能只是“是朕他同桌”这么简单的身份呢! 我差点就笑出声了。 被自己帅尿的我,在肉眼不可察觉的瞬间做出了以下反应。 我一手撑住大理石台面,潇洒转身,跃身跳坐在灶台上。 “呵。”我故作轻松又饱含深意的轻笑。 是的,我要让李司误以为我记得。这个时候,如果我实事求是的坦言自己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李司可能会话锋一转,把这段掐了不播。 为了能让他继续这个话题,我必须营造出我是局中人的假象。 李司见我瞬间从乖宝宝到邪魅boss的转型,瞳孔一收一缩,显然是受惊了。 他仍是靠着门上,面带那三分恬淡,“哦,我以为你忘了呢。” 说着他打开手边的橱柜,从里面拿出来一个热水瓶。 这个热水瓶太眼熟了,因为这是我以前用的。 他把水瓶递给我,“上次真是谢谢你了。没想到你居然是朕朕的同学,我也是刚刚才认出来是你,现在还给你。” 我茫然地接过那个瓶子,渐渐想起李司所指之事。 大概在两年前,我乘高铁去外地,当时坐我旁边的人就是李司。因为那段时间在闹流感,我们都戴着口罩。 难怪他没有第一时间认出我,而我也对他的脸没什么印象。 当时李司生病了,没带杯子。我就用自己的水瓶接了热水给他,后来我需要提前下车了,我也就没让他把杯子还给我。 原来他那句“什么都不记得”指的是这件事情啊!所以说并没有什么士冥大大是终极*oss的设定啊!那我刚才那邪魅一笑岂不是很滑稽啊!难怪李司他受惊了啊!耻度太高了啊!我还坐到人家灶台上了啊!!! 我抱着热水瓶,灰溜溜地从人家灶台上下来了。 走到客厅的时候,我又站住了。 “那个...李司..呃..李司哥哥”我转过身,“我有一个问题。” “请问。”他礼节性地笑着。 “你也是诸神中的一位吧,那你为什么还会生病呢?你不能控制粒子把自己的身体调节好吗?” “哦,这个啊。”他拿起果盘开始帮我洗芒果,“我这么给你解释吧...尼布罗萨的神明将宇宙间所有的生灵分为五类。是朕他们三个被称为帝神,我属于神族,冷小台属于人类变种,再就是普通的人类以及生态圈里的动植物。你要知道,人类也好,神也好,我们的*构造是一样的,唯一的区别就在于灵魂质量的大小。所以像冷小台那样灵魂质量高于常人数亿倍的变种,本质上与神族无异。但是普通神族和帝神是有区别的。只有三位帝神拥有神格,而神格的意思...简而言之,就是万物的秩序,也就是说只有是朕他们三个可以操控万物洞悉一切。但是其他神族不可以。比如冷小台的能力是操控水,但也仅局限于水。” “我明白了!”我打断道,“你的意思是,修复自己身体细胞粒子这种能力并不是所有神都有。但是朕他们三个可以操控一切,包括水,大气,一切,还可以治愈自己或别人的身体。” “是的,我的能力不能治疗我的感冒,我生病也得照常吃药。毕竟我们总不能大病小病都去找是煊是戎帮忙治疗。而是朕也不能轻易用他的灵力。” “懂了。”我点点头,“那有没有哪位的能力就是专门治愈别人或者是快速自愈的呢?” “有的。”李司将装满芒果的水果盘递我怀里,“而且这个人你应该认识。” 李司那是结束对话的语气,我也识趣地没有追问。 既然是我认识的人,相信等到该让我知道的时候,我自然就知道了。 推开是朕卧室的门,他正在桌前摆弄他那些录音器材。 我以前来他家的时候,这些话筒电线都是被他收起来的,所以今天是第一次见,觉得很新奇。 我凑到前去,摸摸他的防喷罩,“你要录音啊?” 他调着话筒架,“今天状态好。” 我一听,星星眼,“那我能在旁边听吗?” “不能。” “好无情。” “出去。” 我宁死不从,趴他床上挺尸。 他无奈,拍拍我的小腿。 我弹蹬腿,装死。 他单膝跪床,一手撑着上身,拍拍我的后腰。 我脸埋在被子里,吭叽了一声,装死。 他轻叹一口气,起身拉过座椅,到桌边坐下了。 之后他录了一个翻配,我事后有特意去看了那个漫画,叫《少年同盟》,他录的角色叫佑希。 本来是期待能听到他的羞耻py,但我发现那个角色居然和他平时说话的调调一样,呃...还死么咔嗤眼。 所以他本色出演了一把,一气呵成录完了。 把我失落坏了。 “皮卡丘。”我一脚蹬在他的椅子上,“快录两句娇喘给爷听听。” 他无视了我,点击鼠标保存文件。 我在床上打滚,“我想听狂笑咆哮方言哭腔伪娘撒娇卖萌抖s抖s抖s抖s都行都行都想听!” 说着,我一不留神已经滚到了床尾。正在我以为自己怕是要跳下去的时候,我撞在了是朕的腿上。 我仰躺在床沿,他站在床边俯视着我。 他双臂抱胸,昂着头,垂着眸子,一脸狂傲不羁俯瞰众生的鄙夷像,“杂修。”他压着嗓音说。(杂种系列金闪闪的口头禅抖s) 那一瞬间,我感觉有一根筋络从我的小腹一直拽着我的胸口,酥得我腰都软了。 我承认我被s到了,而且感觉很爽,我已经就‘自己是否是抖m’这个论题展开了深刻的辨析。 几乎是出于本能反应,我“啊!”了一声,立刻拽住床上平铺的被角,一个打滚,我就把自己卷在了被子里。 就像任何物种在羞射的时候都会选择回避或隐藏,我当时也是遵循了自然规律,一激动就多滚了几圈,咚地一声撞在了床头上。 那个铁艺雕花的床头被撞得直颤,房间里只能听到它震颤的余音。 更无语的是,我发现自己被紧紧地裹在被子卷里动弹不得。 一时间,气氛好卵尴尬... 沉默片刻,我听到房间里悠悠地传来一句,“你有病吧...” 我故作濒死状,“朕哥救我...” “不救,不是你要听抖s的么...” 我是要听抖s,不是要玩捆绑py啊!我要哭了,继续哑着嗓子呼救,“朕哥救我...” “不救。” 哭了。 我的手被反别在背后,根本无法回身,脸无力地埋在被子里,说话声音都闷闷的。 “唔...”我自暴自弃。 那边传来鼠标和键盘的声音,他应该又回到了电脑边。 “唔...”我百无聊赖,开始制造噪音烦他。 正当我以为他一时半会儿不会理睬我时,我身后的床铺一陷,我知道他来了。 “谢谢朕哥!”我连忙道谢。 “不谢。”他说。 说着,我突然感觉自己身下一空,我似乎被他打横抱了起来。 “卧槽朕哥有话好好说!”我在被子卷里求饶。 他好无情,抱着被卷一言不发地走了出去。 我那时什么都看不见,只能凭感觉定位自己最终被狠心地丢在了客厅的地毯上。 然后我听到他趿拉着拖鞋,回屋关门上锁的声音。 好无情。 我无事可做,索性放空自己,生无可恋地躺在黑黢黢的被子卷里。 其实我刚才也被自己吓到了,我知道那一瞬的激动属于性中枢神经系统达到兴奋阶段,在激素与环境刺激下而产生了渴望与冲动。是的,我对我同桌,一个男的,产生了性冲动。 我咂咂嘴,平静地接受了这个论点。 逻辑学上,论点是指真实性还需加以证实的判断。 不得不承认,作为是朕的同桌,我以前就喜欢看他的侧脸。记得以前自习的时候,我累了就放下笔,支着头看他。他注意到我的视线,停笔,茫然地和我对视,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我的注视了。 我喜欢他颔角的弧度,喜欢他白皙的脸颊和黑色的发,这话我也不是第一次说了。 而今天是第一次从我同桌身下这个角度仰视他,依然是我喜欢的。 喜欢喜欢喜欢喜欢。 我想我应该是得出了为什么会对是朕产生性冲动的答案了。 结论就是,十八岁青少年精力旺盛太长时间没打飞机导致积攒太多颇为敏感饥不择食了。恩,对的。 第64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64章 发了一会儿呆,我觉得我还得自救一把。 有气无力地向后翻身,咕噜,眼前豁然一亮。 就这么开了! 原来我之所以一直挣扎不开,是因为被套的拉锁勾住了被套,我被捆在了里面。但是现在它开了,它就这么轻而易举地开了啊!那我刚才在被卷里拼命地挣扎呼救,在是朕眼里岂不是和撒娇求上一样骚啊!并不存在滚不开的被卷啊!他不会想到拉锁好死不死地勾住了被子啊!太尼玛委屈啦卧槽羞耻die了! 做着以上的心理活动,我四仰八叉地仰躺在地毯上,在我还做好心理准备迎接这个羞耻的世界的时候,我余光发现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哦,想死,李司居然坐在沙发上。 他一手捧着茶碟,一手端着红茶,翘着二郎腿,平静地看着被子卷里滚出来的我。 我突然觉得自己像个翻过来的王八。 王八那时大脑有点短路,只知道将劈开的大腿缓缓合拢。 李司率先开口打断我的尴尬,“我没有救你。” 王八一脸呆滞地翻了个身,把脸藏进了被子里。 “我以为你和朕朕在玩什么游戏。” “不不不不。”我一个打挺坐起来,“并不存在这种奇怪的py。” “py?”他挑眉。 喀拉。这时,是朕卧室的门锁被打开,我同桌从里面走了出来。 他余光瞥了我一眼,径直走向了洗手间。 我冲李司咧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几乎逃一样地抱着被子冲进是朕的房间。 把被子一股脑丢在床上,我走到了床尾的书桌前。 他的电脑正在给别人发送文件,看来是在我被放置py的时候,他在卧室里火速录完了好几个。 身后传来拖鞋的声音,然后我看见他蹲下来开始拆录音器材。 “你录完了啊?”我也蹲下来帮他缠电线。 “没。” “哦...” “还差几个人的。” “你到底接了多少坑?” “今天状态好。” “哦...” 我把装好话筒的盒子递给他,“你什么时候对这个感兴趣的?” “高二吧。”他随口应着,把盒子放进书桌右下角的抽屉里,“那时候我...” “很苦逼。” “哈哈。”他干笑,“恩,想找点事情改改心情。配音很有意思的。” 我知道,高二那年恰好是他苏醒了记忆和灵力,几次死里逃生后最终对神族妥协决意离家的过渡期。不管他继承了怎样的过去和命运,他终归还是和我一样看少儿频道长大的少年。他和任何十七八的少年一样,有着他感兴趣的爱好和狂热的事物,有着这个年龄褪不去的童心和乐趣。 他就蹲在我旁边,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一个鲜活的热源不断对周遭散发着生命的温度。 “你笑什么...”是朕问我。 我笑得眯了眼睛,“高兴。” “高兴?怎么了?” 我如实对他说了,我说我以前还担心和你有距离感,毕竟你是神,你138亿年而我才十八。不过现在我觉得你和我一样。你并不是不食人间烟火,你叛逆你任性,你喜欢动漫偷偷配音还喝娃哈哈,你也是个臭小鬼。 他居然认可地点点头,“其实我以前还怕鬼。” “卧槽真的假的啊!” “我第一次见到是煊时,我才初一。大半夜的,他突然出现在我床边。吓死我了。” “恩,理解。尤其是一个和你长得一模一样的人,还是银发的。” “我日,重点是他那时候刚自残完,浑身是血,肚子还咧着呢。” “......同情。” “他就站我床边,歪着头问我‘是朕你想起我来了吗’。我想起你妈啊我想起,我还是个孩子啊。他就悻悻地走了。吓得我那半个月都和我妈一起睡。”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得肚子痛,“你他妈逼,哈哈哈哈哈哈哈你太可爱了朕哥。” 他无比真诚,“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我真的是十八岁。没骗你。” 对的,以前他就一直强调他是个人类,可是我没信。 是煊那支试管效果不错,我同桌体力一充沛,性格都开朗了不少。我拉着他让他给我讲他小时候的故事,问他读什么幼儿园,小学是哪一所。 巧合的是我们俩居然读的是同一所幼儿园,小学虽不是同校,但是那时我们俩的家就隔一条街。 “好神奇!”我说,“说不准我们以前哪里见过的。” “记不清了。”他撇撇嘴,“138亿年前的倒是记得很清楚。” “诶呦~”我递了个芒果给他,“小时候的事情谁记得清啊。我们在幼儿园肯定见过的啊。说起来那时候隔壁班有个小男孩老是亲我。” “哈!哈!哈!”他仰天笑三声,随即切换死么咔嗤眼模式,“那肯定不是我。” “我也不记得他什么样了,我就记得他是小兔班的。对了,朕哥你什么班的?” “小兔班...” “是嘛?!那你快帮我想想,我可想知道那小孩现在什么样了。诶呀小时候把我给气得,可想报仇了。” “恩...” 我抱着水果盘靠着床上的靠枕,猛拍我身侧的空位。 他心领神会,爬到那个空位上躺好。 “朕哥,你初中是几中的啊?” “哦...我初中的时候,因为爸妈工作关系在日本读的。” “搜噶。难怪高中的时候,我没听说过你有校友。” “恩,我知道你和冷小台是初中校友对吧?” “对,我们俩隔壁班。诶呀妈,台哥初中时可是风靡全校,别管男的女的,追他的人一大把。” “是么...我听他说过,我以为他在吹牛逼。” “没有没有。”我拍拍是朕的肩膀,“难道你不觉得冷小台长得好看吗?” “呃...” “卧槽,你对你盆栽就没点评价?” 是朕闻言,还真的斟酌起来,两秒后他评价道,“盆不错。” 你直接夸他长得好看会死吗!!!! “朕哥,和你说个真话,你不要打我。” “说。” “我以前,觉得你和冷小台像搞基。” 他嚼着荔枝,老三老四地把核吐掉,“那你看咱们俩像搞基吗?” “也像。” “基者见基。” “滚你妈的。” 我比了个中指给他,他不以为意,厚着脸皮到我怀里的果盘里抓走一颗荔枝,“冷小台就那个样,故意骚我。他有女朋友的,他可用心了。” 这个我信,我虽然知道冷小台女友不断,不过据说他对每一段恋情都会认真,分手也没有一次是他提出来的。总之他那些前女友都只念他好,没有说他渣的。 “冷小台就是太缺爱了,谁对他好一点,他就认真了。”是朕把果核放在盘子里,“只可惜前几个女朋友不是性格不合就是比他还浪,总之都不了了之了。” “那现在这个呢?她女朋友怎么样?” 是朕默默剥了颗荔枝,“她...” 我同桌话刚出口,我的手机突然响了。我把身上的果盘放在了是朕肚子上,起身接电话。 电话是杀手大大打来的,内容无非就是五瓣花的事情有眉目了。 “美人儿,还是邮箱我吧。”我说,“我这会儿忙着搞基呢。” 美人儿让我去死,“我只是通知你,小爷我把你想要的东西找到了,just用了一天,别忙着崇拜我。想要这份材料就拿你弟弟toki来换。” 说着他就把电话挂断了。 “谁的电话?”是朕问我。 我把手机丢在窗台上,咕噜一下滚上床,“美人儿~” “冷小台?” “不比你们家的美人差~” 是朕嗤笑一声,把那个大果盘又放回了我的肚子上,“德性。” “朕哥”,我沉吟片刻,“我弟弟...” 他专心致志地剥着芒果,“说。” “说来话长。”我苦恼,“一会儿说吧,咱们继续刚才的话题,冷小台她女朋友怎么了?” “也没什么好说的,哪天带你去见见。” “那你跟我讲讲你高中的事情吧,我不知道的那部分。” 我不知道的那部分,自然是他和五瓣花、尼布罗萨等等这些不能算是轻松的记忆。 他好像有点不太愿意说。 “你不想提起?” “还行。” “恩...那就说些我不知道,什么都行!” “累了...” “屁吧,起来起来。”我把他拽起来,“你说你一周内体力都是满格的。这不是理由,要不讲讲你和冷小台,说好的坦诚相待呢朕哥!” 他想了一会儿,起身把果壳果皮收拾进垃圾桶里,“他高一的时候还是个非常普通的人类。有天放学的时候,我碰到五瓣花,他以为我遇到坏人,就拉着我跑。然后阴差阳错地就觉醒了能力,把我给救了。” “哦,然后你就发现他骨骼惊奇,要培养他作你盆栽?” “哈哈哈是冷小台自己说他是盆栽的啊,可不是我说的。他一开始特别菜比,能力根本就不会用。每次都是歪打正着,有一次还差点挂掉。” “那还不是为了救你。” “恩..” 那是一段辛酸和苦涩的回忆,故事里没有我的名字。我只能静静地听他说,突然有点不甘心,又很心疼。 “你恨五瓣花吗?” “还行。” 沉默片刻,他翻身趴了过来,“有一个人。” 我立刻察觉,“你是指...伤害到你父亲的那个人吗?” “对。”他说,“不过那时太混乱了,我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只记得他的名字。” “叫什么?” “toki.” 之后又是几秒钟的沉默。 他叹了口气,从方才凝重的神色上舒缓下来,“好了,换你给我讲了,你刚才说你弟弟怎么了?” “没,没什么。” 第65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65章 李司帮我们放了热水,是朕说是泡浴,可以让我先洗。 我躺在浴缸里,浸在水中的身体很沉,不想动。 toki,五瓣花,李明,士凉。 蒸汽熏得我眼睛眯了起来,视野里只剩下浴室的天花板,白色的,一如那日的雪地。 雪地中,躺着一个穿着淡蓝色外套的男孩子,一朵猩红的血花他的左脑处绽开,他叫李明,是这个故事的开头。 为什么幻境中的李明会长着一张和我一样的脸呢? 为什么李明会在模仿我的笔体和习惯呢? 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帮李明办理转学的人死了,是一起连环杀人案的第一名死者。 凶手叫白杨,是五瓣花的成员之一。起初,我以为那起连环凶杀案的杀人动机是为25年前贩婴事件的复仇,但安以乐告诉我那三名死者很可能和一个叫五瓣花的组织有关。 所以,一切又回到了五瓣花。 李明和五瓣花有关系吗? 另外,是朕说他在五瓣花中,唯一仇恨的人叫做toki。而我一直坚信toki就是我要寻找的士凉。 我做了一个大胆的联想,toki和李明...有关吗? 热水中,体内加速流动的血液摩擦着我的血管壁。睫毛上沾了雾气,重得我闭上了眼。 “今天真是谢谢你啊。” 谁在说话? 我睁开了眼睛,视野里一片夜阑。我正站在通向校北门的林荫道上。两边是秃了的梧桐树,挂了雪。 “要不是你捡到我的学生卡,我今天就进不去图书馆了。”他说。 我偏过头,看向了那个和我说话的人。 那个人有着偏黄细软的头发,轻薄的刘海垂在额前。大概是天气冷的原因,他眼窝里泛着一层水气,鼻头也被冻红了。 “你叫李明对吧?”眼前的人说。 我愣住了。 然后他问,“你是哪个明啊?” “我是...小明的明。”我木讷。 “我也常被他们叫小明的,我名字的‘冥’字不吉利,反倒是更喜欢你那个明呢!” 我背着书包,怀里抱着一本物理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飘忽地与那个人并排。 他看见我怀里的书,问道“你也高三呀?复习物理?” 我完全不清楚自己这又是陷入了怎样的幻境,只是一味迎合着眼前那人。 “恩。我喜欢物理。”我说。 “啊!”他好像很兴奋,“你喜欢物理啊!那上次月考最后那道物理大题你做出来了吗?” 如果这个幻境是根据我的经历来演变的,那这个人所指的物理大题必然是那道以宇宙大爆炸为背景求动量的,我记得。 他手指卷动着书包上的带子,“那道题太扯蛋了。而且我觉得爆炸理论本身就是荒谬的,宇宙的起源绝不可能只源于一个点。” 我笑了,我把怀里的书夹在腋下,双手抄进口袋,“你的纠结点在于‘无中生有’对吗?庞大的物质世界竟只源于一个点,这个理论确实难以让人接受。不过,我倒是觉得问题的根源在于你怎么定义这个‘无’。” “无穷小。”他哈了一口气暖着手,“那个点并非什么都没有,而是万物聚合在一个无穷小的空间里。之后宇宙进行着一个从无穷小到无穷大的过程。现在科学家不也论证了宇宙缓慢膨胀的理论么。” 说着,他反手在书包外层里摸出了一支笔,“其实我最近在算宇宙的寿命,研究出来一个算式!” “哈哈太中二了。”我干笑两声,把手中的物理书递给他,“你就直接写在书上吧,反正这本题我做完了。” 他一手托住那本书的底部,“我这笔好像不怎么下水了。我先试试昂...” 然后,我就看他用那支不怎么下水的圆珠笔在物理书的背面随意试了两个字——士冥。 “哦哦!下水的!”他翻开那本书,在空白处写下了一个算式。 那是一个代数式,仅用了九个字符。 他分别给每个字符进行了定义,然后对我说,“简而言之就是...星体间存在引力,无穷大时它们开始聚合,无穷小时引力变为斥力,然后反弹。周而复始,宇宙是个循环的过程。所以,如果能发现这些字母所代表的数字,就能算出宇宙的周期了。” “恩。”我盯着那个人的脸移不开视线。 麻痹,老子长得真帅! 所以这是个什么情况!我在幻境中梦见了自己,而我出现在了李明的身体上?这一切是我的幻想,还是我曾经的一段记忆?难道我以前有和李明出现过这段对话可是我潜意识里已经遗忘掉了? 恍惚间,我和我已经走出了校门。他往右走,我没有目的地。 妈的,管他的,肚子饿了。 我径直走向校门外的那家兰州拉面店。对,老子摸口袋发现还没有钱。一个转身钻进隔壁的书店,然后把手里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卖掉,拿着八块钱去吃了一碗拉面。 吃着吃着,我感觉又有人叫我了。 “士冥!醒醒!” 再次睁眼,我又回到了浴室。视野里不再是浴室白色的天花板,而是我同桌那张死么咔嗤眼*脸。 他看我醒了,皱了下眉,“你要死啊...” 看来我已经从幻境里出来了,但是为什么这么晕眩? “咳咳咳咳咳。”我一个打挺从浴缸里坐起,扒在是朕身上开始干咳。 是朕双手托住我的身体,告诉我说,他看我洗太久了,就进来看看。我在浴缸里睡着了,口鼻都滑到水面下,他如果晚来一分钟我就溺水死掉了。 我咳得昏天地暗,全身脱力地赖在是朕身上。 他轻轻拍打我的后背,随后把我从浴缸里捞出来。 一路拖拽着把我送回卧室,我仰躺在他床上大力喘着。 过了许久,那种晕眩感才被氧气冲淡,我把遮在眼前的手背拿开,呆滞地看着身边的是朕。 他站在那里,没什么表情,就静静地,看着我。 “你要是累了就睡吧。”他说。 我摇摇头。 “朕哥,我想起件事,先回家了。” 他帮我把衣服放在床边,自始至终没有多问我半句话。 从他家出来时,已经近乎午夜,街道上只有我一个行人。 有一股躁动按耐不住,我一路狂奔地往家里跑。有一件事,我必须要确认! 我妈依旧没在家。 进了家门,我径直走到卧室的书柜前。 幻境中,我把李明的那本物理书卖到了书店里,而我一个月前正好从那家书店买到了这本二手物理书。 书的背面写着我的名字,而且因为圆珠笔不下水,名字的前几个笔画只有笔印没有笔油。 翻开物理书一百七十三页,那里赫然写着一个由九个字符组成的代数式,下面密密麻麻写着每个字母的定义。 是我的笔体! 这一切的一切,都和刚才的幻境重合了。也就是说,刚才的幻境可能真的是过去真实发生过的,而我却忘记了自己曾和李明有过这样的一场相遇! 我瘫软在座椅上,抬起手,举着手机。 我给冷小台拨了一个电话,我跟他讲,现在神族存在的事情已经被我知道了,我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李明的事和是朕你们有关系吗? 他没有说‘没有’,他说了不知道。 我说“哦”,然后问他,“你还记得李明的那张脸吗?” 他如实告诉了我,“说真的士冥,李明...我只能记得有过这个人的存在,后来他死了。现在我们班上任何一位同学都没人记得他的长相,他的声音,他曾在班里的一举一动。甚至前段时间我们班聚会我提起坠楼事件的时候,还有同学根本就不知道班里曾经转来过这个学生。他的存在几乎只是一个名字,他转来了两个星期,其他班级的同学压根就不知道他是我们十六班的。” “哦...” “怎么?你还在查这个啊?” “谢谢你,先挂了。” 其实我并不是在意李明有着怎样一张脸,事实上在刚才的幻境中我也在反光的地方上看过他的脸。平常无奇。 但是,李明作为一个有着特殊目的接近我的人,对他来说易容或者伪声都是可能的。 我在意的是李明这个人被淡化了存在,在意他几乎没有在周遭人的印象里留过痕迹。 李明最终仅剩了一个名字,这就和那个人一样。toki。 灯灭了。 正在发呆的我立刻回过神来。此刻的我还坐在书桌前,房间里只剩那从窗外折进来的几缕光。 停电了吗? 不是! 月光在刀刃上拉着一条线,一股冰凉抵住了我的下巴。 我随刀背抬起了头,对着身后的人说道,“没必要关灯吧。你知道的,以我这小身板,就算是开着灯也敌不过你。” 身后的那人有着爽朗的笑声,但刀锋上的杀意还是十足的,“哈哈哈,关灯杀人气氛好。” 他的声音很熟悉,至少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人叫陈枫。 对,从我高三下半年开始,搬到我家楼下开饺子馆的那个饺子小哥。 “陈枫...”我说,“你这是在干什么?” “哈哈。”锋利的刀刃贴上了我的喉颈,“我真想知道你当初到底是舍弃了哪部分的记忆,soul。” 那把刀保持着巧妙的力度,稍微偏差我就可以见血。 我那时的反音出奇的沉着淡定,“哦?这句话我该怎么回答才能让你放下刀呢?” 他又是爽朗地笑着,一手握刀抵住我,一手竟然搭上了我的肩膀,就好像好兄弟一样肆无忌惮地趴在我的背上。 他比我高很多,我觉得背上好重,可脖前的刀又使我不敢弯下腰。 “恩...”他思量了大约长达三分钟。 “不知道。” 说着,他刀锋一转,笔直地刺向了我的喉咙。血光四溅。 第66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66章 我感到身后有人拉住我的衣领狠拽了一把,我重心不稳向后一仰,本能地用手去挡那把刺来的刀。 血光四溅。 我的手心被刺穿,痛得我呼吸一窒,背后渗出一层冷汗。 视野里多出了一个人影,他把我顺势护到身后,抬手扣住了陈枫的手腕。 “呦~”陈枫好像挺高兴,“安神,你怎么来了?” “安你麻痹神,我还补脑液呢!”安以乐嫌弃地甩开陈枫的手腕,“你没事吧士冥?” 我痛得张不开嘴,靠在墙上摇了摇头。 “陈枫你这是干什么?”安以乐警惕地盯着陈枫。 陈枫甩甩刀上的血水,“杀人啊。” 安以乐面露不悦,“要杀也是我杀,轮不到你。” “哦?”陈枫调笑,拿刀尖指着我,“你和他还有这层暧昧关系啊?” 暧昧你麻痹啊,你没听安以乐说的是要杀我啊! 不过真没想到居然会被这个成天盘算着取我性命的杀手大大给救了,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啪啦。 陈枫将手中带血的刀丢在了我的书桌上,“我只是来见见你,soul,justsayhello,你别害怕。” 我虚弱地倚着墙,咧嘴苦笑。安以乐要是晚来一秒,我怕是要去和阎王爷sayhello了。 安以乐看着桌面上的刀,挑眉,“不打了?” “不打了。”陈枫随手在纸抽里扯了几张纸巾,慢条斯理地把每根手指上的血迹擦干净,“杀手业绩评估倒数第一,但是却被誉为只接绝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s级杀手,稀罕的很,连各国安全局都舍不得动你,我怎么敢?” 安以乐嗤笑,“我只不过是去你店里吃了两顿饺子而已,你就把我老底调查出来,这是你们cia的职业病吗?” “不是。”陈枫认真地答道,“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安以乐听后一怔,居然不好意思地捂脸偏过了头。 有什么好害羞的啊!你是个杀手啊给点气势好吗!! “那个...”我看不下去,打断道,“你们俩如果不打了,可以滚了吗?我手被扎穿了,疼疯了。” 然后陈枫便嘟囔着他明天的饺子还没和馅儿,滚了。 美人儿留了下来,我好开心。 我坐在床上,安以乐拿过药箱帮我包扎伤口。 “士冥你怎么不说话?”他小心翼翼地擦着酒精。 “疼...”我疼得连额头上的青筋都麻了。 安以乐告诉我,我是被他装在房间里的窃听器救的。刚才他已经睡了,突然听到我房间出现异样,心里不放心就连忙赶过来了。 我嘲讽起来,“诶呦~监视自己的杀手大大居然变成了贴身保镖,我真是太有魅力了~” 他让我大口吃/屎,“你的命我提前预定了,你要是死别人手里,我得少赚一大笔钱呢。你最好把命给我好好看住了,随时等我来提货。” 我连声应着,“诶好好好,给您留着,给您留着。” 他得意地哼了一声,把我的手缠成了多啦a梦。 “陈枫是什么人,你知道他为什么杀我吗?”我问。 “cia,不瞒你说,我觉得他正在执行任务的是...” “他调查我。” “我想应该是的。” 我沉吟片刻,“难道他和你的任务一样,都是来找toki的?” 安以乐摇头,“不,他盯上的是士冥。” “他刚才管我叫soul。” “那就是你了。” 我不禁苦笑。承认自己是toki会被安以乐杀掉,老老实实做自己的士冥又被陈枫盯上了。我们兄弟俩这是怎么了? 安以乐把用过的棉签丢掉,“soul?这是你的代号吗?你以前做了什么会引得陈枫对你下杀手?” 我哭笑不得,“我也想知道啊。” 他若有所思了一阵,“不过我也是调查过你的,士冥的身上不存在任何疑点。” “对啊!”我笑得比哭还难看,“我就是个普通的十八岁高中生啊。” 可是为什么刚才陈枫会说出‘你到底舍弃了哪部分的记忆’这种话呢?转念一想,幻境中和李明的相遇也不存在我的记忆中。所以...这么想着,我不由得开始心寒。 soul,是谁?竟然会引起cia的关注。 而且为什么他妈又是我! 那天晚上,我跟安以乐摊牌了。 我告诉他,我真的不是toki,我也在找他。 安以乐漫不经心地削着苹果,“五五开。” 他的意思是,失落与欣慰五五开。 “你是toki,或者不是。我也只赌了百分之五十在你身上。”他说,“不过现在应该是百分之一百了。” 我笑了,“百分之一百的失望?” “不,百分之一百的确定,你能帮我找到toki。”他语气很随意,但看我的眼神却很认真。 是的,我能找到toki,而且需要安以乐的帮忙。 我把我所知道的事情告诉了安以乐,又问了几个问题,他都尽数回答了。 他告诉我说,toki的存在就和我口中的李明一样。toki参与过的事件都是确凿发生过的,人们都知道toki这个人来过,但是对于他的样貌声音习惯言行举止没有丝毫印象。最终只剩下了一个名字和人们对这个神秘人的恐惧。 “那你为什么会记得他的长相?还有dj,dj也记得他。” “这个...”他踌躇了一下,“toki仿佛有一种能力,就是淡化自己的存在。羁绊朋友家人活过的迹象都是没有的。记得他的人寥寥无几,只有他觉得有必要的人才会记得他。” “所以...dj是因为...” 安以乐把那颗削好的苹果给我展示了一下,然后自己吃了,“三年前,中东局势紧张,toki当时也在那里,结果不小心被炸得重伤。恰好被dj发现了。” “dj是他的救命恩人?” “呸,dj是个丧心病狂的变态。他是把toki当战俘抓回来,虐待着玩儿的。” 大概是因为我们是胞胎的关系,我听后心脏一顿,胃疼。 安以乐继续说道,“dj这个人臭名昭著的,嗜血成命手段残忍。他对如何让人痛不欲生这点上很有心得,连他的佣兵队友都看不下去。据说他经手的战俘最后都被虐得连渣都不剩,最重要的是他不会轻易让你死,自杀都不行。” “那士凉他...”胃疼。 “只有他的命最硬了。dj手里的战俘不出三天就会虚脱致死,也有被吓死的。dj觉得不好玩,但是toki坚持了很长时间。”安以乐咂咂嘴,嫌弃这个苹果不甜,“dj觉得toki有趣,就把他救活了。然后接着虐,变着花样地虐,反反复复,大概有两个月。dj当时可宝贝toki了,就像他的大玩具,连上战场都带着。” 我端了杯热水放在肚子上,两个月,不敢想象。 “然后虐出感情了?”我语调平平,受伤的手酸胀着,我整个人都虚了。 安以乐把吃了一半的苹果丢在我桌子上,“没有。toki那个人也是有意思,隐忍了两个月都没反抗。直到有一天dj说了一句‘你们中国的粽子还是咸的比较好吃’,toki就虎了。单枪匹马带着重伤把dj老窝给端了,最后拿枪逼着dj吃了一个甜粽子。” “......”我弟弟有病吧。 安以乐讲得兴奋起来,“总之,由于toki在中东有任务在身,他就干脆和dj的佣兵团合作,毕竟dj从属的兵团实力超群。一来二去,俩人就变成熟识了。” 了解到我弟弟和dj这段不伦不类的相遇史诗,我高呼了一声哈利路亚,然后又对安以乐好奇起来,“那你为什么会记得toki啊?他为什么觉得有必要让你记得?” “这个...”安以乐突然负伤状重重倒在床上,“可能是toki觉得我长得好看吧,他当时是跑来搭讪找我要电话号码来着。” “......”我弟弟有病。 安以乐告诉我,他一年前因为某种不可告人的原因加入了dj的佣兵团——deepsix送葬人。当时送葬人遇到了危险,恰好被路过的toki救场。安以乐就是在狼烟四起的战场上见到toki的。 “你都不知道,小爷我当时重伤,肠子都流出来了。他拎着个枪,呼呼呼向我跑来,问我叫什么能不能留个手机号码!” 我仰天笑三声,更加坚定toki就是我失散多年的24k纯亲弟! 换做是我,如果不是和杀手美人有了这么一段奇妙的缘分,我也会在见到他的第一时间冲上去搭讪的。 时间已经接近凌晨两点,我不想睡,安以乐就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用那只被包成多啦a梦的手碰了一下他,“杀手大大,你知道以人类现在的技术,能做出瞬移的量子隧道吗?” “你想干什么?” “我想搞到一个足够牛逼的隧道二极管,去五瓣花老窝看看。” “哦...”他思量着,“不能。” 我咧嘴笑道,“没关系,我有办法。不过在这之前,我带你先去见一个人。” 第67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67章 我有一个能力,最近愈发明显。 我记得我曾经不止一次地提起过,我可以量化世界。比如我可以目测是朕跷二郎腿的双腿夹角为42°,安以乐左起第102根眼睫毛的长度为,冷小台右侧门牙占0.628平方厘米。不过,这都是宏观的数据。 最近,我发现我开始对微观世界的数据有了感觉。比如,上次在钓鱼台水库目击了冷小台和白杨一战的时候,我注意到四周涌现了大批量子幅弱化的行进粒子。而这些行进粒子的源头就是那个黑衣人出现时撕开的黑色裂缝。 我记得当时是朕说要和白杨去五瓣花时,也是走向了那个裂缝。所以,这个黑色裂缝很可能就是通往五瓣花本部的量子隧道。 量子隧道,通俗易懂的解释一下,呃...就是隧道。 我重新缠着手上的绷带,对安以乐解释道,“lling,量子隧道也被解释为一种衰减波耦合效应。其中,量子遵循薛定谔方程。就比如光波遵循麦克斯韦方程组,声波遵循非色散波动方程。” 安以乐下巴呈脱臼状,“听不懂。” “没关系。”我拍肩,“我也是胡诌的。” 不过有一点我非常清楚。量子隧道,作为一种微观粒子突破‘不可能穿过’的势垒的解释,它同样适用于为何黑衣人会凭空出现,为何大量行进波幅微弱的粒子从裂缝中涌出。 因为,遂穿粒子从一个区域突破势垒进入另一个区域,行进波的波幅会弱化。 虽然目前公布于众的技术尚还不能完成人体的凭空转移,但是五瓣花应该已经做到了。 我跟安以乐讲,我这次作死找五瓣花,是想验证我的一个猜想,我觉得,李明就是toki。 他问我为什么这么确定。 我说,因为他是我弟弟。 安以乐看着我,说,“我信。” 他坐在书桌前,把玩着陈枫留下来的那把刀,“可是,你不是说那个李明已经死了吗?” 我倚在床头上,将水杯悬于口前,“恩。” “那你弟弟...?” “我这次就是想确定李明是不是真的死了。顺便弄清toki和五瓣花到底是什么关系。” “哦,你刚才说要带我去见什么人?” 我把水杯放在床头上,随手拿起手机,输入了一串手机号码。 我将手机递给他,他抬手接过。 “恩?”他看到那个号码愣了一下,思索片刻后惊叹,“你找他?” 那个电话号码是白杨的。安以乐曾经帮我调查过张靖泽,白杨的号码就是在安以乐给我的邮件中知道的。 我说,“虽然我当时记住了波幅等数据,通过逆向推算出透射系数,大抵知道怎么进五瓣花的本部。但是你也说了,以现在人类的技术我搞不到那个足够牛逼的隧道二极管。但是白杨一定知道。李司跟我说过,除了我同桌他们哥仨,其他神族的能力有局限性。白杨的能力既然是控制大气压,所以他应该是做不到像我同桌瞬移冷小台那样瞬移黑衣人。也就是说,他撕开黑色裂缝,一定是借助了某种手段打通了量子隧道。我们只要在和他对话时伺机观察,看能不能掌握打通隧道的要领。或者干脆!”我打了个响指,“就跟着他进去!” 安以乐早就在我口中得知了李司是朕尼布罗萨等等的事情,惊叹之余也在担忧,“可是...你去招惹白杨,你确定能打得过?我就算再牛逼也只是人类,不敢保证能护得你毫发无伤。” 我扬着半边的唇角,“恩,所以我想麻烦杀手大大帮我抓个人质。” 依旧是那个水库,傍晚。 我坐在水岸边的栏杆上,看着花坛的柳树后缓缓走来的人,白杨。 “hello~”我热情地打了招呼。 他表情很凝重,自始至终都盯着我手边的张靖泽。 此时的张靖泽因药物关系正处于昏迷状态,瘫软在安以乐的怀里。 “威胁我啊,太卑鄙了吧这位普通的高中生同志。”白杨在我们身前不远处停下。 “我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有着普通的卑鄙。没有你那么残忍。”我老三老四地从栏杆上跳下来,解释道,“只是有几个问题想问你,你答了,我就不会伤害他。” 这天是周末,傍晚的钓鱼台水库有着几个散步的行人,白杨显然是不想大动干戈,以免引得旁人的注意。 “你想问什么?” “李明。” 他听到这个名字后,没有任何反应。 我想了想,换了一个问题,“这么问吧,你为什么只杀了周医生那三个人,而留下了佘记者。那三个死者和五瓣花有关系吗?” 安以乐突然戳戳我,“这个我知道,有关系,我查到过五瓣花的一点信息。” “卧槽。”我面色不变,咬牙切齿低声道,“那怎么不早说!” 安以乐以手掩面,低头嘀咕,“我不是打电话告诉你了嘛,今天咱俩忙活了半天,我忘了和你提起这茬子事儿了!” 白杨见我和安以乐临场掉链子,也是扶额状假装没看见。 好卵体贴。 “那三个人...”白杨说,“都是劣性不改的人渣,该死,我就杀了。” “要法治,不用人治。” “我是神。” “哦对。” 我继续问,“你杀了他们,还拿走了随身物件,是不是里面装着五瓣花的那枚徽章?” “无可奉告。” “那就是了。”我点点头,“你们五瓣花到底都是些什么人组成的?为什么这三个人也是五瓣花的,他们也是超能力者?” “不是。”白杨抬步向我们一点点走来,“任何人都可以是五瓣花,只要他身上有着罪孽。” 我见他肆无忌惮地向我们走来,索性拽出安以乐腰间的枪对准张靖泽。 “诶!”安以乐一惊,“你会使吗?” “嘘...” 白杨果真停下了脚步,不过神情上没有丝毫的担忧和畏惧。 是的,他不相信我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有着他那般的残忍。 我开不了那一枪,他觉得。 “我知道你,你是是朕的同学是吧?我抓了你,能不能引出是朕呢?”他问。 “你最好先回答我的问题,李明是谁?”我严肃道。 他妥协,轻松的语调和我形成对比,“李明啊,两三年前加入的吧,我记不清了。” 两三年前? “那他现在呢?” “我怎么知道?” 我有点不耐烦了。 安以乐在一旁把玩着我的手机,我告诉过他,我手机里有一个人叫是朕,万不得已的时候可以给他打电话,但是千万别提toki这个名字。 “我最后问一遍,李明是不是接到过‘去庆跃高中接近我’这个任务?之前坠楼事件的主人公也是他,对吗?” “对。” “他死了吗?” “死了。” 嘭。 消音的枪响仍是惊起树上的群鸟。几个行人也是纷纷向我们的方向投来视线。但由于我恰好选在没有路灯的位置,他们张望了一下就释然了。 汩汩的鲜血从张靖泽的裤管里流下,昏迷不醒的他被痛得拧起了眉。 “你他妈!”白杨显然是愤怒了,尖锐的风棱笔直地刺向我的眉心。 我面色不惊,在那股杀意刺穿我的前一刻将枪管对准了张靖泽的太阳穴。 “你每次能力的触发时间是三点三四秒,攻击力随射程而定,加速度固定为九十八米每秒。在你击中我之前,我有足够的时间扣动扳机把张靖泽的头打爆。所以...”我语气平缓,眼神里尽是压抑的怒气,“别太小看人类了,白杨。” 那一枪打在张靖泽的腿上,不会有生命危险。白杨虽然轻舒了一口气,但也不敢再有半点怠慢。 “好吧,士冥。”他说,“你到底想我如何做?” “李明真的死了?” “是的。” “带我去五瓣花。” “你是说...” “裂缝的那一边。” 白杨皱了下眉头,随后舒缓,“你这个人我真是搞不明白,你去五瓣花本部,不就是送死吗?” “是朕会在我被你们抓住之前救我的。” “你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放我进去,随你抓我。” “好。”白杨应着。 此刻的他满脑子只想着怎样快点把张靖泽救回来查看伤势,对于我这个荒唐的提议也是果断应下了。 “这个提议我不亏。”只见白杨左手的中指轻搓了一下二指的指甲,我身旁立刻出现了那个裂缝,“你自投罗网,等我抓住你,还能引出是朕。可以可以。” 他还承诺我说,进去以后的前一个小时,他保证五瓣花不会有任何动作,让我撒欢儿地转吧。 其实我心里还是忐忑的。毕竟我不知道裂缝的那一边是否像我想象那般是一个秘密大基地。 我的本意是在里面摸索观光一下,大片式地躲过重重追击然后再给我老同一个英雄救英雄的机会,漂亮收场! 心里盘算着,我一把扯过安以乐,重重地往裂缝里倒去。 第68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68章 白杨是个骗子。 我蹲在牢房的角落里,垂着两行清泪。 “噗。”安以乐在房间那头耻笑我,“人家怎么可能乖乖按兵不动啊,你想得也太甜了吧少年。” 自己装的比,跪着也要装完,我嘴硬道,“反正我的目的达成了,这不是成功潜入人家本部了么!” 安以乐又是嗤笑,随后专心致志地玩手机。 其实我也不是装逼。首先,我确定这个隧道一定是安全通往某个区域。其次,虽然这个区域是白杨早就设置好的封闭牢房,但我的目的确实达成了。刚才穿过隧道的时候,我明确记录下了周身变化的全部数据,只要以后和是朕商兑下,我们俩就能随时随地地五瓣花观光游了。 我和安以乐穿过隧道后,出现在了一个十平米大的房间里。周围的墙体和房顶全部由金属拼接而成。 重要的是,没有门。 我抱着膝盖坐着,看向四米处的安以乐,这才发现他在玩着的是我的手机。 “你干嘛呢?”我问他,“和白杨对峙的时候,你就不在状态,一直玩手机。” 我还追评道,“太不敬业了。” 不敬业的杀手大大飞快地游移手指在屏幕上打字,目不转睛地回应我,“聊天。” “靠,从刚才就?和谁?!” “陈枫。” “......” 我扶额,“那什么,咱们被困住了,我得给我同桌打个电话。” “哦,是朕对吧?”安以乐漫不经心道,“刚才我给他发了条扣扣。” “你咋说的?” “我说你老婆被五瓣花抓去当压寨夫人了,速速来娶。” 我比了个中指,“他咋说的?” “他说不救。” 我要哭给他看了,“这可是最后一根稻草啊!” 说着我过去抢回自己的手机,拨是朕电话没通,我又连忙戳他扣扣解释。 我将通往五瓣花的隧道数据发给他,并高呼了两声是朕欧巴,收到速来。 只可惜输入法太智能,我手一抖,消息就发成了,“傻*速来。” “啊啊啊啊啊啊!”我抓狂了,是此sd不是彼sd,输入法你不懂爱。 然而,就在我试图再发一条消息补救一下的时候,手机没电了。 “安以乐。”我雷厉风行,“快,你手机呢?” “没电了啊...”安以乐打了个哈欠,“不然我玩你的干嘛?” 他说的好有道理。 我泄气地挨着安以乐坐下,安以乐没了手机,也百无聊赖地靠过来。 “连累你了啊...”我说。 “这也是我的工作。我是为了找toki,不是为了帮你。” 我嘿嘿两声,调侃美人还挺傲娇,“那什么,我们暂时不会有危险的,比起我们的命,白杨还是觉得靠我们引出是朕比较有价值。所以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放心吧。” “哦...”安以乐又打了个哈欠,似乎并不忧心自己的安全问题,“士冥,趁现在无聊,我干脆把五瓣花的事情告诉你吧。” “恩,你说。” 之后,安以乐就这样靠着我,把他所知道的五瓣花告知了我,当然,不包括那部分他不想我知道的。 他说,六年前出现了一封奇怪的邮件。这封邮件没有发送人,也没有主题,文本内容只有一张凌乱条纹的图片。 起初,人们只当这是垃圾邮件,恶作剧或者是病毒,但是也有好奇的人对邮件进行了报案和调查,可惜一无所获。或者说,唯一的收获就是,这封邮件查不出ip地址。 “发件人就是五瓣花的创始人吗?”我打断道。 安以乐轻轻点头,“这个组织的初始就源于那封邮件。” “那个图片有什么意义?” “那张图片我见过,非常巧妙,可以通过视觉达到心理暗示的效果。如果图片是由五瓣花创始人设计的话,足以看出他掌控人类心理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普通人对那张图片是不会有任何感觉的,但是正如白杨所说‘心存罪恶的人就可以成为五瓣花’。如果一个人曾经做过有悖伦理的事情,那张图片就会带给他压迫感。所以,当时还是有很多人都回复了那封邮件,再之后这些人就收到一个快递。” “是那枚徽章吗?” “是的。这些收到徽章的人很快就发现,他们的罪恶感开始逐渐减轻,就放佛得到了救赎。所以,关于这封邮件的传言在民间传播开来,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回复那封邮件,甚至在国外也开始盛行起来。也就是说,在你身边可能很多人都是五瓣花的信徒。” “可是...”我迟疑,“国家方面没有介入调查吗?” “当然查了,包括陈枫所在的cia都着力调查着五瓣花。但是无论是包裹还是邮件,根本无法定位到这个神秘的创始人。西方有称这是来自上帝的邮件,人们带着忏悔和希望得到救赎的心回复邮件,得到了徽章,当然也有单纯出于好奇的人。这个组织没有任何的结构,像一个由世界各处的人类织成的大网,裹住了全球。” “那我以前怎么没有听说过?” “你在网上检索五瓣花这个词,现在已经是完全屏蔽掉了的,只是民间一直有流传,你以前不关注可能就没有听说。不瞒你说,我隐隐觉得五瓣花是受到官方袒护的,任何国家都没有大刀阔斧地解剖过这个组织,最多也只是像陈枫这样悄无声息地查。而且...” “你说..” “甚至有的国家为了减轻士兵作战时杀人的心理负担,特意鼓励他们都去加入五瓣花,求得那枚徽章。” “这徽章这么灵?!”我惊叹,“人类还真把五瓣花老大当上帝了啊!” 安以乐抻了个懒腰,“回头我把邮箱地址给你找出来。” 我索性站了起来,舒活筋骨,“要我猜,五瓣花老大八成是想收集人类灵魂的罪恶波长。按你所说,携带那枚徽章后会让人从罪恶感中解脱,所以五瓣花老大应该可以通过徽章调节他人的灵魂。你把灵魂想象成一根琴弦,灵魂的运作完全是灵魂超弦的震荡,就像一首曲子,罪恶也有它的灵魂旋律。五瓣花老大八成就是想收集这个!收集这些人类的罪恶感。” 说着,我转念一想。五瓣花收集这个有什么作用呢?这和他们追杀是朕有什么联系? “士冥。”安以乐打断了我,“你有没有什么吃的,饿了。” “哦。”我摸了摸裤兜,又翻翻口袋,“诶?这是什么?” 我将左侧口袋的拉锁拉开,从里面摸出了一个小圆柱体。定睛一看,竟然是我同桌的那个护身符试管! 我不禁回忆了一番。昨天在浴缸里睡着了,被是朕抱了出来,在我说我要回家以后,他没有追问我缘由,一言不发地将衣服递给我。 所以说,他早就料到我可能要去作个大死,然后把这个试管默默藏在我的衣服里啦? 我的好同桌,我的好同桌,我又能爱你了。 感动之余,我撒欢地跟安以乐炫耀了手里的试管,并小心翼翼地将试管打开了。 之后,我便看到里面淡蓝色的粘稠液体开始气化,蓝色气体一点点升空,在碰触到房顶的瞬间整个房间开始融化,我和安以乐就这样暴露在外界了。 外面是黑黢黢的一片,只有我手中的试管散发着诡异的淡蓝色,不过足以我们看清脚下。 我和安以乐走在幽深的走廊里,这时,他突然往我裤兜里塞了一把枪。 “借你用。”他说。 “呃...谢谢。” 四周只能听到我们俩人的脚步声。 “士冥,你对陈枫口中的soul没有半点记忆吗?” “没。” “虽然,我的数据告诉我,你十八年来安分守己地做了一个好公民。但是刚才你对张靖泽开得那一枪,可不像是一个普通少年该有的心理素质。” “那开枪手法呢?” “很标准。” “呼...”我长舒了一口气,转过身看向安以乐,“我真的没有任何印象。连我也很迷惑。” 安以乐信任地拍拍我的肩膀,“走吧,走廊可能有机关,最好别中了埋伏。” 结果,他话音刚落,我就听到身后传来了破风的嘶鸣声。由于走廊深处什么也看不见,我瞬间陷入了茫然。 安以乐不愧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迅速做出判断,拉起我的手腕开始逛奔。 他把我护在身前,不时地左转右转下蹲,我这才知道,身后不断袭来的是无形的空气刀。 “卧槽乐乐,你就靠听?” “嘘,别吵。” 我和他已经跑到了走廊的尽头,我伸手便可触摸的前方的墙壁。然而就在我绝望之时,右手边突然出现了一个一人宽的凹槽。 “走右边..” 我话音未落,身后又是一道劲风,势不可挡,比刚才的速度更快! 安以乐将我往右边猛推,将我藏在了那个凹槽里。 之后我便听到他的一声闷哼,腥涩的血气在这狭窄的走廊尽头四溢开来。他为了救我,自己受了伤? “喂!你没事吧!”我焦急地上前查看安以乐的伤势。借助微弱的光,隐约可以看清背部那条血口,他避开了要害,但是出血量超大。 迎面又是难敌的气刃,我当即抱起安以乐往那个凹槽里倒去。咚地一声,我撞到了槽壁,没等我反应过来,一道闸门突然从天而落,将我和安以乐关进了这个狭窄的空间中。 几乎没有一秒停歇,心脏忽悠一下,这个空间居然在加速上升。 电梯?我脑子里闪出了这个词。 大约半分钟的时间,那道关住我们的闸门再次开启。眼前豁然一亮。 这是哪? 顾不得思考,我赶紧将安以乐扶了出去。 温热的血水浸湿了我的衣服,黏在我身上,很不舒服。 我将他放在墙边坐好,那湿透的衣服在离开怀里人的温度暴露于空气中时,又开始变得冰凉,让我更加不爽。 “你好好休息一下,我去看看怎么出去!”我安抚他。 他虚弱地靠在墙上,点点头。 这是一个偌大的空间,周围的墙体和房顶呈椭圆状,像是被扣在一个碗里。 四周是猩红的光,而这光的源头是眼前的一片气海。 我之所以称之为气海,是因为这片望不到尽头的红色区域里充斥着大量高浓度希格斯波色子。至于我为什么知道这是希格斯粒子,呃...我猜的。 身后传来脚步声,我没有回头,我知道这是安以乐,“你怎么站起来了?” 他没有回应。 “你千万别触碰这个悬空的红色气海,这有可能是希格斯场,它可以让你的*瞬间分解成基本粒子,很可怕的。” “恩。” 安以乐应着我的话,抬手按住了我的肩膀。 “士冥,最后了,有一句话我觉得还是告诉你比较有趣。” “什么意思?” 我不解,转过身看他。 就在这时,我感到一阵撕裂的疼痛。我左肩上的力道很大,几乎使我动弹不得。安以乐一手按住我,一手将一把尖刀刺入了我的腹部。 是陈枫留下来的那把刀。 我痛得几乎无法呼吸,更别提说出一句为什么。我扶着安以乐握刀的手,想将他推开。可惜我做不到,我只能看着刀身没入我的身体,大滩的血水在地上砸出噼啪的声响。 他松开了近乎瘫软的我,面无表情地说,“五瓣花因那枚徽章的图案而得名,而那个无人知晓的创始人被他的信徒称为...soul。” 说着,他将我向后推去,我觉得身后一空,没入了那片猩红的气海之中。 第69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69章 你能想象到吗? 你躺在岩浆之中,一点点看着你浑身的分子分解成原子,看原子渐渐萎缩,看中子衰减,看细胞核分裂,最终你的身体化为了一大片氢元素。 我的灵魂飘忽在这片如岩浆般炽热黏稠的气海之中,茫然、绝望、无助。 起初,看着自己身体分解成陌生的状态,我甚至能求出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但是恐惧过后,就是漫长的孤寂。 我试图给自己的灵魂找一个支点,让自己着力。但是我什么也感受不到,什么也做不到。后来我干脆放空了自己,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 脑海里也曾闪现过一个名字,我想到了是朕,想他快点找到我。但是我等得太久了,任何心绪都变得麻木起来。 时间没有了概念,在我以为我的灵魂超弦快要停止震荡了的时候,有一股电流突然击醒了我。 气海中的粒子开始以极高的速度撞击我的灵魂,我整个神经都痉挛起来。我从未想象过世间会存在这种痛感,它不同于*上的任何痛楚,但如果要我形容的话,这个痛感的数量级大概是用针挑开指甲的三十二点五倍。 我以为长时间的疼痛可以让我适应或者死亡,但不幸的是我自始至终都是清醒的,我感受着每一次冲撞时我灵魂超弦的震颤,看着那片氢元素又开始聚合成我的躯体。 是的,我猜的没错,这片猩红的气海正是希格斯场。高密度的希格斯场中任何原子级物质都会崩坍,所以我的*分解了。但为什么现在又回来了? 在我不解与困惑的时候,难忍的窒息感突然淹没了我的全部思绪。 我一个激灵睁开了眼睛,发现视野里不再是刚才那猩红的茫茫一片。这是哪?我怎么被装进了一个大水罐里? 浮力使我用不上力气,过度缺氧使我一阵昏天地暗,慌乱中我摸到了口袋里的枪,抱一丝希望地对罐壁开了两枪。 开了,玻璃的? 液体从枪眼中涌出,我找回了一点力气,猛地对着裂口踹了几脚,从水罐中逃了出来。 是的,老子没死。 哈哈哈哈哈,sad。 虽然我绝处逢生,受到了主角光环的笼罩,但是刚才的痛感却是刻骨的,美人儿的背叛又是铭心的,最重要的是我的是朕欧巴没有来救我。 所以说,搞基并没有什么卵用。 这里像是个巨大的机舱,钢铁结构,不远处那一排排的玻璃大水罐泛着淡蓝色的光,照亮了我的视线。 水罐上架着一个巨大的管道,不知道通向哪里。 我之所以盯着这些罐子移不开视线,原因在于水罐不是空的。除了刚才被我打破的以外,其他所有的水罐中都装着一个人。 这些人几乎都为青年男性,穿着统一的黑色制服,笔直地站立着。最令我可怖的是,这诡异的直立让我想到了铁婴。对,最早在学校器材室里撞见的那个装在水罐中的铁质婴儿雕塑。 本能驱使我快点离开这里,我扶着墙,漫无目的地走着。 我的衣服没有湿,所以玻璃罐子里的必然不是单纯的液体。我的肚子依然咧着血口,那把刀却早就不知所踪。好在是不流血了。 步伐沉重,我近乎虚脱地跪了下来,贴近以后才注意到我脚下的地板居然是透明的。 地板下面的外界是深蓝宇宙。我还目击了一颗彗星臭不要脸地占道超车,最后不幸与一颗小行星追尾的重大事故现场。 沃泽发?所以说五瓣花的本部基地居然是个太空站!?这个叫soul的到底是何方神圣? 哦,好像是我。 如果不是我的肚子还外翻着,我一定要对着‘自己’的丰功业绩霸气狂狷地仰天笑三声。 我双手撑着地板,看着那似远似近的黑洞,疲惫不堪的身体让我不想动。 “好看吗?” “......” 一个陌生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很嘶哑很难听。 压迫感铺天盖地,一只粗糙的大手罩住了我的口鼻。 背后的大块头站了起来,身高接近四米,我被他拎得悬空,我的头在他手里像是一颗篮球,特别滑稽。 大块头随手将我甩了进去,然而我没有重重落地,而是被突然缠过来的管道架在了半空中。 管道像是藤蔓一般,螺旋状地攀爬上我的四肢,缠住了我的脖子,令我痛苦的是,管道的端头有着一根尖锐的钢刺,分别插入了我的手心和脚心。 我连痛呼都会拽痛神经,只能紧咬下唇默默受着。 那个大块头有着似人的肢体和五官,粗壮的血管暴露于皮表,像是一颗即将爆炸的大肉囊。 他走到我身前,笑嘻嘻地摸上了我腹部的刀口。 他说,“你知道为什么它不流血吗?” 说着,他居然用指甲沿着伤口的切面刮掉了肉屑,痛得我膝盖都酥了。 “因为我的能力是控制血。”他突然用硕大的拳头撑开了我的刀口,五指在我的肚子里伸开。大量血水从我体内涌出,心脏剧烈跳动像是一个加速的水泵。 莫非,从刚才我从水罐中出来以后,大块头就一直悄无声息地注视着我,跟在我身后? 他将手从我体内扯出,剧烈的心跳停止了,我觉得自己像个被抽空的水袋,干瘪的挂在这堆钢铁藤蔓之中。 大脑被各种痛感压迫着,迷迷糊糊中我听到了口袋里那个空试管落地的声音。 大块头俯身捡起了那个试管,问道,“你认识是朕?” 我垂着头,闭着眼睛,几乎晕厥。 他粗鲁地抓起我的下巴,“你是谁?” 我牵扯起浑身最后的力气,勉强把一只眼的眼皮抬起一点,眼神里尽是不满与困倦。 他好像非常愤恨,将手中的试管捏爆。之后我便感到胳膊上的血管开始变得炽热,烧得我肉都红了。 “你觉得是朕会来救你吗?来这里?”他开始变得暴戾起来,肆意的加热我的血液灼烧我的身体。 我被折磨得难忍不堪,强忍着闷哼了两声,穿透四肢的钢针非常纤细,像是四根线在我身体里打了个结,我每次的震颤都伴随着撕扯的痛感。 他突然扬手,那股灼热感消失了,“你知道为什么是朕不能来救你吗?” 我轻轻舒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指指我身后那排排的水罐,“你知道为什么要派这些看似无能的黑衣人去捕杀帝神是朕吗?因为这些虚灵是专门对付是朕的,在他们面前,是朕本就受限的能力更是微乎其微。如果没了是煊的试管,他就是个废物。” 虚灵?黑衣人? 他用手指在我锁骨处游移着,所过之径都被滚烫的血水烧得我皮开肉绽。 最后,他的指腹抵住了我的额头,他嘿嘿两声,我知道下一刻将被烧炸的就是我的大脑。 我闭着眼,等待着死亡的来临,然而这时一股温热的液体喷向我的面门。 我睁开眼,看到了一根断指。 大块头捂着削断的手指惊得向后趔趄了几步。 “是谁?”他愤怒地大吼。 对啊,是谁?我近乎呆滞的思维也闪现了这个问题。之后,我便感到四周的钢管开始撤离,一个臂弯将我揽了过去,我靠在他身上,能听到真实有力的心跳。 我被打横抱着,闭着眼睛,熟悉的味道让我安了心。 “是朕,这里可是虚灵最多的地方,你是怎么进来的?”大块头的尾音居然颤抖了,也不知道他是生气还是惧怕。 是朕语气平静低沉,胸腔随声带的震动能被我清晰感知,“这些虚灵毕竟还只是半成品。” “那也足够了。你已经丧失了神格,维持人类都已经是苟延残喘,怎么?你打算为了这个黄毛小子和我打吗?”说着,他又拖长语调,“or地球?” 是朕轻叹一声,语气里尽是对大块头智力的否定,“兰切,我是用神格封印了是戎,不是丧失了神格。不是说我取不回来。只是有点麻烦,所以...” 说着是朕低头看向我,“需要点时间。” 这句话好像是对我说的,我虚弱地点点头,把眼睛睁开了一条小缝。 “不可能!你危言耸听!你封了他几百年,他们都说你已经是废神了!” “因为我今天很生气。”是朕神情淡漠,一点点向大块头走去。 大块头虽然嘴上很强硬,身体却诚实地后退着。 他愤恨地捶砸了墙壁上的红色按钮,舱室内的水罐突然嗡嗡作响。粗大的管道残忍地插/入了黑衣人的头颅,他们狰狞着嘶叫着。他们的脑髓被管道抽出,最终压榨成了颗粒。 这虚灵所制的固体云雾将我们包围起来,是朕面无异色,继续着刚才的步调将大块头逼向了尽头。 他没有动用灵力的一丝一毫,但是悬殊的气场让大块头清楚的意识到自己的死期将至。 转眼间,大块头一如我刚才那般被钢管架起,无数根钢针刺向了他的身体,无数根血管开始爆裂,我甚至能闻到他身上散出的那股焦糊味。 我在一旁看得触目惊心,是朕却是很平静,我觉得他可能是真的很生气,我从没见过他这样。 是朕用意念撤走了管道,大块头在地板上砸出了一个深坑。 大块头没有死,连他也觉得不可思议。 “你在好奇为什么我没有杀你?”是朕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 大块头茫然地抬头。 是朕颠了下双臂,让我躺得更舒服些,“因为我家萌萌是天蝎座的,你的命等他养好伤后亲自来取。尼布罗萨的圣礼你会参加对吧?” 我嘿嘿两声,哑着嗓子,“~” 说着,我全身心地放松下来,放任意识被席卷而来的困意吞噬。 第70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70章 “宝军,你别吵他,嘘...” “哈哧哈哧哈哧。” 但我还是被吵醒了。 睁眼的时候看到了宝军的脸,正坐在我枕边哈哧哈哧地吐舌头。 宝军看我醒了,很兴奋,低头要来舔我,但是被是朕抱走了。 于是又换成是朕站在床头看着我,他的眼神是在问,“你醒了?” 我点点头。 “你睡了两天。” 我嗓子干裂,只能又点点头。 “虽然我已经帮你把伤治好了,但你一直发烧,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一个医药箱,“暂时先用药物控制一下吧。” 他扶着我的后脑勺喂我吃了两粒退烧药和维生素,然后我就又晕乎乎地睡了一整天。 天色渐晚,我看着墙壁上的挂画发呆。 看来这个soul真的如安以乐所言,知道他真实身份的人寥寥无几,所以大块头和白杨都不认得他的脸。虽然我的记忆不能印证我是soul这件事,但冥冥之中我有种心脏悬空的感觉,再配合上陈枫的那句‘舍弃的记忆’,所以我到底是忘记了什么呢? 我没有死,不知道这在不在安以乐的预料之中。他如果真的要杀我,为什么之前要救我?为什么又要把防身的枪放在我口袋里呢?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真的是五瓣花的老大,那我岂不就是那个处心积虑要拿是朕性命的始作俑者? 想到这里,是朕推开了卧室的门。 他将我从五瓣花救出后,直接带回了他家里。 我状态比之前好了些,最起码可以张嘴说话了。 “你来的太晚了。” “是你作的死太大了。”他在床边坐下,抱着一盘水果吃,也没说帮我削个苹果。 他剥着芒果,“你怎么不提前和我说一声?” 我不能告诉他是因为事关toki,只能说,“告诉你你会陪我去吗?” “不会,很累的。”他把芒果递到我嘴边。 原来芒果是给我剥的!我有点高兴,就着他的手张嘴咬了一口。 芒果汁滴到我脖子上,是朕翻了个白眼,从床头柜上扯了几条纸巾垫住我的下巴。 我懒在床上,只负责张嘴,把芒果吃得磨磨唧唧。 是朕难得好脾气,居然很有耐心地喂我吃完了整个大芒果,粘腻的果汁沾了他一手。 吃完了,我咂咂嘴,“你应该用小勺子一点点挖给我吃。” 他又扯了张纸巾粗鲁地糊在我嘴上,“你是小婴儿吗?”说着他起身去洗手。 “你不会好好给爷擦擦嘴啊,服务不到位!差评!”我在纸巾下闷闷地投诉。 说完,他从洗手间又回来了,野蛮地按住我嘴上的纸巾蹭了一圈,我嘴唇都被擦红了。 “想吃什么?”他说。 “红么?”(什么)我被按着嘴,含糊着说。 “问你晚饭想吃什么?”他松开了我。 “菠萝饭!” “不会做。” 我登时眼睛瞪圆了一圈,“什么?你要做饭?李司呢?” 是朕走到桌边把手表摘下,放在桌上,“尼布罗萨的圣礼要开始筹备了,他回去忙了。” 我一时间还接受不了是朕要做饭这个设定,一脸迷茫地张着嘴。 他等得不耐烦,催促道,“快点说一个。” “疙瘩汤放香菜。” “哦。” 我在床上听着厨房那边有条不絮地声响,开灶,关火,然后是走向房间的脚步声。 是朕将小桌板立在床上,上面放着一盘一碗一碟。 一盘炸酱饭,一碗紫菜汤,一碟小咸菜。 “疙瘩汤呢?”我问。 “不想做。” 我哭笑不得,“那你刚才干嘛还要我点菜?” “吃你的吧。”他服务态度很差,转头又出去了。 我费尽力气抬起了手臂,夹了咸菜放在饭上,然后用勺子舀了一口放在嘴里。 哦,好的。 虽说只是稀松平常的饭菜,但是却好吃得出人意料,至少对于是朕来说,这已经完全达到让我shock的程度了。 是朕端了杯温水放在桌板上,“我很久不做了,还行吗?” 我点头不跌,“我震惊了朕哥,真的。” 他语气平平,“以前和我爸妈住的时候,他们加班的话我就要自己做,没你做的好。” “很好了很好了。”我连忙表示认可,“那后来咋不做了?” “太累了。” 由于我浑身酸软,每次抬胳膊都强忍着痛,所以吃得非常费力。是朕看不下去,一把抢过我手里的勺子。 他以每一勺饭上放一条咸菜,平均每五口饭会喂一勺汤的节奏机械一般地将我喂饱。他面无表情地喂,我就面无表情地吃。 “你不吃吗?”我插话。 “我等会儿。”他说。 “朕哥,你今天怎么这么精神?是因为你取回了神格吗?” “算是吧。”他将饭勺塞我嘴里,“不过也没有一下子都取出来,有限额。” “咱能不说得像取存款一样么...”我吐槽。 后来听他解释,我才知道,解除封印的过程会对地球造成很大的风险,所以他冒险只取了一小部分。 “那也足够了。”我说,“你看那个大块头直接被秒了!” “不。”是朕开始收拾碗筷,“兰切曾经是我的侍神,后来被李司接替了。我那日未必打得过他,只是他对我一直有心理阴影,所以还不了手。但是你和他打的时候还是警惕一下,他差不多和李司一个级别的。” “what?我并打不过啊!” “那怎么办,我战书都帮你下好了,圣礼那天我肯定带你去的。” 又是那副死么咔嗤眼,我觉得我好像明白了什么,“朕哥,你这是在报我当日皮卡丘之仇么?” 他居然恬不知耻地承认了。 “不不!我可没有那些奇奇怪怪的能力啊吔屎啦大块头居然和李司一样6!要挨打啦我抗议我反抗情绪很严重啊朕哥!” 他无视我的抗议,端着碗筷出去了,只留下一个欲哭无泪的我。 睡前我又凉了□□温,有些低烧,我吃了药就睡了。 恩,是朕睡我旁边。 快睡着的时候,感觉腰间有点痒,有个温热柔软的东西顶在我腰上。 “宝军...”是朕半睡半醒地哑着声音,“我发现你了。” 他说完,腰上那个小肉球缓缓地从被窝里钻出来,露出了半个小脑袋。 是朕带着困倦的鼻音训斥道,“哥哥和你说了多少遍了,不允许睡在床上,到你自己的小床上去睡。” “嗷呜。”宝军抗议。 “快,听话。” “呜呜~” “宝宝不乖哦...”是朕严肃起来。 “不不不!”我连忙打断道,“那什么,明明是你一直抱着宝军他想走也走不开啊。” 此刻的是朕将宝军按在怀里,双臂紧紧搂着,还一脸享受的用脸颊蹭着宝军毛茸茸的头。完全没有要驱赶宝军下床的觉悟! 是朕让我肃静,“你没听见宝军一直在抗议吗?我受理了。” “可是我刚才也有抗议啊!” “肃静。” 人不如狗系列。 我搂着被子,是朕搂着狗,我们就这样睡去了。 后半夜的时候,我突然醒了,我又开始高烧了。嘴干,头晕,睁不开眼。 最先意识到我不适的居然是宝军,他凑到我脸边闻闻我,又转过去用爪子推是朕。 是朕迷迷糊糊地把手伸过来,放在我的肚子上。 我由于发烧出汗,睡前正好把睡衣都脱了。发烧时的肌肤本就敏感异常,被他触碰的一瞬间,我竟然一个激灵。 他缓缓地将手从肚子滑上胸口,最后摸上了我的脖子。 感受到我的热气,是朕终于睁开了眼。他从床头拿了药,用手托住我的后脑勺,喂我吃药喝水。 “你这是怎么了?”他拉住我的手,从左手掌心传入的电流探析着全身,“我完全找不到你的病因。” 我紧紧闭着眼,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 他轻叹一口气,也躺了下来,只不过一直拉着我的左手。 过了一会儿,我开始剧烈抖动。虽然我清楚地感受到脸颊上呼呼外冒的热气,但是我不出汗也感受不到热。我觉得被子里空荡荡的,由内而外地发寒。 “你是不是冷啊?”是朕通过我的手,察觉到我的不适。 我屏住呼吸,轻轻点头。 这时,从左手传来的电流突然开始变暖。是朕将平躺的我翻成侧身,之后我感觉他的鼻息贴上了我脸颊,将我圈入怀中。 我被他从背后抱着,虽然隔着他那层睡衣,我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的体温。 “好点了吗?”他问。 他的声音确实好听,深夜之中又多了份低沉,震得我心脏痒痒的。 “恩。”我不敢在他怀里造次,僵硬着不敢动。 他深呼吸,说道,“放轻松。” 他的上唇很翘,说这话的时候蹭上了我的耳边,害得我又是一个激灵。 是朕误以为我是因为太冷,贴得更近了,“睡吧,我困了。” 说完,房间里安静下来。我静静数着,当我数到十一的时候,耳边的呼吸均匀起来。 我扬了嘴角,在这一团温暖之中,惬意地睡去了。 第71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71章 天蒙蒙亮时,我恍惚间忘记了自己还睡在是朕的怀里,只想着这一个姿势睡得身体有点僵,所以就翻身转了过去。 察觉到异样,我缓缓睁开了眼。 我的手掌扶上是朕的胸口,他的脸近在咫尺。均匀的呼吸,微颤的睫毛,起伏的胸膛。 我们太近了,担心自己会在这个尴尬的时刻吵醒他,一时间我便定格在他怀里。 彼此的鼻息纠缠在一起,夹杂着他的味道的气息被我吸入心肺,缭绕在胸口。我甚至能听到激素分泌的声音,也能感受到逐渐囤积的兴奋。 累积在心头的痒意最终将会化为冲动,我盯着是朕的嘴唇,这么想着。 只要我扬起下巴就能碰触到它,我想离这个味道更近些,然而一切的念头最终化为一记苦笑。 我怎么会有这种念头? “朕哥...”我拖着长长的声调,把呼吸肆无忌惮地喷在他脸上。 他睡眼惺忪,没有对我们彼此尴尬的距离产生任何异样的心绪。 是的,也许就像是朕说的,基者见基,心无杂念就不会觉得这有什么尴尬。 他的眼神空洞,瞳仁里看不出清醒的意识。于是我又唤了他一声,“是朕...” “恩?”他懒散地应着,把头低了下来。 然后他的额头就抵住了我的额头。 “不烧了啊...”他嘟囔。 我被猝不及防的靠近惊得屏住呼吸,来不及回应什么,他就抵住我睡着了。 我轻舒了一口气,看着那放大到模糊的下巴和唇角。 “是朕?” 那边唯有呼吸声。 我又贴近一点点,小声对他说,“你再这样,我就喜欢你了啊...” 他睡着了什么也听不到。 睡了个回笼觉,七点的时候又是我先睡醒。 “是朕是朕...”我不耐烦地叫他。 他不满地皱了下眉头。 “是朕是朕!”我用手推推他。 他单手揉着鼻梁上的穴位,打着哈欠,“怎么了?” “我渴了...” “自己喝。” 我们还是刚才彼此正对的姿势,身体挨得很近。肚皮上突然贴上了一个毛肉球,然后宝军就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在我们中间挤了出来。 宝军头顶扎着的蝴蝶结都给挤歪了,下巴往是朕胳膊上一搭,重重叹了口气。 是朕眼睛还没睁,先笑出了声,抓过宝军塞自己怀里。 我被宝军挤走了,一脸生无可恋地翻了个身,挂在床边。 是朕的胳膊被我压着睡了半宿,估计早就麻了。我把头撤走以后,他费力地收回了手臂。 他舒活着臂腕,问道,“好点了吗?” “好了。”我坐了起来,扒了扒发型,“想妈妈。” 这一遭我何止是在鬼门关前走两步,我这是男子单人自由作花样作死锦标赛。人在受了委屈的时候就会想到可依赖的亲人,我还是个孩子,我想找妈妈。 是朕把我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下来,丢给我。 “我看你伤没好全,就没送你回家,给你妈打过电话了,她知道你和我在一起。”他说。 我道了声谢,把手机开机。 待机画面激活,我酝酿着情绪要好好在老妈面前委屈一把,顺便求顿好吃的。结果我号码还没拨出去,就收到了一条短信。 我妈的。 “香儿砸,妈妈又去happy啦!这个月的生活费在你桌上,钥匙在门垫下,爱你,吻你,记得想妈妈!ps:别带女孩子回家里哦!” 我退出短信界面,沉默着将刚才输入的号码一个一个删掉,锁屏。 “朕哥...” “咋了?” “我要离家出走...” 我好生悲凉,当即就要高唱一首小白菜。可惜我老同不解风情,他说我要是敢当着他面唱歌,就把我塞进黑洞里。 我说那敢情好,任何声音都逃不出黑洞,妈妈再也不用担心我唱歌扰民了。 是朕连忙更正我,“你那何止是扰民,那是生化武器!是要被写进国防条例里面的。” 生化武器不开心。 是朕撩着宝军头顶那撮毛,“早饭想吃什么?” “你做?” “理论上是可以的。”他也坐了起来,“不过你如果身体没什么事儿的话,我们还是出去吃吧。” 他一边说着,一边走到衣柜前,扯出一身他的衣服丢给我,“顺便去趟学校。” 我伸了个懒腰开始穿衣服,“去学校干嘛?” “今天通知去学校取录取通知书了。” 出门的时候是七点二十多,正是早餐的饭点,我和是朕决定去学校旁边的美食街逛一圈。 我虽然身体没有大碍了,但发烧伤元气,我身子还挺虚。 是朕找了件外套给我,我就抄着口袋蔫蔫地跟着他。 下楼,左转弯,我们沿着楼墙根走。 突然,一阵风从面门垂直擦过,楼上竟然坠下来一个黑影。 啪叽。 我当时正在打哈欠,没有一点点防备。 定睛一看,地上横着一个人,脸着地,血水炸了一地。 这一下实在是太突然了,再加上我本来身体就虚,用我们家乡话说,我当场就被吓蒙比了。 我剧烈心悸,扶着墙就要软。 是朕扶了我一把,随后抄着口袋走到那具尸体前。 只见他抬起脚,凶狠地踩住了那人的头,“你有病吧...” 脚下的人嘬了一口血水,满腔愤懑,“妈的,又没死成。” 我当时就遭不住了,也要上去踹一脚解解恨,“是煊你要死能不能换个地方死,这他妈是居民区啊居民区!这一大清早的吓死我了!” 是煊从地上爬起来,笑得一脸血,“我在楼顶看风景,突然来了雅致。” “别拦我!让我打醒他!” 后来是朕偷偷告诉我说,就是因为是煊天天自杀,他才不愿意回尼布罗萨和他们一起住的。 “妈蛋,和是煊生活就像每天活在恐怖片里。”他如此形容道。 我表示严重的认同和强烈的同情。 煊哥华丽地登场完,还仗义地说要请吃早点,于是我们就变成了三人行。 三人行必有我基焉,我晃晃荡荡地撞了是朕一下。 “诶,艹朕!” “......?” 我凑他旁边小声问,“我发现你们哥仨怎么每次摔倒都是脸着地。” “二戎也是吗?” “是戎也是。” “哦...”是朕若有所思了起来。 我吸了吸鼻涕,“莫非是你们的家族遗传,帝神的必备萌属性,亘古不变的落地角度?这个问题很有学术价值,有必要以学科角度予以解释。就叫...论帝神摔倒脸必着地的理论基础。” 是朕夸我有一双发现问题的眼睛,他说,“你这个小同志的问题很新颖。有必要回答一下。” “那您回答吧。” “恩...我们之所以脸着地,是因为...我们的脸帅得很有分量。” 我登时茅塞顿开大彻大悟如饮醍醐。 我说朕哥你今天怎么这么贫? 他说他心情好。 美食街最好吃的那家早点铺子已经人满为患,我们没有位置坐,索性买了豆浆油条边走边吃。 是朕一手掐着煎饼果子,一手端着豆浆杯,优哉游哉地走在前面。 人群中突然晃出一粉红大姐,目测一米九,胳膊有我大腿那般粗,浑身黝黑,重点是他只有脸被擦了粉,和黑脖颈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对面传来的是个男人的声音,“呦~老远就闻着那股乳臭非干的奶剂子味儿了,我还寻思谁呢~这不是是朕吗?” 是朕叼着吸管住了脚步。 粉红大姐趿拉着那双淘宝热卖贴钻人字拖,扭得那叫一个地动山摇。他走到是朕身前,捏着嗓子说,“怎么的,投了胎还没断奶呢?” “阿房腚。”是朕眯起眼,一脸凝重地咬了口煎饼果子。 “什么?什么阿房腚?”粉红大姐困惑地一抬眼,我居然看到了他小指宽的眼线。 “骊山北构而西折,直走咸阳,覆压三百余里。”是朕从容地解释道。 “那是啥?”大姐还是不解。 我看不下去,凑上去帮忙解释,“他说你腚大。” “呀!!!”粉红大姐气得直跳脚,那条跳楼清仓大甩卖的粉红雪纺小短裙居然反人类地脱离了重力原理。我不忍直视那抹‘春光’,默默撇过头。 “讨厌讨厌讨厌!”大姐拿着那涂着糖果色指甲油的二拇指怒指是朕,“你一个废神嚣张什么?别忘了圣礼马上就要开始了,到了那天就是你的死期!” “哦?”是朕轻笑,“新鲜。” “你不信?你以为现在尼布罗萨还有谁会畏惧你?!” “你不怕我吗?” “我在你身上感受不到任何压力!”粉红大姐歇斯底里,气势恢宏。 面对来者的叫嚣,是朕老三老四地叼着煎饼果子上前,“那..现在感受到了吗?”他踩在来者的脚上。 “什么?”粉红大姐困惑地盯着近在眼前的是朕。 “别这样..”是朕抿了口豆浆,“再感受不到,艾萨克.牛顿该哭了。” 粉红大姐瞪着一双大眼,一条假睫毛飘飘欲坠,最后黏在了他脸上。 第72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72章 是朕和粉红大姐仿佛街上的两尊雕像,人流穿梭不息,他们僵持不止。 是朕右脚踩在大姐的左脚上,一阵风吹过,扬起了大姐脸上的那条假睫毛。 正当我完全放弃思考时,剧情居然有了反转的展开。 “噗。”最先笑场的是我同桌。 “臭小子!”大姐不似方才那般嗲声嗲气扭捏作态,反倒是上来一股东北大砍的糙汉劲儿。 只见粉红大姐..哦不,粉红大砍粗壮的胳膊勾住是朕的脖子,弱不禁风的是朕在他怀里连声求饶,“我错了拳爸爸豆浆洒了豆浆!” 老实讲,这是我第一见我同桌这么尿泡。 “妈了个巴子的,老子说相声就说不过你!” “叔...那不叫说相声,我们地球管这叫撕逼..住手我豆浆啊豆浆咳咳咳咳...” 粉红大砍胳肢窝里夹着半死不活的是朕,走到了我和是煊面前。 是煊嗤笑,“拳叔,你怎么这打扮啊? 粉红大砍把手上那串非主流七彩塑料珠子手链拽下来丢给是煊,“艹,问我们家那个祖宗。” “是戎?”是煊挑眉,随后了然一笑,“他又拿什么奇怪的要求胁迫你了?” “哼!”大砍一砸嘴,一拧眉,“他不愿意参加圣礼,说什么...我不懂他的痛。” “他还说了‘全世界都针对我’这句话吧?”是煊插话。 “对,他说除非我打扮成城里小姑娘的样子搁大街上晃两天,不然他不参加。” 这时,奄奄一息的是朕突然举手,“我们城里人不这么打扮...” “嘿!”大砍拖走是朕,“你小子这么喜欢和我贫,不如让李司咱们换换,你跟我混吧!” “拳爸爸我脖子断了...” “中不中?跟我回尼布罗萨,我老早就不想从政了,我想当个艺术家!” “不要...” “我此次来地球考察,发现这嘎达的二人转很有意思,跟我回去唱二人转吧!我看你小子是这方面的料...” “咳我要咳咳死了...” 是朕口中的拳爸爸试图用武力和吐沫星子策反他,我和是煊边吃边跟在后面观战。 “这个人...就是是戎的侍神吧?” “对。”是煊把玩着手里的那串‘两块钱你买不了吃亏两块钱你买不了上当两块钱你啥也买不了你这个穷逼’的手链,“他叫南拳,人很逗,我们都叫他拳叔。” 我无奈地苦笑,“这第一印象,我还以为他有某种情结。” “哈哈。”是煊笑,“他以什么状态出现都不让人惊讶,是戎总提些任性的要求。拳叔特别惯着,跟养儿子似的。哦,他对是朕也不错,他们爷俩一见面就演上了,就像今天。” “看出来了...”我继续问,“那什么,刚才粉红大..呃拳叔说圣礼是我同桌死期是什么意思?” “你到圣礼那天就知道了。” “那是戎说拳叔不懂他的痛,跟拳叔穿女装有什么联系吗?为啥你们都不愿意参加圣礼啊?” “你到圣礼那天就知道了。” “......好吧...”我叹了口气,“soul的事情,我弟弟的事情,toki的事情你知道吧?” 是煊对于我不着边际的问话表现出些许惊讶。 我追问,“是朕说现在你是仅剩的唯一洞悉万物的神,只要你想知道没有你不知道的事,是这样吗?” 是煊收起惊讶的眉梢,“你为什么没有一开始就来问我呢?” “因为我觉得你不会告诉我。” “是的。”是煊镇静地踱着步子,“你的问题我是知道的,包括你想继续追问的铁婴。” “你会告诉我?” “不会,我不想说。” 我揉着太阳穴,“恩,其实我之所以没有一开始就来问你,就是觉得你不会跟我说。” 我知道,作为一个主宰世界的神,他有他的原则,比起干预别人的人生轨迹,他会选择做一个安静的看客。因为他告诉过我't. 我们沉默着走了一会儿,他突然开口,“这世界上其实也存在着我无法洞察的事情,比如...” “什么?” 他意味深长地看向我,“有些人刻意用能力掩盖的真相。” 我消化着这句话。 “是煊...” “恩?” “有个事情我从刚才就想说了...” “说吧...” “你能把脸上的血擦擦么...大街上的人都看着呢...” 见贤思齐焉,然而是煊居然走丢了。 是朕跟我说不用理,是煊走丢几乎已经是他的萌属性了。 我点点头,“反正也死不了。” “对的。”是朕说。 我同桌被南拳夹着头,一脸惆怅地捧着那杯洒了大半的豆浆。 我将豆浆扯走,把自己那整杯的塞给他,“行啦行啦,不就洒点豆浆嘛...” 他面色不变,倒是把我的吸管含在嘴里开始喝。 南拳松开他,“小兄弟你叫啥呀?” “我叫士冥。” “噢噢噢噢!不认得。” 我就傻乐,也想不出该怎么寒暄。 走到学校门口,南拳这身打扮被门卫拦下了。于是我们就在校门口道别。 因为去的早,我们没需要排队就顺利地取到了录取通知书。 “走吧,难得来一趟行政楼,我们去顶楼!”是朕拉着我走到电梯里。 “啊?”我犹豫,“可是,校规不是说不让学生随意上行政楼顶楼的嘛。” 是朕笑得嚣张,“那是以前,现在咱们毕业了,怕啥?!” 他话音刚落,电梯在十一楼停下了。 门缓缓打开,外面站着一个中年男人,身高187,背头,戴一副墨镜。 没错,就是我们这届的教导主任,庆跃校棍,萧肃。 当初李明和s县那名死者有关的事情,就是从他的口中打听出来的。 因为行政楼有一个特殊的建筑设计——高层外围有天梯,校方担心学生在那里出意外,所以明令五申不允许学生去十楼以上的区域。 这条明晃晃的校规我们教导主任自然是知道的,他在十一楼碰见我们,墨镜下的眉头一拧。 要知道校棍这人成天跟吃了枪药一样,见谁都突突,对于我们这种明目张胆触犯校规的,自然是杀无赦。 作为花裤衩事件的受害人,我可是很怕校棍的,我不知道是朕怕不怕校棍,但他确实没了刚才那股嚣张劲儿了。 然而神奇的是,校棍异常平静地走进电梯里,按下了十三层的按钮。 电梯门缓缓合上了。 一时间,这个密闭空间安静得诡异。我透过电梯里的镜子看向是朕,他正站在角落里,低着头不知道想什么。 叮咚,十三楼到了。 “考到哪里了?”突然,前面的那个人说话了。 “呃...”我猝不及防,卡壳了,是朕连忙接上,“北京。” “哦...”校棍点点头,走下电梯,“好小子,我庆跃人到哪儿都有出息。” “谢谢老师。”我们异口同声道。 之后我和是朕都很沉默,电梯在十五楼停下,我们默契地走向顶楼的天梯。 “这会儿是真的毕业了。”是朕扬扬手里的录取通知书。 我轻叹一口气,到栏杆前坐了下来。眼前是学校的全景,曾经上课的教学楼、军训的操场、体育课的游泳馆、校训时的国旗杆、迎新晚会的礼堂、运动会的跑道...有时会觉得,我爱这里不是因为这个地方美丽,而是因为我恰好在这里度过了年轻最美好的时光。但是现在看来,却是因为这里美丽才让我的记忆那么美好。 不知不觉我就矫情上了,我以为这种情绪我同桌不会有。然而当我看向他的时候,他也是和我一样,望着那片无人的球场。 我们坐在全校最高的天梯之上,肩并肩,一点点追溯着时光。 我们看着球场,我对他说,高一那年运动会四乘一百米接力跑的时候,他居然跑了倒数第一,而且还中暑了,全班的女生都围着给他送水。他就嘿嘿乐,说他不记得了。 他指着篮球场旁的洗手间说,以前你上洗手间居然忘带纸,蹲了半节课,最后还是六班大壮救的。 我生气,我说你既然知道为什么不救我,是朕不以为意,他说他那时候和我还不是同桌,不熟。 “朕哥,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嘛?” “恩...”他思量片刻,“其实不记得了。” “我也记不清了,第一天看分班榜的时候吧。” “大概吧,毕竟姓氏字母一样,榜单名字是挨着的,排队你应该站我前面。” “哦哦,没什么印象了。”我说。 我和是朕的通知书一样,都是一个大信封。我说,我喊一二三咱俩一起撕开,是朕嫌我事儿多,自顾自地撕开了。 “真是的,没有情调。”我抱怨,也忿忿地撕开。 信封里就是一张印着帝大录取通知的卡片,还有一张银/行/卡,一个电话卡。 我掏出手机要存他手机卡的号码,他笑,“我还不一定就用这么号码呢...” “用吧用吧,你看我的学号是10你是13,这个码号尾号不是正好么。”说完我就后悔了,他那张卡尾号是5210,我是5213。 我将他手里的那张5210抢过来,“来十三少,咱们俩换,你用我这张5213,正好你学号。” 是朕撇了我一眼,又将那张5210从我手里拿了过去,“就这么用吧。” 第73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73章 我和是朕在天梯上吹着风,什么都聊。 我问他138亿年的记忆是什么感觉,他说还行。 “还行算是什么回答啊?你又不是没体力了,说说呗!” “谁说我不累了?”说着,他头一歪,枕在我肩上,“其实我也没有全部都记起来,偶尔需要是煊的提醒才会想起很久以前的事,有时即使他提醒了我也没有印象。” “哦...”我旁敲侧击地问,“那你觉不觉得我很熟悉?” “什么意思?” “就是比如你可能认识我的前世或者什么的...” 我不敢直说soul或者toki,无论是五瓣花还是我弟弟都不能让是朕察觉出来。 他倒是很给面子地思考了一下,然后摇头,“没有吧...” 说着他站起来,“对了,这次的圣礼选在shigure星系,那几天会有流星暴,我以前还住尼布罗萨的时候看过一次,很好看,带你看!” 他把手向我伸来,天梯上的风吹得他眼睛裹上一层水,黑色的眸子泛了光,看起来很兴奋。 我拉住他的手,站了起来。 “恩!” 我拍着裤子上的灰尘,他突然说了一句话。 他说,“我们去打篮球吧!”然后便自顾自地走了。 什么?我没听错吧?!小残体刚才说什么? 我连忙抓住栏杆,探着身子向露天球场那边张望,果不其然,我看到了一个人。 今天的天气爽朗,27度小微风。 去往篮球场的路上经过体育馆,我们用过期的学生证向值班老师借到了一颗篮球。 他走在我前面,我在他身后嘀咕,“你会打吗?” 他一手抄着口袋,一手举着篮球,闻声停了脚步。 他转过身看我。 “看什么?”我瞪眼,“问你会不会打呢残残。” 他没说话,还是那张呆滞的脸。只见他右手一动,那颗篮球居然稳当地在他手指上转了起来。 “what?!”我显然是被shock了,万万没想到残朕居然还有如此耗能的运动爱好。然而我转念一想,我同桌他是因为残所以懒,并不是因为懒所以...好吧,确实也挺懒的。不过这并不否定他的阶段性/*。 是朕神色平淡地转过身,继续单手转球走在我前面。 “幼稚。”我嗤笑,居然跟我炫耀。 暑假中旬,校园里空荡荡的。露天球场上没有人,连蝉鸣也没有,静得很。 球场旁有一个二层看台,恰好在地上投下了一片阴影。阴凉下躺着一个少年,双手垫在脑后,单腿屈膝支起。灰色的运动裤,深蓝球鞋,黑色t恤,一顶棒球帽扣在脸上遮光。 我和是朕缓缓走上球场,远远地便看见了那个乘凉少年。 走在前面的是朕把玩着手里的篮球,之后便见他随意地将手中的篮球抛出,球在空中划了一道恰好的弧线,落在了少年的脸侧。 啪,就这么砸下了。 篮球落地后立刻弹开了,球场里只能听到那球越来越轻的跳动声,啪嗒啪嗒啪嗒,静止。 我想象了一下,倘若是我躺在那里,从高空落下的篮球如果突然砸在我的耳侧,这个动静可算是不小。即使不吃惊,也能将小憩的人吵醒。 地上的少年静了几秒,随后单手抓住帽檐,将半只眼睛露了出来。 此时的是朕已经走到了那人的身边,正俯视着他。 少年神色不变,缓缓抓过手边的矿泉水瓶。 接着!只听呼地一声,那水瓶居然带着破风的声音照着是朕的脸笔直砸去。 是朕也是眼疾手快,右手从口袋里抽出,准确无误地凭空抓住了瓶身。那瓶水估计刚被喝过,盖子还没有拧紧。是朕抓住的时候正巧是瓶口冲下,他用力一捏,水就毫无情面地朝着少年的脸洒下。 少年察觉,一个打挺坐了起来,水流擦脸而过,霹雳巴拉地砸在石阶上。 两三秒的功夫,我眼前就上演了一场腥风血雨。两人虽都是神情淡漠,但却是招招无情杀气四溢。 最先挑衅的同桌大大嘴角提起三分笑意,“打球吗?” 王将抬眼撇了是朕一下,抓起身边的篮球走到场中央。 他看到球场上的我,挑眉,“你打吗?” “不不不。”我对王将摆手,“我不打,我不会。” “也行。”他点点头,在自己的位置站定了。 我本以为看见我同桌打篮球已经是奇观了,没想到他居然会和校男篮王牌一对一!我记得冷小台曾告诉过我庆阳之战的内/幕,没想到能有幸目睹这对死对头的正面交锋。 我觉得今晚班群要炸,我的朋友圈已经饥渴难耐了。 王将的球技毋庸置疑,我作为一个外行人,一眼也能看出两人球技上的悬殊。我同桌毕竟身体时常断电,想必已经很久不摸篮球了,所以略显生疏。 话虽如此,同同运球的动作还是很漂亮的,虽然被王将断了两次球,盖了三次火锅,抢了七次篮板... 对于王将这种虐菜行为我还是喜闻乐见的,就差搬个板凳磕个瓜子了。 然而大势将逝之时,我同桌突然虎了一把。只见他一个跃身,在空中抢走王将的三分球,人还未落地,球已经冲篮板飞去。 好快! 他明明比王将后跳起,却又比王将先落地。想必是运用能力快速调节了自身重力。 是朕在空中抛球完毕,落地后立刻向自己的篮下跑去。他当初在空中甩球的时候应该已经计算过角度,当他冲去的时候正好抱住了从自己篮板上反弹回来的篮球。 好的!上篮! 然而他却没有。 他已经跑到自己的篮下,篮下无人,可他却向后转,直面王将。 王将方才那个三分球起跳很高,当他看着自己抛出手的球居然凭空被断掉,也是一惊。他平稳落地,缓缓转身。 紧接着,我就看到是朕将手中的篮球用力一掷,然而球不是飞向球篮,而是砸向了王将的脸。 啪,一声。 天了噜!!!帝神打人啦!!帝神比不过人家开始撒泼啦!!!是朕你才三岁是吧!你其实只有三岁是吧! 王将的帅脸遭受了惨无球道的重击,额头上出现了红印子。 是三岁死么咔嗤眼,其实很开心。 当然,王将作为一个重度中二病患者,是绝不容忍这种打脸行为的。他秒速将反弹到头顶的篮球抓住,甩手将球糊向是朕的脸。 啪,又一声。 夭寿啦!!!帝神被打啦!!帝神耍赖现在被虐啦!!!王将古德罩!!把艹朕打哭好嘛他哭ase! 球的动能在是朕脸上消失殆尽,随重力砸在地上,露出了是朕的红鼻头。 我以为下一秒我同桌的鼻血就会下来,万分可惜的是没有,万万分可惜的是眼泪也没有,可惜可惜。 神奇的是,下下一秒,王将的鼻血唰地流了下来。 他刚才被击中的不是额头吗?为什么会流鼻血? 王将眉心一锁,手指轻碰自己的上唇,摸到了血。霎时,他周身溅开四溢的怒气,那球咕噜咕噜滚落脚边。就在这时,王将的身形一晃,那球居然卷着风声向是朕飞去。 超能力?这球绝不会是普通人类所为。 啪,一声,咚! 我定眼一看,那球力道强劲,直接将一人砸得后仰。他重心不稳撞到了身后的篮球架子上,紧接着脚底一滑,脸着地。 这人不是我同桌,是那个红发的。 “我!艹!”是戎趴在地上,大骂一声,“是!谁!” 小小酥...(旺旺小小酥的广告梗) 将将小小酥正气凛然地向前迈了一步。 “好气啊!”是戎愤懑地一捶地,爬起来就向王将冲去。 王将看着是戎那张脸,神色更凝重了。没等是戎出拳,他反倒是先飞起一脚。 那一脚踹到是戎肚子上,是戎吃痛,怒不可遏地挥出了拳头。 “你他妈有病吧!”是戎炸毛。 王将痛得一咧嘴,抬手掰住是戎的肩膀用膝盖撞击他的腹部,“老子看见这张脸就不爽。” “什么?”是戎不解,连忙挣开,又是一拳。 于是一场篮球对决就演变成两人的互殴,最后升级为另外两人的互殴。事件的始作俑者全身而退,在一旁看戏。 是戎和王将歇斯底里的厮打着,拳拳见血。始作俑者舒活舒活筋骨,抻个懒腰,打着哈欠,老三老四地走上去劝架。 “别打了别打了。”是朕手搭在两人的肩膀上,“金坷垃好处都有啥,谁说对了就给他。” 两人都是一愣,停下了手上的动作,齐刷刷转头怒视是朕。 是朕一脸无辜,“你们为什么要打架啊?” “滚!” “还不是因为你!” 最终去劝架的还得是我。 我说,“老师来了!!” 他们俩居然真的不打了。 我讪笑走上前,笨笨地抱起篮球,“这样吧,不如我们打场篮球赛吧!” 是戎擦擦嘴角的血,“我和你一队。” “我和他一队。”王将同时说道。 “呃...”我尴尬,“我打得不好,你们干嘛抢着和我一队...” 这两人一齐甩了是朕一个眼刀。 哦,好嘞! 我差点就忘了,是戎和王将都算是谈‘朕’色变,恨得牙痒痒,更别说组队打篮球了。 我哭笑不得,“你看你们俩多有默契啊,而且还是‘反朕派’的好同志,不如就握手言和吧。” 是戎最先不满,“凭什么,是他先打我的!” 王将则坚持“我看见张脸就不爽,要打”的理念,誓死不休。 是朕悠哉地坐在石阶上乘凉,“诶呦~那怎么办呀~这两人一对一肯定要无视规则打起来的,幼稚!” 我翻了个白眼,掏出手机,“叫几个人来。老萧应该也来学校取通知书了,问问他。” 说曹操曹操到,萧尧的声音出现在我身后,“我刚就听到球场这边有声音,居然是你们。” 和萧尧同行的还有钱多多。 我真是有日子没见到钱哥了,特别想念他身上的那股铜臭味。 钱哥一如既往的义气,拎起手机一个电话,学校超市的小店员就屁颠屁颠地抱着一大袋子饮料雪糕给我们送过来了。 我叼着冰棍凑合到钱多多身边,“咱学校超市还有外卖服务啊?” 钱多多从钱夹里抽了两百块小费递给店员,没听清,“什么?” “呃...没什么。” 钱多多环视一圈,“没叫冷小台?” “没呢,你打个电话问问吧。”我说。 “哦。”他摸出手机,“他不一定来。” “为啥?” “今天七夕。” 我猜的八/九不离十,果不其然冷小台在那边说来不了。 我抢过电话,“我们都在学校呢。你媳妇儿也在。” “告诉媳妇儿我永远爱他,今天就不过去了,我和我女朋友在一起呢。” 话音刚落,电话又被萧尧抢走了。 “烧烧烧,我们fff团不欢迎你。” “被烧也是一种幸福,这是单身狗嫉妒的焰火!哈哈哈哈你们好好玩吧。我挂了。” “艹!”萧尧愤懑地把手机还给钱多多,“冷小台那小子居然说咱嫉妒他!他还嘲笑咱们都是单身狗!” “不是挺好的么...正好咱们几个都是单身...”钱多多冲球场上的大家打了响指,“这个七夕咱哥几个一起过!” 第74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74章 一群单身老爷们的七夕活动无非就是扎堆上网吧,组团ktv,扎啤羊肉串,脱光洗桑拿。 不过我们还是比较励志的,我们决定先打完约好的篮球赛。 是戎是朕钱多多一组,我王将萧尧一组。 赛时半小时,一局决胜负。 有了钱多多萧尧我们三个的加入,整场比赛进行得还算中规中矩。 我队的拿分主力必然是王将,萧尧传球,两人配合得十分默契,我完全没必要插手,只能傻乎乎地跟着球跑。 是戎的球路野蛮,横冲直撞,不过他们队的分数尽数是被他拿到的;钱多多个头很高,经常健身,虽然几乎不怎么打篮球,但是动作干净有力,断了好几次我队的传球;是朕上篮动...诶?我同桌呢? 哦,好的。我同桌这会儿在自家篮筐底下蹲着打哈欠呢。 他看到我,冲我招招手。 “干嘛?”我对着他比口型。 他笑眯了眼,又招招手,让我过去。 球赛还进行着,老实讲,王将和萧尧配合得天衣无缝,根本没缝让我插针。说白了就是这场比赛压根没我啥事儿。 悻悻地撇嘴,我也无视身边奋力的队友,挨着是朕蹲下。 “叫我干嘛?”我抱着腿。 他倚着栏架,“跟我待会儿。” “呦~这么粘我?”我拿下巴抵住膝盖,贱兮兮地撞了他一下。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球场那四个人,又说话了,“你在场上游手好闲的,碍眼。” “......” 敢情我影响人家看比赛了?不开心,我要继续到场上晃悠。 就在这时,篮球突然向我们的方向飞来。 是戎刚才抢了王将的篮板,后仰跳投,可惜没控制好,这球显然是进不了的。 场上四人纷纷向这边跑来,都等着球反弹后,抢下这个篮板。 就在这时,我的余光一暗,身边的人立刻站起,纵身一跃。只见他一手拉住篮筐,一手抓住空中那颗方向偏移的篮球,硬生生地扣进篮筐里。 是朕松开篮筐,稳稳落地,是戎得分后很亢奋,冲上来跟是朕击了个掌。 “wtf?!”我震惊了。 “怎么了?”是朕悠闲地整理着手表。 我则是一副‘你又骗我了’的生无可恋。 他讪笑,“是戎虽然体能不错,但是太暴躁了,投球没个准,我在篮底下等着,兴许能救下他的球。” “你们俩感情不是挺好的么...” “我们只是智商不同频。” 是戎听到我和是朕的对话,远远地冲这边咆哮,“你说谁智商低了?” 是朕调笑着看我,“你看,我只说不同频,他自动默认智商低的那个是自己了。还是挺聪明的。” 是戎气得咬牙切齿,比了个中指,“艹你!” 恩,并没有妈妈。 看到是朕对这场比赛都难得认真起来,我突然赌起一口气,觉得自己不能继续在球场上摸鱼了。 我回到自己的队伍里,对王将说,“一会儿能把球传给我吗?” 王将用护腕擦着下巴,点头。 “其实我不太会打。”我诚实道。 “没事儿。”王将走回发球点,背对着我,“到时候救你。” 我突然理解为何校队的队员们会追捧王将这种沉默寡言脾气暴躁不怎么友好的人为王牌了,他站在球场上的身影确实让人觉得可靠。 最先抢到发球的又是王将。他带球转身,却被是戎拦下了。他瞄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在示意我跑到篮板右下方。 是戎可是非常难缠的,两人僵持不下,球转眼被突然出现的萧尧接过,萧尧带球过掉了钱多多,又将球传给了我。 球传得相当稳,我还没有反应过来,球已经被我抱在怀里。我先是一愣,随后运球。 我的篮球生涯止步于小学五年级,基本也就是刚好会带球跑一跑的程度。 我刚起步,就被是朕挡在身前,郁闷。 是朕咬着半边下唇,眯着眼睛,半笑不笑地俯视着我。 我试图从左边过掉他,可是我往左,他也往左,我转右,他又跟上来。额角的汗水贴着脸颊流下,痒痒的,可他却一副游刃有余地样子在我眼前晃悠。 好难缠,好烦! “快点明哥,带球时间要到了!”萧尧在一旁提醒道。 我闻声后变得焦躁起来,手上的动作失了频率,球要掉!果然,是朕看准我这个空档,快速俯身将球截过。 *!心里暗骂一句,我上前一步,力图把球在夺回来。可是我光顾着去抢球,没注意我们之间的距离,肩膀险险撞到他。 我惊觉,连忙重心后移,身体贴着他的胸口擦过,右腿悲壮地绊在自己的左腿上。 是朕当时正左手控球,他见我要倒,丢下球用手撑住我的腰。 你以为我们会来一个电视剧摔倒时撑腰抱的经典pose? 并不是。 当我意识到自己要摔倒的时候,出于自救的本能,我慌乱中扯住是朕的领口。结果我用力过猛,把他甩在了地上,脸着地。 力的作用是相互的,所以我没有摔倒,而是安然无恙地站在那里,看是朕摔了个狗吃/屎。 一时间,全场安静如鸡。 是朕爬起来,颓然地坐在地上。一脸‘我被摔蒙比了’的迷茫。 “对不起对不起!”我连忙赔笑,把蒙比拉起来。 他拉着我的手,跟我回到自己的队伍里,那茫然的眼神就和第一天上幼儿园的小孩一样。 把他交给他的是戎哥哥,我就灰溜溜的归队了。 我有点心虚,偷偷看向场地那端的是朕。他先是按按太阳穴,又是揉揉额头,然后抬眼看见了我。 对上他的眼神,我心里咯噔一声。 之后的比赛可想而知,是朕全程只盯紧我一个人,我传球他断我,我上篮他盖我,我转身他还要撞我两下。 “诶呦我真错了是朕大哥!”我给他赔不是,他连正眼都不看我一眼。 王将这个人确实非常实在,既然我开口让他带我玩,他还就真的把好时机都让给我。 可这一是我的球技不咋的,二是我刚又得罪了一个天蝎座,所以我队连连失分,勉强靠王将救场才没有拉开巨大的分差。 这不,我的球又被是朕抢了,现在他已经带球到篮下,急停跳投了。 什么,球没中?! 可我明明看见球是向着篮筐不偏不倚飞去的呀?! 这时我身旁的人嗤笑一声,一个起跳抢过篮板,转身冲到我方篮下投了一个漂亮的三分球。 是萧尧。 “萧尧你耍赖!”钱多多不满,“你刚才是不是用光线误导了?!” 萧尧挑起一边的嘴角,笑得嚣张,“有说这场比赛不能用能力么?” “没有。”是朕淡漠地说,将手表摘下放在口袋里。 是戎吹了个口哨,愉悦地看向我们这边,“为了不让你们说我们帝神欺负人,还是给能力定个限额比较好。” 王将一如既往的沉默,他走回发球点,似乎规则定成怎样都对他无所谓。 是戎看了我一眼,咧开嘴角,“那就定成死不了人的程度吧。” 当我正在犹豫是该退赛呢还是该退赛的时候,球已经以彗星撞地球之势向我的面门砸来。 我的手腕被一股力量扯过,紧接着那个球就被一只手揽下,可是我身边没有人啊! 手腕上的力量将我扯到安全的位置,然后我队的篮筐就晃动了。 球进了。 “军座!漂亮!”萧尧在一旁赞道。 王将什么能力? 想到这里,身体突然变得异常沉重,我膝盖一酸跪在了地上。 萧尧的传球因突变的重力而偏移了轨迹,是朕乘机抢球,从我身边跑过。 王将在这种重力场下依然健步如飞,他刚伸手要拦下是朕,周遭的重力又骤然减轻,我呼了口气差点飞起来。 在如此多变的重力环境下,王将他再精湛的球技也变得难以掌控。 于是这一局被是朕他们拿下了。 然后,我开始想退赛了。诶对了,钱多多呢? 哦,好的。钱哥在场边坐着喝饮料呢。 我不管,我是个普通的人类,我也想退赛。 我和王将比了个手势,转身向石阶那边走去,结果我前脚刚迈出去,篮球就重重地砸在我身前。 我回头,是朕在对面站着看我。 “拿着。”他音色低沉。 卧槽好可怕! 我苦逼了一脸,笨手笨脚地跑去把球抱起。 “发。”是朕说。 诶,我就照做。 球一出手,一个黑影带着铺天盖地的气压窜到我眼前。发球被是戎抢下,他顺势在空中转身,球便随着惯性飞向篮板。 王将不甘示弱,几乎是同时出现在对方篮下。 这一球可是力量巨大,露天球场上的柏油地面都被刮上一条毛骨悚然的风痕。王将强行改变了球的轨迹,只听咣当一声,篮球架就被拦腰截断。 “是戎这疯比!”萧尧低骂一声,周围这破烂的现场立刻被他的光线伪装成无事的样子。 比赛还在进行着,他们各显其能,好好的一场篮球赛打得凶险异常。 我呆呆地站在场中,看着这场和我没什么关系的比赛,连躲的*都没有。有点失落。 余光看到了是朕,他目不斜视,与我擦肩而过。 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就生气了。 我转身冲到是戎身后,他拿着球,正待发力的时候被惊得一愣。 他皱眉,显然是怕伤到我,又觉得我碍事,索性粗鲁地将我撞开,快步向前起跳灌篮。 我不服,也跟他冲了过去。 “小心!别碰那球!”王将喊道,伸手去拉我。 一切都只发生在这一秒之间。 我在手指触碰到篮球的一瞬间意识到,这球的外面包裹着一层高速转动的风罩。 王将拉得我重心不稳,我整个人都向是戎扑去。手上的动作已经来不及收回,剧烈的摩擦将我的指腹削得刺痛。神奇的是我不恐慌,一股更大的虚无感充斥了我的胸腔。 巨大的撞击声震得我大脑空白,我将是戎撞倒,把他扑到我身下,半个球场都被砸出深坑。 我的指腹被削掉,血滴如豆子般噼里啪啦地掉在地上。 是朕连忙上前,拉过我的手将伤口愈合。 “是戎...你没事吧?”我跪坐起来,有些内疚地询问。 他躺在地上,冲我们摆摆手,脸色却很凝重。 “真..真的?”我有些不安。 他缓缓坐起,回头看了一眼地上那夸张的大坑。 是朕语气不悦,“是戎你玩得太过了。” 被责备的是戎居然没有炸毛,而是沉默地站起,走向了石阶那边的洗手间。 “我去看看!”我从是朕那里抽回自己的手,向洗手间走去。 虽然其他人没有察觉到异常,但是我心里总有种莫名的忐忑。刚才为了不让我继续受伤,是戎已经将他的能力撤回,那个坑不是他砸出来的。 我推开门,看到是戎站在水池前。他双手撑着台面,嘴角挂着血。 我往水池里瞥了一眼,那里果然有大滩的血水。 “是戎你...”我哑然。 他凝眉,若有所思地看着我,我的那股不安感愈加浓重。 “呵。”他擦掉嘴角的血水,突然笑了,“居然是你。” 第75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75章 是戎的话像是一块抛入水中的石子,搅得我心烦意乱。 “我什么?”困惑。 是戎面色阴沉朝我走来。 “是朕知道你的能力吗?” “我的能力?” 仔细想想,这应该是第一次? 我摇头。 “也是。”他停下了脚步,近在咫尺的脸让我很有压迫感,“如果是朕知道你是谁的话,怎么可能留你在他身边。” 我被他低沉的气息逼的后退半步,撞到墙上,“我什么都不知道。” 是戎顺势把我逼到墙角,“我在监狱里安逸太久了,这里发生的事情我早就不过问了。不过有的事情我必须记得。” “什么?” “别害怕啊。”他舔了下嘴角的血迹,“是朕的记忆还都没恢复呢,他不会认出你的。” 我压抑的焦躁几乎要将我炸开,我将是戎推开,咬着牙一字一句地说,“别惹我。我很烦。” 是的,我简直要疯了。李明、士凉、toki、五瓣花、soul,这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我的世界里,我根本无暇思考。 toki在哪,soul的目的是什么,我是谁? 不知道不知道不知道。 “士冥...?” 是朕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吓得我一惊。 “怎么了?”他见我惊恐的神色,用手背抵住了我的脸颊,“你中暑了吗?脸色这么难看。” “我...”我又赶紧转头去看是戎。 是戎淡定地走到水池前,随手一抬,将水龙头打开。 哗,巨大的水流冲开了那里残留的血迹。是朕没有看见。 我将是朕的手拿开,“没事儿,一会儿喝瓶冰水就好了。” “哦...那就好。出来吧,钱多多说去吃饭。” 是朕说完就走掉了,留下了惊魂未定的我。 是戎关掉了水龙头,神定气闲地与我擦肩而过。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虽然不知道你接近是朕是不是有目的的,不过最好还是乖一点。我想,无论是soul还是toki,都不是你想让是朕听到的名字,对吧?” 我轻呼一口气,转过身平静地说,“我没有什么目的,暂时。” “那样最好。”说着,是戎用食指比在嘴前,“我也会给你保密的,暂时。” 现在我可以百分百地确认这件事了,那就是...士凉就是toki,我就是soul。 我们兄弟俩和是家三兄弟之间肯定存在着难解的纠葛。 toki伤了是朕的父亲,可我又为什么执着于杀掉他呢? 士凉的遭遇和是朕有关吗?他灰暗的过去又是为了什么? 士凉知道我这个哥哥的存在吗?他又为什么要在两三年前突然加入五瓣花呢? 安以乐说几乎没人见过soul,那我命令士凉伪装成李明来学校接近我又是为了什么呢?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士凉在哪?士凉在哪?士凉在哪? 头顶突然被人放了东西,然后我听到有人说,“可乐。” 我回过神,看到了身边的是朕。他用手里的易拉罐压着我的头,“舒服点了吗?” 我将头上的可乐拿下来,异口同声道,“这是要去哪啊?” “呃..”他抿了口自己的那罐,“打篮球一身汗,他们要去泡温泉。” “那吃饭怎么办?” “钱多多说去什么泽什么苑的地方泡,就在那里吃了。” “哦,那叫龙泽帝苑。” 是朕耸耸肩,跟着大部队上了车。 龙泽帝苑是我们市郊的一家商务会馆。洗温泉做spa下棋唱k烤串搓海鲜游泳馆打台球看电影地下酒吧应有尽有。 这地方一般是商人谈生意的地方,不过专程为了温泉来这里度假休闲的家庭也不少。 今天是七夕,情侣更是多。 钱多多叫司机叔叔把车开到里院的vip通道,我们一群人就浩浩荡荡地下车了。 “兄弟们先吃先洗?” “我靠...我身上腻死了,我要洗澡!” 萧尧吵吵着要去洗澡,钱多多会意,把卡递给门口的侍者。 是戎在一旁有气无力地嘟囔了一句,“好饿...” 看他面无血色,总觉得他伤得不轻。换作平时,他肯定要叫嚷着先吃饭了。 钱多多帮我们按着电梯,笑着应,“有的有的,我们边洗边吃。” 钱哥所说的边洗边吃,呃...还真的是边洗边吃。至少我是第一次这么干。 我们一人一条浴巾裹在腰间,水面上一个个木质小托盘在身前飘着。每个小托盘上放着精致的糕点和肉串,还有是朕喜欢的炸菜卷。 后院的温泉整个儿被钱多多包下来,所以我们不怕影响到其他客人。 食物用锡纸精心地包着,吃的时候拿起来很方便,而且还不担心把水弄脏。 我靠着石岩,在水里闭目养神。这时,有个小木盘撞到我胸口。 “你尝尝这个!”萧尧在一旁冲我嬉皮笑脸。 我拿起一颗糕点放在嘴里,含含糊糊地说,“老萧你别把盘子推来推去,万一打翻了,把水搞脏了怎么办。” “不怕不怕。”钱多多摆手,“这里不是天热温泉,水都是人工的,隔个两三天就换水了。要不然人家老板也不可能允许在这里吃东西不是?咱们就当泡个热水澡,解解乏。一会儿洗完再去楼上吃海鲜!” “恩!”是戎嘴塞得鼓鼓的,重重地点头。 萧尧一听这水可以换,更加肆无忌惮起来。猛地将他身前的两个盘子推到王将那边,“军座这个你肯定喜欢!” 王将给面子地吃了。他吃完觉得味道不错,又推给钱多多。 我们六个人正好各靠一边,在水池里围了一圈。一时间我们玩心大起,尝尝这个吃吃那个,小木盘在水面上飘来飘去。 “好像回转餐厅哈哈~好玩好玩~”是戎孩子气地兴奋道,随意一推就把盘子推给了是朕。 “这什么...”是朕叼着炸菜卷,看着木盘一点点飘来。 我解答,“应该是...不知道。” 是朕就坐在我左边不远处,我凑到他身边,拿起那个白色陶罐,“闻味道应该是喝的。” “什么叫闻味道应该是喝的...这用眼睛看也知道是液体啊...”是朕无奈。 “你不是帝神么,有什么你不知道的啊?”我不满,把罐子丢给他。 他拿过罐子,不知道是不是和我赌气,想都没想就喝了一口。 他咂咂嘴,“果奶,还有椰果。” “哦,椰果。”我点头。 “什么??”其他四人一齐震惊。 我茫然地转头看他们,又点点头,“恩,椰果。” 他们四个齐刷刷地捂脸,不敢置信地摇摇头。 我不明就里,又拿起罐子闻了闻,“混合果汁吧,椰子味不太重。” 钱多多如获大释,缓上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应该不严重。” “怎么了?”我依然不解,直到一条胳膊缠上了我。 “萌萌。”是朕挂在我肩上,“我想吃那个~” 我对上正前方是戎的视线,他双手抱胸,死么咔嗤眼,“喂吧。” 然后我就喂了。 后来我才知道,帝神之一的是朕大大有一个致命的缺点,椰子禁止。只要沾染任何椰子相关,用是戎的话讲就是思想短路、身体易跪、节操累赘、jj变脆。 我说,一句话总结就是醉了。 他说,对。 钱多多双手合十,连忙恳求主的原谅,“我的wrong我的wrong,我忘记叮嘱服务员万万别有椰子万万别有椰子阿门。” 是戎死么咔嗤眼,“跟谁祷告呢?我在这儿呢...” 钱多多又开始对着是戎祷告。 是戎笑得一脸普度众生,自带圣光,“没事儿,他就喝了一口,顶多比平时风骚点。你说是不是老三?” “对~”是朕甜声应道。 我也捂脸了,这他妈是风骚一点吗?根本嗑药了吧这.. 是朕八爪鱼一样赖在我身上,一会儿吃这个一会儿吃那个,我不堪重负。 萧尧灰溜溜地凑到我身边,“明哥你可千万要小心。” “怎么了?” “是朕这情况和别人醉酒不太一样。别人是记不得自己耍酒疯,他却记得贼清楚。你看住他,别让他太丢人,否则一会儿清醒了,他就要考虑杀人灭口了。” “哦哦!”我诚惶诚恐。 “萌萌...”是朕将气息喷到我耳边。 “诶...臣在...”我任劳任怨地举着菜卷转过去。 一股湿凉蹭在了脸上,一开始以为是他沾到水的发梢,原来是他的唇。 这是个意外,我愣住了。他揽着我的上身,呼吸平缓,眼神不知该用迷离还是深邃来形容比较好。 他靠得那么近,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觉得周遭的一切都静止下来,一秒,两秒。 他突然低下头,又在他刚才碰触到的地方亲了一下。轻轻地。 霎时,水池里的其他几人纷纷向后转,背影有些悲壮。 我镇定地端起那杯果奶抿了一口,将冷笑藏在杯后。 呵呵呵,就算我同同不杀你们,我也要考虑灭你们的口了。 这么想着,我往是朕嘴里塞了颗椰果。 第76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76章 泡了一会儿,我们又去淋浴区洗头发。 钱多多居然连是朕的强生套装都准备好了,我也是佩服。 胡乱挤了点会馆自带的沐浴露,我懒懒地抹着。 “萌萌...”是朕扒在我隔间门口探了个小头。 “干嘛?”我将水龙头打开,开始冲。 “我洗完了。” “我知道了,出去等我。” “恩。” 他晃晃悠悠地走在湿滑的地面上,看得我心惊肉跳,啪叽,摔了。 淋浴区设立在一个圆形的大房间,每一个淋浴位之间都被石墙隔起来,围成一圈。房间的中央是一个大理石桌台,可以对着镜子坐在石凳上洗头的。 是朕这一下摔得非常惨,膝盖撞到了石凳上,光是想想就很痛。 我刚想上前去扶他,他竟然和没事儿人一样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对面的王将啪嚓一声就跪了。 是朕显然还没有从椰子的毒害下清醒过来,爬起来后继续迷迷糊糊地往门口走。 我关掉水龙头,一个翻身,转圈钻进隔壁老萧那里。 老萧被我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诶呦妈呀...” “嘘!!!!”我食指抵住嘴唇,“浴室回音大,小点声。” “你要干什么?”萧尧故意作出贞烈的样子,双手捂住胸口那俩葡萄干,“我家军座还在,我不会与你苟合的!” 说完,他猥琐地靠过来,“军座不在的时候可以。” “你他妈欠上了吧。”我哭笑不得,推开他,“我是有事儿问你。” “啥事?” “马尿事件我从冷小台那里听说了。” “噗,哦,哈哈哈,哦。” “你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王将那么那么讨厌我同桌了吗?就因为庆阳之战?” “不能,自然是有深仇大恨才会这样。”萧尧答。 “求扒。” 背后一阵风,隔间里又挤进来一个人“这是因为将哥的能力比较不一般!”钱多多偷瞄了一眼对面跪地不起的王将,“将哥的能力是随意操控自身的分子,因此是个不死之身。他可以把身体拆成一粒粒分子,高速自愈,瞬移,体能瞬增等等。高一他们俩矛盾不断激化,是朕就使了个阴招,庆跃和阳早约战的那天遇到了工程队炸山,将哥为了救人就能力全开了,是朕趁机对王将的身体做了手脚,总之.....后来,是朕无论大伤小伤都可以单向远程转移到王将身上。反正将哥不死之身,一会儿就好了。” “卧槽,绑定奶!” 难怪刚才跪的是王将,今早他拿篮球砸完是朕流鼻血的却是自己。 “太尼玛惨了我军座。”萧尧手捂胸口十分夸张地心疼道,“是朕的能力不是不能乱用么,所以几乎无法自我治愈,还总遇到危险。自从绑定了军座以后,只要是朕意念一动,罪都得是军座替他受着。高一那年五瓣花最猖狂,军座在家躺了大半年。” 我点头,“我说王将怎么以前天天不上学,我以为他逃课了。” 钱多多似乎想到一个好料,忍笑着接话道,“将哥这个绑定奶非常便利,还可以充当报警器。有一次冷小台我们放学一起吃饭,吃着吃着,将哥哗一下就吐血了。冷小台当即一拍大腿,‘诶呦我媳妇儿遇到危险了!’然后我们几个就浩浩荡荡救是朕去了,就留下将哥一个人趴桌子上吐血...” “好卵凄凉...”我深表同情。 “所以军座才总骂是朕解气,他时常这疼一下那疼一下,多半都和是朕有关。”萧尧跟我告状,“你同桌这人怎么能这么记仇,不就是喝了口马尿吗?” 我冷眼呵呵,“他留你们活着就不错了。” 钱多多打着哈哈,“哎,反正是朕这仇报的也够本了。他以前可夸张了,肆无忌惮,过马路都不看道!诶,脚趾撞到凳子腿了,哦好的,转移给王将;诶,手指被划伤了,哦好的,转移给王将;诶,今天王将又骂我了,哦好的,扎自己一刀。” “噗哈哈哈哈我同桌”我笑喷了,“而且最惨的是,王将再恨也不能揍他,打在是朕身上,疼的是自己,太尼玛憋屈啦!” “嘘...你小点声,别让军座听见。”萧尧捂住我的嘴。 我抽搐了两下,总算忍住了。小心翼翼地看向王将,他的腿伤已经好了,拎着自己的那瓶洗发水向石凳走去。 是戎坐在石凳上,正搓着满头的泡沫。余光瞥见路过自己的王将,满不在意。 咣当。 本来平静的画面突然出现了一个快镜头,王将路过是戎的时候,一脚踹飞了是戎身边的那半瓶洗发水。 是戎被挑衅了,直接炸了,“你他妈是不是想打架?” 王将压抑着怒气,无视是戎,“别惹我,老子烦。” “卧槽!”是戎上去推了王将一把,“是你先来招惹我的!” 王将也不想忍了,甩起手里的瓶子挥在是戎的头上,“老子看见这张脸烦行了吧!艹!” “诶呦我操!” “滚你妈的!” 然后,空旷的浴室就回荡起了惊心动魄的打斗声。 我们三个整齐一致地双手抱胸,事不关己地在一旁观战。 “看来...王将打不了是朕,只能拿是戎的脸当沙包了...” “谁叫是戎是朕长一个样呢...” “诶对了!”我突然想起,“当初教学楼闹鬼那天,王将在我面前吐血,是不是因为是朕受伤了?” “恩,我不是说了那天在教学楼遇到五瓣花了么。我们在顶楼炸学校,让军座护你下楼。” “难怪他要咬牙切齿地说我同桌的名字...”我恍然大悟,转念一想,问题又来了。我记得那天钱多多也在,他成天和这帮恐怖份子厮混到一起,莫非他也有超能力? “钱哥。”我问,“你的能力是啥啊?” “什么?” “我问你有什么能力?” 钱多多粲然一笑,“我有钱啊。” “服气......” 洗完澡,我同桌早就换好衣服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我拍拍是朕的脸,“吃饭去了。” “困。”他闭着眼睛,顺势把头枕在我手心上。 “要不钱哥你们去吃吧...”我说,“反正我刚才已经吃得差不多了。” 钱多多看了一眼萎靡的是朕,“要不要我们轮换着,海鲜席位就在顶楼,我一会儿来接班。” “不用不用。”我忙摆手,“这家伙比较难搞,还是我看住他吧。反正这里到处都有吃的,我饿了随时都能吃。” 钱多多想必也是觉得是朕难搞,所以没有和我客气,“那行,四楼是休息区,你带他到那里睡个午觉吧。” “好,电话联系。” 钱多多他们乘了右手边的电梯去了顶楼,我领着半睡不醒的是朕走向另外一个电梯。 在会馆休闲的客人是需要统一穿着会馆配发的汉服居家服的。女士为粉,男士为蓝。 今天是七夕,视野里尽是一蓝一粉,只有我们俩是两个蓝的,还尼玛手拉手。 可是没办法,是朕困得睁不开眼,任凭我领着他乱窜。 休息区言简意赅就是各种床,各式的房间,但都是床。 我想带他到一个安静的空床上睡一觉,但是路过放映厅的时候,他突然站住了。 “这是什么...”他问。 “放映厅。可以躺着看电影。”说白了还是床。 “这里好像没有人啊...”他挣开我的手,走了进去,“困,就这。” 说着,他一头栽在床上开始睡。 这间放映厅大小适中,摆着两排沙发床,一整面墙都是幕布,投影仪正播放着一个不知名的恐怖电影。 沙发床,顾名思义就是加长林肯版沙发,有靠背,两边有扶手,座位很长很长可以躺下一个人,缺点就是窄,还要被沙发扶手夹在中间。 放映厅没有人,连服务人员都午休去了,只有我,是朕,还有恐怖电影。 我找了是朕旁边的沙发床躺下,无心看电影,我也想睡。 迷迷糊糊中听着电影的剧情,男主似乎遇到了什么妖怪,不停地喊别过来。 紧接着我就感到身边袭来一股压迫感。心理作用吧... 可我还是醒了,我睁开眼,看到了另外一双眼。 电影里的男主撕心裂肺地尖叫起来,简直是我的心声。 我吓得连忙坐起,却发现无处着力。我说了这是个沙发床,头顶有靠背,两边有又高又硬的扶手,窄,非常窄,我被夹在里面连翻身都做不到。 “是朕...”我想推开他,本就狭窄的空间硬是被他填满。 他右手穿过我的脖子搂着我的肩,左手扣着我的右手腕。灰暗的放映厅,我看不清他什么表情,只能感受着急促的呼吸。 我单手撑住我们之间微乎其微的距离,“你发什么疯!” 他不说话。 “快点起来,压死我了!” “嘘......” 一个吻落在我的眉心上。湿润的感觉顺着脸颊遗落到下巴,错过了嘴唇。 最后的吻落在我的嘴角边,“你疯了。”我平静地说。 他笑了,把头埋到我的颈间重重吸了一口气。 他轻轻立起腿,不小心碰触到了我双腿间最敏感的地方。我本就积攒太多,*一下拱到喉咙。我扬起头,张开嘴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他顺势含住了我的喉结,像是咬住了我神经纠缠的绳结。浑身的神经被猛地拽起,酥麻一路牵扯到我的指尖。我收起手指,与他的手十指相扣。 无人的放映厅里,阴暗的角落。 我承认,是我不想推开他。 第77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77章 我在装睡,是朕是真睡了。 这可如何是好,一会儿他醒了,至少还可以归罪于椰果,但我可是一直清醒的啊?!诶呦,我还是接着装睡吧。 是朕睡了十五分钟左右,觉得趴着的姿势不舒服,想翻身又撞到沙发扶手,就醒了。 他醒了以后看到身下的我,居然没有丝毫的诧异。 他坐起来伸了个懒腰,又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开始看电影。 过了一会儿,他打了个哈欠,“别装了,知道你醒着。” 我一个打挺坐起来,差点闪了腰,“你咋知道。” “被一个人压着睡,怎么可能睡得着...” “卧槽你还知道啊...”我揉了揉胸口,酸痛酸痛的,“那什么,你椰果的后劲儿过了?” 他目不斜视地看着电影片尾那无趣的演员名单,“好了。” 我捂着脸别过头去。 “你不用不好意思。”是朕死么咔嗤眼地安慰道,“都是椰果的错。” “对!”我赞同,“都是椰果的错!” 于是我们俩就一起看电影片尾那无趣的赞助商名单。 “朕哥...”我开口,“问你个问题。” “问吧...” “你是不是喜欢我?” “不喜欢。” 我长舒一口气,“太好了,吓死我了。” 可是我转念一想,“诶!那...可是...那你刚才为啥要这样那样我?” 是朕无比真诚,“我乐意。” “......”我笑着吐血。 他又赶紧想了一个更为贴切的答案,“我想试试当渣攻的感觉。” “感觉如何?” “有点后悔。” 我接受了这个答案。 是朕波澜不惊,一如既往的平淡。不过这反而让我放下了那份无法释然的尴尬。 哎,大老爷们的给亲两下怎么了,虽然是被压在身下亲,可是给好兄弟亲两下怎么了?人生在世须尽欢,这点事儿算个啥,以后还是好兄弟。 再说了,我妈从小啊不对,我从小就被我妈教育说,人生要多去尝试。被男的亲,虽然是被压在身下亲,这事儿有几个老爷们儿体验过?而且还是被我同桌这样的男的亲?吓死你! 我老三老四地拍拍是朕的肩膀,“算了,看在哥贞洁和初吻都还在的份儿上,就不用你负责任了。” “没想负责。” “...好的吧。” ry. 电影结束了,我凑合到是朕身边,“诶对了朕哥,亲男的啥感觉,和亲女的一样吗?” “我怎么知道,我又没亲过女的。” “那...”我捂脸,“我好亲吗?” 是朕咂咂嘴,沉吟片刻,“有点甜。” “真的假的!”我一屁股坐到他沙发上,“爽不爽?” “挺好的。” “诶呦快让我也亲两口,让我试试!” 我抓住是朕,却被萧尧等人逮了个现行。 萧尧吆喝着走进来,“干什么呢干什么呢!这光天化日之下,竟然有如此道德沦丧的事情!” 我按倒是朕,“怎么的?没见过耍流氓的!?” “卧槽!带我一个啊!”萧尧煞有其事地走上前。 是朕躺在沙发上,抬眼看萧尧,吓得萧尧赶紧假装四处看风景。 “你们要不要去吃点什么?”钱多多问我。 我又看向是朕,他摇摇头。 “算了,不饿,下午去哪?”我说。 “台球吧。” “行。” 十二楼是棋牌室,台球区,右侧一片都是游泳池。 我坐在沙发上看萧尧和钱多多打,百无聊赖。 “累死了,不想玩了。”萧尧丢开球杆,“明哥打不打?” “不想。” “你同桌呢?” “去洗手间了吧。” 钱多多看了下手表,“时间也太长了吧。” 我耸耸肩开始翻手机,“掉进去了。” “迷路了吧,我去找找。” 我拦住钱多多,“算了,正好我也想去洗手间,我看能不能碰见他。” 我按照路标找到了离台球区最近的洗手间,走到拐角的时候听到了是戎的声音。 “圣礼的那天,你把全部的神格收回去吧。” 我当即躲避到墙后,偷偷将手机镜头移出墙外,通过相机模式看到了里面的景象。 是朕打开水龙头正在冲手。 是戎大大咧咧地坐在洗手台上,“有是煊在呢,这里不会有事的。” “我自己看着办。” 是戎仰头看着天花板,“真不知道当初同意你们封起神格是不是对的。” “什么时候轮到你判断对错,世界就大乱了。”是朕讽刺道。 “好气啊...干嘛又说我?”是戎不轻不重地踹了是朕一脚,“诶,我问你,你现在对以前的事情,想起了多少?” 是朕挤了点洗手液,“你是说...齿轮的事情?” “算是吧。” “还行。” 是戎一定体会到我每次崩溃的心情了,“还行算是个什么回答啊!信不信我揍你啊?” 是朕关了水龙头,“记忆是最无用的继承。我记得,但以前的心情已经没有了。所以,说不定哪天我就不想干了,会背叛你们。” “是背叛你自己,那个缺德计划可是你想出来的。”是戎从水池台上跳下来,“算了,看来你很多细节还是没想起来,不说了。” 是戎走向门口,路过是朕的时候停下了,“你和你那个同学关系还不错啊~” 是朕扯了一张纸擦手,“你说萌萌啊?” 是戎笑了,手搭上是朕的肩膀,“你现在这样生活其实也挺不错的,和人家好好相处吧。” 我收起手机,看着是戎从洗手间走出来。 他看到我,又假装没看到,抄着口袋戴上耳机走掉了。 我走进洗手间,是朕将湿掉的纸巾丢进垃圾桶,反应平淡。 “你先别走,我马上就好。” “恩。” 打了一上午的篮球,钱多多几人也很疲惫,决议去休息区睡觉。 “还是军座明智!”萧尧说,“打什么台球啊,吃完大餐就应该去睡大觉,幸福!” 说到睡觉,我和是朕也很赞成。是朕永远都不会睡饱,而我中午确实没睡好,恩。 我们找到王将所在的休息区,集体卧倒,一觉睡到六点半。 晚饭吃的还算简单,因为我们想去龙泽帝苑不远处的后山公园放孔明灯。 后山公园是环山步行街旁的一片森林公园。虽然环山步行街地处郊外,但因为大多是卖稀奇古怪的小物件,不少人会专程驱车到这里来淘宝贝。 今天是七夕,街上年轻的小情侣更是多。不,确切的说,除了我们这群汉子,我还真没看到不是情侣的。 萧尧走在最前面,“这大街上都是成双入对的诶,就咱们几个扎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咱们都是基佬呢!” “哪能啊!”钱多多讪笑,“基佬也应该是成双入对的啊,咱这一看就知道都是单身狗啊。” 他话音一落,我和是朕触电般地彼此远离半步。 我岔开是朕去和钱多多并排,萧尧嬉皮笑脸地去找王将搭话,是戎迷路了,又被是朕拎回来。 我们六个人浩浩荡荡地走在街上,引来了不少目光。 其中议论是朕是戎的最多,毕竟看起来是双胞胎。 “看!军座!就咱们这颜值,今晚得有多少妹子要和男友提出分手啊!”萧尧嘚瑟道。 王将默默地把手机递给萧尧。 萧尧一看就卧槽了,“卧槽,军座,这不是六班班花的手机号么!你认识她?” “不认识。” “她怎么跟你表白了?我记得她有男朋友啊。” “不知道。”王将说。 “看!军座!就您这颜值,今晚得有多少妹子和男友提出分手找你表白啊!” 王将把手机装进口袋里,拎着萧尧去买孔明灯了。 萧尧买了一叠孔明灯,理由是卖孔明灯的老奶奶看着挺辛苦的,就都买了。 人群从步行街纷纷走到后山公园,我们把孔明灯送了几对情侣,自己留下了两个。 我们在河边找了一块空地开始拆塑料袋,很快就把两个都组好了。 是戎拿着笔,“写什么?” “什么都行。”钱多多递给我一支笔。 我想也没想,在孔明灯上写下了‘大艹朕’ 是朕看也没看,抢过我的笔就在下面写下来‘萌萌’。 “诶呀...”萧尧面带微笑,挥着右手和我们再见,“真受不了你们俩,我不要和你们写在一起了。” 其他三人看了看我俩的孔明灯,也手动和我们再见。 法克。 于是,最后那四个人放一个,我和是朕放一个。 我盯着手里的孔明灯缓缓升空,天上飘着很多孔明灯,我很快就无法聚焦自己的那只了。 “同同,你说孔明灯最后会飘到那里呀?” 手心里突然出现了另一只手,“你想去看吗?” 没等我回应,视野已经被一片深蓝淹没。 是朕拉着我立于空中,俯视着身下的大地。这里是环山步行街,那里是后山公园。 我静静地等着,看到一颗红色的小点缓缓向我们飘来。小点逐渐放大,最后悬于我们胸前。 我轻轻捧起这只孔明灯,发现它周身裹着一层空气膜。难怪它可以飘得这么高,原来是朕对它加了防护。 我放开它,视线随它上移,消失在于我们更高的地方。 “它还能飘多久?”我问。 是朕仰头看着孔明灯消失的方向,“很久很久吧,也许哪天,我在尼布罗萨看见它,到那时一定会想起你。” “是朕。” “恩?” 我喜欢你,不知道能不能说出口。 一朵烟花炸开,点亮了夜空。 第78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78章 “您好,您总共消费387灵质。” “是朕!刷卡!” 叮。 “先生您好,您本次消费是212灵质,请问是会员吗?” “是朕!刷卡!” 叮。 “对不起,您本次停车超时,请缴纳罚款。” “是朕!刷卡!” 叮。 是朕把玩着手上的橡胶圈,“你还想买多少啊?我想回家。” 我把车从停车位里倒出来,“这次来尼布罗萨要呆好多天呢,我什么都没带,日用品和换洗衣服总得买全吧。” “衣服穿我的,回去吧,困。” “晚饭呢?” “李司做。” 我们在尼布罗萨。 七夕一结束,是朕说圣礼在即,不如提前带我去尼布罗萨转转。 我说反正我在闹离家出走,快点带我走。 然后我们就‘远走高飞’了。 正如是煊所说,诸神就是人类的缩影,尼布罗萨和我们平时生活的城市一样。 可惜没有wifi。 我开着车行驶在干净整洁的街道上,“同同,我没有驾驶证,在这里开车不会犯法吧?” 是朕仰在副驾驶座上闭目养神,闻声睁开死么咔嗤眼看我。 “哦,好的,您老人家就是法律,您接着睡,您接着睡。” 然后是朕蹭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值得一提的是,这里的货币用的是人的灵魂质量。进入尼布罗萨管控范围的时候,海关会发一个橡胶手链。手链上串着一块椭圆晶石,可以在上面显示灵质余额。每次付费的时候,只要在扫描器上扫一下晶石即可。 是朕说,灵魂质量直接决定自然寿命,叫我千万别刷自己的。反正他的质量取之不竭,所以随便刷他的就好。 我啪嚓就跪了,“钱哥在人间称壕,您在神界称帝啊!” 是朕说还好还好,壕值照着是煊差一点。 之后我就见识到了什么叫神壕的阔绰了。比如我在街边遇到了喝街头咖啡的是煊,他穿了一身和服,坐在欧式风格的街区。 我把车停靠在他的桌旁,“hi!一会儿回家吃饭吗?拉着你?” “回去。”他品着咖啡。 “你这身衣服和街景真不搭。” 我话音刚落,是煊意念一动,整条街都变成了日本江户街头。 他把咖啡杯放在桌上,“看心情。” 我只听说过土豪看心情随意转换家居风格的,还是头一回看见这种随心情更改城市style的。 是煊和是朕的晶石上一直显示的余额都是nnnn,想必是超过计算范畴的数字。但是在是煊刚才改变街景的时候,我还是注意到那颗晶石明显的闪动了一下。 是煊坐上车,解答了我的疑惑,“每次使用超能力其实都是在使用自身的灵魂能量去改变外界,所以会消耗灵魂质量。灵魂质量决定自然寿命,所以使用能力其实是折寿的,这也就是为什么诸神轻易不会挥霍能力,尼布罗萨才能像正常人类社会一样运作。” “那既然货币就是灵质的话,是不是上班赚到工资也是寿命?” “是的,当初是朕要搞房地产,我们选中这片星云以后,三人投了一笔灵质建成了尼布罗萨。之后就给诸神们分配了房子,我们仨又把国库储备的灵质充足了,专门用来搞后期建设。现在尼布罗萨的居民可以赚取寿命,也可以花费寿命去享受生活。” “挺好玩的。” “恩,不过因为不同的神能力悬殊,通过武力杀人抢取灵质的事情是专门设立法律禁止的。不过...圣礼这天例外。当初有民众提议说要设立一天法外日,可能是那段时间的修真风靡,不少人都很向往打怪练级厮杀称霸的无政府状态。总之投票结果就是通过了法外日。但我们不能放任强者屠杀弱者,使得满城腥风血雨。所以在该日设立圣礼。圣礼除了例行对帝神祭拜以外,还有一个擂台赛。任何格斗必须在擂台上发生,擂台以外的格斗仍属于违法。并且擂台赛必须征得双方同意才能进行。” “我懂了!”我说,“难怪南拳说圣礼这天是我同桌的死期。是不是有很多人盯上他的灵质了?” “对。”是煊点头,“是朕不同于是戎,他封印了神格以后,不但能力大衰,还要被人类所累。这件事情传的满城风雨,窥觊他的灵质的人不在少数。要知道,得到了他的灵质,那可是得到了宇宙三分之一的巨款。最重要的是,还可以得到诸神没有的神格。” “哦哦哦!”我点头不跌,“那五瓣花要杀是朕的目的,是不是也是为了他的神格?” 是煊笑得如沐春风,“你问我?” 哦,对了,五瓣花老大是我。 是朕半睡不醒地插话,“萌萌,前面路口右转。” “啊?”前面只能左转啊! 不过我还是照做了。 路口的右侧立着一个水做的镜面,我开进去以后,周围的景象瞬间转移,我又出现在了一条山区公路上。 看来这个镜面就和当初去五瓣花基地的黑缝一样,也是用来瞬移的量子隧道。 公路的路标上写着陌生的文字,我说我看不懂。 是朕伸手摸上了我的右耳垂,“这耳钉是谁送你的?” “呃...dj。”我说。 “不认识,不过这应该是帮助你运用多语言的吧。” “恩。” 然后是朕就给耳钉又增添了一门宇宙语。 有了这枚耳钉,我再也无需是朕给我充当翻译,一路畅通无阻开到了环山公路的尽头,“你这是打算去哪?” 是朕没有回答我,反而是转头看向是煊,“是不是提前了?” 是煊打开车门,“恩。” 我前脚刚一下车,车立刻就消失了。我疑惑地看向是煊,是煊解释说,“我把车停到多维空间里去了。有时为了缓解人口压力,我们把停车位仓库甚至耕地都会建在其他维度的空间里。” 我感慨,“什么时候人类也掌握了这个技术,就不愁堵车了。好吧,估计到时候也不需要开车了。” 走到山的边沿,我才发现山下人潮涌动,人们忙忙碌碌,似乎都在搭帐篷。 “这是干嘛?”我问。 是朕向我走来,“你记不记得我曾经说要带你去看流星暴?” “啊?今天就是啊...” 他随意应着,拉住我的手腕往山上走。 顺着狭窄的小道翻过山尖,眼前一片豁然开朗。 好吧,其实也不开朗,依旧是人挤人。 山后是一个大盆地,不少尼布罗萨的居民驱车到这里露宿,就为了一睹流星暴的风采。 我们赶到的时候,李司已经搭好帐篷,准备好了晚饭,饭桌上还有冷小台王将萧尧钱多多一个不少。 是朕在王将正对面坐下,环视了一下帐篷,“今晚不会都睡在这里吧?” 王将这口饭算是咽不下去了。 李司一边盛饭一边道,“没办法,人太多了。这里已经是提前很多天占到的位置了。” “没位置啊。”是朕嘀咕一声,随即我就看到他手腕上的那颗晶石闪动了一下。 再之后,我就察觉到哪里不对。 帐篷外的人声嘈杂怎么骤然消失了? 我立刻放下碗,撩开了帐篷的帘子,“卧槽人呢?” 是朕淡定扒饭,“丢了。” “丢了?”我惊讶,“丢哪了?” “我把他们塞到第七维空间里去了。” 是朕话音刚落,是煊一个巴掌拍到是朕的后脑勺,差点把他拍到饭里,“什么?七号维度空间是咱们尼布罗萨专门排放垃圾用的。” 是朕不知悔过,揉着脑袋狡辩,“我不是忘了么!” 说的那叫一个义正言辞! 我哭笑不得,“太任性了同同,就因为你闲挤,就把其他游客都丢小黑屋里,你让隔壁老戎怎么看你。” 然后隔壁老戎就撩开帘子钻了进来,“诶呀~今天怎么都没有人来看流星暴啊!并不能够啊!” 是煊一脸阴沉,“问你那好弟弟。” 好弟弟专心扒饭。 是煊继续告状,“他嫌人多拥挤,居然把其他游客都丢进七维空间的垃圾堆里了!” 嘭,是戎大哥一拍桌子,“那丢到八号不就行了嘛!” 喂!!重点不是这个啊! 是煊扶额,不想再与这两个三观不合的人浪费口舌。他的晶石一闪,帐篷外的游客们就又回来了。 还带着一股醉人的垃圾味。 一哥们似乎受到了难以承受的惊吓,脑袋上粘着一条塑料袋,丧心病狂地尖叫大吼奔跑,在我们面前绝尘而去。 他的惨叫消失在了世界的尽头,是煊崩溃了,“敢情现在的执政派系不是你们俩!明天肯定会上报纸的!还会被投诉!自从你俩神格被封以后,我都连任好几届了!你们还天天给我惹麻烦!我pressure!我crazy!我选择死亡!!” “哎。”朕戎二人分别拍拍是煊两侧的肩膀,不知廉耻地宽慰道,“能者多劳嘛~” 第79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79章 流星暴开始的时候,没有一点点防备。 帐篷外轰然嘈杂起来,是煊放下碗,慢条斯理地喝了口水,“再等四十七秒。” 果真,在四十七秒之后,灰暗的天空骤然亮了起来。 我们纷纷钻出帐篷,仰视天空。流星暴像是瀑布一样,自上而下,在空中拉开了一道光幕。 我眯起眼,“这样看只能看到晕染的光线啊,我想看星体表面。” 萧尧走到我旁边,“不然你以为我是来干嘛的...” 说完,光线明显扭曲,视野中的光幕瞬间放大,带着光晕的星石在空中串成一片,在地平线上溅开朵朵光华。 “太帅了老萧!”我感叹,“我曾经以为你的能力是最没用的,现在看来是最实用的!” 萧尧不服,“什么叫最没用的,告诉你,控制光线可是技术活,你看连是煊都请我来帮他。” “对对对!”我赶紧说好听的,“您的能力最实用。以后你的脸都可以自带美图秀秀,磨皮祛痘美白扩眼修颜大长腿,你相亲的时候还可以把脸p成吴彦祖!” 萧尧谦虚道,“哪里哪里,其实改变光路我还能偷窥到某位高烧刚退的同志一大清早在被窝里偷亲他同桌未遂。” “朕哥!麻烦你帮我杀个人!” 四周的垃圾味已经被是煊净化了,此等美景下,没有游客会选择离开,依旧是人声鼎沸。 “真美。”我发自真心的感慨道,恰好是朕走到我身边。 我转头,笑了,“你看我干嘛啊!” 是朕俯身到我耳边,“走,偷偷地,别被他们发现。” “去哪?” “嘘...”是朕比了个口型,转身拉起我的手腕。 我们一前一后,穿梭在人群中。翻过山顶,在后山的一个小山洞里停下了。 “这里是煊应该发现不了了。”是朕放开我,抄着口袋向山洞里走去。 “怎么了?这是去哪?” 我话音刚落,就看到山洞的尽头是一条黑色的裂缝。 我明显踌躇了一下,是朕不解,示意我快点跟上。 不知道是不是我的心理作用,这个黑色裂缝总让我想起五瓣花,而这正是我现在最不想在是朕面前提起的。 跟着他走进裂缝,眼前一明一灭,我被一片黑暗包围了。 “是朕你在哪啊?我看不见你了!”我有点无助。 “你往后一点!你离黑洞太近啦!”是朕拎着我的衣领,将我向后拉扯了一大步。 视野的边缘清晰起来,深蓝的天幕中间横着一个旋转的黑色齿轮。 广义相对论中,黑洞被定义为一种引力场强劲的天体。凡是进入黑洞视界之内,任何物质都不能逃脱。 站在黑洞之外,我和是朕的声音都近乎被强大的引力吞没,我们明明站得那么近,却不得不像两个耳背一样相互呼喊。 我扯开嗓子嚷道,“这是黑洞吗?” “对!”是朕也大声应我。 “这玩意儿看起来像个大齿轮!!”我喊。 “帅不帅???” “帅!!!” “这是哥给自己建造的帝王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 “是不是比咱们在埃及看到的帝王谷牛逼多了?” 我不开心,“不是说好了以后在南山墓地当邻居吗?你跑这里建什么帝王陵!” 是朕安慰我,“那我也给你建一个!比拉美西斯二世给王后尼斐尔泰丽建得还漂亮!” “你这是在跟我表白吗?” “不是。” 巨大的黑洞像是一个悬挂在宇宙中的挂钟,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旋转着,推动着宇宙的年轮。 四周无声无息,脑海里唯一能想到的词语,便是虚无。 “马上就来了。”是朕突然打破了寂静。 “啥?”我回过神来,才发现不远处闪着点点星光。 星光破空而入,如潮水般骤然涌入我的视线。 “流星暴?”我惊讶。 是朕点头,摸了把我的后脑勺,把我推到流星暴里。 我后知后觉,原来是朕带我通过黑色裂缝来到了流星尽头。星体早已燃烧殆尽,剩余的尘埃放佛一条流动的沙河,可以被我把玩于手心。 星尘随引力最终流向黑洞,我站在星河之间,感受着流沙穿指而过。这些星尘都是由不同物质构成的,泛着五彩斑斓的光晕。 我捧起一把星尘抛于空中,各色的颗粒在空中洋洒而下。 是朕在星河里捞出一个足球般大小的石块,“你看!”他叫我。 石块在他掌心中被烧得镂空,像是一个几乎快要胀破的火球。只见他抬手一扬,那颗石块就在空中炸开了。 多彩的颗粒四溅,看起来像是一朵烟花。 “你们城里人真会玩!”我调侃,“我也想玩!” 是朕单眉一挑,又在星河的边缘捡了一颗大石块。他把石块放于我的掌心,“你知道怎么控制吗?” 我暖心一笑,“你他妈这不是废话吗?我当然不知道啊。” 是朕从背后环住我,握住我的手腕,“你就想,所有粒子的内核里有一条超弦,你只要用灵魂的能量去拨动那条线就可以了。就像弹吉他!” 我苦笑,“我不会弹吉他啊...” 是朕略烦躁,“这不是重点,改变外界物质超弦的振荡频率,哆来咪发嗖你知道吗?想把石块炸掉就有点像弹咪嗖哆的感觉。” 我哭个叽的,“可是我唱歌跑调啊...” 是朕突然就不说话了,一脸‘你走我不想看见你’的嫌弃。 “你这个老师怎么这么没耐心啊...这么抽象我怎么能听的懂...”我不满地抱怨,按照是朕的说法试了一下,结果球真的炸了。 炸在我手上。 是朕眼疾手快,迅速将一层薄膜护在我身前,所以没有受伤。 “太难啦!”我炸毛,“怎么可能就靠一句咪嗖哆就掌控得好啊。” “是这样的。”是朕顺毛,“世间万物都有着不同振荡规律,稍有偏差就不能如你所想的那般使用出能力。帝神的能力之所以没有局限性,根源就在于我们知道所有规律的振动曲谱。当然,知道也不代表运用到最好。比如今天给游客扩大流星暴景象,是煊特意找了萧尧。虽然是煊也会控制光线,但是术业有专攻,老萧对于控光的振荡频率更加了解。理论上萧尧也可以做到像冷小台一样控水,但是他不了解水的超弦旋律。萧尧冥冥之中选择了控光,所以更悟这一套。就算你教他冷小台的控水,他应该只能做到皮毛。这就是别人窥觊神格的原因,因为只有拥有了神格才具备洞悉万千规律的悟性。” “我懂了。就像武林秘籍对吗?老萧拿了本主攻光学的,冷小台是水利的。是煊你们仨是百科全书。” “就我和是煊就行了,二戎早八百辈子就忘光了,他现在就记着怎么搞破坏。” “你告诉我这些干什么?”我不解。 是朕轻笑,“圣礼那天你会遇上兰切。” 我淡然点头,转身随流沙滑到星河的下游。咪嗖哆?将手心放在流沙上,心里默念是朕教我的诀窍。右肩突然涌上一股清凉,沿着右臂的经络滑于掌心。 轰的一声,周身的星河乍亮,放大的光晕将我吞没。捻起一小撮沙子,在手里揉搓,噼里啪啦,小颗粒在指尖跳跃燃尽。 我好像渐渐找到了窍门。 欣喜之余,我打算去跟是朕炫耀一下,可就在这时,身边的光线开始被黑暗吞噬。四周不断有黑雾向我滚滚袭来,于此同时,更深的阴霾在我心尖滋生。 我知道,这片黑雾是我的幻觉,因为眼前的是朕正悠哉悠哉地坐在一块星石上歇息。 “是..是..朕...”我试图引起他的注意,可我声音低哑,最后竟然发不出声音。灵魂感到前所未有的沉重,迫使我动弹不得。 身体开始不由自主地向是朕的身后走去,这不是我的本意,我甚至能感受到僵硬的骨骼拉动肌肉那吱嘎吱嘎的声音。 是朕注意到身后的我,没有转身,而是笑着说了些什么,可惜我听不到。 我缓缓抬起右手,想去触摸是朕的后颈。我非常清楚自己想干什么,因为那时我心里突兀地只剩一个念头,我想他死。 最后的光明被黑色掩去,我站在一团无声无息的黑色之中,既不茫然也不无助,有的只有空虚。 是朕死了吗?我杀了他吗?为什么会这样呢? 第80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80章 “你怎么来了?” 是我同桌的声音。 “想看看我弟弟领着小伙伴偷偷跑到哪里玩儿了。” “既然知道是偷偷的,你还跟过来。” “这样你肯定能心情差一点嘛~” “烦...” 耳边是是煊和是朕稀松平常的对话,眼前仍是那挥不去的黑雾。 手腕上突然有了温度,温暖从经络涌向我的后脑,那片困住我的黑雾渐渐被推开了。 视线清晰了,拉住我的人是是煊。 是朕仍坐在星石上,似乎对我的异常没有任何察觉。他与是煊随意扯了几句,觉得不开心,起身就走了。 是煊自始至终都没有放开我刚才企图行凶的右手,流向体内的暖流一刻也没有停歇。 “是你制止了我?” “不然呢?”是煊笑得没有一丝暖意,“看你伤了我弟弟?” 我从他手里挣脱开,“你们没有血缘关系。家家酒是不是太入戏了?” “别太狂妄了人类。感情的波长都是由我们来决定的,亲情从来不是靠人类的伦理来定论的。” “感情的波长?”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soul曾经利用五瓣花徽章搜集人类的罪恶波长。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顺着衣服下摆摸上了我的小腹,在我完全来不及回应的时候,我整个人都被是煊按倒在一块巨大的星石上。 “喂!你干什唔...”四肢和脖颈被红光丝带禁锢住,就连嘴也被是煊的手捂住。他撑在我身上,指腹细致而缓慢地从我的胸口顺着腰际游移到胯骨。 我酥软在那块巨石上,这并不是我身体本能给予的反应,而是源自是煊的指尖。那里不断有电流般的酥麻传遍全身,让我瘫软无力。 是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最后他放开了我,束缚我的红光丝带也瞬间消散。 “你...”是煊迟疑片刻,“最近是不是遭遇了什么...” “遭遇了什么?”我没好气地揉着手腕,“遭遇同学哥哥的咸猪手。” “以前你的...算了。” “算什么算了?摸完了不给钱,还不上点税?” 是煊沉吟片刻,“以前你的腹部有一个若隐若现的封印。但是现在没有了。” “啊?”啥几把玩意儿,“我倒是被人在肚子上扎了一刀,然后被推进希格斯粒子场里,身体重组了一次。之后就是莫名高烧。” “你是不是从那以后,经常会失控?” “经常倒是没有,就是昨天打篮球伤了是戎一次,今天玩沙子杀了是朕一次。” 是煊笑着看我。 我立马老实了,点头认错,“恩,经常。” 既然这是煊医生号脉也号过了,腹部彩超也做过了,我这就得赶紧咨询病情了。 “大夫,您看我这以后可咋办呀?” 是煊医生开始下医嘱,“以后少吃点辣吧,记得按时睡觉。” “好好好。” “这几根试管是我的灵质,按疗程服用,遇事儿别用自己的灵质。” “谢谢谢。” “以后离是朕远一点吧。” 流星暴结束后,营地处的游客们办起了篝火晚会,我无心玩耍,早早地钻进了帐篷。 是朕已经睡了。 李司操办的事情从来靠谱,帐篷很大,地铺打得合理,舒服。 我抱着枕头在角落的地方睡了,其实也睡不着,外面太吵,心里太烦。 是朕翻了个身,看到角落里的我。 他冲我招招我,叫我过去睡。 我嗤笑,“干嘛非得挨着你睡?” 他想想也对,索性闭上眼不再理我了。 我依旧睡不着,看着是朕的睡颜发呆,一直挨到萧尧他们陆陆续续地回来。 大家看我们睡了,便蹑手蹑脚地打理自己的床铺,很快帐篷里那均匀的呼吸声便此起彼伏了起来。 只有我睡不着。 外面篝火通明,照得篷里一片暖黄色。我看到帐篷外一个人影窜动,紧接着一声怒吼就在帐篷里回荡起来。 “睡你麻痹,起来嗨啊!” 二戎撩开帘子,手握一把呲花,洋溢着*青年欢乐多的兴奋。 这一嗓子惊天动地,帐篷里的人们刷刷刷睁开了眼睛,除了将哥依旧睡得天雷不动。还有我同桌。 我同桌是缓缓睁眼,黑色的瞳仁暗哑无光,恐怖异常。 “不好!”我心里一惊,紧接着就看到是朕‘起尸’了。 我同桌的起床气可是有宇宙大爆炸的气势,此刻的他周身散发着暴戾之气,刹那间他的枕头已经轰到了二戎的脑袋上。 二戎拿下枕头,爆炸,“卧槽你干什么?” 是朕死么咔嗤眼盯。 二戎被寒气穿体,硬着头皮炸,“怕你啊?有能耐你再我把塞进监狱里去啊?诶呦我想起来就来气!” 是戎说着,已经忿忿地冲上来拎住了我同桌,“上次也是!上上次也是!好气啊,不揍你一顿难解我心头之恨!” 是朕死么咔嗤眼盯。 然后他就被揍了。 与此同时,那边睡得天雷不动的王将大哥一个激灵。只见他眉心一拧,翻身坐起。 王将茫然地用手指碰触了下嘴角,见了血。 “我!艹!”他说。 狂风大起,王将大哥挥起枕头就加入了战局。之后的战事可谓是扑朔迷离。王将因为仇恨我同桌所以揍是戎,是戎因为仇恨我同桌所以揍我同桌,可惜王将虽然仇恨我同桌但是不能让是戎揍我同桌。于是我同桌就在王将的保护下,左窜右窜,趁人不备踹了他们俩好几脚。 世间怎会有如此阴险的男子,我好喜欢他啊卧槽! 是朕踹了是戎一脚,回头冲我比了个剪刀手,我一下就笑喷了。 他脱离战局,捡起自己的枕头走到我身前。 我抱着膝盖坐着,抬眼看他。他把枕头不轻不重地砸在我头上,“开心了?” “难道你刚才是在哄我吗?” “不是。” 他在我身边坐下,“你有心事?” 我没答,抢过枕头狠狠地甩在他身上,他被我砸得有点蒙,“你干嘛?” “谁说我不开心了?”我笑了,乘胜追击地又砸了几下。 他慌乱中甩出去一个枕头砸到了冷小台,冷小台又去找钱多多撒气,于是一场不明分说的枕头大战就上演了。 柔韧的枕头握在手里,似乎可以将一切烦恼甩出去。我发疯一样见人就砸,心情确实欢畅了许多。 某些人心情就不欢畅了,比如是朕。他揪着我的衣领把我扯到一边,我不顾他阴沉的脸色一下糊在他脸上。 “哈哈!”我大笑,哪料到一旁的萧尧早对我虎视眈眈,上来就是一个重击,我重心不稳,把是朕也扑到了。 萧尧击倒了我,转身被卷进下一个战局。一时间,帐篷里没有人注意到我们。 我趴在是朕的胸膛上,在如此熟悉的味道下失了神。 是朕的胸口一起一伏,“你...” “嘘...”我用指腹轻轻揉捻着他的唇,“我想出去走走,你别跟上来。” 第81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81章 营地很安静,篝火还没灭。 我觉得山里入了夜还是很冷的,我搓着臂膀,向篝火旁走去。 其实我早就预料到安以乐捅我那一刀不一般。现在回想起来,他身上的疑点还是挺多的。 首先,他是个坐拥发达情报网络的s级杀手,他既然调查过我,那么‘士冥还有一个身份叫soul’这件事是非常有可能被他摸索出一二的。 其次,他在我拜托他调查五瓣花的短短一日之后就电话我说查到了,大概他其实早就对五瓣花有所了解,只是在我面前装作不知道。 其三,仍记得被他从饺子小哥陈枫手中救下以后,他肯定地告诉我cia的目标是士冥不是士凉,这说明他早就和陈枫接应上了,所以非常清楚陈枫暗中接近我的目的。 也就是说,安以乐作为暗杀toki的杀手和cia派来监视soul的陈枫都在我的身上找到了突破点,所以他们相互交换了情报然后联手了。 安以乐特意将我带到希格斯场前,用陈枫留下的那把刀捅了我,这里面莫非真的暗藏什么玄机? 封印?是为了解除我身上的封印? 从种种经历来看,我确实应该将士冥和soul画上等号了。可是我做不到,我大脑里充斥着这十八年来作为士冥的记忆,虽然有苦闷有酸涩,但更多的是平淡的幸福,是和老妈的拌嘴,是和老爸的调侃,是班主任的课下小段子,是我同桌课上的‘我睡一觉帮我看着点老师’。 我到底忘记了什么? 篝火旁的小山丘上坐着一个人,是是煊。 他看到我,拍拍一旁的空位置,我会意,坐在了他旁边。 “你特意来找我?” “我随便走走。”我沉吟片刻,“看你没回帐篷,想你应该在附近。” “果然是特意来找我。” “不是特意。” “好吧好吧。”是煊妥协,“那我给你颗定心丸,是朕不知道你是谁,放心吧。” 我摇了摇头,“我已经不在意这个了,因为我觉得,他总有一天会知道。” 说着我将求证的目光投向是煊,“难道不是吗?你可以预测未来,未来会怎样,你应该知道的吧?” 是煊果真没有回答我,他的眼神一如既往的淡漠,看不出任何东西。 沉默了很久,久到我开始看天上的星星打发时间。他突然开口说话了。 “我有一个朋友...” “恩...”我等着下文。 他又沉默起来。 我无奈,转头盯着他,他在我目光的迫使下,哑然失笑,“...已经不在了。” 我表示歉意,他摆手说没关系。 “他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很普通的人类,却可以撼动我帝神的地位。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人类很厉害。” “后来发生了什么。” “对啊...后来发生了什么...”是煊眼里晃动了一下,随后提起一口气,笑得很暖,“放心吧,你和是朕什么都不会想起来,你们现在这样,挺好的。” 我隐隐觉得,我和是朕所忘却的是命运,而是煊的话里隐藏着一份笃定。他想替我们接下这盘局吗?他说的对,我是自私的,我想止步于现在,不想再拾起那潘朵拉一般的记忆。 “你为什么要帮我?” 是煊和是朕一样,有着一双会笑的眼睛。他眼转流光,看着我,“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回去的时候,是朕坐在帐篷前的木凳上,手里拿着一根小木棍戳着身前近乎燃尽的火堆。 他注意到我,将手中的木棍丢掉,起身向后山的公路方向走去。 我懂他的意思,小跑两步走在他的身后。 我们来到方才停车的公路上,他打了个响指,那台跑车就在我眼前出现了。 他一言不发地上了车,我便木木地拉开车门,坐上驾驶座。 这是一场没有目的地的车程,街道很空旷,我就放任思绪乱飞,机械地做着打轮的动作。 其实我什么也没想,车厢里只有我跟他那不可闻的呼吸声,还有发动机那不恼人的轰鸣声。 油表飙到一半的时候,是朕突然坐起,抓住方向盘向右猛打了半圈轮。车头发出入水时的声音,再之后整个车身都出现在一片银白色的大地上。 又是量子隧道? 我询问,“这是哪儿?” “月球。” 宇宙的深黑包裹住地平线,周围空无一物,泛着银白光亮的大陆上延展着一条弯曲的跑道。 “在月亮上飙车?”我扬起半边嘴角,吹了个口哨,“coool。” 他慵懒地靠在座位上,“开吧。” 是朕说,这里的车速被提升到了堪比火箭的速度,如果我沿着自转方向开,可以追赶上地球。 我很兴奋,一脚油门踩了下去。 轰然驶过,地面上的坑洼串成精美的纹落。白色的车身反射着光芒,在地表上方拉出了一条银线。 无尽的天边冒出一道水蓝色的弧,我踩实了油门,顿时生了种将蓝色水球‘捞’出来的*与成就感。 在月球上看到的地球远比在地球上看的太阳大,光晕与我的视野相切。半个地球横在我眼前,地平线掩去了另一半。 我曾想过和是朕驱车去看日出,却没想过有一天会和他来看地球‘升起’。 放缓车速,踩下刹车。 我和是朕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天边蓝色的那一抹。 我想象到那颗星球上忙碌的生命,想象到那颗星球上我留过的足迹,云层在水球上镶了翡,山峦在海域上做了翠,这颗巨石想必是世间珠宝里最美的那一颗。 “每一天每一天,春夏秋冬日起日落,像是这样的景象,将会无数次的重复。”是朕打破了车厢里的宁静,“这就是宇宙,一个重复与循环的宇宙。138亿年遵循着不变的规则,不曾背叛过我。” 我笑了,我说,可惜人类的生命太短暂了,短到人们迫切地离开原点,去看更多,至死都没有走完一个圆。 月光在他的脸颊上镶了边,他眯着眼睛,斑驳的星球映在他的眸子里,“也许哪天我们就不是原点的我们了,但是至少,我们曾经一起看过的景色不会变。” 第82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82章 “啊...是朕...” 一只手抚上我的脖颈,沿着脊背滑到腰际。一个臂弯将我揽于怀中,小腹贴上他的温度。他的手捧起我的腰肢,我闭着眼,等待着最深处的来客。 我的体内放佛有一个水囊,想将它捅破,想让水囊中最温热的液体灌溉全身。 他的胯摩擦着我的大腿内侧,每次发声都感受到喉结的酥麻。 “啊...是朕...” “干啥?” 然后我他妈就醒了。 醒了以后我大气都不敢出,就看到床边的是朕那张纯良又无辜的脸。 然而我却一脸沧桑。 他问我,你咋的啦。 我说,没咋。 昨晚从月球飚完车,我们直接回了他尼布罗萨的家。两人困倦不堪,衣服都顾不得脱,扯起被子倒头就睡。 现在应该是北京时间第二天,上午也不知道几点钟,我睡醒了。 他姿势不变,侧卧着看我,“你不会做春梦了吧...” 被识破的我,选择死亡,“是的。” 他死么咔嗤眼,“难道你梦见我了?” 我正气凛然,“你想打架吗?” “......” “......” 之后是四目相对,短暂的沉默。 是朕面无表情起身下床,“时间不早了,要吃午饭了。” “哦...” “我先去洗个澡。”说着他就打着哈欠推门出去了。 我在床上做着翻身运动,随意一瞥,看见了书桌上的笔记本电脑。 尼布罗萨虽说没有连接地球的wifi,但是有尼布罗萨局域网。当初和是朕启程的时候,我们啥行李没有,唯独叫他带上笔记本,无聊的时候可以打发下时间。 我坐在书桌前,晃动鼠标,无所事事地翻着他的电脑。 他的桌面壁纸是那种设定成每隔一分钟换一张图片的,我仰在椅子上盯着看,发现大部分都是动漫壁纸,不过偶尔会突兀地出现一两张我们七班聚会的照片。 我查看了下设置,发现果然如我所料。 我班班群前段时间上传了很多聚会或是春游的照片,是朕估计比较懒,一股脑都下载到一个图片包里,也没有整理。 而他的桌面就被设定成这个图片包,难怪会突然弹出一两张我的大脸在屏幕上。 我滑动鼠标,浏览着他的图片文件夹。我们班那些照片尽数被他下载下来,不由得心里一暖。 自从我得知他不是普通人类后,他哪怕一点具有人情味的举动都能让我暖心。虽然我同桌看上去对同学们不冷不热,但我知道,他其实心底里是珍藏着这三年的同窗情谊的。就像他说的,他也只有十八岁。 翻着翻着,不知道为什么我大脑里突然闪过了一个邪恶的念头。对哦,十八岁的少年哦!朕哥的小黄片到底藏在了哪个盘里?! 我深感自己的不可救药,愈发觉得自己有必要来一发了。 自从遇上了那坑爹的李明事件,我的日子几乎每一天都可以被拎出来说说,没有一天消停过! 怪事缠身,我根本无心排解青春期性压抑,所以才会像今天这样,没头没脑地做起了春梦。 而且还是他妈跟是朕! “上次打飞机是什么时候来着?”这么说着,我拉下裤链。 卧槽,我手一抖。 士冥你在什么?这他妈是在你同桌的卧室! 不过这么一想...突然就更刺激了呢。 感觉来了,我就抱起了侥幸心理。首先,是朕是泡澡时间预计很长,其次在下今儿个感觉到位因此短时间内就可搞定。我左手边四十五度角斜向上就是纸巾,右侧桌台第二层还有室内清香剂,提上裤子后第一时间打开窗子,对,全套时间预测十分零三十四秒,他绝对发现不了。 在心底里盘算好,我放宽了心开始专心致志地打飞机。是朕的小黄片也不知道藏在哪里,我索性把鼠标一丢,不找了。 我确实压抑了太久,敏感得不得了。不出一分钟我就觉得双腿酸软,腰也挺不起来了。热气从我的小腹一直涌到胸口,徘徊不去。一丝痒意缠绕上我的喉咙,我不禁呻吟了一声,仿佛能散出那一切理智伦理的束缚,让自己全心地溺水在潮涌般的恣意中。 好爽啊卧槽... 好爽啊卧槽... 好爽啊卧... 喀拉。 门开了。 我就像被拔了电源一般,整个人都断路了。 是朕趿拉着拖鞋,“*,李司你怎么把我沐浴露放卧室里了...” 客厅传来李司的声音,“我收拾房间的时候把沐浴露和护肤乳搞混了,放在你的床头柜上,靠窗那侧。” 我背对着是朕,听着他一点点靠近我,越过我,走到床头柜上拿起沐浴露,然后转身,他抬头,和我对视。 由于我在开门的一瞬间就切换进了暂停模式,所以此刻,是朕眼前的就是一尊古希腊雕像。这具雕像力求以静态的姿势表达其呼之欲出的动态美,呆滞茫然的眉目完美地印刻出对美好世界的向往戛然而止的错愕。他褪去的裤子松垮地挂在胯上,修长的双腿呈现了两个九十度的直角,上半身慵懒地斜倚着靠椅,手间半掩着那半勃半不勃的巴比伦。 是朕看看我,又看看书桌。 我跟随他的视线,也用余光扫了一眼桌面。 很想死。 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桌面图片切换出一张是朕趴在桌上睡觉被同学偷拍的照片啊!! 那岂不是就像是我对着他照片撸啊!这是个误会啊误会啊朕哥! 是朕不愧是有138亿年记忆锤炼过的心理素质,他平静自若,呼吸均匀,连眨眼的频率都一如平常,未有半点异色。 他向我走来,将手中的沐浴露放在桌上。 我已放弃了任何思考和动作,只是默默地看着他站在我身前,非常近。 他刚洗了一半的澡,身上只松垮地披一件浴衣,腰带在腰间随意地系着。 我坐在椅子上,他站着,我不敢抬头看他,只能僵硬地梗着脖子,看着他紧致有型的小腹随着呼吸一挺一收。 他摸上我的下巴,指腹勾勒着我的颈线,又在锁骨处转弯,停在了左肩上。 我这会儿本就敏感,他这样居高临下地靠近我,让我的小腹一收,手心间的那物也跟着一股。 突然,他单膝跪在我的椅子上,带轮的椅子猛地向后滑去,撞在了墙上。我心里咯噔一声,他俯下身压过来,我按捺不住心里的悸动,又羞于发出声音,只能张开嘴缓缓地吐了一口气。 我那口气喷在了他的脸侧,他还是那副淡漠的神情,看我的眸子很沉。 呼吸间,他的脸渐渐贴近,我没有任何反应,也不想做出反应。事实上,那一刻我是享受的,享受着他浑身的气压像一床厚重的棉被蒙住了我,让我动弹不得。 视野里那个黑发的脸庞越来越大,最后视线已经承载不下。他靠近了我,却也偏移了方向。 这一切都只发生在一瞬。 最后,他越过我的耳侧,伸出左手去拉我身后右下方的那个抽屉。 是的!他之所以走过来,单膝跪在椅子上,右手搭上我的左肩,俯下身,越过我的脸侧,是因为他要去开书桌右下方的那个抽屉啊!!! 他发梢滴落下的水珠顺着衣领滑到我的胸口,浇灭了我一切的幻想。 他娴熟地转动钥匙拉开了第二个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黑色的长方体。 自始至终,他都一言未发,平静而淡定。 他拉起我的手,把那个长方体放在了我的手心上。 然后他就悠悠荡荡地拿起沐浴露,哼着歌,接着洗澡去了,还帮我关上了门。 我捧着那个黑色的长方体。1t的硬盘,沉甸甸的。 悲哀,我替你感到悲哀士冥同志。 不就是在最好的兄弟的房间,用着最好兄弟的纸巾解决下正常的生理问题嘛!你看!你最好的兄弟还把他镇宅的学习资料借给你了,1t的硬盘啊,沉甸甸的兄弟情。 大约用了一分钟的时间,我对士冥同志刚才的‘想入非非,不切实基’进行了强烈谴责,又对是朕同志的‘刚直不阿,慷慨解囊’予以了正面肯定。 多大点事儿啊!人家是朕根本就没当回事儿! 这么想着,好吧,我竟然有点失落。 有些愤懑地扯过硬盘,粗鲁地插/进usb。 我已经卸了那份*,只是单纯地想看看朕哥存货的质量,顺便看看他平时都什么口味。 硬盘扫完毒,屏幕切进文件夹界面。 “噗。”我眉梢一挑,笑喷了。 我同桌简单粗暴,硬盘里赫然两个大字“黄片”,丝毫不加掩饰。 盯着那两个字,我连点开的想法都没有了。 百无聊赖地翻看着硬盘里的其他文件夹。 双击,关闭,双击,关闭。 无聊。 正当我想要拔出硬盘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显眼的名字——toki. 第83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83章 toki? 我迫不及待地点开这个文件夹,里面是一个txt文档。 文档里没别的,满屏的0101010100101101。这是什么?二进制数字? 我蹬了一脚桌子,椅子猛地后滑。我试图从远处看出些门道,有点像利用无数照片拼成一张大照片的原理,但似乎不奏效。 怎么办,莫非真的涉及到代码?可是我并不懂啊...我眼睛不眨地看着屏幕发呆,直至视野中那些洞洞棍棍开始涣散。 大脑飞速运转,突然定格到一个画面上。对了,我记得有一年东京大学情报理工学系研究科的招生海报就是破译密码的!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我对什么ascii编码,big还是little都只是耳朵过一遍的程度,但是这不妨碍我破译,因为我想起了老萧。 电话接起,萧尧惊讶地来了一句,“卧槽,手机居然还能响?” “废话,尼布罗萨也有信号的。” “真6!” “闭嘴,有个事儿问你。” 我简单解释我这边有个破译题目和当年你给我看的东大招生题有点像,让他帮帮我。 由于电话里讲不清楚,萧尧说可以让我远程。 这个远程可不是我们平时的电脑远程,事实上,萧尧通过改变光路,可以在百里开外的地方看到我的电脑屏幕。最令我震惊的是,他居然用光线凝聚成了一双半透明的手。 “明哥!接下来,你就跟着那双手,他按什么键,你就敲什么键,屏幕上有个心形光标,变红时双击,你鼠标也跟着光标移动。” “真6!” “闭嘴,快点,我正忙着和军座吃饭呢!” 我跟着那双‘手’不停地在鼠标与键盘之间游移。萧尧先后尝试了几种方式,最终得出了一个压缩包。他说如果真的按照东大那道题的解法,题目的症结就在于你能不能看出这是个css文件。可惜运行以后什么都没有得到。 “这他妈不会又加了一层密吧?”萧尧无奈。 我盯着压缩包解压出的那串代码,“这可就不好办了,天知道是朕用了什么函数,这些代码只有他自己能看懂。” 我滑动鼠标,将界面又切回最初的001010101上。 等一下!函数?坐标系? “老萧,也许没有我们想得那么复杂!” “怎么了?” 我随手扯了是朕桌子上的一本书,在最后一页空白的地方画出了一个坐标系,“麻烦你把这些binary全都帮我翻成decimal。我试试能不能在坐标系上得出函数。” 之后萧尧就将那些ascii编码翻译成了十进制的数字。我将它们看作是坐标点,果不其然,我在坐标轴上画出了一字母t。 toki?那下一个字母会是o? 显然下一步我没有进行下去,而且我认为是朕不会无聊到用二进制数值表示一个坐标系里的toki。 不过这还是启发了我,因为我发现,在表示完字母t后的二进制数值里,那个0不是0,也就是说,那不是阿拉伯数字零,而就是字母欧! 卧槽!太他妈猥琐啦! 我忽略掉那个o,继续用接下来的二进制数值转化为十进制,然后将它们看作坐标点xy,果然画出了字母k和i。 我揉着眼睛,“我靠,一屏幕的0011谁他妈看得出那个零不是零,而是欧啊,我眼睛都花了!” 萧尧在电话那端发出踢里拖落吃面条的声音,“啊?其实我刚才就发现了,我对光很敏感的,这个欧一看就比零小了一点。我以为是bug,没提醒你。” “......你可以滚了。” 我挂了电话。将字母o简单粗暴地用其二进制数值‘01001111’替代表示,又按照老萧最初的方法输出一个gz压缩包,解压,更改扩展名为.css,运行,然后我得到了一个下载链接,是个视频文件。 我重重地靠在椅子上,长舒一口气。这么百般折腾,费尽心力破解出来的神秘视频会揭露什么呢? 看着下载进度趋于百分之一百,我竟然隐隐感到后怕。若是我真的撞破了什么阴谋,我和是朕还能继续站在原点吗? 怀着忐忑的心情,我点开了播放键。 短暂的两秒黑屏,之后便是满目杏黄。 “oh!yes!please,f**kmyassbaby!ohyeah...oh...youaresobig!” youaresobig! whattamathis!!! 是朕bigbig!你过来!为什么你精心设计的代码破译出来竟然是两个欧美大妞和黑人壮汉的大尺度高清无/码性/爱视频啊?! 你还特意把toki的名字写到代码里去,你就这么恨他嘛?你就这么无聊嘛?你看片都such有逼格的嘛? youareso逼格!我手中的大刀已经饥渴难耐! 收拾了下心情,我关了电脑,疲惫不堪地推门而出。 是朕bigbig正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剥桔子。他见到我露出了会心的笑容,“完事儿了?” 你滚蛋! 我懒得理他,瘫倒在沙发上。 想不到我千算万算,算不过他一个爱装逼,好不容易破译出来的神秘文件居然是部黄片,穴特! 是在下输了。 是朕一定以为我撸伤了身体才疲软于沙发之上,竟热心地给我倒了杯大补茶,“来,喝了这碗茶。” 我充耳不闻,挺尸状。 他将茶碗放在茶几上,顺势用手指撩起我的一缕头发,“我们一会儿去试试衣服。” “......”我弹蹬了一下腿,茫然地抬头。 是朕笑而不语。 为了节省时间,午饭在车上啃了热狗。我们分工明确,我负责开车,他负责在副驾驶上吃。 “啊...”我张嘴。 他将热狗递到我嘴边,我不满,“诶呦,这个是你那个,你左手拿着的那个是我的。” 是朕不分你我地随意啃了口左手的,“这无所谓吧...”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前方路面,故作冷漠,“我们很熟吗?” 也许是我心理作用,车厢里诡异地安静,只有热狗塑料袋稀里哗啦的声响。 他停下了肯热狗的动作,从中央后视镜上看着我。 他说,“你是不是闲的?” 好吧,是的。 我张嘴咬了口他递来的热狗,含含糊糊地问,“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他示意我靠边停车,“这就到了。” 刚下车,是朕就被是戎一个飞扑给掳走了。 是戎虎头虎脑地抱着是朕的头,还不忘了回头跟我嚷呼,“你在这等一会儿啊!我找是朕有点事!” 然后我便目送是朕一路挣扎着和是戎消失在了马路的尽头。 这里是一条环山的水泥小路,车停在了一条长长的台阶之下。 这个台阶从半山腰开始一直通向山顶,如果是朕一会儿要我徒步上去,我必然是拒绝的。 我抱着热狗,无所事事地靠车站着。 一分钟,两分钟,是朕一直没回来。 我拉开车门,打算回车里等着。就在这时,一辆宝蓝色的跑车疾驰而过,停在了我身前不远处。 这车非常抢眼,我唰地甩头锁定目光。 车上下来了一个男子。目测192,身材上乘,皮肤白皙,染了一头醒目的蓝发。 那个男人带着墨镜,我看不清眼睛,不过额头饱满,下巴带钩,鼻头削尖,完美到整容都不知道从哪下刀。 我这个人非常敦厚,因为他长得好看,所以我就看,毫不避讳,眼睛都不眨的。‘你瞅啥呀’‘瞅你咋的’,就跟不怕挨揍似的。 男人注意到我赤/裸的视线,潇洒锁车,向我走来。 我捧着热狗,瞪着无辜的大眼。 他当然没有揍我,而是和我打招呼,“来了啊...” 听起来似乎和我相熟。 然而我并不认识他,只得点点头,继续盯着他的尖下巴。 “是朕呢?”他问。 “呃...”我指指身后,“那边。” “哦。”他似乎也没啥想和我说的,转着手里的车钥匙转身走了。 我和他挥挥手,继续啃我的热狗。 这男的的气质非常洋气,感觉像是长在美国的abc华谊,印象里我没有这种朋友。相比之下,站在马路牙子上冒着大风天啃热狗的我实在是太挫了。 “你跟他聊什么了?”是朕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身后。 “没聊什么...”我回头,“这人谁啊?” 是朕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兰切。” 或许是风太大我没听清楚。 “谁?” “兰切啊...” “噗!!!!!”我一口老血,颤抖着手里的热狗,“纳尼?!虐得我体无完肤的那个大肉囊?!” “是呀。” 我眼角有泪,生无可恋地仰头,“你又骗我了...” 是朕觉得好笑,勾着我的肩膀引我向台阶走去,“是他,他只有能力暴走的时候,*会4倍膨胀,平时就刚才那个样。” 我木讷地随是朕走,心好累。 妈妈,这个世界好不真实。 第84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84章 “朕哥...我们不能用飞的么,这个台阶也太多了...” “走着吧...” 我起初想不通为何残朕会乐意走这个看着就心塞的通天石阶,后来我才发现这台阶暗藏玄机。 我老大不情愿地迈了上去,发现身边的景象迅速后退,转眼我就已经到了石阶的一半。 “电梯吗?” “不够准确,这层石阶确实是带磁场的,你触及的一瞬间,石阶受压后磁场启动,身体和灵魂被瞬间打散,然后在下一个传输口高精密重组。” “哦...那为啥要修这么高的台阶?” “是煊说这样好看。” “哦...” “不过...”是朕沉吟片刻,“刚才重组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了...你的灵魂质量怎么会这么轻?” “轻?自然寿命短?” “呃...正常人的灵魂寿命都能支撑两三百年的,死亡是由于肉身提前衰败。但你的灵质...” “你直接说我会英年早逝得了...” 是朕摇了摇头,若有所思了起来,“你的灵魂秩序以前很乱的,是不是后来被重新排了序?” “呃...”既然被看出端倪,这时候坦白是最好的掩护,“朕哥,其实上次你在五瓣花总部救我,我腹部的伤不完全是兰切撕开的。” 是朕想起我那惨不忍睹的大血口,微微眯了下左眼,“然后?” “我先是被人扎了一刀,又被推进希格斯粒子场中,我的一切被打散,然后重组。” “哦...”他沉着脸色,“谁扎的?” 我如果说出安以乐,他要是继续调查安以乐的身份,我和toki这层关系估计藏不住,所以我便撒谎了。 “没看清楚。突然袭击。” “是么...” 是朕沉静的神色让我忐忑,猜不到他在想什么。 台阶之上,是一座宏伟的祭台。建筑的风格说不出具体贴近人类的哪种文明,但是东方的元素更多一些。 各色花纹的石雕柱子将祭坛围起,祭坛之上坐着一个锦衣华服的女...男..一个人。 那衣服绣的龙飞凤舞,巨大的衣摆围成一个圆,像一朵在场中摊开的花。 那人留着一头长发,天色渐暗,起风了。几缕发丝随风扬着,是朕安静地从他身后靠近,伸手,风落,那发丝就轻轻落在是朕掌心了。 我停下脚步,很想保留住这个画面。 远处的火烧云,祭坛上的黄昏,一个一袭衮服长发纷扬,一个丰神俊逸翩翩少年。 最重要的是两人长着一张脸。 “你们俩可以去拍个穿越剧了。前世今生,都不用电脑特技。”我调侃着上前,乱揉了把是煊的头发。 是煊拿开我的手,撩起长发扎了个干净利索的马尾。 “你怎么突然又留长发了...”我问他。 他调笑,“难道穿这身衣服留个莫西干吗?” 他说完,我居然成功脑补了我同桌穿着古装还梳着莫西干。我痛苦不堪地捂着脸,“妈个叽,有些事儿还真不敢深想。” 是煊也是热心肠,说要变身一下给我看看。然后被我同桌及时制止了。 开玩笑,无论是是煊还是是戎出洋相,是朕也是有连带损失的。因为他们丢的都是同一张脸。 是煊那身衣服五六层,宽大的袖子,拖地的衣摆,立起的高领,最外那层材质很硬,支支愣愣地。 我见是煊起身费尽,便去扶他,“老同,你说要来试衣服,就是这种的?” 是朕在一旁点头,“恩。” “你要穿这个?也留长发吗?”我兴奋起来,讲真,这衣服像个女人。 是朕又笑而不语了。 “是戎呢?”是煊接话问道。 是朕摇摇头,“刚才见到他了,怂恿我和他一起逃圣礼。” 说曹操曹操到,是戎突然勾住是煊和我同桌的肩膀,出现他们中间,“走吧,一起跑吧!” 哥仨勾肩搭背,是朕最先发话。 “-_-我再跑,李司怕是要刨我坟了。” “-3-你们不陪我我不敢啊,南拳老爹好凶的!” “-_-得了吧,拳爸爸为了哄你都穿女装逛早市儿了,那丑的,俩民警偷偷跟了他一路。” “-3-好气啊...明明咱才是老大,为什么要听他们的!是煊你赶紧把这个坑爹圣礼废除了!” “^-^不是独/裁社会了戎戎宝贝儿,王在法下。更何况我家侍神大大等着咱仨圣礼的高清写真呢,据说漫展的摊位都租好了。” “-3-哎,怪不得是煊你最听话了,你家侍神大大那可真是太可怕了。” “-_-没事儿,最近他家侍神忙着谈恋爱呢,已经不管是煊死活了。” “^-^别说了,我都要哭了。” “那个...”我打断道,“你们不会是因为讨厌穿女装才死活不想参加圣礼吧?” “昂!”他们三个异口同声,默契地拿鼻孔看我。 我哭笑不得,“多大点事儿啊。穿就穿呗。” 他们三个纷纷表示can别他妈bb. 是戎表示,爱几把谁can谁几把can,反正老子不想can. 是煊表示,你爱他妈不can就不can,反正在下我得can. 是朕表示,你们can吧朕不care,反正我家萌萌can! 萌萌表示,“我什么都没有表示啊!” 是朕老哥老弟地揽过我,“好萌萌了。” “不好不好。”我苦于挣扎,“我什么都不懂。” “?” “不help!不help!” 是朕松开我,似乎胜券在握,“士冥同志,你要知道,其实这个圣礼呢,不过就是穿着那身红不拉几的大裙子在祭坛上走一走。” “我不知道,你知道。” “而且呢,圣礼的时候是有面具的,没人知道面具底下到底是谁。” “你又骗我了,如果这么简单,是煊是戎为什么不用?” “smart~”是朕打了响指,把手心伸给我,“因为只有我有这个。” 他的掌心之上悬浮着一颗被深色云雾包裹的小球。 “这是什么?” “别碰。这是第五态。” 物质的第五态,即电子从原子中挤出,形成电子云,原子核聚集,物质密度极大。哪怕是朕掌中的小球仅有弹丸大小,怕是也有千百吨的重量。 “so...到底是什么?” “我神格的内核。” “啊?” 是朕收起手指,那个小球又消失了,“把内核取出来是大忌,我当年封印是戎的时候恰好剥离出来,之后就这么留着了。” “那你拿出它是想干什么?” “送给你。” “......”我赶紧制止他,“你不至于吧...就因为你不想穿裙子?” 是朕一脸‘不如杀了我’的决绝。 我无奈,“不行,我不同意。要不你就去死吧,死掉了就不用参加圣礼了。” 是朕拉着我走到一根柱子后,避开了是煊是戎,“你不用害怕,内核先在你那里保留几天,圣礼结束你再还给我。另外,你要知道,圣礼那天还有擂台赛,兰切曾经是我的侍神,实力就不说了,手段还那么残忍。你拿什么和他打?你会死的。” “朕朕honey,你难道是为了我?” “不,我是不想穿裙子。” “好吧!”我挺身而出,决定为了我的好兄弟献身一次,“为了朕哥,不就是穿裙子在众目睽睽之下走一圈么!交给我吧!” 是朕给我这个好兄弟点赞,“记得在流星暴下游时我教你灵力使用的原理吗?你有了神格,自然而然就都懂了,这里面还储存了一部分我的灵质,够你打一场用的。圣礼那天带着面具别说话,诸神在你身上感受到我的神格,没人会怀疑你。” “好。” 我靠着柱子,看着远处夕阳落山,“什么时候给我?” “就现在。” 说着,他伸手撩起了我前额的刘海,我呼吸一滞,他唇上的柔软就附在了我的额头上。 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一种说法,额头吻代表着最想保护的人。我不知道剥离内核的‘大忌’会有什么代价,也不知道失去神格的他会变成怎样。 夕阳西下,柱子的影子以肉眼不可察觉的速度偏移。 柔软离开了额头,我顿时感到灵台清明,连风的动向都可以被清晰感知。 这就是神格吗? 他顺势将下巴枕在我肩上,无力地靠着我。 我伸出手臂圈住他,“你没了神格会怎么样?” 他的声音疲惫,“让我睡一下。” 第85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85章 是朕将神格给我的事自然瞒不过煊戎二人,是戎骂骂咧咧地说是朕狡诈,然后将睡着的是朕从我怀中接过,把他送回家了。 “走吧。”是煊转身,“既然是朕让你代替他,我就带你去试试衣服,顺便教你那天要注意的礼节。” 那身衣服很重,双肩支撑着偌大的衣领,每走一步都感觉身后的衣摆在拉我。 “就是这样的。”是煊慢步走在我前面,“会有些辛苦,礼节也繁琐,适应一下就好了。” 我扯扯衣服,“是戎说得对,你们是帝神,既然不喜欢这个仪式,为什么会让它存在?” “有个物理学家叫李政道,他说过一句话,他说,物理学的尽头是美学,美学的尽头是哲学,哲学的尽头是神学。当人们顺着一条科学规律摸索而上,发现交织在万物之间的法则时,惊叹之余就会将世界的有序归功给神明。事实上,我们确实存在。人类也好,尼布罗萨的居民也好,任何灵魂个体都能从信仰中得到指引和约束,得到寄托和聚合。他们既然有朝圣的愿望,我觉得这其实挺好的。虽然我们三个常常吵着逃圣礼,可从没有真的要去废除它。圣礼已经成了尼布罗萨的节日,既然我们选择群聚,就必然活在规律之中。” “你这句话,让我想到一个人。” “恩?”是煊缓缓转身,夕阳在他身上罩了一层暖红。 我说,“他明明是个人类,却不觉得自己活在规律里,而你们帝神却将自己归纳进社会范畴。” 是的,我回忆起十年前在埃及,士凉蹲在集市拐角说的那句话,他说,‘货币交易是人类社会的发明,我不属于社会范畴,更别提什么文明。’ “是谁?” “我弟弟。” “toki吗?” 我笑笑。 是煊的眼里竟有哀伤一闪而过,在遇上我的目光时,他迅速将视线移向远处,对着夕阳眯起了眼。 眼前的这个男人明明知道我想知道的一切,却不会解答我的任何问题。我不知道他那句‘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所指的是谁的嘱托,但我却不忍心开口问。 因为他刚才看我的眼神太悲伤了。 我记得他说过,他有个很好的人类朋友,后来死了。我猜那个人会是toki,想到这里,心脏顿了一下。 “是煊,我不在乎我和是朕卷入了怎样的计划,soul,五瓣花我都不在乎,我只求你回答我一个问题,我弟弟还活着吗?” “他死了。” 是煊几乎没有迟疑,回答得平静又淡定。 我闭了眼,深深吸了口气,“好了,我知道了。” 是煊见我心情不好,识趣地先离开了。 我坐在祭坛的台阶上,逆光望着那剪影般的石柱,发呆。 其实我说不上心情好坏,甚至可以说是没什么心情,就是不想动,也不想说话,更不想思考。 之前我就知道toki可能就是那个已死的李明,只是我一直不信,今天信了。 夕阳西下,远处的山峦上镶了一条红边,天是蓝的。地上的影子浑成一片,我转身向殿堂走去。 就像是朕说的,有了他的神格,很多事情我自然而然就懂了。比如我对殿堂里很多巧妙的设计都无师自通。 转着左侧的烛台,前方的地板亮了起来。我站在地板之上,眼前一明一灭,我又出现在了一个更大的厅堂。 这里应该是地下的某层,因为没有窗。 厅堂是由特殊星石堆砌而成,散发着柔和的光线,照亮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 我只是随心情想在这里转转,漫无目的。 走到大厅尽头,是一扇巨大的石门。 两扇门的缝隙细不可见,黑金流光的门板与周围的装饰物混作一体,让我差点以为这只是一面墙。 我走到门下,举头望向那高我十米以上的门框,不知道如何才能打开它。 而且是朕的神格也没有相关的记忆。 我用略湿润的指腹在门面上划了一道指痕,痕迹在光滑的门板上蒸发消逝。 然后,眼前的庞然大物竟消无声息地打开了,静得诡异。 我站在门缝前,望着里面的幽蓝,从容地迈了进去。 这是一个暗室,空旷阴凉,墙角镶嵌的几颗蓝宝石发出了幽蓝的光亮。 我拖着大红的衮服,向暗室的中央走去。 暗室中央有一根用淡蓝色的晶石铸成的石柱,令我惊异的是,它的内部似乎不是固体,因为我看到不断有气泡在里面涌出。 半透明的晶石中包裹着一个人,他赤/裸着,一如胎内的婴儿般蜷着身子。 他的脊背上是触目惊心的伤痕,颜色有深有浅,日积月累。 弹痕,烫伤,刀疤,每一道伤都讲述着他的一天,我细数着这些伤痕,就像在一本写他的书。 我将手心贴上石柱,靠得更近了一些,晶石上映着我的脸。 一股水流将他的头吹得微微上扬,我的脸便于他的重合了。 这是两张如出一辙的脸,只是他闭着眼睛,我在看他。 我看到那人的眼尾处滑下了泪痕,这显然不是他在哭,而是我映在石柱上的影子。 “终于找到你了,士凉。” 驱车回家,我一如平常地和他们吃了晚饭。 餐桌上的氛围很融洽,我和他们配合得很好,是戎直夸我幽默。 我想,我是得有多不开心才能让他们都觉得我很开心。 饭后,是煊让我去休息。我点点头,转身进了是朕的卧室。 我换了一身他的睡衣,单手拎起桌上的笔记本电脑。撩起被子,我在是朕身边躺下。 是朕呼吸平稳,睡得很沉。我伸手将他额前的发缕到耳后,视线在他的睡颜上停留了片刻。 随后我支起膝盖,将笔记本打开。 是的,我要重新看一遍那个代码解出的视频,竟然一点都不担心他会中途醒来撞破我。 事情总有了结的那一天,如果那一天迟迟不来,我就要把时间拽过来。 我不想再这样浑噩下去了,我要知道真相。 我淡定地在是朕的旁边解锁着他设下的密码,将那个视频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拖动进度条,屏幕上的光晃在我平淡的脸上。 我曾说过我有量化世界的能力,这不局限于视觉,我的听力可以精准地定论每个声音的分贝,就拿现在这段视频来讲,在某几个点上,我发现了微不可查的爆音。 是朕既然有网配的经历,想必对常用的音频软件不陌生,在视频音轨上做手脚确实像他会用到的加密方式。 我点开‘开始’界面,在列表中找到,将视频拖入软件中,抽出音频。 果不其然,整条音轨的振幅似乎被刻意放小,而偏偏有几个地方被人为调大振幅,因此爆音了。 我对着几个爆音的点无限放大,直至那条绿色波浪形出现了无数个方块小点。好的,就是这几个点。 是朕刻意调大的这几个点分别接近着以下几个数值1.22.34212,3.41.62124,10.25.65372...等等。 这些数字是什么呢?难道又是一层密码?不不不,如果再是一重密码我就要对床边那位来一刀了。 莫非这些数字就是我同桌要保存的重要机密?看来是了。 记得在洗手间偷听到是戎和是朕的对话,是戎提到过一个齿轮计划。我同桌转生前曾是这个计划的主谋,那么这些数字很可能是这个计划的计算数据。 因为重要的数据不能明目张胆地随便写在记事本上,所以他就设下了这个代码,用音频的方式帮自己记下了这些数据。 齿轮计划会是什么呢? 突然,一只手攥住了我的手腕,他大力把我往下扯去,欺身压上。 我不慌不忙,平静地看着身上那个气息紊乱的男人。 是朕的瞳孔没有聚焦,我知道他的意识还在沉睡,只是身体本能地要从我这里取回他的神格。 而我同桌现在对我的所作所为一定是他之前没有预料得到的。 我将笔记本合上,随意将手中的纸笔丢开。双手捧起那张无神的脸。 “是朕?” 他没反应。 我笑了,猛地按住他的后脑勺,截获了他的唇瓣。我咬住他的下唇,他愣了两秒。 就像沙漠中遇到水源一般,他疯狂地在我口腔中汲取和探寻着。 我以前常见到书上将吻描写成热烈的,炙热的,确实如此,我融身于这团热火中,连呼吸都不愿。 在我濒临窒息的挣扎间,是朕终于放过了我。 我深吸了一口气,猛地扣住是朕的双手,翻身将他按在身下。 要知道,现在是朕的神格可是在我这里。 他被我按得动弹不得,双眼仍是失神的。 我俯下身,额头抵住他的额头,鼻尖抵住他的鼻尖。我们都乱了气息,不加掩饰地喘着。 我盯着他近在咫尺的瞳仁,用灵力捋顺他躁动的灵魂,“宝贝儿,这个吻算是给你的礼金,你的神格要在我这儿多放几天,乖乖睡吧。” 说着,是朕缓缓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漫长的沉睡。 第86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86章 尼布罗萨有个不同于地球的现象,这里的‘太阳’是围绕星云公转的行星。转一圈的时间远比24小时长,所以一日的时间是39小时。 本次的祭祀仪式被定在了黄昏,上午则是备受瞩目的擂台赛。 清早,看台上座无虚席。擂台的顶棚是一个气膜状的大屏幕,可以将战斗的细节捕捉放大,让整场的精彩之处一览无余。 是煊的派系属于执政派系,而且他的侍神据说离家出走不问世事,所以他哭喊着想死忙得两天不见神影了。 相比之下,在野党是戎阁下就非常清闲了,所以是他陪我来参加比赛。 “你是来看我笑话的吗?”我问他。 “我是等着给你救场的。”他说。 我投以赞赏的目光,“是戎你知道吗?我就欣赏你这种有话直说不傲娇的。” 是戎赶紧表示不客气,“万一你挂了,是朕又要逼逼哔哔逼逼哔哔,没准哪天心情不好再想个损招把我塞到监狱里,我不跟他一般见识。” 我回以微笑,“据我所知,中途干扰赛场也是要被处罚的吧?不然你刚才干嘛嘱咐冷小台他们不要插手呢?我听到你们的对话了。” 是戎一愣,恼羞成怒,“闭嘴闭嘴!那好啊!我不救你了!你被兰切打成筛子我也不救你了!我就等着看你笑话啦!” 他气鼓鼓地扭过去,不再看我,不一会儿,他嘀咕了一句,“先看完笑话再救。” 我笑喷,揉了一把是戎,“诶呦,你可比是朕可爱多了,我就喜欢你这么耿直的。” “靠,老子发型!” 我和是戎坐在vip席上,没滋没味地看着前几场比赛。 什么?你问是朕在哪?我同桌搁家睡觉呢。 选手们大多是亡命之徒,血腥场面可想而知。 我的注意力放在赛场上的时候不太多,因为我早早注意到场外停着的那辆抢眼的宝蓝色跑车。 我同桌还是了解我的,他说的对,我能在复仇的时候获得快感。我这人虽说不上是睚眦必报,但是兰切虐我这事儿我是记着的,忒他妈疼了,疼的我都找妈妈了! 因此,我同桌帮我约战的时候我没有拒绝,他把神格执意送我的时候我没有拒绝,而今天,除了复仇以外,我又多了一个参加比赛的理由,等会儿给你们讲。 口袋中的橡胶手链亮了,是戎打了个哈欠,“到你了。” 我起身走下台阶,走到一半时是戎又突然叫住我。 我回头,他拇指冲下自己在胸前划了一下,又放平手掌向下按,我知道这是让我放心的意思。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让他放心。 入场之前要进行灵质称重,双方可以提前约好输方要付出多少灵质。 我当时蹲着系鞋带,忽然听到一片哗然。我看向了顶棚的大屏幕,屏幕上显示着兰切的灵质数值,xxxxx,和是朕他们一样,超出计算范畴。 看台上开始议论纷纷,有眼尖的人认出了兰切。 “这不是叛神兰切吗?曾经帝神是朕的侍神!” “啊?我一直以为是朕殿下的侍神是李司大人。” “几百年前的事情了,到底是谁呀敢挑战他?” “好像就是那个!那个褐色发的小子,怎么这么眼生啊。” 考官看着数值,问兰切,“都压吗?” 兰切单指将墨镜滑到鼻尖,斜眼看我,“都压。” 意思就是输即死。 我系好鞋带,走到秤上。其实我很清楚接下来会听到什么。 记得我说过,尼布罗萨入关的时候工作人员会发一个穿着晶石的橡胶手链,晶石上会显示灵质数值,可以用于支付。 这个手链我一直揣在口袋里,没有戴。因为...... “卧槽!他的灵质!!” “这...这什么?” 我站到秤上,缓缓抬起头望向大屏幕。 0.0031g. “就算是普通人类至少也有400g吧!濒临100g就失去意识了,零点几?这..这低出常识了吧?” 前排一个大汉扯着嗓门叫嚷道,考官再三确认秤没有坏掉,才敢把我的灵质数字写在板子上。 0.0031是个什么概念呢? 正常人类的灵魂质量是700g,地球上包括其他生灵,折合预计相当于80亿人口,而这80亿乘以700g只是我同桌灵质的一小小部分。 而我连个位数字都没有。 灵质数值如果过低,清醒的意识就无法保证。人灵魂的衰亡远比*衰亡缓慢,生理死亡后,神经元作为灵魂吸附器就会停止运作,停留在*上的灵魂散去。我们口中相传的僵尸,就是指人死亡后,残留的低质量灵魂没有散尽,因此即使意识已经丧失,但身体还可以被带动。 那么现在站在这里的我,思考,行走,语言...进行着和常人无异的正常运作的我,却只有0.0031的灵质。会不会很奇怪? “你知道吗?”兰切走到我身后,俯身贴到我耳侧,一如他当初那么讨厌,“你这种灵质,连行尸走肉都做不到。” “怎么?嫌少?”我从秤上跳下来,“不用担心,我不嫌你多。” 这场比赛牵动了全场的视线,一个是灵质高到爆表的前侍神,一个是灵质低出常识的人类大帅比,恩对,我都看见前面那个妹子拿闪光灯晃我了。 “诶!那小孩你让一下!你挡着我们拍兰切大大啦!”她热情地冲我呼喊。 我面带微笑,默默地将场内的光线给她们都调成逆光,深藏功与名。 不得不说兰切不暴走的时候颜值是高的,场上拉横幅喊口号的小姑娘不少。 当然了,我虽然不开心,但并不生气。因为在下的颜值也不差,不然能和他们的帝神殿下搞基吗? 什么?你问我的啦啦队在哪?我啦啦队队长在家睡觉呢。 我和兰切站在擂台两个顶点,他摘了墨镜,正嚼着口香糖看我。 “开始?” “开始。” 手臂上的血管猛然一胀,我迅速用灵力将周身的血管护住。 开玩笑,他是控制血液的,若是他得以控制我的血,那我还不当场自爆? 我调整着身体皮表的正电荷,又在兰切身前附上一层负电荷,加力,我瞬间被吸附到他眼前。 先给他一拳,解解恨! 这一切都发生在眨眼间,我做着严峻的思想抉择,我是打他脸呢?还是打他肚子? 打脸呢,是因为这样最解气,可是打脸呢...近一点看这大哥睫毛真长啊。 岂可修!美人儿做什么都可以被原谅! 说时迟那时快,兰切突然发力,眼前的俊脸骤然膨胀成了一个大肉囊。 “诶呦卧槽!”我受到了惊吓,果断照脸挥了一拳,把他呼出去老远。 肉囊重重地摔在地上,我来不及高兴,只听哗地一声,我触及他肌肤的拳头爆开了道道血口。 “糟了!”我猛然意识到自己挥拳时过分注重攻击力灌注,而忽略了血管防护。 是的,虽然是朕的神格让我知晓了万物规律,但我实战经历还是太欠缺了。 “*...”我紧攥手腕给自己止血。肉囊拭去脸上的血水,起身与我对视。 场上见了血,比赛霎时风云变幻,气氛凝重。 我是控制,控制,再控制。 对不起我没控制住。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笑场了。 为什么他穿着紧身高弹体型裤啊! 兰切的身形四倍增长,瞬间爆衫,粗壮的血管暴露皮表,面目狰狞无法直视。最重要的是,他为了防止走光,居然在裤子里套了条体型裤啊!那么大的块头穿体型裤啊!和我六一儿童节跳芭蕾时穿的同一个款式啊! why啦!!我伤口好痛的不要让我笑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真讨厌! 比兰切的体型裤更无法直视的,是场上他的粉丝团。 目睹了肉囊真面目的大妹子们,哭得撕心裂肺。 “天呐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我不敢相信!兰切大大这个style好man哦!” “你们快看那个人鱼线!” “闪开小婊砸,你挡着我拍大大的臀沟了!” “大大最近要走克里斯马路线吗?这个路线比刚才的那个还帅!” 我竟眼角有泪,我想,世界上最真挚的感情莫过于此。 由于我对自身的血管进行了防护,兰切便只能使用自己的血液。他将掌心划开,咕咕的鲜血在手中形成了一个血弹。 射速20m/s,我侧身躲过。 又一击,我再次闪躲,可我忽略了一个问题。 之前那一击的血弹没有干涸,也就是说滩在地上的血水再一次凝聚,在我落脚的地面上划开了一道裂缝。 我脚下一空,跪在了地上。一道劲风直击面门,我立即偏头,血镖在我脸上划了一条血口。 刹那间,密密麻麻的弹雨铺天盖地向我袭来。死定了? 没有。血弹在我面前戛然而止,失速的血滴随重力坠落。 血雨在地上砸得噼叭作响,浓烈的腥气令人作呕。不过比起我,兰切的脸色更为难看。 因为他发现,他的心脏停止了。心脏是身体的血泵,这意味着他无法再利用自身的血液攻击我了。 我缓缓起身,神定气闲地向兰切走去,“知道为什么你的心脏不再供血了吗?” “每一个心脏细胞都是微型的化学电池。”我手掌贴上他的左胸膛,“这里有种细胞叫起搏细胞,它相对外界的电位是-80毫伏。每一次转化为20毫伏时,心脏便会收缩。也就是说,身体的不同部位是有电势差的,这就是心电图的原理。十二个电极贴到你的手臂大腿头部和胸口,从而获得心脏的信息。听明白了吗?” 我指腹从他胸口‘切’到肚脐,“我的意思是...只要控制了你身体的电场,我就可以干扰你的心脏起搏。” 我从未想过这一仗会打得腥风血雨,对手的恐怖之处不在于我们灵质的悬殊,而在于能不能封杀住他的能力。 兰切自身的血液不能再用,而我的血管又被灵力加固,他无血可用,比赛的结果可想而知。 我的吃相不难看,一把按下他的头有节奏地猛踩,还哼着歌。 看台上的议论声没有逃过我的耳朵,他们对于兰切突然停下攻击受我蹂躏表示不解。 “怎么回事?这个人类小鬼什么能力?” “不知道啊,没看出来。” 他们当然看不出来我什么能力,我之所以大费周章地用控制电场的方式封住兰切,为的就是不让场外的人看清我的能力。 如果我一会儿是风一会儿是雨,外人很快就会质疑我为何掌握这么多种能力,从而察觉我身上的神格。 神格可是不少人窥觊的东西,我不能轻易暴露。 脚下的肉囊没了动静,我冷哼着低头看他的笑话。 “认输吗?”我笑他。 兰切青筋爆起,竟让我看出隐忍的神色。 “兰切大大!”这时,几个粉丝妹子不忍自家大大受辱于我脚下,翻身从看台上跑到场边。 我闻声抬头,之后的那一幕我怎么也忘不了,几个妹子的身体突然炸开,猩红的血花映在我眼前。 “兰切你!”我惊道,那几朵血花在空中甩成一条红绳,瞬间扯起我的四肢,束于半空。 “你他妈!那些女孩是你的观众!”我瞪红了眼睛,怒不可遏地谴责着兰切。 兰切的凶恶我早有耳闻,不过我没想到他会不择手段到殃及场外的观众。 他杀了那些女孩,用她们的鲜血凝成武器。我被捆绑得动弹不得,只能看着兰切一边狞笑一边切得我皮开肉绽。 控制电场这种攻击方式远比我预计要更加耗费灵质,现在我所剩的灵质只能勉强维持自身的血管加固。 面对眼前的战况,我只能闷声忍着。 屈辱,疼痛,愤怒。 我看到场外的是戎已经站起来了,与此同时,捆绑我手脚的血带也松开了。 高大的兰切用手掐住我的脖颈,将我举得悬空。 “认输吗?”他问我。 我咧开嘴角,笑得嘲讽。 他显然不满,握紧手腕要捏爆我的颈喉。 可惜不能如他所愿,我被松开的右手伸进了上衣口袋,那里有是煊曾在黑洞前送我的两根灵质试管。 哗啦,试管被我摔在地上。伴随轰然窜入四肢的灵力,我肆意地将眼前的肉囊折磨成一个去了骨的血袋。 我愤怒到了极点,大气,水分,电荷,重力,无所不用其极,兰切直接傻掉了,毕竟这实在无暇设防。 而我之所以突破束缚,放肆地使用神格赐予的多重能力,原因在于刚才是戎在赛场上罩了一道光膜迷彩,所以我不用再担心场外的人看破我拥有神格的事情。 兰切脱力地躺在一片狼藉之上,他已经丧失了战斗意识,肉囊塌瘪,又恢复成了那副俊俏的样子。 他抬眼看我,面无表情道,“杀吧。” 我走到他身前蹲了下来,只是笑。 “你什么意思?”兰切不满,挑起了好看的眉梢。 “我不杀你。”我小心翼翼地拭去他嘴角的血迹,“我有好多问题想问你。” 他露出不耐烦地神情,“干嘛?” “你是我同桌的侍神对吗?然后成为叛神,加入了五瓣花?” “......”他面露疑惑。 我继续问,“你恨是朕吗?” “我想他死。” “哦~”我单手抬起他的脸,“那我告诉你件事情吧。” 说着,我俯身贴上他的耳侧,“我就是soul.” 第87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87章 “soul?”兰切目瞪能塞枣,口大能吞蛋,一脸‘ohmygod’地打量了我。 “哈哈..”他突然失笑,表情扭曲,“居然真的被是朕算中了,哈哈哈哈,居然成功了?哈哈哈哈。” 他笑得瘆人,我不悦,“什么意思?” 他舔了下嘴角的伤口,“是朕曾经计算出toki的灵质为零,我以为这只是一个理论数据,没想到居然是真的。soul?有意思,你的灵质趋近于零,你是toki什么人?” “你认识toki?” “当然不认识,不过当年参与过齿轮计划的人应该都知道toki是怎样的存在。可惜这些人里最终活下来的只有我和李司了。” “其他人呢?” 兰切咧开嘴角,我了然,“所以你恨是朕?” “是他杀了所有人。” 兰切语气平淡,但他眼球上凸起的红血丝昭示着他对口中所提之人有多么的憎恨。 我轻叹了一口气,站起身,“起来吧,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 我和裁判说弃权,裁判表情像吃了一口咖喱味的屎,不敢嚼,又琢磨不过味,很微妙。 他看看兰切,又看看我,没敢多吭声。 顺带一提,那几个‘爆炸’的粉丝妹子并没有死,因为是戎及时把妹子们的灵魂固化保存,她们的身体被医疗队用灵力治愈好,已经满血复活了。 妹子们接受场外采访时纷纷挥泪表示,这辈子能被兰切大大‘使用’真是值了,并坚决不追究兰切大大的刑事责任。 也就是说,兰切只需要掏点医药费,就可以提了提了体型裤回家了。 距离祭祀仪式开始还有十个小时,祭台上忙碌的人们像乱滚的鸡蛋,只有我很闲。 我趁没人注意到我,偷偷溜进祭坛之上的殿堂,按着之前的路线来到了那个藏有toki的暗室。 而兰切早就等在了那里。 他肃穆地仰视着那柱晶石,我走到他身后,他又回头看我。 “他就是ki?” “是的。” “你们是兄弟?” “恩。” 之后是片刻的沉默,“怪不得。”他说。 兰切说,这个晶石隔离了外界灵力的渗入,他无法探测这具身体的血液是否流动。 “是煊说他死了。”我说。 兰切闻言不明其意地笑了一下,“是煊?”似乎是嘲笑,“他说toki死了,这个答案除了他能告诉你以外,其他答案你还有处可寻吗?” “没有。” “就像薛定谔的猫,问你盒子里装着的是死猫还是活猫。可他们是掐着猫的脖子,问你,你觉得toki死了吗?” “他活着?” “我问你,当你知道这个世界真的是由神明主导的时候,感到了绝望吗?你难道不觉得自己的一生都活在他们的一个局里。” “你是想说,我们太渺小了吗?” “不,是他们太任性了。”他转过来直面我,“回忆一下吧soul,回忆一下全部,或许你会发现,你听到的你看到的你记住的和你确信的,都只是一个假象。” “卧槽!”我震惊,“你不会是想说,我高考成绩是假象吧?” 神秘忧郁的气氛戛然而止,兰切捂脸,似乎不想再和我谈人生了。 我很委屈,我确实老老实实地回忆了一番,然而我的回忆只告诉我,我是一个根红苗正的高三毕业生,品学兼优,仪表堂堂,想和我同桌搞基。 “我!是!说!”兰切重重地强调,“一种非常高大上的假象,一种带着浓浓中二气息的假象,一种堪称大片即视感的假象!和你长得帅不帅,学习好不好,想不想和是朕搞基没有一卵钱的关系!” “卧槽!”我又惊了,“你怎么知道我刚才心里想了什么!” “你说出声了傻逼!” 我也是doge了。 我对他出言不逊,和组织老大说话带有侮辱性词汇表示严重愤慨。 他竟顽劣反驳,“严肃点,你看toki都睁眼看你了!” “卧槽哪呢?” 他反倒被自己吓得一个激灵,“别说了,我汗毛竖起来了。” 我安抚,“好吧好吧,我刚听我弟弟有可能还活着,所以有点过分高兴。” “真是的。”兰切甩我一记眼刀,“难得刚才让我渲染出点神秘气氛。现在开始,你问我答,readygo了吗?” “!” “麻痹你快问!” “齿轮计划是什么?” “恩......”兰切呈思考状,五分钟后,“我们还是继续假象的问题吧。” 哦!穴特! 他自顾自地说,“你知道为什么是煊要创造人类,为什么人类要用是朕的灵魂,为什么是朕封印是戎的神格,为什么是朕要转生为人吗?” “呃...”我回忆了以往是朕和是煊与我的对话,“人类是煊哥的毕业设计,他偷偷挖了一铲子是朕的灵魂做素材,是戎为了逗是煊开心所以要炸银河系,我同桌借机用神格封印他,然后自己撂挑子来地球体验基层生活。” “逗不?” “逗。” “像段子不?” “像。” 兰切按住自己抽搐的眉梢,“服了你,他们说啥你都信?你不知道帝神都兼职段子手吗?” 我手捂自己的诶呦喂小心脏,“芽巴黎!芽巴黎他们都不是纯天然无污染的逗比吗?” 吓死我了,果然这事儿有阴谋,不然我真的以为主宰世界的帝神们都闲出屁。” 兰切无视我的吐槽,直击正题,“其实这些都和你要问的齿轮计划有关。” “我同桌想干什么?” “是朕想创造第二个黑洞。” 接下来,我就听到了那个非常高大上的,带着浓浓中二气息的,堪称大片即视感的计划。 首先我要给大家科普一下什么是黑洞。百科上定义说,黑洞是由质量足够大的恒星在核聚变反应的燃料耗尽后,因引力坍缩而产生的。质量巨大,体积极小。 抛开一切人类既得的官方定论,实际上,黑洞就像一个篮球,当它被抽空了内部的气体,球皮就会塌陷聚到一起。 早在138亿年前,是朕他们三个还是一颗受精卵的时候,世界既是虚无的。 虚无可以被理解为无,没有时间,没有空间,没有物质,没有生命。虚无也可以被理解为一种抽象的东西,一切都在于你如何定义虚无。 我们想象下,虚无对受精卵的外界压强与受精卵内部能量对外界的压强持平,所以受精卵在虚无中静止。 宇宙大爆炸后,孕育着帝神意志的受精卵裂开了,笼罩宇宙的虚无被无限压入那个小点,虚无聚在一起形成了质量巨大体积极小的黑洞。 也就是说,黑洞既是帝神出生的地方,也是虚无葬身的墓。 “那你刚才说是朕要创造第二个黑洞的意思是?这和我弟弟有什么关系?” “是朕想让虚无苏醒,而他就是toki。” 第88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88章 “虚无之神?” “是的。” 我被toki这中二的称谓羞耻得一身鸡皮疙瘩,“那样的话,我同桌是想复活我弟弟啊...” “不...是朕在等一个时机。虚无神格的苏醒是缓慢的,当toki的能力完全觉醒之时,就是虚无的第二次终结,他又迎来了新的忌日。 “什么意思?” 兰切沉吟片刻,“简而言之,toki是虚无神格的继承人。是朕早就设好了局,首先复苏虚无的神格,而当toki完全觉醒之时,他会化为第二个黑洞。齿轮计划就是在做这样的事情。” 帝神诞生,虚无终结。 虚无在浩瀚的宇宙中凝聚成一个点,安静地悬挂着转动着,像一个巨大的齿轮,推动着宇宙时间。 直到有一天,是朕将埋葬在黑洞中心的虚无神格取了出来。虚无的神格像一颗树的种子,孕育着虚无之神。是朕将它埋在了另外的一个地方,而这个地方,就是地球的内核。 “那我们现在看到的黑洞是什么?” “那是是朕和是戎的神格所在,黑洞有着巨大的引力,它的旋转推动着宇宙的正常运作。虚无的神格被取出后,需要帝神们拿神格在此处填补,以确保宇宙的正常秩序。” “所以地球将会成为下一个黑洞?” “是的。你应该知道星体是由是戎创造的吧?是戎负责将虚无之神的神格包裹在地球中心,又和是朕各取出部分神格用于填补最初的黑洞。接下来要做的就是,如何让虚无之神苏醒。” “既然是在地球上,你是不是想说,人类的诞生其实也是一个步骤?” “你知道人类在齿轮计划里被称为什么吗?镇灵。虚无神格被地球包裹后,是煊要做的事情就是布阵了。中二一点来讲,这些行走在地球上的生灵,这些仿神制造的人类是一个为了召唤虚无之神的魔法阵。” “够中二!” “人类的历史常常用两个词形容,一个是光辉,一个是黑暗。如果说光辉是帝神授予的荣耀,那么黑暗就是虚无带来的必然。人类的灵魂超弦有一种特殊的振荡波长,就是痛苦。当地表上大量的生灵遭遇了苦难,痛苦的灵魂振动会产生共鸣。你可以想象虚无神格睡在一个小球里,而小球外缠着一圈铃铛。人类就是那些铃铛,当人类痛苦时,他们的灵魂开始剧烈振荡,最终惊醒虚无。战争,灾难,*,从人类诞生开始,苦难就未曾停止过。而是朕设下这一切都是为了唤醒地心里沉睡的虚无。” “然后千百年过去了,toki出生了...” 兰切继续道,“第二个黑洞的原理与第一个黑洞产生的原理是相似的。虚无与帝神是截然不同的存在,帝神的灵质趋向于无限大,而虚无的灵质则是零。是朕之所以特意把虚无神格裹在地球里,为的就是等虚无完全苏醒时,虚无的神格就会变为零,然后地球内核就空了,地球外表开始塌陷,最后变为黑洞。” “可是作为第二个黑洞,地球的质量够大吗?” “够的,你别忘了,所有的人类都是第二个黑洞的祭品。” 之后是短暂的沉默。 我失笑。人类从诞生到灭亡,人类为战胜了苦难而欣慰感动,为今日的文明而洋洋自得,殊不知这一切都是我们的自娱自乐,对祭品和铃铛的命运浑然不觉。 我找了一个石阶坐了下来,“我有点好奇toki这些年怎么生活的。” “半苏醒状态。应该说toki从十八年前出生以后,一直活在一种被束缚的浑噩状态。” “是谁在他出生时抱走了他?” “是李司。” 突然,我的大脑里闪出了一个声音。竟然是最初校棍的一句话,校棍告诉我,李明出意外后,他作为校领导见过学生家长,似乎是李明的一个哥哥,很高很白,戴副眼镜。 “所以,这些年来一直是李司作为toki的监护人?” “监护人倒是算不上,但是toki一直生活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他虽然继承了神格,但刚出生时神格还没有苏醒,随着年龄的增大就会渐渐意识到自己的不一样了。” 呃...我弟从七岁时就和我不一样了。 他继续,“自生自灭。似乎一直活在放养状态。” 这是网页版养成游戏吗? “是朕早就布置好了一切,toki出生后,只要等他完全苏醒,计划水到渠成。” 你们当我弟弟是猪吗,养肥了宰了吃? 我在心里默默吐槽完,指着晶石柱子,“你看他身上那么多伤,我听说他的职业还是个恐怖份子,杀人放火是他的业余爱好吗?” “一方面是虚无神格有趋恶本能,另一方面.....他可能有点饿。” “饿?” “别忘了toki是虚无之神,所以当初是朕的数据里,toki的灵魂质量为零,既是灵魂的死亡状态。而唯一能让他灵魂增重的方式,就是让铃铛们响两声,也就是说,人类的痛苦是他灵魂的食粮。不然他无法生存。” “他口味真重,怪不得人们一难过就感叹沉重的灵魂。”我擦了擦额角的汗,“可toki难道就没想过摆脱束缚,找是朕报仇吗?或者说,破坏是朕的计划?” 开玩笑,我弟弟要是那么容易驯服,那也太不随他哥了。 “首先,toki能力觉醒前是打不过帝神的。破坏计划的唯一方式就是让身为核心人物的自己死亡。可是他如果在半苏醒状态提前夭折,虽然地球不会如是朕所愿化为大黑洞,但同样会被虚无笼罩,所以人类终归逃不过这一劫。toki也不会逃过这一劫,因为是朕会再造一个地球,悲剧再次上演,直到计划成功为止。所以这是摆脱不了的束缚。” “进退两难。”我说。 口袋中橡胶手链的晶石亮了,我知道这是祭典的工作人员在找我了。 “呼......”我轻呼一口气,站起身,“我得回去了。不过似乎你还有一个问题没有解答我。齿轮计划的目的是什么?” 兰切笑得很无奈。 “你不知道?” 他点点头。 “好吧...”我说,“还有,你也没有告诉我是朕为什么要转生为人。” 他同样表示不知道,但是他说,“是朕转生后,记忆化整为零,关于齿轮计划的事情是一点点想起来的。所以他在计划中的位置变得被动了。是煊这些年背着是朕有了新的动作,比如是朕虽然知道toki是虚无之神,可并不知道toki和李司有接触,也没有见过toki,更不知道toki的身体藏匿于这个暗室。这些应该都是是煊主导的。他特意取是朕的灵魂作人类素材的目的也不得而知。而是朕转生为人的目的,看似是个任性的决定,但他似乎也有着自己的打算,我就想告诉你,这三兄弟不是一条心。” “哦,知道了。”我转身往台阶上走。 “soul!”突然兰切在身后叫住我,“有一个事情我要再和你强调一遍。是朕绝对不像你印象中那么有人情味,亲情,友谊,爱情,包括对人类的悲悯他都可以舍弃,你别忘了他的计划可是拿全人类陪葬的,当初我们一起参与计划的伙伴都死在他手里。” “我们人类常常用冷酷绝情来形容这种人。”我转过身,“背叛,你想让我背叛是朕?” “怎么?”兰切眉梢不悦地一挑。 我笑了,从台阶上一个一个走下来,“你那么恨我同桌,难道要我轻信你的一面之词?” “你不信?” 我笑得更开了,“不,我信。” 说着,我走到兰切身前,“你告诉了我这么多事情,我也告诉你一件事,作为回报吧。” 我告诉他,是朕的神格在我这里。 第89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89章 对话在我想结束的时候,恰到其份地结束了。 我前面说到,参加擂台赛的目的除了吊打兰切解恨,还有一个目的,就是找他询问齿轮计划。他是我同桌的前侍神,这个问题问他最恰当。 他的话是真是假,有几分水分,我无处考量。但从逻辑上讲,他的话都是说得通的。 我作为soul失去了一部分记忆,或许我曾经是知晓齿轮计划的。 五瓣花并不像是传统意义上的组织,没有分级,没有结构。人类因人类的目的而聚集,诸神因诸神的目的而聚集。而soul,似乎只做过了一件事。 安以乐说,五瓣花的起源是我曾经发出的一封邮件,然后便是回复邮件的人类获得了徽章。这个徽章可以让有罪之人减轻负罪感,而我的目的似乎是收集罪恶的波长。 人类的罪恶是虚无生存的依仗,那我收集这个超弦波长的目的呢?我果然曾经是知晓齿轮计划的吗? 在这个组织里,像是有无数根红毛线,信徒们抓住了线的一头,而在线的那一头,他们将那个从未出现过的创始人称为soul。我抓着这一大把线头,是想牵引他们去哪呢? 如果说人类单纯是为了得到救赎而成为soul的信徒,那么五瓣花里的诸神,比如兰切和白杨,目的似乎非常明确,他们都想是朕死。 所以自始至终让这个组织运转的人都是他们,兰切因为同伴被是朕所杀所以要复仇,白杨也有着他的目的,而且据我所知,窥觊是朕神格的叛神数不胜数,所以叛神们都因一个目的聚集在五瓣花——杀掉是朕。 如果我同桌的死亡能够中止这个齿轮计划,那么我建立五瓣花的目的似乎明确了,让计划中止,解救toki。 我趁工作人员没有催我,四处游荡了一番。 回到祭典现场后,被李司叫了去。换衣服,戴面具,我架着那身厚重的衮服,安安静静地坐在场边等待太阳西下。 我告诉兰切是朕的神格在我这里,他应该知道圣礼一结束我便会将神格归还于是朕,所以这一切都会发生在这个黄昏。 不知名的号角吹响了,天边的滚云骤然加快了速度。 一击,鼓声,一击,鼓声。 鼓声沉稳有力,我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每一个仪式。 前面是通往殿堂的石阶,我站在台阶之下,盯着石柱与斜影的角度。 时间到了吗? 是煊和是戎走在我前面,接下来就是最后一个步骤——我们将走到台阶之上,用神格点亮悬在半空的星石,以此来宣示帝神的至高无上。 轮到我了,我拖着沉重的衣摆迈上台阶。石柱下的影子渐渐偏离,达到了我预期的位置。 好了。 我心想。 也就是在这时,身后传来墙体断裂声音,这并不是墙体断裂,而是速度快到划破空气。 尼布罗萨的空气成分比较粘稠,如果不是我身外包裹了一层空气膜,我会感觉像活在一罐水泥里。 一块星石笔直地冲我袭来,我还未转身,反倒先看到脸侧的空气被冲开了一道裂痕。就像切西瓜似的,刀刚落,瓜先裂。 啪。炸裂声在我背后响起。 “士冥!”我听到是戎在叫我,“你没事儿吧?!” 溅起的石灰遮挡了视线,我痛苦地捂住口鼻,向后退了一步。 我当然知道是谁要置我于死地,我可是放话出去,说神格在我这里。除了在圣礼之上杀我取神格,还有更好的时机吗?没有。那你觉得我故意暴露神格是找死吗?当然不是。 我同样知道刚才是谁救了我。 “咳咳咳...”我皱着眉头挥开面前的石灰,“太慢了吧卧槽。” “多准时。”是朕抄着口袋,踢走脚下的碎石子。 “拉倒吧!”我指着远处的柱子反驳他,“明明说好那个柱影和柱子之间呈37度角的时候你就来了,你看看现在已经是35度4了,是不是迟到!” “......你有病吧。我明明说的是五点六十,你能不能用手表看时间,为什么要看柱子...你是原始人吗...” “不服憋着!”我愤然离场,灰头土脸的从这爆土狼烟中走出去,赫然看见袭击我的敌军。 好家伙,我再也不说兰切是大肉囊了,他那副皮相和我眼前这个庞然大物相比真是美不胜收妙不可言。 我吓得一个趔趄,赶紧后退两步抓住友军的胳膊,“就是这玩意儿要杀你啊?” 是朕嫌弃地瞥了一眼我抓着他的手,“想杀我的人多了。” 大怪兽每喘一次粗气,周遭的碎石都会被吹开。是煊用气膜包裹住在场参加圣礼的群众,将他们撤离到远处的半空中。 “兰切居然骗了我....”大怪兽的声音居然自带混响,像是有千百个人一同开口。 “不是兰切骗了你,是我骗了他。”我接话道。 是的,我从暗室出来以后,不是说我四处游荡了一圈么,其实那时我去找了是朕。 记得七夕那天在龙泽帝苑的洗手间,是戎劝是朕在圣礼那天取回全部的神格用以迎敌,而驱车去看流星暴时,是煊也旁敲侧击地提醒是朕大敌将至。 事实上,在我同桌转生为人的这十八年里,尼布罗萨有股势力暗潮汹涌。因为失去神格的是朕比是戎的处境更难堪,他不但要负担地球生灵的运转,对前世的记忆又丧失了。所以夺取他的神格成为了相当一部分人的野心。按照是煊的意思,今年这个势力要有大动作,要是朕千万小心。 而圣礼这天是弑神的最佳时机,因为一年中只有这一天是帝神能力最衰的日子。 我同桌将神格寄存在我这里也是另有目的。调虎离山,他要回黑洞之内取回他全部的神格,而为了摆脱反朕势力的阻挠和监视,我便要代替他站在这万众瞩目的祭台之上。 我透露出神格在我这里。之后,我只要像刚才那样乖乖地戴上面具站在这里就行了。 “不行,我要去躲躲。你们打起来伤到我怎么办,我好怕的。”我打着哈欠转身往台阶上走,那颗深黑色的小球出现在我掌心。 是朕伸出手,似乎想撸一把我的刘海。我偏头躲过了,和他击了个掌。 “表现得不错萌萌。”谢了。 “快点,我等着回家吃饭。”交给你了。 是戎将我拽到高空的空气膜中,我和万千受灾群众紧紧相拥在一起,等待着下面的大战开启。 “这是怎么回事啊?” “嘘...就是那个弑神的黑势力嘛...” “黑社会?” “嘘...你小点声。这神格就是免死金牌,看来今天他们要来狠的了,万一要是被他们得到了三个神格中的一个,这世界就要变天了。” “这是要开打吗?我听说是朕早就是个废神了啊,不是说已经沦为普通的人类了吗?” “对啊!据说有不少人都去地球找过他的麻烦,不过这小子命大,是煊殿下又暗中保护着,就一直没人得手。” “听你这口气似乎希望是朕输掉啊...” “现在他就是一个活在哥哥们庇护下的废物,我倒是觉得他死了挺好的。都138亿年了,这世界该变变天了。” 周围充斥着这样的对话,我根本无心回头去看。远处,是朕把玩着手里的神格内核,缓缓地走下台阶。 “1945,1998,2030...”他口里数着。 “他在数什么呢?”我问一旁的是戎。 是戎眯起眼睛,盯着身下的祭坛,“他在数灵魂个数。那个大怪兽是个灵魂聚集体,看来是将下属成员的灵魂全部吸收了。” 我闻言一个机灵,怪不得我觉得那个大怪兽长相瘆人,原来他皮肤上那些奇怪的褶子都是一张张痛苦扭曲的人脸。 “丧心病狂!”我说,“就为了自己夺得神格的野心,他竟然杀了这么多同伴?” “只有这样他才有把握打得过帝神。”是戎说,“这么庞大数量的灵魂混在一起,至少有二百个现在的我,是朕如果没有取回神格肯定打不过。” “那我同桌现在都取回来了吗?胜券在握?” “很悬,圣礼这天帝神的意志最衰弱,更何况是朕刚刚取回来,肯定不稳定。能发挥出全盛时的百分之五就不错了。” “那...”我担忧起来,“万一要是打不过,是煊你们会去救他吗?” 是戎转头看看我,又把视线转回战场,“这是他的战斗。” 是的,事关帝神的尊严。 “5372.”是朕迈下了最后一个台阶,说到。 大怪兽看到是朕的靠近,向后退了半步。随着它每次牵动关节移动,它的身体都会发出混乱尖锐的嘶鸣声。那些混在它身体里的灵魂像是被丢进滚筒洗衣机里一般,这么想着,我不禁打了个寒颤。 “是朕...”大怪兽又发出那自带混响的声音了,“你还记得...” “不记得。”是朕果断回应。 喂!!!人家还什么都没说啊!! 大怪兽继续道,“你还记得我吗?” “眼生。”是朕诚实地说。 废话,他为了杀你变成这逼shai了,跟个癞蛤蟆似的,你眼熟才怪了呢。 大怪兽眼睛瞪得猩红,“为什么!当年实验室里人到底做错了什么?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们!为什么!” 纳尼!难道大怪兽是当年齿轮计划惨遭我同桌灭口的死者遗孀? “为什么!为什么!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手刃你的机会!我吃了多少苦!受了多少罪!犯下多少罪孽变成了今天这副鬼样子!我就是为了找你复仇!想当年......” 大怪兽话音还未落,只听轰的一声,一击手炮已经炸了过去。 wtf!是朕你给我过来!为什么不等大怪兽说完他的复仇心路!等他说完好吗!请尊重一下反派角色好吗!!! 我也是real心疼大怪兽了,越看我同桌越像反派。 是朕吹吹冒烟的手指,优哉游哉地把玩手里的神格小球,像公园里转着滚球的老大爷。 大怪兽忍不可忍,四周骤然响起了极具破坏力的嘶鸣声。这种声音是带力度的,我甚至看到空气被声波撕开了条条裂缝,极具漫画色彩。 “别大意。”是戎在旁边提醒我,“因为你站在气膜之内,所以没有被这个声波撕开身体。但你最好堵住耳朵,尽量忽略这个声音。” 声波加大了,我竟然发现原来声音可以是有形的。音波卷着大气向我同桌所在的位置飞速冲去。 是朕打了一个清脆的响指,他的身形一晃,出现在黑洞之前。是的,从我这个位置可以看到远处的黑洞。 大怪兽的袭击又迎来了第二波。不过我无暇注意大怪兽的动向,因为我发现是朕捏碎了手里的小球。 刹那间,他身后的黑洞像是上了发条的齿轮,竟然加速转动,在宇宙中形成了一个漩涡。周围的星体受到了黑洞引力的牵连,被巨大的引力波浪冲散卷走。而远在气膜中的我也感到空气如砂纸般刮伤了我的脸。 黑洞带着铺天盖地地气势旋转着,是朕伸出手臂,手掌朝下。他轻轻下压了手心,那些肉眼可见的星体猛地下降。 “唔...”我疼痛难忍,手捂胸口跪了下来。是朕将重力调成了以往的千倍,我的心脏承受不了这种负荷。 不止我,在场所有人都被这股魄力震慑了。方才还议论纷纷地众人现在都沉默了。震惊,恐惧,困惑,兴奋,这些神情都能在他们脸上看到。 黑洞转速已经用肉眼看不清了,像是一盘黑色的唱片,发出破空的撕裂声。 大怪兽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了是朕的身后,然后我便看到,远处的那片高空竟然切割成条状。 声波可以切开次元? 是朕没有转身,他突然扯住一条次元裂缝,竟然像拿棍子一样把这条次元空间扯下来了!我还看到那条空间里有流星划过啊! 只见是朕突然将那条次元空间竖起,像是大剑一般猛地往下一插,只听叮地一声,黑洞齿轮突然停止了。 发生了什么? 大怪兽看苗头不对,赶紧退到远处。我同桌倒是很平静,就和那齿轮一样安静。 一切嘶鸣都停息了,应该说四周的介质无法再传递声波了,我什么都听不见。 将军。 这就是帝神的战斗吗? 是朕嘴角似有似无地挑起笑意,他拨动手指,一颗恒星一路斜风地冲大怪兽砸去。一个不够,那就两个,两个不够,那就全部吧。 在是朕面前,再庞大的星体都像是掌心里的散沙,无数的星体呼啸而过,砸得火星四溅。 “这...”我无语,这特么当丢石头呢?他要是敢把地球丢出去,我就给他告老师! 我同桌虽看似淡漠,其实我知道他此刻怨气冲天,你看他掏出七八个星系丢大怪兽的那股怨妇劲儿就知道了。 星体撞碎的尘埃四处散开,我试图寻找大怪兽的尸体。 没想到它苦心经营的复仇大戏,强敌袭来的霸气登场,最后居然被怨妇给砸死了,也是可怜。 “不好!”这时,是戎突然暗骂一句。 我一个机灵,赶紧又把视线聚焦在战斗现场。好喂!我的怪兽大大有肥来啦!作为一个同样热爱复仇事业的天蝎座,一个曾致力于谋杀是朕的大反派,我对于怪兽大大今天的壮举给予极大的期许。现在他绝地逢生,我非常期待战局的逆袭。 “他要自爆!”是戎沉声道。 “怎么?”我赶紧追问战况。 “他的灵魂是由五千个灵魂拼起来的,太混乱了。万一自爆,这威力不亚于一个小型黑洞。” “诶呦我日!”我被我新粉上的怪兽大大帅哭了,简直想给它点赞。 打不赢也要炸他妈的!快点让我看我同桌挨揍啊次奥! 大怪兽突然在是朕的死角出现了,只见它一个闪身扑向了我同桌。 嘭,就在这时,一颗星石撞击了怪兽的后脑勺,像是敲开了油桶一样,脑浆咕咚咕咚地倒了出来。 看着怪兽倒地不支,我也是不能淡定了,“怎么最后还是被砸死了?!能不能有个更帅气的收场方式?” 是朕单指划开次元裂缝,将怪兽的尸体以及破碎的星尘扫进第七号维度空间,做了一个简单的清场。然后他身形一闪,出现在我面前,“我就是想用石头丢他。” 死么咔嗤眼的。 是煊将平安无事地众人从气膜里放出来,“圣礼照常。”他说。 天边泛着火烧云,祭坛上是战后的狼藉。我穿着那身属于是朕的大红衮服,站在废墟之下,众目之上,突然有些手足无措。 耳边捕捉到人群的议论纷纷。 “这个人是谁啊?” “不认识。” “替身?” “好像是个人类吧...” 就在这时,一只手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 不知名的号角吹响了,天边的滚云骤然加快了速度。 一击,鼓声,一击,鼓声。 是朕拉着我走上了那道通往殿堂的石阶。他那天只穿了一件白色t恤和牛仔裤,不知道在众人眼中我们的背影是怎样的光景。 我站在祭台之上,望着台下,我知道他们都在看是朕。 身旁那颗星石亮起,帝神归来。 第90章番外两年前的端午节 我叫是朕。 今天是端午。 凌晨四点,接到了一个电话。冷小台问我要不要去逛早市,他说端午的早市很热闹,有氢气球卖,还有脑袋上长草的泥人。 我觉得他脑袋肯定长草了,挂了。 一觉又睡到上午八点,我被一股难闻的茼蒿味熏醒了。 我爸将一根茼蒿庄严地摆在我胸口,我一会儿得拿这玩意儿洗脸。 据说用这种难闻的草洗脸一年都不会被蚊子咬,我觉得我妈妈是骗了我的。 我的血似乎是蚊界星巴克,指不定蚊子的朋友圈里还有代购我的血的,总之每次班级露营只要我在,全班都是安全的。 不过我还是对生活抱有幻想的,老老实实地把草揉了一脸。 “heyboy~”有人拍了一把我的屁股。 是我姐。 我把脸从水池里抬出来,拧着鼻子把眼睛睁开一条小缝。 她噼里啪啦地在化妆品盒子里翻找她的眉笔,“我那论文你帮我写完了吗?” “写了。”我说。 “~”她突然攀上我的肩,亲了下我的脸颊,“ご褒美をあげよう。”(gohoubiwoageyou给你点奖励吧有点色/色的意思) “結構です。”(kekkoudesu不用了。) 我扯了毛巾,赶紧从洗手间逃出来了。 她大一,我高一,居然还要我帮她写作业,我不是很开心。 “朕朕...”我妈叫我,“你昨晚几点回来的?” “他2点才回的。”我姐抢答。 我坐在沙发上拆着纸葫芦,“和冷小台出去了。” “冷小台?”我姐坐到我身边的沙发扶手上,“怎么你每次夜不归宿啊,临时有事啊都是和他出去啊...你们不会是...?” “不是。” “我好像见过的,是不是上次你们学校搞活动,和你分到一个组去采购的那个小男生?乖乖的。” “他叫士冥。” “你朋友?” “同学。” 我姐很喜欢揉我的头发,起初我是不满的,可她美其名曰是帮我促进血液循环有助于生发,久而久之我都习惯了。 顺带一提,我和我姐头发生得不错,很黑,遗传了妈妈。至于我爸,聪明绝顶。 所以我姐总拿我爸的发际线吓唬我,我是有些怕的。 我忍受着她压在我肩上,把手里的葫芦展开粘好。 挂好葫芦,我要去跑个腿。我妈不会包粽子,得去买。 隔街有一家比较大的超市,我决定去那里买,顺便买些荔枝回来,想吃了。 粽子我喜欢吃甜的,越普通越好,咸的没有尝试过。 那种传统红枣粽被冷藏在冰柜里,我走过去想要打开盖子。就在这个时候,冰柜的盖子被别人滑开了。 我一看,是我的一个同学,叫士冥。 士冥看到我,冲我笑笑,寒暄了一句,“买粽子啊。” “恩。”我点头。 他拿了一串红枣粽子,我也拿了一串红枣粽子。他说这串是给他妈妈买的,自己并不喜欢吃。 他的筐里装着七包泡面,三盒芥末粉,两管芥末膏,一盒芥末油,走在我前面。 他头发有点发黄,我总觉得他营养不良。 我们沉默着排队结账,气氛不尴尬。他见我盯着他的泡面山,扬扬手里的筐,解释道,“不会做饭。” 我和他不算熟,他话不多,我们家也不顺路,走到超市门口就分开了。 回家的路上又接到了一个电话,又是冷小台。我决定以后不用手机了,他每次给我打电话我还得拒绝他,有点麻烦。 他问我下午去不去钱哥家,我说我要和妈妈在一起。 他居然拿钱哥新购的假面骑士手办诱惑我,我是个有原则的人,立场很坚定,“下午等我电话。” “好嘞~媳妇儿(划掉)→是朕爸爸。” 电话那端传来王将让我去死的问候,还有萧尧和钱多多的搭腔。 出于礼貌,我让冷小台把手机公放,然后我说,“王将,我最近在考虑以后把脱发也转移给你了。” 他们都见过我爸,我想王将也是怕的。 午饭还有段时间,我说我太困,打算先补一觉。 半睡半醒的时候,后背贴上来一个人。 我以为又是我姐,嫌弃地抓开搭在我腰上的手,甩开。 等一下,怎么手上黏黏的。 我睁开眼睛,是血。 “我!艹!”我一个打挺从床上滚下来,压着嗓音怒道,“你怎么又来了?” 是煊恣意地在被窝里蹭了蹭,脑浆都沾到我枕头上了,“今天过节,当然要和弟弟团聚一下啊。” “谁是你弟弟!”我简直要疯了,“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出现在我家,吓坏我家人怎么办!” 是煊抱着我的抱枕不撒手,“你这么说话哥哥很伤心的,再说你不是也相信自己是帝神了么。” 我扶额,真的无语。 “打算什么时候和我回尼布罗萨?” “我不回去。” “那齿轮计划怎么办?” “我忘了,就当没这会儿事吧。” “那怎么行~人家toki还全程待机呢~” toki是谁啊... 是煊撩开被子,坐在床边翘起二郎腿,我才发现他竟然还换上了我的睡衣,不穿裤子那种。 我挺无奈的,“我去吃午饭,一会儿给你拿个粽子。你老实在屋里呆着。” “不用了。”是煊叫住我,“我基友给我买红枣粽子了,这就要走了。” “那你走吧。” “别啊,咱们总得问候下监狱里的老戎啊,他刑期还有两年才满呢,大过节的咱俩总得让他感受下家庭的温暖。” 老实讲我并没见过是戎,印象里是个二比,我不是很情愿。但为了赶紧打发走是煊,我决定配合他。 “怎么问候?要去尼布罗萨?” “不用不用,我尝试让尼布罗萨连接上地球的wifi,不知道成没成功,你就说句端午安康就行了,试试!” 我接过他的手机,界面是一个类似于微信的对讲机。我按下按钮,没滋没味地说了一句,“端午安康。” 发送。 片刻,是煊皱了皱眉,“好像没成功。” “怎么?” “哎...任重而道远。” “那我刚才的话没发出去?” “发出去了...不过信号紊乱,不知道发到哪去了...” “......” 北非。 僚机扫射着一片黄沙,在它们包围的区域里有一块凹地,那里有一座废墟。 dj坐在拷问室里,小心翼翼地擦拭着他的军刀。 身后那扇破旧的门吱嘎一声开了,toki向他抛来一个粽子。 “哈哈。”dj接过粽子,觉得好笑,“真有雅致。这里可是北非。” “在我们中国,正在过这个节日。”toki跳到窗台上,低头剥着自己的那颗。 “你才在那个国家住过几天啊?好吧,粽子确实好吃,不过果然还是肉馅的更...” toki微笑着抬头,dj赶紧收了声。 dj咬了一口,评价道,“不错。你在中国大使馆偷来的?” “我自己做的。” “oh,宝贝儿...”dj哭笑不得,“你是怎么搞到食材的?你看看外面,九架侦察机,二百人的部队扛着ak47在找我们。你吃人肉都比粽子容易吃到...” toki失笑,偏头往窗外看去。 dj指着屋里被捆绑起来的几个外籍战俘调侃道,“不如您看这几个人肉粽子合不合您老的口味,黑米的白米的还有黄米的。” “好了...”toki打断dj,扬扬手里的半个粽子,“要享受生活啊~” 正如dj所言,在战场上做出粽子确实是不可思议。这两个粽子的食材也和平常家里的不一样。粽子叶是一种野生的草,红枣也没有,放了toki偏爱的芒果。 toki靠在窗框上,透过栏杆的缝隙看着空无一物的天空。 他嚼着嘴里的糯米,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嘭。 枪起枪落。 屋里响起了战俘们撕心裂肺的叫喊声,toki闭上眼,心满意足地咽下了最后一口粽子。 叮咚。 他摸出手机,发现是一条语音。是谁?不认识。 出于好奇,他点开了那条语音。 “端午安康。” “呵...谁发错了吧。”toki不认为这世界上还会有人对自己送出这种节日祝福,不过他很开心,哪怕是不小心送错的。 他点下回复语音的按钮,“端午安康。” 第91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90章 “啊~~~~~~~”我抻了一个懒腰。 祭典结束后,我如获大释,奔赴休息室把那身厚重的衣服一件不剩地褪了下来。 不,应该说,我整个人都像化茧一般,从宽大的衣领里一股脑钻了出来。 太他妈轻快啦!!太爽啦!!老子要变成蝴蝶飞走啦!! 我如获重生,抡起胳膊在休息室奔腾。 这衣服穿起来像背了十个哑铃,我光着膀子猛灌七口凉白开,转身走进更衣间去穿衣服。 更衣间是休息室里的一个小隔间,我记得刚才换衣服的时候我脱下的衣服应该就在那里。 可是没有。 啊!对了,好像是被我放在了外面的沙发上! 可就在这时,休息室进来了一大波妹子,还没等我出声提醒,妹子们已经三下五除二脱得比我还利索。 这些妹子也都是祭典的工作人员,同样穿着厚重的服装,看来她们和我一样有化茧成蝶的错觉,在休息室里霹雳扑棱地奔腾。 没办法,我只能默默地关上门,躲在更衣间里,静静地等她们飞走了。 过了一会儿,外面安静了下来。 我小心翼翼地开了个门缝,发现人已经走光了。于是我打算光着身子快速溜到沙发那里把衣服拿进来。 正当我大刺刺地要开门走出去的时候,门突然被人拽开! 一个黑影把我推到了墙上,啪地一声,甩上门。 “是朕你干什么啊!”他撞到了我的鼻梁,疼得我眼泪都下来了。 是朕没说话,把衣服塞我怀里。 更衣间本来就小,再挤着两个男人,我后背被迫贴在冰凉的墙上,很不愉快。 “出去出去,你进来干嘛?”我推他。 他抓住我的手腕扯到一边,上前一步,居高临下地看我。 虽然我很不想用这个说法,但是我不得不说,当时我菊花一紧。 我一只手被他禁锢着,本能地用另一只手抓着衣服挡在胸前。虽然平时我们俩称兄道弟坦诚相见没什么,但是这会儿的气氛有点微妙。 唯一让我安心的是,我同桌虽然行动上很霸道总裁,可表情还是一副死么咔嗤眼。 呼吸,我只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狭小的空间里让莫名的情愫更加浓郁,我想,如果他一会儿要是亲我我就从了。 大概过了一分钟,他松开了我的手,顺势摸上了我的耳垂。那里有一只红色流苏的耳坠,搭配衮服时戴上的。 “你......”我一时语塞。 他轻轻缕着那坠长长的流苏,总觉得他意识飘忽,瞳孔无神。 我耳朵一轻,他将那个耳坠摘了下来。 “是朕?”我叫他。 他瞳孔里晃动了一下,又恢复了神色,“哦,是煊让你把这个耳坠还给他。” 说完,他推门而出转身就走,留下了不明所以的我。 所以...这哥们是来我这儿取耳坠的? 卧槽他就这样走了?! why没有发生这样那样的事情?!我的天why我在期待这样那样的事情?! 有股不知名的火气突然在胸口炸开了,我重重地把衣服摔到门上,“是朕你混蛋!!” 晚饭时间。据说工作人员要一起在祭台后面的竹林里野炊。 人群浩浩荡荡,我忙着生气,走在大部队的后面。 我同桌从来没有‘惹到我生气’的意识,更没有‘哄我消气’的觉悟,早就不知道跑到哪儿浪去了。 “hi!”有人拍了下我的肩膀,我回头,是是煊。 “hi。”我生硬地回应。 是煊也换上了一身轻便的衣服,大白t牛仔裤,之前的长发也变回了以往的清爽短发。 “你可真多变。”我调侃。 “因为我寂寞。” “噗。”我笑了,“你这个小同志问题看得很清楚嘛,说到点子上了。” 是煊也笑了。 是煊于我的感觉就是温柔随和。但是外表之下隐藏着的就是他的淡漠。因为无所谓,所以随和。他对我们笑,但他自己又看不到。 他为了哄自己开心把整条街的风格都随心情而变,他穿着大红衮服长发翩然呆坐在祭坛中央,我觉得他是寂寞的。 我问出了一个问题,“是煊,你谈过恋爱吗?” “没有。” “138亿年都没搞过对象?” “是朕也没有。” “......不,我不是想问这个。”我哭笑不得,“那有没有聊得来的朋友啊~或者好朋友啊~或者好到当不成朋友了的朋友啊?” 是煊挂着那副他们家祖传的死么咔嗤眼*脸,“我丧偶。”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戳了帝王的痛处,赶紧禁了声。 是煊反应平淡,找了一个话题,“你这次为什么要帮是朕?” 我愣住片刻,随后释然一笑。是煊是可以洞悉万物的帝神,我和兰切对话一定早被他料到了。 我告诉是煊,早在来尼布罗萨之前,我就料到是朕这次回来必有一战。诸神里窥觊他神格的人这么多,肯定是要杀鸡儆猴威压天下的。尼布罗萨的门户不扫,是朕在地球上住得也不会安生。我确实失去了一部分记忆,但我非常清楚一件事情,我要救我弟弟或者为他复仇。但是如果大怪兽真的杀了是朕对我来说就是好事吗?不。 “是朕得先活着,在我没有弄清楚如何救回我弟弟之前,他还不能死,否则可能会弄巧成拙。这事要从长计议。”我说。 “你很冷静。” “谢谢。” “你为什么这么执着?我们是帝神,而你只是个普通的人类。你就好好地做回你的士冥不好吗?” 我们走在竹林间的小道上,落日的阳光在缝隙处照进来,晃得我眯起了眼睛。 是煊继续道,“把这事忘了吧。toki本来就不是普通人,这都是他必然背负的命运。” 我用手遮住阳光,我说,“我只是想找回我弟弟,我妈还没见过他,我想带他回家看看。” 野炊,即在户外进行的炊事活动。 有烤肉的,有烤鸡的,有烤大蒜的,居然还有烤香蕉的。 我胃不好,无从下口。 是戎递了我一根他烤好的香蕉,“你怎么不吃啊...” 我盯着那火烧火燎尘土飞扬,实在是没有食欲,“胃疼。”我说。 萧尧居然肥了胆子在旁边挤兑我,“啧啧啧,老娘我就看不惯那些个不合群的,尤其是个大老爷们还嫌这儿脏嫌那儿不干净,吃你的得了呗,大家都吃呢,娘炮个什么劲儿啊!” 我捂着胃,快要笑哭了,“老萧快把你那个兰花指给我收回去。” 萧尧嘿嘿两声,蹲我旁边,“你真胃疼啊?想吃啥我帮你拿?” “我不想吃烤的。” “那我给你找找,你等着。” “oh!萧萧老天使tat” “你还是叫我小天使吧...” 那晚的聚会非常热闹,除了庆贺圣礼圆满举办,重要的是给我同桌庆功。毕竟这是他时隔十八年来,第一次正式地回到尼布罗萨,重新回到众人的视线中。 我靠着竹子呆坐着,人群在我眼前晃来晃去。我根本无心去捕捉是朕的身影,他被一群人围着,热闹得很。 我想,毕竟他曾在这里生活了那么多年,熟人肯定不少。 我不落寞,我就是有点饿。 就在这个时候,天使老萧跑了过来,“明哥!你猜我找见啥了?” “啥?”我没精打采地回头。 “当当当当~”他夸张地给我展示着,我发现居然是一小袋泡过的糯米。 我觉得好笑,“老萧你知道这是啥吗?” “这不是大米吗?一会儿你可以去闷大米饭。” “你在逗我吗?这是糯米。” “糯米?包粽子用的那个?”萧尧没了刚才那股邀功劲儿,泄了气,“那边放着一大缸的,我就抓来一袋。这玩意儿荒郊野外的咋吃啊?” 我轻笑,“没事儿,他们这里有没有煮锅啊?” “有,我刚看见了。” “得了,我知道了。”我接过他手里的那袋糯米,“你帮我借把刀。” 萧尧站直身子,冲那边撸串的王将喊,“军座!!!有刀吗?” 然后王将就把随身的军刀抛过来了。 我接过刀,随手把身边的草割了下来。旁边就是装着清水的缸,我把草在里面涮了涮。 我将草叶一条压一条的编成一个草垫子,然后把糯米包进去。 “你在干嘛...”是朕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我身后。 “一会儿你就知道了。”我低头继续包。 眼前伸过来一个果盘,“吃吗?”他说。 我用牙签扎了两片芒果包进草叶里,起身走到煮锅旁。他们在烧水,似乎一会儿要煮方便面。我不管,直接把两个草包丢进去。 然后我四处浪了好一会儿,我的草包们就出锅了。 我心满意足地捧着两个草包,感觉自己牛逼坏了。 “这是...粽子?”是朕诧异道,我甚至能在他的眼神里读到‘卧槽这么牛逼’的信息。 “啊,对啊。”我剥着其中一个。 是朕顺其自然地伸手来拿第二个,被我躲开了。 “干嘛?”说着,我把草包粽子抛给萧尧,“这是给老萧的。” 野炊结束后,人们吵着要办篝火。 我胃痛了,不想伺候。 和我一起走回家的,还有是朕。 这里是环山的公路,之前是朕第一次带我来祭坛时,我们驱车走的那条路。 夜深了,已经没有车了。也没有人,就我们俩。 尼布罗萨的星星远比地球恐怖,因为运动轨迹的不同,你会看着星星一点点靠近,变得和东方明珠一样大,就定在你眼前,然后再缓缓转走。 我们就慢步在这样的星空下,我走在前,他走在后。 这种感觉是微妙的,因为印象里,都是他喜欢走在前面。 “今天你害怕了吗?”他突然说。 “你是说大怪兽的事情?”我回应,“当然怕啊,你再晚来一秒我就死掉了,差点被你害死!” “不会的。” 气氛有点尴尬,我赶紧圆场,“哈哈我开玩笑的,我知道你肯定会来,而且是煊是戎都在呢我有什么怕的?再说了你回黑洞取神格万一被大怪兽中途干扰,地球炸了怎么办?诶呦,理解理解。你看我还用你的神格打败了兰切,两全其美嘛~我不会怪你的~同桌一场这点忙还是要帮的,不用客气~” “哦,那你下一步打算怎么办,soul。” 我的笑容定格在脸上,路灯下投影着两个人影,我竟然不敢回头去看。 第92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91章 这一天终于还是来了。 我有一点不开心,又有一些兴奋。 我知道,从他叫出soul的那一刻起我就无法再心安理得地站在原点了。所以我不开心。可当我想到一直缠绕着我的疑云终于有驱散的一天了,我就难免兴奋。 我深呼吸,转过身去,故作轻松地。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是soul的?” “高二。” 这么早! “怎么发现的?”我在他身前站定。 是朕淡定地与我直视,勾起嘴角笑了,还弯了眼睛。 也是,他是谁?他是是朕啊! 对他来说,在成天和自己朝夕相处的同桌身上看出什么蛛丝马迹也不是不可能的啊! 高二啊,一股寒意涌上心头。 也就是说,一直以来我们之间发生的种种,他到底是把我看作士冥还是soul? “所以,请问帝神大人到底是抱着怎样的心情和追杀自己的组织头目说出‘帮我看着点老师,我睡一觉’这种话的?” “那么,你又是怎么对自己的暗杀对象说出‘数学作业写了没,借我抄抄’这句话的?” “......” “......” 安以乐曾经告诉过我,五瓣花起源的那封邮件发于六年前,大概在我初一的时候。之后的数年间,五瓣花逐渐在无管理的情况下成型。 在钓鱼台水库遇袭时,萧尧也提起过高中三年是朕与五瓣花的纠葛。据说在高一高二时最盛,高三下半年以后就稍微平息了。 另外我失忆的部分里有和李明的对话,也就是说失忆的时间可以被精确在李明出现之后,高三下?! 是朕一如他平日的镇定,我也很镇定,可我是装的。 “齿轮计划到底是什么目的?” “你都了解到什么地步了?” 我们异口同声。 我见他没有再主动开口的意思,便抢了话头,“我了解到你转生前有过一个计划,你要制造第二个黑洞。你将沉睡的虚无神格封藏在地球中心,你还将得知内情的同伴尽数灭了口。因为虚无之神全盛时的灵质会归零,所以你在等虚无神格的继承人能力彻底觉醒,这样地心就空了,第二个黑洞顺其自然就形成了。不但虚无会再次卷入黑洞,所有人类都会成为祭品。” 我相信是朕是有苦衷的,以他的性格,他一定有能说服我的理由。可是他没有解释,他平静地站在我眼前,垂着眸子看我,这让我更加心慌。 我恐惧,我忐忑。 我恐惧,因为接下来的对话稍有差池,便可以让我们背道而驰。我不想那样,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他停留在原点,虽然我明明有足够的理由恨他。 我忐忑,因为我是soul。如果没有我,如果没有五瓣花,是朕明明可以继续和家人生活在一起,过着他十八岁少年应有的日子。 人在心虚的时候会不由自主地提高音量,大声例数对方的条条罪状,以此来体现自己过失的合理性和正义性。 虽然我很讨厌这样,但是我却无法抑制。 “今天那个人为了找你复仇,将五千个人的灵魂揉到一起,像下水道里捞起来的一坨塑料袋一样。这是五千个十字架,明天可能就是六十亿。你说人类混沌反而比混乱好,可这些难道不是你的杰作吗?虚无在人类的悲鸣中苏醒,又以世间的苦难而生存。而他...” “他叫士凉对吗?”是朕突然打断了我,“你跟我提过一次,他叫士凉。” “你还是叫他toki吧,士凉这个名字你不配叫。”士凉这两个字挑破了我的神经,我突然失控地扯住是朕的衣领,满眼猩红,“他从出生开始有过一天士凉该有的日子吗?没有!他每一天都生活在一个叫toki的诅咒里,每一天每一天。哦对,toki的能力是虚无?听说你父亲为了救你,不小心被toki所伤。现在灵质近乎丧尽,只能躺在那里等死了是吧?哈哈,你恨吗?你该恨谁?toki?soul?你他妈最该恨你自己知道吗?你他妈活该!是他杀了你父亲?我告诉你,三年前布拉格的枪击案,死的那个人,是我爸!toki杀了他的爸爸,他自己都不知道!艹!” 我想我骨子里是个阴狠的人。说出这一番话的我其实非常清醒。我故意把话说得伤人,我想让每一句话都有份量,每一个字都能刺破是朕的神经。我想看是朕痛苦的样子,我想看他在我面前示弱和忏悔。或者他恼羞成怒,我们可以痛痛快快地打一架。 可我等来的不是示弱也不是忏悔更不是他的愤怒。 是朕跟我说,他既不恨toki,也不恨soul。 眼前这个男人看不出任何情绪,这让我感到莫大的无力感。 是啊,是朕确实从来都没有和我说过他恨toki,这一切不过是我单方面的推理和臆测。是我一个人提心吊胆演完的一场独角戏。 我抓着他的衣领,垂下头抵在他的胸口上,“我看不懂你了是朕...” “原来他是你弟弟啊...原来你是为了toki才想置我于死地...这样我就理解了。” “杀了你能让toki从那个计划里解脱吗?” “能。” 我突然很想哭,可是眼角干涩。 “我不想这样了,我现在不想了!” 这句话我是发自内心的,我只想救回我弟弟,可以的话,我不想伤害是朕。 我决定放下隔阂和尊严,至少要尝试一下,坦诚地,甚至是带有哀求地争取一次。 我抬起头,我说,“你放过士凉吧,有什么事我们一起想办法,我和你一起。” 是朕垂着冷漠的眸子俯视我,口型微动,说出了简短的五个字。 “toki必须死。” 之后我至少有五秒钟的定格。那一刻我好像失去了很多东西。 我轻呼一口气,松开了他的衣领。 转身,路灯下拉着两条影子,渐行渐远。 尼布罗萨直达地球的量子隧道客流量很大,排了半个小时的队,终于回到自己亲爱的母星了。 顺带一提,票价7灵质,花的兰切的。我说五瓣花也是收会费的,让他补交。他一口气给了我一百块,这个小弟还是不错的,大哥我很看好他。 什么?你说我为什么不花自己的?我0.0031灵质谢谢,票务员说一毛以下的不收。 北京时间也不知道几点钟,上午某点差不多二十分,我到达了我家楼下。 不过我没有直接回家,我打算去对街吃臊子面,想吃了。 途径陈枫的饺子馆,大门紧锁,挂着店主外出的牌子。 这家臊子面非常好吃,主要是那个秋刀鱼咸菜啊我跟你讲,大概是先腌制了一下,鱼骨软了但是肉不碎,有香油姜蒜辣椒再放点花生呃...我觉得我还是讲点正事吧。 是朕虽然说他不恨toki,但又要toki死,想必齿轮计划的成功与否事关重大。既然虚无之神的自我毁灭是齿轮计划最后一步的关键,如果要帮toki摆脱这个命运,我要走的就是两条路:第一,破坏齿轮计划;第二,想出一个可以代替原本计划的方案。 可是我连他什么目的都不知道啊,穴特! 如果,如果真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只有杀掉是朕这一种方法了么... 我挑起一根面,叼在嘴里吸溜,这时候听到一个有些熟悉的声音。 “麻烦来一份臊子面,谢谢。” 那人就坐在我正对面那一桌,我抬头时正好和他大眼瞪小眼。 此人梳了一乖巧的小短发,刘海遮住额头,一张娃娃脸,还架一副大框眼镜。 我放下筷子,也不避讳那么多了,上去就把他眼镜摘下,刘海撸起来。这特么不是殷陶小槑吗! 诶呦卧槽咋还有你戏份呢啊?你和你那漫画男主喜结连理了没有啊? 他见到我也很意外,屁颠屁颠跟着我,说要跟我拼桌。 “原来咱们是老乡啊。”我抱着碗说。 “呃,我不是这的。不过我姥姥在这儿住,我来这陪陪她。” “哦...真巧。” 殷陶小槑的臊子面上来了。 我一边加醋,随意扯了个话题,“诶,对了,你和你那男主大大怎么样了?” 他咽了口面,鼻子一酸,居然吧嗒吧嗒掉起了眼泪。 “你怎么哭了,卧槽。”我赶紧把纸巾盒推过去。 殷陶小槑抱着纸巾盒,哇地一声大哭起来。 他本来就长得小,像个正太,哭得我心都化了。 餐厅不少人都被这惊天动地的哭声引了来,旁边一阿姨推推我,“小伙子,赶紧哄哄你弟弟啊!” 我咧开僵硬的嘴角。弟弟?殷陶小槑比我还大一岁呢! 不过话说回来,殷陶小槑这个人一遇到他家男主的事情就变得情绪失控,感觉是真的非常喜欢,现在是真的非常难过。 “别哭了。”我劝道,“你家男主死了啊?” 他停顿抽泣两秒,“哇!!!!!tatatatatat” “诶呀没死没死。”我实在不会哄孩子,“我骗你的,肯定没死。” “你才死了呢!tat” “好好好,我死了我死了。到底怎么回事啊,他又没死你哭什么。” “我难过呗我哭!哇tatatatatat。” 没办法,我只好默默扒饭,等着他哭完。 大约一碗臊子面的功夫,他哭够了。 “说吧。怎么回事?”我放下筷子。 “世界由粒子构成,粒子是有规则运动的。不同平行世界的粒子周期不同,包括我们所存在的宇宙。粒子越多,粒子的运动周期越大,世界就越大...” “stop!打住打住!” 我赶紧制止了他。这孩子怎么回事,怎么一恢复正常就开始神棍。 “重点!” “你懂粒子周期运动的意思吗?我那个世界的粒子周期是三十年,也就是说,每隔三十年就会重头来过。现在的那个世界又变回了男主出生前的六年前,男主又要重新出生一次,经历和上一次一模一样的人生,而且他肯定不记得我了tat。” “重头来过?”我惊讶,“你无法更改吗?怎么会这样。” “我,我改变不了。这个世界从它诞生的一瞬间就确定下了粒子运动轨迹——什么东西要在什么时间点构成,什么人要在什么时间点和谁相遇,就是所谓的命运。虽然我可以改变一些事情,比如在原本没有的设定上让男主认识了我,可是以我的灵质无法改变整个世界,因此我无法打破世界循环的局面。你知道吗?就像噩梦一样,就像你每天过着同样的一天。一样七点二十起床,一样早餐吃面包牛奶,一样在上班的路上和对面浇花的老奶奶打招呼,一样的工作,一样的拥挤的末班车,一样的没完没了的泡沫剧。然后一觉醒来,又是显示着七点二十的闹钟!” “就像噩梦一样。”我嘀咕道。 “是的!这是上帝的噩梦!不,对于所有人来说,对于宇宙中每一粒尘埃来说都是噩梦。无意义你懂吗?我现在才意识到,其实我们所在的宇宙也是一样。无论上帝多么伟大,想必他和我创造漫画世界的原理也是一样的。虽然他可以任性地对世界作出一些改变,但是他无法破除循环的诅咒!这个宇宙是循环的,虽然周期很长很长,但是一旦处在循环中,这就让一切都变得无意义!无论人类的文明发展到怎样,哈哈,其实人类本身的存在都失去了意义,一切都没有意义,因为是从一开始就决定好的,只是不断不断的循环。宇宙根本就没有未来!” 殷陶小槑歇斯底里着,他很崩溃。 我却坐在他对面,失了神。 恍惚间,我回忆起一个画面。那是在学校的放学路上,我对李明说了一句话,‘其实我最近在算宇宙的寿命,研究出来一个算式!周而复始,宇宙是个循环的过程。所以,如果能发现这些字母所代表的数字,就能算出宇宙的周期了。’ 算式?数字? 我猛然想起那个和李明对话的幻境,我记得我把算式确实写在了李明那本五三物理书上! “走!”我拉起殷陶小槑,“跟我去一趟我家。” “啥?我面还没吃呢。” “等会我给你做,快走。” 我拉着他一路狂奔,进了家门直奔卧室。打开物理书一百七十三页,那里赫然写着一个由九个字符组成的代数式,下面密密麻麻写着每个字母的定义。 数字?!上次在是朕的av里破译出来的那串数字正好是九个! 我凭着印象,将这九个数字随机带入这个代数式,得出了各种结果。其中有一个答案引起了我的注意,数值接近138亿。 宇宙的周期。 这个世界虽说是由粒子堆砌而成,但是真正决定粒子运动和状态的是粒子里面包裹着的超弦。帝神在创造宇宙的一瞬间,就决定了超弦在接下来138亿年的周期内的振荡规律。我知道,帝神们虽然灵质庞大,但是他们的灵质远远不能够改变整个宇宙的振荡规律,所以循环的诅咒是破除不了的。 我想我应该是猜到齿轮计划的目的了。 顾名思义,黑洞像是宇宙中心的大齿轮。是朕想创造两个黑洞,让两个黑洞齿轮彼此衔接,破坏以往粒子一成不变的运动规律,带动宇宙继续前行。 他想让宇宙有未来。 殷陶小槑坐在床边,随意翻着我散落一地的书本。 “诶,你也看过《人类的解放》这本书啊?”他说。 “是我同桌的。” 我记得,这本书是我同桌假死时扫墓那天,我假借拿书之由和李司去他家偷准考证时拿回来的。 “...这里有张照片啊。”殷陶小槑翻开书。 我忙着整理散落的书,随意瞥了一眼。 那是一张全家福,一对夫妇和一双儿女。我确实记得是朕有个姐姐,他经常帮他姐写论文来着。 我放好书,将那张照片从殷陶小槑手里扯过,仔细地端详了一下。 照片里站着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女孩,和是朕不像,是朕随了妈妈,她随了爸爸,不过一样很漂亮,有一头不输于妈妈和弟弟的黑亮秀发。 我盯着这一头黑色长发愣了神,这不是红叶么。 第93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92章 红叶?红叶! 我记得上次我领着是朕去看她,她醒来以后第一眼没有看向床边的我,反而先注意到窗台上坐着的是朕。然后我同桌还真就毫不避讳地和他姐来了个长达半分钟的对视啊。 诶呦我日,我同桌当时心里一定有九千七百三十二头草泥马在奔腾啊,亏他反应那么淡定。 想想还有点小虐呢。 电话响了两声被接起,“您好,这里是长青疗养院。” “那个,请问一下203床的病人最近状况好吗?” “哦,你是小明吧?” “姐姐好,红叶最近好吗?” “你不知道?她昨天出院了啊。” “啊?”我愣住了,“不,不是。怎么没通知我一声啊?” “给你打电话,说你手机不在服务区。她的家人来把她接走的。” “家人?” “警方和院方都核实过了,她自己本人也同意了。来接她的是一个男的,个子很高,挺白的,戴副眼镜。” 李司? “哦,谢谢。我知道了。” 红叶是是朕的姐姐,被李司接走我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挂了电话,我转身去了厨房。我答应给殷陶小槑做饭,我还没忘呢。 “我可能有办法救你的男主。”我掂着炒锅。 殷陶小槑抱着我那个小熊碗乖乖坐在饭桌上,“真的么?” “事情没有那么绝望,不过你得给我点时间。我现在也有很多想不通的地方。” “oh!我好爱你!诶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士冥。” 炒了一盘蛋包饭,又用番茄酱给他挤了一个小猫。 “吃吧。” “我不喜欢小猫。” “......” 殷陶小槑吃得安静如鸡,我就坐一旁玩着手机。 “士冥...” “恩?” “你是不是失恋了?” “噗...”我正喝水呢,全喷了,“咳咳咳areutalkingabout?!” 殷陶小槑一脸‘那撸后都’,会心一笑,“我懂得我懂得,我也失恋呢,我能在你身上感受到一种惺惺相惜。” “惜你麻痹。”我擦掉嘴角的水,“你失恋了,老子可没有!” 说完,我!他!妈!竟!然!有点心虚! 于是我又追加了一句,“再说从咱俩相遇开始,我除了吃臊子面就是做饭颠勺,你哪只眼睛看出我失恋了?” “非也非也。”他故作料事如神状,“你看看你,有意无意地就翻你那个手机,也不看点实质内容,左滑滑右翻翻,看看扣扣看看短信息,一会儿锁个屏一会儿解个锁,是不是在等谁的消息?” “老子那是锻炼大拇指!多活动手指以后不会得老年痴呆!” 殷陶小槑笑得一脸‘此处无需多言’,真讨厌! 他继续吃得安静如鸡,我继续玩着手机。 我确实在等消息,不过不是是朕的。 到了今天这种局面,我想以是朕的性格,他根本不会主动来找我,我都已经看开了。 殷陶小槑说的没错,我失恋了。 可是我无暇难过,因为要做的事情太多了。我想救士凉,我想找出齿轮替代的方法,我想睡一觉。 真的好累。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屏幕亮起,我收到一条短信。 短信很简单,一串手机号码,一串地址。 从尼布罗萨回来之前,我让兰切帮我查一下dj联络方式。这短短一个中午他就查到了,不愧是帝神的前任狗腿子。看来我留他一命的决断真是正确的。 殷陶小槑吃过饭后也没有过多打扰,我们相互留了邮箱,他就回去了。 我洗好碗,吃了一个芒果。 手机上显示着正在拨通,嘟—— “hello?” “是我。” 利比亚,这块被战火侵袭的土地,在世界这个大染缸里被涂上了媒体期待的颜色。和平的绿色,可以掩盖很多。 当你每天早上起来,喝着咖啡,咀嚼着涂满黄油的吐司,或许还有些复古的情趣订一份晨报。或许你不知道,那些被炸的内脏外翻的,并非只封禁在历史里。二战或许太久远,时间可以涤荡很多。平淡的日常,媒体选择性的诉说,上班时的地铁和每晚的肥皂剧。战争,这个刺激人们迟钝神经的字眼早已被经济环保这些热点挤到角落。全世界呼吁和平的声音是传不到硝烟弥漫的战火中的,在我们高呼人性的同时,战争,也在悄无声息的继续着... 我端详着手里的枪,试图摸清楚如何将子弹上膛。 “toki~”dj出现在我身后,“这是我能找到的关于你的全部资料。” “恩。”我继续组着枪支,这玩意儿真特么硬,掰不开。 “不过你知道的,找你的资料太难了,应该说你并没有什么资料~连熟知你的人都没有~” “哦。” 我告诉dj,我是toki,我失忆了。 冒充toki的身份接近dj的目的很简单,我想了解下toki的过往,但愿能找到些线索。 毕竟我现在没什么头绪,dj这条线可以利用一下。 “dj。”我慵懒地靠在椅子上,“万一我不是toki,我是伪装的间谍,你就这么把我的资料找给别人看?” “哈哈。”dj干笑两声,用他粗糙的手滑上我的脸庞。 他贴了上来,在我脸前深深嗅了一口气,“我不会认错的baby,你就是这个味,真他妈让我恶心。” 我有些反感地拧起眉,推开了他。 不过我还是庆幸的。早在我决定接近dj的时候,我就非常担心被dj看穿我的谎言。dj毕竟是在战场上摸爬滚打的老狐狸了,他识人的水平绝对够高。 可是,不知道是不是我们兄弟俩哪里气质相像,居然让dj对我是toki这件事深信不疑。 我丢下手里的子弹,拿起那一叠关于toki的生平资料。 “我在日本读过书?” “三年前的事情了。你当时在日本和几个涉黑组织做军火交易,你说想体验一把学生生活,就办了个入学手续,读了两个星期就跟我回捷克了。” “布拉格。” “对。” 我将资料丢在桌上,站了起来,“我只说让你帮我回忆一下,为什么要带我来利比亚。” “宝贝儿。”dj顺势揽住我的腰,他似乎很喜欢和我有暧昧的接触,“还有比在战场上更能让你回忆起自己的地方吗?” “dj...”我将胳膊搭在他肩上,“我们不会是那种关系吧?” “恩?”他挑眉。 我强作镇定,和他四目相对,“做/爱的关系。” 他突然笑了,贴到我的耳侧,用他低哑的声音说道,“我可不敢,你会吃人的。” 我们现在正在dj设在利比亚作战区的移动式基地,其实是一个巨大的房车。 dj带我来到toki以前居住过的房间,十平米,一床一书桌,很简单。 我走进去,拉开帘子。一股无法言状的微妙感涌上心头。 放在桌角的墨水瓶,书架上按书本大小而排列的书籍,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窗台上插在水瓶里早已干枯到辨认不出名字的花。 虽然这些都是不足挂心的细节,但却给我一种莫大的熟悉感,就放佛是世界上的另一个我,我们生活起居的习惯竟然如此相似。 dj把玩着我书柜上摆放着的装饰品,“你去了中国这么久,到底什么任务。” “我什么时候走的?” “二月份吧。” 恩,差不多和李明转学的时间吻合。 我编了一个谎言,“忘记了,但是这半年,我一直以‘士冥’的身份生活着。” “你是说,你杀了一个叫士冥的,然后冒充他活着?” “啊..恩,对。所以如果遇到什么人将我认成士冥,你记得配合我。” “知道了。” 我将枯花丢进垃圾桶里,“你还呆这里干嘛?我想睡一觉,倒个时差。” “你是不是失恋了?” “......”我想把手里这瓶脏水泼他脸上。 “oh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宝贝儿,你上次被隔壁团那个波兰妞甩掉时也是这幅德性。” “......” 什么啊!你是看见我哭了还是看见我跪了?到底哪只眼睛看出我失恋了啊!你和殷陶小槑一起goaway好吗!等等,波兰妞? 这时,dj坏笑着勾着我的肩膀,“你要是不开心,我可以带你去guiltycity啊。我这儿还留着你那张贵宾卡呢。” “guiltycity?”罪恶都市,传说级别的高级会馆。据说是全球顶尖涉黑头目的娱乐场所,不仅限于黑势力,一切非法的或是牵扯巨大利益不愿为人所知的丑陋交易都可能在这里上演。之所以说它是传说级别,是因为这个会馆根本无迹可寻。曾经警方有派出卧底潜伏黑道多年,终于得以一睹罪恶都市的真容,不过他却再也没有回来过。这些都是我曾在一个帖子上看到的,我一直以为是哪个中二楼主瞎编的。 “是啊。”dj说着递了我一张卡,“我记得你在guiltycity不是遇见一个瑞士妞,聊得很合得来么。你这么长时间没去,她一定想你了。” 等等,瑞士妞? 我接过卡,随手丢在床头上,“听你的意思,我的小情儿还不少?” dj拖着他喑哑的嗓音调笑道,“哈?你睡过的女人,比地球上的国家数都多。” 为何我嘴角有血滑过。 士凉你给我过来!好你个小兔崽子,你爹你妈你哥我没在身边,你日子过得很是作啊,很是他妈浪张啊! 作为一个正直的未满十八周岁的处男,我对弟弟这种‘不以结婚为目的’的和多位外籍妹子发生‘不正当关系’的行径予以极大的不满,但是联系到士凉从小的成长环境,他的一些行为也是可以理解的。 哎,有些事儿,羡慕羡慕就过去了。 第94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93章 “不用了。”我坐在床上开始解鞋带,“在中国,我现在的年龄还是未成年。你这是在诱拐未成年,是犯罪哦dj。” “toki你变了。”dj那失落的眼神像是失去了一个臭味相投的同伙。 “怎么?”我抬眼看他,想必他是被我的正直打动了。 “你变得更恶心..(被打断)” “出去,我要睡觉了。” 打发走dj,我在床上摆了个大字,陷入了困倦当中。 “噗。”我突然笑喷了。 没想到士凉这小子火气这么旺盛,这点和他哥哥我倒是像的。 作为一个天蝎座,我十分合格的继承了该星座的两大特征,复仇和性/欲。 虽然我守身如玉和红领巾过了这么多年,其实本能上还是对‘人生在世须尽欢,右手一个慢动作,今朝有妹今朝醉,莫待无花空折肢’表示极大的认可。 让我们通过案例来理解这个结论。 说,某高中两名品学兼优的高三毕业生,是某和士某近日进行了一系列的搞基活动。 是某的完成任务有:1.放映厅亲脸颊【醉椰果状态】2.祭台亲额头【赠送神格礼节】任务难度:一颗星获得成就:萌萌的芳心 士某的完成任务有:1.在被窝摸是某2.对是某多次产生性冲动3.做和是某的春梦4.在是某卧室打飞机5.趁是某意识不清时强吻是某任务难度:五颗星获得成就:是某的1t硬盘 让我们来分析一下这两人的...我的天,为何我眼角有泪。 时到今日,我才开始思考这个问题。是朕喜不喜欢我? 在此之前,我从未幻想过我们俩人的未来。我觉得他大概会遇到一个好女人,我也会遇到令我倾心的女孩。而我对他的喜欢,大概随着青春逝去也能一笑置之。毕竟,我从未有过占有他或是和他成为情侣的那种想法。 我想是朕一定也没有。 他如果有,也不可能送我1t的硬盘了。仔细想想,他也没对我做过什么,反而是我想入非非吃他豆腐。 越想越是这么回事,真难过。 恍惚间,我忆起那天在月球看‘地出’时是朕说的话。他说,“也许哪天我们就不是原点的我们了,但是至少,我们曾经一起看过的景色不会变。” 人的一生中会路遇很多同行的人,随着年龄的增长,道路的不同,我们和儿时最好的玩伴逐渐疏远。也许很多年后,当你停下手中的工作,会忽然想起自己中学时的那个朋友。你们可能很久不再联络了,可是你大脑里总有那么一段记忆是有他的,是你们一起经历过的,是你们俩人一起见识过的风景。 我和是朕总有一天也会这样的,如果我们都还活着的话。 我这次和dj来利比亚是做好觉悟的。这里很危险,随时都可能撞见那颗不长眼的子弹要了小爷的命。齿轮计划不是闹着玩的,我想救士凉也不是随便说说。 突然就不想睡了,我起身把帘子拉开。 远处的城区冒着空袭后的余烟,荒凉的四周有一具早已*的死狗。 这是我现在看到的风景,是朕,你呢? 咚的一声,门被撞开,dj一把扯住我往外走。 “怎么了?” “走。” 慌乱中,dj往我手里塞了一把枪和几个弹夹。我估计基地八成被人盯上了,便跟着dj一路往西跑。 “基地里的其他人呢?”我问。 “都在任务中,我是中途跑去中国接你的。” “任务?” 基地的西面是一片丛林,路况非常差,土质湿滑障碍物还多。我不像dj,没有他常年在丛林作战的经验,每走一步都很费脚力。 我深一脚浅一脚地走,隐约听到前方有枪声。 “前面有交火?” “对。” 这些我只在枪战游戏里见识过,忐忑的心情搞得我神经麻痹。 突然,我脚边扫起了一串弹坑,我一下就愣住了。 dj赶紧把我拽到怀里,闪身躲到灌木丛后。 前面是枪林弹雨,不断爆起的尘土迷了我的眼睛。可就在这时,我的耳边突然响起了巨大的一声,“卧槽他妈干他啊!陈枫你他妈倒是瞄的准点啊,你当狙击是挂树上当猴吗!给哥一枪灭一个,诶呦我谢谢你!” 我目光呆滞,僵硬地把头向右转了90度。 右边那人注意到我的视线,也转过来看我。 “嗨。” “嗨。” 嗨你麻痹啊!我上去就要掐死他,“卧槽安以乐,你捅老子一刀就跑什么意思,啊!给我解释清楚!” “咳咳冥哥!冥哥!我wrong我wrong,我要窒息了,松手。” 我当然不松手,美人脖子这么细嫩,好摸着哩~ “咳咳咳咳,现在不是解释的时候,敌人攻过来了!”安以乐挣开了我,在树上当猴的陈枫也扛着狙击枪凑合了过来。 一时间,灌木丛里蹲着dj我们四个人。 我看看我们相同的作战服,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安以乐dj我们现在都是一伙儿的。安以乐和陈枫在外面做任务,陈枫狙击,安以乐躲在灌木丛整顿,碰巧我和dj也躲了进来。 “所以...我们现在是在和谁打呢?”我问。 “谁也没跟谁,这片地方鱼龙混杂,主战场是政府军和自由军,双方都有雇佣佣兵团。基本只要是活人暴露在准星之下,非我方友军的必杀。” “所以我们被卷进来了?” “对。我们先后撤吧。被误杀那简直冤死了!” 安以乐说完,一颗手榴弹在我眼前炸开,碎裂的木屑划伤了我的脸颊。 “干!”安以乐咒骂一句,一把扯过我的手腕。 “fuuuuuuuuuuuuuuuck!”安以乐拉着我一路狂奔,子弹追着屁股跑,吓得我收紧了菊花。 远远地,我听到身后的dj和陈枫的呼声,“安神你怎么丢下我了啊?!”“你跑那么快干嘛?!” “闭嘴!闭嘴!”安以乐顾不上回头,边跑边咆哮,“你们给老子掩护啊掩护啊!” 然后dj和陈枫居然真的掩护我们俩逃走了。 大约跑出二里地,安以乐把我塞进一个大土窝。 他气喘吁吁地瘫在我身旁,“他妈的,刚才有发子弹差点打我屁股上!” “恩。” “真他妈惊险,小爷好多年没上战场了,都有点招架不住了。” “恩。” 他喘了一会儿平复了下气息,这才注意到我的不对劲。 “你怎么了?没事儿吧。”他一个打滚坐起来。 我倒吸一口凉气,摇了摇头。 安以乐小心翼翼地把我的手拿开,脱下来我的军靴,“嘶...都淤血了,你什么时候扭到的?” “刚才你拉着我跑的时候。” “然后你就一直忍着跟着我跑?你傻啊,怎么不吭声。” “我吭声,看你屁股上吃子弹?”我从牙缝里挤出一句调笑话。 安以乐瞪了我一眼,用指腹轻柔着我的脚踝,帮我检查伤势。 虽说是稀松平常的崴脚,但在这危机四伏的战场上,最有威胁性的伤势莫过于伤到了脚。 刚才情况紧急,我忍着剧痛跟着狂奔,结果伤势加重。导致我现在光是双脚落地站着都要了我的老命。 “怎么样,能走吗?”安以乐担忧地看着我。 我额角渗出汗水,点点头。我尝试着迈出第一步,放佛有一串电流顺着脚踝拽住了我的脑神经,痛,太痛了! 我的意识瞬间瓦解,直接跪倒在地。 “不行吗?”安以乐跪到我身边扶我。 “我宁愿屁股上挨一枪。” “你还有时间开玩笑!”安以乐把我又扶到土丘后面躺好,“这附近也只有现在这个地方相对安全。有灌木丛林掩蔽着,要不你休息一下吧。” “恩。”我掏出压缩饼干递给他一块。 安以乐一个前倾,张嘴叼走了,“那个...上次...就五瓣花那次,你身体没出现什么变化吧?” 出现过,据是煊的意思我身上被解开了封印。 “没有。”我说。 “真的?”他瞪圆眼睛,似乎不怎么相信我的话。 我把胳膊伸到他胸前,“不信你检查啊,没什么变化啊。妈的,越说越来气,你知道希格斯粒子场是什么东西吗?扎了我一刀还把我推到那里面去了!你知道多疼嘛!” 安以乐赶紧搓搓我的手,做赔礼道歉状,“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后来安以乐告诉我,他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soul的一本日记。日记上记录了一串代码,破译以后是关于解除某种身体封印的方法和一张地图。而那把刀很有来头,是他们费尽心力根据地图找来的。 “所以你们就根据日记上的方法给我破除封印?” “其实我最初接到的任务真的是暗杀toki这么简单,直到我发现你和soul有关。不止cia,各国都派出精锐来调查你。他们找到了你的一本日记,里面有写到自己将会失去记忆的事情。陈枫潜伏在你身边半年,发现失忆后的你再也没有任何东西,线索全都中断了。所以他就打算试试日记里的方法,看能不能让你恢复记忆。” “那你就不怕我死了?” “所以我才从他手里把你救下,大费周章带你去那片希格斯粒子场。那片粒子海不只分解这么简单,它可以做到再组,所以我保证你不会死。” “哦。” 日记?我不记得我有这么闷骚的习惯 我追问,“所以,你的立场呢?你一方面帮陈枫,一方面又要救我。什么意思?” “看戏啊。”安以乐嬉皮笑脸道,“我想看看你恢复了记忆以后会发生什么,五瓣花的‘人体电池’的目的是什么~” “人体电池?” “恩,对,这就是我们这次来利比亚的任务。我们要在这里找到人体电池的废料,但是这里不怎么太平,所以雇佣dj的佣兵团,以全保能活着回去。” 讲真,一个齿轮计划就够我头疼了,人体电池我是真的没有印象。 之后是短暂的沉默,安以乐吃了块压缩饼干,喝了口水。 “那个...士冥。” “恩?” “你是不是失恋了?” “......” 安以乐用对讲机联络陈枫,然而回应我们的只有沙沙的声音。 “啧。”他放下对讲机,“你在这里等着我,如果有敌袭就往东跑,那里掩蔽物多一点。我找到dj他们尽快来接你,别怕。” “恩。” 安以乐转身就走,想了想还是不放心,又把包里的压缩饼干一股脑塞给我。 我捧着一把压缩饼干,觉得又想笑又想哭。 杀手大大对我的是真的好。 在这种环境下,食物的重要性不言而喻。他难道就没想到自己迷路受困负伤的情形吗?还是他觉得万一自己挂了至少食物给了我没有浪费? 我觉得他可能什么都没想,单纯是想拿食物来安抚下‘留守儿童士小冥’的情绪。 “等你回来还给你,傻逼。”我把饼干装进包里,开始了漫长无趣的留守儿童的生活。 脚上的伤势隐隐作痛,压缩饼干吃得我胃也痛,我侧过身,蜷着身子躺在那里。 腰间被一只手环住,一个人从身后抱住我,他的下巴抵在我肩上,热气轻轻喷在我的耳廓,“萌萌。” 我知道,这是幻觉。 我翻了个身,躺平了。身后根本没有那个人。 阳光顺着树叶的缝隙照进来,我将手背搭在眼睛上,遮住刺眼的阳光。 就像我突然想吃臊子面一样,我想是朕了。 我想起那个早上,我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怀抱里醒来的。我想到他温热的掌心,想到他靠过来时那熟悉的气息,想到他的吻。 小腹突然一收,我居然有了反应。 “真没出息。”我掩在手背后的脸自嘲地笑了。 其实我知道,想要重拾起那个温暖的手掌非常简单。就像是煊说的,做个简单的士冥,不去救toki,不去想仇恨。哪怕地球毁灭,我也可以和是朕回到尼布罗萨继续生活。 可那样,我他妈还是我吗? 我大概是快要睡着了,一旁窸窸窣窣的声音惊醒了我。 出于本能,我立刻向右翻身,一把尖刀笔直地扎入了我所躺的地方,半个刀身都没入泥土里! 我连忙爬起,脚上的伤势害我动作一滞。那人顺势把我按倒在地。他欺身压得我动弹不得,有力的手掌捂住我的口鼻。 我试图推开他,可无济于事。 这是我第一次明确地感受到人类与人类的差距。袭击我的人是一个独眼的西方人,他粗壮的手臂让我觉得自己企图反抗的胳膊就像是两根易折的树枝。 窒息感扯痛了我的胸口我的脑仁和我的心脏。他手上有股怪味,我很快失去了知觉。 我没有死,是的,醒来的时候,我看到了两条血肉模糊的大腿。 那腿被扒掉了一大块人皮,绽开的血肉还嗞嗞冒着血水和脓液。 由于视觉效果太强烈,导致我愣了两三秒才意识到疼痛。 “啊!!!”我忍不住痛呼出声。绝望、恐惧、反胃都有。 我坐在一个铁质的椅子上,双手被拷在扶手上。这里是一间拷问室,周围放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刑具,还有一具发臭了的尸体。 那尸体的眼球已经滑出来了,就坐在我对面的角落里,像是唯一能装饰这间屋子的布偶。 喀拉一声,我的神经瞬间拽紧,门开了。 走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袭击我的那个独眼。 “我知道,你是ds的人。”psix,dj所属的佣兵团。 他把玩着在我作战服里找到的士兵牌,“toki。” 我咬着下唇忍痛,不知道回答什么。 “toki,虽然你肯定不认识我,但是在我们猎刃天天都能听到你的名字。久仰久仰。” 猎刃我是知道的,在dj给我的资料里有写。猎刃曾经是和ds并称双雄的佣兵团,是死对头。 惨了,我心里一沉,他继续说道。 “记得去年ds和猎刃联合作战么,我们一群人困在山坳里,你一个人冲出去开路。你长得这么小,怎么扛得起那么重的机枪,恩?” 他的掌心按在了我腿部的伤口上,痛得我皱起了眉。 “你真的不记得我吗?你肯定不记得。你那天就在我眼前晃来晃去,看得我真他妈烦,后来你去哪了?恩?”他跪在了我身前,用他那沾满血水和脓液的手掌摸上我的后腰。 惨了,我想,居然还是个痴汉! “所以你带我回来...啊!”我刚想和他周旋一下,胸口上突然传来剧烈的撕痛。 他居然一口咬住我的锁骨,血水瞬间滑到小腹。 “嘿嘿。”他抵在我胸口上闷哼两声,指腹伸向了我的尾骨。 疼痛让我不禁挺起了腰肢,后腰上传来的触感让我头皮发麻。 他要干什么? 第95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94章 他手掌是燥热粗糙的,从尾骨上传来的触感也是燥热粗糙的。 随着他另一只手滑进我的腿部内侧,那种燥热粗糙的感觉像是被推到了我的胸口。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我整个人都慌了,这与畏惧死亡时的恐惧不同,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惶恐。 我想推开他,我想让他滚开。可是我动弹不得,除了痛呼我什么也说不出。 他仍埋在我胸前,用牙齿磨着我锁骨处被咬破的肉沿。那粘着我血水和脓液的手指已经探到了我最不想让他碰触的地方。 随着我浑身一个机灵,门,恰好在这时被打开了。 “虽然我不想打扰你的好事,但是他是ds的人,我有话想问问他。”站在门口的那个人穿着和独眼一样的作战服,是猎刃的人。 独眼似乎很不满,但还是顺从了。 他顺着我的小腹,自下而上地将血水舔尽,最后在锁骨上的咬痕处吮了一下,“等我,宝贝儿~” 我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 独眼走了,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得救了。显然不是。 我疲惫不堪地坐在那里,垂着脑袋,听着脚步声一点点走近。 那人很粗鲁,他捏起我的下巴,我被迫正眼瞧了他,而且还是近距离,实在是太让我反胃了。 他浑身大面积烧伤,烧化的脸部和脖颈上缝着两张人皮。 那显然不是他的皮,是我的。 他支着我的下巴,凑到我脸前重重嗅了一口气。就像dj一样,他说,“恩,是这个味儿。你是toki。” 看他那自信的笑意,我真想告诉他我不是。 烧伤男在我身前的椅子上坐了下来,“toki,ds这次来利比亚的任务是什么?” “......我不知道。” “你们带了多少人?” “我不知......啊!” 我话音未落,他居然顺着我腿上去皮的边沿又扯下了一块皮肉。 “怎么可能...”我咬着牙问他。 “你说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地撕下来?”烧伤男慢条斯理地整理着手上那块带血的人皮,“我之前把你放在药水缸里泡过了。这种药水可以让皮质变得柔韧,内脏化为血水,最后留下一副空皮囊。我给你缝缝补补,或许还能吹成一个气球。” “你他妈是疯子!!”我怒不可遏冲他发火。 他一把捏住我的两腮向后甩去,“别这么说,toki。你是最没资格用疯子来形容别人的人。” 说着,他将从我身上撕下的皮缝在了自己的腿上,每一针下去都见了血。那针都已经生锈了,可他却小心翼翼地缝着,似乎对自己‘焕然一新’的皮相有着变态的执着。 “你这半年去哪了?有情报说你已经死了,也有人说你退出ds了。不过我知道,你本来就不属于ds,只是碰巧心情好的时候,跟dj混两天。” “......”我已经被一波一波的疼痛搞得近乎昏厥,勉强听清了他对我说的话。 “好吧好吧,其实我根本没指望能从你这里拷问出什么。我记得呢,你是从dj手里活下来的俘虏对吗?那可真不简单。” “咳咳。”我呼吸不顺,被一口血水呛到了。 “三年前,负伤的你被dj捡回来,哈哈,你可真他妈倒霉,居然遇上dj这种人渣。怎么样?爽吗?” “听你的语气,你和dj很熟?”我缓上一口气,说道。 “那怎么能说是熟呢?因为当时我就在ds啊~” “你叛变?” “不不不。”烧伤男在我眼前摇着食指,“我是猎刃潜伏在ds的间谍。不过说起来我得谢谢你呢。那时候dj已经发现我不对劲了,恰好那天你这颗定/时/炸/弹炸了,你居然从拷问室冲出来端了ds的老窝。dj到底是说了什么惹你那么生气?” “他说咸粽子比甜粽子好吃...” “......” “......” “我是甜食派!!!”他举手表态 “恩。你继续。”朕知道了。 “总之,那天你在ds基地放了一把大火,虽然我被烧成了这幅鬼样子,不过好歹是活着逃回猎刃了。所以我要谢你,如果那天没有你闹事,我肯定要被dj那变态折磨致死。那可真不敢想象,你应该知道dj有多恐怖。” 我不记得dj有多恐怖,我觉得现在就挺恐怖,“别光嘴上谢啊,大兄弟,你把我放了吧。” “不行。” 我立刻对他表示失望,“真不实在。” 他不成人样的脸上居然能看出一抹笑容,“我对你好奇死了,dj那么宝贝你,为什么?” 因为我弟长得帅,丑比! 他突然前倾过身子,“为什么?为什么?” “啊!!住手!!啊!!” 他居然将缝针扎进我的指肚里,随着我无法抑制的痛呼,他较有情趣地慢慢捻转着针头。那针就一点点沿着指甲缝将肉和指甲剥离。 啪嗒,我的一颗指甲掉了。 “哦哦~我知道了。”他擦掉我因刺痛而惊出的泪水,“你的惨叫很好听,经常叫给dj听吗?” 我真他妈应该给你唱歌!艹! 我痛得都开始胃痉挛了,肚子里像是有颗破裂的血囊,我一咳,竟然吐出大滩的血水。 “看来药已经生效了。”烧伤男又好心帮我擦着嘴角的血水,“知道为什么你会这么痛吗?泡你身体的药水就是要软化你的内脏,你的身躯。你的痛感比以往要强出数倍。你知道吗?我昨天光是剥离那几个战俘的一颗小指甲,就让那群废物痛到猝死。你的意志很强大,难怪能从dj手里活下来。” 我无力地躺在那里,张着嘴,像个敞开盖子的水瓶,任凭血水从我嘴里倒出。 “不过你不用害怕。”烧伤男帮我把血迹斑斑的衬衫一颗一颗地系好扣子,“念在你对我的恩情,泡你的药水浓度不大。你挺多吐出两升内脏。哦,说起来,你现在特别像个内脏榨汁机,很可爱。” 内脏榨汁机吗? 他走了,我脱力地挂在冰冷的椅子上。 因为药物的效力,我的内脏翻江倒海,心脏也像个大血泵。我看着地上那一滩浑浊的血水,甚至能看见我内脏的肉屑。 “呵。”我自嘲地牵动了嘴角。 士凉就是在这种环境下活到了十八岁,可我一天也活不下去。 闭上眼,我还能回忆起他身上布满的伤痕。每一道每一道都加重了我的恨意。 我该恨谁,恨是朕吗? 齿轮计划的目的确实很漂亮,给宇宙创造未来,打破命运的束缚。 可即使这样,痛就是痛了,这根本无法抹去我牵扯到是朕身上的恨意。如果不是他固执地让虚无神格成为黑洞的筹码,士凉会不会和我一样过着普通的生活呢?也许老士也不会死,周末的时候我们一家四口可以驱车去郊游,我可以和他买一样的衣服穿,可以替他收女孩子的情书,我还可以,还可以让士凉帮我刷碗,我讨厌刷碗。 怎么办,我好像越来越无法释怀对是朕的恨意了。 我呆滞地仰在椅子上,嗓子嘶哑,“怎么办...” 怎么办同同,回不去原点的那个人是我。 “怎么办...” 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他为什么不来救我。 我发了很久的呆,大脑里走马观花一样闪出了很多片段。 我想起那天是朕约我去高三楼怀旧,想起教学楼里冷小台和萧尧他们似有似无的笑意;想起第一次见到是煊时的拍卖场,想到我同桌的葬礼;想到快餐店偶遇的小警察和小白领,想到坐在神庙废墟上的是戎;想到在埃及酒店和是朕厮混的那五天,想起他离家出走时耍赖要去我家;想起我说他没有妈妈时他暗淡的眼神,想起他塞给我的娃哈哈;想起他对兰切说的那句‘我家萌萌是天蝎座’,想起我大病未愈时他做给我的炸酱饭;想起我在他怀里醒来的那个清晨,想起温泉里他亲我的脸颊;想起那个无人放映厅,想起写着艹朕和萌萌的孔明灯;想起流星暴下游的沙河,想起赠我神格的那个黄昏;想起那天我们的吻,想起他拉着我走上圣礼祭台。 想起他说,“toki必须死。” 记忆出现了断层,恍惚间我看到了学校的那个露天走廊。奇怪的是,我是以上帝视角俯瞰的,长廊上站着两个人。 我和是煊。 我对是煊说着什么,可惜我什么也听不到。 是煊的脸上仍是那似笑非笑的暖意,可第三视角的我分明看到他背在身后的手攥得指骨泛白。 我将一个东西交给了是煊。那东西不是别的,是铁婴。 是煊接过铁婴,一言未发。 我笑着调侃了什么,张开双臂要去抱他,却被是煊躲开了。 “那我走啦,要上课了。”我似乎说着这么一句,转身离开。 是煊目送我离开长廊,抱着铁婴坐了下来。他看着长廊下的街道,我看着长廊上的他。这时候,天空开始飘雪了。 我猛然想起,第二天就是高考一百天了。 小腹上又迎上了那燥热粗糙的感觉。 我眼睛还没来得及睁开,先厌恶地将身前的人踹开。 不知道什么时候,我被人吊了起来。军裤的面料黏附在我大腿去皮的伤口上,好难受! 独眼被我踹得后退两步,又冲我扑了过来。 “你干什么啊!”我拼命地挣扎,捆住手腕的铁链被我拽得叮当作响。 他揪住我的头发,将急促的喘息喷在我的颈侧,“你太扎眼了toki,这战场上都是五大三粗的汉子,就你一个,长得小,像个细皮嫩肉的娘们。” “放屁!我艹你妈!”我要被他恶心炸了,开始用中文破口大骂。 说话间他已经扯开了我的皮带,“对,那天你带着我们突围,也是说了这样一句话。是什么意思?” “*you!!!!” 他嚣张地笑了,把手伸到我裤子里去,“别着急,这就来。” 我拼命地扭动着身体想要躲闪,分分钟想要他滚远点。 可是我做不到,只能看着他舔舐我的肌肤,却躲闪不开。 无论是五脏六腑的疼痛,还是那股堵在胸口的恶心感都能让我发疯。我很崩溃,他每一寸的入侵都让我战栗,就连喘息都带上哭腔了。 我绝望地仰起头,张了张嘴,“是..是朕...救我啊...” 独眼注意到我微弱的声音,粗鲁地掰过我的脸,带着那股燥热和粗糙,含住了我的唇。 他的舌头十分放肆,唾液顺着脸颊流下,泛着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气。 恶心,恶心,恶心,恶心。 濒临绝望的我又被这股恶心感唤起了反抗的*,我一发狠,咬住了他的下唇瓣。 “啊!”他惊呼一声,愤怒地挥了我一巴掌。 这一下非常狠,我嘴角出血,耳朵嗡嗡作响。 他是个愉悦犯,很有兴致地捧着我那张失神的脸,吮着我嘴角的伤口。 “我每天都幻想会有今天,每一天每一天。那些女人都比不过你。你穿军装的腰身真他妈性感,老子他妈光是看见你就射了。” 我麻木地看着天花板,一点也不想听这个疯子胡说八道。 “你这么嚣张的一个人,怎么也能露出这样的表情呢?我真兴奋,我真兴奋。”说着,他拿着我的手放在了他那处坚硬的地方。 “想尝尝吗?”他缓缓抬起我的大腿。 松垮的军裤摇摇欲坠。 “我...”我突然开口。 “什么?”他耐着性子侧耳听着。 “我...” 那一刻,我失去焦点的瞳孔开始聚焦。 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力气,我突然将困住双手的铁链从天花板上拽了下来。我一个反手,将独眼的脖子缠绕起来。 “你!”独眼惊恐地瞪圆他唯一的瞳孔。 我想听他把话说完,铁链连皮带肉将他颈上的那一坨扭了下来。 “不好意思。”我冷冷开口,溅在脸上的血水是热的,“我本来是想好好折磨一下你的,可是你太恶心了,我等不了。” 房内的动静引来了门外的烧伤男。 他推开门,恰好看到我摆弄着独眼的头颅。 他的脸扭曲成一团,迅速去腰间摸枪。我纵身跳到一旁的桌子上,那些拷问的器具哗啦啦掉了一地。 “toki!”他惊慌起来。 我迅速将他按倒,骑坐在他身上,“我什么?” “怎么可能!那个药水应该让你肌肉软化,怎么可能会有力气!” “是么。”我俯下身,叼起他腰间的手/枪。 我把枪放在手上,对着铁链开了两枪,解放了我的双手。 “你说点什么吧。”慢条斯理地系好腰带和纽扣,“说点像个反派说的话,让我愉悦一下。” “什么?” “比如...求我说你不想死。” “......” 烧伤男毕竟是久经沙场的战士,我想他并不怕死。不过我知道他怕什么。 我摸着他脸颊上缝上的那块人皮,“你为了猎刃,不惜性命潜伏到dj身边去,现在变成了这幅样子。你很爱你的兵团吧?” 烧伤男放大的瞳孔告诉了我肯定的答案。他恐惧,他想起了toki毁掉ds基地的那场大火,他说求求我。 我在他身上摸到了一瓶药水,“你给我用了几滴?” “三滴。” “很诚实。”我表扬了他,用铁链把他拴起来,像狗一样。 之后发生了什么,我想用一句话带过。 我杀了很多人。 那时的我非常清醒,恐惧,紧张,兴奋,都是没有的。这种心情以前也出现过。 我敏捷地将出现在我视线里的所有人击倒,把他们尽数丢进一个大鱼缸里。 那个鱼缸是地基大厅的一整面墙,非常气派。 我拧开瓶盖,将那瓶药水丢进鱼缸里。 鱼缸里的人惊慌着,绝望着,他们敲打着玻璃壁,在玻璃壁上留下道道手印。 我拿起茶几上的红酒杯,坐在鱼缸前的红色沙发上。 酒杯里的酒是红色的,很快,鱼缸里的水也变成了红色的。 大浓度的药水将那些人尽数泡化,无法分解的肉屑和骨块漂浮其中。鱼缸上面飘着的那层塑料袋一样的东西,应该就是那三十二张人皮。 身后的大门被撞开,我听到dj的声音。 没想到,最后是他赶来救我,虽然已经没有必要了。 dj看到那叹为观止的猩红鱼缸露出了兴奋的神色,“toki,你真他妈太赞了!” 偌大的客厅摆着一张红沙发,一盏茶几,一面铸成墙体的巨大鱼缸。刺眼的白色灯光照亮了大厅的每一个角落,灯光穿透那浑浊不堪的液体,在地板上投下了红色的倒影。 我放下酒杯,仰视着面前那通红的一片。 “dj,我现在看起来怎么样?” “你在笑啊,toki。” 第96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95章 我和dj惬意地坐在沙发上,喝光了那瓶红酒。 他说这酒是百年老酒,我说怪不得这么好喝。 “走吧?”他站起身,“你还要赖在这里住一晚吗?” 我摇摇头,跟着站起,“带你去见你的一个老朋友。” dj告诉我说,他记得烧伤男,他还把人家睡过。 我让他快点闭嘴,这个变态。 我和dj走到那间拷问室,推开门。 “哟~”dj向狗一样趴在地上的烧伤男打招呼。 烧伤男闻声一个机灵,我能在他的眼睛里读到恐惧。 “没时间让你们俩叙旧。”我揉着眉心,一旁独眼的尸体让我反胃,我想快点结束这里的一切。 我让dj出去等我,走到烧伤男身边蹲下。 我轻轻地将捆住他的铁链解开,他手腕上全是自己挣脱时留下的伤痕。 “你在担心你的同伴?”我面带笑意。 他为我友善的态度露出不解的神情。 “我要感谢你只给我用了三滴的浓度。”我说,“这个药真他妈可怕,不到一分钟就让一个大活人化成血水。” “你!你对他们做了什么?” “别害怕,别害怕。我们换个话题吧。”我将铁链放在一边,用破布帮他包扎着伤口,“你喜欢dj吗?” “你他妈有病。” “不不不。你才是。你喜欢dj对吗?但是你是猎刃的间谍。虽然你活着逃了回来,却变成了这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所以你变态了,你很扭曲。你听说我和dj走的近,以为dj喜欢我是吗?所以你像个精神病一样,把我的皮缝在自己身上。不过我得告诉你宝贝儿,你的针线活真是太差了。” “你杀了我吧!你杀了我吧!”他近乎崩溃地抓着我的肩膀。 我推开了他,让他乖乖坐好,“我不杀你。我还有礼物送给你呢。” 我告诉他,dj不是喜欢我痛苦的叫声,而是他惧怕我,我让他见识过真正的地狱,这让他感到兴奋。因为,我比你们更加懂什么叫痛苦,更加懂得如何让人痛不欲生。 他瘫坐在那里,很呆滞。 我起身走了出去,dj跟在我后面。 猎刃的基地坐落在丛林之中,我拨开高耸的杂草,走了进去。 远远地,我听到了烧伤男的惨叫,然后是一声破空的枪声,惊起了好多鸟。 我回头,看向被丛林遮挡住的猎刃基地。 高空处飘着一大捧人型气球,用的是那三十二张人皮。这就是我送给烧伤男的谢礼。 “哈哈哈~”dj在我身后笑道,“那个叛徒,老子早就知道他是内奸,艹他的时候他爽得晕过去,让他留下来,他死活都要把情报带回猎刃去。现在好了,队友都变成气球了,你看他被吓死了吧~哈。” “闭嘴,人渣。” 一路上我很沉默。燥热的空气蒸腾着,汗水流到我身上的每一处伤口,这让我感到刺痛。 后来,我们遇上了前来接应的安以乐和陈枫。 安以乐跑过来扶住我,他说这里安全了,马上就带我回基地。 我这时才松懈下方才紧绷的神经,浑身上下的伤痛一股脑地将我吞没 我勾住安以乐的肩膀,瘫倒在他怀里。 这一觉睡得很沉,而且我又做梦了。 最近的我特别多梦,我都习惯了。 我梦见我坐在沙发上,厨房有人在叮呤当啷地做饭。 “士冥。”那人叫我。 “干嘛?”我应。 “什么干嘛?叫你过来吃饭。” 我老大不情愿地丢开遥控器,趿拉着拖鞋走到餐桌旁。 餐桌上很简单,两个粽子,两个咸鸭蛋,一盘树叶沙拉。桌边上的日历显示着两年前的农历五月初五。 “吃吧。”那人在我对面坐定,居然是是煊。 怎么又是你! 是煊凭空一抓,手里出现了一把白糖。他将白糖撒在自己的碗里,问我要不要白糖。 其实我是想说要的,可梦里的一切都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妙,我的身体擅自动了起来。 我捏着桌旁的一罐芥末,哗啦,洒在自己那碗粽子上。 是煊咧了咧嘴角,无奈道,“你吃这么多芥末,会把胃吃坏的。” “我的胃本来就坏了。”我居然津津有味地吃起来,仅仅是在梦里。 “你妈怎么大过节的出去旅游了?就把你一个人丢家了啊。” “恩。” “哈哈。”我第一次见到是煊这种爽朗的笑容,“我弟今天还留我在他家吃,我说不用了,我基友买了红枣粽子在家等我。” 我夹了一筷子沙拉,“我今天在超市遇到是朕了。” “哦,我知道。” “toki加入五瓣花了。” “哦,这个我也知道。”是煊吐掉枣胡,“不过,我不知道他什么目的,他是猜到五瓣花的soul是他哥吗?” “怎么可能猜到。”我翻了个白眼,“他可能也是觉得有趣,出于好奇才给我寄了那封邮件。” “你给他寄了徽章?” “对,我得到了他的灵魂数据。”我放下筷子,开始往树叶沙拉里挤芥末,“然后,我想,你那个人体电池的构想,应该是可行的。” 梦到这里,戛然而止。 我躺在一间闷热的仓库里,枕着一个装着大米的袋子。那大米都馊了,发出难闻的味道。 安以乐将我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看来是死不了。现在他们出去探路,先暂时把我安置在这里。 伤口最严重的时候并不是受伤当天,而是次日开始发炎发肿的时候,我扶着身后那一摞一摞的大米袋子坐起来,这才意识到自己胳膊上的酸楚。 这是肌肉拉伤和剧烈运动造成乳酸过多的酸痛。 这种痛感把我的记忆拉回昨天。真不敢想象,我到底是怎么端掉了猎刃基地,杀了他们三十几号人。 就靠我这双手? 感觉再也无法说自己是个普通的高中生了。 然后我就吐了。我这才缓过劲来,我杀人了。 “你醒了。”dj出现在仓库门口,手里拎着两桶水壶。 水壶上印着类似兵团的标志,想来是他在路上从死人身上顺来的。 我接过水壶,嗓子干裂到说不出一句话,而且我也不想说话。 “走吧,带你去看个好东西。我们刚才发现的。”dj伸手来拉我。 我擦了擦嘴边的水,丢开空水壶,站了起来。 dj所谓的好东西,真是不敢恭维。 巨人观。 而且这不是一个单纯的巨人观。巨人观是指人类死后,体内细菌会产生*气体。脸部肿大,眼球突出,嘴唇肥大外翻,皮肤呈现深绿色,最重要的是,整个尸体像气球一样膨胀,像个巨人。 我眼前的这个巨人观的规格显然已经超出了普通人类死后所能膨胀出的巨大范畴。这么说吧,我想站到他的额头上去,需要搬个梯子。 “那是什么?”安以乐凑到巨尸身边蹲下来,“尸斑吗?怎么还会动?” 然后他才发现,那绿色皮肤上蠕动着的黑点,是密密麻麻的蛆虫和苍蝇。 “我靠!”安以乐冲到百米开外去呼吸新鲜空气,dj就在一旁嘲笑他。 我平静地走到尸体前,踢了一脚他的胳膊。那些蛆虫和苍蝇像潮退一下向四周涌开,露出了一整块皮肤。 抽出军刀,我割了一块皮肉下来。 “拿着。”我把那肉抛给陈枫,“你们的任务完成了。” “.......”陈枫捧着那块绿色的肉,神情复杂的看我。 “你们的任务,不是来找人体电池的废料吗?这个能让你交差。”我擦着军刀,转身离开那股恶臭。 “你的记忆恢复了?”陈枫问道。 “没有。”我摇头,“不过我知道,这个巨人观就是。” 因为,这个巨尸是一个笔直的死婴,就和那尊铁婴是一样的。 在回基地的路上,安以乐一直走在我后面。 “士冥。”他终于叫住了我。 我一直在等他先开口,闻声我便站住了。 “士冥,我挺喜欢你的。” 我也喜欢你,美人儿。 安以乐说,“你别误会,我的意思是,从我开始调查你接触你以后,我觉得你挺对我胃口的,我是说朋友那种。可是...” 我打断他,“可是,当你看到今天的死婴,联想到造成他惨死的主谋很可能就是我,所以你内心里产生了矛盾。” “我有的时候,真希望你就是资料上显示的那个普通高中生。” “我和你一样。” 陈枫这时也凑合过来“我也觉得好微妙啊,我们明明在调查soul,为什么现在soul变成了我们的队友了。” “因为我也很好奇,那个人体电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我答道。 安以乐怒斥陈枫,“我跟我明明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就是,我美人儿跟我说话呢,你插什么嘴? 陈枫悻悻地撇撇嘴,跑前面去找dj了。 安以乐嗤笑,捏住我的后脖颈,“不过你别害怕,我的任务一直是toki,现在调查你也是为了找出toki的线索,我还是挺喜欢你的,不会动你的。” “这不符合你的杀人美学是吗?”我说。 “对。” “嘿嘿。”对讲机那端传来dj的两声怪笑,“那万一他就是toki呢?” dj话音一落,安以乐捏着我脖子的手突然加重了力道。他还是看着我笑,“你说呢?” “别闹。”我拍开他的手。 距离ds的基地还有五公里,陈枫安以乐在前开道,我和dj慢悠悠地走在后面。 “toki。” “恩?” “那个soul是个什么东西?” “......一个人。”我无奈答到,“就是我现在伪装的士冥,他是个组织的创办人,代号是soul。” “嘿嘿。”dj又是怪笑。 几乎是同时的,一颗子弹啪地打到我耳侧的树干上。 与之前不同的是,我非但没有之前的胆怯和不知所措,我心里竟然蒸腾起一股兴奋感。 我眼球滚动,捕捉到一晃而过的黑影。 就在那!我兴奋极了,几乎忘却了身上的伤痛,一个转身就冲了过去。 那个黑影又冲我放了两枪,不过他可能急于躲闪,没有一枪命中。 我觉得我那时就像一个疯子,我充血的眼睛一定吓到了那个人。他尖叫着嘶吼着,放佛我是一个追铺他的猎豹。 我空手将他拽倒,摸索到身上的那把军刀。 那人显然没有想到身材单薄的我居然能有这种爆发力,按得他动弹不得。他惶恐着,他挣扎着,他瞳孔里倒映着我那张脸,我在笑。 我非常清楚那一刻我在渴望什么,血,血,血,温热的血水,我想让他温热的血水溅到我的身上。我都快笑出声了! 正当我举起尖刀刺下的时候,一个人突然握住了我的手腕。 我楞住了,不过身下那个人的血水还是溅了我一脸,是dj在一旁开枪打死了他。 我笑着抹去脸上那温热的液体,缓缓回头去看那个制止我的人。 “老三呐,你这叫我来的是什么鬼地方啊。”身后传来是戎的声音。 是朕没有搭理是戎,他神情凝重地盯着我。 “你真他妈是疯了。”dj收起枪,这才察觉到我和是朕之间微妙的气氛,“你们认识?” 是朕沉默着,松开了我的手。我也不想说话,起身走在前面。 别看了别看了别看了!我知道是朕跟在我后面。我不想搭理他,确切说他的视线让我心烦。我光是走着都痛得要死,现在还要忍着剧痛在他面前做戏看。 我故作稳健地走着,腿部的钝痛撞击着我的神经。要跪了,我想。 走在前面的陈枫和安以乐注意到后方的响动,匆匆赶来。 陈枫见到是朕,迎了上来,“是朕?” “恩。”是朕应道,“一会儿再说吧。” 后来我才知道,是朕和陈枫早有交集,对于cia委派陈枫来监视我的事情,是朕也早就知道的。 眼前就是ds的基地了,不过悲剧的是,我站在一个两米多高的土堆上。如果再绕个大远走下去未免也太滑稽了,所以我只能跳下去。 我犹豫了,因为我很清楚我的腿伤,如果跳下去,我就真跪了。 dj是知道我的伤势的,他跳了下去,伸手要来接我。 就在这时,是朕突然从身后贴过来。他似乎想揽住我的肩膀,带着我往下跳。 然而就在他快要碰到我的瞬间,我还是选择前倾。dj捧住我的腰,把我抱了下去。 我承认那一刻有种奇怪的心情在作祟。我用余光去偷看是朕的表情,可他却如平日里那般平静,甚至还能看到他脸上的困倦。 看来他不会被我影响到什么,心烦的是我。 第97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96章 食堂。 “士冥。”安以乐端着盘子站我身后,“你没事吧?” “疼。” “不是...”安以乐摇头,“我不是说你伤口。你被猎刃抓走的时候,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我觉得,你有点不一样了。” “......”我抬眼看他。 “呃...”他沉吟片刻,“感觉你情绪特别波动,有点...鬼畜。” “先吃饭吧。” 我和他在十米长桌的一旁坐定。 “这么说,其实你早知道soul就是士冥啦?”陈枫一把拍到是朕后背上,“臭小子,那你咋不早说。” “咳咳咳咳。”是朕呛到了,“什么都告诉你,你cia工资白领啊?” “不够意思。”陈枫喝了口汤。 安以乐凑到一边,“原来一直暗中给cia提供情报的人,就是你啊?” “恩。”是朕应。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安以乐追问。 陈枫接腔,“大概三年前,这小子被五瓣花虐成狗,恰好哥哥我路过。诶,我一看,这黑社会怎么围堵一小孩,都给吓得喊妈妈了,就顺手救了他一命,啊哈哈啊哈哈哈诶安神你踹我干什么啊!” 安以乐给陈枫使了个眼色让他快点闭嘴。 我就坐在一旁默默扒饭。 是朕坐我旁边的旁边的旁边,默默扒饭。 其实,我已经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五瓣花这个组织以弑神为目标,居然没有受到尼布罗萨的阻力,想必是在受到了是煊的默许。根据我偶尔闪现的幻境来看,我以前和是煊似乎是合作关系,人体电池的计划也是两人共同谋划的。 而至于cia,我以前就觉得人类的组织之所以对五瓣花有了这么深入的调查,肯定有人暗中相助。可我真的没想到这个人会是是朕。 安以乐端了杯白水,问出了我的疑惑,“可是,你既然是帝神,为什么要假借cia之手调查人体电池呢?” “因为是煊啊!”一旁的是戎抢话道,“这家伙搞啥了,圣礼一结束就视奸我们俩,要不然今天都不出来了。诶老三,再去帮我盛碗饭!” “那叫监视...”是朕改正。 陈枫接话,“这么说,你现在很被动啊。他控制你?” 是朕抿了下水杯,“我之前应该跟你说过,我和是戎的神格受限,所以是煊一人独大。我转生后有十五年的空白期,这是我之前没有预料到的。是煊在这期间有了很多动作,比如他和toki早有接触,以及这个人体电池的计划。” “是煊你们不是兄弟吗?他难道要害你?”安以乐不解。 陈枫从包里拿出那块绿色的腐肉,“这个问题,如果弄清楚人体电池的目的,应该就明了了。” 是朕接过那块腐肉,掌心扫过一道红色光带,想必是在分析肉质的成分。 “怎么样?”陈枫追问,“为什么尸体会膨胀得那么大?” “因为...” “因为,那个巨尸用灵力填充过。”我突然抢了是朕的话音。 是朕愣了片刻,继续,“而且...” “而且,这个死婴预计死于二十年前。” 是朕转过头看向我,不止他,我的突然开口,引来了全桌人的目光。 “是的。”是朕放下了那块腐肉,示意我继续。 “你怎么知道的?你不是没有恢复记忆吗?”安以乐凑到我身边。 “你还记得张靖泽吗?” “记得。” “其实张靖泽早就知道白杨不是普通的人类了。千万别小看这个小警察,他当年是警校着重培养的高材生,虽然看似在刑侦科调查凶杀案,其实接到的任务应该和你们cia差不多。这封邮件就是他传给我的。” 叮咚,很快安以乐的手机就响了。 他打开邮件,“这是?” “一些新生儿资料。你还能在里面看到张靖泽。”我用食指轻敲两下水杯,“这些婴儿都有共同的特点。出生时是暂时假死状态的死胎,然后被买家抱走。张靖泽的母亲当年是去打胎的,张靖泽从盆腔中取出时确实是个死胎,所以他母亲觉得手术成功了。这份资料里所有的婴儿都是这样,这一点和我弟弟士凉非常像。我记得,这还是杀手大大告诉我的。” 安以乐点头,“这里用到了一种特殊注射剂,会使胎儿出现假死状态。” “恰好相反。”是朕这时突然插话,“并不是注射剂让婴儿们假死,而是这些婴儿的灵魂质量不能正常降生。那个注射剂实际上是在对灵魂进行灵力填充。因为这些婴儿都是虚无神格的候选人,灵质非常低,所以在降生后是死亡状态,注射剂使他们成活。” “虚无的候选人?”我说,“所以收回这些死胎的是李司?” “是的。”是朕说,“在我之前的计算中,虚无神格的苏醒时间大约在二十年前左右,几年间大约有上百个胎儿出现了低灵质状态,这些都是虚无的潜在继承者。但是他们的低灵质很难保证存活,所以李司的任务是把这些婴儿带回来抚养。” “直到toki出生了。” “是的,只有他真正的继承了虚无神格。” “那其他婴儿呢?” “一部分,就像我手里这块腐肉的主人。还在婴儿期间就夭折了。还有一部分...”是朕解释,“你还记得五瓣花的那些黑衣人吗?” “虚灵?” “对,他们长大后,会逐渐成为行尸走肉一般的虚灵。在虚灵面前任何灵力都会受限。因为虚无的主要能力就是将一切化为乌有。至于你说的那个张靖泽,应该是灵质判断有误,李司又归还了回去。” 我端起水杯放在唇边,“如果我猜的没错。你是知道人体电池的目的的吧。我曾经在学校长廊上将一个铁婴交给了是煊,这个铁婴就和今天见到的死婴是一样的。当时钱多多去拍卖会,也是受你之托对吗,那个铁婴和人体电池有关系,对吗?” “铁婴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但是人体电池的大概原理我是懂的。我和是戎神格封印后,是煊的意志可以做到洞悉整个宇宙。也就是说,宇宙里所有超弦的震荡规律都在他的掌握之下。他想改变宇宙循环的规律,但唯独缺少的就是足够的灵力。人体电池,顾名思义,他需要人类的灵质增幅,达到他需要的份额。” “能做到吗?” “能,电池需要一个正极负极才能充电。如果是煊是正极,那他就需要找到一个负极。五瓣花收回的那些虚灵,一方面是为了限制我,另一方面可能是为了研究虚无。而你们发现的那个死婴,之所以会出现在这里,可能也与人体电池有关系。” “是朕,我也很想知道人体电池是什么,这很可能能救我弟弟。所以我想告诉你,我以前收集过人类的罪恶波长,也曾在研究过toki的灵魂数据后,肯定过人体电池的可行性。我觉得,我之所以会与是煊合作,肯定是因为人体电池能够替代齿轮计划,从而解放toki。我们研究虚灵,大概是因为这个负极是...” “toki的替代品。”我和是朕异口同声道。 话音一落,餐厅突然静了。我这才注意到,从刚才开始就是我和是朕聊得热火朝天,周围的人都默不作声低头扒饭了。 不知不觉。 “你们俩挺有默契啊,我想插话都插不进去。”安以乐抱着饭碗撞了我一下,“你这也没失恋啊,我还以为你们吵架了呢~” 我笑得一脸和善。 安以乐立刻安静如鸡,吓得。 吃过饭后,我简单洗了个澡。安以乐说让我回房间等他,他帮我换药。我索性就把弄湿了的纱布都拆了下来。 “嘶......”我倒吸了一口凉气,真疼,都化脓了。 套上松垮的裤子和上衣,我忍痛走回卧室。 “士冥。” 有人叫我,是是朕。 没等我回头,他突然把我拉到走廊拐角。 走廊的灯光本来就照不到拐角,他又堵在我身前,视野一下变得黑压压的,很沉闷。 “干嘛?”我不耐烦,伤口痛死了,快让我回去。 “你怎么回事?” “有话直说!” “你是疯了吗?你今天拿刀差点杀...” “和你有关系吗?”我打断道,“我杀不杀人和你有关系嘛?我在你眼里的是你高中同桌还是soul?” 他垂下手,“我和你说了,我不恨soul。” “可我恨你。” 光线太暗,我看不清是朕什么眼神。 他向后退了半步,我的视线明亮了。在我还未来得及看清他的表情时,他已经转过了身,向走廊的另一方走去。 你们知道伤心的感觉吗?就像藤蔓一样,在心尖发芽,攀爬到你的颈喉,紧紧的。 他如果没有转过身就好了,他如果能抱住我就好了。我没指望我们之间会有道歉解释这些无用的话语,本来就是无法避免的局面,他没错,我也没错,可是我想他了,我想让他抱抱我,我保证不躲。 “是朕!”叫住他的时候,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停下了脚步。 “我杀人了。”我说。 他转过身,眼神里有一闪而过的震惊和悲伤。 “我杀了好多人。”我语无伦次起来,“那些人化成了一整缸的血,好多气球。他还把我的皮缝在自己身上,还有一个独眼的男人。是朕,我以前觉得士凉是喜欢这种血腥的生活的,用来宽慰自己。不,不可能,不可能有人会天生爱这种日子。太不一样了,我一想到我坐在教室和同学们插科打诨,他就要每天看那些尸体,伤口被汗水泡的发白,我特难受真的,我特难受。” 是朕愣在我身前,“你怎么哭了。” 我失神的摸了下自己的脸颊,连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哭了。 歇斯底里,我无法抑制,突然失控地扯开松垮的衬衫和裤子,“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特别难受,我特别难受。他每一天都过着我今天这样的日子,丛林里的尸体太臭了,我还见到一个十岁的孩子,内脏外翻着,他妈妈就坐着一旁帮他往肚子里塞肠子。这里是地狱,是地狱。可是他不能死,你知道吗?他死了地球就完了,所以他得活着,在地狱里活着。他是我弟弟,我小时候见过他,我知道他是个善良的孩子,他不喜欢死人,但他必须要以别人的苦难维持生命,他不得不活着,不得不背负罪孽。你懂我的意思吗?” 说话间,衬衫已经被我丢在地上,裤子也褪下了。我布满全身的伤口,勒痕,还有令我作呕的吻痕都暴露在他眼前。 那一刻我已经不在乎什么耻辱,我想发泄,我想让他知道这里是怎样的地狱。 空气好像静止了,连是朕的呼吸我都感受不到。 他蹲了下来,用手轻轻抚上了我腿部的伤口。他手掌有温度,很快我伤口的刺痛开始收敛,渐渐愈合了。然后是脚踝,小腹,胸口,肩膀,手指。 他小心翼翼地帮我穿上裤子,又将衬衫纽扣帮我一颗一颗地扣好。他始终低着头,没有看我的脸。 他一言未发,我沉默不语。 然后,他抱住了我。 我鼻头一酸,受到的屈辱,伤痛,绝望,怨恨,一切的委屈都涌了上来。 “你为什么不来救我。”我埋在他颈间,哭了,“你为什么不来救我啊...” 他揽着我的手臂又紧了紧。 我没指望我们之间会有道歉解释这些无用的话语,我就想让他抱抱我。 后来我发烧了,安以乐说我之前的伤势感染,内脏受损,居然没死真是命大。 是朕也说无法检测出我发烧的缘由,总之结论就是,建议我回家静养。 我躺在我同桌的床上,感慨万千。 我说,老同,我上次躺你被窝,也是我发烧,你为啥治不好我? 同桌让我闭嘴,吵着他睡觉了。 然后我搂着宝军,他搂着我,睡着了。 我又睡在了这样的一个怀抱,就像做梦一样。不过我最近特别多梦,很多时候,我自己都分不清现实与梦境。 恍惚间我梦到自己睡在学校的操场上,有个人在叫我。 “同学!同学!你醒醒啊!” 我睁开了眼睛。 “你怎么睡到操场上了,你不怕他们踢足球砸到你啊。” 叫醒我的那个人有着一头泛黄的短发,不长不短的刘海垂着。 “士...士...”我哑然。 “恩对,你还记得啊,我叫士冥,高三七班的。你叫李明对吧?” 又是幻境?! 我看着我,对,我在李明的身体里看着我,“怎么了?” 眼前的我抱着一摞教材书,蹲在我身前,“你记得上次和你说的那个公式吗?计算宇宙寿命的那个?” “恩。”我木讷地点头。 “我又有了新想法,刚才去你们班找你,没想到你在这!” “为什么偏偏找我聊。”我坐起来,“我们也不是很熟吧。” “诶呦,都是缘分呗。”他,哦不,我,还是用士冥吧。士冥凑到我身前,“我觉得你像我弟弟。” “别随便攀亲戚啊,大哥。”我哭笑不得。这算是什么梦? 士冥嘿嘿笑起来,“明天上午大课间的时候,我在三楼的露天走廊等你了啊。” 说完,他起身走掉了,留下了愣住的我。 手机上显示的日子,恰好是高考一百零一天。 这算是什么梦? 天还朦朦亮的时候,是朕醒了。 他翻了个身,看到了坐在窗台上的我。 “你怎么了?”他迷迷糊糊地问我。 “睡不着。” 我赤着脚,穿着他的睡衣,斜靠在那里,窗外一片淡蓝色,还有鸟低空飞过。 要下雨。 是朕走到我身边,摸了摸我的额头,“还在低烧呢,穿这么少坐在窗台上干什么?” 我的头昏昏沉沉的,顺势一偏头,抵在了他的小腹上。 他抬手顺着我的发,“我以前觉得,你的头发黄黄的软软的,总觉得你营养不良。看到你妈妈,才知道你是天生的。” 我呆呆地靠在他身上,不说话。 “你记不记得有一次,我去超市买粽子碰到你,你买了好多泡面和芥末。我以为你天天吃泡面,怪不得这么瘦,胃也不好。没想到你居然会做饭,那天在你家,你做了那么多吓到我了。” “是朕。”我叫他。 “恩?” “我难受。” 他捧起我的脸,“怎么了?” “我觉得心脏好沉,特别沉,呼吸不上来。” “你从利比亚回来以后就一直怪怪的,情绪也不高。” “我可能...”我仰头看着他,“我可能快要想什么了。” 我这是怎么了,明明一直都想找回的记忆,为何会突然这么害怕。 我本能是排斥的,总觉得是不想面对的过去。这种沉闷的心情,可以被形容为恐惧。 是朕以前说过一句话,他说,记忆是最无用的继承。如果他没有重拾帝神的记忆,或许现在还是那个天真乐观的少年。沉重的记忆能让一个人心境改变多少?恐怕会改得我面目全非。 是朕把我抱到床上,盖上被子,“再睡五分钟,醒了我带你出去逛逛。” 他在一旁守着我,我安下心,睡得很沉,说好的五分钟变成了五个小时。 中午的时候,是朕带我去钓鱼台水库吃海鲜。巧合的是,这次又吃了八百块,他请的。 我这人对吃很执着,吃大餐的时候,没有任何理由可以阻止我高兴。 我说,你还记得上次在这里遇上了小白杨,你把冷小台召唤过来,他还没穿衣服。 是朕更正我,“那叫通灵。” 我没心情挤兑这个中二病,问了我一个更在意的问题,“对了,冷小台后来去哪了?咱班那几个都考到哪儿去了,我都没顾上问问他们。” “哦,好多校友。” “怎么?都考帝大?”不能够啊,帝大,咳咳,哥考的学校不是一般人能上的啊。 “是这样的。”是朕解释,“王将是特长生,进了美术学院。咱学校美院分数没那么高,他是特招录的。” “我听说他是双鱼座的,多愁善感又傲娇的文艺小公举。没看出来,没看出来。” “太骚了。”是朕评价。 “对。”我点头,“还有呢?” “二戎跟他一个学院。” “噗!!!!!!!!”我是真的喷了,“哈?啥?” 是朕死么咔嗤眼,“二戎跟他一个学院。” “不是,为啥二戎会来读大学啊!而且为什么二戎和王将会去美术学院,为什么两个像体育生的人会跑去美术学院啊!” “呃...”是朕解答了我的疑惑,“二戎以前还在监狱呆着的时候,无聊,是煊让我关爱下是戎,把我的漫画借给二戎看。我才不,我给他寄了几本高考资料,作为慰问品。他就在监狱里备考了,憋得。” “别说了,我眼泪都掉下来了。” “然后他顺手就考了一个,另外,你别忘了星体最初可是二戎造的,他在泥塑方面很有艺术细菌,所以是煊就帮他填了帝大的雕塑。陶冶情操呗,反正二戎在尼布罗萨也没事儿干。” “妈呀...”我捂脸,“不敢相信,这两人居然跑到一个学院,那还不打的鸡犬不惊。可千万别和我分到一个宿舍楼。” 是朕擦了擦手指上的辣汁,“钱多多出国了。萧尧考到南方去了,是个211,他应该跟你说了吧?” “恩。”萧尧虽然平日里吊儿郎当,不过成绩还是不错的,“然后呢,就剩冷小台了,他呢?” “愚蠢的问题。”是朕双手抱胸,用鼻孔看我,“当然是没考上了!” 我打算给台哥点根蜡。 是朕用纸巾整理着桌上的蟹壳,“不过,他被一个星探看中了,他也不打算复读了,好像要做练习生还是什么的。” “挺好的。”适合他。 “恩,挺好的。” 真好啊,聊着这种日常话题的我们,就像两个普通的学生。 是朕一顿,“你傻笑什么?” 我说,“我觉得这种生活特别不真实。” 第98章小明是怎么死的第97章 饭后,我和是朕乘了公交车。 这班公交车路过很多地方,有红叶呆过的疗养院,有我常去的图书馆,有和冷小撸串的烧烤店,终点站是庆跃高中。 “同同。”我指着前边的十字路口,“你记不记得,以前上学路上,我们总在原点碰见。” 我和是朕默契地将那里的红绿灯称为原点。 如果把十字路口比作xy轴,学校就在第二象限,我和是朕的家就在第四象限。不过我家挨着x轴,他家挨着y轴。 那时候我们俩作息时间差不多,所以清晨路上,我总能遇见等红绿灯的是朕,然后和他一起过马路。 “也就是后来吧。”红灯停,是朕在路口前站下,“你以前总迟到的。” “诶呦~我这不是觉得快要高考了,所以认真上学了嘛!”我走到他身边,“多巧啊,看来咱俩作息差不多,我七点四十五从家走,你呢?” “我七点四十。” “我说呢,怪不得总能碰到你。”红灯还剩三秒,“那也不对啊,那也太巧了,你是不是故意在红灯这等我了?是不是?” 他没反应。 我拉着他,“问你呢,是不是啊?” 他吻我了。 就发生在这来不及回神的一秒间。 无论是唇上的温度还是他俯身时带来的风,亦或是那令我熟悉的气味,我都来不及珍存。因为我全然愣住了。 “是。”他起身时,这么说。 绿灯亮起,他走向马路那边,留下了傻掉的我。 刚刚下了一阵雨,路面亮亮的,空气也清爽。 他在路中央停下了,转身叫我,“快点啊!” 我这才回过神来,趁着绿灯最后的几秒快速跑过去,拉起他的手,跑到马路对面。 八月尾巴的黄昏,天边的火烧云,暖暖的,很舒服。 是朕他不记得尼布罗萨的那个疯狂又忘我的吻,而且那次是我主动的。这个吻像是是朕给的,胸腔里满是青春的悸动。 “同同,走,我们去高三楼怀旧一把!” 和上次一样,我们爬了女厕所的窗户,又沿着里侧的楼梯,走向了三楼的高三七班。 不,门口的牌子已经换成了高一七班。 “这栋楼,马上就要迎来一批新生了。”我有点伤感。 “不过我们马上也要变成新生了。”是朕揉了一把我的头,“哦对,你录取通知书还在我家呢。” “放你那儿吧先,开学时帮我带上。” 我刚要转身,他突然抓过我,往我手上套了一个东西。是尼布罗萨的橡胶手链,晶石上显示着0.0023,更低了。 是朕微皱了眉,“我以前就注意到了,难道是因为你和toki是同卵胞胎,所以被影响了么。” “谁知道呢。”我抽回手,“也许吧。 我们走上三楼的露天走廊。 “可是你以前不低啊,就是从兰切那里把你救回来以后开始的。”他扶着栏杆,瞭望着远处的街景。 “据说陈枫找到了一本我以前的日记,他们根据日记找到了一把刀,说是能帮我恢复记忆。是煊还说我封印解除了什么的。”我懒散地趴在栏杆上,“搞得这么中二,我还以为我解封以后会是个什么牛逼的神什么的,结果啥事儿没有。” “剞劂。” “什么?” “那把刀可能是剞劂。”是朕靠着栏杆,“如果是改变原有超弦规律的话,那把刀能做到。” “愿听详解。” “其实我们帝神虽然存在死亡,但是由于灵质庞大,要死的彻底可是很难的。剞劂的奇特之处就在于它能弑神。宇宙大爆炸时,能量只保留下了最初的一小部分,大部分都...” “都被是煊吃掉了!” “呃...他确实吃掉了很多。”是朕继续,“大部分能量都被虚无吞噬了。这些能量是无序的,亿万年来,这些能量在虚无中聚合,最后凝成了一把剞劂。剞劂是虚无的东西。” “那你说剞劂弑神是个什么原理?为什么它扎了我,我没事?” “虽然看似剞劂是一把刀的形状,实际上错综复杂的无序粒子聚合物。就像一个搅拌机,可以破坏其他东西的秩序,包括灵魂。剞劂的破坏性在于怎么使用它,至少可以让帝神的灵魂短暂凝固,失去战斗力。至于你为什么没事...也不是没事吧,是煊不是说你的封印破坏了吗?说明它还是改变了你原有的秩序。而且,你看你现在灵质这么低。” “哦...”我抓着栏杆往外探身子,“这么说,等到toki彻底觉醒时,你未必打得过toki咯?” “哈哈。”他懒懒地挂在栏杆上,“我好怕呀。” 他是开玩笑的,因为当toki觉醒之时,一切都会卷进新的黑洞。 我从栏杆上跳下来,“是朕。”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他还是趴在栏杆上,没精打采的样子,“我答应你。” “肯定有其他的办法对吧?” “恩。” 我没有特别高兴,反而有些难过。从利比亚回来的时候,我就知道是朕会放弃齿轮计划,为了我。 现在回想起来,我那天的举动就像是在威胁他一样,如果他说不,我会继续为了士凉冒风险。那些伤,那样的经历将不会成为过去式。说不定哪天我就在是朕不知道的时候,把自己作死了。我知道,放弃齿轮计划绝对不是一个轻易的决定,是朕已经为了这个计划背负了那么多十字架,就算找到替代的方法,可代价又是什么呢? 我有些讨好地凑到他身边,“我帮你一起想,是煊不是有那个人体电池嘛,还有你说的那把剞劂,听起来很有搞头,我跟士凉商量商量,让他把刀送给你。” “那把刀现在在哪?”他站直了身子,转过来看我。 “诶呀!”我猛然想起,“不知道。” “......” “......” 我赶紧赔笑脸,“我帮你找我帮你找!那把刀去哪儿了呢~” “在这儿啊。”一个陌生的声音。 几乎在这话音落下之时,我手指上喷溅上了温热的液体。 我低头,是血。 一把刀从后背贯穿了是朕的身体,血水砸在铁质的长廊上。 是剞劂。 大滩的血水砸得我心惊,这种心情比我自己受伤时还要令人窒息。他是是朕,他是是朕,不会有事的。 我猛然抬头,发现是朕脸色苍白,两眼已经失去了焦距。 是谁? 是朕身后的那人将刀从他身体里抽出,血水在地上甩了一道弧线。 她穿着一条白底红花的裙子,分不清那红色的枫叶,还是血染的斑驳。 “红..红叶?”我后退半步,脑子一片混沌。 红叶勾起嘴角笑了,她沾血的手拂上是朕的脸颊,在那张失神的脸上印了一个吻。 然后她松开是朕,走向了我。脱力的是朕滑坐在地,显然已经失去了意识。 “你干什么啊!他不是你弟弟吗?!”我要跑过去查看是朕的伤势,却被红叶拦下了。 她挡在我身前,抓起我的手。她冲我笑,笑得刺眼。 “是他杀哦。”她说。 长廊上扬起了一阵风,吹起了她的长发,那个女人穿着一条带花的白裙子,笑得一脸清纯。 “你...”我哑然,心里莫名被恐惧笼罩。这种恐惧不源自红叶,而是源于我自身。 她将带血的剞劂放在我手心上,“物归原主。” 我推开她,异常心烦,“刀不是我的。” “恩?”她玩味地看我,“看来上次的解封,只有能力觉醒了,记忆还没恢复吗?” “你闪开。”我一门心思要去是朕那里。 “你的灵质又波动了哦~” 她说完,我站住了。手腕上的晶石不断闪动,0.0018,0.0013... “跳得这么快,说明你内心很焦躁,不是吗?还是说,你想逃避?”她走到我身前,用手指点着我的心口。 我深呼吸,强作镇定地看着她,“你说吧。” “士冥很久以前就在做一件事,他想,怎么才能解救他那个可能根本不认识他的倒霉弟弟呢?直到他遇到了是煊,他和是煊的人体电池计划是成功了的,他们找到了那个负极,就是士冥自己。士冥当然愿意代替他弟弟,不过他又在担心一件事。于是他找了是煊,他说,我弟弟那么执拗的性格,那么不堪的童年,还招惹过那么多仇家,就算摆脱了齿轮计划,又怎么可能过得好?他就把他弟弟约到天台,让是煊把两个人的身体互换,把他弟弟的能力封印起来,又把自己作为普通人的记忆覆盖在他弟弟那残破的记忆上。这样,世人就以为toki已经死了,而弟弟又能以哥哥正常人的身份过上完整健全的人生。然后,换成弟弟身体的他就从你身后的这个栏杆上跳下去了哦,所以,死掉的是弟弟的身体,哥哥的灵魂。我这么解释,你听明白了吗?”说着,她贴着我耳侧说,“toki。” 我的头好痛。 “不信?”她拍拍我的肩膀,“剞劂就在你自己手里,自己看吧。” 说完,她绕过我,走了。 我双腿发软,跪坐在地上。 “她在说什么啊?”我捂着脸,陷入了从未有过的慌乱之中。 手在颤抖,我拿着剞劂,摇摆不定。 “恩。”把心一横,我将指腹用刀划开,细小的血珠一点点聚大,落下,聚大,落下。 嘀嗒嘀嗒,我凝视着出血的伤口,模糊了视线。 “你叫李明是吧?我叫士冥。” “同学,你怎么睡着操场上了。” “我跟你说,我最近研究出一个计算宇宙寿命的公式!” “诶呦都是缘分呗,我觉得你像我弟弟。” “那明天上午大课间,三楼露天长廊上见~” “是他杀哦。” “我以前有个朋友......已经不在了。” “他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却可以撼动我帝神的地位。从那时起我就觉得人类很厉害。”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嘿嘿toki你真他妈是个疯子。你是我dj见过的最让我兴奋的人渣了!” “恭喜你千人斩完成,今天打算去哪儿庆祝一下?” “你记不记得那次在布拉格,那男的临死的时候非说你是他儿子,像你这种畜生一样的人渣,怎么可能是娘胎里生出来的?” “好好好,我闭嘴,你这次去中国干什么?” “哦,你说那个五瓣花啊。确实挺有意思,你去那儿找到什么好玩的,记得叫上我。” “哈哈。”我抱着头,无法抑制地笑了起来,“都是骗我的,都是骗我的。” 怎么办啊,连士冥都骗我。 我丢开手里的剞劂,走到是朕身边。 “是朕?” 他眉头微蹙,醒了。 “同同?” 我粗鲁地抓过他的衣领,把他拎了起来。 我走到李明坠楼的位置,“就是这儿吧?”说着,我把他按在栏杆上, 是朕感觉呼吸不顺,半眯着眼睛,“你...?” “我要把你丢下去。”我伸出手,将他半个身子都悬在栏杆外。 是朕满眼都是不解与疑惑,“为什么?” “因为...”我松开手,“我就是toki呀~” 我没有错过是朕那张错愕又痛苦的脸,真是太他妈赞了! 还有一秒,还有一秒,就能看到是朕的头,啪,炸出一朵血花,就和士冥一样。 可偏偏我没能看到,一个,两个,三个,四个,来了好多人呢。 是戎在半空中接过是朕,站在楼下冲我喊,“你疯了吗?!” “对啊。”我蹲在长廊上,“我是疯子。” “明哥!”萧尧也来了,“你下来,出什么事儿了?跟兄弟我说说。” “闭嘴。”我不满起来,“我既不是士冥,你也不是我朋友。” 说着,我站了起来,“怎么,你们怎么都来了,就像是来围观我一样,有意思吗?我好笑吗?” “你怎么了啊士冥!”冷小台转眼间已经站在长廊上。 “闭嘴!我说了我不是士冥!”歇斯底里,“士冥士冥士冥,都不是我的,什么都不是我的,什么朋友,同学,狗屁人生,都不是我的!我还像一个傻比一样珍存着,憧憬着,我都要被自己恶心死了!哈哈傻比!” 是煊出现在我背后,“看来你已经都想起来了。” “你滚蛋!”我拿起剞劂向后一挥,“你为什么要答应士冥!为什么看着他去送死!我用不着他解救!用不着他同情!我根本不稀罕!” “士ki你冷静点,你现在太激动了。” 我心脏不受控制的剧烈跳动,不断涌出的记忆快要将我的理智吞噬。你说,一个人的大脑,怎么能装下两个人的记忆呢。 手腕上的晶石闪动着,0.0010,0.0008,0,005... 是煊拉住我,“别这样,你一旦觉醒地球就完了!” “那就都死掉好了!!”我甩开他,“所有人都该死!所有人都该死!我,是朕,都该死!只有,只有士冥才应该活下来!” 银色的光带在我周围编织成一个笼子,是煊试图用灵力安抚我的灵魂。 我放缓语气,几乎是哀求地,“是煊,你把士冥换回来吧,我这就去死,你们不是要黑洞吗?就这样好了,就这样吧!行吗?” 是煊没有说话,眼神无奈又悲伤。 我好像突然什么都看不见了,无法名状的虚无笼罩了我,遮挡了我的视线。 我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就觉得有股可怕的能量从我胸口里往外翻滚。 好可怕,我不禁战栗起来。隐约地,我闻到那股熟悉的气息,一个人抱住了我,对我说别怕。 然后我听到是煊的声音,他说让我住手,我这样不是士冥希望看到的。他说,完了。 一切归于沉寂,结束了吗? 这里就是黑洞了吗?我觉醒了吗?我站在这一片虚无中,感到前所未有的茫然。 “士凉。” 眼前出现了光亮,一只手抚上我的脸庞。 眼前出现了一个和我相仿的男生,浅色的头发,不长不短的刘海垂着。 “你死了吗?”我问他,“你还会回来吗?” 士冥的身体是半透明的,是这片漆黑中唯一的光源。 他笑了,没有说话。 “我能把你找回来吗?”我说。 “人活着的时候,有一个很美好的东西。”士冥用指腹轻轻磨着我的脸颊,“我已经找到了。剩下的生命交给你,你也去找吧。” 脸上指腹的温度消失了,他也消失了。 虚无褪去了,我的视线清晰起来。 血,好多血。 我骑坐在是朕身上,他的胸口出现了一个大洞,粘稠的血浆糊了一地,顺着长廊边沿流下。 这是我干的? 手腕晶石上显示着0.0000。 “为什么?”我迷茫地瘫坐在那里。 “是朕对人类还是有感情的。”是煊走到我身边,将昏厥的是朕抱起,“他用他的神格填补了地心,所以恭喜你,摆脱了齿轮计划。” “应该说,齿轮计划废掉了,不是吗?”我冷静下来,“所以只剩你的人体电池?” 是煊不打算回答我,转身走掉了。 “站住。”我舒活着筋骨,兴奋,恐惧,悲伤,这些心情都是没有的,“士冥就被封在那个铁婴里,对吧?” 是煊驻步,转过身,“你怎么知道的?” “拜托啊大哥。”我嗤笑,指指自己的脑袋,“我这里,可是有我们两个人全部的记忆。” “别再浪费精力了。”是煊冷声道,“士冥希望你好好活着,别辜负了他的好意。” “好好活着?”我觉得这话太好笑了,忍不住嚣张地笑起来,“我和是朕都得死,只有士冥才是应该活下来的人。” 是煊微不可察的轻叹了口气,“你们俩兄弟啊...” 他怀里的是朕苍白的可以,感觉分分钟就可以挂掉。不过我不会阻拦是煊救他,因为接下来这无趣的短暂的屎一样的日子里,我还要靠他来帮我打发时间。 “你先回去冷静一下吧。”是煊留下背影给我,“如果你执意要救士冥的话,那就试试吧。” “士冥你怎么搞得,怎么三天两头受伤?”安以乐蹲在我身前,帮我给腿上的擦伤涂药。 我懒散地坐在沙发上,把玩着从dj抽屉里摸来的手/枪。 “安以乐。”我说,“你会杀我吗?” “杀你干什么?”他翻了个白眼,小心翼翼地往我腿上贴着创可贴。 “那toki呢?” “那当然啦,我可是有职业操守的人。” “哦。” 我抽出弹夹,百无聊赖地往枪里装子弹。 “说真的士冥。”安以乐低着头,“我特别庆幸你不是toki,我觉得我们能成为不错的朋友。” “哦。”我娴熟地组装着枪/支。 “好啦,粘好啦~别碰水啊~”他满意地拍拍我腿上的创可贴,抬起头。 嘭。 啧,他靠得太近了,溅了满手的血。 听闻枪声的dj推开了门,看到屋里的光景,吹了个口哨。 我慵懒地仰在沙发上,滴血的手垂在一边,懒得去擦。 dj走了过来,一手掰过我的脸,俯身贴到我脸前深深嗅了一口气,就像他以往那样。 “我不会认错的,你就是这个味。” 我抬起眼睛,对上那双近在咫尺的眸子。 他咧嘴笑了。 “欢迎回来,toki。” 机场。 “乘坐航班zm1310的旅客朋友们请注意,您所乘坐的航班已开始登机,请出示您的登机牌,到a20窗口排队,准备登机。” 是朕摘下耳机,看着周围候机的旅客纷纷起身排队。 他觉得早早排队真是太傻了,还是坐在这里等最后再上去就好。 然后他想了很多事情,比如宝军今早换没换食,比如宝军的美毛粉是不是吃完了要去再买,比如好想带宝军去上学啊...... 再比如,我上学的证件资料都带全了吗? 行李是李司准备的,虽然他向来信任李司的执事技能,不过李司也没读过地球上的大学,万一忘记带录取通知书怎么办? 这么想着,他连忙打开箱子翻找起来。 “哦。”在的。 免冠照,通知书,电话卡,银/行/卡,这些东西都被李司装进了一个文件袋中。 是朕翻了出来,失了神。 手里的通知书,有两张。 是朕不知道,另一张通知书的主人还会不会来上学,也许他又回土匪窝做他的大砍去了。 “也好,他在的话,肯定烦烦的。”突然就有点失落了。 手上一滑,那张写着‘士冥同学’的通知书突然被人扯走,再抬头,那人已经拖着行李箱登机去了。 诶呀,真烦。 是朕忍不住地,上扬了嘴角。 “亲爱的旅客朋友们,欢迎您乘坐本次航班,现在舱门已关闭,请您调整座椅,系好安全带,收起小桌板,等待起飞...” 第99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1章 咕噜咕噜咕噜。 楼道里回响着拉杆箱的拖轮声。 “113...113...殷陶小槑。” 恩,就是这。 殷陶小槑在门上的贴纸上确认了自己的名字,推开了半掩的房门,“你好?” 他走进去,这才注意到床上有人在睡觉。 “啊,对不起对不起。”他灰溜溜地走到自己的位置。 宿舍的报到时间为期两天,殷陶小槑是第一天到的,没想到居然有人比他还早,甚至床都铺好,呼哈睡上了。 因为怕吵到室友,殷陶小槑蹑手蹑脚整理着行李,不知不觉就到了夜间十点。 “这都...睡了12个小时了吧?”殷陶小槑看了看表,“昏过去了?” “同..同学?”他抱着泡面盒子,凑到室友床下。 哦,顺带一提,四人间,上铺是床,床底下是柜子和桌子,独立卫生间那种。 他室友仰面朝天,岿然不动,手还垂在床边。 小槑心里一惊,这是不是得报警了? “诶!你还活着吗?”小槑去碰室友的手。 只见他室友就像被触动了机关一样,一把攥住了殷陶小槑,把小槑吓得一惊。 吱嘎。 伴随着铁质床板刺耳的声响,他室友起尸了。 尸友僵硬地转过头,两眼无神。 好卵尴尬。 小槑如是想。搞得像我偷摸他似的!于是顺势赔了个笑脸,握了握手,“初次见面,你好你好。” 尸友点点头。 殷陶小槑觉得,这个室友不怎么好相处。 从他醒了开始,就一直坐在床上,两眼直勾盯着地板,两腿垂在床下。 “你饿不饿啊?”殷陶小槑试探着问。 没搭理他。 “我这还有一盒泡面,你要吗?” 依旧没应。 切,什么人呐!真当自己是帝王老子啦? 然后殷陶小槑就屁颠屁颠地去给帝王大大冲泡面了,还赠了一袋榨菜。 “诶呀~同学,你看你睡了一天了,怎么能不饿呢~”他把热腾腾的泡面放在尸友桌子上,抬头,发现尸友正在看他。 诶呦~怪不好意思的。 他尸友缓缓抬起手,把耳机摘掉,“你说什么?” 然后尸友翻身跳下来,“抱歉,我刚没听见。这个泡面是...” 殷陶小槑呆若木鸡,愣住了。 尸友看着发呆的小槑,“呃...给我的吗?谢谢。” 只听吧唧一声,殷陶小槑抱住了尸友的胳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同!学!你!叫!什!么!名!字!” 尸友唬了一跳,“我..我叫是朕。”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动听的嗓音,重点是,和我们家男主一毛一样啊! “怎么了?”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同学你再说一句话给我听听!!!!” “说什么...”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朕觉得,这个室友不怎么好相处。 帝大这种历史悠久的老校,一般有个特点,旧。 虽然这些年不少高楼拔地而起,教学硬件与时俱进,不过住宿条件真可谓是...充分彰显了学生们艰苦卓绝的精神。 夏末,校园里郁郁葱葱,蝉鸣不断。女学生抱着课本,误入林中,转眼撞见了那几栋带有民国范儿的建筑群。 这个学校,是有传说的。 传说中,临湖的那几栋民国年间保留至今的宿舍楼,闹鬼。 每到深夜,那栋楼里就会传来令人发寒的尖叫声。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是朕紧紧握住殷陶小槑的手,“mb出到现在,几乎全是他的。00r也出了两版,飞机和七剑不算三红。海老川说相比ooq更想出李疯子,然后出现了r。” 殷陶小槑激动地回握,“这个可以有!话说异端又要出mg了。死在mg坑里的3阿哥和史上最强阿哥也是可怜。估计sf的mb也快了,命运简直美的没话说!” “简直不能更同意!” “朕兄!没想到你也是个宅!我殷陶小槑何德何能,能在大学寝室遇到像你这样的知己!” “啥也别说!阁下是哪年生的?” “我91!” “我92!” “是朕老弟!” “殷陶大哥!” “!” 一楼某寝室瞬间绽开耀眼的光芒。这是灵魂的共鸣,是思想的冲撞,是精神的融合。 是朕万万没想到,像他这样的死么咔嗤眼,内心自带弹幕系统的老憋宅,本以为又要踏上郁郁寡欢无人能懂的孤独生涯,然而命运竟让他遇到这样趣味相投的,而且还是同寝的兄弟!*模式瞬间激活!甚好。 殷陶小槑万万没想到,像他这样连说句话都要别人百科的闷骚宅男,本以为即将过上缩在床头抱着电脑默默萌的隐忍生活,然而命运竟让他遇到这样趣味相投的,而且还是同寝的兄弟!重点是他声音可真特么像我家男主啊!肾好。 两个人手握着手,久久伫立,激动的心情无以言表。 直到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 帝大西边有条街,什么炸串饰品小饭馆,台球宾馆ktv,应有尽有,满足一切大学生闲来蛋疼的娱乐需求。 少年将装冰的威士忌放在绿色的桌面上,接过台球杆。 一杆清台。 “我靠,bug了吧!”一旁的对手惊叹道,“你这样还怎么打啊?放点水行吧?” “嘿嘿。”dj坐在沙发上,举举手里的威士忌,“toki,人家让你放水呢。” “行啊...”少年跳坐在台球桌上,指着自己那杯威士忌,“这样吧,如果你的球撞到我的酒杯,这局算你赢了。刚才的你输给我的赌金全部还你。” “那也太简单了吧~” 少年的对手是这家台球店的店主,球技自然没话说。 嘭,清脆的撞击声。 少年吹了个口哨,“好了,你赢了。” 店主扯走酒杯下压着的粉色大钞,“你叫toki是吧?同学我得提醒你,还有五分钟,宿舍门禁了。” “卧槽!” 士凉一个翻身从桌上跳下,风一样地冲了出去。 dj咯咯笑,冲着他的背影喊道,“着急干嘛?宿舍进不去和我住外面呗!” “我才不和你住呢!变态!”士凉比了个中指。 可恶可恶可恶可恶!士凉怨念。 怎么偏偏跟是朕那个傻比同一班飞机!听说报到第一天,宿舍楼人少。为了避免和是朕在宿舍大眼瞪小眼,士凉特意跑到西街避难。在台球厅混了一整天,居然忘记了时间! “靠!还好提前把箱子丢宿舍了!”士凉咒骂着,一路飙到宿舍楼。 门禁时间确实是到了,好在里面的小门还开着。士凉翻过大铁门,泰然自若地走进宿舍楼。 这宿舍楼阴森森的,听说还闹鬼。 走廊里只有前面那间寝室亮着,还敞着门。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可怖的尖叫声回荡在楼道里。 “这也么谁啊...”士凉皱了眉,继续向前走。 “是朕老弟!” “殷陶大哥!” “!” 驻步,转头,士凉站在了那间亮灯的寝室门口。 只见寝室里绽放着耀眼的光芒,两个灵魂之友正四手抱于胸前,眼中迸溅着无法抑制的感性与热烈,激动之情溢于言表。 两只灵魂之友也注意到身后突然出现的士凉,转过身来。 “士冥?”殷陶小槑惊喜道,“你也在!!!天了噜!” 士凉靠在门框,冲小槑友好地扯动了嘴角,“哦。” 是朕死么咔嗤眼。 “你也住113吗?”小槑指着一旁的行李箱,“这个是你的吗?” “是。”士凉从容地扯过拉杆,“不过我不住113。” “啊?可是门上的贴纸不是写着你的名字嘛?”小槑不解。 士凉笑得一脸和善,“是呢。” 说着他拉着行李箱向后退,一脚踹在正对面的门上,“有人吗?给哥开个门!” 诶好的,士凉确实被安排在113,不过他本来也没打算住,正想着混到哪个空闲宿舍先住上,等到正主来了,套个近乎换一下不就行啦~ 士凉的如意算盘是这么打的。 这大半夜的踹门,的同志真的以为新室友半夜驾到,叽里咕噜地从床铺上滚下来,跑去开门了。 “你好,我回来晚了。”士凉低头耷拉脑,敷衍地打了个招呼,想快点钻进去。 结果还没等他钻,就被人掐住脖子拽了进去。 啪,房门甩上了。 “这...”殷陶小槑一脸茫然,“他是的?” “管他呢。”是朕若无其事地抓过牙缸,到洗手间刷牙去了。 “唔!放开我!”士凉被劫持进屋,咚地一声按在门上。 “恩?你觉得可能吗?” 士凉定睛一视,“怎么是你?!” “你说呢?” ,生活真美好,士凉如是想。 “美人,我错了,那天我不该拿枪打你。” “你是拿枪杀我。” “你这不是没死嘛!” 说道这个安以乐同志,我必须要插播一段。 安以乐同志是杀手界出了名的bug,被誉为只接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的s级杀手。反过来想就是,杀一些小角色对他来说已经是大材小用了。只要是找出暗杀对象,杀手大大是百分百完成任务。 要问为什么,那自然是安以乐那不为人知的能力。 巫毒娃娃,外界人这么称呼他。就像宫斗时常常用到的扎小人一样。 只要能得到暗杀对象的血液,安以乐就可以在自己身上种下诅咒。这样,只要安以乐受了致命伤,暗杀对象自然逃不过这一劫。 因此,安以乐可以说是个不死之身。 可偏偏他的诅咒对toki无效,toki狂笑,“哈哈哈老子是虚无之神啊傻比!” “杀手大大你来干什么?”士凉不解。 “杀你。” “敬业!” “谢谢。” “所以说,你是为了杀我,还滥用职权给自己搞了一个入学资格?杀手大大你多大了?跟我一起读大一吗?” “你他妈学习有点好,怎么念了这所大学,为了办这个学籍,我费了不少功夫呢!” 两个人一边对着话,一边打得热火朝天,上铺的兄弟被震得从床上掉了下来,正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美人我ballbal露!今晚先睡觉行不行?!”士凉向后退。 安以乐扯过士凉,“我也ballbal露!现在就去死行不行?!” 结果士凉不小心被自己横在地上的箱子绊倒,两个人以我不想用言语形容的羞羞体位趴在地上。 房门在这时被推开,门口映着一个人的影子。 刚从二楼打完水的陈枫同学,拎着水壶,出现在门口,正好撞见屋内扭打在地的士凉和安以乐。 “去睡觉。”他说。 第100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2章 开学报到第二天。 殷陶小槑点着门上的贴纸,“是朕...殷陶小槑...士冥...甄羽...朕哥!!!这个甄羽你认识吗?是你老乡!” “啊?”是朕拿毛巾擦着脸,从洗手间走出来,“你说谁?” “请问...”一个男生出现在门口,背着书包,瘦高白净,“那个...媒设学院是这一层吗?我找不到宿舍了。” 是朕指指门,“写着呢,有名字。” 男生看到自己的名字,“哦哦,我没注意,我是甄羽,你好。” “哦。”是朕把毛巾搭在椅子上,走过去,“有行李要帮忙吗?” “不用不用。”甄羽摆手,“有大叔帮忙。” 之后,是朕就看到几个搬家公司的叔叔搬来了镜子立柜春夏秋冬各式被褥壁纸窗帘电暖气保险柜地毯灯管... 殷陶小槑跨坐在椅子上,心想,这哪儿来的小少爷啊,如果想住的舒服,干脆在外面租房子呗,何必大费周章来装修宿舍? 是朕也跨坐着椅子,趴在椅子背上,死么咔嗤眼。 不出半晌,整个宿舍焕然一新,变得明亮又舒适,连是朕和殷陶小槑的地方都照顾到了。 “那个什么...”甄羽有些害羞地解释,“我妈妈比较担心我,所以可能做得多了一点,希望没有给你们带来不便...” 是朕和小槑点头。 大叔走了以后,门外传来高跟鞋的声音,一个女人走进房间。 “宝宝你床铺这种褥子能睡习惯吗?” “没事儿妈妈,可以的。” “你还缺什么吗?妈妈再给你买?” “什么都不缺,真的。” “诶呦妈妈真舍不得你住这种宿舍,妈妈的小可怜儿,晚上想家了就给妈妈打电话~” “放心吧妈妈...” “妈妈还给你在校外租了一栋房子,你住不习惯就去那里住听见没有?钥匙我给你放在笔袋里了。” “谢谢...真的没事儿,你放一百个心吧!” “可是妈妈有一百零一颗心!” “噗。”一旁的是朕不小心笑出声了。 女人这才注意到旁边有人,连忙打招呼,“对不起,刚才没注意到还有同学在这,你们好。” 殷陶小槑应,“阿姨好。” 女人转头看到是朕,“啊...你不是...” 是朕从椅子上站起来,“阿姨好。” “太巧了太巧了,没想到你居然会和小羽成为同学啊!你家那只小狗还好吗?” “挺好的。”是啊,太巧了。 吱嘎,对门的门开了。 “美人儿你说中午吃什么?我要去食堂啦!” “食堂是屎!小爷不去!陈枫去帮我带饭啦!” “诶呦不够意思,怎么不帮我带啊!” 士凉拉开门,往外走,一抬头,正好看见113那一屋子人。 呦~如果我没认错,这女人不是是朕他老妈吗? 抱着有好戏看的心情,士凉摇摆到113,走向甄羽,“新同学?” “你好。”甄羽说。 “你好你好~” 这时,女人突然提议,“这样吧,今天中午阿姨请客,咱们出去吃吧?!” “不用麻烦了..”是朕拒绝道,却被甄羽打断,“走吧走吧!以后大家都住一起了,先一起吃一顿!不用客气了!” “那就谢谢阿姨~”士凉甜声应下,把这饭局敲定了。 西街,自助烤肉店。 “妈...”甄羽问道,“你和是朕怎么认识的?” 女人挑着鱼刺,“就是那天给你买鞋,我们在街上碰到的,他家里有一只特别可爱的小狗!” “缘分呐...”甄羽看向是朕。 是朕笑着回应。 “就是啊。”女人说,“而且你居然姓是呀,咱们娘俩真是太有缘分了,阿姨我也姓是。这个姓氏可不常见的!” “恩。”是朕点点头。 士凉在一旁调笑道,“而且长得也像呢~” “真的是~”女人眼里一亮,“朕朕你父母叫什么呀?会不会有亲戚啊?” “我...”是朕哑然。 他看到了对面的士凉,士凉正一手撑头,嘴角勾着嚣张的弧度。 “阿姨,他是爷爷看大的,我记得爷爷好像叫士(shi)凉。”士凉接话。 女人了然,“哦,这样啊,不是很清楚。哎,当初明明和他爸说好了,女儿随他姓,儿子随我姓,结果他们姐俩都姓了甄。诶对了,小羽快给你姐打电话,问问她来不来。” 小槑叼着筷子,“你姐姐也在帝大?” “恩,大四的。”甄羽放下手机,“她说这就来。” 不一会儿,餐厅进来一个身着枫叶裙子的女生,一头黑亮的长发,和她妈妈一样。 红叶在士凉身边坐定,确切说是在是朕的正对面坐定,和桌上的人打了招呼。 “诶呀~小羽~”红叶笑道,“你的室友都是小帅哥呀~” 甄羽点点头,腼腆地笑着。 “尤其是...”红叶双手交叉支着下巴,“是朕同学,你现在是单身吗?” 是朕当机立断,“不是。” “真可惜,你完全是我的理想型呢~”红叶故作失望状。 是朕这口菜算是咽不下去了。 这顿饭就在这种气氛下,各怀心事,进行着。 中途红叶去了次洗手间,片刻,士凉也借故离席了。 红叶知道士凉就在她身后,她从容地洗了手,转过身。 士凉靠在走廊的墙壁上,“士冥也好,是煊也好,都没有姐姐走的这步险棋高妙。” “你知道了啊~”红叶在他身前站定。 “陈枫拿到的那本士冥的日记,其实是你伪造的吧?士冥为了让我安定地做好‘士冥’,是不可能把破除封印的方法保留下来的。你通过那本日记诱导安以乐他们让我恢复了虚无的能力,那天又唤醒了我的记忆,为的不就是我觉醒的时候,空出地心吗?” “那样,地球就完了。” “不不不,第二黑洞不是你的目的,你很了解是朕,你知道你弟弟一定会在关键的时候让出自己的神格,去填补地心。现在如你所愿,我觉醒了,地球没事,齿轮计划作废了。而且是朕由于神格代替我封入地心,他的灵力基本可以作废了,现在的他就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大学生。这就是你期待的吗?” “你难道不知道吗?”红叶向前一步,“齿轮计划在虚无的第二黑洞形成以后,若要启动齿轮,是朕也要把全部的灵力注入第一个黑洞。” “什么意思?” “就是说,从这个计划开始之时,他就将自己的死亡作为棋局的最后一步。” 士凉眉心一蹙,难怪他说黑洞是他的帝王陵。 红叶继续道,“但是他转生前没有料到,自己将来会对人类产生感情,我就是利用了他的这点,才敢冒险刺激你的。” “你觉得,我会同情他?”士凉舒缓了眉心,又挂上了那副玩世不恭的笑意,“哦~我明白了。难怪你们都一门心思地去阻碍齿轮计划,是煊还找了个替补的方案。为了是朕活下去,就要士冥去换?哈!”士凉嗤笑,“我同意了吗?” 红叶眯起眼睛,压低声线,“宇宙的未来和我没有关系,我只要是朕作为一个普通人类活着就行了,就像他以前那样。” “恐怕有点难。”士凉笑了,“我不同意。” 饭局接近尾声的时候,女人给是朕倒了一杯核桃露。 她说,以后父母都不在身边,你们室友间相互照应,小羽就拜托你了。 是朕说,阿姨你放心吧,喝光了那杯核桃露。 女人已经忘记了,他儿子对核桃过敏。 在道谢与道别声中,饭局结束了。 是朕说有东西要买,让小槑他们先回去了。 他在药店买了治过敏的药,加快脚步回宿舍。 走到大铁门的时候,他看见了一个人。 闷热的天气让士凉挽起了裤腿,有些被汗水浸湿的刘海一股脑撩到头顶,露出漂亮的额头和眉宇。 他蹲在宿舍门口,手里拎着半桶没喝光的果汁,似乎在那里等人。 是朕走近的时候,引得他偏头。 “不错啊。”士凉开口,“母子重逢,想采访采访你呢。” 是朕只想赶紧回去吃药,嗓子已经发紧了。 士凉见是朕没有停下脚步,有点恼,起身拉过是朕,把他推到围栏上。 “怎么?不甘心吗?看着曾经属于自己的母爱全都给了那个陌生人,自己却连一声妈都不能叫,对吗?你失落嘛?痛苦吗?”士凉咄咄逼人,“需要我告诉阿姨,你才是她的亲生儿子吗?” 是朕比士凉高,靠着栏杆垂着眸子,过敏的症状让他呼吸感到困难。 士凉还不满意,变本加厉地挑衅着,“哦,我差点忘了,你这家伙还连累了你爸爸对吧?让我想想,伯父为什么不能被是煊他们治好呢?为什么呢?哈哈,因为他的灵魂被我抹掉了,现在他只是一个瘫在床上,只会呼吸的肉对吗?哦对不起对不起,我说话就是这么没教养。说起来也真是不好意思,那时候我还控制不好自己虚无的能力,一不小心就把他的灵质消除了。” 说着说着,士凉居然兴奋起来,他趴到是朕的胸口上,笑得嚣张,“你知道虚无是什么吧,我因他人的痛苦为乐。你痛苦吗?你很痛苦对吧?因为我,现在特别的兴奋呐,哈哈哈哈。” 就在这时,是朕突然抬手抓住了士凉的手腕。 士凉一惊,想赶紧后退,只见是朕俯下身,然后抿了一口士凉手里的果汁吸管。 “啊..”是朕轻舒一口气,总算是把嘴里的药片咽下去了。 “你干什么啊!!!”士凉抓狂了,严肃点!!我们这吵架呢!! “吃药。”是朕死么咔嗤眼。 “什么???” 是朕语重心长道,“你也去吃点吧...我觉得你有病。” 说着还不忘继续喝两口士凉的果汁,这药含嘴里半天了,真苦。 士凉炸了,他愤怒地甩开是朕的手,气的连个艹字都骂不出来。 “你等着!”他嘭地踹了一脚栏杆,气鼓鼓地冲回宿舍。 艹! 第101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3章 “美人儿,你不是吧...” “怎么?嫌我投的毒不好喝?” “...你既然要投毒能不能走点心,这味道也太刺鼻了吧?” 安以乐翻了个身,风姿撩人地趴在床边,“我昨天打理房间的时候,把剩下的那点洁厕灵倒你奶里了。怕浪费。” 士凉笑容一僵,把牛奶瓶丢进垃圾桶。 本来想拿牛奶应付下早餐,看来不得不出去吃了,可是军训马上就要开始了啊... “陈枫呢?”他站起身,开始穿裤子,“集合时间快到了。” 安以乐翻了个身,“去给我买早饭了。” “不够意思,怎么不帮我带啊...”士凉穿好衣服,这才想起宿舍的第四位室友。 士凉对这位室友一点印象都没有,只知道这室友一直缩在棉被里,看不清正脸。 “诶,同学。”士凉扒着梯子,“醒了吗?” 被子里的人没应。 这人没事儿吧,大夏天的捂着被子,他不热啊? “军训去吗?”士凉轻声试探着。 只见被子里突然伸出一只手,将一张假条拍在床头。 “呃...”士凉拿起假条,“好吧...我帮你交,你好好休息。” 他从梯子上跳下来,又去叫安以乐。 安以乐手垂到床边,递给士凉两张假条,“我和陈枫的。” h! 士凉抓着三张假条,不怎么愉快。 这时,陈枫拎着早饭开了宿舍门,“安神,早饭买回来了,你爱吃的豆沙包。” 士凉目不斜视地走向门口,一把抢过豆沙包的袋子,撒丫子就跑。 妈个鸡,小爷都快迟到了,你们这对奸夫淫夫还在宿舍吹风扇吃豆沙包?美死你! 媒设学院的军训地点被安排在旧体,距离临湖宿舍有一段距离。 士凉拎着一袋子豆沙包,边走边吃,有点噎着了。 “早知道...就把豆浆也抢来了。”士凉垂着胸口。 正在他犯愁剩下的包子该如何处置的时候,他碰到了殷陶小槑。 “殷陶!”士凉凑到殷陶小槑身边,“吃豆沙包吗?” “谢谢,我们吃过了。”小槑拒绝道。 “吃过了?那你起得够早。” “没~我和是朕起不来,羽哥帮我们带回来了。”小槑解释。 士凉一偏头,正好看到甄羽和是朕老哥俩一人抱一桶热豆浆在那儿喝。 是朕对上士凉的视线,不经意间打了个奶嗝以宣召他拔群的人际讨喜能力以及舒适安逸的宿舍生活。 士凉觉得,这口豆沙包更噎了。 “喝吗?”这时,是朕把豆浆伸到士凉嘴边。 士凉没注意,闻声回头,嘴唇恰好贴上了吸管。 他站住了,微蹙眉头地看着是朕。他那时在脑里闪了一个念头。也许他从容地含住那根吸管,就像他以前那样,是朕会笑。 他很久没有看到是朕对他的笑容了,尤其那弯起的眼角,有点想念。 这种念头让士凉觉得恶心。 他后退了一步,推开了是朕的手,转身从岔路走掉了。 嘹亮的口号回荡在操场上,军训,这个词眼几乎已经被符号化了。 你上过大学没参加军训?你军训居然不感动不怀念?那你的人生就是不完整的你这个人真是薄情云云。是朕看来,这就是米兰昆德拉描述的‘媚俗’。不是说一定要叛逆地对待军训,更不能蔑视那些感性的人。而是说,要正视自己真实的感受,不要让符号化的军训绑架自己的情感,不要让普遍情感趋向麻痹自己。说了这么多,是朕想表达的是,我很懒,我讨厌军训。 媒设一班媒设二班的男生们,穿着整齐的军裤军靴海军衫,正在烈日下笔挺地跨立。 林荫下弥漫着惬意的湿凉,是朕坐在长椅上,看向操场。刺目的阳光打在地面上,惹得他眯起了眼。 若问是朕为何能优哉游哉地在一旁乘凉,那自然要归功于他那不为人知的婊属性。我觉得他十八年的心思都用在偷懒上了。 是朕深知频繁请假的恶果就是被教官盯上。因此,只要表现出一脸忍耐的样子,关键的时候旁敲侧击一下他贫血啊面瘫啊不孕不育啊,记住,一定要表现出你异常渴望和同学们一起经历军训的隐忍和决心。教官被他的身残志坚所感动,就会关照他了。再者现在军训出人命的新闻这么多,学校的教官还都是隔壁国防科大的大四生,好相处着呢。 是朕打定了这个算盘,跨立的时候一声不吭,等到中场休息时,他故作忍耐状走到教官身边,‘教官,你有藿香正气水吗?’ 教官当即发下命令,“身体不好就不要逞强了!一会儿训练不允许你参加了!” 是朕仰在长椅上,用帽子盖着脸。 舒坦! 他觉得自己有点厉害,有点迷。 军训的项目对toki来说,确实小儿科了。 不过他不开心,他面对着林荫跨立,正好看着是朕坐在正对面。他总算理解是戎为什么总说是朕是个心机diao了。 stupid! 跨立时间二十分钟,士凉看着对面闭目养神的是朕,他就想了,怎么治这小子呢? 于是,就在是朕对自己未来十五天舒坦日子尚还抱有幻想之时,他迎来了一个新教官。 dj。 dj以前是世界顶尖特种部队的教官,他手里培养过很多精英,安以乐算一个。 他能成为帝大教官,自然与安以乐的周旋脱不开关系,这些都是士凉拜托的。 dj站在队列之前,看着这一张张稚气未脱的脸,嗜血的笑意在嘴角炸开。 他就记得士凉托他的一句话,“把那个叫是朕的往死里整,不用和我客气。” 不过,士凉的怒火牵连了全班同学,整个媒设一连都被笼罩上了地狱级难度的阴影。 这事儿在几年后,还被全校师生津津乐道。 这里不多讲,我们专讲是朕。 dj想为难是朕的花样还是多的,除了基本的挑刺找茬罚跑步,dj还向学校国旗队力荐是朕。 这个是小同学正步踢得好啊,就是你们国旗队需要的人选。 于是,是朕除了每天跟着全班完成超负荷的军训任务,别的同学解散以后,他还要被拉去校队踢正步,一直踢到太阳落山。 “解散!”一声令下,是朕的膝盖一软。 要跪,他想。 从早上五点四十起床开始,到现在晚间八点半,是朕没有一秒钟闲暇的时间。因为午饭时间也被dj要求去做校广播台的战地小记者,说白了就是跑大半个校区去广播台送个稿子,等他回到操场,集合时间又到了,他连口饭都吃不上。 是朕虽然懒,但在人类社会接受的十八年教育塑造了他好学生的本质。士凉也是算准了是朕会尽到学生不可逃避的义务,不会拒绝老师或教官‘符合章程’的要求,所以才会出此下策。不不不,是上上策。是朕这会儿要累成狗了。 每次军训解散,学生们都如脱缰的野马直奔食堂,是朕解散的晚,食堂早被扫荡一空了。 是朕深知如此,所以路过食堂门口连看都不看一眼,直接绕过走向澡堂。 饭可以不吃,但澡要洗。 是朕这人在某些地方非常耿直,比如他尽管浑身难受,也一定要绕个大远走回宿舍,拿上他那瓶强生沐浴露。 所以等他到了澡堂,基本都快关门了。 水也凉了,他就冲了个凉水澡。 “喂...请问是是朕吗?你好我是。你在干什么?我在洗澡。你明天干什么?明天军训。你后天干什么?后天军训。你大后天干什么?大后天军训.....你十天后干什么?十天后还在军训。” 伴随着哗哗的水声,以上是是朕的自言自语。没人的时候,他就爱这样。 关掉水龙头,他拖着疲惫的身躯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他想,躲不过,就让暴风雨更猛烈一些吧。 然后下雨了。 大暴雨,大一宿舍楼直接炸开了。对于这个好消息,军训生们普大喜奔奔走相告。 被浇透的是朕走回宿舍,远远地就听到殷陶小槑的高呼。 “朕哥!!我的求雨终于灵验了!明天不用军训啦!!!” 是朕疲惫地靠在门口,扯扯嘴角。随意一瞥,发现自己桌子上摆着一盒关东煮。 甄羽一边擦着头发,一边递给是朕一条毛巾,“我刚才买的,是热的,你快点吃吧。” 是朕木讷地接过毛巾。 甄羽看是朕的反应,赶紧又解释,“没淋上雨,我用袋子包好了的。” “谢..谢谢。” 铺天盖地的乏意让是朕顾不得客气。他扯过椅子,懒散地仰在上面。 他枕着椅子背,不自觉地往门外偏头。 是朕和士凉的床位都是靠门的,两人方向相同,就隔着一条走廊,没关门。 士凉这会儿正戴着一副头戴式耳机,蹲在椅子上打游戏,打得热火朝天。 放佛是注意到是朕的视线,士凉竟打了一个机灵。 啪,士凉把门甩上了。 心烦。 第102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4章 军训第六天,暴雨,停训。 连续四天的高强度训练,少进食,洗冷水,淋雨。 是朕跪了。 他迷迷糊糊地睡到次日中午,觉得口干,这才醒来。 113背阴,又是一楼,这种雨天就像个阴暗潮湿的石洞。冷,是朕打了机灵。 身体像灌了铅一样沉,肌肉里过量的乳酸让他每走一步都要皱眉。 是朕平时就是一副懒散又安静的样子,所以他的不适并没有引起小槑的注意。而甄羽又不在宿舍。 是朕在椅子上坐了一会儿,打算去吃饭。没伞,扣上外套的帽子就出去了。 外面的雨不算大也不算小,冷就是了。 是朕低头走着,直到他感觉有把伞罩住了他。 “是朕!”甄羽叫他,“一起吃饭吗?” 是朕从起床开始还没说过话,嗓子紧的很,“...恩。” “吃什么?” “我想...”他声音嘶哑,“咳,打包回去吃。” 这时,甄羽突然拉住了他,“你是不是生病了啊?”说着甄羽伸手摸上了是朕的额头。 两个人恰好站在西街门口,人群进进出出,引来了不少人侧目。 是朕还没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眼前一黑,低血糖了。 他本能地伸出手,扶住了身前的铁门。突然前倾的是朕也让他身前的甄羽不得不后退,后背贴到了铁门上。 “哦!快看。”一个路过的女生拉着自己的室友,“壁咚壁咚。” “嘘...别让他们听见。” 甄羽倒是没想那么多,他焦急地看向是朕,“你没事儿吧?” 是朕抓着栏杆缓了三四秒,总算又恢复了意识,“没事,低血糖了。” “那我送你回宿舍吧!” “不用,我自己...” “一会儿你吃什么我带给你。” “......” “快点,走吧,这路面都是泥,万一再像刚才那样,你想躺在泥窝里吗?” 甄羽虽然总是一副文静的样子,这种时候还挺强硬,愣是把是朕拽出一个趔趄。 浑身的乏力与酸痛一股脑顶在是朕胸口,甄羽扶住他胳膊的手让是朕找到了重心的支点。 “谢谢...” 雨大了一些,士凉撑着伞,与他们擦肩而过。没人看清少年隐藏在伞下的表情。 其实他在笑。 吃饭,服药,睡觉。 雨下了两天,是朕就睡了两天。 第二天中午,是朕仰躺在床上,打开手机看了下时间,甄羽答应帮他带饭,可是怎么过了一个小时都没回来? 他放下手机,坐了起来。 就在这时,手机亮了。 短信里显示着一个地点,闹市区中心公园,发件人的尾号是5213. 士凉,是朕心里一沉。赶紧回拨了电话,没通。这让他不安,只得翻身下床,打车前往中心公园。 雨还在下。 中心公园有座假山,假山之上有一个小仓房,废弃很多年了。 是朕按照手机的定位,在那里找到了甄羽。 他解开甄羽身上的绳子,又在他身上检查是否装有炸弹。炸弹倒是没有,但有一把枪。 “你没受伤吧?”他问。 甄羽摇头。 “谁抓你来的?”他明知故问。 甄羽点头,“士冥。” 是朕闻声皱眉,这家伙到底想干什么? “快点走吧,离开这里!”是朕拉起甄羽向门外走,可他刚站起来,突然就干呕起来。 是朕捂着脸跪在地上,他什么也吐不出,但是铺天盖地的眩晕把他的意识拧成一团。 甄羽很担忧,急切地询问,“你还好吧?” 是朕挥开甄羽的手,恐惧感攀上了他的心头,“离我远点!” “可是!” “走啊!” 是朕的苦笑藏在掌心下,他第一次见识到虚无的能力,也了解了toki的狠辣。帝神和虚无是相克的,对于此时失去神格的他来说,虚无完全可以做到动摇他的灵魂。 士凉想让是朕杀了甄羽。 毫不知情的甄羽不想丢下是朕,“我扶你,一起走!” “我不是说了你自己走!滚啊!”是朕抓狂了,“快点..不然我会杀了你的!” 甄羽向后退了一步,却在这个时候,是朕一把扯过甄羽,把他甩在墙上。 “是...”甄羽被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他觉得是朕抓着自己的手很烫,像是能灼烧他的皮肤。 枪托狠狠地砸在甄羽的脸上,砸得他满嘴是血。是朕的瞳孔涣散,两眼空洞无神。 甄羽吓坏了,他觉得他眼前的是朕不是人类。 是朕丢开枪,抓着甄羽的头往地上摔去,但是他停住了。 “三秒。”这是是朕给自己预算的时间,“快。” 他松开甄羽,强撑着理智,催甄羽快走。 就在这时,背后传来了高跟鞋的声音。 是朕闻声回头,几乎在同时,嘭,一声枪响。 被子弹打中的感觉,很酸,很胀,很痛,很沉。是朕觉得,虽然子弹打在侧腰,但是心脏却沉沉的。 “妈...”他张了张嘴,没有叫出声。 女人推开是朕,抱起了浑身是血的甄羽,“儿子没事吧?妈妈来了,别害怕。” 是朕的晕眩感消失了,大脑前所未有的清醒,女人的每一个字都听得清。 她说,你为什么要伤害小羽?你这该死的疯子,怪物! 见是朕那边没有动静,女人领着甄羽慌忙离开了仓房。 雨越下越大。 是朕看了看窗外的雨,将掉落在地的枪捡起,擦掉了上面的指纹。 他艰难地站起,漫无目的地走在雨中。 他知道,现在最好是去找是煊,但是手机没电了,灵力又没法用。难道要去医院?这种枪伤会引起警方的注意。向路人求救?太难看了。 走着吧。 是朕那天穿了件宽大的外套,正好遮挡住了伤口。他低着头,走在雨中,不小心落在地上的血迹瞬间被雨水冲开,不留一丝痕迹。 他走过天桥,走过闹市区,走过商业街。 步行街人来人往,是朕也不知道怎么就走到这里了,他早就放空的大脑,懒得思考。他逆着人流,‘这人有病吧’‘不长眼睛啊’‘走路看着点’,他充耳不闻。 最后他在步行街角落处的长椅上坐下了。 视线里是人们来来往往的步伐。一个人在是朕身前站定了。 那人抹去了是朕脸上的雨水,指腹滑到他的下巴。是朕抬起头,看向俯视着自己的士凉。 士凉嘴角一咧,笑了。 他一把扯住是朕的衣领,把他拽到一旁的电闸室。 ‘禁止入内’的牌子异常醒目。 是朕一个趔趄撞到了墙上,不由得皱眉。 “怎么有股血味。”士凉贴到是朕身前嗅嗅,“你受伤了?!” 士凉赶紧蹲下,撩起了是朕的衣角,“你是傻比吗,我帮你叫是煊吧!” 是朕沉默着低头看士凉。 “痛不痛啊同同!恩?噗。”士凉神色一变,笑场了,“哈哈,你以为我还像以前那样?太恶心了。” 他站起身,吐了吐舌头,故作反胃状。 “你怎么不把伤势转移给王将呢?”士凉手掌抚上是朕侧腰,手指在伤口处画圆,“哦,我忘了,你现在是真正的废神了,不能再用灵力将伤势转移了。” 借着电闸室微弱的光亮,是朕看清了士凉那张洋溢着兴奋的脸庞。 “是谁开的枪?”士凉问。 “......”是朕没说话。 突然,士凉将手指粗鲁地伸进了枪眼,钻心的刺痛瞬间瓦解了是朕的忍耐。 “啊。”他连忙忍住,别过头去。 是朕那一瞬的痛呼让士凉苏到手指尖,他兴奋急了,整个人趴到是朕的胸口上,“你得手了吗?甄羽死了吗?” 啪嗒,子弹被士凉丢在地上。 “对了,我还通知了你妈妈,surprise~” 是朕一僵,士凉用那沾满血水的手捧起了是朕的脸,“天呐,你不会把你妈妈也杀掉了吧?怎么样,枪杀自己家人的感觉是不是特别...” 士凉的话音没了着落,他愣住了。 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是朕缓缓抬起头,士凉被那个眼神惊得失神。 这是什么眼神啊? 虽然士凉不愿承认,但是他潜意识里总觉得是朕会承受他每一次的歇斯底里。记忆中,是朕虽然也嫌弃过,也冷眼过,但绝对无法想象是朕会对自己有这样的眼神。 充满了杀意。 是朕前倾着身子,贴在士凉耳侧,“别动我家人,下不为例。” 是朕的声音很哑,很沉。看着还未回神的士凉,是朕随手摸了一把他的脸颊,蹭上了一脸血。 他转身推开门,重新走回雨中。 士凉靠着墙,觉得好累,又滑坐下来。 “什么呀。”他的手上黏糊糊的,“好多血。” 脑袋也黏糊糊的。 第103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5章 对于士凉来说,一切没有与以往不一样,除了每次看向113的时候,房门都是紧闭的。 那天他从市中心回到学校,遇到了是煊。 是煊告诉他,一切痕迹都被消除了,包括甄羽母子这段记忆还有那把枪。 士凉当时不想看见任何人,选择低头往前走。 是煊挡住了他,“是朕现在神格封在地心,灵魂稍不稳定,会发生毁灭性地震,你最好别太过。” “那更好啊。”士凉笑着抬起头,有点邪,“他这边黑洞,我替他填那边那个,齿轮计划。” 是煊虽然说着警告的话,表情却淡漠平和,“他现在别说用灵力了,就连我给他治伤都不敢一次性全治好...” “怕用力过猛?”士凉打断道,“没事儿,死不了就行。” 军训,照常进行。 雨后的天气转凉了,还有风。军训服装本来就发了两套,考虑到天气冷,全校要求统一换成士官服。 衬衫料子厚,刚好血渗不出来。 休息时间,士凉坐在林荫的石阶上。他看着操场上跑步的人影,问道,“你罚了他跑几圈?” dj嘿嘿两声,“不多,五圈。” 士凉扯动嘴角,“他以前一百米接力都能跑全校倒数。” “嘿嘿。”dj抄着口袋,在他身旁站定,“心疼了?” “别恶心我。” “其实我还挺喜欢是朕的。”dj顿了顿,“他和你一样。” 士凉知道dj这句话什么意思。dj有严重的施虐倾向,拷问其实只是dj给自己虐待战俘找的借口。对于dj来说,他爱的不是惨叫,而是被虐者的忍耐。 “这小子和你一样,一声不吭,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反咬一口,真他妈让我兴奋。”dj咧开嘴角,“诶,toki,其实你要是想折磨他,何必用军训这么小儿科的事情呢?” 士凉微微偏头,看着dj眼睛里闪烁着的亢奋。 “难道你不想看吗?toki。”dj说,“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他受罪不是吗?他因痛苦扭曲的脸,我光是想想就觉得他妈兴奋。还有...” “还有?” “像是朕这种人,随便找几个人,没什么比在男人身下挺起腰肢更能摧毁他的自尊心了。” 士凉看着dj,眨巴眨巴眼,“噗。”笑喷了。 “你还真不跟我客气。”他笑着从石阶上跳下来。 “是你说我不用和你客气的啊。”dj也乐了。 士凉背对着dj,摆了摆手,“您还是和我客气客气吧。” 远远地,是朕莫名打了一个机灵。他望向操场对面,士凉正站在那里瞅他。 士凉笑了笑,回头对dj说,“跑两圈就行了,快点解散,我想回去吃饭了。” 不知道dj出于怎样恶趣味的心态,后半场训练的时候,他特意把是朕和士凉调成一排。 士凉很生气,齐步走时他就哐哐撞是朕。 手疼,是朕心很累。 是朕想躲,dj就在那边喊,“诶!是朕!把手甩起来点!” 士凉撞是朕,dj也要喊,“诶!士冥!你这个同学怎么回事!怎么老撞是朕的手!想拉人家手就直说!” 全班哄笑。 士凉想杀人。 最后一项是跨立二十分钟,士凉心想,坏了,肯定要向左向右转了,诶得嘞,临近的两排面对面,跨立! 是朕和士凉大眼瞪小眼,还不能动。 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草。 以上是士凉的内心独白。 我眼镜要掉了,哦,我眼镜掉了。这是是朕的内心独白。 敢情俩人根本不在一个频道。 是朕有点轻度近视,平时不戴眼镜。但是那天,他大概是觉得自己体残了,老眼昏花了,就把黑框架上了。 一出汗,这镜框就往下滑,一直滑到鼻尖。 士凉险险就笑出声了。 “士冥!”dj的声音,“笑什么笑!一会儿解散后罚跑三圈!” 士凉宛若长刀般的眼神砍在dj身上,dj满不在意地走过来。 他单指推上是朕的眼镜,“是朕同学最近表现得很不错,今晚我跟校国旗队请假,你这两天不用去练了。” 是朕觉得,人只要坚持活着,总能看见光明。 军训期间,每晚去冲澡几乎是刚性日程。 澡堂人满为患。 校澡堂是隔间的,是朕打眼一过就知道,没地儿。 “啊...不开心。”是朕转身要去外面沙发上等。 “朕哥!”有人叫他。 是朕回头,看到有个隔间钻出一个小头。 殷陶小槑顶着满头泡沫扒在门口,“一起洗吧!” “......” “反正我搓的时候,你冲,不然一会儿水就凉了。” 是朕想想也对,拿了殷陶小槑的钥匙,把衣服和鞋子锁在他的柜子里。 澡堂里回荡着两人的对话声。 “你怎么知道我在的?你刚才不是关着门呢吗?”是朕问。 小槑答,“听你声音啊。” “你是声控吗?” “我就控你。你声音和我一朋友特别像!” 是朕挂着条大浴巾拉开小槑的门,就在这时,一条手臂从后面勾住了是朕的脖子。 手臂力道很大,拽着是朕猛地往后推了好几步,一直被拉到小槑正对面的隔间里。 啪,门摔上了。 士凉双手抓着是朕的肩膀,心跳得很快。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本来不想搭理是朕,结果身体先动了起来。 是朕呼吸平稳,小腹一起一收。 士凉低着头,正好看见是朕腰侧红肿的伤口。 看来是煊说的是真的,是朕的伤势不能被彻底治愈。 “你没事儿吧?”反而是是朕先问出口。 士凉平稳了下呼吸,松开是朕,“我洗完了。” 说着他夺门而出,留下是朕一人站在那间热气萦绕的隔间里。 对面小槑小心翼翼地推开门,“朕哥...这是怎么了?” 是朕随手打开水龙头,“没事。” 安以乐起夜的时候,发现士凉的床上没人。 他知道士凉经常失眠,然后一个人出去,一直呆到天快亮的时候再回来。 从开学至今,这已经是第六次了。 宿舍闷热,睡不着,安以乐拿上手机出了门。 手机里的地图上显示着一个小光点,安以乐在士凉身上装过定位仪。 宿舍楼顶楼被宿管阿姨装成了一个简易花园,放着竹编的桌椅,也是一处风景。 安以乐走到顶楼,在竹编的椅子上坐下。 “我学生卡丢了。”他突然开口。 士凉抱着膝盖,坐在楼房边沿,背对着安以乐,“怎么?” 安以乐随意应,“被小偷把钱包偷走了,哦,那天刷鞋,晾在窗台上,也被偷走了,陈枫还丢了台自行车。” “哈哈。”士凉乐了,他双手撑在身后,仰头看着天空,“学校盗窃很多的,你小心点啊。” “卡丢了是真的蛋疼,新卡要等一星期呢,图书馆进不去了。” 士凉在口袋摸索一番,把卡抛给安以乐,“借你。” 安以乐接住卡,“你不用?” “我军训,哪像你天天闲的往图书馆跑。” “羡慕吧~”安以乐拿起卡,端详起来。学生卡上有一张证件照,刘海垂着,总觉得和士凉不太一样。 “这你?” “士冥。”士凉解释道,“这照片和准考证一样,报考是去年12月份的,不是我。” 安以乐将卡揣进兜里,“我有点好奇,你既然知道自己不是士冥了,为什么还要用他的身份来上学呢?” “呵。”士凉嗤笑,站起身。 安以乐也站了起来,“我以为你会跟dj回ds。” “我总不能让士冥以后没大学文凭。” “啊?” “我是说,既然士冥把他的人生交给我,我不能让他和我一样脱轨。” 话音刚落,士凉一个反手扣住安以乐正欲抬起的手腕,转身扯出安以乐藏于口袋的尖刀。 整套动作流畅有力,好快,安以乐心里一惊。 士凉看看手里的刀,扯起嘴角,“杀手大大你真的好敬业。” “工作嘛,当然要有职业态度。”安以乐耸耸肩。 安以乐刚说完,一脚踹到士凉肚子上。 士凉是真的猝不及防,几个趔趄退到楼边。 “...不是吧,还有友谊吗?”士凉苦笑,闪身躲过安以乐的攻击。 这是安以乐和士凉第一次的正式交锋,不过士凉斗志不高,很快就被压制住了。 士凉躺在地上,偏头躲过安以乐刺来的尖刀。 噹,刀扎在耳侧的水泥地上。 安以乐跨坐在士凉身上,手扯着他的衣领,冷声道,“你躲什么?让我扎了这一刀,你所有的痛苦和困扰都能结束。何必每天一个人在楼顶吹冷风呢?” “当然要躲啊。”士凉笑弯了眼睛,“这副身体是迟早要还给士冥的,被我弄伤了,不好交差啊。” 安以乐至今都记得,那天士凉对他说,杀手大大我喜欢你,我这种人确实活得不好看,还是死了好,不过不是现在,你等等我,到时候我去找你,保证帮你完成百分百的得手率。 士凉推开他,坐了起来,“这把刀不错。名刀吗?” “送你了。” “thankyou~”士凉接过刀,较有兴致地把玩着。 “天快亮了,回去吧。” 后来日子相安无事,不过和113很少开门通风了。除了进进出出,大门总是紧闭着。 军训也要接近尾声了。 在dj的严格训练下,媒设一连在全校阅兵式中获得了第一名。看着自己的辛苦有了收获,这种集体荣誉感一下感动了班级同学,不少同学围着dj恋恋不舍,还有抱着dj痛哭的。 dj平生第一次遭到人类的喜欢,拿这事儿跟士凉炫耀了好久。 顺带一提,是朕在dj的提名下荣获本届军训小标兵,领了个奖状,加了俩学分,还被要求上台作为学生代表发言了。 我之所以提这个事儿,是因为这次发言是个契机。 虽然我不想夸是朕,但他确实是个不错的小伙子,形象气质佳,说话自带膛音,字正腔圆。他一上台敬那个军礼,台下那一排女老师全捂脸了。 下了台,是朕果然被几个老师拦住了。 老师们满怀期待地询问,这位同学,你想不想进团委,想不想入党,想不想为祖国效力。 是朕说,老师你们有话直说吧。 老师说,我想让你进我们校学生会。 是朕会心一笑,老师,老师,不约,真不约。虽然是朕心里是这么想的,但他还是乖乖滴应老师要求,留下了学号和电话。 “同学,你叫什么来着..是...?” “老师我叫士冥。” “哦哦哦。” 然后是朕就把士凉的学号和电话号码写上了。 老朕并不怕最后被揭穿,他对自家士凉的颜值有自信。 dear萌萌,相信你一定能力挽狂澜hold住全场,figh挺! by绝对不是出于报复我才没有那么小心眼更不会坑你的朕哥 之后的日子里,力挽狂澜的士凉就被潮水般的短信拍到了沙滩上。 一会儿通知他招新开始了,一会儿告诉他通过了第二轮面试,直到他收到‘学号为1001025213的士冥同学你好,恭喜你成功入选校学生会文艺部。’ 士凉炸了,我干什么了?!我什么也没干啊?! 安以乐坐在书桌上嗑瓜子,“热不日灵好嘛~”(这不是挺好嘛~) “好什么好!”士凉苦大仇深。 “楞印红学友梨。”(增进同学友谊) “我哪有那个心思。” 话音刚落,又来了一条短信。 第104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6章 是朕最终还是失策了。 他万万没想到,当初dj叫他去广播台做战地小记者的时候,就已经被前辈们看中了。 电话里,师姐说,加入不加入不强求,但是今晚广播台和校会有聚餐,你来看看呗,给个面子。 上阕酒店,帝大旁的一家五星级酒店。帝大在这里享受不少折扣,所以大小聚会基本都被订在上阕的顶楼大堂。 广播台和校文艺的工作交涉多,被安排在了一桌。 士凉收到那条通知聚会的短信后,闲来无事,决意来看个究竟,顺便结清下他入选校会这个误会。 是朕被师姐拽得踉踉跄跄,一屁股被按在座位上。桌上几个眼熟的师兄给他打招呼,他就没注意到身边低头玩手机的浅发少年。 “你就是是朕吧?我听你舒怡师姐说起你。” “恩,我是。” 浅发少年专心致志玩手机,桌上人一个也不认识,对突然坐到身旁的同学也满不在意。直到他听到‘是朕’这个名字,才两眼木然地抬起头。 是朕注意到身边少年的视线,也转过头。 虽然士凉和是朕那一刻都有一声卧槽梗在喉中,但他们还是选择淡定应对。 怎么转过来的,再怎么转回去。 士凉继续低头玩手机,是朕继续回应寒暄。 人齐了,饭局进行中。 “那个...师兄。”士凉打算解释下误会,“其实我没参...” 学生会主席突然站起来,“诶!你们这些大一的知不知道上阕在帝大还有个别称?” 新生们纷纷摇头,有个消息灵通的小矮个儿说道,“鹊桥?” “对的。我们都叫它鹊桥,你知道为啥啊?” 小灵通继续,“我听说,因为在上阕聚过餐吃过饭的,咔咔地,都看对眼儿了,脱团率老高了!” “哈哈哈哈哈哈,真的吗?”大堂瞬间哄嚷开了,“有点意思诶!” 主席也是乐,他说,“那你们都看谁看对眼了!有没有胆子大的说出来!” 大堂瞬间静下来。 主席继续道,“你们这些人啊!太闷骚了!说出来啊怕啥呀!” 主席话音刚落,有个小胖妞嚷道,“士冥!” 说完捂着脸钻桌子底下去了。 霎时,吹口哨的,喊名字的,起哄的,呼唤在一起的声音此起彼伏。 “是朕!”“舒怡师姐!”“主席我们爱你!!!!”“甄红师姐我要给你生猴子!!” “行了行了!”主席都脸红了,“把团委这几个小特务给我拖出去!来我们校会蹭饭就蹭饭,喊什么喊!” “主席!!我们是来看甄红师姐的!!!”团委小特务嚷道。 “你们甄红师姐今天没在这,一会儿交钱昂!学校只报销我们校会和广播台的饭费。” “老主席你不讲究!昨晚我们团委聚餐时,你不是也来蹭饭了吗!!” “肃静,我们继续回到鹊桥的问题上!” 主席清了清嗓子,“是这样的,大家应该注意到转桌中心有个木雕的鹊桥,我们转桌以后,最后被选中的两个人,啊,怎么着也得亲一个是不是!或者喝酒!” 下面人起哄,“师兄你就编吧!你直接说你想灌别人酒得了!” “就是啊!这不就是游戏嘛!整的我以为我真能脱团了呢!” 主席严声厉色,“就不能别揭穿吗!!!” 舒怡问道,“可是那样的话,只要和意中人坐成面对面,这游戏不就没悬念了嘛?没意思啊主席。” 主席摇头,“我这还没说完的,桥的两端指着的两个人要掷骰子,然后顺时针报数,这样大家不就不知道和自己配对的人了嘛~玩不玩?这可是学生会传统!” 一呼百应。 各桌都由部长转动了圆桌,有亲的,有喝的,也有不亲不喝耍赖的。 “啊!!!”宣传部部长惊叫,“隔壁桌转到了是朕和士冥!” “谁!卧槽他俩!” 一时间全大堂的人都抻着脖子往文艺部所在的方向瞅。 舒怡师姐拍着桌子,比中彩票还高兴,“联姻昂联姻!我们广播台和你们文艺部年年都得出一对儿,今年看来还有戏!” 主席这人儿特容易脸红,热的,热的,“俩男的好吧!你们这些腐女都消停点昂!” 说着,主席在桌子中间摆上一瓶刚开的白酒,“当然了,俩男的也得亲,不然就得喝完这一整瓶!一口闷啊!” 底下人一下子乐开了,“主席你太阴险了!!”“诶呦主席!我们刚才就只喝一扎啤,怎么这会儿换白的了!”“谁能一口闷完一瓶白酒啊!”“主席你就装吧!谁不知道你在校会人称古巨基啊!!” 要说是朕和士冥从一进屋,就引来了不少人侧目,现在成为了游戏主角,别管男的女的腐的直的,都十分期待接下来的发展。 也就是说,耍赖是耍不了了,而主席突然放上来的这一瓶白酒,高度!还得一口闷!那基本就只有一个选项,亲呗! 和起哄的众人不同,是朕放下筷子,挺淡定,“亲哪啊?” “你想亲哪亲哪呗!” “哦。” 是朕大大方方地伸手,掰过士凉的头,眼看着就要亲上。 结果士凉蹭地站了起来。 “只要能喝完这一瓶就行了是吧?”士凉拿过那瓶酒。 “你真要喝啊?”主席劝道,“对胃不好,算了吧啊。” 没等主席说完,士凉已经咕咚咕咚下去半瓶了。 是朕想揽,被士凉挡住了,就这样吹完一整瓶白酒。 吓得大堂没人敢说话了,气氛有点尴尬。 士凉放下瓶子,笑得随意,“亲多没意思,拼酒多能带动气氛啊!” 桌上几个骁勇战将附和,“是!是!”“诶!同学你是不是文艺部的?挺能喝啊!我是体育部的李程,认识认识!” “好啊。”士凉在桌上拎走两瓶啤酒,就去了别的桌。 一时间,气氛还真的被炒热了,饭局最终演变成了各部门间的大混战。 文艺部和广播台多是帅哥美女,被其他部门集火了,士凉还真的就成了力挽狂澜hold住全场的人物。 主席趴在桌子上,晕乎乎地,“阁下您真能喝,是在下输了。” 士凉仰天大笑,“主席,这你有所不知,我八岁那年就喝光了前任黑手党大当家的地下酒窖。” “你这牛逼吹的也是任性。” “诶呦,你们怎么都不信我,我没骗你~” 每桌总有那么一两个能喝的在相互较劲,不能喝的也不凑那个热闹。毕竟是学生聚餐,没有逼酒的。 是朕就属于后者,他耿直的认为自己是个未成年,不喝,不喝。 但是事情远不会那么如意。 比如士凉趁乱在他的饮料里掺了点椰奶。 士凉是这么想的,新同学聚餐,第一印象是非常重要的。是朕喝完椰奶一定会失态,由此会留下猥琐脑缺阳痿偷亲男同学的坏名声。以后看他在学校怎么混! 但是事情远不会那么如意。 比如是朕在喝完椰奶以后,变得前所未有的清爽阳光有亲和力。 在士凉还在和那些个酒鬼拼酒的时候,是朕已经彻底融入大集体,夯实了自己将来叱咤学生会的群众基础。 ktv大包间。 “是朕,看不出来啊!我本来以为你这个人沉默寡言的,是个腹黑呢!”“哪有~我们白着呢~是不是朕哥!”“我一开始也觉得是朕不好相处来着!没想到你人真不错。会不会唱歌?点一首点一首!” ktv这个地方有点意思,一间房间,各个地方都有故事。 有坐沙发边上点歌的,有小情侣无视大众你侬我侬的,有找姑娘搭讪的,有小伙子拼酒的,有扎堆交换微信号码的,有拿着铃铛深情跟唱的,也有自己默默刷微博的。 但总有那么一个角落,是要留给伤心人的。 “士冥!你唱不唱歌?点一首?” “我..我就不了。” 士凉窝在沙发一角,成了全屋唯一一个落单的人。没有人会打扰这个角落,他也不想去找别人搭话。 士凉羡慕起了士冥。 他小的时候住过一个教堂,趴在天窗上可以看到某个小学的操场,每天有很多小孩在那里做操活动,叽叽喳喳的。十五岁那年他一时兴起,还读了几天书。高三下半年那短暂的一百天是属于他的,那时他还列了一个学习计划表,上补习班通宵复习,对自己的未来有许多畅想和憧憬,认真又踏实。可现在看来,他对过往的珍视和对未来的期许都特别的可笑。这里的人都叫他士冥,梦想啊,友谊啊,青春啊,都是要还给士冥的。 他看着那些有说有笑的同学,抿了口手里的威士忌,“是朕唱歌...真好听啊...” 是朕那天唱了一首日式摇滚,曲调欢快。他人一张嘴,不少同学都怀疑有可能伴奏模式没开,是原唱。 曲毕,舒怡师姐强烈要求再来一首! “好啊~”是朕很high。 “是朕你加入我们广播台好不好!!” “好啊~” “朕哥你加入我们文艺部好不好!!” “好啊~” “朕朕你做我男朋友好不好!!” “那不行,我有萌萌了!” 此话一出,全屋的人都炸醒了,还有一睡着的哥们直接坐地上了。 “什么!!是朕你原来不是单身啊!!”“啊,我幻灭了,男神有主了!”“萌萌是谁啊!咱们学校的吗?!”“笨啊,他才大一,肯定是高中同学啊!给我们看看照片呗!” 是朕一咧嘴,寻找起那个身影,未果。 “呃,你们谁看见士冥了?”他凝眉。 主席回应,“他刚才出去了,有一会儿了,是不是喝多了啊?你们谁去看看?” 是朕把话筒交给一旁的同学,“我去。” 是朕顺着西街找,路遇安以乐。 安以乐没说什么,把手机递给了是朕。 是朕顺着定位仪的小光点,来到了宿舍楼的顶楼。他第一次知道,顶楼居然是个花园。 “士...” “嘘...” 士凉坐在楼房边沿,双腿悬空,“你别吓到我,不然我会掉下去。” “那就别坐在那么危险的地方,快点过来。” “那你来拉我?” 是朕抬步上前,却被士凉制止住了。 士凉斜起嘴角,“你敢~” 是朕又站住了,他觉得士凉什么事情都干得出来。 士凉双手撑在身后,仰着头,“我喝多了。” “恩。” “士冥这幅身体不行啊,胃也差。真疼。” “恩。” “是朕,你说,会不会我其实就是士冥,是你们骗我的,你们骗我是toki,根本就没有士凉这个人对不对?你看,都没有人叫我士凉。你们都叫我士冥。” “士凉。” 是朕轻轻走上前去,从背后抱住了士凉。 感受到是朕的胸膛,是朕的手臂,士凉虚弱的身体有了着落,索性后仰枕在是朕的怀里。 “你就不能骗我一下吗...你说我叫士冥,我就当toki是一段虚幻,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是朕紧了紧手臂,“士凉。” “你别叫我这个名字,从来没有人叫我士凉,他们都叫我toki。”说着,士凉居然哽咽了,“我真是喝多了,真想哭。” 是朕把士凉向后拖拽,抱到安全的地方。 士凉一个翻身,双手撑着身子跪在地上,“是朕,你说什么算是一个人还活着?我的名字,我的记忆,我的人生,都是士冥的。老萧,老萧不是我的朋友,他是士冥的朋友。我回家都不敢看我妈的眼睛,我怕她发现她养了十八年的儿子被我害死了。都不是我的,都不是我的。还有,我真怕士冥的记忆会干扰我的判断,他们都叫我士冥,会不会哪天我就变成士冥了,我不想那样,可是我现在好奇怪啊,变得都不像自己了。是朕你看我现在什么样?” 是朕跪坐在士凉身前,将士凉的刘海撩起来,“我还是觉得,你把刘海撩起来最好看。” 士凉鼻子一酸,真哭了。 是朕捧起士凉的脸,“虽然你总说你想哭,但是你很少哭。士冥总说他很开心,却从来不笑。你笑起来,比他好看。” 是朕说,你记不记得那天,高考倒计时第九十九天,我站在学校前的十字路口等绿灯,你突然跑到我身边跟我说早,笑得很好看。 他说,记忆是最无用的继承,一个人是否活着,与他的记忆,身份,名字都无关,最重要的是,你的未来还有可能性啊。 “可能性?”士凉呆呆地问道。 “对啊,比如明天我想请你吃冰沙,你是想吃芒果味的,还是想吃荔枝味的?” “芒果。” 是朕乐了,“你看,这就是可能性。士冥最讨厌的水果就是芒果,但是你喜欢。他死了,他再也吃不到,但是你可以按照自己的喜好对未来做出选项。每个人的灵魂规律都是不一样的,你和士冥连走路的姿势都不一样。你一直是你,toki也好,我的萌萌也好,你认真的生活,做菜好吃,你肯吃苦,却特别会撒娇。虽然偏执又别扭,总是作死,但很勇敢。” “我不敢。”士凉被泪水糊住视线,语无伦次起来,“我每天都做梦,我小时候被关在一个教堂,和好多孩子关在一起。他们都是虚无的候选人。他们的灵质低,活不长,每天都有小孩死掉,尸体变得绿绿的,特别大,然后被人抬出去。我想起我以前的那个教父,他说如果我死了,所有人都会死掉。他叫我去杀人,他说只有杀人我才能活下来。我不敢,我的灵质低得维持不下去,结果我的能力就失控了,整个村子都消失了,那里出现了一个大深坑,他们都不见了。后来...后来...” 是朕用指腹擦掉士凉的泪水,“后来怎么了?” “后来教父带我去埃及,那里死了好多人,我和教父被困在一块废墟下出不来。过了好多好多天,我特别饿,特别渴,我要活不下去了。教父说,我必须活着,不然所有人都会死。我想起那个大深坑,那个消失的村子,我特别害怕。二十多天呢,我们被困了二十天。” “那你怎么活下来的?” “我把教父给吃了。” 是朕觉得心脏像是被拧巴了一下,疼。 士凉开始恐慌,他不断摇头,“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已经昏死了,教父喂我喝他的血。等我醒来,教父已经死了,他还把自己的肉割下来,他想让我活下去。我必须得活着,我不想再看见那个大深坑,还有黑洞。” “对不起。” “都是你的错,是朕,都是你的错。”士凉嗓子都哑了,绝望地仰起头,他已经控制不住泪水,近乎崩溃。 “那你想我怎么做?” “吻我。” 是朕捧着士凉的脸,小心翼翼地吮着士凉的唇瓣。上唇,下唇,像是舔舐伤口。他多么希望,这个吻就可以治好眼前这个人,让他觉得幸福。 第105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7章 顶楼的一角被支起了一个花架,吊花篮啊藤蔓啊把花架点缀得很好看。 花架下就放着那一张竹编桌和几张竹编椅。 士凉坐在是朕的腿上,睡在是朕怀里。是朕就这样抱着士凉,在躺椅上睡了一晚。 士凉很久没有睡得这么香了,空气也是香的,是花香。 清晨的阳光照得身上暖,士凉迷迷糊糊地醒来,脑袋里闪了两个字。 好香。 他不是觉得这花儿香,而是身边人那股令他熟悉的气味。 睁开眼,撑起身子。是朕的睡颜近在咫尺。 士凉酒性好,昨晚虽然失态了,但脑子还算清楚。 “未来的可能性...”他笑了,“所以你才想改变世界超弦的规律。” 让宇宙有未来。 士凉的呼吸撩得是朕脸颊痒,眼睑微动,看来是醒了。 “别睁眼。”士凉说。 是朕还真就安静地躺在那儿,不睁眼。他猜士凉还无法面对昨晚发生的事。 直到士凉从他身上爬起来,脚步声也消失了,是朕才缓缓睁开眼睛。 腿麻了。 大学生活步入正轨,是朕将逝去的一个月用这两个字来形容,平淡。 是朕和士凉不是一个班的,平时班级活动遇不到一起。尽管有些课选在了同一个课堂,是朕和士凉也没什么交集。 那天,晚上七点半有节大课,上的是形势与政策。 三百多人的大教室,是朕走上台阶,坐在了最后一排。靠着窗子吹着傍晚的风,直到门口出现那个熟悉的身影时,是朕支着头,看了过来。 士凉单肩挎着背包,在中间的位置找了个座。 “同学。”士凉转过身向坐在他后面的女生问,“我们今天是不是有小测验?” “对。”那女生应,“你不会忘记带考试纸了吧?昨晚学委在群里发了个word,把那个打印出来。” 士凉一撇嘴,“我忘了...” “没事儿,我多打了几张,给你一份。” “谢啦~”士凉嬉笑着接过纸,无意间对上了最后一排投过来的视线。 没有一秒的停留,士凉转了过去。 他在躲他。 上课铃响了。 虽然帝都大学学霸云集,是朕和士凉也算是上游人士,洋洋洒洒写了半个小时,交卷了。 是朕低头整理着书包带子,走到讲台前。 “班级,姓名。”老师说。 “媒设一班,是朕。” “媒设二班,士冥。” 异口同声。 两人都是一愣,故作淡定地交完卷子,转身出教室。 由于交卷快,其他班级还在上课,楼道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士凉在前,是朕在后。 天气转凉了,昏黄的路灯和满地的枯叶。 是朕那晚没有吃晚饭,跟在士凉身后走了一段,到了岔口,他就去了西街的方向。 士凉低着头走在前面,松了口气,又很失落。 他们,已经二十七天没有说话了。 是朕买了一盒炒饭,走在回宿舍的路上。 这段路的路灯失修了,黑了咕咚的,刚才还差点和一个黑人大哥撞了个满怀。 耳机里切换了音乐,嘭地一声,随机到一首重金属,震得是朕一个机灵。 与此同时,他突然被一个人抓住了。 “你这个人是不是他妈的有病啊!艹!”那个人双手抠住是朕的双肩,咆哮道。 是朕死么咔嗤眼。 “突然跑来跟我发了一通疯,又一声不响的消失这么多天什么意思!” 是朕茫然地把耳机摘下来。 “气死我了!把我惹生气自己又跑掉!再敢这样,老子见到你一定要揍你!” “那个...”是朕迟疑着开口,“王将...” 王将推开是朕,转过身,“走,回宿舍。” 是朕觉得自己要瞎了,不过王将应该是真瞎。这黑灯瞎火的,黑发和红发他大概是分不太清楚。 出于看戏的心理,是朕一声不吭,跟着王将去了他们宿舍。 有个事儿我忘了说了,美院和媒设有很多作业项目会合作,两院的宿舍也被分在一起。 113楼上,213,就是王将和二戎所在的宿舍。 王将自始至终都低着头,抄着口袋,所以没有察觉到身后跟着的根本不是是戎。 是朕抱着碗,拿个勺,老三老四地吃着炒饭,跟着上了二楼。 走到213,王将当场傻了。 二戎穿个大背心,大裤衩,拿着个锤子,蹲地上修柜子门呢。 嘴里还叼着根钉子。 “这..你..”王将看着二戎,猛地回头看向身后,是朕瞪着无辜的大眼在那儿吃炒饭呢。 “艹!”恼羞成怒的王将咣地踹了一脚门,转身就走。 只见二戎的锤子也追着飞了出来,“你他妈踹什么啊!老子刚特么修好,靠!” 是朕差点被饭粒呛到。 “咳咳。”他走进去,“你们俩悠着点昂,咱们宿舍楼可是百年老楼了,别毁在你俩手里头。” 是戎懒得搭理是朕,叮叮当当地在那儿修柜子。 啪嗒,书架掉下来了。 是朕忍不出了,笑出声,“这是把房子拆了啊!哈哈哈。” 这时候,是戎室友悠悠地来了一句,“人家这是正常的室友摩擦。诶对了,是戎,一会儿把卫生间的门也修一下,那天你摔门,门都晃荡了。” “哦,知道了。” 是朕憋笑憋得都快缺氧了。 “笑什么?”是戎忍怒道,“把锤子给哥捡回来。” “命令谁呢?” 是戎一个眼刀砍过去。 是朕决定给个面子,捡起锤子,蹲到是戎身边,“我听王将说,你这几天不在学校。” “你不是猜到了么。”是戎接过锤子,“我回了尼布罗萨,和是煊。” “怎么样?” “虚无的觉醒在尼布罗萨引起不小的恐慌,他的那个能力有些邪,打破了能量守恒规律,可以抹除一切。而且虚无似乎也没想就这么安静的做他的大学生。尼布罗萨最近关于你的传言越来越多了,你现在成为废神这件事瞒不住了,你猜是谁干的?” “兰切。” “呃...就不能让我帅一把么...” “好吧。”是朕配合道,“我不知道啊是戎大哥!” “恩,是兰切。”是戎满意地点点头,“兰切以前是你的侍神,对于你那派的格局熟悉得很。现在你是废神的事情人尽皆知,从属你的人已经尽数倒戈到兰切麾下了。兰切能如此,肯定是有帝神级的人物给他压阵。我这么说,你懂我的意思了吧?” “也就是说兰切成了士凉的侍神。” “可以这么说,现在虚无已经完全取代了你,我只是想不通,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就为了报复你?” “数据。”是朕解释,“他想要数据。齿轮计划和人体电池的成型有着庞大的计算和推导,而且万一他想有什么新动作,人力物力还有灵力储备都是他需要的,所以他要接触我派系的核心,以及权力。” “哦...”是戎了然,“他想救他哥。” “对。” “那你呢?”是戎追问,“我好奇你脑子里在想什么。” “我?”是朕站起身,“我有点想我家宝军了。” 士凉又失眠了。 一如往日,他来到了顶楼。北方冬天来得早,花园已经不在了,不过桌椅还在。 士凉这次没有坐在楼的边沿,而是仰在了那晚和是朕一起睡着的躺椅上。 他闭着眼,总觉得是朕也在似的。 这一坐就是两个小时。 凌晨四点,一楼走廊里黑黢黢的。 士凉摸着黑走回宿舍,吱嘎,113有人走了出来。 是朕打着哈欠,拎着五六个水壶,站在门口。 由于每次打水都需要排队,甄羽偶尔会凌晨帮全寝室的人打水,不过是朕过意不去,正好今天起夜,随手拎起壶就去打水了。 无巧不成书,撞见士凉了。 士凉这会儿没有面对是朕的士气,选择无视他,掏钥匙开门。 “士...”是朕迟疑了一下,“士凉。” 士凉站住了,疑惑着回头。 “那个...” “什么事?” 是朕把壶放在地上,转身回113拿了一个纸袋。 “你的。”他把文件夹递给士凉,“形政的试卷,你之后没去上课,我帮你领回来了。” “哦。” 是朕也没别的想说,又将一大把水壶拎起来,抬步要走。 “你要打水啊...”士凉突然开口。 “恩。” “这会儿有水吗?” “有,我室友都在这个时候打,不用排队。” “哦...”士凉迟疑,“那我也去。” 士凉拎着一个壶,是朕拎着五个壶,一前一后地走上二楼饮水间。 走廊很安静,安静得压抑,总得有人说点什么。 “你不用帮你室友打吗?”是朕问。 士凉没想到会到是朕居然会打破沉默,“啊?哦。不用。” 过了一会儿,士凉继续说,“安以乐和陈枫连课都不上,舒服着呢,用不着我给他们打。” “还有一个呢?” “他......”士凉想起那个一直窝在被子的兄弟,“他没有水壶。” 士凉听安以乐说,以前是一楼的活动室,教务部根本没往这间宿舍安排学生。安以乐和陈枫是特例,而士凉本来是113的,至于那名室友,很有可能和陈枫他们一样。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士凉根本没心思放在那个被窝里的兄弟。 一壶水两毛钱,是朕把学生卡插在饮水机上,屏幕上出现了卡内所剩余额。 呼呼呼呼呼噜呼噜噜,水声渐变着。 “啊。”士凉愣了,“我卡忘了。” “我借你。” 说着,是朕俯身,吻上了士凉。 学校的饮水机接水非常慢,据士凉估算,接满一壶水需要一分三十二秒。 士凉被按在墙上,他随手扯走是朕的卡。水停了。 是朕放开士凉,气息平缓。 乱了气息的只有士凉一个人,他不轻不重地喘着,“水,水满了。” 是朕接过卡,转身放上空水壶。 士凉站在他身后,“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没有原则。” 士凉想说,他那样的折磨你,又在你身上寻求安慰,一边说恨你,一边又推不开你的吻,是不是觉得他可笑至极。 “我没你想的那么多。”是朕将水壶盖子盖好。 士凉嗤笑,“是,我是想的多。” 他上前拎起自己那壶水,想离开这里。 他在恐慌,他发现,当是朕吻上他的一瞬间,他所有的武装和抗拒都变得滑稽,根本不想推开。 走了几步,士凉又停下了,他回头,对是朕说,“士凉这名字是七岁那年士冥叫出口的,我没用过,听不习惯。” 他说,这么些年我都叫toki,你还是叫我toki吧。” 第106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8章 十一月五日,周六。 是朕起床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去买沐浴露。 那瓶强生用光了。 大概是朕哥的品位比较别致,他转了学校附近所有的超市和日用品店,都没有买到自己常用的那个。 有些丧气的是朕回到寝室,想了想,还是决定先借用室友的洗个澡。 “甄羽,借我用下你的沐浴露。” “恩,给你。” 是朕拎起浴包,去了校澡堂。 “...什么时候宿舍才装热水器啊...”他心里埋怨道。 天气不错,是朕也没吹头发,神清气爽地回了宿舍。 差不多十一点半的样子,正好是饭点了。 是朕拿钥匙开着门,身后的寝室有人走出来了。 “士凉!”是朕边开门边转头,“你等我一下。” 士凉没有理睬。 是朕把浴包丢在桌上,转身追出来,“中午一起吃饭吧。” 士凉半眯起眼睛,面色不悦。 是朕尴尬地松开士凉的手臂,“今天不是你...” “不用。”士凉打断道,“还有,提醒过你了,别叫我士凉。” 说完就走,头也不回地。 “诶,朕哥你在这傻站着干啥呢?”殷陶小槑走出来。 是朕偏过头,“去不去吃饭?” 小槑把钥匙装兜里,“这就要去呢,咋了?” 是朕打着哈欠,“请我。” “好啊!走吧!” 士凉很心烦。 经历了顶楼那晚,虽然心结被是朕打开了,可难受却是实在的。 以前的士凉,不叫苦,可是现在他害怕了。 那些过往像是被士冥塞进一个大箱子,如今箱子打翻了,记忆都糟了,散发着一股*的恶臭。 见识过天堂才知道什么是地狱。 士凉喜欢是朕,‘如果我是士冥就好了’,这种想法连他自己都吓一跳。 有那么一瞬,他希望是朕拉住他的手,什么宇宙的循环,命运的束缚,统统抛到脑后,他们俩能像普通人一样,有几年过几年,和人类一起迎来宇宙的终结。 可是是朕不会那么做,他也不会。 从小的经历塑造了他骨子里的偏执,满腹的怨气无处发泄,更不可能让他哥死得这么抢镜。 他一点也不感谢士冥。 是朕的出现让士凉有了软肋,他将一切愤懑发泄在是朕身上,他的动摇,他的疯狂,他每次的示威都像是在示弱。 他甚至贪恋被吻上的那一分三十二秒。 真恶心,士凉觉得自己这样很讨厌,不像个爷们。 士凉想,不如就这样吧,干净利索地让他滚得远远的,等我把士冥找回来,就该结束了。 ‘不要再来动摇我了。’ “可我现在是在干什么啊...”士凉无奈地捂着脸,苦大仇恨,身体随着公交车的颠簸而摇摆。 手里,还拎着一袋强生沐浴套装。 士凉对是朕身上的味道太熟悉了,当是朕拉住他的时候,他立刻察觉到是朕换了沐浴露。 不开心,说不上来为啥,非常不开心。 中午随便吃了点,跑遍了学校附近的所有商店,都没有强生沐浴露。 没办法,他又打车到了校外的几家超市,这才买到是朕惯用的那个味道。 这一跑,就是一下午。 公交车停在帝大东门,士凉忧郁地下了车,随手把袋子丢在垃圾桶里。 东门离临湖宿舍有段距离,要经过桥,经过图书馆,经过喷泉广场,校园里到处都回荡着校广播的声音。 帝大的校广播很有口碑,每周六晚五点,每期换一组主播,每组主播都会选择不同的话题。 “cosmi,cbr,它的存在可以作为证实宇宙大爆炸的证据之一。科学家一直将cbr说成是宇宙的指纹,因为通过研究它我们可以得出宇宙的年龄。” “是朕同学你对宇宙好了解啊,是看了什么书吗?” “略懂。” “不知道有什么书籍啊,课程啊可以推荐给听众朋友吗?” “书的话,我暂时想不起来,不过有一个很有意思的事,cbr几乎无处不在,大家只要打开收音机,收音机里面的那些杂音,其实就是来自宇宙的声音。所以当大家听广播收不到台的时候,就可以深沉对朋友说,你在听宇宙的声音。” “是朕同学你对装逼技巧好了解啊,是看了什么书吗?” “别这样,做节目呢。” “哈哈哈,好的~时间也差不多了~下面就是我们例行的最后一个环节。我们每期都会在全校范围内抽取一名该日过生日的同学送上祝福,并且由主播亲自挑选送出一份礼物。这期我和是朕选了什么呢~” “选了什么呢~” “......你看,我让你说呢!” “选了收音机==” “恩呢,以后这位幸运听众就可以用收音机收听我们的节目了呢~那么,让我们来看看本期的小寿星是谁呢?” “会是谁呢~” “......你...说...” “本期的幸运听众是学号为1001025213的士凉同学,生日快乐。” “诶,你读错人家名字了。” “感谢您收听本期的校广播,晚安~” 士凉转身,又回去把袋子从垃圾桶里捡回来了。 士凉走回宿舍的时候,听到了身后的脚步声。 他知道是是朕,正在犹豫要不要转过去的时候,是朕把一个东西伸到他身前。 “他们知道咱俩宿舍近,让我给你送过来。”是朕说。 士凉低头,是个礼盒。 “这什么?”士凉明知故问。 “呃...”是朕也看不出失落,解释道,“收音机。广播台做节目,抽奖抽到你了。” “哦?”士凉靠着门,偏着头,“节目组怎么会抽到我了?” “我送的,你拿着吧。” 刚说到这儿,走廊里走过来五六个小伙子,抱着个篮球,推着个自行车,浩浩荡荡的。 一不小心就撞到了是朕。 是朕没站稳,向前倾了身子,那股令士凉不熟悉的气味一下子扑到了他的鼻腔。 这么会这么烦呢,士凉的心火一下子被撩了上来,本能地推了一把。 这一下有点猛,是朕猝不及防地,把身后的自行车撞倒在地。 啪地一声,动静特大,回荡在走廊里,特别尴尬。 那几个打篮球的小哥看士凉脸色不怎么好,也没来找事儿,推起自行车打算骂两句就走。 结果骂也没骂出来,愣是在是朕的注视下给咽回去了。 是朕的脸色也不好看。 士凉心一横,对上是朕的视线。 他一字一句地说,“你别和我走这么近,恶心。” 眼前的人回了寝室,是朕捡起掉落在地的收音机,走到113门前。 他打开宿舍的门,其他室友不在,黑着灯。 地面中央立着一根红蜡烛,是煊跨坐在椅子上,笑着看他。 “生日快乐~”他说。 是朕打开灯,埋怨道,“哪有你这样给人过生日的啊,还就插了一根红蜡烛,和鬼片似的。” 刚说完,殷陶小槑从图书馆回来了,他看见是煊,一愣。 “这是...” “我哥。” “诶呀!”小槑看得眼都直了,“双胞胎?太像了!” “不是,他比较老。”是朕耿直地答道。 “你好,我叫是煊。” 小槑可兴奋,“你怎么头发还染成白色的了?克劳德!” 是朕认真纠正,“不...我觉得更像一方通行。” “杀生丸?” “自来也...” “白龙马?” “蜡笔小新家的小白...” “那个...”是煊觉得这两个宅越扯越离谱了,“说到银发的话,我想到了无法逃离背叛的九十九...” 是朕闻声顿时一脸肃穆,那眼神仿佛在说,是煊,为什么你看的都是基番。 “咳咳。”是煊岔开话题,“其他室友呢?” 小槑边放书包边答,“甄羽今天过生日啊,他妈和他姐来找他了,中午就走了。” “我们是朕今天也过生日啊~”是煊接话道。 “真的假的!”小槑眼睛一亮,“吃饭了吗?我上周买的电磁锅还没用过呢!我们在宿舍吃涮肉吧!” “不用了...太麻烦了。”是朕推辞道。 “好你了~我还没在宿舍吃过呢,隔壁宿舍都这么干,可想试试了~我这就去订个蛋糕,卖点东西,小白你们俩先在宿舍把过锅碗刷出来昂,我箱子里就是!” 说完,殷陶小槑风一样的冲了出去,特高兴,跑到走廊里,还不忘回头喊一句,“朕哥生日快乐!!!” 这一嗓子,满楼道的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的人自然是听见了,士凉颓废地靠在椅子上,手指伸到自己的乱发里,“啊啊,原来他也是今天啊。” “什么?”安以乐接茬。 “没什么。”士凉站起来,把那袋沐浴套装丢进垃圾桶,“我先睡了。” 又是一夜无眠。 第107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9章 “你别和我走这么近,恶心。” 上午七点二十三分。 是朕缓缓睁开眼睛。 “醒了?” 是朕闻声眨了下眼,这才看向说话人的方向。 “你做噩梦了?”那人说。 “没。” “你脸色不好看。” “有吗?” 是朕坐起来,“是煊你什么时候走?” 是煊在被窝打了个滚,“我昨天刚来就撵我走啊,无情的弟弟。再说你室友不是挺欢迎我的。” 甄羽和小槑连声附和,“是,是,住着吧。” 甄羽迟疑片刻,“就是...你们俩睡一张床,是不是有点挤?” “挤==” “不挤^_^” 朕煊异口同声。 “要不...”甄羽建议到,“我柜子里还有一套被褥,没用过的。你就住这屋的空床吧,我们宿舍就三个人。” “三个人?”是煊挑眉, 小槑接茬,“本来应该是士冥。” “哦,那我住。”是煊应下,对甄羽道谢,“被褥就不用了,我自己买,就打扰你们几天~” 这天是周日,媒设学院通知让各班体育委员到学院楼去打杂。 顺带一提,由于是朕和士凉军训期间的出众表现,班委选举那天,俩人顺理成章地成为了一班二班的体委。 连是朕都觉得滑稽。 周末有漫展,小槑老早背着书包开溜了。 是朕洗完脸,拿着毛巾从洗手间走出来,“甄羽。” “什么事儿?” 这时,士凉从对门出来,走了。 “呃...”是朕看了一眼门外,又对甄羽说,“今天能替我去趟学院吗,回头你的班活策划我帮你写。” “不用不用,反正我没事儿,我替你去。” 宿舍就剩下是朕与是煊两个人。 是朕整理着书柜,漫不经心地问,“你怎么想住我宿舍了?你这次来找我,不可能只是给我过生日吧?” 是煊坐在椅子上,翻着一本教材书,“你还不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吗?” “知道。” “别说是诸神用灵力,就是普通人类用一颗枪子都可以毁掉你。你的神格就是这么唾手可得,懂吗?toki、是戎、只有我们四个知道这件事。现在toki把你是废神的事情搞得沸沸扬扬,没想到,他这么不念旧情。” “念旧情?”是朕把书放在柜子上,嗤笑,“和我有什么情好念,他现在满脑子就想着怎么把他哥换回来,他再找块好地儿把自己给埋了,清净。” 说着,是朕转过来,双臂搭在是煊肩上,“和我念旧情,他还舍得死吗?” 是煊看着是朕那双平淡如水的眸子,勾起嘴角,“本来还想了些话安慰你,没想到你看得这么开。” 是朕向后退半步,慵懒地靠在书桌上,“人会难过,关键是想不开。” “所以你不难过?” “我不难过。” “当初士冥就是这么评价toki的,他的成长环境养成了他追求极端的性格,事情不往开了想,反而往死里钻,和你正好相反。” “他太嫩。” “呵,那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李司已经帮我把数据改掉了,让他折腾去吧。我就如他所愿,离他远点。”是朕随手拎起水壶,“我去打个水。” 学生们在电话里一遍一遍地安抚家长‘我还有两个月就回去了’‘我还有一个月就回去了’,寒假真的很快就到了。 今年过年,士凉不想回家。给老妈打了个电话,撒谎说和同学组团去海南,妈妈在电话里说好,正好她也找几个朋友出去过。 “怎么不回家找你妈妈去了?”dj歪着嘴角,靠在沙发上,“还是说,怕那个可怜女人发现你是她的假儿子?” 士凉懒得搭理dj,坐在地毯上翻杂志。 他没有给dj做出任何解释,尼布罗萨啊、士冥啊、虚无啊这些。自始至终,dj都以为toki是因为任务才伪装成士冥。 “你打算赖在我这儿多久?” “开学吧。” 士凉合上杂志。 上周稀里糊涂地混完了期末考,他就住进了dj的一处私宅。 还是个海景别墅,挺不错。 不过士凉无心度假,他每天就憋在房间里研究那些数据,一点头绪都没有。 dj站起来,走到落地窗前,“你每天算的那些,是什么?” 士凉乐了,“你要听?不保证你能听得懂。” dj耸耸肩,“没指望听懂,说说看。” 于是士凉就说了。 “士冥有将万物数据化的能力,不但可以目测距离速度,甚至可以分析灵魂超弦的振荡规律。他借用徽章收集人类的罪恶波长,又收集了虚无和虚灵的超弦数据,目的就是为了复制一个我。理论上他确实是已经死了,他绝大部分的灵质被储存在铁婴里。他和是煊作为正负极,要做的就是再造宇宙中的能量褶皱。褶皱你懂吗?宇宙初期是有褶皱的,正是因为这样,才有了后来的能量流动,星体的形成和运转,生命的诞生,有了我们。宇宙的能量是不均匀分布的,我们将它称为热力学不平衡。是煊想用新的褶皱来推动宇宙,给宇宙重新洗牌。不过他还需要点时间,令我头疼的是,齿轮计划里的数据看似有条理,但是无解。我猜是朕已经把数据改掉了。” “哦,我就听懂了是朕在阻挠你计算。” “有件事我特别在意,三大帝神的能力是秩序,这是符合能量守恒定律的,即能量不能被创造也不能被消除,他们只负责万物规律。但是虚无不同,我的能力是可以抹除能量,也就是说,为了保持平衡,必须有一个能力是和我一起觉醒的。” “什么?” “创/世,和虚无对立的能力,创/世。” 是朕坐在床边,看着满地狼藉。 手指被划伤了,血水顺着指尖滴落下来,砸在木质地板上。 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一点都不记得。 他站起身,抱起了在墙角瑟瑟发抖的宝军。 “没事儿了,没事儿了。”他安抚着怀里的狗,走出房间,将那满屋的碎屑和玻璃关在门后。 “喂,甄羽吗?我记得你妈妈说想养狗的,我家宝军能寄放在你家一段时间吗?放心,你妈妈会喜欢他的。”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士凉偶尔会突然一愣,他好像已经想不起上次见到是朕是什么时候了。 自那天之后,是朕真的再也没来找过他,两人甚至连课堂上碰面的机会都很少。 士凉摘下眼镜,疲惫地靠在椅子上,用手指揉捏着鼻梁。 “dj,陪我回趟家吧。” “干嘛?” “士冥有在课本空白处乱写乱画的习惯,我在想,也许回家里翻翻他的演算纸和书本,能有点收获。” 两张机票。 即使家里没人,士凉也不想住回家里。dj有朋友在当地开地下酒吧,他就成天混在那里。 那天,他写完学期总结,抱着本课外读物从二楼下来。 楼下乱糟糟的。 他挤到人群中,耳边七嘴八舌的,大概就是酒吧老板手下一个小兄弟,偷了老大的粉,现在人被抓回来了,他老爹正跪那儿替儿子求饶呢。 这种故事对士凉来说,还真是不咸不淡的午间肥皂剧。 dj较有兴致地靠在台球桌上,看见士凉,双指一并,一点。 士凉本不想看这个热闹,他想去吧台自己调杯酒喝,既然dj叫他,他便也走上前,跳坐在台球桌上。 “他偷了几克?” “够毙三回的。” “呵。”士凉嗤笑,“你还懂中国法律?” “随便说说。”dj漫不经心地喝着杯里的酒,“对了toki,你想不想杀人?” 士凉翻着手里的书,连头都没抬,“怎么?” dj突然塞过来一把枪,“这小孩儿估计活不了,给你过过手瘾。” 士凉看看酒吧老板,又看看身前的那个犯事儿的少年,就像举筷子吃饭一样自然地举起了手里的枪。 枪眼正对着少年的左眼瞳孔。 就在扣动扳机前的一刻,那名少年的父亲突然扑倒了自己的儿子,他的指甲已经被剥掉了,在地上,在衣服上划着道道血痕。 “不要杀他,他是我儿子,不要杀我儿子。” 吵得士凉心烦。 嘭的一声,子弹擦着中年男人的脸颊打在了地板上。 “安静。”士凉皱着眉心,面色不悦。 他从台球桌上跳下来,把枪丢给dj。虚无觉醒后已经不再需要靠杀人来维持生存,他已经不想再杀人了。 士凉推开人群,上了楼梯,他听到背后又是一声枪响,不过他已经不关心这事的后续发展了。 心情不好,干脆出去转转吧。 如果说觉醒了toki的记忆也有值得高兴的事,那便是士凉惊觉自己有一个豪车大宝藏。 toki以前没什么爱好,除了研究料理,就是收集各种好车。 酒吧后院停着一辆他的路虎,顶棚高,车身宽,特敞亮。 他拿着车钥匙上了车,在街道上漫无目的地开着。 大约开了两个多小时,他发现车后有骚动。一辆尼桑正在他身后横冲直闯,引来路人的频频尖叫。 直到一颗子弹打在自己车屁股上,士凉才醒悟过来发生了什么。 ‘特么谁要杀我?’ 士凉勾起嘲讽的笑意,随意地瞥了眼后视镜。 镜中,他看到了那个久违的身影。 射偏的子弹打在是朕身边的电线杆上,他摘下耳机,回头看身后的人仰马翻。 敢情这位比士凉还心大。 士凉完全不自知,当他看见是朕的那一刻,已经本能地踩下了刹车。 “上车。”他说。 以士凉的车技和车的性能,甩开那辆尼桑是件非常轻松的事。 士凉慢悠悠地在红灯处停下,有点兴奋,“你还记不记得,上次被一东风重卡追,然后把你给撞死了。” “别溜号行不行,忙着逃命呢...” “你还有脸说我了,刚才是谁在副驾驶座上睡着了的!” 这是庆跃高中前的那个十字路口,那一瞬间,两人像是回到了半年前。 是朕打了个哈欠,“本来也不关我事儿啊,被追杀的是你,你叫我上你的车干什么?” “闭嘴,拉你给哥陪葬的懂不懂。” 绿灯亮了,士凉踩了油门打算左拐,结果就在这个时候,对面蹿出了那辆尼桑。 士凉看见了尼桑里闪出的火光,他迅速向右,那个子弹恰好避过是朕,钉在了自己的左胸口上。 好在士凉及时用虚无的能力消减了子弹的速度,子弹嵌在肉里,没进去。 不过士凉那一刻还是害怕了的,因为他童年恐惧着那个大深坑,所以他一直对虚无的能力是抵触的。这是士凉第一次使用虚无的能力,恐怕会失控。 事实也正是如此,当他抬起头时,大家都消失了。 街道上的车辆消失了,路边的人群消失了,教学楼里的喧闹消失了。世界被漂成黑白色,只有那静静立在路口的红绿灯是彩色的。 士凉的车孤单地横在十字路口上,平添了整个画面的末日腔调。 ‘都消失了,因为我,他们都消失了。’ 士凉惶恐中抓住了一旁的人,太好了,是朕你在,太好了。 他求救般地看向是朕,却发现是朕低着头,安静得可怕。 “是朕?”士凉声音都颤抖了,“你没事儿吧?” 就在这个时候,是朕突然压过来。他单膝跪在士凉的座椅上,顺势掰动调整座椅的按钮,当士凉缓过神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随椅子向后滑去。 “你他妈干什么啊!滚下去!”士凉恼了,想把是朕推开。 但是他做不到,是朕滚烫的手紧紧攥着士凉的手腕,放佛能把他的皮肤灼伤。 “是朕?”士凉猛地抬眼,发现是朕面色惨白,双眼无神。 是朕的灵魂异常混乱,士凉放佛听到了千百个人在惊叫。 恐惧感,压迫感。 “是...是朕?”士凉张了张嘴,寒意蔓延至全身,“你醒醒啊,我...我害怕。” 是朕自然是听不到身下人的话语和痛呼,他俯身含住了士凉左胸处的伤口,用唇舌粗鲁地吮着,最后竟生生将那颗子弹咬了出来。 士凉看着是朕那呆滞的,沾着血水的脸庞,呼吸一滞。 是朕偏头吐掉那颗子弹,一把按住士凉的头,开始扯他的衣服。 士凉浑身一个机灵,“是朕我艹/你妈!给老子放开!” 他翻身要去开车门,却又被是朕按住了。面对这样的是朕,他根本动弹不得。他甚至发狠地用虚无的能力,然而却是无效的。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是朕你到底怎么了? 那是一场在末日街头上演的无声电影,黑白的,没有任何色彩。 血液的润滑能力非常有限,撕裂是那天士凉唯一的感受。 除了撕裂了他的身体,他千疮百孔的心,他难以负荷的神经,他的尊严,还撕裂了他曾对这段青涩/爱恋抱有的那份小心翼翼。 是朕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甚至他的眼睛里也没有温度。 士凉无法面对自己身上发生的一切,仰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的嗓子已经哑了,一次一次的疼痛和那难以启齿的酥麻无法放任自己入睡。 喉结一动,士凉偏过头,看向车外。窗外的绿灯变成黄灯又变红,士凉还记得这个地方被他们称为原点。 第108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10章 是朕睁眼,床头柜上摆着一杯水,两片药,和吃了一半都开始泛黄的苹果。 他躺在自己的卧室。 客厅有脚步声传来,士凉? 是朕记得他出门遇到骚乱,上了士凉的车,后来他们要过一个十字路口。 再后来的事他不记得了,头痛得要死,想不起来。 门被推开了,出现在那里的人不是士凉,是是煊。 “你家煤气灶怎么开?”是煊拉过椅子,坐在床边。 是朕面无表情地坐起来,伸手凭空向右一转。 “向右打是吧?那我知道了。”是煊应道。 之后是一分钟的沉默。 “你不是要去做饭吗?”是朕开口。 “问你个事儿。” “说。” 是煊环顾一周,“家具换新的?” “恩。” “你的狗呢?” “借朋友玩几天。” “玩几天?”是煊嗤笑,“你的狗那么宝贝,你舍得?” 是朕凝眉,不悦地盯着是煊。 是煊坐直身子,“你是创/世吗?” “不是。” “哦。” 是煊站起身,“告诉你件事儿,士冥没死。” 是朕抬起头。 是煊继续,“也不能说没死,他的灵质封存在我这儿,我和他的计算中,褶皱的成型时间大约在两年后。也就是说,toki想救士冥还有两年的时间。” “哦。”是朕不咸不淡地应着。 “其实他想救士冥非常简单。”是煊抓起床柜上那颗他吃了一半的苹果,一甩,苹果上因氧化泛黄的外表又恢复成水润的样子,“电池的负极本来就是按照虚无为原型设计的,士冥做了他的替身。如果toki能得出超弦振荡的适配值,可以拿自己来换。” “这件事,士凉知道吗?” “还没。toki还没有明确地知晓他和士冥可以互换这件事。不过,士冥那里有全部的数据,他想知道,不难。” 是煊说完,推门出去,“尼布罗萨最近乱糟糟的,我和是戎要回去几天,你自己小心点。饭我不做了,你订外卖吧。” 房门关上,屋里只剩下是朕一个人。 “呕。”是朕掀开被子,连滚带爬地扑到洗手间。 吐了。 胃液里还掺着血丝,是朕从刚才就一直头疼恶心,忍到现在,是煊可终于走了。 是朕随手打开淋浴喷头,一头倒在浴缸里。冰冷的水浸湿了他的衣服,又漫过了他的身体。 他把自己泡在水里,企图给自己燥热的灵魂降温。 好乱,好难受。 虚无的苏醒必将伴随着创.世的诞生,那一天,他和士凉同时出生了。 作为打破了能量守恒的唯二能力,虚无和创世是两个极端。虚无的灵质为零,而创.世的灵质则是无限大。 是朕最近时常难以控制自己,会乱砸家里的东西,会有施虐冲动,会情绪失常,而事后他又浑然不知。空留满地狼藉和一副疲惫不堪的身躯。 他举起右手,看着自己的掌纹。他以前的掌纹是三条互不相交的线,现在,最上边的那条已经开始偏移而下。 恐怕,他那次在甄羽面前失控就是一个先兆了。 水漫过了是朕的口鼻,他一个翻身在浴缸里爬起来。 ‘是煊那句话什么意思。’他混乱的大脑艰难的维持着运转,‘如果toki能得出超弦振荡的适配值,可以拿自己来换?’ 是朕渐渐瞪圆了双眼,向来沉着冷静的他竟然感到莫大的恐惧。 ‘万一士凉知道了,以他的性格,一定二话不说地拿命抵命’是朕想,‘我会失去士凉的。’ 怎么办?他不知道。 是朕从没有这样慌乱过,剧烈的心跳拽着他的太阳穴,他甚至不能思考。 后知后觉的时候,他已经跑到了街上。零下二十度的户外,是朕只穿着那被浸湿的毛衣和裤子。 ‘我要阻止他。’他想,‘先去找他。’ 他拨通了陈枫的号码,电话里陈枫告知了他士凉最近栖身的酒吧。 陈枫放下电话,转头对安以乐说,“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怎么?”安以乐抱着薯片桶走过来。 “我们去toki在的那个酒吧,快点。” 地下酒吧。 士凉仰躺在沙发上,把玩着dj的那把枪。 昨天,在十字路口,士凉麻木地清理好那些痕迹,将昏迷的是朕交给了是煊。 至于因虚无能力失控造成的惨剧,消失的车辆,消失的人群,都在是煊的帮助下恢复了。 然后他驱车回到酒吧。 胸前的伤口是安以乐帮他包扎的,而下面的,是他自己。 他站在淋浴下,呆呆看着那些白浊的液体流下,在地上画个漩,最后被冲进下水道。 耻辱挤压着他的身体,愤怒则充斥了他的胸腔。这两种力量快逼的他发疯了。 ‘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我恨他!’ 之后,士凉就一直躺在沙发上,随手摸来dj的枪把玩于手中,很安静。 “呵。”士凉突然勾起嘴角,‘我都已经这么惨了,为什么还会发生这种事。’ 耳边是脚步声,这种节奏一听就知道是dj。 “宝贝儿~”dj站在士凉头顶的位置,“你今天看起来很忧郁,真性感~” 士凉不想说话。 dj摸上士凉的脸庞,俯下身,在距离士凉鼻尖一厘米的位置停下来,“你现在这样的表情,就像是刚被人干过屁/眼。” 下一瞬,枪口抵住了dj的额头。 “这把枪容易走火。”士凉冷冷地说。 “嘿嘿。”dj兴奋了,因为他又在士凉眼里看到了久违的杀意。 士凉执着枪将dj的头缓缓推开,坐起身,底下的刺痛让他叼住下唇。 ‘妈的。’他心里低骂,裂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屋外有骚动声。这间店夜里是面向市面的地下酒吧,关上店门时则是该市不少非法交易的场所。 现在是白天,士凉记得今天有两个组织在这里进行‘重要交易’,现在的骚乱是怎么回事? 他皱着眉,推门往外走。 他在楼梯口处站下了,一楼出现了一个不速之客,所有人的枪口都齐刷刷对准着这个人。 是朕的视线根本没有停留在一楼,他抬头,看到了士凉。 “士凉。”他无视那些枪口,跑上楼梯,“走吧!” 士凉觉得是朕的手很冰,像是霜冻天里的铁,冰得讨厌。 “我们不要管什么宇宙循环不循环了,不要管士冥了,不要管过去了,都不重要了,也许还有几年,也许还有几十年,你和我走,就过这几十年,去哪儿都行。” 过了很久很久,当是朕再次回想起这幕时,他想,自己之所以能这样匆忙地慌张地傻比一样地跑过去说出这句话,一方面出于他当时混乱的灵质导致情绪不稳,另一方面在于他的恐惧。 ‘万一士凉知道了他能换取士冥...’他害怕万一。 ‘我会失去他的。’他害怕失去。 在那个时候,他以往的镇定,冷静,淡然,满不在意,高傲与尊严都不要了。 士凉木然地听完这句话,“什么?” “我们走吧!” 士凉不记得当时自己听到这句话是什么心情。他曾经幻想过的,幻想过是朕来带他走,两个人不顾一切地过完最后的几年,几十年。然而当这些真的发生在他眼前时,他却被难以压抑的仇恨麻木了神经。 温热的血水暖了士凉被是朕冰到的手臂,士凉几乎没有一秒钟迟疑地举起枪,准确无误地打在了眼前人的胸口上。 士凉看着是朕的眼睛,仅仅只有一两秒,那对瞳孔告之了很多情绪。 比如最初的期待与渴望,到后来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再到后来的不解与绝望,还有悲伤。 “嘿嘿。”dj在一旁嗤笑,“这枪真的能走火。” 那一枪打在左胸上,士凉低头看着那迅速淌开的血,安静得瘆人。 这时候,安以乐和陈枫突然跑过来。 “你疯啦!”安以乐把是朕交给陈枫,“他死了,你会后悔的!” 然而,当安以乐对上士凉的眼睛时,却不敢再出声。 ‘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 安以乐不敢多停留,和陈枫匆匆赶去医院。 “嘿嘿。”地上的血水沾染了士凉的鞋底,他指着那滩血,笑着对dj说,“他说他要带我走,但是他死了。” 第109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11章 士凉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儿,又去洗手间洗了个手,在他正在思索午餐吃什么的问题时,手机响了。 电话那边是安以乐,他说子弹打中了心脏,没有抢救的机会了。 士凉说,哦。 “哦什么哦!”安以乐恼了,“你肯定有办法联系到是煊对吧?现在只有你能救他,有什么矛盾等人活了再说,等灵质也散了就来不及了!你...” 士凉切断了电话。 “中午吃什么?”他转头对dj说。 那天中午他请dj去了钓鱼台,dj饭量大得多,吃得超出八百块。 他掏着钱包,乐了。 驱车回市区的时候,电话又响了。 士凉随意瞥了眼号码,不慌不忙地戴上蓝牙耳机。 耳机的音质有点哑,那端说了三个字。 “美人儿你说什么?没听太清。” “我说人已经死了。” “哦。”士凉随手打了转向,有条不紊地看看后视镜,变更了车道。 “没别的事儿。”安以乐说,“挂了。” dj坐在副驾驶上,咧起嘴角,“是朕死了?啧啧,我还有点舍不得,可惜了。” 士凉平静地开车,看不出任何情绪。 车停在士凉家楼下,他下了车,对dj说,“车你开走吧,这几天先不联系你了。” 然后士凉回了久违的家。 在那之后下了一场很大的雪,一米高,市区的交通严重瘫痪。 士凉索性不出屋,在家里憋了很多天,泡面都快吃光了。 妈妈在电话里说,由于暴雪导致航班停运,短期内回不来了,春节就叫士凉自己过了。 士凉说放心,挂了电话。 他披着毯子,赤着脚,蹲在沙发上,电视里正播着全球各地遭遇雪灾的新闻。 胃疼,他已经很多天没有好好吃饭了。 明明以前是个在战场上都会有心情享受料理的人,偏偏现在没了那种雅致。 连续几天他都在做一件事情,就是翻找士冥以前随笔写下的运算数据。废寝忘食。 他已经知道了可以拿自己换出士冥的事情,但是超弦振动的适配值却无从得知。 “快结束了。”他疲惫地往沙发上一倒,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漫天大雪,“快结束吧。” 在此刻的士凉心里,是朕的死是件好事情。 ‘终于没有任何事情能影响我了。’士凉这么想着。他惧怕着那句‘我们走吧’,他什么都不想放下,过去的积怨也好,士冥也好。他要救士冥回来,不能跟他走。 士凉觉得自己是自私的。他喜欢是朕,贪恋是朕,他将是朕定为宣泄的对象,又在是朕的容忍下吸毒一样地获取满足和安抚。 ‘我告诉你我不开心,你只要吻我就好,我告诉你我恨你,你就看着我就好。我没打算活很久,让你先我一步,也好。’ 他还记得上次是朕来他家时,就坐在这个位置。是朕用的碗是那个印着小熊的碗,用的毛巾是他擦脸用的绿毛巾,穿的拖鞋是这双布艺的。视线到处游移着,无意识地搜寻是朕曾在这间屋子留下的痕迹。 他想起两人第一次闹矛盾就是在这间客厅,他对他说,‘反正你没有妈妈’ 想到这儿,士凉竟心里一紧。是朕身上有两处枪伤,一枪是他给的,另一个就是是朕的妈妈。 印象里,士凉从没有见过是朕难过的样子。他曾想法设法地从是朕身上得到复仇的快感,然而是朕永远都是一副淡漠的神情。 无力感,这让士凉越发歇斯底里,肆无忌惮。 ‘难道他就不难过吗?’士凉常常想。 他在记忆里过滤着着关于是朕的一切,他想起那次对是朕泄恨地说‘你父亲现在只是一块会呼吸的肉’时,是朕倚着铁门,眼神平静;他想起他发狠地搅弄是朕的枪眼,问他‘是谁开的枪’时,是朕低着头,眼神平静。 ‘什么?’‘我们走吧。’枪声响起,他第一次看到了是朕眼里的波动,渴求的,震惊的,绝望的,悲伤的。 ‘原来他会难过啊。’士凉这样想。 “呕。”他一个打滚跪在了沙发上,难忍的胃痛快要把他逼吐了。 怎么办,他开始想他了。 茶几上,手机振动,在玻璃桌面上滑动着。 过了很久,士凉才迟钝地伸出手,拿过手机。 陌生的号码。 士凉不打算回拨,因为他看到了一条扣扣留言。 留言来自一个陌生的账号,通过高三七班班群里找到的士凉。 “来下医院吧。”留言说。 那条留言是王将发的。 安以乐是骗士凉的,是朕没有死。 子弹没有打中心脏,而是打中了肺叶,不过情况依旧很严重,赶到医院的时候,生命的迹象已经停止了。 安以乐找不到是煊,更不熟悉是戎,他以为给士凉打电话能挽回一下局面,然而士凉什么也没做。 他和陈枫看着逐渐冰冷的尸体,无能为力。 “咚咚咚。”有人在敲车窗。 是王将。 安以乐打开车门,疑惑地看着这个陌生的少年。 王将不知道车里是谁,他只是从医院车库走过,看到了这辆顺着门缝往外淌血的车,出于好奇就趴在车窗上看了一眼。 ‘这不是是朕吗?’王将可忘不了是朕那张该死的脸。 “你...?”安以乐不知如何开口。 王将指指地上流出的血,没说话。 然后他钻进车里,摸上是朕的颈动脉,“死了?”他说。 安以乐点点头,不知道王将打算干什么。 “我只能重新让他心脏复苏,记得赶紧送医院。”王将偏过头,“哦对了,我就不用送了。” 王将把是朕致命性创伤缩小,送到手术室后,医生虽然皱了眉,不过没有摇头。 长达八小时的手术,成功了。 陈枫用cia的身份,搪塞了警方的调查。 后来,就是暴雪,是朕在重症监护室躺了七天,雪停了。 转移到普通病房的那天,士凉来了。 不过是朕还是没醒。 士凉拉了个椅子坐在床边,没完没了地削着苹果,直到盘子都装不下了,他又一个人把那些苹果都吃掉。 这一坐就是一整天,是朕还是没醒。 他以为是朕短时间是醒不了了,因为医生说病人大脑出现过长时间断氧。 入夜的时候,士凉站了起来。他走到床边,看着窗外的雪夜。 今天是春节,窗外张灯结彩。 口袋中的手机响动,士凉猜,一定是杀手大大打来的。 “喂,你去医院了?”安以乐说。 士凉应,“定位仪告诉你的?” “对。” 沉默片刻,安以乐开口,“我是骗了你,toki。我只是没有想到,你比我想象得更...狠。” 士凉轻笑,“你想了半天,就想出这一个字形容我吗?” “是我想多了。”安以乐说,“我以为你喜欢他。” “对啊,我喜欢啊。”士凉语气轻松道,“但是我不爱他。” 士凉说,比起狠,绝情,病态,偏执狂这样的形容词更适合他。 “我从很早以前就知道了。是朕当初把他神格借给我时,我就动了利用他的念头。”他用手指在窗户上随意地画着,“还有我去利比亚,当然知道自己是找死,不过我也知道,是朕为了阻止我,会同意废除齿轮计划。” “可是那天他去天...” “天台是吗?”士凉打断安以乐,“你说那天在天台啊,哈哈。你以为帝神很难搞吗?他的吻很廉价的,你说不开心,他就像个鸭子一样满足你,你说恶心,他就麻利儿利索地滚。我不是说了么,我是喜欢他,但要说爱的话那还真是恶心着我了。所以安以乐,以后别再拿是朕在这里试探我,我是真的烦,懂了吗?” 士凉很少直呼安以乐的名字,虽然语气和缓,但却隐隐带着愠怒。 “我没想到你这么想是朕。”安以乐一时语塞,“撒谎骗你这事儿,干的真没味儿。” 听筒里传来阵阵忙音,士凉举着电话的手,有点酸。 “呼......”他微不可查地叹了口气,揣上手机,转过身。 是朕在看他。 士凉以前就很喜欢是朕黑色的头发和黑色的瞳仁。 那时正好是雪夜,屋里没开灯。窗外折进来的微弱光亮映着床上人的脸。 黑色的眼睛平静地看着窗边的士凉,没有任何波动。 士凉那么喜欢这对眼睛,却是第一次不敢直视,他逃避着是朕的视线,却逃不掉那偷停的心跳。 “你..你要喝水吗?”士凉不知道自己为何竟这样害怕。 房间里安静出奇。 是朕淡然地看着士凉,喉结一动。 “滚。” 第110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12章 媒设一班的是朕有女朋友了。 这无疑是开学以来,帝*bs八卦娱乐版的头条。 宣传部的小灵通凑合到体育部的李程身边,“诶,上次跟你说的那个女的,她和是朕搞对象了。” “啊?真的假的,有点意思。” 今天学生会开会,士凉早到了,就坐在后排的位置上。 偏偏李程和小灵通就坐他前面了。 是朕的绯闻女友在帝大是个标志性人物,漂亮!但是之所以是标志,在于她漂亮之余还有个赚眼球的属性。 成天穿着直排滑轮。 你想,你上学,一个美女穿着淑女的白色长裙,结果脚底上踩双榔头一样的大轮滑,背着个双肩包呼呼地从你旁边滑过,雷不雷? 这事儿还上过热门话题呢! 学生会主席嗅到了八卦的味道,“咱们帝大的ska挺girl?哇唔,他们居然搞在一起了!” “是朕的口味有点怪哈。”小灵通附和道。 “不怪啊。”李程接话,“我觉得那女的挺有个性,我在团委办公室见过一次,小运动裤,特带劲儿。” “会不会是绯闻啊?是朕不是有女朋友么。” “我看见了我看见了,上次我去三楼大教室上晚自习,那女生就躺在是朕腿上,是朕也没躲,就在那儿看书来着。” “我也看见了!”又有几个人加入了八卦,“三楼大教室最后一排,是朕经常在那儿上自习。有时候那女的也在。” “诶士冥士冥!你和是朕宿舍那么近,有没有啥风声?” 士凉摘下耳机,今天的风儿真喧嚣啊。 “没有。”他说。 “我记得是朕有女朋友啊,他高中同学,明哥你俩一个学校出来的,认识不?他前女友!” “啊?”士凉困惑了。 “叫什么来着......好像是...” “叫萌萌。明哥见过吗?漂不漂亮?” “......”士凉终于体会出死么咔嗤眼的奥义了,撇出俩字儿,“漂亮。” 忽地一下,教室安静了。 因为八卦的主人公出现在了门口。 是朕背着书包,睡眼惺忪地走进来。他低着头直接坐在第一排,抄着口袋靠在那里,似乎在闭目养神。 远远地,士凉坐在最后那排的位置看了他一眼。 是朕交不交女朋友的事并不能影响士凉丝毫,因为他觉得反正自己不爱是朕。当是朕说出那句‘滚’时,他觉得是朕也不会再爱自己了。 只要是朕以后不阻挠他救出士冥,两人可以不再有任何交集。是朕的人生,是朕将来相伴的女人,都与他士凉无关。 话虽这么说,可是真他妈难受。 走廊里传来轮滑的声响,一个穿着直排轮滑的女生出现在教室。 单马尾,黑t,牛仔大短裤,man中带范儿。没刘海,精致的眉宇透露着女人独有的精灵气儿。 就是表情有点忧郁,皱着个八字眉,目光呆滞。 女生滑过第一排,极其自然地顺手摸了把是朕的脸。教室里瞬时炸开了。 吹口哨的,起哄的,乱成一团。 那女生站在教室前,从容地面对着整间教室。只见她半眯起一只眼,竖着食指在嘴前。 “嘘......” 教室瞬间静下来。 李程咬着下唇低骂道,“艹,这女的太帅了,我就爱这种的。” 女生双手撑住桌子,对是朕身边的同学说道,“同学,能拜托你把这个位置让给我吗?” 那位同学当然没有任何异议。 是朕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对坐到他身边的女人没有任何反应。 不过也不是没有,比如那女生刚沾上椅子,咣当一下就枕在是朕肩上。 在所有人都注视着第一排的两人时,是朕伸手抓起女生的马尾。那女生刚才不小心压住自己的头发了,十分默契地轻轻抬头,是朕将她的头发从颈间捋出来。 这个举动当然没有被后排的同学们放过,暖,太暖了,几个女生把桌子上的漆都抠掉了。 没有人注意到最后一排有个人默默走掉了。 钟表指针指向下午2:30,会议按时举行。 主席在台上简短做了开场,“下面,具体的事宜我们请团委宣传部的王珏(jue)同学帮大家介绍一下。” 王珏这个名字在校学生会里算是比较陌生,毕竟是团委的人,不过有消息灵通的人很快就把视线锁定在第一排。 只见帝大的那位ska挺girl踩着小轮滑登上讲台,“校会的各位,我是团委的王珏...” 突然,几位对王珏有所耳闻的人在台下大叫了一声,“爵爷!” 王珏,人称爵爷。 王珏闻声勾起半边嘴角,露出一口小白牙,笑得特潇洒。 台下已经有女生尖叫了,注意是女生。 “今年是咱们帝大的一百周年,学校对校庆活动非常重视,所以倾全校之力,也要把校庆办得漂亮。这次是团委,校会,院级学生会,广播台,各大社团首次的大合作,我先把我们各部长讨论出来的几套方案跟大家说明一下。” 士凉那天的会议提前离场,回到宿舍的时候,收到了文艺部部长的邮件。 大概就是,他的任务最艰巨,是写校庆策划。 就这样,忙碌的大一下学期生活开始了。 学生会如果忙起来,真是累得开始怀疑人生。 李程的扣扣签名一天一变,万变不离其宗的中心主旨就是,‘今天流的汗都是我当初报学生会脑子里积的水。’ 好吧,其实他的签名是‘我为何要出生在这世界上?’‘你为什么是你?而我为什么是我。’‘我生来的意义在于何?’‘我是谁?’ 士凉敲敲键盘,回复道,‘你是傻比。’ 校庆的筹备时间为期两个月,士凉每天除了保证学习质量,其余时间都用在活动创意,与各部门接洽,移交材料,撸策划,财务预算,服装出租,开会商讨。手机一天十八响,一会儿这个部发个通知,一会儿那个团要送个材料,一会儿这个妹子问句约吗,一会儿那个男生来句晚上一起吃饭。公事!都是公事! 凌晨三点二十,士凉对着电脑长舒一口气,‘总算他妈写完了。’ 他仰着头,靠在椅子上,这才想起,自己已经有一个多月没有去想士冥的事情了。 他竟然就这样融入了繁忙又充实的大学生活,手机通讯录的存号也逐渐多了起来。 人忙起来容易忘记很多事情。 他回想起与同学们趴在图书馆一楼的大桌上,脑袋们挤在一起讨论时的画面,不禁对这次的校庆无比期待起来。 有点开心,他想。 然而第二天他就不开心了,因为他发给部长的邮件被驳回了。 部长说,预算太大,缩减支出。 诶好嘞,士凉又开始重新联系服装道具音响灯光会场等等等等,策划又是一番改动。 修改后发给部长不几天,又被退回了。 部长这次的回复是,晚会主题有变动了。 这句话什么意思呢?就是说,要全部重写了。 士凉不干了,一个语音通话拨过去。 “喂!我是士冥,突然说改主题是不是变动太大了?” 电脑那边传来令士凉怒不可遏的声线,“这是老师们刚做的决定。” “我靠!是朕你他妈出来!”士凉推开门,直接一脚踹到113门上。 士凉那天开会的时候不在,他自然不知道是朕是文艺部的代理部长。 说来话长,文艺部的正副部长参加了学校的交换项目,大二下半学期就出国了。情况紧急,校会一致决定让是朕提前接管。士凉这段时间一直用邮件和部长交涉,几次开会,是朕由于去了广播台那边,就这样阴差阳错地,士凉一直不知道是朕就是自己的上司。 最重要的是,他任劳任怨,毕恭毕敬地伺候完部长大人的各种要求,邮件的结尾还会发一句‘么么哒=3=’ 这事儿能忍吗!根本不能忍啊! 113的门遭受了重击,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是朕站在门口,死么咔嗤眼。 “一定是你在老师旁边煽风点火,到这个节骨眼上了,怎么可以突然换晚会主题呢!你是不是报复我啊!”士凉嚷道。 是朕语气平缓,没什么情绪,“还有半个月,我和艺术团的人联系过了,可以对主题进行节目调整,来得及。” “来得及?敢情不是你写,你知道这个策划费了我多大心血吗?这不是节目单调整的问题,每一个节目我都跟了,各个环节的时间都做了估算,烟火是定时定点燃放的,这种改动会打乱一切。还有白天的活动呢?白天的校园展也要跟着主题变动吗?” 士凉就是这种人,只要是他想做的事情,别管大事小事,都会认真到变态地完成。高考做物理题是这样,写校庆策划是这样,唯独不能好好地和是朕谈恋爱。 是朕转过身,坐回自己的书桌前,“要进来吗?” 士凉当然进去了,气势汹汹。 “这份策划还有很多地方要改。”是朕平静地说,“这里,你订了led背景墙,虽然开场和结尾有很炫的效果,但在对节目的辅助上是没有的。艺术团那边也没有针对led背景的特效而编排节目。我之前就说你策划过分华丽了,超出了预算,建议把这个去掉。另外这份策划上没有应急部分,万一突然停电怎么办,万一设备突然损坏怎么办,节目环节出现衔接不上的问题怎么处理,有没有游戏环节可以补救?” “......”士凉方才那股不服的愤懑一下被压住了,他没话可说。 是朕把电脑一合,“改。” 第111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13章 士凉逃了两天课,一头扎在电脑前,按照是朕的每一个要求完成了新的策划。 较劲一样的。 邮件发送,十分钟后收到回复。 “可以,辛苦了。”是朕说。 士凉将电脑合上,伸了个懒腰。 “写完了?”安以乐在床上翘着二郎腿。 “写啊完啊了啊。”士凉打着哈欠说。 “你怎么改了这么多遍啊,是朕是不是故意整你啊?” “不是。”,士凉站了起来,疲惫地爬上床,“策划确实存在问题,学校临时决定更改主题,也不是他愿意的。” 安以乐pong地打开薯片袋子,“是朕脾气不错啊?我以为你这回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他不是脾气好,他是想得开。”士凉扯住被子蒙住头,“睡觉。” 这一觉补到中午,士凉腾地一下掀开被子,两眼直勾盯着天花板。 动静挺大,虎了安以乐一跳。 “咋的了,诈什么尸?”他问。 士凉不做声。 “问你话呢,一惊一乍地。” 士凉仰面朝天,字正腔圆地说,“我想打飞机。” “打。”安以乐说。 士凉一个翻身从床上跳下来,拉开抽屉一通翻找。 不一会儿,摸出来一张卡。 “美人儿,我出去一下。”士凉把手机从充电器上拔下来,“今晚不回来了。” 陈枫拎着两壶水与出门的士凉打了个照面,他瞅瞅士凉,又看看床上的安以乐。 “诶,安神,你发什么楞呢?” “封印...”安以乐望着士凉消失的门口,“我总有种这哥们封印被解除了的中二错觉。” 解除封印的士凉去了哪呢? 他晃晃荡荡地出了宿舍楼,抄起手机给dj打了个电话。 他有张卡,是guitycity的vip。 这个罪恶都市是个什么场所呢,一般人不需要知道。 只要知道它是个可以浪的地方就行了。 一辆阿斯顿.马丁停在了一不知名的胡同前,士凉跳下车,走了进去。 左手边第二个四合院,大红门,敲三下,再五下,将右边那扇上的狻猊顺时针转动五度角,门开了。 开门的是一位面色和善的老人,老人一伸手,把士凉请进了屋。 士凉将车钥匙丢给一旁跟随的年轻人,轻车熟路地进了四合院中的暗阁。 暗阁之下又是另一番天地,‘藏污纳垢’,士凉用这个词来形容这块法外之地。 今天的gc似乎在办清朝party,四周阴暗,灯光以绿色为主,不少人穿成中国僵尸的样子,脸上贴着咒符,在走廊里一跳一跳的。 士凉不喜欢。 他拧着眉,打算到地下四层去转转。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醉汉抓住士凉的头发,推到墙上就要强吻。 铺天盖地的酒气让士凉烦透了,他猛地扣住醉汉的脸,一脚将他踹开。 这走廊里黑了咕咚地,士凉也看不清那人怎么样了。不过他也不在意,转身继续走。 能进gc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当然了,士凉连帝神都不怕,还怕得罪他们? 地下四层是一个酒吧、 士凉食指敲两下吧台,“rum.” “才到?”dj早已恭候多时了。 “堵车。”士凉拿起调酒师递来的白水,喝了一口。 “怎么想起找我了toki.” “你最近怎么这么闲。” 俩人异口同声。 一般这种情况,士凉都不会是先开口的那个,dj是知道的。 “我可是列入全球黑名单的通缉犯,之所以能招摇地坐这儿陪你喝酒,知道为什么吗?” “任务中,雇主是你的美国爸爸。” “黑活只有见不得光的人才能做。ds接了任务,他们现在在置办军火,你知道的这不是老子的业务范畴。” “什么时候走?” “这周吧。” 士凉的酒调好了。 “该你说了,怎么想起来喝酒了,不在学校里装你的乖宝宝了?”dj说道。 士凉双手捧起酒杯,目光扫着酒柜上的各式基酒,语气自然,“我把是朕惹生气了。” dj吹了个口哨,他是没有想到,士凉会跟他聊这个。 “是朕不是死了吗?”dj说。 “没有。” “哦?怎么回事?” “你别问了。” dj咧开半边嘴角,“好,好,不问。你继续。” 士凉没有跟dj解释超弦世界的任何事情,他只是重复地说了一遍是朕生气了,然后又说了一遍。 dj摇着杯中的酒,没接话。 士凉放下空酒杯,杯中的冰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他生气一点都不凶,不好玩。” dj从不认为自己能扮演好一个知心大姐的角色,那也太恶心了。 恰好toki也不是个会倾诉的人。 dj喝光了手里酒,搂着一个女伴消失在酒吧区。 “不够意思。”士凉低骂道。在他思索着下一杯喝什么的时候,被一个声音打断了思绪。 “小弟弟,你一个人吗?” 士凉闻声回头,是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的美女,蓝旗袍红嘴唇,颇具东方韵味。 “一个人。” “哦?”那女人说,“介意有个人陪你喝吗?” “不介意...”士凉盯着女人乌黑的长发,“..倒是不介意,不过...” 说着,他看都没看地,直接伸手抓住一旁路过的金发洋妞,“现在我不是一个人了。” 士凉讨厌黑发。 他对那位突然被自己拉住的金发碧眼挑起半边嘴角,“可以让我知道你的名字吗?” 虽然在gc就能办完全套,不过士凉今天情致高涨,打算先带妹子吃个饭。 士凉驱车到市区,正是下午四点三十分左右,天边晕染了暖红,空气舒爽。 士凉从不觉得约女生出去,还要把‘吃什么’‘玩什么’‘电影看什么’这些问题丢给女生,不够gentle。 不过出于礼貌,还是要问问对方有没有想法。 “晚上想去哪里吃?”他问。 妹子摇头,说随意。 “有没有忌口,或者过敏?”他又问。 “没有。” “那我知道了。” 士凉戴上蓝牙耳机,选定定位导航的终点站,一脚油门冲了出去。 不巧,蓝牙那边接通了一个电话。 电话那边是李程,一上来就叫哥哥。 “明哥,我u盘是不是还在你那儿呢?” 士凉摸了一下口袋,“对啊,我挂钥匙链上了,正想着什么时候给你送过去呢。” “诶呦哥哥,您现在就赶紧给我送回过吧,我们这边要开会了,ppt都在我u盘存着呢。” 士凉一皱眉,瞄了眼副驾驶上的妹子,“必须回去吗?” “必须。” 士凉无奈地叹了口气,变更了车道。 “不好意思,能陪我回趟学校吗?给同学送个东西。”他解释道。 由于时间紧急,士凉将车开到校园里。 豪车,美人,一路上吸引来不少目光。男生们忙着看车,女生们顾着瞅士凉。 士凉抚了抚墨镜,这才有点后知后觉。 啧,算了。 士凉默默地关上了车窗,暗自庆幸还好没开那台骚包的敞篷兰博出来。 车停在逸夫楼旁的小路边,士凉打算下车给李程送过去,刚拉车门,就看到李程的大脸贴在车窗上。 无奈,士凉按动按钮,车窗缓缓降下。 “阿斯顿.马丁one-77,全球限量77辆。明哥,看不出来啊!”李程兴奋的嚷道。 士凉把u盘递给李程,“这车可不常见,你也喜欢看汽车杂志?” “不喜欢,主要是我家也有台这个。” 士凉嘴角一僵,您才是真的看不出来。 打发走了李程,士凉拧动钥匙,打算快点离开这里。 周围的目光让他不舒服。 换做两年前,他真有可能开着敞篷泡着校花在校园里拉上一阵风,骚得不行。不得不承认,现在的士凉不那么toki了。 刚踩上油门,视野里突然出现了两个身影。 是朕背着书包,抄着口袋,从逸夫楼里走了出来。 身后还跟着王珏。 是朕走在前,突然被王珏拉住了,王珏大概说了句什么,然后低头帮是朕整理书包肩带。 难受。 士凉这时才清楚地意识到,他之所以能肆无忌惮的在是朕面前宣泄,在于士凉潜意识里给是朕标上了‘我的’的标签。 占有欲和失落感。 那天在医院,是朕是生气了的。士凉害怕,却又窃喜。他期待着是朕怒不可遏的报复,期待着是朕没完没来的纠缠。 然而并没有如他所愿,在那之后,是朕再也没有找过他。 没有愤怒,没有怨恨,连学校策划这件事情,是朕都不愿多倾注哪怕一点个人情愫。 士凉还记得,以前俩人在同一个课堂上相遇时,士凉总是无视是朕在最后一排投来的目光。现在换他望着他。 ‘他生气一点都不凶,不好玩。’是朕为什么不恨我呢? ‘他不是脾气好,他是想得开。’是朕拿得起,放得下,只有我才会那么幼稚。 急刹车,车里的人随惯性向前耸了一下身子,副驾驶上的女人向士凉投来不解的目光。 “对不起。”士凉目视前方移不开视线,“你下车吧。” 第112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14章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你别唱啦!” “啊~六环,你比五环少一环~” 安以乐驱车在帝都五环的大道上。 “喂,陈枫吗?你跟宿管阿姨说今晚上留个门,我晚几分钟回去。” “你跑哪儿去了啊?” “别提啦!”安以乐抓狂地说,“toki喝多了,酒保把电话打到我这儿来了。我刚接上他,开着车往回赶呢。” “哦,那你慢慢开。卧槽,你那边谁在唱歌?” “toki啊!我都要疯了。你快和我说说话,分散下我的注...” 嘟嘟嘟,陈枫果断挂断了电话。 ‘靠,不够意思。’安以乐低骂,‘分手!’ “终于有一天,你会修到七环~” “不要再唱啦!” “修到七环~怎么办,你比五环多两环~” “再唱我就给是朕打电话了!” 车厢瞬间安静了。 士凉缩在副驾驶上,低着头,随着车身颠簸,小脑袋一点一点地。 老实了。 “呼...”安以乐总算松了一口气,突然!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 “你他妈是不是想打架!!” “啊~五环,你比六环少一环~” “我拨啦!” 安以乐用的是车载蓝牙,是朕的声音在车厢里响起。 “喂?”电话接起得很快。 士凉那边立马就噤声了。 “喂?”是朕没有存过安以乐的手机号。 “您好。”安以乐接话,“请问是是朕同学吗?” “我是。” “您的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爱慕者为您点了一首歌曲,愿您早得贵子幸福安康。”安以乐故作播音腔的胡扯完,掐了一把士凉的大腿,比着口型,“唱啊!”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啊~六环,你比五环少一环~终于有一天,你会修到七环~修到七环~怎么办,你比五环多两环~” 士凉的歌声,是朕怎么形容来着?生化武器,我国应承诺不首先使用士凉,是要被写进条约里的。 遭受着堪比核武器量级的攻击,是朕端着手机,一直等士凉唱完。 “toki吗?”是朕说,“正好有事要找你。老师说,这次校庆要考虑到留学生群体,加一个留学生节目,你安排一下吧。” 他叫他toki。 安以乐赶紧接话,“诶呦是朕同志,你怎么给猜出来了,不好玩。” “没什么事儿我挂了,宿舍都熄灯了。” “好的好的。” 安以乐挂了电话,偏头看向一旁。 士凉靠在车窗上发呆,路边的斑驳陆离映在他的瞳仁里。 这回是真的安静了,安以乐收回视线,看向前方。 “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啊~...” “toki我日你妹哟!” 校庆在即,周四下午三点,彩排。 士凉坐在观众席的第一排,拿着铅笔在策划上写写画画。 这次晚会的主持人在广播台里出了八个人,是朕也在其中。 士凉抬起头,偶尔会和台上的是朕有目光接触。是朕错开视线,他低下头。 校庆筹备后期,是朕就将文艺部的统筹工作都交给士凉了。他料到自己会分身乏术,最初把策划工作交给士凉也是出于这个考虑。 接手代理部长对士凉来说不是难事,手里的策划是他亲自写的,整场晚会都在他的掌握之中。 除了一件事,留学生节目的事情士凉是真的没记住,那晚他喝多了。 演员和主持人走了一遍过场,李程扛着一箱盒饭嚷道,“吃饭了昂,一人一盒,角瓜土豆地三鲜。” “怎么没有肉啊...”主席哭喊道。 “舒怡师姐减肥呢,咱们集体跟着吃素呗。” “天理何在tat” 士凉绕过主席,到箱子里拿了一盒,“谢了兄弟。”转身进了后台的休息室。 休息室里乱哄哄的,士凉找了角落的沙发坐下来。 “诶呦爵爷,你怎么来了?”不知道谁突然说了一声。 士凉只觉得屋里有了轮滑的轱辘声,有点恼人。 “来看看你们校会忙啥呢,团委那边快要忙完了。”王珏滑到士凉前停下了,大大咧咧地跳坐在一旁的桌子上。 主席嘴角一咧,“得了吧王珏,你是来找是朕的吧?” 话音一落,屋里好多人起哄。 王珏既不羞也不恼,十分坦然,“对哦,是朕呢?” “在台上串词儿呢,一会儿来。” “哦哦哦。”王珏荡着两条腿,对站在自己身前的大一学妹说,“诶,能帮我也拿一盒饭吗?” 学妹不知为啥,脸红了。 王珏的那双轮滑鞋在士凉眼前晃来晃去,士凉低头吃饭,烦。 在其他同学还在插科打诨的时候,士凉早早地吃完了晚饭。他将饭盒和筷子装进塑料袋里,起身丢到门口的垃圾箱里。 咚咚咚,有人敲门。 士凉随手开门,站在门口的是是朕。 然而是朕并没有看向给他开门的人,门开了,他一眼就看到了坐在休息室里侧的王珏。 王珏给他招招手,他直接抬步进了屋。 士凉相信,是朕的无视是一种本能反应。是朕的目光不会再寻找他了,人群中,是朕第一眼能看见的人也不再是他了。 王珏抱着学妹递来的盒饭,问道,“对了,你们这次的晚会策划是谁写的?” “士冥。”小灵通答。 “会后的烟火准备了吗?” “还没买。” “哦~”王珏看向士凉,“既然烟花还没买,要不取消了吧。” “为什么?”士凉镇定地走回自己的位置。 “呃...”王珏眨巴眨巴眼,“你是大一的,可能不知道。咱们学校前年的烟花晚会发生了一次大火。场地原因,帝大里的树太多了。” “所以呢?烟花禁止了?”士凉尽力压住自己莫名的火气。 “不是...我的意思是建议你考虑一下,今天团委老师也在说这个问题。 “谢谢你。”士凉对上王珏的视线,沉声道,“策划不会变动,这次学校请了专业的烟花设计师,王珏师姐说的问题我也考虑到了,当晚会有消防警车守候在会场外,放心吧。” “哦..好吧。” 士凉揉着自己的鼻梁,在沙发上坐了下来。烦,怎么会这么烦。 ‘我怎么这样啊,淡定啊。’他对自己说。 “对了。”是朕的声音。 士凉抬头,是朕走到他身前。 “有个事儿我再和你说一...” 咣当。 没等是朕说完,他身后突然有了不小的动静。王珏想从桌子上跳下来,不料这桌子的腿有一截短,她脚底一滑差点摔倒。 是朕反应迅速,一个反手拉住了王珏的胳膊。 不过王珏手里的盒饭没能幸免,吧唧,掉地上了。 “诶呀不好意思。”王珏赶紧收拾残局,学妹在一旁用纸巾帮忙擦着地面。 王珏蹲在地上,惆怅,“没饭吃了。” 是朕将手从口袋里拿出来,拉起王珏,“我带你出去吃吧。” 屋里人又是一阵起哄,除了士凉。 王珏抓着是朕的书包带,任凭是朕拖着她向前滑,活像是朕的大型书包挂件。 “是朕。” “......” “是朕。” “......” “是朕。” “恩?” “你是不是爱上我了?” “没有。” “那你为什么要惯着我?” “谁呀?” “你呀。” “怎么了?” “你为什么不反抗我,还让我躺在你肩膀上。” “谁呀?” “你呀。” “怎么了?” “不但肩膀啊,还让我摸你脸。现在还带我出来吃饭~” “谁呀?” “你呀。” “怎么了?” “你他妈是不是想打架!” 是朕最近新发明了一种回复方式,无论对方说什么,你都重复的说‘谁呀’‘怎么了’,几番回合下来任谁都不会再想聊下去。 堪称聊天终结的利器。 “快说!是不是被本帅比的魅力秒杀了,心甘情愿地让我占你便宜!”王珏严声道。 “是是是,你帅你牛比。”是朕敷衍道。 “那是那是。”王珏喜笑颜开地接下奉承。她找了餐厅的一角坐下来,啪地一拍桌子板,“快招,是不是爱上我了!” “没有。”是朕拿起菜谱,“您多虑了。” “那你为什么受迫于我的淫/威之下不反抗?现在全学校都传遍了。” “你想听真话吗?” “说。” 是朕抖抖菜谱,“老板,三杯鸡手撕包菜诸葛烤鱼,两份米饭。” “快说。”桌面一抖,杯子都被王珏拍倒了。 是朕面色沉静,略带一丝忧郁。 突然,只见他一手捂脸,悲壮道,“你那个能力那么变态,谁敢不顺着你啊!” “哈!哈!哈!”王珏仰天三声笑,“小子觉悟不错,我很欣赏你。” “是煊就不能管管你啊?!” “是煊倒是想管,你问问他管得了吗?” 是的,王珏就是是煊的侍神。 第113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15章 帝*bs。 由于不少老师喜欢在学术版发布题库和论文思路,帝大学生几乎人手一号,注册率目测百分之百。 ‘图书馆占座攻略’‘校外开房酒店指南’‘帝大西街美食整理’‘十大校草资料科普’‘各科考试范围集合’,满足帝大学子各种有用没用的需求。其中八卦娱乐版的灌水量比学术版和生活版多出一位数,活跃着帝大最新最热的话题。 点开娱乐八卦版,列为置顶的帖子如下: 【置顶】【灌水】甄红师姐真爱楼,每日一顶,红枫集中地 【置顶】【资源】10级大一小鲜肉私生照集中楼,每日一舔,仅限油腻的师姐进 【置顶】【讨论】关于上周逸夫楼前香车美女的男车主猜测,每日一扒,求更多目击者提供有效抓拍 是朕百无聊赖的刷着手机屏,随手点开了这个讨论帖。 樱井翔家的拖把 资深版主经验数值10231 上周周末,lz从图书馆出来,好么,一辆跑车咔家伙停在我左前方三米处,那小流线,那小漆面,晃炸了老娘pc镜片。 当时我就遭不住了,莫不是上天要赐我一个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女主角当当?别介别介,lz对自己的长相可是很自信的,总裁绝对看不上我,不然lz会鄙视总裁的品位。 别慌!lz极其淡定,跪着就走了过去。当时总裁没有关车窗啊,赏脸给lz看了一眼尊荣,好吧,其实我不认识,感觉下巴挺好看的。别问lz为什么重点在下巴,因为lz当时就看见个下巴,总裁特么的戴了墨镜!另外副驾驶上坐着个妹子,目测是个外国人。果然总裁,有第一集他出场的风范,我都想上去碰瓷儿了。‘总裁慌忙下车将我抱起,从此接下不解之缘’这才是《霸道总裁爱上我》第一集的正确打开方式,想想还有点小激动!好了,说了这么多,是想向当天的目击者求问一个问题,请问,总裁那车的轮胎多少钱一个? 一楼i 楼主同岚饭!认识一下吧! 二楼樱井翔家的拖把 回复一楼:抱住!另外啊,副驾驶上那个妹子有点好看啊,是咱们学校的留学生吗? 三楼谁说中二病的名字一般都很长.斩 妹子不错 四楼挚爱友美love% 妹子不错,我尾随了一路_(:3」∠)_ 五楼i 楼上的,我要报警了! 六楼挚爱友美love% 那外国妹子不是咱学校的。后来她下车了,那跑车直接开走了,妹子自己走到校外打车走的。心疼妹子_(:3」∠)_ 七楼小腚飘轻君莫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楼主快看一眼我!!!!!那天我也是路过逸夫楼,男车主关车窗的时候,惊鸿一瞥,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阿阿啊,惊到在下啦!!!!!!!!!!!! 八楼光杆司令无蛋君 帅,真的帅,我是男的都多瞅了几眼 九楼学bug帅be巨闇角 只有我一个人注意到楼主的问题吗?那车是阿斯顿马丁one-77,售价4700万,性能好,马力强,真皮座椅,转盘手感不错。至于轮胎,不好意思,我没到。 十楼金奉熙-今天也奉上我的膝盖 这种问题为什么不帝大男色侦察队啊,她们对咱帝大帅哥不是做过地毯式搜查嘛,据说连今年校男篮新来的那个王将的运动袜出厂货号都调查得到。 十一楼樱井翔家的拖把 帝大男色侦察队帝大男色侦察队帝大男色侦察队 十二楼帝大男色侦察队 我队已派出精锐,于帝大跑车事件的事发当晚展开了对帅比车主的搜寻工作。结论已出,此人是媒体设计学院10级二班的大一新生,士冥。宿舍为临湖公寓一栋,建议各位有意者保持冷静,注意素质,和谐有序地对其进行表(sao)白(rao)。官方帖将于明日正式发布。 十三楼学bug帅be巨闇角 楼上怎么这样,直接把小帅哥的信息都公布出来真的好吗? 真受不了,忍不住想夸你,干掉漂亮! 十四楼美国搬砖用品代购 纳尼?士冥?我们文艺部的。我还一直脑补他和是朕呢,听说他俩从高中就是同学。感觉他俩之间很微妙 十五楼小腚飘轻君莫笑 是朕不是有女朋友了么=.= 十六楼校广播台官方账号 官方辟谣,感觉是朕士冥不太熟,平时没见过他俩说话 十七楼金奉熙-今天也奉上我的膝盖 其实我是帝爵党,有要撕的吗? 点击查看更多回复,是朕觉得无聊,干脆从这帖子里退了出来。 界面又回到娱乐八卦的版面,三个置顶帖的下面,是最近比较火的热门贴。 第一条就是【热门】【目击】我刚才在西街撞见qj少年了,带清晰大图 这里给各位科普一下qj少年的背景姿势。这个qj不是qj的意思,是抢镜的缩写。前几天一段采访著名歌星的视频在微博上遭受了疯狂转发。这段采访本身没什么亮点,重要的是在团团记者之后,有一个穿着白t的少年从公司健身房走出来,坐在角落的沙发上休息。鉴于其过分好看的外表,不少网友纷纷表示要转发示众,由此,这条#抢镜大白t#的话题就被艹上了热门。 有网友是这样解释qj的‘他不但抢了别人的镜,还强/奸了我的心’,该网友表示自己是一位半小时前还是直男的男性。 “是朕。”王珏叫他,“我吃完了,走吧。” “哦。”是朕收起手机,“等我去结账。” 西街,两人走在回宿舍的路上,途中,是朕想顺便买些水果。 “对了。”是朕拿起一些柑橘,“冷小台和你还有联系吗?” “很少,他忙着训练,据说一天就睡四五小时” “哦...我以为你们分手了。” “那不会,目前不会。”王珏也撑起个袋子。 要说冷小台是怎么和王珏搅在一起的,那还要回顾到高二那年。 作为三大侍神之一,王珏不像李司或南拳爸爸那样耐心地辅佐自己从属的帝神。她虽然只是一个侍神,但由于其能力过分奇葩,起效后被施者浑然不觉,所以连帝神们也是怕怕的,并不敢惹。尼布罗萨都知道王珏不怕帝神,提议圣礼上帝神们穿裙子就是她干的。后来朕戎二人拿神格填了黑洞,是煊因骤增的工作量而患上了忧郁症,每天回家都看见自家少主在闹自杀,王珏心很累。有一天,她坐在地板上擦脑浆,转念一想,诶,不对啊,我干嘛要给他擦脑浆,我怎么不学是朕一样,到人间搞个小对象! 然后王珏就离家出走了。 要说以前吧,是朕和王珏就比较合得来。这原因呢,因为他们俩人都特别懒。 王珏懒到连走路都不愿意。尼布罗萨的时候,爵爷可以用瞬移,这到了地球可怎么办呢?诶,我可以用滑的呀! 所以王珏就天天穿着轮滑鞋,就因为她不懒得走路。必要的时候,还可以抓着是朕书包带,让他拖着她滑。就这么的,‘是朕的大型书包挂件’因此得名。 王珏第一次去滑冰场,其实滑的不是旱冰,而是溜冰。溜冰场可是很危险的,脚底下穿着的可都是24k真家伙事儿,万一摔倒了,被别人踩掉手指啊,脑门被别人的冰刀削漏啊,那可不是闹着玩的!王珏深觉自己常年和是煊呆在一起,整个人都不好了,总往血腥的地方想。 正当她颤颤巍巍地抓着边缘扶手试探着站起的时候,冷小台把她拉了起来。 以下省略三千字的虐狗大戏,我还是个处男,我不想say。【友情提醒:脑补时可播放韩剧经典歌曲】 忆往昔,冷小台在远赴美国做练习生前,曾发过一条朋友圈,‘如果你想我,我可以让整个太平洋都变成你的冰场。’ 撩妹技巧max!可惜王珏是个爷。 爵爷的表白方式比较猎奇,她回复道,“台哥,咱们抓个男人来3p吧!” 底下不少点赞的。 单身狗是朕看不下去了,一秒毁气氛,“可以坐船啊,坐飞机啊,她滑着去?stupid” 抑郁的是煊也不再沉默了,“回复王珏:你再不回尼布罗萨,我可以让整个地球变成你的太平间。” 是朕到柜台结完账,拎着两袋子水果出了店门,“既然没分手,你总粘着我干嘛?” “喜欢你呗。”王珏漫不经心道。 “那小台呢?” “也喜欢啊。”说着王珏一把勾住是朕的脖子,引来不少人侧目,“诶,朕朕,商量商量呗。你看我即喜欢你,又喜欢小台。台哥追了你三年都没追上,这次他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我,让我一定要把你搞到手。不如你就从了我,咱们来3p吧?” 是朕面不更色,目视前方,神定气闲,“现在给你三秒钟,你可以选择松开我向后转自己回宿舍,或者是松开我向后转自己回宿舍。” “有区别吗?” “你没有选择。” 话音刚落,是朕只觉得一个人直奔自己的面门,来了个熊扑。 “媳妇儿!” 得,是朕想打人了。 冷小台摘掉墨镜,偷偷溜到是朕的另一侧,也学着王珏的样子单臂勾住是朕的肩膀,“诶,朕哥,商量商量呗。你看我即喜欢你,又喜欢爵爷。我追了你三年都没追上,这次我把这个艰巨的任务交给她,托她一定要把你搞到手。不如你就从了我,咱们来3p吧?” 哪料,今天是朕心情不舒畅,不打算惯着了。 他仰起头,斜眼冷视苔苔。 冷小台心里一惊,药丸。 “媳妇儿...你干啥呢?” “订酒店。” “干..干啥呀?” “你俩不是要3p吗?” “别,开个玩笑,开个玩笑。” “我生气了。” “媳妇儿不是..我,朕..朕哥!是朕大哥!” 王珏不知道在哪儿搂过来一个学妹,站在路边上快要笑跪了。 士凉在学生会吃完盒饭,貌似没什么要忙的事情,就偷偷溜回宿舍了。 在宿舍补了半小时眠,被安以乐掀了被窝。 “美人儿,你是来侍寝的吗?”士凉半睁着眼睛,笑得特暧昧。 安以乐踩着梯子,扒在士凉的床头栏杆上,坦诚道,“我在你柜子里没翻着,我想吃水果。” 士凉翻了个白眼,“你是仓鼠吗?没水果自己买去!” 安以乐腾呼腾呼鼻子,假装很委屈,“dyour陪陪。” 说来话长,安以乐腿伤了,具体咋伤的,我还是个处男,我不想say。肇事者陈枫同志本应承担起照料老残腿安以乐的重责,结果cia临时有令,他就留下五百块钱超市优惠券和四袋小浣熊干脆面自己跑路了。 士凉翻了个身,突然也很想吃芒果,于是欣然同意。 当时天已经见黑了,路灯和街边店铺把西街照得灯火通明,正是散步的好时间。士凉扶着安以乐小心翼翼地往水果铺子走去,远远地就看到前面的三个人。 “诶,那不是你家是朕吗?” “美人儿,他不是我家的,你大可不必吃醋。” 士凉淡定地往前走去,心里不免嘀咕,诶呦,冷美人,他回来干嘛来了?这个招呼我是打还是不打? 那三个人显然没有注意到士凉,不知道在吵什么,感觉挺热闹。 “媳不是,朕哥我以后再也不撩嗤你了,我保证,你别这样吓死宝宝了tat” “别怂啊,我酒店都订好了,3p啊,去不去,让你试试塞浦路斯式!” 然后是朕和士凉来了个眼对眼。 ‘哦,不打,不打,我不认识他们。’士凉选择无视,目视前方从他们身边路过。 安以乐偷偷凑到士凉耳边,“诶呀,你家老朕口味真重啊,还塞浦路斯式!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士凉羞耻地捂住了老脸。 第114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16章 学院查寝。 这个噩耗很快传遍了整个临湖公寓。 查寝,查什么呢? 一方面,学生们要赶紧把电热毯吹风机电饭煲振动棒等‘大攻率’电器藏起来,另一方面,那些在外开房出去浪的,都得提上裤子纷纷往回赶。 一个萝卜一个坑,所有床位都要对号查一遍。士凉当初是私自换到的,并没有向舍管递交申请。也就是说,这几天他要回113了。 是朕是通过电话得知这个讯息的。 甄羽说,学院查寝了,已经帮是朕把电热毯收起来了,不然会被没收。 是朕在电话里道了谢,抬步往宿舍走。 远远地,他就在楼道里看到了士凉。 士凉抱着自己的被褥进了113,老大不情愿的样子。 “那个...”士凉对甄羽说,“我回来打扰几天,等查完寝室,我就搬回去。” “反正是你的床位,你随意。”甄羽说,“有要帮忙的吗?” “不用了。”士凉从床上直接跳下,“我把水壶拿过来。” 刚出门,和是朕打了个照面。 两人默契地侧身,一个进门一个出去,谁也没碰到谁。 士凉拿了几件衣服塞在衣柜里,又在桌子上放了几本书装装样子。折腾了一阵,坐在椅子上吹风扇。 是朕将刚买来的水果洗好,从洗手间走出来,“吃水果吗?” 当然,这句话不是对士凉说的。 “谢谢朕哥~”小槑嬉笑着抓了几颗荔枝。 甄羽也道了谢,还不忘拿出自己的一些零食回赠是朕。 113的寝室格局是这样的,自北向南,进门先是卧室,再往里走是洗手间和卫生间。进门靠左依次是是朕和小槑,右侧靠墙则是士凉和甄羽。 也就是说,是朕和士凉是对床,都是北半球的。 眼见着是朕走过来,士凉心里咯噔一下。 ‘诶呀,是朕请我吃水果,我是要还是不要?’ 这如果要了,那得多没面子啊,但是不要吧,又好像很小心眼似的。 这么想着,他尴尬地站起身,僵硬地去关门。 结果是朕根本没有那个意思,人家把果盘往自己桌上一搁,戴上耳机看动漫去了。 士凉一点也不生气,也就是顺手把门锁掰掉了。 动静挺大,引来全寝室的侧目。 “没事吧?”最先发问的是甄羽。 “抱歉。”士凉抓着锁,“我...不小心的。” 甄羽左左右右地检查了下,“修不好了,看来要换锁。” “不好意思...锁钱我出。” 殷陶小槑也凑上前,“明哥你这手劲儿也太大了!怎么掰下来的啊!” “没控制住,没控制住。” “厉害厉害。” 这时候,是朕插话了,“换锁的话,要等明天吧。” 士凉心想,诶好的,找茬的来了。 “明天一早我就去找宿管报修。”士凉毫不避讳地对上是朕。 是朕摘下耳机,“那今晚呢?敞着门,让殷陶和甄羽陪你喂蚊子吗?” “就不会把门掩上吗?”士凉理直气壮道。 小槑在一旁打岔,“嘿嘿,有朕哥在,蚊子只咬他一个,我们没事儿的你不用在意。” “你觉得宿舍治安好吗?舍友的财产安全你负责吗?”是朕不依不饶。 “就我负责了怎么的,今晚上我他妈不睡了,给你们守夜行了吧?”士凉也不忍。 突然,是朕态度逆转,又变成那副淡漠又鄙夷的高冷模样,“你能不能小点声,都快熄灯了。” 士凉太委屈了,“谁大声了,谁大声了!明明是你先凶我的!凭什么他们俩都有水果吃我没有!” “......” “......” 士凉很想死。 读懂空气的小槑搂过一脸迷茫的甄羽,把他拖回南半球。 是朕递过水果盘,“吃吗?” “不要!!!” 诶呦是朕怎么能这么讨厌啊,他是故意的,我都看见他憋笑了。 就在气氛僵持的时候,门啪地被人撞开。 只见是煊一个旋风冲锋龙卷风就冲进宿舍了,走位很风骚,正好插在朕凉二人的中间。 “不要吵架啊。”他怀抱一12寸黑白遗像框,十分悲壮,“老冥啊,你走的好不值啊,你说你一心想让你弟弟找个好人家,可他们两个熊孩子从来不正儿八经搞对象啊,我都匿名向学院举报他们,要求学校查寝了啊,如此天赐良机居然还在吵架啊,我日子太难了啊tat。” 此情此景,我只想说,老煊呐,你他妈把我的遗像拿倒了啊。 忘记自我介绍了,我叫士冥,单身,已身亡。 那天晚上,是煊和我的遗像,睡在了。 熄灯前,113进行了那场例行的仪式。 士凉躺在被窝里,正有睡意时,听到殷陶小槑说,“朕哥,拜托了!” 是朕整理着被子,漫不经心道,“晚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能不能再说一次。” “晚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求再一次!” “晚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求更低沉的声线!” “晚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快睡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士凉茫然了一脸,转头看甄羽。 甄羽笑笑,“习惯就好,晚安。” 那天晚上,士凉还真的守了一夜,倒不是他真的担心会有小偷,他是真的失眠。 因为他很久,没有看过是朕的睡颜了。 两床间隔还是有些远的,蚊帐又搁挡了他的视线。 可哪怕是轮廓,那均匀的呼吸,都让士凉贪恋和想念。后半夜的时候,这种情愫又变成了自嘲。 然后士凉有了个连他自己都吓了一跳的冲动,他居然摸到了是朕的床上! 任性,士凉戒不掉这种对是朕肆意妄为的任性。 “诶。”他推推是朕,“醒醒。” 是朕早就醒了,这床吱嘎吱嘎响啊,还会晃。他睁开眼睛,睡意未退。 “起来,跟我走。” 天气渐暖,顶楼又变成了士凉可以排遣的地方。 他坐在楼沿边,望着黑黢黢的校园。有盏路灯下路过了一个身影,像是要去赶早班机的人,校园里响起了行李箱的滚轮声。 咕噜咕噜咕噜。 “你找我什么事儿?”是朕坐在藤椅上。 “没事儿。”士凉蜷缩着,“吹风。” “哦,我没这个义务。”是朕转身就走。 忽地一下,是朕发现,他的前方模糊一片,根本找不到回去的阶梯。 这是虚无的能力,是朕被士凉困住了。 连士凉都觉得,他对是朕的依赖已经是病态了。他曾以为自己能够克制,可把是朕留在身边,果然才是最好的。 他不爱他,但是喜欢他。 士凉转身逼向是朕,“你为什么要走,和我呆在一起不开心吗?” “你开心吗?” “我开心啊。” “那你为什么还哭呢?” 这一次,是朕没有去拭士凉脸上的泪水。 士凉嗤笑,“对啊,为什么我总是哭呢,真丢人。倒是你,从来都不哭呢。” “也哭。”是朕坦然道。 “是么,我没见过。”士凉嘴角一咧,笑得嚣张,“我真他妈想让你哭一次,让我看看你因痛苦而扭曲的丑态,让你变得和我一样肮脏和堕落。可你为什么总是这幅样子,对,就是你现在这个样子,什么事情都撼动不了你,既不痛苦也不仇恨,好像只有我一个人是傻比一样。为什么?我只把你当慰藉,你那么高傲,怎么会不恨我呢?” 是朕垂着眸子,毫无波动的眼神透出他的心如止水,就是士凉最无力最痛恨的样子! 士凉恨透了! “帝神对吗?138亿年的心智对吗?什么人类,你在这儿装什么人类!你记不记得你跟我说你也是十八岁。亏我以前还觉得你很有人情味,恶心死了!你见过哪个人像你这样?兰切说,当初那些跟了你那么多年的部下,就因为齿轮计划,说杀就杀了对吗?齿轮计划拿全人类做代价不是吗?你是宇宙的秩序,宇宙间的一切丑恶和苦难不都是因你而生吗?你被你亲妈开了一枪都不痛苦,被我杀了一次都不愤怒,你还有什么脸说你是人类。因为你想得开是吗?放屁!装什么理智装大度,觉得自己很厉害是吗?你的灵魂根本就不会波动,你根本就没有感情!” “说完了吗?”是朕冷声道。 士凉倔强地与他对视着。 “你说的对。”是朕说,“138亿年的心智让我的情感波动沉寂了。” “而且灵质基数也比人类大。”士凉补充道。 “对。”是朕单手抓住士凉的两腮,“所以,你是有怎样的自信在我面前肆意妄为的?我有说过,我爱你吗?” 士凉逃避了是朕的视线,那视线有点冷漠。 这次换是朕挑起嘴角,“我沉默,是因为这戏不错。你很有趣ia。”(ia妄想症偏执狂的意思) 第115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17章 小丑。 “士冥你把这个拿到后台去吧。” “好嘞。” 滑稽的小丑。 “恩,差不多了,校庆还有十天,这几天就祈祷那天不要下雨吧。” “听说明天有大暴雨呢。” 滑稽的小丑,在他的眼里。 “是么?今天彩排就到这儿吧,士冥你去吃饭吧,辛苦你了。” “同苦同苦,拜拜舒怡师姐。” 滑稽的小丑,我在是朕的眼里。 校会又在会场忙碌了一上午。 士凉惧怕着出现在是朕眼前。他甚至有了种错觉,是朕的目光像是舞台上的聚光灯,每当聚焦到自己身上时,自己就变成了那个唱着独角戏的小丑。 是朕是没有情感的,这正是他波澜不惊的缘由。 士凉曾一度在这段感情上感到了优越,他任性,他自信,他嘲弄,原来全要归功于自己的妄想症。 是朕是没有感情的。 昨晚,是朕转身离开了天台,士凉便在顶楼一直坐到天亮。 上午八点半,他按照校会的通知来到会场,心里是忐忑的。 他再也不想见到是朕了。 巧合的是,那天是朕没有来会场,士凉坐在观众席上,安全地度过了一个上午。 中午,士凉在图书馆睡了一觉,下午,又去别的课堂混了几节课。 不想回宿舍。 这几天是突击查寝的高危期,晚饭过后,士凉不得不回了寝室。 然而是朕却没有回来。 “他去哪了?”他问。 “一早出去就没回来啊。”小槑拨通电话,“不知道去哪儿了。电话关机呢。” 甄羽抱着晾好的衣服进门,“昨晚上我见到是煊拉他去楼道里说话了,应该是家里有事儿吧。” “那路后都,我说小白怎么突然来了。”小槑放下手机,“那就没什么好担心的了。” 昨晚?能有什么事儿? 士凉拒绝去想是朕的事,安慰地睡去了。 第二天,暴雨。 士凉依然坚定地在外面混了一整天,入夜而归。 拧动钥匙,随着门锁喀拉一声,士凉心里也是一紧。他不知道是朕在不在里面,竟然感到害怕。 实际上是不在的。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很失落。 第三天依旧如此。 直到第四天的时候,士凉拿着手里新打印出来的策划,愣了神。 “那个,舒怡师姐。”士凉走上前,“主持人栏是不是印错了?” 舒怡师姐说,“没印错呀,哦,主持人换人了。” 是朕呢? 中午,士凉抓着那本新策划,气急败坏地回了113. 一进门,就看到甄羽坐在椅子上,手里抓着手机,红了眼眶。 外面是乌云密布,一楼潮湿又阴暗,士凉犹豫了一下,打开了灯。 “怎么了甄羽?” 甄羽连忙别过头,带着鼻音说,“没事,没事。” 士凉刚想上前安慰,就被殷陶小槑拖到楼道里。 “嘘...”小槑说,“你就别问了。” “到底什么回事儿啊?”士凉拧着眉。 “甄羽他爸去世了,刚走的。他刚才订机票,但是今天的航班都没了。” “哦。” 这样啊。 士凉转身走回寝室,“走吧甄羽,我开车送你回去。” 葬礼被定在第二天,士凉没有去。 他开着车,漫无目的地在市区里转着。 雨水砸得车窗劈啪作响,惹得士凉心烦。 这场葬礼,士凉没有理由去。是作为家属的同学去?还是作为凶手去? 但是他想去。 银色的宾利驶过环山公路,再往前走就是南山陵园了。士凉将车停好,沿着小树林里的阶梯往上走。 雨水渐小,淅淅沥沥,远远地,士凉看到了参加葬礼的人群。 是朕的母亲是一位事业成功的女性,在士凉的印象里,几次见到都留下了优雅大气光鲜亮丽的印象。 这个坚强的女人独自撑起这个家,守着‘丈夫会醒’的信念守了三年。 就在这一夜之间,她憔悴了很多。甄红安抚着母亲,甄羽站在一旁。 甄红是是朕的姐姐,对于父亲的情况她早就了解了。父亲醒不过来,这一天是迟早的事情。 入土为安,葬礼在雨中结束了。 士凉站在树后远远地看,没有找到是朕的身影。 他也许不会来,不,他也许会来。 人们渐渐离开,士凉靠着树,发呆。 ‘你的灵魂根本就不会波动,你根本就没有感情!’ 雨雾阻挠了视线,但他一眼就能认出远处走来的那个身影。 是朕那天穿了那件蓝白相间的外套,大大的帽子,高高的领子。不过这雨实在是大,扣着帽子也无济于事。 他将帽子撩开,抄着口袋一个台阶一个台阶地走,一个墓碑一个墓碑地找过去。 最后,他在一块墓前停下了。 ‘138亿年的心智让我的情感波动沉寂了。’ 医生说,病人已经脑死亡了,这样还能维持三年的生命真的像是奇迹。 奇迹在于,是朕这三年从未停止过一件事,用自己的灵质撑持父亲的呼吸。 在是朕心里,有一个他不愿意承认的愿望。如果有一天,父亲能够醒来,他就回去,回到以前那样的生活中去。不再想宇宙的未来,不再管世界的秩序,就像个普通人一样享这份普通人的幸福,如果有天父亲能醒来。 十五岁那年,是朕的生活倾覆了。他愤怒,他不解,他甚至对是煊刀剑相向,他觉得命运这东西真是操蛋。直到父亲遇害,他才冷静下来。他离开了那个家,慢慢接受起138亿留给他的一切。他觉得一切痛苦都是必然的,只要用磨平的心智承接下就好。 但你说,只要是个人,怎么可能会不难过呢? 是朕在墓前蹲了下来,“对不起。” 五天前那个晚上,是煊来找他,是煊说你父亲的身体又要撑不下去了。次日,是朕乘最早那班飞机回了家。 他的灵质不能用,他找来是煊,然而是煊却说,“这一次,我不想帮你了。” “为什么。” “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你父亲醒不过来了。想想你的母亲,她守着不会醒来的丈夫,又被调换了儿子,放过那个可怜的女人吧。” 都懂,是朕都懂。那天他和是煊在医院大打了一架,最后由他亲手终结了父亲的生命。 父亲走了,连带着他那不可能实现的愿望。 一时间,积压在心里的苦闷一涌而上,丧父的悲痛,对过去的留恋,就连胸口和侧腰上的枪伤都撕裂般痛起来。 “我回不去了爸爸。”他哭了,“我回不去了爸爸。” 雨水变得豆大,瓢泼的大雨在地面上砸起了水烟。 在这无人的空旷之地,是朕终于放肆地宣泄起来。士凉隔着老远,隐约听到那撕心裂肺的声音,夹杂在雨声中。 ‘我真他妈想让你哭一次,让我看看你因痛苦而扭曲的丑态,让你变得和我一样肮脏和堕落。’ 士凉背过身,靠着树干。他竟然不敢去看。 “我好像说了很过分的话啊。”士凉将手背搭在自己的眼睛上,这一次,他的眼睛却是干涩的。 哭不出来,心里堵得慌。 或许他应该冲上去抱住是朕,就像他一直渴望是朕来抱住自己一样。但是他的双脚却像灌了铅一般,一步也无法向前。 ‘去啊,去安慰他啊。’他在心里催促自己。 然而另一个声音又在说,‘你应该恨他,他这么痛苦不正是你想看到吗?’ 不,他一点也不想看到,再也不想了。士凉他在害怕,他从没见过是朕这样,这让他手足无措。 ‘他在哭啊,原来他真的会难过啊。可你一个杀人凶手,出现在他面前做什么呢?’ 士凉最终也没有向前迈出一步。 天黑了,雨也停了。 是朕呆滞地坐了半晌,起身走了。 乘上末班车回到市区,是朕下了车,往家的方向走去。 士凉则缓缓开着车,一路尾随是朕回了家。 他将车停在楼下,抬头看向那户窗子,这一坐就是半小时。 可是半小时过去了,是朕家的灯始终没亮。 ‘怎么回事?’‘士凉心里泛起嘀咕,‘直接睡了?不想开灯?’ 士凉的身体比心里行动更快,下车冲到了楼上。 是朕靠在门口睡着了。 士凉竟然当场笑出声了。太久不和是朕接触,他都快忘了是朕分分钟睡着的残体属性了。 士凉在是朕口袋里摸索到钥匙,将他扛到卧室。 然后他就笑不出来了。之前的枪伤感染了肺部,是朕从那以后就患上了慢性肺炎,现在已经高烧至40度了。 士凉连忙把是朕的湿衣服脱下,拿三层大被子把他裹得严严实实地。 昏迷中的是朕感到身上的重压,拧起眉头表示不满。 士凉把是朕的头搬起来,“醒醒,吃药。” 是朕迷迷糊糊地喝了口水,又吞了药,然后如释重负地重新栽回枕头上。 士凉坐在床边,俯下身,小心翼翼地帮是朕擦着湿发。 是朕急促又燥热的呼吸就喷在他身上,他的鼻息也落在是朕的额前。 “这么烫。”他顺手搭在是朕的额头上。 是朕紧闭的双眼缓缓睁开了,迷离地看着近在咫尺的士凉。 “萌萌。” 士凉动作一滞。 他放下毛巾,趴在是朕的胸口上躺好。就这样睡了一夜。 第116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18章 是朕做了一晚上的噩梦。 他梦见自己被封在一个棺材里,什么也看不见。突然,冠盖上的土地重重地挤压棺材,他被压在下面动弹不得,还无法呼吸。 好重,胸口好重。 “咳咳。”他被一口闷气呛醒了。 睁眼的时候,门恰好被推开。 士凉似乎没有防备,愣了一下后,又镇定下来走上前。 “还烧。”他摸摸是朕的脖子,“吃点东西吗?” 是朕被烧得迷迷糊糊地,根本无力思考和回应。 “得吃点东西再吃药。”士凉转身出了门。 白粥和炒咸菜,不错的,连士凉都忍不住饿,想了想,还是先给是朕端了过去。 小桌板架在床上,士凉把是朕扶起来。 他调整着是朕身后的靠垫,“能自己吃吗?” 是朕好似没有听见的样子。 士凉见他没有回应,犯了难。 喂他?开什么玩笑。 士凉心里也不好受。其实他想走,从一早醒来时他就想走。 他不知道怎么面对是朕,他是凶手。但他的逃离不完全出于他的自责,他仍然继续憎恨着是朕,憎恨着因是朕而起的过去。 他无法原谅,虽然知道自己是迁怒。 ‘我这么恨他,为什么还要留在这里照顾他?’因为舍不得啊。 士凉坐在床边的椅子上,安静地看着是朕。 是朕歪着头,挺憔悴,眼睛没有神采。 他太疲惫了。 那碗粥他没有喝,睡眼惺忪地坐了十三秒,又重新趴回了被窝,睡了。 士凉把桌板一撤,自己端起粥碗吃了。 是朕背对着他,醒了就盯着窗外,困了就继续睡。 #000099,深蓝色。 这是士凉当时的感觉,像是午夜时分坐在沙滩上,面对海。 对是朕来说,和士凉并行,像是端着一盆水。 盆中的水左右摇晃,剧烈的力量牵扯着你的行动。 但是,怎样才能推动海洋里的水呢? 整整一天,是朕一言未发。 持续的高烧困顿了他的意识,积压的苦闷阻塞了他的思绪。 他难受,因为父亲,因为很多事情,因为士凉。 士凉心里堵,去了客厅。 是朕家里的家具都换了,让他觉得陌生。 他突然想起了那天,他从利比亚回来以后生了一场大病,也是像是朕这样,什么都不理,什么都不做。是朕把他从窗台抱到床上,是朕说‘你再睡一会儿,我带你出去逛逛。’他们去了钓鱼台,去了学校,也是从那天开始,一切都不一样了。 他看着墙上的钟表,分针再一次追上时针的时候,他听到屋里有动静。 他迅速起身,“你要不吃点东...” 是朕径直进了浴室,关上门。 “是朕。”士凉敲敲门。 回应他的是浴室里的水声。 “我不知道你现在心里怎么想我的,但是今天,我不是来消遣你的。”士凉说完,拿上车钥匙走了。 士凉回到学校后的几天里,还真是顾不上去想是朕的事,太忙了。 下了课就去校会,回了宿舍就忙着期末的小论文,很快,校庆晚会来到了。 “所有催场干事都和自己负责的演员在一起吗?一会儿按照节目单,提前两个节目依次来后台就位。走二楼外侧的楼梯,别从会场上进。” “知道了。” “我就在第三排最右侧的观众席呢。电话不通可以来这儿找我。” “明哥咱们今晚上去哪儿聚餐啊~” “鹊桥吧,主席说他桌都订好了。同志们再辛苦辛苦,晚会七点准时开始。” 士凉放下对讲机,看着手里的节目单。 整场晚会的细节都是他一个字一个字地敲出来的,了然于胸。他坐在观众席上,晚会按部就班地有序进行着。 他坐在台下,坐在掌声中。 士凉曾手刃过极端组织的高级领导人,窃取的情报让一个国家损失了千亿,可他十八年来的人生却被这短短两个月的充实填满了。 成就感。 “士冥!”舒怡一路小跑过来,“张老师问你留学生节目第几个出场?” “啊?” “张老师说他跟是朕说过。可咱们根本没有准备留学生节目啊。” 士凉哑然,他想起是朕回家那天确实给他发过短信,不过他那时还在为天台上的事心烦,就把短信删掉了。 难道就是这事儿? “这...安排空档倒是好办,我现在就联系艺术团的人,问问能不能临时出一个。唱歌就行。” “能保证节目质量吗?”舒怡拧起眉,“咱们学校的交流生很多的,校庆没有留学生参与的话影响挺不好。” 士凉连忙起身,“师姐,你让化妆师在后台准备好,呃...我确定下节目就联系你。” 士凉联系艺术团,但被告知团里能出节目的留学生少之又少,会唱歌的几个欧巴居然还不在校区,出去浪了。 “舞蹈呢?”主席在一旁问。 “舞蹈有点困难,服装和造型都是问题,灯光那边我还没打招呼呢。” “明哥!主席!”这时候,小灵通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出大事儿了!” “怎么了?” “咱们区这片儿停电了,还好明哥之前让我们把设备都连上蓄电池。” “什么时候能修好?备用的应急电源能撑多久?” “说是一整条街都断了,刚跟电工打听,估计今晚别指望了。蓄电池顶多十五分钟吧。张老师说校外那个铜像上的灯不能灭,说是帝大传统。把两应急电源都搬到那边去了。” “先把场内不必要的灯都关掉。”士凉沉声道,“应急电源给我搬回来,铜像那边我担着。” 主席在一旁咂咂嘴,“诶呦,主席的活都让你干了啊。” 士凉接话,“都这时候了,你还有心情酸一把啊?” “哈哈。”主席拍拍士凉肩膀,“留学生节目拜托你了,电源的事情我去想办法。” 正当士凉为留学生节目烦的焦头烂额时,会场突然暗了下来。 淡蓝色的光亮从脚下蒸腾而起,一股清凉洒在皮肤上,似乎是冰晶。 会场爆发出不小的轰动。 “这是什么呀?” “天呐,好神奇!” 清亮的嗓音响起,士凉转身,看向那渐渐亮起的舞台。 人未到,声先到。 一个少年从台后走了出来,带着面具。那首歌是首节奏感很强的日式摇滚,比起上一场悠扬舒缓的古筝演奏,年轻人往往更好这口,场面的气氛很快被带动起来。 少年一挥手,会场突然闪现了许多悬空且自旋的雪花冰晶。 台下尖叫四起,人们站了起来,用手小心翼翼地捧起那些细小的冰凉。身体也随着旋律摇摆起来。 那名面具少年瞬间成为了帝*bs的热搜话题。 “是我们学校的日本留学生吗?好高哦!” “天呐,他的声线和我网上喜欢的一个人好像。” “你是说朕不吗?我也粉过他。不过他翻唱很少吧,我听不出来。” “天呐,我要爱上这个小帅哥了,刚才怎么没有主持人报幕啊...” “你们这群花痴,就没个人重点是这个雪花冰晶和发光地板是怎么回事儿啊?高科技?土豪赞助了吧卧槽。” 士凉从人群中挤出去,跑向后台。 一曲终了,主持人款款走上台。 “感谢刚才由我校来自日本的留学生,日川港坂同学为我们带来的darmagrandprix,跃动的声......下面请哲学院艺术团为大家带来的面具舞,混沌。” “妈蛋...”是朕把面具还给下一场即将上场的演员,“怎么编了这么个名字,还日穿钢板呢...” 舒怡赶紧递来一杯水,“机智机智,一点都没露馅,哈哈哈哈哈哈。” 是朕抿了口水杯,“没影响晚会效果就行,检讨还是要做的。士冥呢?” 士凉已经跑到他身后了,气喘吁吁地,“你..你怎么来了。” 是朕应,“来的正好,你和他们说,灯光和制冷全关掉,把电省下来用于音响和意外情况的急救。” “呃...那灯和空调...” 是朕比了比口型,“有萧尧和冷小台呢。” “可...一会儿我怎么解释...” “就说钱土豪高科技赞助。” “他们都来了啊!”士凉确实兴奋起来了。 与此同时,台下分发起了各种免费零食。钱土豪赞助的。负责拉赞助的外联部部长已经绕着操场跑完三圈了。 “还有需要帮忙的吗?”是朕问。 “没..没有了。” “没事儿的话,我想去台下看节目了。你们辛苦了啊。”是朕转身要走。 “是朕!”士凉叫住了他,这么清爽的是朕让他一时间接受不了,“你...没事儿了吧?” “什么?” “哦,呃,没什么。” 不一样了,是朕似乎哪里不一样了。 士凉困惑了,他走到主持人休息区,打听,“是朕什么时候来的?” “晚会开始他就来了啊。”主持人妹子应。 其实是朕当天下午就回了学校。虽然他已经请假全身而退,不过毕竟也是自己跟了两个月的晚会,最后这天还是想来帮帮忙的。 晚会开始,他就一直呆在后台的主持人休息区。进行到一半时,他看到舒怡师姐匆忙地跑到后台,从而得知是留学生节目的事情出了问题。紧跟着,主席也带来了校园停电的坏消息。 是朕就想啊,这点事如果还能难住帝神,那他基本可以下岗了。 联络不到是煊,是朕找到了冷小台,小台说,萧尧和钱多多来帝都找他们玩了。 l. 是朕打电话安排音响师插放一首伴奏,灯光师也关闭现场的所有灯光。 “舞台上,还是有点妆会比较好吧。”舒怡举着粉盒,却被是朕拒绝了。 主席调侃道,“他那脸在咱学校识别度有点高,假装留学生的事情一眼就识破了。” “好办。”是朕很从容。 下场节目是一个现代舞,舞者们各有面具,已经在后台候着了。 是朕借了一个。 “我先上去,你们准备下串场词,等我下来你再上去报吧。”说完,他顺走一个话筒,上了台。 晚会一切顺利。 第117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19章 士凉站在教师办公室外,靠着栏杆,似乎在等人。 不一会儿,门开了。 “呃...”他调整下情绪,“是朕!” 是朕被叫住了。 “张老师刚才找你,是不是为了留学生节目的事情?” “恩,我跟她说明了下情况。” “他是不是批评你了?不行,这次的问题出在我这里,我去找他说。” 士凉转身,被是朕拦下了。 “别去了,这事儿就这么过去吧。何况确实有我的责任,我应该向你确认一下就好了,这段时间我有点事,就给忘了。”是朕按下电梯,“我这要去上课,文泽楼,顺路吗?” “我...”士凉支支吾吾,“有课,顺路。” 其实他没课。 一路上,两人无话。是朕走在前,士凉默默跟在一旁。 是朕的教室在三楼,士凉跟着上到二楼。 “我这层...先走了。”士凉撒谎道。 是朕发问,“你什么课,怎么不拿课本?” “呃...选修课,签个到就好。” “哦。”是朕继续上到三楼,两人就此分开了。 士凉在二楼漫无目的地绕了一圈,然后下楼。 他很久没有和是朕这样心平气和地相处了。不不不,一点也不心平气和,这是表面上的假象。 实际上,士凉心里怪怪的,他知道这种怪异源自是朕对他平淡温和的态度,甚至让他也不自觉地配合着是朕的语气,不再像以前那样处处相对了。 其实是他心虚,从墓地回来以后,士凉的心里一直惶惶不得终。 ‘我以前是不是太过分了’和‘你不就是想看他狗一样趴在地上哭吗’这两种声音各占了一个心房。 然而最终,‘我伤害他了’的声音占据了大脑。 他小心翼翼地观察着是朕的一言一行,试图找到一些细节来安抚心底那害怕失去的恐惧感。 可是是朕的言行让他不懂了。 中午,士凉接了一个电话。 尾号是5210。 “喂!士冥,我是冷小台!我没你号就把我媳fu...呃不不不,就把我们伟大又崇高的是朕大大的手机抢过来了,钱哥和萧尧来帝都了,中午哥几个打算聚一聚,我已经在你们教学楼门口捕获了一名朕哥,你来吗?” “不去。” “为啥啊!是不是兄弟!” “你要找的是士冥,不是我。” “啊?抱歉抱歉我一时间没改过口,诶!诶!” 士凉挂断了电话。 他不想去,这一切都与他无关。 卧槽,其实这孩子想去得要死啊。 结果没有人再给他打过电话。 食到傲娇恶果的士凉,表示很不开心,要杀手大大请吃饭。 安以乐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陪他进了家涮肉坊。 士凉嫌安以乐走得慢,心烦。 安以乐大骂这个没良心的,“我顶着大太阳,带伤出来请你吃饭,你就这个态度啊?要不是看你小子那个脸,诶呦,跟吃了口海苔味的屎一样,我稀得理你啊我?” “说得和你吃过海苔味的屎一样。”士凉接话,“你这腿怎么这么久都没好呐?” “你哥我吃过海苔啊麻痹的!”安以乐已经考虑放弃请客了,“伤筋动骨一百天,医生说我下周才能拆石膏呢。” “这cia出身的人就是不一样啊,陈老师上床也跟打仗似的,昂~” “咱能讲话不这么*吗?你要是饥渴了,找你家是朕磕去!” “我不是跟你说了嘛,我不喜欢他,我不喜欢他!别他妈烦我。” “这个我信,老陈掉两根头发我都心疼呢,您这是捡个帝神可劲儿造,瞄准心脏都不带含糊的。怎么,帝神质量好,超耐磨(cnm)?” “你别以为我听不出来你骂我啊。please把你家老陈揣胯兜里赶紧滚away,你都影响我正常青少年心理健康成长了都。我跟你讲,你就是现在把他遗体给我摆这儿,我立马开他灵车去秋名山漂移。” “toki,你变了,变得连装逼都这么熟练了。” “他赶紧死,让我安静两天。” 每次安以乐提到是朕,士凉都莫名焦躁。 突然,安以乐话锋一转,“诶呦,是朕,你们也在这儿吃饭呢啊。” 士凉一愣,转头,看见了是朕等人。 “恩。”是朕随口应,手里忙着往碗里加蘸料。 钱多多起身,“反正都聚一起了,我们这桌还有俩坐,咱们一起吃吧。” 饭桌上,钱多多说他在美国呆不住,趁着假期回来看看。萧尧也是这个意思,兄弟几个只有他一个人下了江南,很是寂寞。 “台哥不是也在美国呆了一段时间么?没去找钱哥玩啊?”萧尧问。 钱多多夹了一碗肉,“我去找过他一次,这哥们训练太紧,他那个舞蹈教练可严了,凌晨二点才出来见我。” “how苦难iam!”冷小台悲恸,“来,吃菜吃菜,都煮烂了。诶,媳妇儿你怎么就只吃菜啊。” 是朕叼着菜卷,“我改信佛了。” “......” “......” “来吃菜吃菜,今天天儿不错哈~” 士凉也夹了一个菜卷尝尝。 “对了钱哥。”萧尧说,“我说不准也能去找你玩呢,我们学校有个交换项目,我打算报名呢。” “好啊,什么时候的?” “早着呢,大三吧。” 是朕端起饮料杯,“我们学校也有一个,今年七月中旬就走了。” “是么...”士凉接话,“我怎么没听说?” “官网上有。下周日。”是朕指指士凉身前的饮料桶,“能麻烦把饮料递我吗?” “哦...”士凉抓起手边的可乐桶,帮他倒满。 “谢谢。”是朕说。 士凉动作一僵。 一直闷声吃饭的王将抬起头,“萧尧,你不是说你有话要说么。” “军座!”萧尧很尴尬,“我这不是没准备好怎么开口呢吗!” “要说什么呀?”安以乐问。 “呃...”萧尧看向士凉,“士...凉?” “叫我toki就好。” “ki。差不多一年没联系你了吧...那个,我和士冥从小就认识,虽然不常在一起混,但是感情不浅。你让我突然接受你不是他,我有点...有点乱。” 士凉没接话。 “不过我们都是士冥生前的好同学,好兄弟。你是他的弟弟,我们当然会继续对你...” 士凉打断,“说白了,我们的交接点还是士冥对吗?是因为我是士冥的弟弟,才能和你们坐一桌吃饭对吗?” “不是...我话还没说完呢,我..” “这个场合我根本不想来,你们都是士冥的朋友,不是我的。” 萧尧急的站起来,“不是不是,虽然那时候我一直以为你还是明哥,你也以为你是明哥,但是我们一起去过网吧通宵,在学校打过篮球,去后山公园放过孔明灯,还在尼布罗萨看过流星暴,现在让我把你当作陌生人,那根本做不到!” “就是就是。”钱多多赶紧圆话,“萧尧这小子虽然平时特贫,一到正经的时候就语死早了。他和士冥以前感情深,所以去年刚知道那会儿他比较接受不了。我是觉得,虽然我们那时候都以为你是士冥,但毕竟和我们一起插科打诨的人可是你,不是他。我们都认你这个兄弟。” 士凉喝光了杯里的饮料,把空杯放在桌上。 “我会把士冥带回来的。” 之后的几天里,士凉终于明白心里的那股怪异。 是朕完全把他当作普通同学了。 既不爱,也不恨。递个东西会说谢谢,帮个小忙会说不客气。士凉以前一直很喜欢是朕这种待人有礼的气质,可现在他恨透了。 他在是朕眼里,已经和送快递的小哥,卖早点的大妈,打招呼的同学没有任何区别。 他太了解是朕,是朕的傲世不表现于他的傲慢,而是他待人虽平和,却不走心。 距离感,很少有人能和他成为朋友。士凉曾经是是朕的朋友,很好的那种,但是现在,是朕把距离摆在两人中间。 士凉想了想,觉得也好,他们两人的矛盾是死结。他还是专心去想士冥的事情,不要再被干扰了。 那天,士凉去学办值班,不巧得知了一件事。 他气急败坏地冲到图书馆,把一张表格拍到是朕桌上。 “你要走?”士凉质问。 那张表格是去美国交换的项目。 是朕睡眼惺忪地坐直身子,“恩。” “......”士凉不知道该说什么。走不走,和他有什么关系。他连是朕死了都不怕。 “你也想去吗?”是朕突然说。 “呃?”士凉眨巴一下眼,“啊,恩。” “找辅导员报名吧。” “恩...好...” 士凉鬼使神差地,抓了本书,在是朕旁边的位置坐下了。 那天是朕在写学科期末的论文,一直写到图书馆人去楼空,天都黑了。 “你...要一起吃饭吗?”士凉犹豫着开口。 是朕看了眼时间,都已经十点六十了。 “你还没走?”他转头看向默默坐在身边的人。 士凉很受伤,感情人家根本没注意到他。 是朕起身去拔电脑电源,不小心把手机碰到地上。 士凉弯腰拾起,“给。” “谢谢。” 士凉想杀人。 是朕背上书包,准备往外走,“走吗士冥?” 咣当,书本散落一地。 士凉揪住是朕的衣领,把他推到书架上。 “你他妈睁眼看看,现在图书馆里没有别人,你管我叫什么?” “放手。”是朕平静地说。 “我艹你妈!任何人都可以管我叫士冥,他们都可以否认我的存在,只有你不行!” “为什么?” “因为我喜...” “住口。” 是朕将士凉扯开,“因为你喜欢伤心的时候有人找到你,你喜欢愤怒的时候有人听你发泄,你喜欢寂寞时有人接纳你一时兴起的好意,你喜欢伤害施虐,就为了让人体会到你心里无法说清的痛苦。我像狗一样趴在地上,能给你带来慰藉吗?” 士凉一时语塞。 是朕看着他,“你做了这么多事,想过我吗?” 无话可说。 喜欢是自私的,那不是爱啊。 沉默,失修的灯,忽明忽暗。 “我以为你会恨我,不理我,报复我。”士凉低着头,“没想到你会把我看作了普通同学。” 是朕蹲下把那些书一本一本地捡起。 “你还想我做什么?”他说,“你这个人太别扭了。因为无法原谅要把我推开,因为喜欢又纠缠不舍。你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累吗?” “我不爱你。”士凉说。 士凉那时以为是错觉,他看到是朕眼底居然有了笑意。 “你走吧。”是朕将书本放回书架,“离我远点。” 第118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20章 士凉申请美国交换的时候,辅导员说名额已经满了。 下午又打来电话说,空出一个名额,是朕退出了。 忙完期末,士凉没有休整,七月中旬就搭飞机去了大洋彼岸。 主席李程等人在朋友圈里怨声载道,居然不通知大家一声,都没送你,不够意思。 舒怡师姐发来一条私信,“有机会的话放了假就回来吧,不然我们就要毕业了。一定要一起吃顿饭!” “好好好。”士凉应。 这一去,就是两年。 安以乐曾经问过士凉,“你去了那边,不想他吗?” 士凉歪头夹住手机,双手去掏钥匙,“想,想的。” 进了门,他将钥匙丢在桌上,坐进沙发,“不过还是离开的好。是朕是对的,我呆在他身边,反复无常,他很累,我也很痛苦。” “是你太别扭。身有身牢,心有心牢,你心里有过不去的坎儿。” 士凉嗤笑,“三年前我得知一切的时候,那种应接不暇的感觉,让我根本无暇去想自己以外的事情。我感觉自己要溺死了。我盯着是朕,觉得他能救我。但你知道为什么新闻里那些舍身搭救落水者的人经常搭上性命吗?因为溺水者那时的心里充满恐惧,他们拼了命地抓住一切让他们生还的东西。往往这种时候,施救者会被干扰,被拽沉,太沉了,太重了。所以我知道,我肯定是会害死是朕的。” “不过toki。”安以乐说,“我挺高兴你现在能对我这么坦然的,两年了,感觉你变了不少。” “更成熟了?” “你安静下来了。” “两年了啊...确实心静不少。”士凉戴上蓝牙耳机,起身去收衣服,“在这边每天听课写paper做quiz,洗洗衣服做做饭,能不心静吗?” 说完他又追加一句,“离开他是对的。” “哈哈,什么时候回来?” “不回去了。”士凉把衣服装进篮子里,“我成绩不错,学校已经同意把我的学分转过来了,我大四不用回国念了。” “不回来了啊。” “恩,不回去了。” 安以乐干笑两声,“怎么,美帝日子滋润吗?我都能想象到你小子开着台骚包的玛莎拉蒂去把大波洋妹子。” “哈哈哈哈哈哈,无需多say,understand就好。”士凉仰天大笑,抱着篮子进了屋。 “所以呢?你还救你哥吗?” “救啊。”士凉说,“我这两年没歇着啊,有了新进展。” “哦?说来听听。” “首先,用我去置换我哥这件事,我一个适配值也没算出来。” “哦,然后呢?” “然后我得出了一个重大结论!我决定去尼布罗萨小胡同堵是煊,把他揍一顿,逼他招供,多省事儿~” “哇~好大的进展~”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士凉夸张地模仿了下周星驰的笑声,结果不小心把自己卡到了,“哈咳咳咳,还有一个重大突破。” “你打算把是戎也打一顿?” “不不不。”士凉说,“你听说过创.世吗?” “对不起,没有。” “世界能量是守恒的你知道吧?我是虚无,即是万物归零,我的存在就意味着另一种能力的诞生,就是创.世。我最近发现,只要有足够庞大的灵质,再运用上创.世的能力,就可以改变整个世界的秩序,打破宇宙循环。” “哦,听起来soeasy啊。” “并不easy。首先,我们要在茫茫宇宙找到创.世;其次,世间有如此庞大灵力的只有帝神,需要将灵力过渡到创.世身上以后,创.世才能完成这项伟业;其三,我无法保证创.世是一个致力于拯救世界的中二病,我们需要用英雄主义感化他,因为...结束以后,创.世会死。” 安以乐沉默片刻,“那个...我只是做了一个联想,你说创造新的世界秩序需要两个东西,一个是帝神的灵质,一个是创.世的能力,对吧?那你有没有想过,创.世是是朕呢?” “不可能。”士凉当机立断,“创.世能力会使灵质剧烈振荡,人会变得暴虐狂躁失去理智,你看是朕那样像吗?” “不像。”安以乐说,“可我只是假设啊,那万一是朕就是创.世,你会拿他去换你哥吗?” “当然会啦。”士凉语气轻松,“因为我并不爱他啊。” 当你知道灵魂其实是物质的,可控的,那么爱情便不再抽象。 它和愤懑,憎恨,悲悯是一样的,都只是灵魂振荡中的一段弦规律。当你觉得你爱时,你爱了,当你以为自己不爱时,心理暗示就会缓解你的痛苦。 士凉不知道,是朕当初一遍一遍地强调士凉并不爱他,对是朕有什么好处。不过自从士凉意识到自己那不是爱时,确实轻松了不少。 轻松的课堂,轻松的午餐,轻松的下午茶。 那天,士凉接到了萧尧的电话,萧尧如约成为学校的交换生,和士凉的学校在同一个城市。 下午,两人约在一起喝下午茶。 “呆多久?” “就三个月~短期交换,就是来玩的。”萧尧叼着吸管,“你这个学期结束就要回去了吧?” “不回去了,我学分可以在这边修。”士凉说,“你每年假期都回家吗?他们怎么样?” “我年年都回去,哪像你这没良心的,跑出去两年连个电话都不给我们打!”萧尧忿忿地咬了口饼干,“钱哥坐飞机跟打车似的,隔三差五就回国一趟。军座...还那样吧。台哥要出专辑了你知道不?我去,他这还没正式出道呢,就上了两次微博头条。这长得好看就是不一样,靠脸吃一辈子饭。” “哦。”士凉点头,“还有呢?” 对呀,是朕呢? “还有谁?”萧尧一愣。 “其他人呢?” “其他...哦,我小叔家的狗生小狗了。” “==你小叔是谁?” “萧肃啊,咱们校棍。我没和你说过吗?” “==”那一刻,士凉领悟了死么咔嗤眼的精髓。 “没谁了,我就和这几个有点联系。” “是朕呢?”士凉终于问出口。 “啊?”萧尧满脸困惑。 “是朕呢?” “是朕?”萧尧觉得自己大概听错了,没有再理会这个话题,“对了我前段时间玩了一个新游戏,它那个官......” 晚上,两人各回各家。 士凉拖着疲惫的身体,重重地陷在床里。 ‘你走吧。’所以他毫不犹豫地离开了。 ‘离我远点。’所以他来了大洋彼岸。 士凉删除了一切能够看见是朕消息的通讯软件,不再去看他的个人主页,没有给是朕打过一个电话,连那块有他的大陆他都不想再次踏入。 两年了,没有一点他的消息。 哪怕是今天,士凉终于鼓起勇气说出那句‘是朕呢’,竟一无所获。 想他了,想他的声音,他的指骨,他的肩膀,他的味道,他黑色的发和眼睛。 士凉知道那不是爱啊,但是他是真的中毒一样喜欢着这个人,一个看似内心高冷,眼睛却会笑的男生。 他对是朕说的最后一句话,就是‘我不爱你。’ 可为什么那天,是朕听到这句话时,眼里在笑呢? ‘他也不爱我了吗?一定是这样的。’两年了,士凉幻想过是朕敲响他的房门,或者接起一个电话,那边传来熟悉的声音。 可是是朕再也没有联系过他。 ‘他一定也很累了。’他想。 压抑不住的愤懑用上胸腔,士凉一个打挺坐起来。 “*!” dj端着红酒杯,站在酒店套房的落地窗前,洛杉矶夜里的繁华尽收眼底。 房门被重重推开,dj从容转身,举起酒杯,“这么着急找我有什么事儿啊,宝贝儿~” 士凉气势汹汹地上前,一把夺过酒杯,随手丢开。 杯子掉落在地毯上,发出一声闷咚,洒出的红酒晕染了鹅黄色的地毯。 士凉一把将dj推到沙发上,自己顺势骑坐而上。他扯走dj的领带,又粗鲁地拽开他的衬衫。 dj嘴角挑着玩味,没有说话,也不反抗。 士凉低着头,去解dj的腰带。他手上的动作很急,扯了几次才解开。 “怎么了,宝贝儿~”dj扬着尾音,声线却低沉。 士凉停下动作,抬头看向dj,他红着眼眶,眼神坚定又倔强。 “我们做吧。”他沉声道。 沉默,大约三秒。 “克。”dj嗤笑,“克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什么!”士凉恼了。 dj忍住笑意,用他粗糙的大手一把捏住士凉的两腮,用力一扯。士凉整个人被他拽得前倾,不得不双手撑住,趴在他的胸口上。 dj看着士凉的脸,“你这张嘴,这么小,含得下男人的巨大吗?顶着你的咽喉,腥气灌进你的鼻腔,窒息,干呕。还是说你想在我面前张开双腿。” 士凉面色冷厉,“你废话真多。” “你想在我这里得到什么?”dj问,“自我释放,还是自我毁灭?” “我要疯了。” dj笑了,他松开士凉,抬手,将士凉的碎发别在耳后,用他前所未有的温柔。 “toki啊,这不像你。”他说,“你如果想那小子,就回去,去找他,把他狠狠地打一顿。切掉他的手指,切掉他的脚趾,把他锁在你的阁楼里,让他不得不留在你身边,然后告诉他,你爱他。” 第119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21章 ca984,洛杉矶至北京。 眼底是阔别了两年的城市,士凉无心去看。 他坐在出租车上,心里矛盾复杂混乱,又很亢奋。 见到他,我要说什么呢?是二话不说毒打一顿,还是冲上去抱住他?是故作淡然地打个招呼,还是藏着心事擦肩而过。 现在是七月初,正直期末。和他当年走时的时间,差不多。 下了车,士凉直奔宿舍。 113的门开着,士凉径直走进去。 然而他期待的身影不在。 而且,是朕的床位是空的,桌面上也看不出任何有人生活在这里的痕迹。 “是朕呢?”他脱口而出。 “啊?”殷陶小槑摘下耳机,这才注意到士凉,“天呐!士冥!什么时候回来的啊!想你啦!!!” 士凉扯动嘴角笑了笑,“那个,是朕呢?搬出去住了吗?” 他指着那个空床位。 “你说谁?” “是朕啊。” 士凉看着殷陶小槑困惑的脸,慌了,恐惧了。他猛然想起萧尧,那天提起是朕的时候,他也是这幅迷茫的神色。 “是...朕?”小槑疑惑,“这屋就我和甄羽住啊,你是不是记错了?” 话音刚落,士凉已经跑了出去。 他像丢了东西一样在校园里跑着,遇到人就问,你认识是朕吗? 没有人记得这个名字。 他问了李程,王将,甚至兰切。 是谁?他们说。 太阳快要落山了,操场的看台很高,夕阳在边沿镶一条红框。 是戎坐在那里,面对着远处日落的地方。 士凉静静地走到是戎的身后,站在看台下。 “两年了,你才想起来找他?” “是朕在哪?” 是戎眯着眼,眼里映着远处的夕红。 “创.世,用尽帝神级的灵质更新宇宙间的每一颗粒子。新世界里,不再有命运的束缚。” “是朕在哪?” 红发的身影缓缓抬起了手臂。那手的掌心微曲,好似捧起了空气。 “晨间的露水,午后的阳光,你眼前扬起的飘絮,宇宙间最遥远的星际。“是戎转过头,“是朕他,就是创.世啊。” 轻风掠过指隙,吹起了士凉额前的发。 ‘我还是觉得,你把刘海撩起来最好看。’ 心里的惶惶不安一瞬间坐实了,士凉反而不再恐惧,有的只是无尽的沉闷。 “什么时候?”他问。 是戎继续背对着士凉,语气平和,“七月十三号,两年前。” 七月十三号,正是士凉搭飞机去了美国那天。 是戎说,宇宙的循环早就打破了,人类不会随着黑洞覆灭,士冥也无需为此搭上性命。 他说,最初他们三人的唯我和傲世,让他们帝神之外的一切视为构建新世界的瓦砾。人类,地球,包括你,都是齿轮计划的祭品。 三人里,是朕是最接近人类的帝神,他很珍视宇宙间孕育的生灵,珍视人类,现在他如愿给了宇宙未来,我们都活着,希望过去能随着延展的命运轨迹越逝越远。 他说,事到如今,这句话就我来说吧。将你唤醒,利用你,把你放在宇宙的车轮下,对不起。 士凉仰着头,看着那个红发的背影平静地说完。 “是戎,你不该说这些话。”他说,“你应该从那里下来,然后给我一拳,问我为什么去死的不是我,为什么我不能留下是朕。” “我们三个里,我最笨了。他们俩知道的事情我不知道,想的事情我也不明白的。尤其是老三,最不爱说话了,最讨厌。是煊想留他,没留下。我以为你能,可你却推了他一把。”红发的少年紧攥的拳头不可自控的颤抖,“我不能和你动手啊,不能生你的气。不然...” 他嘴一咧,哭了,“不然老三又该说我欺负你了。” “其实那天在篮球场,我能力失控把你搞伤,你就已经知道我是虚无了。那时候,你就应该杀了我。” “活着吧,我们都活着。去接你哥吧,是煊等着你的。” “为什么他们都忘记了是朕,而我没有?” “在是朕想象中的新世界,是没有他自己的。你是觉醒后的虚无,你的记忆无法被抹除。为了不让你察觉,和你常有接触的安以乐和dj也都记得他。” “谢谢,很贴心。”士凉语气轻松,“其实没必要担心我的心情,我不会难过的...” 太阳即将沉下,看台爬上一层黛青色。 “...因为我并不爱他啊。” 看台下的人转身离去,是戎坐在看台之上,看着暝色吞没了整个校园。 ‘陪我回高三楼怀旧一把。’ 我总以为这是故事的开始。 ‘不救。’ 每次向你求救,你总是这样,连八百块的友谊都不给我。可我知道,你一定会来救我的。 ‘萌萌,萌死了。’ 这他妈才不是夸我的意思,你当初是想骂我小艹明!其实...比起士冥,士凉,toki,我更想你叫我萌萌。 ‘我想试试当渣攻的感觉。’ 无人的放映厅,你说你并不喜欢我。以前你总欺负我,高冷,装逼,死么咔嗤眼。搞得我一直以为自己单相思。其实喜欢你的人是我,而爱我的人是你。 ‘哦,是煊让你把这个耳坠还给他。’ 你把我推进狭小的更衣间,又转身留下失落的我。我后知后觉,原来那时候你以为我是soul,几次都不敢吻下去。 ‘这是哥给自己建造的帝王陵。’ 说好了在南山墓地当邻居的,骗子。 ‘也许哪天我们就不是原点的我们了,但是至少,我们曾经一起看过的景色不会变。’ 红灯停,绿灯行,我还记得你吻过我的十字路口。 ‘你这个人太别扭了。因为无法原谅要把我推开,因为喜欢又纠缠不舍。你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你累吗?’ 我想要伤心的时候你来找到我,发疯的时候有你听我发泄,寂寞时你能接纳我一时兴起的好意。我喜欢伤害施虐,就为了让你体会到我说不出的痛苦。 ‘你做了这么多事,想过我吗?’ 没有想过啊,因为喜欢是自私的,那不是爱啊。 ‘我像狗一样地趴在地上,能给你带来慰藉吗?’ 以前我哭的时候,你来天台找到了我,你抱住我,吻了我,撩起我的刘海说我这样的时候最好看。可是那天,你哭了,我连上前一步的勇气都没有。 ‘我们不要管什么宇宙循环不循环了,不要管士冥了,不要管过去了,都不重要了,也许还有几年,也许还有几十年,你和我走,就过这几十年,去哪儿都行。’ 像你这样执着的人,也会有这样的念头吗?那天,你跑来找我,我从没见过那么狼狈的你。你说‘我们走吧。’我觉得你像个疯子,扰得我心烦。所以我开了枪,让你安静。 ‘滚。’ 病房的窗外是迎春的礼花,你就是从这时起,心死了吧。 ‘记忆是最无用的继承,一个人是否活着,与他的记忆,身份,名字都无关,最重要的是,你的未来还有可能性啊。’ 你告诉我,我的未来还有可能性。可你给了全世界未来,却没有你自己。 ‘我只是想看戏罢了。你很有趣ia先生。’ 你是想说你不爱我吗?你一定不爱我了,我只是你的普通同学。我一定也不爱你,这是我对你说过的最后一句话。 可是你那时,为什么要笑呢。 你以为,我不爱你的话,就不会难过了吗? ‘你是有怎样的自信在我面前肆意妄为的?我有说过,我爱你吗?’ 是啊,你好像从没有和我说过‘我爱你’。 士凉走回了那栋临湖公寓,掏出钥匙打开门,殷陶他们都不在. 他走到是朕曾经呆过的书桌前,指腹划开了一条落灰。 桌子右上角有难以抹去的墨渍,他知道是朕喜欢用钢笔;凳子左侧钉着钉子,是朕总是把垃圾桶踢得东倒西歪,索性在凳子旁边挂一个塑料袋;抽屉把手坏了,是朕便在外面粘了一个强力粘钩。 士凉抓住那个粘钩,随意一拉,抽屉便被拉开了。 里面,居然有那个人没有带走的东西。 是礼盒,十八岁生日那天,是朕没有送出去的收音机。 士凉将包装拆开,写着寄语的卡片从中掉落出来。 ‘cosmi,cbr可以证实宇宙大爆炸曾真实存在。它几乎无处不在,只要打开收音机,调到无频段,那些沙沙的声音就是来自宇宙的话语。’ 士凉麻木地打开收音机,呆滞地拧动着旋钮,在杂乱无章的频段中换来换去。 最终,他停在了一段苍白的沙沙声中。 对于普通人来说,那只是难以静听的杂音。而对于可以量化世界的士凉来说,他听得懂。 那是来自宇宙深处的声音。 他在说,‘我爱你。’ 第120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22章 “哈哈哈哈哈哈所以以后不能叫明哥,得叫小亮了嘛?” “enough,it’ugh.” “小明还能忍,小亮真的不能忍啊!亮哥你妈起名太6了!” “enough,it’ugh.” “秒回小学数学应用题,还有小刚,小红哈哈哈哈!” “甄羽姐姐叫甄红啊,咱们这里有叫小刚的嘛?” 饭桌静了一下,大家都陷入沉思。 “呃...”萧尧想了想,“好像还真没有?” “真的没有。”钱多多肯定地点了头。 “有的。”王将淡定地喝冷面汤汁,“我家有只仓鼠,叫志刚。”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军座你居然养了仓鼠。” “不是我的。”王将嘀咕,“是别人寄养在我家的。” “谁呀?是戎啊?” “绝对是是戎啊,我记得煊哥有只猫叫建国。”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帝神脑子都有坑吧。” “来,喝酒喝酒。” 暑假,士凉等人重聚在一起,选了当地一家滋味不错的烧烤店撸串去了。 “台哥,你这次能在家呆多久?” “肯定没法和你们学生党比,我在家呆三天就走了。” 钱多多刷着辣酱,“高中毕业都三年了,时间真快。” 冷小台大快朵颐着,偶像包袱抛到脑后,“多好,以前就是咱们五个,三年了五个人感情都没淡。” “你才没蛋呢。”萧尧接茬。 “那是感情不是敢情,你他妈这茬子找得真硬,不嫌硌牙吗?”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我是觉得你突然说这个真几把肉麻,不过咱得敬士凉一杯,感谢亮哥还能跟咱一块坐这儿喝酒!” “enough,it’ugh!”士凉哭笑不得,“你们看我长得像脾气好的吗?不许再提小亮这个名字了昂。” “那叫什么?我记得好像有人叫你萌萌来着。” “别叫我萌萌。”士凉咬了口烤面包,“你们就叫我toki吧。” 几个人从中午就进了这家烧烤坊,吃吃喝喝,一直吃到下午四点。 钱多多结完账,问道,“今天天儿不错,咱一会儿干点啥去?” 冷小台抚了抚墨镜,“不如去学校转一圈吧,他们都放暑假呢,咱们偷偷溜到教学楼玩一圈!” 该提议遭受了严重的欢迎。 萧尧拽着士凉,“上次也是咱们五个的,要是真有闹鬼的就刺激了!” 士凉扯动嘴角,“我就不去了。” “为啥?有事儿?” “啊...恩,我要去买点东西,你们去吧。” 为了掩饰自己去买东西的谎言,士凉选择了一条绕远的路。 钱多多几人去了学校的方向,士凉从这条街绕道那条街,又从那条街绕回来。 得知是朕的死讯后,士凉确实如他自己所说,不会特别难过。 他比平日更加开朗温和,无论是别人叫他士冥、士凉还是toki,他都笑着回应。 他回了家,过着一个普通大学生放暑假的日子,打打游戏,看看电视,偶尔出来和老友聚个餐。 就像今天。 前面是学校旁的十字路口,只要右转就是他回家的路。 拎着从超市买回来的各种食材,士凉低头走着。 直到他听到一声狗叫,有些恍惚地抬起头。 他看到对面一只小狗向自己激动地跑来,他连忙蹲下,做好迎接的姿势。 “迪迪!”甄羽气喘吁吁地跟着跑来,“士冥!” “诶。”士凉应着,“遛狗啊~” “恩。”甄羽应,“一点都不听我的,我叫它它都不停下。” 宝军把小脑袋放到士凉手心里。 “你叫他迪迪?”士凉问。 “对啊,因为是只泰迪,所以就叫迪迪了呀。” “这名字也太走心了。”士凉扶额,“你什么时候开始养的呀?” “别人不要了,我捡回来的~都养了三年了。” “哦...” 士凉抬头看向了不远处的十字路口,夕阳晃得他眯起了眼睛。 后知后觉。 其实是朕是创.世是有迹可循的。比如他家的家具都换了新的,片刻不舍分离的爱宠也送了别人寄养,还有那天在十字路口,他们。 那时候为什么没有留意到呢? 自己不是一个不敏锐的人啊,为什么不多看看那个人呢? 创.世能力的初期会导致灵质暴增,使人暴虐和失控。士凉推测,是朕失控的苗头大约在那个冬天。寒假过后,王珏的出现想必与是朕想隐瞒自己是创.世有关。 而后来,冷小台突然来学校了。 他想,也许早在最初是朕设计齿轮计划的时候,就预料到伴随虚无觉醒而诞生的新的能力。也许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人类和虚无的主意,他看似荒唐的转世,甚至选择和自己同一天作为人类出生,为的便是成为创.世。 冷小台就是证据。 与王将等人不同,冷小台从高一开始,灵质就一发不可收地呈指数倍增长,最终甚至达到了和李司等侍神同阶的地步。 他总吐槽自己是是朕养的盆栽,其实不是一句玩笑话。 是朕从自己神格中剥离出一个小颗粒,寄放在冷小台那里。生态内一切生灵的灵魂都源于是朕本身,他的神格能帮助冷小台聚集那些散在大气中的灵质,也就是所谓吸收天地之精华,或者说是人死后正待重新凝聚转世的那部分灵质。我记得是煊一直说要研究下这个和人口出生率下降有没有关系。是朕则说,是给自己上的养老保险,让是煊别多想。 事实上,与其说是养老保险,不如说是创.世能力的启动资金。 寒假过后,意识到自己开始情绪失控的是朕找到了王珏。有身为侍神的王珏伴随左右,自然可以压制住暴虐的情绪。而待到时机成熟,冷小台来了。 是朕的神格代替了士凉,被封在地心。为了安稳地更新世界粒子,是朕需要冷小台庞大的灵质和神格碎片帮助自己。 也就是说,今天这样的局面是朕密谋很久了,一切都在士凉不知道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进行着。 士凉不知道自己这样推理对不对,他去问王珏和冷小台,但他们早已不记得关于是朕的一切了。 甚至在提及冷小台现在和常人无异的灵质时,他都没有表现出丝毫差异。 只说,好像以前自己很厉害,后来都拿去赞助希望工程了。 “呵。”士凉笑了,他站起身,“那我先回去了。” “恩呢~”甄羽招呼宝军,“走啦迪迪~” 宝军恋恋不舍地蹭蹭士凉。 “奇怪了,我家狗只喜欢漂亮姐姐,居然还挺粘你。”甄羽犯难,“走啦迪迪,诶呦,它从来不听我的。” 士凉俯下身,柔声道,“宝军~” “汪!” 士凉笑眯了眼睛,“那以后你叫他宝军试试,他就听你的了。” “宝军?”甄羽犹豫了一下,叫出口,“宝..宝军,走啦,回家啦!” “汪!” 宝军小跑两步跟上,跑了几步还不忘站住回个头,看了看士凉,然后转头跟着甄羽走了。 士凉回到家,把袋子往桌上一放,“妈,你回来了啊。” “妈妈都回来四分三十二秒啦,我的宝贝儿子居然没在家迎接妈妈!”母上大人在卧室传来声音。 “我这不是买菜回来给你做饭了嘛...”士凉换上拖鞋,“你这又是去哪儿了?成天不着家?” “工作取材呀~怎么了,想妈妈啦?” “恩,想的都快想不起来了。”士凉开始洗菜。 母上洗完手,到厨房来帮忙切菜。 “瞧我儿子这饭做的,妈妈都不好意思再进厨房了。” “你只是懒得做饭...”士凉支吾道“你那个...紫菜卷饭...挺好吃的。” “那妈妈给你做!”母上大人奋袖出臂,“去去,把柜子那包紫菜拿出来!” 娘俩在厨房忙活半天,晚饭温馨又丰富。 士凉叼着紫菜卷,挥舞着筷子将桌上每一道菜夸了个遍,最后又上升到哲学和伦理的层面,核心思想只有一个——世上只有妈妈好,有妈在家做饭的孩子像块宝。 母上表示赞同,“回头把你姥姥接咱家呆两天。” 娘俩一拍即合。我跟你说我当时表情就是这样的←_←。 那天晚上,士凉破天荒要跟母上一起睡。 把我妈乐坏了。 士凉安静地躺在一边,听我妈从老士的初恋谈到贝多芬的野史,从自己的前任扒到楼上李叔家的姑娘以前和我一个幼儿园。 “丫丫。”母上说,“你知不知,其实你是一对双胞胎?” 士凉的重点不在后面,“为什么又叫我丫丫啊!我又不是姑娘!” “丫丫多好听啊,妈妈以前就想要个女儿。” “我不!”士凉嗔道,“以前不是都叫明明的嘛!为什么叫丫丫了!” 说完,他突然发现妈妈在看自己,很认真很温柔的那种。 “困了。”他怯了,“妈妈我先睡了。” 第二天,就是七月十三号了。 凌晨,天还没亮,士凉小心翼翼地起床了。 穿好鞋,他拧动把手,推门而出。 刚抬步,就被人叫住了。 “你要去哪?” 士凉回头,“我出去走走。” 妈妈的眼神又是很认真很温柔,又多了份不舍。 其实我想,我们可能都小看了母爱赋予这位女性的直觉。从她无法再面对士凉叫出明明的时候,她可能就已经知道了,那不是我。 “妈妈一直不敢问你,也不知道你经历着什么,不过妈知道,你也是我儿子。” 士凉不知道该对这个女人说什么。他让她失去了丈夫,又夺走了她养育多年的儿子。不过,再多的怅然悲伤和罪恶,好像都可以为这一句话释然了。 ‘你也是我儿子。’足够了。 他没有去拥抱她,而是浅浅地笑了,“我一会儿就回来。” 说完,他合上了门。 第121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23章 冷小台做了一个梦。 他梦到自己坐在市立第一医院的顶楼天台上,抱着杯渐凉的奶茶。 “真冷。”他说,“你不冷吗?” 他的旁边坐着一个黑发少年,宽松的外套,大大的帽子。 梦里,他对少年说,“你不是发烧了吗?” “没事。”少年掀开帽子,将俊朗的侧脸留给冷小台。 “你爸爸...” “三天前的葬礼。” “哦...” 冷小台抿了口奶茶。 他叫不上少年的名字,因为印象里不曾认识这个人。但是在梦里,他们似乎很相熟。 少年话不多,两人坐在楼的边沿,脚下是繁华街景。连续几天的暴雨,天气冷得很。 “奥利克斯,凯里,蓝泽,瑞艾普,兰切,卫然...”少年说了大约五十多人的名字,冷小台只认得兰切。 “这是...?”他问。 “当初跟着我一起研究齿轮计划的核心成员。” “你还记得他们。” “是的。” 冷小台渐渐对这个少年有了记忆。 “兰切说,是你杀了他们。” “是的。” “到底怎么回事?” “虚无到底是什么呢?是不存在,是哲学范畴的无,还是零。其实我也不知道,帝神也有很多未解,也有很多办不到。最早我只是想复制一个黑洞,让两个黑洞齿轮的引力相互衔接,拉动宇宙。直到那天,我让奥利克斯他们去检查虚无神格的觉醒状态。” “虚无失控了。”冷小台笃定地说。 “聪明。” “过奖,里都这么写。虚无的失控让在场的人痛不欲生,而且无法自救和被治愈,所以你杀了他们。” “我不懂你既然这么有想象力,为什么语文作文还是零分。”少年刁侃。 “不提高考,我们还是朋友。” “那时候萌萌还没有出生,虚无神格被封在地心,然后就像你说的,发生了能量泄露。那天我没去,兰切和李司也不在。虚无的暴动让所有人的灵质发生了量变。” “被虚无抹除了?” “恰恰相反,而是暴增。”少年说,“我赶到的时候,他们已经被折磨得近乎丧失理智。继续放任他们暴增下去,自爆起来都相当于十个太阳塌陷。我也就是从那时起,意识到虚无的归零必将带来一种新的能力。宇宙的规则中,有一条不可打破的规定,便是能量既不能创造也不能被抹除。而虚无和创.世是独立在这个体系之外的。” “你就是为了隐瞒创.世必将存在,才没有和兰切解释清楚的?他不应该恨你。” “这不重要,确实是我杀的。”少年将冰冷的手抄进口袋,“更何况,随着虚无的问世,是煊也会参悟到创.世的诞生。” “那也足够你拖延是煊,顺利走到今天这步了。”冷小台说,“如果是煊早一点知道你是创.世,他会阻止你。不,或者更早,他会在你成为人类之前就阻止你,在齿轮计划展开之前就阻止你。” “那你会阻止我吗?”少年问。 “不会。”冷小台答。 他起身,站在了高台上,“四年前我就知道自己不会,事到如今我更不会。” 少年抬起头,看着冷小台。 冷小台俯视着这张面孔,记忆恍惚回到了遇到这个人的最初。 “是朕,其实我挺难受的。四年前,是你在这里阻止了轻生的我。四年后,我却阻止不了你。” 少年抄着口袋坐在楼的边沿,双腿悬空垂着。冷小台印象里,这个人好像是恐高的。 他记得,这个少年曾经告诉过他,‘身体是最诚实的答案,你坐在这里,双腿的酸软,后脑的酥麻,都是你的身体在告之你本能的答案,你不想死。’ “冷小台。”少年低着头,看着楼下,“我的双腿没有怕的感觉了。” 冷小台笑了,“我不会阻止你,我只要留下够我一世生命的灵质就好,剩下的全部,你都拿去。” 少年伸出手,“谢谢你。”他顿了顿,“一直以来。” 冷小台那一瞬间很想哭,这个人帮他重拾了生命,和他分享了一个秘密,信任他,带他装逼带他飞。虽然自己总被嫌弃,但他当他是朋友,他也是。 “客气客气。”冷小台伸手将少年拉起,“走吧,这里太冷了。” 下楼的时候,冷小台看着的是朕的背影,问出口,“是朕。” 是朕边走边回头,“恩?” “如果今天站在这里的是toki,能留住你吗?” 是朕低下头,没作声。 “你想没想过,你走了以后,那小子会怎样?” “你想多了。”是朕停下脚步,“我在他那里,不算什么。” “他不爱你?” 是朕继续迈下台阶,“我们都想多了。” “是..”冷小台猛地睁开眼睛,看见了天花板。 他迷迷糊糊坐起,撩起额前的乱发。 “是...”谁? 他张了张嘴,哑然。 记忆开始翻江倒海,梦里那个黑发的少年突然填充了自己的记忆。 “是朕...”冷小台喃喃道,“是朕!” 宛若惊醒一般,他掀开被子,随便套了件衣服冲到大街上。 前面就是庆跃高中,十字路口的红绿灯下站着一个身影。 背着书包,抄着口袋,白色t恤牛仔裤,黑发。 “是朕!”他气喘吁吁地跑上前,这个名字脱口而出。 黑发少年侧过头,死么咔嗤眼,“......恩?” 时间转回两个小时前。 士凉从家里出来,去找了是煊。 是煊蹲在学校的露天长廊上,正如士凉第一次见到他那样。 “铁婴,有他就可以救出士冥了吧?”士凉走到是煊身后,单刀直入。 是煊伸手将铁婴递给士凉,“拿去。” 士凉没有接。 “做笔交易吧是煊。” “我知道你要说什么。” “虚无的能力没有具象化的解释,你可以理解为抹除物质,可以理解为质量归零,甚至从哲学层面上讲,它的意义更为广泛,可以抹除时间。” “你想回到什么时候去?” “不用很多,回到两年前,是朕还在的时候。” “然后呢?” “所以说是交易。我没有算出置换士冥的适配值,我知道因为是朕改了你很多数据,他在阻挠我,我没有办法。”士凉从容地上前,坐在一旁“你的人体电池早就准备好了吧?我把时间退回两年前,你告诉我适配值,我来帮你完成宇宙的洗牌。” “你觉得我会同意?” 士凉嗤笑,“你为什么不同意?舍不得我?我们的交情没有那么深吧?当初你和士冥合作的目的不都是一样的么,他为了我,你为了是朕。现在你告诉我适配值,换出士冥。我们一起用蓄好的能量构建宇宙新的褶皱。宇宙仍然有未来,是朕,士冥都会回来。你没有损失。” 是煊看着天台下的街道,“你说的对,我没有损失。人类同样也不会有损失,这个你放心。” “哈哈。”士凉摇头,“我不担心,真的,这不是虚无该关心的事情。我本来就不该醒来,现世诞生的一瞬,我就应该沉睡。你们真的太吵了。” 士凉拿过是煊手里的铁婴把玩起来,“这个东西啊...,我第一次见到的时候,是在学校的实验楼。” 说着,他咧开嘴角笑了。故事的初章是这个铁婴,故事的结点也是它。他也许根本无法随了士冥的愿,逃离名为toki的命运。 “是煊,还有两件事。” “分遗产了?” 士凉扶额,“好吧好吧,那些车都归你。” 是煊笑,“不开你玩笑了。说吧,想托我什么事儿?” “你帮我转答士冥,他让我去找的,生命中重要的东西,我找到了。”士凉抬起头,顶楼的风撩起了他的头发,“还有,你让是朕忘了我吧。” 阳光是刺眼的。 我睁开眼看见的第一个,便是我那时最后看见的那个人。 “能站起来吗?”他对我说。 我坐起来,用手挡着眼睛,“能,身体机能又没受损。” “怎么样?重新获得肉.身的感觉?” “不怎样,麻烦死了。”我起身,看向周围。 是学校的露天长廊。 “士凉呢?”我明知故问。 是煊指尖一绕,一阵清风绕过我的脸颊。 “你会怪我吗?”是煊问。 我摇了摇头,趴在栏杆上,“他不是说已经找到了么,重要的东西。” “答案是什么?你让他找什么?” 我笑了笑,没有接他的话。天台上远瞭,左侧的红绿灯下站着一个黑发的少年。 我指了指那个身影,“你看,是朕。” 第122章小萌是怎么死的第24章 士凉抹除了两年的时间,一切又回到了大一暑假时的那个夏天。 是朕站在十字路口前,红灯,绿灯,红灯,绿灯。 上班高峰,来往的人群擦着他的肩,穿梭在这条斑马线上。 他却不动步。 冷小台默默站在他的身后,半晌,开口,“你要走了吗?” 这天是七月十三号。 是朕抬起手,却发现空气无法满足自己的掌心,又恍惚着放下了。 “世界,变了。”他说。 绿灯行,匆匆的人们踏上斑马线,开始新一天的生活。 他们凭空失去了整整两年的记忆,没有人会察觉到这悄然归零的两年。 包括是朕。 对他来说,那天他早早地起床,站在这个十字路口前。创.世,是他今天要做的事。 “什么变了?什么意思?”冷小台追问。 是朕拧着眉,轻轻摇头,“不知道。现在宇宙间的秩序已经更改了,循环已经被打破了。” “啊?怎么回事?” “因为虚无重新整理了宇宙间的褶皱,是煊的人体电池成功了。”我从斑马线的另一侧走过来。 冷小台闻言,从不解到恍然。 他一定懂了我的意思,是朕回来了,士凉却不在了。 “士..冥?”冷小台不可置信地说。 我轻轻用食指在唇前一点,示意冷小台先别作声。他点点头,担忧地看向是朕。 是朕则如我期待中的那般平静,“虚无?” “对,toki。” 对现在的是朕来说,toki只是一个苍白的名字。我这张脸在他眼里,也只不过是再普通不过的同学。 关于他们的一切,他都不记得了。 “哦。”他转身,“也行。” 后来的日子平白无奇。想说的只有几件。 是煊自那以后没了音信。 是朕因为神格还在地心,心安理得地作着他的平凡大学生。 而是戎,回了尼布罗萨。 因为只剩他了。 我见过他一次,在尼布罗萨的圣礼上。这个眉宇间总带点嚣张的红发少年,成熟了很多。 见到他的第一句话,我说,“你长大了。” 他居然骂我恶心,“你有病吧,你这说小孩儿的口气是怎么回事!” 我想说因为你‘二’的印象难以磨灭,没敢说,怕他揍我。 是戎灌了一口水,不顾那整洁厚重的衮服,坐到石阶上,“是煊真的不是被你藏起来了吗?” 我嗤笑,“藏他?我很忙的,毕业论文还没写呢。” “你和是煊什么关系?” “朋友。” 他不信我,我又补充,“有点基的那种。” 他就信了。 “是煊是帝神,我们三个会相互感知的。但是我现在感知不到他,是朕也不行。”是戎缓缓开口,“是煊隐藏了自己,他是故意的。” “也许是他整容失败,打算躲一躲。”我随便说说。 “整什么整!他比是朕好看多了!虽然没我帅。”是戎反驳道。 我真想说你们三个长得一样一样一样的。 火烧云映红天际,圣礼马上就要开始了。这次的圣礼,只有是戎一个人。 “其实我知道是煊干什么去了。”是戎双手撑在身后,仰起头,“新的宇宙褶皱,虽然虚无为此搭上了性命,是煊也不可能全身而退。他死不了,但灵魂超弦会渐渐停止波动。味觉,痛觉,触觉,言语,视觉,听觉,行动,将会逐个失去,最后在一片空虚中做一个只能思考的个体。他现在一定在哪个地方,清净一会儿。” 我不知道说什么。 “toki死了,你恨我们吗?”他问。 我张了张嘴,摇了摇头。 “其实我知道,我们三个里,只有我才是最唯我和傲世的。人类,诸神,地球,星系,宇宙循环,怎样都无所谓。宇宙之初就是我们三个,我眼里也只有我们三个。我就想,只要三个人一直都在就行了,可你说,怎么就这么难呢?” 说着,他笑了,“因为他们都比我善良,都比我聪明,比我想得多。三分天下又怎样?我谁也追不上,谁都拦不下。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这里。” 我上前,揉了把他那蓬乱的红发。 “去吧,圣礼要开始了。” 论文,答辩。大四。 托是朕的福,我论文的分数不错。我要感谢他推荐我的几本参考文献。 几年间,我们的关系不咸不淡,吵过几次架,原因差不多都是我删除了他的作业和我不小心删除了他的作业以及我半夜偷偷开他电脑抄他作业结果不小心点了删除键。 别问我为什么,我是天蝎座的。 士凉离去的几年里,是朕没有什么异样。他偶尔也会混乱,因为那段记忆空白让很多状况无解。但他想不起来,后来干脆放弃思考了。 毕竟作业实在有点多。 我们年级组的人都知道,是朕喜欢听收音机,而且还是调到无频频道。 有一次,殷陶小槑问过他,“朕哥,沙沙声有那么好听吗??” 他一本正经道,“这是宇宙的声音。” 殷陶被这中二的精神感染了,连忙追问,“宇宙在说什么?” “你想听?”是朕挑眉。 “嗯嗯嗯!”殷陶忙点头。 是朕深吸一口气,“他在说,我靠为什么这两朵星云在这儿绕来绕去的要不要我给你们配上一首华尔兹啊妈个叽的突然好想唱歌啊~五环你比四环多一环啊好无聊tat。” 我吓得一个激灵从床上掉下来,真的假的? “マジっすか?”吓得殷陶都说日语了。(麻吉苏卡真的假的?) “嘘だ。”是朕淡定应。(吴嗖哒骗你的) 我从地上爬起来,想找是朕打一架。 是朕低下头,把玩着耳机,“我只是,听这个的时候,心里就会很安静。” 快要离校的最后一晚,我们113的四人去了西街的烤肉坊吃散伙饭。 那天我喝的有点多,中途跑到街上透透气。 然后撞见了安以乐。 他喝得烂醉,蹲在马路边。我怕他被疾驰的汽车刮倒,急忙把他扶过来。 “呵。”他斜了我一眼,笑,“是你呀?” 我也头疼呢,不想搭理他。 “你是士冥还是toki?”他问。 没等我说话,他自顾自地说,“我知道我知道~你是士冥,toki那小子早他妈死了。” 他力气比我大,我费力地把他按在墙角站好,“我送你回去,你住哪?” “跟!你!不!熟!”他抻着脖子嚷道,“你是士冥,我们不熟!” 我掏出他的手机,打算给陈枫打电话。 嘭地一声,他把啤酒瓶摔在我耳侧的墙上,碎玻璃险险伤到我的脸。 “你弟弟呢?他不是死了吗?尸体呢?他妈的骗我!他说他把你救出来以后,就来找我。他不是答应我说让我亲手杀了他,他要帮我完成百分之一百的任务完成率嘛!”安以乐歇斯底里起来,“他说让我等他的,我他妈连他化的灰都没见着!他骗我!骗子!” “艹!”他蹲了下来,“那小子连个坟都没有。” 他哭了,我看见了。 最后一件想讲给你们听的故事,发生在我读修士的时候。 尼布罗萨迎来了一场新的流星暴,冷小台,钱多多,是朕,王将,萧尧,我们很多人都去了。 那场流星暴依旧是人满为患,为了防止是家三少再一次地将其他游客丢到七号空间的垃圾堆里去,我们一致决定寻找一个鲜有人知的绝佳场地。 是朕说,他知道有个地方。 “我记得有一年的流星暴在圣礼之前。”是朕说,“我去了星河的下游,和..” 这里所有的人都认识士凉,但我们都默契地闭口不提,在是朕面前。 “.......”是朕也沉默了。 篝火映得他的脸忽明忽暗,起风了。 印象里,是朕就是一个安静的人,现在话更少了。偶尔热络一阵,然后就会像现在这样,平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切,没什么表情。 我们坐在星河下游的一块巨大星石上,期待地望着天际的点点星光。 就在这时,天边泛起了一个小红点。 那红点越来越近,渐渐有了形状。 是朕茫然地站起身,抬手,轻轻接住了那团红光。 那是一个孔明灯,上面写着两个人的名字。 萌萌、大艹朕。 在场的人都安静下来。 流星的尽头,天体早已燃烧殆尽,剩余的星尘宛若长河一般涌向这里,带着各色的光晕。 是朕站在星河之中,呆呆地看着手里的孔明灯。 沉默有时不能很好地掩饰情绪,那天大概是我们所有人第一次看见这个人哭。 积压的情愫宣泄着,周围的一切他都不在意了。 孔明灯的火焰随风摇摆,红光抚上是朕的脸。 ‘如果有一天,我在尼布罗萨看见它,我一定会想起你。’ 第123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 1 “目黑站到了。” 车厢末端的空位上坐着一个黑发的男人,休闲裤高帮鞋,整个人缩在短款的白色羽绒服里。 十二月的横滨晴朗少雪,和周围的人相比,这个男人未免穿得太厚了。 他随性地转动着收音机的旋钮,单手撑头看向窗外。虽然是这样的动作没错,不过窗上的倒影告诉我,他其实在睡觉。 “日吉站到了。” 男人睁开眼睛,摘下耳机,从容地下车了。 2 keio日吉校区会议厅。 “绩点不过三,托福不到百,出勤率飙零,实习经历无,好不容易有个发表还是是朕帮你写的。明哥你大学四年是怎么过来的?” “混呗~” “那你咋能申上咱学校的修士的?” “可能是...老师看我免冠照好看?” 殷陶小槑竟无言以对。 大学四年,士冥成绩平平,性格使然。 如果说士凉的性格属于认真偏执,骨子里挺傲,不太好惹的那种,那士冥在这点上与他弟截然相反。 生人眼里士冥一定是个随和温润的乖学生,但这话千万别让萧尧他们听见,他们一定会笑死。 认识士冥的人都知道,士冥这人是真的怂,吊儿郎当,游手好闲,与世无争。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但又对什么都不长情。小的时候兴趣班报的不少,学学钢琴,跳跳街舞,虽说天资聪慧取得了点成绩,不过很快他就丧失了兴致,荒废了。 高中的时候,士冥拔群的数学和物理成绩奠定了他优等生的基底,没办法,他天生对数字很敏感,并不是主观喜欢。但其他学科就不乐观了,勉强混个体面的分数,考个211是不成问题的。 对他来说,像他这么没干劲的人,考个普通的分数,上个普通的大学,找份普通的工作,过完普通的人生就非常知足了。哪料,在人生转折之际身体使用权转交给了他弟弟,从此他的学术生涯就脱轨了。 他弟,士凉,学习吊了一比,一不小心就给考进国内no.1的大学了,学霸云集。让士冥最无语的是,他每天被一群学霸碾压也就算了,专业居然还和自己的专长和兴趣完全不沾边。 媒体设计,what'stamathis! 不考物理!不考数学!最特么操蛋的是design!thinking!rming!士冥这种怎样都无所谓的人,怎么会有那份雕琢世界的匠心? 有一次是朕问过他,既然你这么不感兴趣,为什么当初不退学重考呢? 他说,我弟为了我的前途,不惜每天看着你这张老脸艰难度日,也要坚持呆在学校,也是一份心意。 是朕不屑,“你只是觉得重读高三太麻烦了。那你干嘛不直接工作,或者读研的时候换一个专业?” “换专业也好麻烦啊,工作更麻烦的。”士冥把数位板随便一丢,“诶对了是朕,不如你帮我在尼布罗萨介绍个工作,上班享受特有地位还不愁吃喝的那种?” 是朕十分认真地思索一阵,“给是煊当帝妃?” 然后对话就这样终止了。 镜头继续回到会议室的后两排。 “说起来...”士冥突然说道,“我能考到这里,也许还真是沾了是朕的光。” “哦?为啥?” “我毕业论文,他帮了我不少,后来得奖了。我把那篇论文改了改,写成自己申请时的研究计划书。” “噢噢噢噢!怪不得,教授们很看中这个的。你回头得请朕哥吃顿饭!” “请他?你不怕我下药?” 插一句,如果说与世无争的士冥也有让他无法释怀的事情的话,大概就是他伟大又崇高的弟控事业了。 “呃...我说认真的。”殷陶小槑把手里的材料递给士冥,“咱们学院不是要在这个学期搞个项目吗?听说美国那边的b也派人过来了。” “mit?” “对呀,朕哥不是在那里读研究生嘛?搞不好会遇到他。” “哦...”士冥靠在座椅上,看着会议厅前的大屏幕,“如果他来的话,今天就会见到了吧。各校的大集合。” 然而是朕并没有出现。 3 “......”穿着白色羽绒服的男人站在空旷的学校一角,操场上,一颗足球在空中划出一条抛物线,阳光有点刺眼。 迷路了。 4 午餐时间,饭馆。 那天中午殷陶和士冥去了校外的一家口碑不错的小饭馆,人超多。 一进门,士冥直接把手机丢在桌上,俯冲到前台点单。 “明哥,你不是吧...”殷陶站在他身后,“你不会用你手机占桌吧?” “对呀,怎么了?” “还怎么了!你对日本的治安也太自信了吧?不怕被别人拿走啊?”殷陶无奈。 “我身上除了钱就是手机,不然拿什么压桌子呀?” “服气了,你还真是吊儿郎当的。” 士冥妥协,冰箱里拿了两瓶汽水,“我错了我错了,我这就去把手机拿回来。” 说着,士冥晃荡到那个空桌旁,把汽水往桌上一搁,随手把桌角的手机塞到兜里了。 “殷陶吃什么?我请。”他回到前台,“今天真冷,还好抢到了那个位子,不然要挨饿啦~” “哈哈~就是~”殷陶指着菜单,“我想吃这个。” 5 男人走在无人的窄路上,下巴埋进羽绒服里,不禁打了个寒战,“真冷。” 还饿了。 6 “殷陶你先吃着,我去上个洗手间。” 这家饭店比较小,厕所需要到不远处的百货商场里上。 士冥放完水,走到洗手台前洗手。随意一瞥,面前的镜子里晃过一个人影。 很高很壮,额角有刀疤。 一种可怖的压迫感从背后袭来,士冥猛地转身,然而已经来不及了。 7 “人类雇佣诸神做佣兵?世界真逆转啊。” “一些低level的诸神相较人类来说,战斗力更胜,可归为特殊人种,组成佣兵队伍确实是炙手可热。现在你和是煊都不在位,光靠是戎一个人很难维持灵质供应。不过是戎比我想象得更硬派,一直被搁置的‘灵力禁令’被他强制执行了。尼布罗萨现在的平静只是表面的,我怀疑这种佣兵现象应该有势力在支撑。虽然暂时还看不出来他们的目的。” “你是说,尼布罗萨的高层出了内奸?” “我不确定。这个你应该比我更清楚才对。你是帝神,我不是。” “别这么说李司,你明知道我渎职很多年了,挖苦我吗?”黑发男子把手机听筒换到另一边,“我听是戎说,雇佣诸神的有一支黑手党,我现在人在日本,会多留意的。” 挂了电话,男人有些疲倦地在路边的石阶上坐下。 “黑手党啊...”指腹轻抚着收音机旋钮的纹落,“如果那家伙在的话,就好了...” 8 士冥再次醒来的时候,侧躺在一个阴暗又潮湿的地方。 d? 后脖颈传来阵痛,想必刚才他被刀疤壮汉击晕后,带到了这里。 劫色?士冥心里一惊,一个翻身打算爬起来。 “唔咳咳咳。”这时,一人猛地踩在他的脊背上,士冥不得不趴在地上猛咳起来。 那人抓过士冥的下巴,把他粗鲁地拖起来。士冥这才看到,屋子里至少有十几号人,而抓着他的正是那个刀疤男。 士冥心想,我好歹也是堂堂五瓣花老大,还是和帝神搞过基的男人,怎么能被这么一个路人角色抓起来吊打?不能忍! 只见他握住刀疤男掐着自己颈喉的手,一龇牙,“大哥,你找我啥事儿呀~” 刀疤男一拳把他呼到对面墙上去了。 这一下非常狠的,直接废了士冥半条命。他在地上昏昏沉沉地躺着,被血水呛精神了。为了让血水从嘴里流出去,他脱力地侧过头。 偏头,视线里出现了一双皮鞋。 皮鞋的主人在士冥身旁站定,蹲了下来。 “谁派你来的?”那人说。 恩?士冥云里雾里。 那人从士冥口袋里摸出来一个东西,士冥定睛一看,是一部手机。 但不是他的! “手机...?”士冥恍然,莫非在小饭馆占座的时候,拿错了? 果不其然,那人也从自己的口袋里摸出来了一部,是他的。 “你听我说...咳咳...”士冥强忍着挤出完整的话,“我们手机都是肾6,我拿错了,没别的目的。” “这不重要。”那人笑了,士冥这才注意到这人居然穿着高中制服。 “这不重要。”少年又重复了一遍,露着一口白牙笑了,“重要的是,你确实拿了我的手机,不管你有没有目的,看没看过我的手机,这都不重要。” “防患于未然吗?” “不好意思啊,谁叫我平时比较懒,组织里机密的文件随便堆在手机里懒得删呢~” “我没必要为了你的散漫付出代价。” “要怪就怪你自己太随性,随便拿手机占桌子,不巧,我也喜欢用手机,而且偏偏没有看到你的手机也在。” “怎么想都是你的错吧!”士冥抓狂。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必须死。懂吗?叔叔。” “什么叔叔!我才24岁!” “已经是24岁的大叔了呀!”少年剑眉一挑,“这样吧,看在你年迈的份儿上,给你点。” 士冥心里一喜,莫非是要放了我? “我马上就要去上课了,下午有小测验。先走了。”少年竟伸手拭去士冥嘴角的血迹,眼底温柔,“我叫jun,死了以后可以来找我。” 说完,名为jun的少年背上小书包,高高兴兴地上学去了。 只留得士冥暗自捶地,妈个叽,所谓的是售后服务嘛!不怕我跑到你春梦里吓死你! 少年前脚刚出门,黑洞洞的枪口就对准了士冥的眉心。 士冥紧忙躲过了,额角不禁渗出冷汗。 他可不是toki,跟残朕打架他都喘,更别说这一屋子十多个壮汉,还各个有枪。 好在袭击他的只有刀疤男一个,可惜刀疤男深喑反派死于话多的定律,是个不苟言笑的人,一句像样的台词都没有。 士冥没了拖延和嘴炮的机会,只得东躲西躲,穷途末路。 刀疤男开了两枪一枪没中,不免心里烦躁起来。他一皱眉,把眼前山蹿下跳的士冥一把按在地上,打算就拳头解决。 一拳,重击在士冥的胸口,士冥听到一声闷响,甚至有了自己被击穿的错觉。血水从口鼻中呛出,士冥向后趔趄两步,又被刀疤男抓住头,一把甩了出去。 咚一声,后脑勺撞在墙上了。 士冥眼前开始发黑,耳边只能听到自己沉闷的心跳声。 ‘致天国的弟弟,哥哥刚重获主角之身,第一集就要死了,不是很开心。’ 喀拉,扣动扳机的声音。刀疤男举起枪,抵住了士冥的额头。 要死了。 嘭。 9 黑发的男人抱着刚买的烤面包回到家,热腾腾的。 他翻出钥匙,正欲开门的时候,钥匙脱了手。 俯身,捡起钥匙。远处的天际撩着一片火烧云,男人抬头,移不开视线。 10 嘭,嘭,嘭,血花四溅。 屋里的人显然都没有做好准备,他们料不到那个将死之人为何会突然逆袭。 就在刀疤男即将开枪的一瞬,浅色发的男人突然攥住了抵着自己额头的枪管,带着不可思议的劲道,一脚将刀疤男踹翻在地。 其他人慌忙拔枪,不过显然已经太晚了。 他们想象不出,那个小身躯怎么会有这种爆发力。 嘭嘭嘭,又是三连发。太快了。 眨眼间,屋里的人尽数失去了战力,浅发男人松开手里的人,在刀疤男前站定。 刀疤男瘫在地上,不敢置信地抬起头,他惊异,刚才那任凭自己碾压的小鬼,竟然仅凭一击让自己站都站不起来。 透过那垂在额前的刘海,刀疤男看到藏在那之后的眼睛,锋利,阴狠。 这小子居然连眼神都变了! 浅色发的少年缓缓抬手,将碍眼的刘海捋了上去。 那带着愠怒的声线略显低沉,“敢动我哥哥?” 第124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2 1 穿着高中制服的少年将手里的书包甩在肩上,“你们把我从学校叫回来,就是给我看这个?” “我们...我...” “东口那家店里,我们的人有二十多个吧,我才刚上完数学课,他们就全部被那个大叔给干掉了?”高中生站在监控室里,看着视频中坐在沙发上的浅色发少年。 就是他口中的大叔。 监控室里,五六个硬汉集体沉默。 他们谁也没想到,今天抓回来的那个毛头小子,明明一开始还是副任人碾压的样子,眨眼的功夫就把自家堂口给端了。 宛若换了一个人的样子。 五分之一的硬汉将余光小心翼翼地从墨镜中溜出,瞟了一眼屏幕中的那个人。 那人从刚才解决掉视野中一切直立生物后,按照常人思维,理应赶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结果他却一反常态,竟晃悠到吧台给自己调了杯酒,在沙发上坐了十五分钟。 硬汉抚了抚下滑的墨镜,问道,“boss,我们需要再派人过去吗?” “你问我?”高中生小少年眉峰一扬,三个大字写在脸上——不开心。 “呃...他还没离开...” 硬汉话音刚落,屏幕中那人把酒杯一放,起身离开了。 “算了,比起他,你们更让我生气。”少年也转身就走,“居然因为这种事把我叫回来,我下午还有化学模拟考试呢。” 走了几步,少年又停下了。 “派个人过去盯一下。喝了酒,不付酒钱怎么行。” 2 夜里还是冷的。 士冥穿的不多,结果冻坏了士凉。 士凉漫无目的地闲逛,走进了一大片住宅区,路窄,没什么光亮。 时间差不多夜间十点整。 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以为自己死了。 记忆还停留在他去露天长廊找是煊的那天——他用虚无的能力将时间退回是朕还在的两年前,然后用自己置换出了士冥。 自己应该是死了才对。 虚无,作为人体电池的负极,和是煊更改了宇宙的褶皱,他没有理由还能保存完整的意识。 能量近乎耗尽。 而现在,一定是士冥遇到了危险,当初潜在士冥身体中那所剩不多的灵魂残余被唤醒了。 能维持多久呢? 士凉找了块空地蹲下来,仰头呼了一口哈气。 就像这白色的一团空气,稀薄的灵魂,随时会终止的意识,也许下一秒他就无法再次醒来。 不过士凉并不感伤,对于一个早就有了必死觉悟的人,这不过就像是他人生的番外篇而已。 有,就已经是奢侈了。 此时此刻,他最在意的是,他应该去哪? 手机上显示的时间告诉士凉,这已经是他死后的第四年了。 他在大三结束的暑假将士冥置换回来,时间点也被调回了大一结束时的暑假,所以现在应该是士冥大四毕业后的第一个冬天。 坐标点,居然在横滨。 士冥先前被绑架时,是受了伤的。 身上的伤口被冻得麻木,士凉觉得他应该找个地方先吃完热汤面,然后去药店买点东西。 总之伤口不能放任不管。 万一等他哥醒来,那家伙那么怂,还不疼得哭鼻子? 再然后,士凉又发现,自己身上的钱只够买一个煎饼果子。 “士冥!你钱包呢?!”他问自己。 士凉是多么希望现在赶紧换士冥醒来,他既不知道士冥在日本从事什么,也不知道士冥家住哪里,更没钱。 他尝试着拨了下dj和安以乐的手机号,四年了,那俩‘特殊职业者’早换号了。 还能找谁求救? 这种时候,士凉居然没有想起自己的老妈,从小缺乏家长庇护的他压根没有这种意识了。 已经。 还能找谁? 恍惚间,他突然想起来一个手机号。尾号是5210,10,十零,自己名字的谐音,也是他当初的学号。 鬼使神差地,士凉已经将那个号码拨出去了。 肯定换号了吧,已经四年了。 嘟...... 通了。 士凉浑身的神经瞬间绷紧,吓得赶紧把手机按掉了。 通了,通了! 他居然可笑地剧烈心跳起来。 电话的那端,就是那个人。 ‘人生的番外篇啊...’士凉不禁感慨,‘至少听听声音也好。’ 忐忑着,自嘲着,贪恋着,他又一次拨通了那个号码。 嘟...... 按掉啊,按掉啊,按掉啊,他提醒着自己,却将听筒贴在了耳边。 “喂?” 熟悉的声音,这个士凉阔别了六年才再次听到的声音。 士凉笑了,他未发一言地挂了电话。 足够了。 他将手机揣进口袋,向有光亮的地方走去。就给日本警察添点麻烦吧,毕竟士冥交了不少消费税。 这么想着,口袋里的手机响了。 一看,居然是刚才那个号码打回来的。 士凉愣住了。 接?接了吧。 士凉低哑又无奈,“喂...” “明哥!!!!!!!!你在哪儿呢!!!!!!!刚才吃饭的时候你突然就不见了!!!!!!我好担心啊!!!!!!!” 这谁?殷桃小槑?! “没事儿,我没事,不用担心我。” 电话那端继续传来殷桃小槑的高分贝,“我好担心你啊,我好担心你今晚又把小组作业甩锅给我,然后自己臭不要脸地开溜啊!!!!!!!!!!!” 士凉冷笑,呵,士冥这个臭不要脸的,把一群荷枪实弹的黑社会甩锅给我,结果他自己呼哈大睡上了。 不过等等,这不是是朕的手机吗? 果不其然,电话那边悠悠地传来一个困倦的声音,“殷桃...你能用你自己的手机拨么,我手机国际漫游。” “诶呀我马上说完!”殷桃说,“我正好看见你给是朕打,我就回拨了。我们在学校呢,明早报告会的视频还没做完呢,你快来。” “呃...我迷路了。” “啥?” “我手机要没电了,没办法地图了,我现在在日吉22路新坂田站,你告诉我怎么走。” 殷桃无奈,“大哥你逗我,这不是你回家的路吗?好吧,你就沿着公交车的路线走一直走到日吉站,我们在协生馆hackingstudio里等你。” 3 我们要相信toki同志的野外求生能力,他找到了是朕所在的教学楼。 一路上,他想了很多。 是朕的发色,是朕的眼睛,是朕白皙的额角,是朕侧脸的弧度,是朕强生沐浴露的味道,是朕说话时振动的胸膛,是朕吻他时托住他后腰的手掌。 都是他想念的。 士凉不可自抑地兴奋起来,他马上就能见到他了。 他甚至有过一瞬很疯狂的想法,什么都不用说,他要和他做/爱,现在立刻马上! 这个年轻人嘛,大家都懂的。这是小别胜新婚的问题吗?这是老别啊! 尽管士凉现在立刻马上地想见到是朕,他还是先用身上仅剩的煎饼果子钱买了个煎饼果子。 太饿了。 拎着煎饼果子,士凉走向了小槑所说的教室。远远地,他就听到是朕和小槑的对话。 “视频我下午做好了,没有什么要补充的话,明早就拿它应付小组作业吧。” “太爱你了朕哥!你一来我的作业就有救了,士冥那家伙拖一个星期了,我和他同组,还真有点吃不消。” “那我渲染出来给你吧。我这台电脑最近有点坏了,万一软件崩溃就完了。” 是朕小心翼翼地将闲杂程序关闭,正当他检查好一切准备开始渲染时,他突然感到一个人向自己冲来。 他转头,迎面盖来一股毁天灭地的巨大压力。 咣当,是朕连人带椅子被抡得仰过去。 士凉自己也没有想到,他见到是朕的一瞬间,既不是去拥抱他,更不是去吻他,而是再一次被他那股偏执的怨气占据了大脑。 这孩子没救了。 “我去你妈的是朕!”士凉一把将手里的煎饼果子糊了是朕一脸。 他心里有个大写的卧槽——当初跟哥面前装没事儿人,让我离你远点,把我气得去美国吃了两年的炸鸡块。你倒好,玩什么深情男主角路线,爸爸我好不容易决定原谅你一下,千里迢迢从美国回来跟你约个炮缓和下感情,谁让你死得这么抢镜了!还留下那个收音机赚老子眼泪,搞得好像我是渣男一样!妈的,就他妈渣你了你能把我咋的吧! 是朕不愧是名校出身的优等生,比如他后脑勺重度撞击地面时,大脑里一闪而过的念头竟是‘我的作业’。 整间教室,只有他们三个,鸦雀无声。 是朕躺在地上,在士凉的怒视下,呆滞地拽过摔落在地的电脑。 敲敲键盘,程序损坏。 作业,很不幸的,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又一次,又一次,又是这张可恶的脸!又是士冥! 是朕看似每次都不会爆发,实则是闷声作大死啊不对,蓄力出大招的类型。 隐忍系天蝎座的典型人格。 他把电脑嫌弃地抛到一边,随手抹了把脸,面色阴沉地站起来。 士凉也不惧,愠怒地瞪着他。 突然,殷桃小槑只觉得自己眼前一晃,是朕抓起一旁的椅子就朝士凉抡了过去。 这椅子铁质的,士凉觉得自己的鼻梁要被/干/断了。 “卧槽!朕哥!”殷桃赶紧上去拦。他没见过是朕打架,他没料到向来懒散淡漠的是朕,打起架来能虎成这样,这是要杀人啊! 不过他不知道,是朕这已经很客气了,他还没在士凉脑袋里干出一个宇宙大爆炸呢。 士凉被抡得向后三个趔趄,鼻血哗一下砸地板上了。 有点懵。 他被揍了?被是朕揍了? 我!艹! 士凉一个上步冲上去,把劝架的一米六二殷桃小槑像拎鸟一样甩到一边,一拳挥到是朕脸上。 开玩笑,打架?他toki是专业的好吗? toki一拳见血,正要得意,却被是朕一把抓过衣领,紧接着,一拳,不比自己给是朕的那拳轻。 专业的toki君也是第一次见到是朕肉搏的样子,他后知后觉地想起冷小台提及庆阳战导火线时,是朕以一敌众,看来历史还是值得考究的。 这他妈是要杀人啊! 士凉当时身上还有伤,打得十分力不从心,额角的血糊住了眼睛,他本能地伸手去抓,一把抓住了是朕的衣领。 两个人被倒在地上的椅子绊倒,咣当一声摔在地上。 士凉感受到是朕的重量,就连那股熟悉的沐浴露的味道都能清晰感知。 六年了,你还在用强生啊。 一股没头没脑的悸动涌上心头,士凉一个翻身把是朕按在身下,低下了头。 唇瓣即将碰触,好险。 鼻息,视线。 士凉看着近在眼前的是朕,突然就不想动了,连眨眼都不会了。 是朕被士凉突然的举动搞得莫名其妙,甚至可以说是吃惊的,这个人刚才想干什么? 他瞪大了眼睛,喉结一动。 “?” 六年后,两人的重逢。 第125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3 1 “得亏其他同学都不在,万一让学校知道你们打架,怎么办?!” 162的殷陶大哥将是朕拖到协生馆一楼的药店,“站着,我去买药。” 走了两步,殷陶又折回来,“把我气糊涂了,士冥跑哪去了?我刚才不是也拉着他下来的吗?!” 是朕似乎在发呆,没听见。 “是朕?” “呃?”是朕晃神,“我去下洗手间,把血洗一下。” “哦,好的。” 殷陶看着是朕的背影,云里雾里。刚才在教室里,是朕和士冥俩人突然都傻了一样,谁也不动。殷陶小槑看不下去,赶紧把俩熊孩子拖到药店,打算先替他们处理下伤口。 伤得尼玛太重了,尤其士冥那血,糊了两卷卫生纸才敢往楼下领。 不过士冥哪去了?刚才下楼的时候自己溜了? 心累的殷陶大哥懒得想了,总之先把药买了再说。 2 是朕站在洗手台前,发呆。 水流的哗哗声充斥了整个洗手间。 他在想什么?他也不知道。 他说不上了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就是因为说不上来,他才不知所措,无法思考。 就是刚刚,士冥突然将他按住,他对上了那双眼睛,总觉得哪里不一样了。 心里好像塞进了一块什么,胀胀的。 殷陶小槑在外面催促,是朕简单洗了个手,走出洗手间。 “士冥呢。”他问。 殷陶小槑拉过是朕坐下,开始往他脸上糊药,“他在电话里说到外面吹吹风冷静冷静,让咱们别管他。” “恩。” “你还哪受伤了?我们到洗手间去涂?” “没事儿。”是朕抓过药膏盒,站起身,“我今晚就呆在学校了。” “啊?”小槑一愣。 是朕站起身,“你明早不是有报告会吗?那个视频我要重做,今晚不睡了。” 3 其实那份作业没是朕什么事儿。 是朕本来是美国麻省理工b的研究生,跟着教授到日本做项目。 这个项目是他们学校和日本庆应义塾的b合作的,而殷陶和士冥就是这里的学生。 这天是是朕第一天报道,下午的时候接到小槑的求救电话,小槑说他和士冥的小组作业怕是要跪了,求是朕速来救急。 是朕和殷陶私交不错,应下了。 电脑重启以后还能用,是朕抱着电脑去了四楼的研究生图书馆。 凌晨五点的时候,他将做好的视频传给殷陶。 殷陶秒回,看来也是一夜没睡。 樱桃小魅04:54:10 太爱你了朕哥!!!够兄弟意思!! 朕不care04:55:32 还没睡? 樱桃小魅04:56:21 你都没睡,我怎么好意思【其实我在做slide一会儿睡一个小时 朕不care04:56:32 好 图书馆有一处很精巧的设计。 某面墙体向外凸出一块半圆形,用两层楼高的落地窗围成。面对窗子摆着一个长条沙发。 也就是说,坐在这个沙发上,面对窗外,背对整间图书馆,很少有人会刻意来打扰这个角落。 是朕拎着电脑,坐到沙发上。 起初还是坐着,很快就两腿肆意一伸,整个人都陷进沙发里。 他困倦地看着窗外,睡着了。所以他不知道,有个人坐到了他身边。 士凉偏过头,看着是朕睡着的侧颜,呼吸轻又浅。 六年的岁月,士凉在这张脸上找到了成熟男人的气息,却不见了那年的稚气未脱。 但不管怎样,都是他的是朕。 虽然是傲睨万物的帝神,虽然看似薄情又冷淡,虽然嗜睡如命懒到让人想断交,却有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的执着,再懒也会为了帮朋友而熬夜,还有像现在这样,随时随地睡着的属性依旧没变。 还是那个是朕。 突然,是朕仰在沙发上的头一滑,噗通一下栽在了沙发上。 “噗。”士凉快要笑出声了。 就连他们是家祖传的“栽倒必先脸着地”的属性都一如既往。 由于这睡姿有点过分丑,士凉将是朕放平,让他安稳地睡在沙发上。 士凉蹲在沙发前,继续看是朕。他觉得,他那缥缈的生命,就终止在这一秒也不错。 不,下一秒,下一秒,让我多在这里待一会儿。 时隔这么久,士凉已经没有力气再去回想自己死前的那些事了。 对是朕的怨恨,对过往的苦闷,都早在听到那句来自宇宙深处的电流声时释然了。 他对他说我爱你。 士凉曾经对是朕说‘我不爱你’。士凉想,他还是爱的。只是那时的他一时间承受太多,根本看不到除了自己以外的任何事情。当他回来找那个人时,那个人居然不在了。 ‘混蛋啊...’他想,‘你死了,世界上又少了一个叫我士凉的人。’ 士凉知道,虽然看似是朕比较喜欢使唤自己,喜欢把他疲倦体残的一面展现给自己,依赖他,撒娇。 但实际上却恰恰相反。 是朕从来不把他内心的痛苦展现给他看,反而是他歇斯底里地在是朕面前宣泄。 是朕说的对,他就是喜欢让是朕看到他的痛苦,看到他的恨,然后在他大哭的时候抱住他,承受他。 他是离不开是朕的,真正在依赖的人是他。 他要在是朕那里得到释放和拯救。 他是个溺水的人,他忘乎一切地抓住是朕,他最后的救命稻草,他要是朕救他。 那时的他不曾想过,他那么沉,是会把是朕溺死的。 后来他上岸了,是朕死了。 所有的人都告诉他,现在你可以把你哥接回来,然后肆意过任何一种你想要的生活,你再也不用背负虚无的命运,再也不用回到那个地狱去,再也不用担心人类的存亡。 起初,他也是这么想的——把士冥接回来,两个人一起回家见妈妈。他也搞个学籍,做个普通的大学生,过一份人生。 得知是朕的死讯,他麻木地以为自己不爱他,不需要过分伤心。 直到他听到收音机里的我爱你。 那天,他在113抓着那个收音机放声大哭,那个他渴望着抱住自己的人已经不存在了。 最后的最后,士凉才学会以何言爱。他换他回来。 他并不需要是朕懂他爱的方式,因为重新苏醒的是朕不会再记得他的存在。 “你还记得我吗?”他轻声问是朕。 是朕回应他的,仅有轻又缓的呼吸声。 士凉笑了,那一刻他真的好轻松。这人死过一次觉悟就是不一样,恨和苦都消散了,他终于可以爱得很简单。 就是喜欢他,老子看他长得好看! 就是好看!好看得想亲他! 然后士凉就亲了。 亲一口不行,又亲了一口。 傻逼一样,都特么乐出声了。 “嘿嘿”士凉傻笑两声,红着老脸撒丫子冲出了图书馆,途中还咚一声撞到了书架。 吓醒了好几个在图书馆昏昏欲睡的苦命孩子。 呃,包括是朕。 其实是朕不是被撞书架的声音惊醒的。 他刚才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个人淌着哈喇子蹲自己面前傻笑,正当他想睁眼时,那人突然凑过来亲了自己脸颊一下,没等反应过来,那人居然一把掰过脸照嘴又啃了一口。 这特么再不睁眼不是等着被占便宜吗!是朕就算再困也特么得睁眼啊! 然后他就看见士冥起身跑掉的身影,那乐得,眼睛都乐没了。 是朕整个人都不好了。 这个人,怎么刚才莫名其妙地揍我,现在又跑来偷亲我! 他已经开始用微积分计算自己的心理阴影面积了。 ? 4 某痴汉在楼下操场跑完三圈,雄纠纠气昂昂地去撸了一顿早饭。 上午的报告会他和小槑一起去了会场。毕竟是他哥和小槑的小组作业。 在这里,我们不得不回忆起士凉替兄考入帝大的彪悍实力,当他听小槑做完报告以后,关于俩人所研究的课题基本懂得八.九不离十了。 到了后续的提问环节,士凉操着一口流利的英语,迎战各路刁钻的问题。最后愣是把一个仅仅初具雏形的产品设计说得十分有立项价值。后排一老师连赞助商都帮他们想好了。 下了台,殷陶小槑激动不已,怒赞‘士冥’的力挽狂澜。 士凉当时就觉得自己有点渴,好多年没说过这么多话了。 报告会一直持续到下午才结束,从教室出来,士凉第一件事就是找是朕。 是朕当时正在学校的多媒体studio,隔壁的同学有个短剧缺配音,他就被拉去帮忙了。 士凉进屋的时候,是朕正在录音棚里看剧本,坐在高脚椅上,脖子上挎着耳机。 “好了。”是朕戴上耳机,抬头的时候,无意间对上了士凉的视线。 士凉一点也不避讳,随意找了个沙发坐下,隔着玻璃看着棚里的是朕。 “准备好了吗?”负责录音的同学确认道。 是朕收回视线,点点头。 不得不说,士凉当时,笑得像个嫖客。 士凉不打算把他意外苏醒的消息告诉是朕,因为他记得,他拜托过是煊让是朕把他给忘了。 所以他没有一丁点会被看破的心理负担。 说白了此人这会儿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架势——反正老子说不准啥时候又死了,好不容易复活一下,想咋作就咋作。 挺多今后让他哥在是朕那里留下个变态神经病的印象,反正他们俩关系本来就不好。 这么想着,士凉笑得更浪了。 与此同时,是朕则是心静如水,专心调整着状态。 这是一段旁白,一气呵成。结束后,是朕对玻璃外的人比手势‘还需要再来一遍吗?’ 录音的同学猛摇头,表示已经可以了。 士凉把激动地钻进沙发里的殷陶小槑拉出来,“这有什么,不是和他平时说话一样吗?” 好吧,士凉也觉得挺好听的。 这时候,旁边一个妹子突然说道,“那个,要不同学你再帮忙录个短信铃声吧?剧里男主那手机不是老响么,你随便录一个。” “好。”是朕把剧本卷成筒状拿在手里,“你要多长?” “短一点的就行。” “哦。” 说着是朕前倾了身子,对上话筒,“皮卡丘。” 至少有两秒钟,录音棚里是没有人做声的。 “噢噢噢噢!!可以可以。”那个妹子跑去打开录音棚的门,“这次太谢谢你了同学,一会儿跟着我们组去吃饭吧。” 是朕微微点头,走到棚外把沙发上阵亡的殷陶拽起来,随口问了士凉一句,“发什么愣呢?” “啊?”士凉茫然地站起来,“要去吃饭了吗?走吧。” 士凉突然发现他笑不出来了。 5 吃饭的时候,士凉坐在了是朕的对面。不过是朕很少会看过来,因为旁边那个女生一直在找他搭话。 话题倒是没什么,那女生请教了学习方面的事情,是朕也耐心解答了。 士凉一口一口吃着碗里的沙拉,开始出神。 他记得,他曾经胁迫是朕模仿皮卡丘给他听。如今,是朕似乎比以前更加随和开朗了。 他知道,是朕人帅又有实力,身边的同学都会为能跟是朕走得近一点而沾沾自喜。无论是当初在校学生会还是现在来了新的学校,是朕都可以很好地融入到集体里。 没有他的是朕,似乎可以活得更好。 往事一股脑地涌上来,他想起他恢复了toki的记忆后近乎疯狂的那段时期,他就没见到是朕笑过了。 想到这,全桌轰然大笑,士凉看着是朕侧身和同学们欢笑的样子,越发失落了。 没有他的是朕,可以活得更好。 6 正值冬季,天很早就黑了。 晚饭结束后,有位同学突然提议说,“据说今晚有流星雨,约起吗?” 一呼百应。 “那个...我就不去了。”是朕突然说道。 能看得出,他话音一落,同行妹子的脸色立马失落了。 “为什么呀?多难得啊,一起看呗!”大家挽留道。 “我昨晚没睡,想回家睡了。”是朕坦白。 也是为难他了,一个嗜睡如命的残体,居然在前一晚熬夜的情况下,在学校达成了【人际交往一整天】的成就。 “去吧。”这时候,士凉突然开口,“和大家一起看流星,多开心啊,也许比看流星暴更有意思。” 不过事实上,流星雨确实没有流星暴有意思。 不过也足够那几个人类同学兴奋一阵。 大家爬到了一个山坡上,坐在那里聊得热火朝天。他们找是朕搭话,是朕有一句回一句,大部分时间就一个人坐在无光的台阶上。 看来是真的累了,进入了体力的低潮阶段。 士凉没有找是朕搭话的念头,便迎合众人加入了大家的话题,时间很快过去了半小时。 流星来了。 人声戛然而止,大家纷纷将注意力转移到天上的星光,双手合十许下了愿望。 士凉眯起眼睛看了一会儿,余光让他注意到,角落的那个人不见了。 “是朕呢?” 没人知道。 同行的女生低声道,“他刚才就走了。” 士凉和同学们道了别,顺着台阶跑了下去。 他也不知道是朕家住哪里,会走哪条路。他只是四处张望着,希望能捕捉到那个身影。 可是遇见了又能说什么呢? 问他,今晚的流星真好看,你许愿了吗? 士凉漫无目的地跑到了日吉神社前,恰巧看见是朕从台阶上走下来的身影。 “老同!”他想也没想,朝是朕跑了过去。 路灯打在士凉的脸上,冬夜的哈气和冻红的鼻头。 是朕就这样愣住了。 士凉跑到是朕身前,气喘吁吁,“你怎么一个人走掉了!” 是朕没说话,直愣愣地盯着士凉的脸,把士凉都看慌了。 士凉连忙错开视线,尴尬地扯了一句,“今晚的流星真好看,你许愿了吗?” “许了。”是朕说。 说着,他将手从口袋里抽出,缓缓摸上了士凉的耳根。随着那指腹碰触到自己的肌肤,士凉整个人都怔住了。 是朕看着士凉的眼神很沉,声线也很沉,“你觉得能实现吗?” “你许..了什么愿?”士凉支吾道。 是朕的手心捧起了士凉的半张脸,“萌萌。” 话音一落,士凉脑子里嗡地一声。 是朕没有忘记他?!我今天干了几件奇怪的蠢事是不是被看穿了?! 不,不! 士凉一把挥开是朕的手,“你脑子清醒一点,士凉的能量全部都耗损了,不可能回来的。你是帝神还需要我告诉你吗!” 绝对不能让他知道。 是朕眼神晃动,从刚才的迷离又变回了以往的平白。 他哑然地张了张嘴,重新将手抄回口袋,“抱歉。” 说完,他转身走了。 就在刚才,是朕看到士凉向自己跑来的身影竟和那年上学路上在十字路口遇见的士凉重叠了,是朕以为他的愿望成真了。 士凉望着这个背影,难以平复心跳。 他的生命随时可能终止,绝对不能让是朕知道他回来过。 虽然这么想着,身体却不自觉地动起来。 是朕远远地走在前,士凉默默地跟在后。 就这样,两人一路走了很久很久。 突然,是朕停了下来。他背对着士凉,伸手指指右侧的住宅楼。 “你到家了,别再跟着我了。”他说。 然而士凉还是继续跟着。 士凉不知道是朕想去哪,这显然不是是朕回家的路。 因为两个人走得太久了。夜更深了,天更冷了。 士凉紧了紧身上的衣服,抬头呼了一口哈气。 突然,一道星光划破天际。 士凉出于本能地,后知后觉地,一个健步冲到前面。他兴奋地拉住是朕,“艹朕你看!还有一颗流...” 口边的话语突然停住了,士凉看到了是朕那张被突然撞见的无措的脸和泛红的眼眶。 他刚才在哭吗? 下一秒,士凉一把按住是朕的后脑勺,把他按到自己肩上。 他想起那次在是朕父亲的葬礼上,他看着近乎崩溃的是朕,远远地站在树后不敢上前。 这一次,在你哭泣的时候我一定会抱住你。 是朕楞了一下,没有伸手回抱士凉。 “谢谢。”他说。 第126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4 当士凉意识到这个问题时,已经为时已晚。 本来是出于安慰的目的抱住了是朕,不成想是朕居然靠着自己睡着了。 无耻。士冥曾有云。 “是朕?”士凉试探着叫醒他,“真的睡着了?” 是朕一旦安心下来,那睡眠质量是骇人的。不搞个宇宙大爆炸就别想吵醒他。士凉太了解是朕了,根本不花力气去叫他,只能自认倒霉地把这一大只拖回家。 夜深了,连个出租车都没有。士凉架着是朕,恍惚间回忆起埃及捡回是朕的经历,被煊戎吵醒的是朕也是这样靠着自己睡着的。 士凉白天在小槑那里拿到了士冥的钱包,说是士冥从饭店吃饭的时候想去洗手间,就是从那之后失踪的。 钱包里有士冥的在留卡,士凉通过背面的地址找到了具体的房间。 士凉把是朕放在床上,自己随便冲了个澡。洗完后,是朕还是按照之前士凉摆放的姿势睡着。 冬天,穿得厚。士凉便把是朕的衣服都脱了下来,想了想,又把是朕往里挪了挪。 他也躺了上去。 年轻人想什么呢?睡觉。 第二天,是朕醒的比较晚。毕竟前一晚通宵了,是朕不是个怎么有精力的人。 睁眼的时候,看见了那个人。 大学生租的房子基本大同小异,玄关阳台卫生间,卧室和厨房是一体的,很适合一个男人独住。 反正士冥也不做饭。 是朕躺在床上,看到了灶台前的身影。 士凉套了他哥的一件大白t,一手拎着饭勺,双手交叉与胸前,懒散地靠在那里等时间。 他在煮粥。 是朕坐起来,心情说不上来的微妙。这种感觉跟他在图书馆被强吻时差不多,可用微积分计算心理阴影面积。 他,睡在,士冥家里!床上,放着,俩个枕头! 而且,士冥,为什么,不穿裤子! 妈的,我的裤子呢! 是朕伸手将床下的裤子拎起来,穿上了。 虽说是冬天,家里还是挺热的,是朕只把最外那条休闲裤套上了,走到洗手间冲澡。 因为没有强生,又放弃了。 他走出来,走到士凉身后,问,“你会做饭?” 士凉看了看腕表,“在熬粥。” 说完,他又补充了一句,“煮粥这么简单的,总是会的。” 是朕轻声哦了一下,转身打开冰箱,“光喝粥,喝不下去的。” 士冥的冰箱里基本没什么食材,但是有鸡蛋。是朕皱了皱眉,把葱和鸡蛋拿了出来。 “你要做饭?”士凉问。 “恩。”是朕随声应着,用叉子搅拌着鸡蛋。 他知道士冥不会做饭。 “啊...对了。”他说,“你家有没有味精?” “呃...”士凉不知道,“那..那个吃多了不好。” “盐呢?” “呃...” 是朕不等士凉支吾下去,蹲下身打开了柜子,“盐总该有的...” 士凉低头,就没再移开过视线。 是朕没穿上衣,只着了一条浅灰的纯棉运动裤。现在他蹲着,松垮的裤腰又往下褪了一点,那条脊柱凸起延展向上。士凉觉得,二十几岁的是朕和十几岁的时候,不一样了。 那个背影更结实了,更宽广了,更...性感了。 不能再盯着看了,士凉连忙转过头,关掉了粥锅的火。 “真的没有盐啊。”这时,是朕低哑的声音出现在耳后,惊了士凉一跳。 他赶紧回头,发现是朕站在他身后,站得很近。 “呃...我不记得了,太长时间不做饭了。”士凉不敢直视是朕,视线无措地落在是朕的锁骨上。 “哦,这样啊。”是朕说。 士凉觉得时间过得很慢,是朕为什么还站在他面前,站得那么近。 十几秒过去了,两人都没有任何动作。 太尴尬了,太诡异了,这样下去一定会被是朕发现什么异样的。还是说,他已经发现了? 正当士凉忐忑不安的时候,是朕突然开口,“你为什么不穿裤子?” “我还想问你,为什么不穿上衣呐!”士凉抓狂。 咣地一声,士凉被按到背后的落地玻璃窗上。 是朕将士凉的手腕按在头顶,咄咄逼人地样子,“你喜欢我?” “哈?”士凉反应不过来。 “你是士凉?” “哈?”士凉乱死了,什么狗屁逻辑! “你是士凉。”是朕用的是肯定句。 士凉费力地推了是朕一把,没推开,“我不是士凉,也不喜欢你!你犯病了吧!” 不要靠我这么近啊!!!! 是朕语气平缓,“那你为什么要在图书馆亲我?”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士凉感觉自己脑袋像个烧开的水壶。 为什么要这么直接的说出来啊!无耻!无耻! 等等,好像是偷亲别人的我比较无耻。 “老子就愿意亲,你能把我咋地吧!”士凉恼羞成怒时又开始说话不走脑了。他以前就这样,死过一次也没什么长进。 话音刚落,是朕劈头盖脸地吻了上去。 这个吻,是朕是占足了主导权的。他掠夺着士凉的气息,妄图得到更多的肯定,肯定他心里的猜测,亦或是说妄想。 眼前这个人是他吧,一定是他吧。吻到最后,连是朕都有些动摇了。是他吗?真的是他吗? 士凉没有回应这个吻。 但也没有推开是朕。 一个三十六秒的吻,士凉想了很多。 他想告诉是朕,他就是士凉。他承认,虽然他嘴上说不想让是朕发现自己回来过,但本能上却期待着被是朕发现的那个时刻。他如果真的不希望是朕发现他,肯定不会带是朕回自己的家,睡在有是朕的床上,把自己这种随性和没有警惕的一面暴露在他眼前。他其实,就是希望是朕能够发现他啊。 他希望是朕吻他,抱住他,喊他萌萌。可,为什么现在他却这么悲伤呢。 三十七秒的时候,是朕松开了士凉。 他没有再次看向士凉,转身把衣服套上,扯起书包走了。 直到那道门关上,士凉才有了动作。他颓然地把饭勺丢到碗池里,低下了头。 “粥煮多了,两人份的。” 东京巨蛋。 “诶诶!你们看见了吗!后台那个人是谁啊!?” “冷小台的朋友吧。” “也是咱们公司的练习生吗?好帅,没见过啊?” “不是吧...我也没见过。他俩那是在干什么?还有十分钟冷小台就要上场了啊?我去叫他。” “别去别去,冷小台那脾气,谁敢没事儿招惹他啊?” “诶?报纸上那些不都是有人买通关系抹黑他的吗?他人真有那么恶劣?” “谁知道,一直看他独来独往的。上次有个综艺采访,他初中同学不也说他独来独往全校师生都孤立他吗?既然有人黑他,八成得罪谁了,咱们少接触。” “诶?可是他一会儿上台迟到了怎么办?” “也许人家想搞个大新闻呢,你管那么多干嘛?就他这种人,靠脸靠绯闻,没准黑他上了头条,是他炒作自己的手段呢。” “我觉得他还挺有实力的啊...” “有什么实力啊?咱们公司练习生哪个没有实力啊?不就是长得好点嘛?你不知道,咱们公司高层那几个老头子都可稀罕他了,说不准...” “你别说了,我懂了。” 冷小台站起身,默默关上了门。 “呵,你这人缘混得这么烂?”是朕仰在沙发上嘲讽道。 冷小台不以为意,坐回沙发上。 “你到底是得罪谁了?这几天一上微博就看到你,没一件好事儿。不会是你那个...啊,轻点,疼死我了!” 冷小台丢掉手里的棉签,“媳妇儿你这是跑去跟谁打架了,怎么伤成这样?” “士冥。” “啊?”冷小台撕开绷带,“你们俩不是吧...虽然你们关系挺差的我知道...也不至于动手吧?” “他伤得比我惨。” “没人夸你!把你那个扬起来的嘴角放下去!做对什么了笑得这么炫耀!” “他又把我作业毁了。” “揍他!” 冷小台帮是朕换了下药,端起了一杯水。 是朕托腮靠在沙发扶手上,若有所思,“冷小台,我问你个事儿?” “咋了?” “你跟士冥熟吗?” “没有你熟吧?!” “你有没有觉得他...这里不正常?”说着是朕指了指脑袋。 “你说他有病?”冷小台哭笑不得,“何以见得。” 是朕煞有其事,凑了上去,“嘶...他吧,二话不说就跟我刚上了,我也没惹着他呀!而且他如果这么讨厌我也就算了,后来我在图书馆睡觉的时候,他居然...偷亲我。” “......”冷小台语重心长地拍拍是朕的肩,“不懂,不知道,没有画面感。” “我今天和他接吻了。” “噗......” 冷小台这杯水是喝不下去了,“啥?你...想啥呢?” 是朕没应,懒散地仰在沙发上。 冷小台看了看表,时间快到了。他站起身,走了两步,突然转身走回来。 他站在沙发前俯视着是朕,“你觉得他回来了?” “......”是朕别开视线,把头转向一边。 冷小台猛地单膝跪到沙发上,双臂撑在是朕头的两侧。眼神里尽是不安与担忧,还有几分警告的意味。 “是朕,尼布罗萨现在混乱的局面,你是直接原因。是煊已经不在了,你继续这样下去,是戎也会被你害死。士凉回不来,什么都不会改变。你不能再一意孤行了!” 是朕面无表情地对上冷小台的视线,就是这种眼神,让任何人能感到莫大的无力感。 任何人都无法撼动这个男人,他的决定,他的心境,包括士凉。 第127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5 1 赤坂。 电梯到达b2层停车场,安以乐低头查看着手机简讯,伸手到口袋里摸钥匙。 突然,一个人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身后,紧接着,颈喉传来一道冰凉。 他整个人猛地绷紧,迅速摸出了别在腰间的枪。 只见那人一把握住安以乐持枪的手腕,从背后揽住了安以乐的脖子。 安以乐抬眼看着对面从车窗上倒影出来的人影,惊了。 敏捷度,力度,不可能是士冥...吧? “toki!”安以乐惊道。 士凉松开安以乐,懒散地靠在了身后的车上。 “真的是你!”安以乐兴奋转身,不敢置信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子。 士凉把玩着从安以乐那里夺来的枪,笑得顽劣,“怎么,不过来亲一个?” 嚣张又欠揍,这小子绝壁是那家伙没跑了! 安以乐上去就是一拳,“什么时候回来的!你他妈不是死了吗!” “诶呦美人儿你太不可爱了。”士凉揉着被锤痛的肩膀,“我这身上还有伤呢。” “怎么搞得?” “是朕打的。” 安以乐死么咔叱眼,“你们俩有病吧...” “不想解释了。”士凉起身,“你车哪儿呢?请我吃饭吧,饿了。” “等会等会,先抱一个抱一个。” 2 两人沿街选了一家海鲜楼,一人一只两千块的大螃蟹,人民币。 “这么说...你这次醒来,是个意外?” “意识残留吧。” “那你感觉怎么样?和以前一样吗?” “呃...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过我灵魂这么稀薄,可能很难使用虚无的能力了。” “是朕怎么说?” “他不知道。”士凉将调好的酱汁放在安以乐的桌前,“我调得好吃,你蘸着这个。” 安以乐木然接过,“你没告诉他?为什么?” “我查到你最近就在日本,就过来找你了。”士凉说,“目前,只有你一个人知道。” “为什么?”安以乐追问,“为什么不告诉他啊?你还是无法释怀以前的那些事?” “不是。”士凉开始拆蟹肉了,“没力气,好累了。只是...” “只是?” “我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就不在了。” 之后是吃掉一条螃蟹腿那么久的沉默。 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就不在了,这种感觉,安以乐是能够想象到的。换作是他,如果上一秒还在跟自己说‘安神今晚上咱俩吃啥’的陈枫在自己浑然不觉的下一秒不在了,他们连一句道别都来不及说。 “toki...” “恩?” “是煊失踪了。” “......”士凉皱起了眉。 “是朕的神格在地心,是戎的神格留着维持黑洞,是煊又失踪了。现在整个尼布罗萨都清楚帝神的绝对权威已经动摇,朕戎的神格唾手可得,好吧,也不能说唾手可得,但至少从过去的妄想变成了梦想。你懂吧?所以现在的尼布罗萨看似风平浪静,但其实人心已经乱成一团了。” “你跟我说这个干什么?”士凉小心翼翼地将蟹肉夹下来,沾了沾酱汁。 “你当初用自己把是朕换回来,肯定不希望看到是朕被现在这个局面圈死吧?” “所以说...”士凉把蟹壳掀开,抬眼,“你跟我说这些干什么?” “你不救他?” “跟我有什么关系。”士凉把螃蟹一丢,百无聊赖地往身后的靠座上一倚,“你是不是又误会什么了?” “我误会什么了?你当初跟我说你对是朕没多大感情,没多大感情你愿意为了救他拿自己去换啊?现在他处境这么危险,你怎么说得这么满不在乎啊?” 士凉拿纸巾擦了擦手,“你觉得我是为了是朕才那么做的?” 安以乐顿了顿,看士凉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似乎不像是在开玩笑。 或者强行装逼。 他是真的不在乎?! 士凉扯了扯嘴角,笑得很轻蔑,“你真的误会了,我跟你讲过了,我是喜欢是朕,喜欢到没有他我活不下去。你懂了吗?所以我不是为了他才拿自己去换的,世界这么美,活着多好?但是没有他不行,没有他不行的。可是现在无所谓啊,反正我都是死了的人了,跟你吃完这顿饭我打算给自己买个花圈然后考虑安息了。他是死是活,开心还是难过,他什么感受,我以前做事就不考虑他,现在更和我没关系。所以我那时那样做,不是为了是朕,是为了我自己。understand?” “多么扭曲的...” “吃饭。” 安以乐低头拽下了一条蟹腿,不知道士凉嘴角的轻蔑是在嘲笑他还是在嘲笑士凉自己。 “可是...”安以乐开口,“既然你不在乎是朕的感受...为什么不告诉他你回来了。反正只要你开心就好了,你什么时候消失,来不来得及和他说出最后的再见,对你来说不都是无所谓的嘛?你醒了,你再次沉睡,是否还会苏醒,或者不会醒。就让是朕一个人傻等你好了,等不到就等不到好了,也只是他一个人难过。这些和你又有什么关系?” 士凉嘴角一僵,缓缓抬头,“你放佛说得很有道理。” 安以乐哭笑不得,“我突然好心疼是朕。” “按你这么说,我应该现在立刻马上w冲过去找是朕!” “我要是你,现在就扑上我家老陈叮咣嗑啊,人生在世须尽欢,上帝都给你的人生加餐了,不吃点肉怎么行呢!” “!”士凉腾地一下站起身,“不行,不行,我要去买个花圈冷静一下。” “这别扭孩子,这点事儿都想不通。后悔都来不及。车借你,赶紧找是朕,快点!” 3 士凉一路跑着去开车,上了车就开始连蓝牙。 嘟声后,被是朕接起,“喂?” “是朕!是朕你在哪儿呢?” 是朕听到电话那边的‘士冥’气喘吁吁地,不解,“什么事儿?” “你在哪儿?” “我在巨蛋,冷小台演唱会,这就要回去了。” “别动,在那里等我,我去找你!” 士凉语气里有掩饰不住的兴奋,是朕更加疑惑了。 “到底怎么了。”他追问。 “我!”士凉顿了一下,“我见面再跟你说!哈哈,一会儿见宝贝儿,mua!” 说完,士凉挂了电话,把车载蓝牙切换进导航模式,打算发动车子。 诶? 为什么突然心率这么快? 太高兴了吧。 为什么头这么晕啊? 快踩刹车啊! 只能撑到此刻为止了吗? 安以乐说得对,后悔都来不及。 咣地一声,车子撞上了停车场的石柱。 士凉的额头随着惯性撞到了方向盘,眼前一暗,意识就这么断了。 4 演唱会结束了。 是朕本来就没想看,却因为某个人的电话,在会场边缘的位子上坐了许久。 人散了,工作人员清场了。冬天的夜里,很冷的。 是朕拨了几次那个号码都没通,他甚至开始怀疑,那个电话只是他的臆想。那个明快的,掩饰不住兴奋要跟他见面的那个人,只是他在臆想。 可手机里的那个已接来电却是醒目的。 也许是士冥呢? 是朕不禁想起白天的那个吻。他笃定地吻了上去,吻到最后,心里空捞捞的。 现在的心情也空捞捞的,天还这么冷。 他站起身,发现腿已经麻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响了。电话那端,是一个一时没有预料到的人。 安以乐语气有些急,却不知为何总是语塞,“呃...是朕..你和士..士冥联系过没有?” 安以乐最终没有说出toki,这种事还是toki自己说出来比较好。 “他给我打电话,问我在那儿,让我等他。”是朕反问,“他和你在一起呢?” “呃...不是..不..”安以乐道,“我把车借给他,他出车祸了。” “严重吗?” “不..不知道啊...”安以乐一口气解释完,“他撞到了停车场的石柱,还好车速不快,但受伤是免不了的。问题是,他人不见了!” “他还知道肇事逃逸啊?你这是来找我要车钱?我和他不是很熟啊。” “你是真不要急啊!什么时候了还开玩笑!我刚调了监控录像,他撞完以后好像是昏过去了,然后被另一辆车里的几个人带走了,looklike黑社会。士...士冥最近有得罪什么人吗?” “......”是朕在风中凌乱,“你先让我给他买个花圈冷静一下。” 5 睡梦中,士冥隐约听到有人在嘀咕,“卫星轨道半径变小时,势能变小,动能变大,速度变大,周期变小,运行于迟到上空,运行周期和地球自转周期相同。” 这...高中物理? 士冥闭着眼,抬手按在了那个趴在自己床边的头上,开口,“是地球同步卫星运行于赤道上空,运行周期和地球自转周期相同。” “你醒了?”那人站起身,单膝跪上了士冥的床。 士冥枕边一陷,一双手臂撑在了他耳侧的两边,一股难以名状的压迫感笼罩在自己上方。 “恩...”士冥不是很自在,他觉得这种压迫感不像是男人应该体会到的。 “你醒了的话,就动一下腰吧。” “恩?!”士冥,菊花一紧。 眼前这个男人,不,应该说是少年,有点眼熟。 少年看着瞪圆双眼大脑当机的士冥,叹了口气,“我是让你动一下腰,你压着我课本了大叔。” jun? 第128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6 1 士冥恍惚记得自己被枪管抵住了额头,然后,再次睁眼就是眼前的画面了。 这个少年他记得,高中生的模样,叫jun。 士冥木然地欠了欠身子,把身下那本压皱了的数学课本扯出来。 “你在写作业?” “恩。” “为什么不到桌上学,趴我床边干什么?” 少年专心看起了课本。 “这里是哪?”士冥双臂撑住身体,坐了起来,真疼,浑身都疼。 “我卧室。” “我为什么在你卧室?” 少年继续专心看课本。 士冥木然地掀开被子,下床了。 之后,这个黑社会头目和被黑社会挟持的受害者一起吃了一顿泡面。 “那我可以象征性地自救一下吗?” “可以啊...” 士冥放下筷子,趿拉着拖鞋开门走出。 不一会儿,他又在几个墨镜部下的枪口下,从容地回来了。 士冥抖了抖睡衣,正襟危坐,继续在餐桌旁吃自己没吃完的半碗泡面。 2 之后,什么也没发生。 少年回到书桌前专注地写起了作业,士冥就躺在床上玩手机。 看来,士家兄弟都很好的继承了母亲的神经大条。 这对黑社会头目和被黑社会挟持的受害者在极其诡异的和谐氛围下共处了半小时零六十分,直到士冥在盆友圈翻到了一条视频。 前天他和殷陶小槑作业发表的录像片段。 恩? 士冥始终以为,那天之后他昏睡了三天三夜。 他参加了两天前的作业发表?那必须不是。 其实他心里渐渐有了答案。 “小同学。”士冥抱着百分之5!的笃定,开口。 jun皱眉,一脸被打扰的不满。 “你为什么要绑架我?”士冥问。 一秒,两秒,突然! “你怎么现在才问这个问题啊!”少年抓狂地站起身,手里的笔头一甩,“这句台词不是你醒来的第一句该问的吗?!” 士冥被对方的暴怒吓到了,愣愣地问,“那我说的什么?” “你问我是不是在写作业啊!” “哦,那你为什么绑架我!” 少年悲壮地闭眼,吸气,显然一副恭候此问多时了的样子。下一秒,只见他三百六十度转换情绪,一把扯过椅子,嘴角勾起玩味,眼神深邃难测,指尖衔起盛着草莓牛奶的高脚杯,优雅坐下。整套动作如行云流水,装逼指数,五颗星。 “你打伤了我的部下,喝了我家的酒,不付账,就想走人?” 士冥一听,明白了。 士凉回来了,打伤了jun的部下,喝了人家的酒,没付钱,逃走了。 现在他又被抓回来了。 士冥大约用了零点三七秒的时间热烈庆贺了下弟弟复活的喜讯,然后继续陷入困惑,“那你why不一开始就开门见山地告诉我?非要等我问?” 少年抿了口牛奶,很不满,“请尊重下我职业好吗?你见过那么不摆谱的黑社会吗?” “。”士冥连声附和,厚着脸皮拿起了jun桌上的半盒牛奶。 “要是你什么都没说,我就叫嚣着你伤了我的部下还喝酒赖账,那和市井巷子里没颜没钱没权的三无流氓个体户以及非企业性涉黑单位底层员工有什么区别?” “那您是...” “我们六月组怎么说也是东京都圈的龙头涉黑武装企业,全日本走私军火三大运营商之一,制度化管理,员工都是经过培训的,地下招聘网的热门单位。你去那个大路网看见标着hot的那个就是我们。” “wb!”(cow牛;wb发音有点像日语的开心) “高兴个屁!”少年翻了个白眼,抬手跟士冥干了个杯,“cheers。” 士冥微笑。 他僵硬地把奶盒移到嘴边,挡住自己抽搐的嘴角。 此时此刻,此情此景,被誉为脑回路随机模式的士冥在面对比他脑回路还随机的未成年黑社会n代目时,心里惊呼了一句话... 卧槽,结实这位小兄弟,工作能不能包分配啊! 士冥同学立刻表达了自己毕业求入职的意愿,六月组总裁也立即受理了这份申请。 jun拿起笔,“请口头简述下自己的背景,技能点和求职方向。” 士冥在床边正襟危坐,“士冥,24岁,性别男,帝都大学媒设专业本科毕业,现就读于庆应义塾大学院一年级,专业主攻宣传方向,求职意愿是希望能做一份不忙不累不危险,工资也不用太多,什么都很普通的职务。我就想找份稳定的工作,能有退休金领的那种。” jun拧眉,“既然你是宣传方向的,我们六月集团最近考虑转型,前段时间新注册了一个公司,打算宣传一下。” “什么业务的公司?” “我们是靠运送军火发的家,所以打算从根基出发,搞一搞物流。” “物流好啊,建议来中国市场发展,双十一听过没?干一票够你吃一年。” “恩,你有什么好想法。” “诶呀,宣传啊。”士冥陷入沉思,“嘶...虽然实现起来有些阻力,不过我倒是设想了一个不错的前景。” “说来听听。” “我们国家最近新推出了一款货币,虽然是朕他们总觉得预示着什么经济大动作,不过我觉得可能是设计师觉得粉色逼格太低了,就给换成了土豪金。感谢我党给了我灵感,我觉得有关单位可以考虑一笔生意,就把广告印在货币上,这广告效力多大啊,普及面多广啊,财政部门还赚了点外快。诶,你好,祖国爸爸,我想出一款六月集团的周边,就做成货币,赚了都算您的,这是我这个月新买的三千亿国债,您千万不用还,宝宝的一点心意。” “是朕是谁?” “请找清重点。这样一来,既提高了咱们公司的知名度,又给财政扩大了收入,人民福利增加,有更多的钱网购,咱们的业务不就更多啦。” “恩...”jun若有所思的点点头,“听你这么一说,我感觉你和是朕的关系好像挺熟。” “你到底都听了些什么!!!!” “总之...你等第二轮面试的通知吧。” jun说完,啪,一合本子,扯出课本,又趴回课桌上看书了。 士冥突然很想哭,他就是这样的一个人,爱哭,有时候还会在无人的角落嚎啕大哭。 一边哭,还要一边大喊。 我。 为什么。 这么帅啊! 被自己帅哭的士冥觉得他突发奇想的创意非常猛,当即考虑立项。所以也在桌上扯了纸笔,躺回床上发奋去了。 3 这一老一少发奋了半个小时,jun总觉得哪里不对,把头抬了起来。 “诶不对,我不能录用你。” “why呢?” jun的椅子转过来,“我们对员工素质要求很高的,你喝酒不买单,欠我钱,打伤我的员工,有暴力倾向,现在还被黑社会挟持。你这样,我可不能录用你。” “我为什么要听一个黑社会跟我说这个。” “严肃点,我们现在讨论的是正经单位,是六月集团旗下的物流公司。” “那好吧好吧,我怎样才能和你们结清关系?到底怎样你才能放了我?” “还钱。” “多少钱?” “那杯酒.” 士冥又想哭了。900块,还尼玛是日元,人民五十块不到。就为个这,他就被黑社会绑架了,他原以为是因为自己长得好看呢! ! 总之士冥醒来干的第一件像样的事情,就是还清了他弟弟欠下了巨额债务。 4 士冥站在斑马线前,整个人缩在羽绒服里。 揣在口袋里的手攥着一枚100硬币,手心出了汗。 正是因为有这枚硬币,士冥才能清楚地保证刚才发生的一切都不是他没头没脑的一场梦。 他扯了一张一千块给jun,jun又一本正经地找了他一百块硬币。 他就这样,莫名其妙地自救成功了! 这个六月组真的是强行洗白成物流公司的涉黑组织而不是伪装成涉黑团伙的物流公司吗?! 这不可理喻的故事展开就连脑回路清奇的士冥都短路了。 路灯亮,士冥木然地走上斑马线。 他叹了口气,不管怎样,毕竟是脱险了。那些人手里拿的是真枪,这个可没有假。 嗡嗡嗡,手机响了。 士冥接起,是是朕的号。 “恩?”他爱答不理地应了一声。 “活着呢?” “恩...” “哪呢?” “有事儿?” 是朕死么咔叱眼,“你既然还活着,下周小组fieldwork的report别忘了,随机分的,我们一组。” 士冥一听,脚步一僵。 “呕。”他呕出一口老血,做濒死状,“是...是朕,我被绑架了,快要不行了,救..救我,喂?信号怎么不好,喂...嘟嘟嘟...” 挂了电话,士冥迅速关机,以母猪撞树的标准时速疯狂往回跑。 保姆一开门,士冥就冲到jun的书桌前,“快,绑架我。” jun挑眉,视线没有从习题本上移开。 士冥气喘吁吁道,“千万把我藏好了,我一朋友很厉害的,只要他想查,很快就能知道我在哪,状态如何,牛逼起来连我心率多少头发掉了几根都探测得到,你可千万别让他把我救出去。” jun抬起头往椅子上一靠,“是朕?” 士冥被这个名字噎到了,“......对。他要是出现了,你们尽管开枪就行,不过最好别打死,不然下周我们组的report没人写了。” “哦...”jun放下笔,拉开了书桌的抽屉,“听起来,你那朋友会给我添不少麻烦。” 士冥没看清jun拿了什么,只听嘭的一声,腹部的钝痛扯得他膝盖一软,跪坐在地上。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有主动要求被黑社会绑架的人,以为我会陪你还有你那个叫是朕的朋友玩过家家吗?我是被你小看了吗?”jun拿枪管拖起士冥的下巴,用那双淡漠的眼睛与即将失去焦距的士冥对视。 士冥盯着jun那陌生又冰冷的眼底,腹部却被大片涌出的血水温暖着。 “你不会真的以为我和你一样脑回路不正常吧,大叔。”jun不耐烦,松开了士冥,“我下周还忙着考试呢。” 5 “他怎么样?”安以乐焦急地追问。 “士冥说他被绑架了。”是朕放下手机,云淡风轻,“不过好像快要死掉了,没必要去救了。” 说完,他打了哈欠,转身回家睡觉去了。 第129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7 1 电梯抵达一楼,门开了。 是朕正欲抬步走出的时候,身后的人叫住他。 “一起吃吧,我车在b1层。”那人说。 是朕停顿一秒,按下了闭合电梯门的按钮,电梯降到地下停车场。 “你买了车?”是朕坐上副驾驶。 “前辈的。”那人说,“今天的会我差点就迟到了,前辈就把车借我了。吃什么?” 是朕靠着座椅偏头,没说话,意思是他随便,懒得想。 车子发动了,驶上了赤坂街区的马路上。 开车的,是个和是朕年纪相仿的年轻人。白白净净的,戴副大框眼镜,与其文静面相极其不符的是,他染了一头很浮夸的彩色乱发。 彩发少年把车开到闹市区旁的停车场,下车了。 寻找饭店的路上,那一头酷炫的彩发引来了不少人侧目。少年抚了抚眼镜,似乎是不好害羞了,拘谨地把脸埋进了围巾里。 是朕不懂,既然这个人觉得害羞,干嘛还要和自己过不去。 两人挑了一家不算拥挤的餐厅,钻了进去。 点好菜,少年合上菜单,“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吗?” 是朕抿了口水,“你让我组织下语言。” 五分钟后,菜都上齐了。 “没有。”是朕说。 少年嘴角一抽,“你组织了半天,就这俩字儿?” “就算只是‘没有’两个字,也是我经过思考得出的。”是朕义正言辞地说着,拔出筷子开始夹菜,“你呢?你找我一起吃饭,有话要说?” “没有。”少年淡定喝汤,“我只是身上忘带钱了,如果不叫上你一起吃,我就得饿着回家了。” 是朕抬头,死么咔嗤眼,“咱俩不熟吧?” “我以后还你钱...” “我连你名字都不知道啊...” “我也不知道你的啊,你叫啥...” “我叫是朕...” “是什么...” “帝王自称的朕。你呢...” “滕皇,帝皇天子的皇...” “哇,你名字好浮夸哦...” “我为什么要被一个叫是朕的人吐槽名字浮夸...” 两人都有气无力地拖着尾音,结束了对话。 滕皇摘下围巾,“初次见面,你好。” “恩。”是朕往嘴里送了口饭。 是的,这两个人之前一副很相熟的样子约在一起吃饭,其实是第一次见面! 之后是一顿饭那么长时间的沉默。 是朕自顾自地吃完,背起书包准备离开。 走的时候,他在桌上放了五千块钱,“不用还了,算是给你的香火钱。” 虽然是第一次见,彼此的真实身份,心照不宣。 2 滕皇吃好后,又要了份甜点。九点多的时候,把车停到了学校里,顺便把车钥匙丢进前辈的储物柜,算是把车还了。 他的学校坐落在新宿,他回家的路,要路过歌舞伎町。 日本有名的红灯区就坐落于此,这一带治安向来不好,鱼龙混杂。 那天天很冷,滕皇缩在围巾里,急匆匆地往家走。 “别让他跑了!这边!” 滕皇闻声一愣,直觉告诉他,这声音是从头顶上传来的。 紧接着,他就听到慌忙地跑动声。 此时的滕皇已经走进了巷子深处。巷子窄,两边被楼房的墙壁夹着,黑黢黢的,没有人。 他不寒而栗,赶紧把脸埋进围巾里抬步欲走。 这时,崩地一声枪响,一股破风的压力从天而降。 滕皇整个人都呆住了,出于本能地把双手伸出来,这股压力就稳稳地砸在了他的怀里。 3 士凉恢复意识的那一瞬间,其实他是拒绝的。 他不懂,为什么每次他的醒来都要伴随着浑身的剧痛。 第一次是他哥被打晕,第二次,哦好吧,还是他哥被打晕。 隐约地,士凉知道自己的小腹中了一枪,血流了不少,裤子上都是。外面天凉,吹得他裤裆凉飕飕的。 “少主说要把这人沉尸到海里去,你们怎么把他运这儿来了?” “哪那么容易,前段时间,隔壁组那群家伙出了叛徒,把横滨港交易的消息传给条子了。这几天那里盯得紧,我干脆就运你这儿了。” “我这儿只接肉.体生意,不做人命买卖,这小子,看样子挺不了几分钟了吧?” “我也没说是人命买卖啊,你这儿,客户要求不少吧。” 士凉听到这儿,心里明白了个大概。 他哥士冥不知道得罪了谁,被人打了一枪打算沉尸海底,结果这手下碍于最近条子查的严,就把他送到风流场所了。 至于那句‘客户要求不少’,士凉是懂的。 以前他和dj没少出入过这种地方,算是见多识广。总有那么一些special的内容是被列进菜单里的,专门满足某些癖好的客户。 比如,专门喜欢和濒死之人做.爱的客户。 士凉是不喜欢这些的,他只喜欢香软的妹子,热乎的。 dj曾经试过一次,据dj说,看着那眼神一点点暗淡,无力地张合着双唇向居高临下的你求救却发不出一点声音,爽得他不要不要的,最后又开心地补了两枪。 为了这事儿,至少一个月内,士凉是拒绝和dj这个人渣说话的。 迷迷糊糊地,士凉被人抬下了车,丢进了一个较为温暖的房间。 耳边讲话的那两个人消失了一会儿,在士凉快要再次昏睡的时候又回来了。 他们俩帮士凉止了下血,又打了针强心剂。 士凉一直在等这个,他清楚如果要让他维持一段时间,这些人是会给他注射药物的。而此刻的他,没有这些药根本动弹不得。 打了两针后,士凉渐渐找到了些力气。 恍惚间一个人进来了,关上了门。 那人走到床前,解开了士凉领口上的几颗扣子。那双大手隔着衣服勾勒了下士凉的身形,从后面托起了他的腰。 士凉呼吸平稳,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个中年男人,秃头,不高,挺壮。 秃顶看见士凉睁眼看他,咧开嘴,露出了一颗大金牙。 “卧槽。”士凉一个打挺把秃头给推到床下,“离我远点啊丑比!” 上一秒钟,士凉还在想,他中枪了,又出过车祸,在此之前还被绑架痛殴,哦对,还被是朕糊了一板凳,满身都是伤,可疼可疼了。要是这个嫖.客和他们家老朕一样帅,他就从了,真是没力气反抗。 可没想到是这么个丑比!不从!打死他我也不从! 秃头坐在地上有点懵,回过神来的时候,士凉已经推门冲出去了。 这能忍?追啊! 然后四五个人就冲出去追士凉了。 4 是朕逛了圈车站的超市,拎着大包小包的零食回家了。 低头翻找钥匙,抬头,一个人靠在他家门口。 “呦。”那人先打了招呼。 “恩。”是朕随意应着,拿钥匙开门。 “好久不见。” “我们两个月前有见过。” “......”那人显然被薄情的是朕噎住了,憋了半天,举起中指,“艹!” “你来找我干什么啊二戎,想我了?” “你知道六月组吗?” “直奔主题啊~”是朕笑了,留了个门,自顾自地走进屋。 是戎拽开门把,也跟着进去了,“我身边的人没几个可信,尼布罗萨那边我走不开。反正你这么闲,给你点活干。” “懂。”是朕一言以蔽之。 是戎坐到地毯上开始翻是朕买回来的零食,“还有,有时间的话,记得找是煊。” “恩。” “你买果冻了没有?” “没有...” 5 “别让他跑了,这边!” 士凉穷追末路,最后被逼到了顶楼。方才撂倒了两个阻拦他的人,士凉现在的力气近乎耗尽了。 妈的,他心里低骂,各种方面,他现在的状态都是极差的。 要死! 他跑到楼边,往下望了望,两层楼,不算高。楼下是黑黢黢的巷子,看不清。 咚咚咚,铁质的梯子上传来的脚步声让人神经紧绷。余光中,士凉看到了火光。 他侧身躲过子弹,脚底却是一滑,从楼顶跌了下去。 跌下去的瞬间,士凉做了一番心理挣扎。虽然是二楼,这个后仰的姿势估计也能摔出个脑震荡。 再加上他身体状态欠佳,又被穷凶极恶的人追杀,恐怕是躲不过这一劫了。 想到这,他感到一副有力的手臂接住了他的身体。 公主抱!当然这不是重点。 重点是他好歹也是个一米七八的大小伙子,从二层楼高的地方跌下来,就算再牛逼的人,也不可能在接住他以后,还能毫发无伤,纹丝不动。 这不科学!不符合高空坠物推论! 所以真相只有一个!接住他的这个人!必定不是凡人! 6 滕皇低头看向怀里的人。 因为这巷子实在有点黑,他看不太清怀里人的脸。不过他知道是个清瘦的男人,腰上都是血。 楼上嘈杂起来,有人喊着,“可能是从楼上掉下去了,派个人下去看看!” 滕皇浑身一个激灵,明白了。 我这是摊上事儿了! 滕皇是个极怕麻烦的人,凡是能和自己没关系,就和自己没关系。捡到中奖彩票都害怕去领的人。 怕摊上事! 他在短短0.01秒的时间内,做出了决断。只见他猫腰把士凉轻轻放在地上,然后夹着尾巴灰溜溜地走掉了。 放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被放在地上的士凉有点懵,不对,这罗曼蒂克般的相遇,这接住他都不断手的臂力,这大兄弟刚出场就走掉了是个什么发展?! 说好的英雄救英雄呢! 士凉也虎了,一个打挺朝滕皇扑过去,“卧槽,老子是男主角,上帝安排你在这个时候接住我,是让你救我的!你跑了你对得起观众嘛!?” 滕皇被士凉勒住脖子,整个人都很慌张,“大侠!好汉!我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走在这条普通的小巷,普通的伸手接住了一点也不普通的你!我明天还有作业要交,后天还有要做,咱们各自放手,拥抱各自美好的明天,你就放过我吧!我一点也不想掺和到你们的事情里!” “闭嘴!老子可是走进神学之用物理学视角解析超能力特色系列纪录片主讲人,本世纪最大科学伦理动作电影的男主角,你今天要是救了我,我给你个重要角色当当!” “放手男主角!你要勒死我了!” 几发子弹落在地上,眼见着几个人就要追上来了。 滕皇无法将士凉从自己身上抓下来,只得妥协。心一横,抱起士凉撒丫子开跑。 之后,士凉就见识到了这位‘普通的路人’那一点也不普通的体力了。 抱着士凉仍然健步如飞,甚至直接超过了路边那辆尼桑小汽车。 士凉整个人都(ノノノ=口=)这样示儿的了。 7 滕皇抱着士凉闷头冲回家。 士凉相信,以滕皇这个速度,就算那几个人开着尼桑小汽车都追不上,一定是安全了。 滕皇把士凉丢到床上,靠着墙坐在地上。他不是累的,他是吓得。 士凉让自己躺得稍微舒服一点,得知自己安全后,身上的疼痛一股脑涌上来。 “你...要不送你去医院吧。”滕皇盯着士凉腰上的血迹说。 士凉无力地摆摆手,“不用,他们如果要找我,医院反而很危险。” 说着,士凉偏过头,“你家有小刀吗?” 8 滕皇按照士凉的说法,找到了一把修铅笔的小刀,纱布,蜡烛和酒精。 士凉靠在床头上,低头给小刀消毒,然后自己把小腹的子弹取了出来。他没让滕皇帮,滕皇觉得自己也帮不上,看着就疼。 包扎好伤口后,士凉总算缓上一口气。他吐掉嘴里叼着的毛巾,紧皱着眉头闭上了眼。 “很痛吧...”滕皇盯着士凉苍白的嘴唇和额角的虚汗,小声问道。 士凉没力气回应。 滕皇把一切都看在眼里。床上这个清瘦的男人,在未打麻药的情况下,还能淡定地给自己取子弹,下刀时一点不带含糊,整个过程极其娴熟,似乎是家常便饭了。 这个人到底是谁?还真是摊上事儿了啊... “我去给你买消炎药,你今晚就安心睡在我这儿吧。” 9 士凉是被一股燥热憋醒的。 时间凌晨三点二十九分。 腰上的枪口隐隐作痛,口干舌燥。 士凉从床上坐起身,发现滕皇睡在一旁的沙发上。 渴,士凉站起来。好晕,他走向厨房,打算倒杯水。 他晕乎乎地走着,不小心被地毯绊了一跤。噗通一声,士凉栽到了沙发上。 感受到胸口的重量,滕皇一下子就醒了。睁开眼的时候,士凉近在咫尺。 两人的鼻息彼此缠绕,一辆车从楼下驶过,窗外照进来的车灯在墙上拉上一道光。 从墙这头,滑到墙那头,映亮了两个人的脸,又暗了下去。 鼻息越来越热,热到士凉心慌。他渐渐意识到一个问题,今天打在他身上的注射剂,可能没那么单纯! 坏了,他想。 第130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8 1 “......” “......” “......那个...你有事?” 滕皇盯着士凉视死于归的脸,心里瘆的慌。 “没事...”士凉深吸了一口气,极度忍耐着站了起来。 滕皇看着士凉的背影,关心道,“真的?” 士凉没力气回他,烦躁地摆了下手,踉跄着往床边走。 刚走到床边,他就被滕皇拉住了。 “你该换药了吧,血都溢出来了。”滕皇皱着眉,全然没看士凉憋红的脸。 士凉轻轻吐了一口气,缓缓地跪到了床上,弯下腰,把脸埋了起来,“能拜托你出去一下吗?” “呃?”滕皇环视了一圈他的房间。 滕皇也是独住,租了普通的公寓,除了卫生间,没有隔间。 这是叫我到大街上去? “为什么?”滕皇不解。 “......”士凉又是大吞了一口气,咬着牙道,“出去,拜托...” 滕皇终于察觉到异样,他看着被士凉抓皱的被单,焦急上前,“你是不是特别不舒服啊!我送你去医院吧!” 说着,滕皇俯身要去抱士凉。 那手刚揽住腰,士凉压抑许久的浴火一下子燎出来。 “唔......oao”滕皇惊呆了。 他没想到,就在那一瞬间,士凉一把拉过他吻了下去。 士凉也是疯了,他的理智那一刻荡然无存,仅剩下对*最本能的追求。 滕皇的身体很快被士凉缠上,他瞪着眼睛惊恐着,脑子里空荡荡的。 士凉的吻极具进攻性,偶尔错开时,炙热的鼻息撩过了滕皇的脸颊。就算滕皇再无措再空荡,身体还是诚实的。 这个吻,有点着迷。 滕皇想要推开士凉的手,反而缠上了士凉的腰。 这是什么,滕皇想,是腰,是腰,腰。 一个男人的腰,居然这么有韧劲,缠人。 “恩...”士凉闷哼一声,离开了吻,将头侧到一边。他趴在滕皇身上,额头抵着床,“我不行了。” 滕皇急促地喘着,感觉耳边好痒。 士凉紧贴在滕皇身上的胸膛起起伏伏,滕皇知道,士凉在犹豫,在挣扎。 那双停在士凉腰上的那手渐渐下滑。士凉当时换上了滕皇的纯棉运动裤,有点肥。裤腰就这样连带内裤褪下去了一半。 “别...”士凉刚要挣开,滕皇猛地翻身,将士凉压于身下。 滕皇的唇落在士凉颈间,燥热的呼吸让士凉从耳根酥到脊柱。他挺起腰,迎合着滕皇揽住他腰的手。 恍惚中,这样的触觉,这样的悸动,让士凉回到了那个无人的放映厅。 滕皇单手扣住士凉的右手腕,随后含住了士凉的喉结。 “啊...”士凉仰起头,难以抑制地呻.吟出声。 太爽了,太爽了。 他张张合合地唇间吐出了两个字,“是朕...” 2 “啊...烦人的二戎。”是朕瞪着死么咔嗤眼,拖着音调,“买个果冻有必要跑到新宿买吗?” “我不是没来过日本么,想去歌舞伎町看看。” “这大半夜的,有什么好转的啊...” “你知道老子出来一趟多不容易嘛?!你和是煊两个不要...不不不,只有你不要脸。你们俩现在一点事情都不管,都留给我。忙都忙死了,好不容易来一趟地球,明天一早我就要回尼布罗萨了!“ “那是你笨,做事没效率。尼布罗萨的事情,大部分不都是拳爸爸和李司做的嘛?!” “诶呦,自从拳爸爸给咱们说了个后妈,就开始忙着夕阳红。而且李司是你的人,比起我,他更在意你的死活。” “我挺好啊。” “得了吧,没有李司罩着,你能安心当你的大学生?你知道有多少人要杀你吗?废神是朕?!” 是朕叹了口气,打着方向盘。 这天晚上,他放学回家,在家门口见到了是戎。此时日理万机的是戎难得来次地球,要求是朕带他出门转转。 尽管是深夜。 是朕搞到了台车,就这样驶上了路。 车子刚开到新宿区,是戎手机突然响了。 “啧。”是戎咂嘴,直接按了电话。 是朕打了个哈欠,“王将啊...?” 是戎赶紧收回手机,炸毛,“偷看什么!不要脸!” “......我没看啊...”是朕嘀咕,“我猜的。” 是戎半天没憋出话反驳,这时候手机又响了,是一条短信。 这条是朕看见了,他不是故意的。 短信上说,“过来。” 是朕默默转过头,全当没看见。 是戎将手机揣到兜里,正襟危坐,车厢里一阵沉默。 其实是戎和王将在大学时期的展开,是朕虽然没什么兴趣知道,但还偏偏就让他知道了。 毕竟王将第一次算是正经意义上的表白是抱着是朕喊出口的。 因为王将认错人了。 为了这事,是朕从没有在企图暗杀自己的名单中,把王将剔出去。 是戎和王将俩个人都傻,还暴,打着打着打出感情了,然后又后知后觉。 大学那段不清不楚的情感,随着是戎回到尼布罗萨,似乎是被搁浅了。 是朕很少听是戎提起王将,更没有听过王将提起过是戎。 哇艹,王将在是朕面前根本不想讲话好吗!? 叮,手机又响了,是短信。 是戎掏出手机,诶好的,不要脸的是朕又瞥了一眼。 ‘我知道你回来了。’短信如是写道。 砰地一声,车门就被从外面甩上了。 “喂喂...”是朕无奈,“我车还没停呢...” 他减缓车速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看着空荡的副驾驶座。 3 “是朕...” 特别清晰。 这两个字没有惊醒滕皇,反而吓醒了士凉。 “户型,唔。(不行)”士凉错开了滕皇的唇,伸手去推,没推开。 不过,滕皇放手了。 士凉坐了起来,扶着额头,拼命让自己冷静下来。 其实滕皇坐在床上,木愣愣地看着抓狂的士凉。 “不行,不行。”士凉连着两句自我否定,猛然站起。 他推开门,踉踉跄跄地跑了出去。 滕皇愣了几秒,赶紧追出去,“喂,外面冷,你去哪啊!” 他抱着外套找了很多地方,却没有再见到那个身影。 想了想,连这个人的名字都不知道呢。 4 是朕打了哈欠,不满。 凌晨的大街,又冷又空。如果不是二戎那个疯子非缠着他出来转,他这会儿一定在香软的被窝里睡着呢。 “嘶...冷。”是朕调大了车里的暖风,打算打道回府了。 前脚刚搭在油门上,赶紧换到刹车。 嘶咔,急刹车的声音撕裂了夜的寂静。就在刚才,一个人突然出现在他车前。 是朕坐直了身子往前看,那个人双手撑在车盖上,低着头看不清样子。他似乎不是慌不择路跑到车前的,是朕很肯定,这个人在拦车。 现在街上空无一人,更没车影,是朕的车自然成为了唯一的目标。 不过这人确实虎,车子都发动了,居然直接用手按。 ‘还好我刹车踩得及时’是朕庆幸。 眼前的那个人,站在寒风里,没有穿外套。他低着头,将右手握成拳。 咚,他不轻不重地砸了下车盖。 “送我回家。”那人说,“帮个忙。” 是朕坐在车里,暖风呼呼地吹,没听见外面的人说什么。 他以为自己遇上碰瓷的了,下了车。 一转头,怔住了。 车前那个清瘦的男人只着了淡薄的衣裤,光着脚。小腹上,都是血。 当然,真正让波澜不惊的是朕瞪大双眼的是,这个狼狈的人,居然是士冥。 是朕用一秒钟消化了下,赶紧脱下外套把人裹住。 就算他和士冥关系再差,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刻冷漠。 更何况,此时的士冥,再一次给了是朕那股吸引的感觉。就好像眼前的人是士凉一样。 是朕抱着冻僵的士凉上了车。他自己坐上副驾驶,从后背环住士凉,把人圈在怀里。 “你...去医院?”是朕探出身子调大暖风,脸颊蹭到士凉冰凉的耳廓。 士凉一个激灵,睁开眼睛,“是朕?” “恩。” “是朕。” “恩,我在。” “是朕...”士凉鼻子一酸,把脸埋进满是是朕味道的大衣里。 感受到怀里微微颤抖的身体,是朕紧了紧手臂,“那么冷吗?” 士凉点点头,又摇摇头。 他不是冷,而是难受。刚才他跑在街上,冰凉的地面贴着脚掌,整个人被寒风打透,被药物激起的渴望彻底平息下来。 可是现在,身体一暖,他的胸口又开始强烈地不适。快要呼吸不过来了。 是朕很快注意到士凉的不对劲,他掰过士凉埋在衣服里的脸,用手去按士凉的枪伤,“这不舒服?” 士凉不说话。 是朕手掌下移,很快就明白了,“你被人下药了?” 士凉没话说。 是朕微不可查地轻叹一口气,将士凉松垮的运动裤褪下去了一点。 “不用了。”士凉扭着腰,想要拒绝,“不用管我。” “你没发现你现在呼吸都成困难了吗?”是朕冷静地说道。 士凉咽了口吐沫,发现嗓子又干又紧,胸口更闷了。 “恩。”他点点头。 “别说话。”是朕用手握住了士凉的硬物,“别多想。” 是朕的左手按住士凉腹上的伤口,右手加快了速度。很快,士凉就被涌上的解脱感吞噬了理智。 “啊...”他仰头,后脑勺靠在是朕的肩膀上,“是朕...是朕...” “恩?” 士凉的耳朵贴着是朕的脖子。这轻轻的一声‘恩?’,让士凉感受到了是朕声带震动的酥麻。 他一个激灵,射.了。 是朕平静地扯过一旁的纸巾,小心翼翼地把士凉擦干净。 士凉大口喘着,“我..我们上次..也是在车上呢...” “什么?”是朕没懂。 十字路口的那场意外,是朕并不记得。 士凉猛地翻过身趴在了是朕的胸口上,把脸凑了上去。 他想吻他! 是朕并不慌张,偏头躲过。 落空的士凉捧起是朕的脸,眼底被情.欲罩得模糊,“是朕,我们做吧。” 第131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9 1 “不行。” 是朕说。 “为什么?”士凉差点哭了。 “士冥你别闹...” 士凉哭了。 他哭得可伤心了。 士凉抱着是朕脖子哭得嗷嗷地,鼻涕眼泪都蹭在是朕肩膀上。 他想起是朕与自己对视时那眼神,那叫一个心如止水,敢情人家一直把他当士冥,帮他解决生理问题的行为完全属于人道主义范畴。 是朕死么咔叱眼,就这么被士凉抱着哭了好几分钟。 也别怪是朕淡定依旧,因为士冥这个人向来不按常理出牌,脑回路从来都是随机的,用俗话讲就是有病。所以无论是光着脚跑在大街上,浑身狼狈地拦车,被人下药不得不被人帮着打飞机,突然要求和关系很差的自己做.爱还是像现在这样抱着自己一通嚎哭,是朕都觉得挺正常的。 但是不爽。 超~不爽。 鼻涕都沾脖子上了。 是朕把士凉摘下来,和自己的脖子保持十厘米距离。 “别闹了士冥...”他说。 “哇...”士凉哭得更伤心了,“同同是我呀,我是士凉哇吭哧吭哧吭哧” “都说了,你别闹...” “我吭哧我是吭哧萌萌啊。” 是朕深呼吸,不耐烦了,“够了。” “同...” “闹够了没有!” 突然大吼的是朕把士凉吓楞了,他或许见过是朕生气,但从没有见过是朕失控。 是朕猛地把士凉按在座位上,“士凉早就死了,不是你告诉我的吗?你现在这是在干什么?!” 他的底线。 “如果这是玩笑的话,别开。”说完,是朕甩上副驾驶侧的车门,绕到驾驶座。 士凉被吓蒙了,缩在是朕的外套里。 好吓人啊... 也难怪是戎能被丢进牢里乖乖吃五百年的牢饭,搞不好是戎是自己卷好铺盖躲到牢里避难的。 是朕在那边卡拉一声系好安全带,打算发动车子。 士凉抱着腿,老老实实地坐在副驾驶上。 不吭哧了。 在士凉心里,他对是朕还是服气的,比如是朕瞪他一眼,还真的就吓萎了。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裤裆,恩。 诶等等,你当我toki是被吓大的吗!我特么就是被吓大的好吗!什么场面没见过啊! 士凉反过味儿来,抬手照是朕后脑勺抽了一把,“给你脸了!老子你都认不出来!” “干什么啊!!!”是朕极度不满,皱着眉打了个转向。 士凉扑了过来,掐着是朕的脖子一通摇,特虎,“你居然连我哥和我都分不出来,太没有默契了!说好的心有灵犀呢!说好的你眼中的世界老子永远发光呢!你去死吧!” “什么时候说好的?咳咳。”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认不出老砸!!!” “我认出来了啊,你不是不承认么!” “我不管!我给了你多么多暗示你都不来找强.奸我!!现在我告诉你了你居然不认我!!我好卵伤心啊!!!” “咳咳,放手,我开着车呢!” 是朕被晃得两眼冒星,慌乱地踩刹车,可惜还是撞在护栏上了。 咣一声,车停了。 没等是朕反应,士凉直接跨坐在是朕身上,捧起了是朕的脸。 “是朕。”士凉俯视着手里人的眼睛,一字一句,“我回来了。” 是朕的眼神很沉,他缓缓抬手搭上士凉的后颈,将士凉的头按下来。 那是一个绵长的吻,气息同了步调,谁也不想分开。为了这个吻,两人折腾得太久了,现在好不容易走在一起,真想吻到心跳停止的时候。 “恩...”士凉先离开了吻,把脸埋在是朕颈间,似乎有点痛苦。 是朕感受到士凉顶在自己身上的某处,“药劲儿还没过?” 士凉抿着唇,点点头。 “很难受吗?” 士凉深呼吸,“废话...”说着他又小声嘀咕了一句,是朕没听清。 “什么?”是朕追问。 士凉把脸往里蹭了蹭,“我..们做吧..” 想当年浪过歌舞伎町三条街的toki阁下居然趴在是朕的颈间,羞红了老脸。 “不行。”是朕镇定回应。 “......”士凉默默竖起了中指。 他伸手,向下摸了把是朕的两腿间,是朕的身体和是朕的嘴一样诚实,一样的清心寡欲。 士凉难免失落了,他坐直了身子,垂着眸子,“你不想和我做吗?” “想。” 士凉缓缓抬眼,看着是朕镇定的眼神。 他又竖起了中指。 “同同你骗我,你这都是软的。” “没骗你。” “难道你是性无能?” “不是。” “那你一定是不爱我了,你对我都没有肮脏的幻.想。” 是朕的回答一如既往的镇定,“我是理性派的,只要我想的时候,就可以。不想的时候,就不会。” “那你现在不想?” “现在不想。” “t3t...”士凉一撇嘴,不高兴了。 是朕轻叹一口气,随手调动座椅,车座滑到后面,两人的空间变得宽敞起来。 他翻了个身,把士凉放在车座上,自己跪在车座下。 士凉低头看着跪在自己腿前的是朕,大腿根和小腹酥一下子。他马上就懂了,是朕居然要...说实话,当时他还挺吃惊。 这可是是朕啊... “傻子。”是朕褪下士凉的运动裤,“你腰上刚受了枪伤,今天不行。” 是朕话音刚落,士凉鼻头一酸。 随着下身被温热的口腔包裹,士凉压抑了这么多年的情绪一下涌了上来。 那个总是爱答不理不可一世的是朕,这么小心翼翼的舔舐着自己,宇宙之初人类之源的帝神,用最卑微的姿势跪在自己面前。 他低头看着他,手指勾勒了他的脸颊。这个棱角俊朗的男人,是这么温柔的人。他曾经怎么会做了那么多事企图伤害这个人,而这个温柔的人又怎会把那被诅咒的命运加注在他的身上呢。他的记忆停不下来,还有他发涩的眼角。士凉用手臂挡住眼睛,默默地把头仰在座椅上。 每一次,他在这个人面前疯狂,暴虐,任性,狼狈,这个人都会为他放下尊严,愤怒,欲.望,生命。就像现在,是朕担心士凉的伤口裂开,才忍住自己的欲.望。为了让士凉解脱,高冷如他的是朕巨巨居然帮士凉口。 这他妈发条朋友圈,还不把冷小台王将之流吓得永删微信保平安! 士凉已经开始思考这条朋友圈怎么编辑了。 是朕的技术士凉不知道该怎么评价,反正一想起那个一脸臭屁的死么咔嗤眼给自己口,就爽的想叫爸爸。 分分钟就射.了。 算上刚才那发,士凉这个药劲儿算是解得差不多了。想睡。 是朕抿着嘴,把自己的外套从副驾驶上扯过来盖在昏昏欲睡的士凉身上,推门下了车。 车停在不算发达的街区,四周没有树坑,也没有卫生间。是朕穿着单薄的毛衣,抱膀走进一旁的24小时便利店。 他买了一瓶水,一包纸巾,一盒泡面。结账的时候,店员非要跟他介绍一遍新出的积分活动,是朕闭着嘴,敷衍点点头,拿起东西出了店门。 他回到车里,开始拆泡面。 他不是饿了。 他把泡面和调料从盒子里拿出来,终于把嘴里的浊液吐了出去。 是朕喝了口水,把装满士凉儿女的泡面盒子封在塑料袋里,又用纸巾把战场擦了擦,最后把睡着的士凉抱到副驾驶上。 刚才下车的时候,是朕发现车子没什么大碍。他系好安全带,把车子打着火。 车灯打在路面上,是朕半眯了眼睛。 他转头看向士凉的侧颜,在士凉的颈间,有一个紫红的吻痕。 是朕从一开始就注意到了,那不是他留下的。 3 滕皇后半夜睡不着了,打算出去吃个夜宵。 他晃悠在无人的大街上,这个时间,饭店基本都打烊了。 不过,路边有家烤串店,他常去,生意很好,有些客人喝了酒,会在那里闹得很晚。老板人也好,从来不撵人,所以滕皇打算去那里捧个运气。 果然开着。 烤串店面很小很小,装潢也老旧,是一间很有年头的老店。老板是个五十多岁的秃头男人,戴个廉价的假发。 滕皇要了杯梅酒,几碟小串,慢悠悠地嚼着。 他旁边坐着三个男人,其中有一个喝多了,正哭得撕心裂肺。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花姐宝宝心里苦!!!!!!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 “诶我知道我知道。” “宝宝不想当明星了,他们都黑我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5” “别闹了,被别人拍到照片就不好了。诶呀钱多多你别干杵着,帮我把熊孩子抬车上去。” “诶呀,他难过你就让他哭呗,哭出来就好了。”高个儿男人扯了两片纸巾糊在熊孩子脸上。 熊孩子脸上粘着两片纸巾,还真就看不见脸了,两眼一黑闷头哭,估计喝了不少。 滕皇没看清纸巾后面的脸,但是看清了那个被叫做花姐的男人。 原名是什么他不记得了,但是滕皇记得他似乎是哪个挺有名的娱乐公司的挺有名的经纪人,手下有个挺有名的艺人,叫冷小台。 这个人作为一个幕后,也享有极高的人气,因为长得好看,圈里人都叫他花姐。 花姐看熊孩子吭哧吭哧得估计是缺氧了,消停了,起身开始给他套羽绒服。 滕皇让老板倒了杯热茶,捧着茶碗看。 熊孩子让人里三层外三层包成一个球,口罩帽子耳罩都捂上,大黑天的又给插上一副墨镜。 反正滕皇到最后也没看清那人的脸,默默地目送那三个人出了店门。 第132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10 1 “是朕。” “士...冥。” “早上好==” “恩==” 士冥僵硬地把自己揽在是朕腰上的胳膊抬开,又僵硬地把是朕搭在自己胯上的手拿走。他坐直了身子,腹部的枪伤扯得他眼角一跳。 士冥记得六月组那个小崽子给了他一枪,再睁眼就是今天一早他躺在是朕的被窝里。 还没穿衣服。 他一脸想死的望向是朕,发现是朕的表情比他还想死。 “我是士冥。”士冥陈述道。 “我知道。”是朕醒来的第一眼就知道了。 直觉。 “是朕你变态。” “我没做什么。” 在士冥看来,是朕一定是太思念自己的弟弟,将昏迷中的自己从六月组救回后,没能把持住地搂着他睡了。 而此时的是朕,陷入了更混乱的境地。眼前此人绝对是士冥没错,那昨晚的是谁?凭感觉他认为昨晚是士凉,难道是士冥意识错乱装成了士凉?他判断有误?士凉到底回没回来过?当然,这些都不如眼前的场面更让他错乱了——他和士冥搂在了一个被窝。 虽然从物理学讲,两人的身体睡在一个被窝不是什么稀罕事儿了,但是从哲学层面讲,从精神层面讲,从灵魂状态讲,出大事儿了。 是朕错乱的大脑最终将死么咔嗤眼选为他应对意外情景的默认表情,而士冥也出乎意料地平静淡定。 士冥下了床,光着身子走到镜子前。 镜中,他的脖颈上有一块招揽视线的吻痕。 “是朕你变态。” “......这不是我干的。”是朕无奈。他也想知道那是谁干的。 哦好吧,其实是滕皇干的。 士冥木然地往厨房走,顺便还安抚了受惊的是朕,“你不用害怕,我不生气。” 要说士冥这人脑回路不正常吧,大概就是他遇事的反应经常不符合常理。比如这个早晨,他完全可以暴跳如雷,惊慌失措,破口大骂,然后一路小泪花地抱着衣服跑出去。 结果他反而安慰了是朕。 “没事儿啊老朕,我弟弟有多帅我心里清楚,你把持不住我能理解。但相思病也是病,去看看心理医生吧。” 他边说,边在厨房找吃的。 有点饿。 说着,他就拎起了桌上的塑料袋,里面有盒泡面。 是朕一个打挺坐起来,“那个不是...” “啥?”没等是朕说完,士冥就把盒子打开了。 士冥有个能力是数据化世界,这我说过吧?只要他乐意,那小眼睛就跟对儿显微镜似的。他一眼望去,哇,盒子里游着好多大侄子。 呃,不对,客观来讲,是儿子。 士冥就算脑回路再不正常,这时候cpu也有点热,“这啥?!” “我打算解释一下这件事。”是朕义正言辞。 “你解释吧!你把我们老士家祖传的染色体装在泡面盒子里干什么!?” “当时附近连个树坑都没有,我不想随便吐在大街上。” “吐?” “呃,不是,那个...” “那你留着这盒子干什么?” “昨晚回家太困,忘了丢了。” “丢个垃圾有什么麻烦的!” “垃圾要分类啊...” “变态!” “我是环保主义者。” 士冥愣了两秒,突然反应过来,“吐?你...吐?” “那不是重点!”是朕终于抓狂了,拎着被子站起来。 “你...”士冥茫然地模仿了一个呕吐的动作,“吐?” 两人僵硬了一秒,两秒。 “天呐!”士冥终于抓狂了,“你对我做了什么啊!” 他这一抓狂不要紧,顺手把桌子上的小苹果像甩飞碟一样撇出去了。 咣,撞墙上,啪,掉地上了。 是朕目睹载有自己本月重要发表相关的大论文小论文这素材那工程的小苹果超薄学习机应声变形了,一时间,千苦万苦梗于喉中。 2 “各位应该在昨天赤坂的会议上见过面了。这次我们俩个学校合作,媒体很关注。今早我还接到报社电话说想跟进下我们项目的进程,今后就拜托你们几位小同学了。我三十分钟后有个会议,那...咱们抓紧时间把目前的成果汇报一下?” “好的老师。你们好,我是庆应义塾的ta,我叫殷陶小槑。欢迎早稻田大学的各位,以后有什么问题,可以给我发邮件。那就先请早大的同学发言?” “行的...”一位戴着大框眼镜的同学睡眼惺忪地站起来,“那我先来吧。” 大框眼镜梳着一头蓬乱的彩毛,抱着电脑走到讲台上,“早上好,我是早稻田理工学院的滕皇,很高兴能参与庆应设计学院的项目并负责产品开发过程中的技术支持。那个...我先把我们组...诶...关于产品材料的...那个同学,这slide播不出来。” 滕皇拿着几根线在电脑上插来插去,大屏幕也没什么反应,没办法只好求助于助教殷陶小槑。 小槑也是一顿捣鼓,捣鼓了有两三分钟。 也就是这两三分钟的功夫,一脸困倦的滕皇站讲台上睡着了。 昨晚士凉跑掉后,失眠的滕皇出去吃了顿烤串。今天一大早又要赶到别人的校区做发表,没能睡一下。 “老师...”殷陶小槑插上数据线,“他这电脑播不出来,文件拷贝需要一会儿时间,先换个人发表吧。” “行,那ssfeasibility是谁负责的?” “士冥。” “那就士冥。” “老师,士冥迟到了。” 老师看了看表,又抚了抚眼镜,“pt是谁负责的?” “是朕。” “那就是朕。” 会议室安静了五秒。 “是朕?” “老师,是朕睡着了。” 3 “哈赤哈赤哈赤哈赤。” 呼吸急促。 咚咚咚咚咚咚。 匆忙的脚步声从楼道那头远远传来,越来越近。 喀拉,后门的门手转动,一个乱糟糟的脑袋贼头贼脑地伸进来。 “士冥...你迟到了。” “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老师。” 被抓包地士冥赶紧赔不是,拎着小书包进了会议室。 “既然你来了,那正好,你来发表吧。”老师看了看表,又抚了抚眼镜。 士冥低眉顺眼地抱着电脑上了讲台,从滕皇电脑上拔下连接线插在自己的电脑上。 “同学。”他对杵在一旁的滕皇说,“这是你的电脑吧。” 滕皇当时都低着头睡着了,听到有人叫他,赶紧睁开眼。 这一睁眼可好,吓了一跳。 “你是...”昨晚那个! “啊?”士冥不认识滕皇,自顾自地翻出自己的ppt。 滕皇盯着士冥,心里是郁闷的。 从士冥额角渗出的虚汗、缺乏血色的嘴唇以及手掌请按小腹的动作,可以看出他身体极度虚弱,想必与其枪伤有关,所以滕皇确信自己放佛大概应该是没有认错人的。 而且此人腰很细。 可是这人为什么不认识自己?尤其昨晚他还没由来地把自己给强吻,做出这样的事情,怎么还能舔着老脸假装不认识他! 难道! 滕皇做出了一个惊恐的表情,‘这个人是变态嘛!’ 想到这,滕皇向后大腿了一步。 无论怎么想,一个男人,半夜抓住另一个男人一顿啃,事后又跟失忆了一样云淡风轻,怎么想都不能淡定地接受啊! 而且腰还那么细。 滕皇心想,以后还是和这个男人保持距离比较好。 4 “啊...为什么今天要做发表...并不想来学校...”士冥趴在食堂的桌子上,“我好难受。” “想回家?”一个人在士冥旁边的位置坐下。 一听声音,士冥脊柱都僵了。 “昨天刚受了伤,虽然不知道你怎么逃出来的,今天居然能大摇大摆地来上课,我是有些佩服的。”那人仰在椅子上,“我是说...好学精神。” 士冥坐起来,回头,“你怎么在这儿?六月组就这么闲吗?” “不闲。”jun抄着口袋,把两条大长腿在桌下一伸,“忙着期末呢。” “你...” “另外...”他接着说,“我之所以在这儿,是因为我突然想来吃吃食堂。” “你是高中生吧。”士冥道。 “是啊,庆应高中,校区和你们学部生的日吉校区在一起的。喏~”jun扬扬下巴,“就在操场那排树后面。” 5 “同学,你兜里有五円嘛?” 是朕抬头,从兜里摸出几个钢镚。 旁边那位借钱的同学正是滕皇,他接过是朕递来的五円,一屁股坐在是朕旁边。 两人坐在神社前的石阶上,这时已经是黄昏了。 因为日本的五円是结缘的谐音,所以人们常将五円作为许愿后给神明的香火钱。 “你要许愿?”是朕问。 滕皇抛着手里的硬币,“不然我来神社干嘛?你呢,不是来许愿的嘛?” “呵。”是朕轻笑,双手撑在身后仰起头,“我兜里只有这一个五円了,现在被你借走了。” “诶呀呀。”滕皇继续把玩着硬币,“任何人都可以来这里许愿,只有你不行。” 是朕面色平静,转头对上似笑非笑的滕皇。 滕皇半眯起眼睛,用口型一字一字地说道,“神是不能许愿的。” 第133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11 1 学校食堂。 “下午没课?”士冥问。 “今天祝日。” “哦...”士冥又软在桌子上。这种随叫随到随开会毫无假日可言的苦逼大学院生的日子,真儿真儿地enough。 不想来学校,想回家。 士冥支开jun,说,“你下午打算去干嘛?” “我想跟叔叔你玩。”jun答。 太直接了。 士冥抗议,“我不是叔叔,我才24!” 然后某二十四就被某十七岁狠狠地嫌弃了。 jun眯着眼,盯着士冥的双眼俯下身去。 感受到那股狠辣的气势,士冥给足面子地坐直了身子。 他主要是怕这脑回路不太正常的熊孩子给他亲上。 直到士冥靠上了后背的座椅,无处可退,jun才停了下来。 他拿出自己的学生证拍拍士冥的脸颊,“叔叔,我不看着你,你会逃跑的。” 士冥好心伤,而且还小腹疼。 “我可记得...”士冥抬眼,“某些小孩昨天在我身上开了一枪。” “哦?”jun咧开嘴角,“你倒是说说,他为什么开枪打你啊?” 话一出口,方才两人之间难得酝酿出来的紧张气氛戛然而止。 士冥一脸茫然,“对哦,你为什么要打我啊?” jun也是十分困惑,“对哦,为啥来着。” “你快想想,不然我不知道怎么跟你置气了?!” “我怎么记得!谁知道你做了什么惹我不开心的事情!” “好像是因为我说让你绑架我!千万别让我朋友把我救走!” “哦对哦!”jun一愣,“他叫是朕。” 士冥哭笑不得,“你不是什么都忘了么!怎么记住他名字了!” “所以你后来是被是朕救走的吗?” “好像是吧...” “啊?”jun的小脸瞬间委屈起来,“对不起,让他把你救走了...” 士冥最见不得孩子哭了,赶紧顺毛安慰,“没关系啊宝宝,别介意。” 于是,事情就可被记录成: c:\users\两个脑回路不太正常的人>p c:\users\两个脑回路不太正常的人\p>echo士冥托付jun绑架他以防他人将其救走最终失败>jun无故开枪伤人.txt c:\users\两个脑回路不太正常的人\p>rubyjun无故开枪伤人.txt jun为士冥被是朕成功救走而感到万分抱歉,正在接受士冥的原谅与安慰 (事情被两个脑回路不太正常的人由jun无故开枪伤人演变成士冥托付jun绑架他以防他人将其救走最终失败,最终导致为士冥被是朕成功救走而感到万分抱歉,正在接受士冥的原谅与安慰) 2 依然是学校食堂。 jun告诉士冥,今天他过生日。 正欲离开的士冥停住了,“所以,你说想让我跟你玩,是在撒娇嘛?” jun伸着两条大长腿,懒懒地靠在座椅上,“我只是下午没什么意思。想不到干什么。” 士冥把书包放下,“你不觉得,一上来就拿过生日当契机让我在这陪你从而发生这样那样不要不要的事情,这种情感展开是件特别牙碜的事吗?” “干嘛说的那么直接,我又不是故意今天过生日的。” “但你是故意跑来跟我搭话的!”士冥几欲先走。 jun整理着袖口,漫不经心,“我不是跟你撒个娇嘛。” 话音刚落,士冥嘭地就坐回去了。 这一套,他吃,他没跟jun讲过,他是严重的弟控。 3 继续食堂。 虽然jun嘴上说要和士冥玩,实际上两人的相处异常单调。 士冥趴桌子上补眠,jun坐在一旁玩手机。 士冥看看时间,打破沉默,“才三点,你想去哪里逛逛吗?” jun头也没抬,“不去。” “why不去?不是你说要我陪你玩的吗?” “叔叔,你这是父爱泛滥吗?” “不不不不不。” “你觉得我是那种出身黑道世家父母双亡缺少朋友,外表玩世不恭天性顽劣兴风作浪,实际上是个想要引起别人注意的缺爱小孩对吗?叔叔你是不是特别喜欢看电视剧,国产那种。” “我们俩国别不同吧,哪个国产?” “你重点好错,要不然你就是要趁着我们出去玩,你自己逃走?” “不不不不不不,你就当我父爱泛滥吧!” “不去。” “why!” “和你一起庆祝生日也太恶心了...” “......” 不过,这两个人还是决定出去了。 理由特别简单,jun接到了一个电话,说他叔叔的一个堂口被对家端了,叔叔被绑到一条船上,要求jun拿三个堂口去换人。 “我不想去啊...”jun在电话里说。 电话那端愣了一下,开始深思自己方才的语气是不是没有达到恐吓效果。对方清了清嗓子,又降了两个八度,“jun!你二叔可是你唯一的血亲了!今晚七点,我在码头等你。你不要对他见死不救!” jun打了个哈欠,就跟唠家常一样,“听语气,你好像挺在乎我二叔的,要不你别让我救了,你不杀他不就好了吗...” “你!.......”对面那黑老大半天没憋出话,气呼呼地把电话给挂了,力图最后挽救一下黑社会的尊严。 “要不你去吧...”士冥在一旁把电话内容听的一清二楚,“你二叔不是你唯一的血亲么..” “叔叔,你这是父爱泛滥吗?你觉得我是那种出身黑道世家父母双亡缺少朋友,外表玩世不恭天性顽劣兴风作浪,实际上是个想要引起别人注意的缺爱小孩对吗?” “你是。” “好吧,我是。” 于是,这俩人就单枪匹马,去码头救他二叔去了。 4 jun的家族和对家的家族一直都有领土争端,不过介于双方实力相当,所以长久以来,一直是搁置争议,力求和平外交,互惠共赢。一同为东亚黑社会势力的繁荣发展做出应有的贡献。 这次对家要求的三个堂口,本已是历史遗留问题,是双方达成共识的。不过,自从对家的少当家弑父篡位,两家的关系就剑拔弩张一触即发。 烦得jun连期中考试都没考好! “哎...我想当个正儿八经的好学生我容易吗!”jun苦大仇深,“就因为我是黑社会的小孩,我就要被迫在成年前就业!我同桌一放学就帮学校打扫个卫生,我一放学就要去某个堂口清个场。我同桌一放假就去隔壁村农场杀个鸡,我一放假就要去隔壁组织屠个人。哎,我想当个正儿八经的好学生我容易吗!?” 士冥颇为欣慰,爱抚道,“没关系,虽然你是缺爱忧郁失足小青年,还患有严重的脑回路紊乱,不过至少你不是傲娇。这个病就还有救。” “叔叔,我真感动!”jun一擦鼻涕,“我二叔要是死了,我就封你做我二叔。” 士冥手一顿,“咱还是把他救回来吧...” 两个人一路扯皮,上了贼船。对家的船早在码头上恭候多时了。 “jun,你来啦!东西呢?”说话的,是对家那少当家的,长了一脸横肉。 “没带。” “what!太直接了吧!至少迂回一下啊!这才刚开场!”士冥忍不可忍地低声槽道。 上敌人的船,jun很难带上太多兵马。也不知道他是强行装逼啊还是强行装逼,上船的只有jun和表示想围观的士冥两个人。 一个手下都没带! 横肉君也是简单粗暴,登时就掏枪抵住了他二叔的太阳穴。 士冥觉得很失望,他一直幻想黑社会至少都应该有点城府的,为什么现在这场面就和一集搞定的*h.漫一样。逻辑简单速度开肉,纯粹为了耍帅和剧情需要才搞个黑社会设定,完全经不住推敲啊! jun抄着口袋,从容淡定,“横肉君,我感觉黑社会至少都应该有点城府的,为什么现在这场面就和一集搞定的*h.漫一样。逻辑简单速度开肉,纯粹为了耍帅和剧情需要才搞个黑社会设定,完全经不住推敲啊!” 士冥心里大喊一声卧槽! 横肉君笑了,他把枪口换了个方向,指向jun,“你这是在污蔑我的逼格嘛?” 说着,jun他二叔站了起来,手上的绳子刷拉一下松开了。 “jun。” “二叔。” “如果你肯放权,叔叔我会帮你料理好一切,你也好安心考大学不是?” “还是叔叔你了解我啊..”jun好像还挺开心的。 “等等!”士冥抓住jun的胳膊,“我说小少爷,您到底有没有搞清楚状况啊?!现在是你二叔自导自演,联合对家,故意下套把你引诱到这儿来,这是要找你夺权呢?!” “我知道啊...”jun一脸纯良。 “可是你成为傀儡的话,他才不会让你安心考大学呢!一旦你失去价值,他会偷偷把你干掉!” “我知道啊...”jun一脸纯良。 “.......所以?” “干他!!” 说着,jun走上前,直面他二叔,“二叔,我也可以给你一个选择,现在跟我回去,老老实实做我的二叔,以前你负责的生意我一点都不会少你的。或者...你可以选择和对面那个横肉组个团,最近南山那片墓地搞团购呢。” 他二叔不答话,场面陷入僵持。 一秒,两秒。 一触即发! 数十发子弹一同射/向船舱中央的jun,士冥连忙把jun扑向一旁。两人连滚带爬地找了一面墙做掩体,子弹崩起的木屑划伤了士冥的脸。 “holy艹,你这么挑衅!我还以为你有备而来呢!”士冥观察着形势。 “我准备了啊。”jun无辜,“我怕今晚上咱们被困在船上出不去...” “快说,你准备了什么!”士冥焦急询问。 jun得意,拍拍书包,“我把作业也带过来了~” “......” “......” “跑啊!” 5 这是一艘中型客船,平日用于偷渡贩毒,船体内部有所改造,很多墙体都是防弹的。 两人逃到甲板上,藏在一个角落后。 远处的海岸上,围着jun提前通知的手下。然而船已经驶离港岸,远处的手下根本帮不上忙。 士冥小声喘着,语气里有难以压抑的愠怒,“你这孩子,明知道哥这么废,还只带我一个人上船,你随便带个手下,哪个不比我强啊!带上我,你这不是送死来了吗?” 他不是气jun把他也卷入危险中,他只气jun这孩子太没深浅! 丝毫没有察觉自己废得这么理直气壮。 “叔叔。”jun望着眼前的海域,说道,“你从这里跳下去,完全可以逃走。” “一起跳!”士冥拉起jun。 jun没有站起来,这时,士冥才发现,jun的腹中中弹了! “什么时候!” “最开始...” “怎么不早说?” “没顾得上,你拉着我跑得太快了...” 士冥不知道,早在船舱大厅的时候jun就中弹了,之后被他拖着跑,扯动了伤口。 血水很快溜了一滩,士冥神情凝重地起身,观望着与海岸的距离。他身上有伤,游回去本就吃力,更别说拖着负伤的jun。 哦对,我不会游泳。 想到这儿,人群跑动的声音逼近了。 “你要干什么去?”jun看着士冥的身影。 “和他们打架~” “装什么好人,咱俩没什么交情,你可以自己逃回去。” “我有个弟弟。”士冥突然蹲下来,看着jun,“可惜我没能陪着他一起长大。每次看到比我小的孩子,我都觉得特别的好。” “那...”jun别过头,避开视线,“那你打得过他们嘛?你那天不是单枪匹马干掉我十几个手下么。” “恩...”士冥作思考状,比量起他和士凉的武力值,“我应该没那么厉害吧...” 说完,那伙人已经跑到了甲板上。 士冥对jun比了个噤声的手势,让jun在这里藏好。 转身的时候,他想了想,又贴上jun的耳侧,“小弟弟,你是几点出生的?” jun莫名其妙,比了个口型,“七点四十三。” 士冥看看表,点点头,转身走上甲板。 现在是七点三十五分。 6 甲板上至少站着三十几个持枪的人。 士冥神态自若地走过去,心里没有一点打算。 结果这气场把那一伙持枪的给吓着了,不知道这自大的小子搞什么名堂。 士冥走到甲板中央,抬头。 哗啦一下,所有人被震得向后退了一步。 把士冥给逗乐了。 “你们别害怕啊...”士冥嗤笑,“我还没想到什么好计策对付你们。” 此言一出,那伙人更云里雾里了。 先跑来甲板上的,都是些持枪的手下,没有老大的命令,没人敢开枪上了人质。 大家就这么围着,僵持着,直到横肉和他二叔走了上来。 老大临场,气氛顿时就不一样。 手下们将手指按在扳机上,纷纷拿枪口对上士冥。 士冥咧动嘴角,竟然一点也不慌乱。 “哥...” 有人叫他。 7 “哥...” 这一声分明是在叫士冥,但他并没有四处张望。 因为他清楚,叫他的人就潜伏在他体内。 “你来啦...”他低声回应。 “不完全,我就是醒了。” “什么时候醒的?” “就刚刚。”士凉无奈,“眼前这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每次我醒来,你都要搞出些让我不舒坦的事?” “等会儿再解释吧。”士冥看了看表,七点四十分,“快要来不及了。” “哎...”士凉叹了口气,“看来这次,是我能量残余不多了,所以仅仅是在你体内醒来,并不能夺取身体使用权。你听我指挥,关键的时候再把身体交给我。我怕我撑不了几秒钟。” “好...” 一旁下线的持枪众十分配合地看着自言自语的浅发少年,没敢抢戏。 二叔从众人后走上前,“jun呢?” 士冥答非所问,“快来不及了。” “什么意思?” 说着,士冥一个闪身向后方离他最近的那个人跑去。 他这样一跑,几个人紧张地走了火。 士冥最擅长的就是计算,对他来说计算出子弹的路径和最佳躲避姿势都不难。 可惜就是体残点。 “哥,右边,从后面顶他膝盖,敲他手腕夺他的枪。”士凉通俗易懂地尽快向士冥解释,士冥也听从这个方法,迅速使右边的持枪人重心不稳,顺势夺走了他的枪。 “然后呢?”士冥问。 他刚说完,身体的主导权便被士凉夺去。 只听砰地一声,jun的二叔应声倒地。子弹不偏不倚地直射鼻梁,掀开了半个脑袋。 而那把枪就在自己手里。 士冥看向jun藏身的角落,看到了jun,主导权又回到了自己身上。 时针指向七点四十三分,真的什么都来不及了。 第134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12 1 那一下扳机不是在士冥的意志在扳动的。 是toki。 子弹准确无误地掀开了敌人半个脑袋,身体的使用权又再次回到士冥身上。 而toki,正如他自己所说,由于能量残留不多,夺取士冥的身体使用权又损耗巨大,所以没撑几秒。 士冥在心底里唤了士凉一声,没人应。看来是孤注一掷地救了士冥,随后再次陷入沉睡。 他放下枪,看着地上的尸体。士凉已经帮他到这儿了,剩下的只能靠自己。 “我说...”他开口,“还打么?” 对方没动。 士冥知道,虽然眼前的阵仗看上去对自己不利,但是他弟不会坑他。尽管只能打一枪,但这绝对是力挽狂澜的一枪。 死的那个人是jun的二叔。 “和你们合作的人已经死了。”士冥平静地说道,“这是一。” 说着他抬头,将视线看向横肉君,“其二。” 士冥没有接着说下去,把横肉君都看慌了。 横肉向一旁侧目,看到了岸边围着的另一拨人。那拨人,是jun提前通知来的手下。 这其二,自然是,不想鱼死网破就放他和jun安全下船。 士冥自信地从人群中走过,随意拎着手里的枪。持枪众纷纷侧身给士冥让开了一条道,没有老大的发话,他们不敢轻举妄动。 对于横肉君来说,这是一个解决掉六月组少主的绝佳机会,但是其一,六月组里与他交易的人就横尸在自己眼前,其二,他不想被岸上那群人射成靶子。 他气呼呼地转身进了船舱,“靠岸。让他们俩下去。” 2 士冥径直走到jun的身边,蹲下。 两人对视了一眼,也没什么好说的。 船靠岸了,岸边的人像是涌上来,甲板上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 几个人跑到jun的身边,大部分人与横肉君的那伙持枪众拔枪相对。 六月众看到甲板上横着jun他二叔的尸体,又看到自己少当家的身负重伤,不由得紧了紧搭在扳机上的食指。 “算了。”jun有气无力地一摆手,扶着栏杆转身下船。 现在不是火拼的时候,没有心情,更没有体力。 迈下两个台阶的时候,jun侧目,余光撇到了他二叔的尸体。那一眼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也许是因为面色憔悴,眼神也开始发咸。 收回视线的时候,视线扫到了走在他身后的士冥。 士冥方才一直在jun的身后默默注意着他,猝不及防地被这目光扫到,动作一滞。 这一眼不是故意的,jun没在士冥身上停留,转头收回了视线。 “葬礼就定明天吧,我没课。” 3 下船后,jun坐着自家的车走了。 士冥乘着东横线晃悠到家的时候,差不多是晚上九点半。 他觉得jun的枪伤想必是死不了,如果救治及时的话。 洗了个澡,换了个新床单,士冥老老实实地躺平打算睡一觉。 今天真累。 “士凉...”他在心里唤了一声,没人应。 士冥有点慌,赶紧凝神,“士凉?别吓我哦。” 回应他的是一串呼噜声。 达不溜踢乃夫滴(wtf的),睡得还挺香!士冥松了口气。 说起来士冥数据化世界的能力不仅仅局限于宏观的,记得当初诱发五瓣花成型的邮件事件么?士冥连超弦的振荡频率都可以计算,进而能够对他人情绪进行干预。 这也就是为什么,在那个篝火旁的小山丘上,是煊对士凉说下一句,“我有一个朋友,是个普通的人类。很普通,却可以撼动我帝神的地位。” 士冥的灵质只是普通人类的平均值,不能像冷小台他们利用多余的灵质对外界进行干预。然而他却有拥有和帝神平级的洞察能力。 帝神作为维持宇宙秩序的存在,即是掌控万物运动规律的数据库。而士冥则是除却三位帝神外,唯一一个具备这等计算能力的人。 这么解释明白了吗?就是说,有了庞大的灵质,士冥也可以成为掌控秩序,洞悉规律的存在。 说了这么多,不过是想表达,士冥在体内察觉到士凉微弱的振动。不知道这小子这回又要睡到什么时候。 士冥从被窝里摸出手机,百无聊赖地打开邮件。 ‘明天上午mee挺,把这个表格填一下。记得把你做的de摸带过来。不懂的地方千万不要问我。——来自是朕的邮件’ ...... 凸(艹皿艹)好卵烦躁! 士冥删掉是朕的邮件,一个打挺坐起来。 虽然他非常不想承认,但是他确实很想知道jun现在的各种状况。 他受了伤,他今天生日,二叔又死了,明天是葬礼。 诶对了,明天天气怎么样? 士冥又爬过去抓回手机。 干!下雪! 他想联系jun,但他没有任何联系方式。想了想,又重重地躺了回去。 七点四十三,那孩子说是他出生的时间,本想着能快点结束,说上句生日快乐呢,结果一不小心把人家唯一的亲人给干.死了。 还卡着时间点,真儿真儿不是故意的。 当时的情况来看,士冥的做法是最省时有效的,且又是jun他二叔背叛在先,所以jun没有埋怨半句。 但士冥还是心里堵得慌。好歹说句生日快乐啊! 他拿出手机,已经一点六十了都。闭上眼,一个翻身,赌气似的睡了过去。 4 第二天。 士凉没音儿,jun没音儿,士冥的作业也没音儿。 背着空空的书包,士冥盘算着今天继续在mee挺上打个酱油。 这个项目是和外校合作的,教室里来了不少早大理工学院的学生。 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士冥注意到,为什么对面那个带大框眼镜的男生总是躲着我! 还染了一头彩毛! 无论是交流意见的时候,还是中途去洗手间的时候,甚至早上去买早点的时候,这个人都和士冥保持着微妙的距离,连眼神都故意错开。 士冥这个人,和常人不太一样的,他越是觉得彩毛躲自己,他越看。整场会议,士冥就端坐着,两眼直勾地盯着彩毛瞅。 不怕挨揍的那种。 整得彩毛好卵方。 没错,滕皇同学方了。他想,这个变态抓着我一通亲,还蹭我小*,随后假装不认识就算了,现在整这出蒙娜丽莎的微笑是个怎的意思?! 而且腰还那么细! 真是躲不起了。 在蒙娜丽莎的视线下挣扎了两个钟头的滕皇,终于鼓起勇气! 我躲不起!我跑还不行嘛! 随后,滕皇同学就在老师的一句散会后,抱起电脑就跑。一路踉跄,还撞到了门,怀里的充电器啪叽掉地上了。 都顾不上捡! 士冥望着彩毛拽着在地上拖拉着的充电器狂奔的背影,陷入了长达三十秒的困顿。 5 “诶。”是朕在士冥身边站定。 陷入困顿的士冥回过神来,没好气地说,“干嘛?!” “你的代码写了嘛?”是朕平静又淡定。 扑通! 说起来,士冥每逢这种时刻,便能忘记一切仇恨与怨念,和颜悦色地叫两句“爸爸求carry!” 虽然遭受到漠视和冷眼,但是朕确实帮士冥完成了不少。屡试不爽。 士冥的理解是,是朕沉迷于自己(弟弟)的美色。 但事实上是,苦逼的是朕和士冥被分在了一组,groupwork,ok? 是朕不写,谁写?! 举行完认爹仪式后,士冥正式与作业撇清从属关系。今后该项目的后续作业由是朕一人承担,前提是士冥不要再一脸蠢相的在是朕面前晃来晃去了。 “以后开会你象征性地刷个脸就行了,我一个人做,让我清静一点。”七年同窗,真是看够了。 不过这也正合士冥的意,既不用看见是朕那张老脸,又不用写作业,还有学分拿!三全其美! “好的爸爸!”不就是装会儿孙子么! 正当孙冥打算圆润地退场时,是朕又叫住了他。 “是煊当初留给我的。”是朕递来一只试管,“就剩这最后一只了。” “是煊呢?”士冥不紧不慢地背好书包,“一点消息都没有?” 是朕没应。 “你不是帝神么,我以为你什么都知道。”士冥接过装有是煊灵质的试管,“给我的?” “给他的。”是朕说。 这个他,自然是指士凉。 士冥挑眉,“你知道了?” 说着,又追问了一句,“什么时候知道的?” 是朕随手合上电脑,“你不是说...帝神什么都知道么。” 6 冬日的横滨,天色暗得早。 四点左右的样子,路灯都亮了。 是朕回家的路上,经过一个神社。有时候他觉得累,就在神社前的石阶上坐一会儿。 他把手里装着速食产品的购物袋放在一旁,找了块干净的地方坐下来。 “如果让虚无知道,重新让他回到那浑噩状态的罪魁祸首,是你。你觉得他会感谢你今天的这根试管吗?” 声音来自是朕的身后。 是朕放佛没有听见一般,伸手在购物袋里拿出一瓶热牛奶。 “虚无和你们不一样。你们的概念里,万物都是物质的,而他是那一万零一。他的灵魂没有质量,是零。如果用你们的灵质去加固他的意识,他的灵质就不再是零了。你知道那会发生什么么?”那个声音越来越近,一只冰凉的手滑上是朕的后颈,那人顺势前倾,在是朕的身前蹲下来。 他搂着是朕的脖子,四目相对,“嗜血,靠杀戮维持生命,绝望,又不能死去的半觉醒状态。” 出现在是朕眼前的,是一个有着浅色发的少年,眉骨处有一道伤疤。 是朕似乎并不介意这个少年暧昧地接近,他呼吸平稳,抬手抚上少年的脸颊,“他杀戮,是因为他要靠世间疾苦来维持灵魂的振荡。如果他的复活,势必要堕落成仅能存活在地狱中的恶魔,那我就把世界变成地狱。” 第135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13 1 士凉醒来是一周前的事情了。 士冥的记忆断断续续,两人交替着发生了很多事情,搞了一身伤。 现在终于能静下来好好想想救士凉的事,就算是朕不给这只试管,士冥也有打算跑一趟尼布罗萨。 拿着试管,士冥揣着一兜心事走下楼梯。 就在这时,楼梯转角处闪出一只彩毛,两人撞了个结结实实的满怀。 撞一下不要紧,啪叽,试管掉地上碎了。 “对不起对不起。”滕皇连忙赔不是。 士冥盯着满地的玻璃碴子,也懵了。 试管里的固体随即气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融到空气中。 “你把我试管打碎了...”士冥冷冷地说。 滕皇都没敢抬头,一脸听从发落的样子。 这个试管有多重要,滕皇不一定知道,但士冥非常清楚。 “那...”士冥面色凝重,煞气逼人。 “那...?”滕皇吓得膝盖都酥了。 “那...”士冥抬头,“那个什么大兄弟,赶紧的,咱俩快把碎玻璃收拾一下吧,别让别人发现了,不然显得我们hin没素质。” 2 当天下午,士冥去了尼布罗萨。 碎掉的是老煊留下的最后一根试管,士冥不想再找是朕——比起是朕,他觉得还是二戎可爱一点。 见到是戎时,他正窝在沙发上泡面,茶几上散着一些资料。 “你来干嘛?”是戎找本书盖上泡面。 “想你了呗~”士冥大摇大摆地走进来。 “想我?”是戎挑眉,“还是想是煊?” “想听实话?” “能不废话吗?” “我谁也不想,我是为了士凉的事情来找你的。” 士冥把士凉的情况跟二戎大致讲了一下,也没指望是戎能听懂,总之就一件事,给我些灵质。 “可以,灵质不是问题。”是戎空手变出一支试管,递给士冥,“可是我能问问你,你怎么会想到用灵质去救toki?” “今早,是朕给了我一只试管。” 是戎变了脸色,拧眉,“是朕让你用试管里的灵质?” “不然呢?”士冥不懂对方在疑惑什么。 “虽然我不知道是朕那个心机diao又想搞什么,不过我得提前跟你说清楚,灵质虽然能维持toki的意识不消逝,可一旦你用了,toki将恢复到以前浑浑噩噩的虚无半觉醒状态了。” “什么意思?”士冥懵了,“说明白点。” 是戎的头发长了许多,他把碍到视线刘海撩起来,停顿片刻,索性捋到后面,把头发扎了起来。 “toki是虚无,和我们完全是另一种存在,换言之,他是逃离物质世界的另一种超自然存在。虚无,哲学层面的虚无。他的灵魂没有质量,是零。”是戎解释道,“也就是说,你现在用灵质去加固他的意识,他的灵质就不再是零了,这会让他回到以前的半觉醒状态。” 士冥不禁想起士凉过往的日子,那嗜血,靠杀戮维持生命,绝望,又不能死去的半觉醒状态。 “可是朕为什么要害他?”士冥终于理解为何是戎变了脸色。 那只装有灵质的试管,可是是朕给他的! 如果今天不是被那个彩毛小子打碎了,不明就里的他可是会把亲弟弟害惨了! 是朕不可能不知道这样做的害处啊! “权宜之计。”是戎倒是淡定,“尽管有害,至少是条保住他的方法。毕竟toki的意识太微弱,时刻都有消散的危险。而我们目前,想不到其他方法。虚无的存在和我们太相悖了。” “那...”士冥疑惑,“你说的这些,士凉自己知道嘛?” “哈。”是戎突然讥笑一声,“他一个小屁孩懂什么!就算他是虚无,就算虚无这个概念比我们帝神出现的还早,但他的阅历也不过才短短24年,还不算他死了的这四年。” “是是是,您老人家阅历多,活得久,老不死的。”士冥在一旁低声奉承着。 是戎没听清,就当是士冥夸他了,一扶额头,“说通俗点,虚无就是一个概念,他根本就是不存在的。” “哪里通俗啦!!!!”士冥炸了,“不要故弄玄虚!快解释清楚!” “虚无在人类常识里,只是一个概念。他存在的形式,是一段有振荡频率的波。”是戎站起来,走到鱼缸旁边,“这世界上的任意一个超弦都可以因这个波而振动,从而成为他的灵魂的组成部分。但没有特定。他灵魂的强大在于波的强大,波动越大越能带动更多的超弦。波在哪里,他的灵魂就出现在哪里。而现在,他沉睡在你的身体里。” 说着,是戎捏住鱼缸里供养泵的水管,一晃,缸中的水也开始随之晃动。 士冥了然,低头拿起桌上的水杯,摇晃。 他的灵魂,就像这杯水。他的思考,就像这水的振荡。他的质量,就是水的质量。可以加水,也可以把水倒掉。但水和振动是分不开的。(超弦和振荡) 但士凉的存在形式却像鱼缸中的那根水管,他没有水做他固有的灵魂质量。只要他想思考,他想振荡,整个宇宙的超弦都可以为之震动。 可是... “可是那个波动快要停止了。”是戎放下水管,平淡地盯着士冥的胸口。 波,也是能量的一种表现形式。士凉口中的那句‘我的意识太稀薄了。’大概指的就是他的波动越来越小了。 能量耗尽了么... 2 “那我怎样才...” “那你怎样才能帮士凉补充波动的能量?” 突然,一个声音打断了士冥的话。 是戎都懒得抬头看,听声就知道是那个讨厌的心机diao。 是朕往沙发上一坐,端起桌上的泡面就开始吃。 “我靠那是我刚泡的!”是戎扑过来。 “我饿了。”是朕叼着面,嘟囔。 “关我屁事儿!还给我!”是戎好生气。 是朕面无表情,与狰狞的是戎对视两秒钟。 只见是朕一张嘴,把嘴里没咬断的面吐了出来,递到是戎身前,“还你。” “......” 是戎又把面盒推回去了。 3 是戎带着一身‘你们全世界都针对我’的悲壮,气呼呼地跑到一边重新泡泡面去了。 沙发上就剩是朕和士冥两个人。 “接着说啊。”士冥开口,“你刚才说,我怎样才能帮士凉补充波动能量?” “哦。”是朕专注地吃着,“吃饭的时候,能不聊这么中二的话题吗?” 士冥默默竖起了中指。 “那我能问个别的问题吗?”士冥往沙发上一仰,“你们不是帝神嘛?怎么还要亲自烧水泡面?以前老煊在我家,很少看他亲自动手干家务啊。” “你和老煊什么时候好上的啊?”是朕老三老四地八卦起来。 “我们是朋友关系...”士冥无语。 “朋友关系啊?” “朋友关系。” 这时传来远处是戎的声音,“有点基的那种!” 士冥默默竖起中指。 “哦。”是朕喝了口汤,“我们帝神什么都能做到,把灵质化为能量烧个水啊,或者干脆变个泡面出来啊,变一桌满汉全席啊。都能的,就是改变外部粒子呗。” “那为什么...” “哦,后来就只有是煊能了。”是朕把泡面盒放下,扯了两张纸抽擦嘴,“我的灵质不能随便乱用,这你知道的。至于是戎...你知道的,变一盒泡面不单单需要灵质,还需要知道制作过程中泡面粒子的数据。是戎他...” 说着,是朕压低了音量,好奇的士冥也前倾身子凑过来。 “二戎他太笨,记不住。” “哦!!!”士冥如醍醐灌顶。 “我听到啦!”是戎抱着面碗冲出来,“我都听到了!老子就是记不住怎么了!!你们全世界都针对我!” 携着一股‘小爷就是灵质多,不服艹我’的气势,是戎眼见着就要把这碗面汤扣是朕脸上。 千钧一刻,士冥将其拦下,“好不容易泡的,留着吃吧。” 是戎被这强有力的言论说服了。 于是话题又回到了最初,士冥往沙发上一靠,“现在你也吃完了,接着说啊,我到底怎么才能帮士凉补充波动能量?” 是朕把擦过嘴的纸巾往垃圾桶里一丢,死么咔嗤眼,“我也不知道啊。” 士冥嘴角一抽,“是戎,泼他!” 是朕赶紧接话,“我确实不知道,但是有个人可能知道。” “谁呀?”士冥和是戎异口同声。 “滕皇。” 是戎和士冥面面相觑,“谁呀?” 4 这个名字,士冥有点耳熟,正想追问的时候,背后一声巨响。 根本来不及回头,一道劲风擦肩而过。 “老子的泡面,艹啊!”耳边是是戎的声音。 士冥的视野里是洒在地上的泡面,以及满地的碎石瓦砾。 猛地抬头,方才是朕坐着的位置被轰出一个大洞,透过碎裂的墙体可以看到室外。 远方一片火烧云。 紧接着,身侧又是扭曲的气层,无形的冲击力向士冥右前方轰去。 士冥什么都看不清,令他不解的是,那高密度的攻击全是从他身后打出去的,居然全部都巧妙的避开了他! 迎面又是一阵气浪,这回士冥看清了。是戎手一挥,将席卷而来的攻击都压了回去。 面露愠色。 是朕毫发未伤,此时,正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站在是戎身后,靠着墙。 看来是戎在刚才那千钧一发的时候把是朕给拉开了,而这所有攻击的目标其实只有一个,是朕。 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士冥慢慢转过头去。 会是谁? 第136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14 1 是谁? 士冥转过身去,看清了来者的面容。 是谁? “喂!!为什么你要摆出一脸懵逼的表情啊!!你们不都是五瓣花的嘛!!!”是戎指着士冥忍无可忍地槽出声。 闻言,门口那位眉梢一挑,“你是五瓣花的?” 士冥表情略复杂,“?” 那位整理着袖口,一副加班归来的疲态,“白杨。” 说到这,有必要再把五瓣花拿出来扯一扯。 这个组织的成型是士冥没有预想到的。当初他发那封邮件的目的很单纯——收集人类罪恶波长的数据。 然而不明真相的群众越集越多,人们用徽章的形状为它命名,soul这个名字也口口相传了起来。 没有人见过soul。 当然,士冥自己心里是清楚的。虽然五瓣花看似是个没有结构的组织,但其实早被别有用心的人推波助澜,利用了起来。 ‘背后的那些人是谁?’这时,一个声音在士冥体内响起。 士冥表面上泰然镇定,心里却欣喜若狂,‘你醒了?什么时候醒的?’ 士凉如果此时能操控身体,想必是一副被吵醒的呆滞脸,‘刚才动静那么大,想睡都难啊...’ ‘tot天噜噜~~~’士冥嘤嘤,‘my好弟弟,my好弟弟,每次都在哥哥遇到危险的时候醒来,你可真爱我!’ 士凉呆滞依旧,并不配合,‘所以,五瓣花幕后到底是些什么人?’ ‘你觉得...’士冥语气急转,沉声道,‘这个邪教一样的组织,能在那么多权力者的眼皮子底下,世界性地扩散,是为什么?’ ‘......”士凉沉默片刻,突然笑了。 人类比我想得能干啊。 2 士家兄弟在心底里的对话的时候,那边的对峙也继续着。 白杨整理好自己衬衫上的褶皱,抬步向是朕所在的方向走去。 “我今天怎么没看见冷小台呢?”他自问自答,“哦,我差点忘了,冷小台把灵质都给了你,是吧,帝神是朕?” 是戎对白杨肆无忌惮的接近很不爽,一道空气屏障划过去,“站那!谁把你惯的,区区一个突击队队长,是不是太狂了!” 气障在地面上划出一道裂缝,气氛僵硬。 这时,一直懒散地站在后面的是朕拍了拍是戎肩膀,说了一句和这剑拔弩张的气氛相当不符的一句话。 “那什么,是煊上任以后改编制了,人家白杨是野战军上将了。” “哈?”是戎有点懵,“是煊执政以后的事情,我也不清楚啊。” “其实我也没管过这些事,都交给是煊了。” “那这小子现在手里还有没有兵权啊?” “不知道啊...” 两位多年游手好闲的在野党领袖在‘坑煊’事宜上达成了广泛共识,白杨real累,“那个...我的军衔在离开尼布罗萨的时候就已经撤了。别害怕。” “谁害怕啦!!”是戎竖起中指,颇有一副敌来一连,我灭你一营,敌来一营,我灭你一师的阵仗。 是朕倒是不以为意,丝毫没有‘自己是’的觉悟。他跃身坐到身后的大理石窗台上,看向白杨,“五瓣花虽然在我这儿就没消停过,不过最近动静越发大了啊...” 白杨和是朕本身没什么过节,他也不介意和是朕聊一会儿再把人掳走,索性挥手在身后凝出一把空气椅子,坐下了。 “那位大人醒了。”他说。 是朕点点头,说我知道。然后他说,“你们的目的我也知道,三位帝神的存在无论是对人类,还是对尼布罗萨的诸神,都是威胁。因为对我们来说,颠覆世界是意念一动的事,很简单。尤其是我,我的神格封在地心,我灵质的一部分填充着生态圈。别说我不动人类存亡的心思,我就是稍微动用下灵质,对人类都是致命的灾难。如果我们三个死了,威胁将不在,丰富的灵质将会滋润万物,宇宙秩序依旧。” 白杨没什么表情,也没说话。 是戎听后冷笑,“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诸神,不过是帝神灵魂边角的碎片,人类更不值得一提。弑神?你们太猖狂了。是煊是朕愿意留着你们,我可不管那么多。小爷我就是唯我傲世怎么了?!老子是帝神,宇宙之初就是我们三个,大不了重头再来。你动是朕一个试试!” 白杨闻言,嘴角一抽,歪头对是戎身后的是朕调侃道,“兄弟感情这么深厚啊,他不是讨厌你吗?” 是朕懒懒地抬手,假装拍掉臂膀上的鸡皮疙瘩,“我也觉得。” 是戎简直想掐死他。 “要不是怕是煊回来以后,发现你挂比了。我才懒得管你死活!!”是戎中指一竖,气得忿忿的。 一旁看戏的士冥顿感欣慰——还好我弟弟没是朕那么讨厌。 小白杨看看表,感觉快到回家给小警察做饭的时间了,“我们是不是可以继续了?” 是朕不为所动。 白杨站起身,有点鄙夷道,“以前躲在冷小台后面,现在躲在是戎后面,叫你废神真不是埋汰你。” 此言一出,给旁边围观的士凉气着了,然而是朕并不在意。 他咔吧咔吧困倦的双眼,“因为打不过你呀...” 白杨被是朕的坦诚感动了。 “不过我有一个问题。”是朕继续,“你们杀了我以后,下一步是是戎吗?” 白杨挑眉,让是朕接着说下去。 “现在是煊失踪,我如果死了,你们也没理由留着是戎是吗?那你看,反正你们都是要杀是戎的。现在有他在,你伤不到我。不如先集火是戎,他死了,不就没人能护得住我了嘛~”是朕说着,还拍拍是戎,“对不对,wuli二戎?” 是戎有点懵。 白杨醍醐灌顶,觉得是朕所言甚是,当即将一道气刃向是戎甩了去。 是朕慢悠悠地从窗台上跳下,拉起沙发上的士冥撒腿就跑。 身后,尘土飞扬,炮火连天,还有是戎歇斯底里的嘶吼,“是朕,你妈比!!” 3 士冥被是朕拉着一路狂奔,心里其实是拒绝的。 “你别拉我啊。”他一把甩开是朕,义愤填膺,“你个没良心的!二戎那么蠢你都舍得陷害!别拉我我要去救是戎!” 是朕死么咔嗤眼,“你打得过谁呀,你救?” “那个小白杨目标只有帝神,并不打算伤我!”士冥大义凛然,“我总能帮上点什么吧!” 这时士凉默默提醒道,‘那什么,我以前得罪过白杨,他现在看清楚你的脸了,可能会把你误认为我。’ 士冥秒萎,拉起是朕撒腿就跑。 两人跑到人潮涌动的街道,是朕摸出手机联络李司。 “诶..”士冥上气不接下气,“那个白杨什么来头,为什么敢跟你们帝神对刚?” “哦。”是朕漫不经心道,“帝神也来大姨妈,白杨算准了今天是戎状态不好。” “大姨妈?!” “就是浩劫之日,帝神的能力大大消减,发挥不出百分之十。哦对了,事关帝神安危,你不要对外人说出去。” “呃...大街上的人都看你呢,既然是机密,你就小点声说啊...” 是朕无视路人的注视,转身对士冥说,“你也不用太担心了,二戎不会有事的。” “你自己都说发挥不出百分之十了啊!那个白杨能在尼布罗萨混上上将军衔,肯定不是善茬啊!”士冥抓狂。 是朕倒是淡定,“没事儿,十分钟是戎还是撑得过去的。马上就到五点了,白杨得回去做饭呢。他每次都这样,可准时了。” “你还挺了解他...”士冥都无力吐槽了。 这群人是天天拿宇宙存亡当过家家嘛?!敢不敢来点大片气氛! 4 正当士冥放下紧绷的神经时,一道血光晃了他的眼。 卧槽! 耳边像是被按了静音键,一颗头颅滚到了士冥脚下。 什么情况!刚吐槽完,就来了大片模式! 士冥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连忙抬头。 眨眼间的功夫,眼前俨然是另一番景象。天边是猩红的火烧云,宽阔街道上蜿蜒而成的血河勾勒着云的形状, 所有人,方才在街道上行走着的所有人,都死了。 失去头颅的尸体仍如上一秒的姿势,站在街上。无数颗头颅随风七零八落地滚着。 “这...这是...”士冥哑然。 身前的是朕转过头,他背着光,表情全被阴影遮住,“地狱。” 5 是朕回头看着士冥,士冥则盯着是朕对面突然出现的庞然大物。 那是一个通体发绿的怪物,无数藤条从它体内中伸出。那些失去头颅的直立尸体像是起了瓶盖的啤酒,藤条顺着脖子笔直扎下。 通过微乎其微的风压变化,士冥计算出,那些尸体的灵质尽数被绿怪吸食。绿怪那两颗鹅蛋大小的晶亮眼球,自始至终都映着是朕的身影,贪婪至极。 面对兵在其颈的危险,是朕仍保持的回头的姿势,他对士冥说,“你怎么还不跑。” 士冥没动,“我...” “这怪物可不像白杨那么有原则,无差别对待的。” 士冥确实是想跑的,毕竟以他那点灵质,并不能自保。可此时,他察觉到士凉在挣扎着牵扯他的行动。士凉想留在这。 是朕好像是笑了,眯了眼,“你怎么知道我打不过它,萌萌?” 士凉一滞,士冥也是一愣。 “你怎么知...我是士冥。”士冥强调。 站在是朕面前的确实是士冥,士凉虽然醒来,却虚弱得动弹不得。 是朕那句说给士凉的话是盯着士冥胸口说的,他知道士凉在那里。 “看哪儿呢!”士冥本能地做了个护胸的姿势,企图掩饰尴尬。 是朕没有收回视线,笑意更甚了,看的士凉都方了。 士冥毅然决然地转身,“我跑路了!我要是死了可是一尸两命呢!” 没走出三米,士冥又嚷道,“你一定要把那大家伙解决了!别让它一会儿来缠上我!”说完,士冥抬腿就跑。 士冥跑掉的时候,没有回头。他不回头,士凉自然看不到是朕。 毕竟,这会儿的他什么也做不到。 第137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15 1 ‘士冥你站住!’ 士冥闷头向前跑。 ‘让你停下听见没有!’ “闭嘴。”士冥从台阶上跃下,转身向车站跑去。 士凉见士冥无视了自己,便用尽浑身解数让士冥脚下的动作一滞。 士冥重心不稳,险险摔倒。 “你干什么啊!”士冥单手撑地,稳住身体。 ‘回去!’士凉道,‘是朕现在的状态根本就敌不过那只大绿蛙!’ 士冥站起来,擦擦下颚的汗水,“那你打的过?” 士凉没说话。 “是朕肯定有他的办法。”士冥抬开步子,“死不了,他命硬着呢。” ‘可是...’士凉停住了。他知道,士冥不可能带着他一起冒险,当然,他也不希望士冥有事。 一尸两命,士冥不会留下的。 ‘你接下来去哪?’士凉问。 ‘地球。’ ‘回去?’ “对,回去。”士冥停顿片刻,继续补充,“你可能不知道。你离开的这几年,尼布罗萨情况很不好。是煊失踪,是朕又成了废神。宇宙的秩序只能靠是戎一个人维持。倒不是说是戎能力不够,只是现在尼布罗萨出现了一股势力。” ‘势力?’ “说起来,这件事的始作俑者还是你呢。你当年为了报复是朕,把他变成废神的事情在尼布罗萨传得沸沸扬扬。还策反了一大批诸神跟着你弑神,你那套‘帝神威胁论’搞得人心惶惶。而且,事情远没有这么简单。现在的威胁不单单是针对三位帝神的。你想,没有了帝神束缚着他们,诸神会干什么?灵质争夺,弱肉强食。诸神为了生存而互相残杀。就像今天那个失去理智的大绿蛙!最近这种无差别吞噬灵质的事件越演越烈,此地不能久留。” ‘......’任性boy无言以对。 “现在基本可以肯定,这股反帝神势力的诸神,以兰切和白杨为例,已经加入了五瓣花。” “你对五瓣花到底了解多少,你不是soul吗?” “啊...五瓣花啊...”士冥思索片刻,“人类和诸神其实没有本质上的区别这个你知道吧?无论是*还是灵魂构造。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灵魂质量有差距。当然,还有一点就是,对世界的认知。自古以来就有人运用自己的权力财力,穷尽一生去窥觊天道,探求长生之术,他们有些人成功了。何为人,何为灵魂,何为世界。这些你我已知的原理,在那些人的眼里也已然不是秘密。虽然这些对于全人类来说,还没有成为普遍认知,但是那些窥得天道者是知道的。我想,那些人就是五瓣花幕后的人。是朕的那番话你也听到了,帝神对于诸神和人类都是威胁,而是朕首当其冲,所以当年主使追杀是朕的并不是我,soul另有其人。” ‘你的意思是...你不是soul?” “哦好吧,偷偷透露给五瓣花‘是朕威胁论’的人,是我。” ‘那不还是你干的嘛!!!’士凉翻了个白眼,‘好了,我缕缕。总而言之,就是,从古至今,有一波很牛逼的人类,他们研究出人类和诸神是怎么回事了,灵魂质量是怎么回事了,帝神是怎么回事了,然后他们觉得是朕对他们有威胁,正好一部分诸神也觉得帝神有威胁,然后他们就合起伙来弑神了。对吧?’ “对的。” ‘那你那句soul另有其人是怎么个情况?’ 轰。 话音刚落,车站突然剧烈摇晃,房顶开始大面积垮塌。 士冥扶着柱子,想转身往外跑。结果身侧突然开始地裂,士冥一脚踩空。 “糟了!”士冥心里一惊,整个人掉进了深不见底的裂缝之中。 2 再次醒来的时候,士凉发现哪里有些不一样了。 他,可以动了?! “士冥?”他唤,没人应。 士凉坐了起来,舒活了下肩膀。 好轻啊,好舒服啊! 与之前几次苏醒不同,士凉这次不再感到意识的稀薄和灵魂的疲乏,相反,他觉得特别顺畅轻快。 这种感觉就像,他彻底复活了! 高兴之余,士凉对这莫名的变化无解了起来。再抬头,眼前的景象似曾相识。 “这是...” “吃青椒还是吃番茄?” “哈?” “吃青椒还是吃番茄?” 士凉看到一个穿着小粉围裙的人从厨房走出来。 浮夸的大框眼镜,浮夸的彩毛。 “你...”士凉记得这个人。 记得,记得,必须记得呢。 滕皇见士凉愣神,便解释道,“我见你晕在我家门口...” “我晕在你家门口?”士凉不信,他明明记得自己之前还在尼布罗萨。 “呃...对。” 滕皇看上去好卵尴尬。毕竟这个发色浅浅的家伙以前对自己这样那样过是吧?自己还想接着对人家这样那样过是吧?总之是挺别扭。 而且腰还那么细! 士凉伸了个懒腰,方才搭在腰际的薄被滑了下来,“我睡了多久?” 滕皇收回视线,一头扎进冰箱里翻食材,“三,三,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士凉掀开被子,赤着脚下地,“不行,我得去尼布罗萨。” 滕皇拎起拖鞋追过去,“穿鞋穿鞋,多凉啊。” 士凉哪顾得了这个,他老爷们是死是活还不知道呢! 士凉拨了几次是朕的电话都没通,连兰切他都问了,依然没有音讯。 电话最终拨到冷小台那里。虽然冷小台自从变成普通人以后就没再参与过尼布罗萨的事情,但士凉仍抱着侥幸心理。 “喂,是朕在你那吗?” “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 电话挂断了。 “干!”士凉低骂一句,开门就要走。 “你去哪儿啊!”滕皇叫住了眼前这个奇怪的人。 士凉动作一停,回头看向云里雾里的滕皇。 这个人...士凉仍记得他们初遇的夜晚,滕皇所展示出的超常臂力和脚力都不像是凡人所有。 或许能有点帮助。 “你跟我走!” 3 尼布罗萨。 士凉领着不明真相的滕皇小同志前往了138亿光年处的那片星云。 似乎是因为尼布罗萨各处设施的重创,传送系统出现了些许偏差。两人抵达的时候,发现眼前并不是尼布罗萨的车站,而是一条长长的石阶。 这个石阶士凉记得,这里正是每次帝神举办圣礼的祭坛。 既然人已经到这儿了,士凉突然想起来一件事。 一件大事! “走!”他抬步往台阶上走。 “去哪儿啊?”滕皇屁颠屁颠跟上。 士凉转头,“去找我自己。” 4 祭坛之上筑有一大殿。 士凉凭借依稀的记忆,来到了那间暗室。 在那里,有一晶石铸成的石柱,里面沉睡着他的身体。 然而,当士凉走近的时候,他愣住了。 “不在??” “什么不在...?” 士凉回头看看滕皇,又看向石柱。 不在?! ‘不会是腐烂了被丢掉了吧...’这时,醒来的士冥默默开口。 ‘你不要吓唬我哦。’士凉在心里回应。 ‘问问那三个老是吧,也许给你换地方了。’ ‘没准给我埋了,我都死了三年了!’ ‘他们埋你我同意了吗?再说还有是朕呢,没准他把你遗体偷走挂卧室了。’ ‘别吓唬我了行吗?’ 哥俩在那边聊得热乎,滕皇便在这暗室里摸索了起来。 晶石柱的底座上刻着一串无规则的纹路,像是文字又像是花纹,滕皇蹲下,用指腹沿着纹路轻轻抚过。 这纹路看上去没有任何头绪,但是指腹上些许的触感变化却让滕皇不禁拧起了眉头。 “你在干什么?”士凉走过来。 “呃?”滕皇蹲着没动,“随便看看。” 底座的花纹自然没有逃过士凉的注意,他打眼扫过,士冥便在心底里发话了。 ‘这串花纹有多处凹点和凸点,非常微小。’ ‘盲文?’士凉问。 ‘我只能目测出纹路有蹊跷,具体的你去问问是朕吧。’ 毫无收获的士凉决定去找找是朕的下落。 “走了。”他叫上滕皇,却看到那家伙正围着柱子不知道在研究什么。 石柱上淡蓝色的光映在滕皇的脸上,以前士凉没注意,现在才发觉,这家伙长得文文静静的。 薄薄的上唇瓣,嘴角上翘。让人觉得亲近。 眼睛是平直的,眼尾既不挑得惊艳撩人,也不垂得温润恭顺。这双眼睛倒是显得不卑不亢,平静而淡定。像极了某人。 士凉是觉得,滕皇和是朕是有些像的。倒不是说五官有多么相似,而是这种遇事平淡处之的态度。 比如现在,被莫名拉来尼布罗萨的滕皇,一路上几乎没有问过任何问题,看到超出常识的景象也没有大惊小怪。士凉顾不上搭理他,他便一个人走走看看,安静得很。 “滕皇同学...” “恩?” 士凉走向滕皇,“你到底什么来历啊?” 滕皇扶着晶石站起身,“我和你是...” 他话音未落,手边的晶石柱突然炸裂开来。晶石碎片四溅,士凉迅速向后闪躲,不料一颗碎片硬生生地刺进了他的眼球。 剧痛难忍。 滕皇当时就站在石柱旁边,自然幸免不了。他忍痛跑上前去,将士凉拖拽到安全距离。 晶石的碎片散落一地,滕皇身上至少有二三十处被划伤。然而一番刺痛过后,滕皇发现,他的身上没有留下一处伤痕。 那些刺入体内的碎片也放佛像化作水一般,融入了体内。 同理士凉。 除了衣服被划烂以外,他的身上并没有血迹。 然而士凉还是没能站起来,他用手捂着眼睛,整个人蜷跪在地上。 “你没事儿吧?”滕皇见苗头不对,赶紧来查看士凉的情况。 “唔...”士凉呜咽出声。他感觉胸口发紧,耳边只能听到太阳穴的血管呼呼充血的声音。膨胀,他感觉自己要憋死了。 “我能怎么帮你?”滕皇把手搭在士凉肩上,“你伤到哪儿了?” 士凉浑身一个激灵,连忙攥住滕皇的手腕,把它从自己肩上拿开,“别动。” 士凉几乎是从牙缝里把话挤出来,“别说话。” 滕皇被来自手腕的力道惊到了,士凉的手在抖,似乎忍得十分辛苦。 “我知道了。”滕皇仿佛明白了什么,叹了口气,“我不说话。” 说完,滕皇猛然将士凉拽倒在地,另一只手顺着那早已破烂不堪的衣服滑上了士凉的胸口。 滕皇的眼镜因方才的混乱而掉落。士凉的瞳孔涣散,眸子里映着滕皇那双平静而淡定的眼睛。 “是zh...”士凉虚弱地张了张嘴。 滕皇俯下身,贴到士凉的耳边,“你也别说话。” 第138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16 1 “还疼吗?” 士凉根本没力气去看滕皇,“快点。”他咬着牙说。 “快不了。”滕皇用指腹一寸一寸地按压着士凉的胸腔。随后是小腹,一直下移。 来自指腹的触感滑到了人鱼线上,士凉一个激灵,“你不会还要摸那儿吧!?” “你别说话。”滕皇微微皱眉,“我都听不清了。” 士凉并不知道滕皇此时装模作样地在自己身上诊疗什么呢。不过此时的他被右眼刺入的碎石搅得疼痛难忍,便也就寄希望于这位装模作样的滕大夫了。 滕大夫在人鱼线那处凹陷上轻轻一按,“唔恩...”,那边传来一声呜咽。 滕皇无语地瞥了一眼士凉,继续手上的动作。 “恩...” “......”滕皇无奈,“嘘...” “啊!” 滕皇收回手,对士凉作出冷漠状。 士凉用手臂搭在额前,咯咯地笑起来。 “你老发出声音,我都不好判断了。”滕皇带点埋怨。 “哈哈。”士凉笑着摇摇头,“兄弟,你手凉!!” 滕皇搓搓手,“那我不管你了。” “别啊。继续啊。”士凉挽留,“别说,你还真有两下子,我现在好受多了。” 滕皇感觉手上的温度暖了一些,便把士凉翻了过来,沿着脊柱按了下去。 “舒服...”士凉有了种桑拿房找师傅推奶的错觉,“诶左边左边,帮我挠挠。” 滕师傅老大不情愿地给挠了挠。 “再往右边一点...诶,对。” 滕师傅又抓了抓右边。 士凉宛若咸鱼一般,躺地上任由滕皇翻来翻去,好不恣意。 “舒服...”他小声嘟囔道,“可比是朕好使唤多了。” 滕皇手里的动作一滞。 士凉注意到滕皇动作停了,便问,“恩?你认识是朕?” 滕皇继续翻着手里的咸鱼,“认识。” “哦...你们认识啊。”士凉没什么好惊讶的,他早就觉得这个彩毛不是一般人了,“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 “滕皇。” “滕皇?你们连名字都好像啊。你们俩什么关系?” “不是很熟。” 士凉咂咂嘴,感觉这个滕皇不冷不热的,便趴了个舒服的姿势,“小滕啊,今天表现不错,把爷伺候舒服了,士爷赏你。” 哪料滕皇接着他的话音,一个翻身跨了上来。滕皇一手按住士凉的后脑勺,沉声道,“怎么赏啊,爷?” 士爷懵了。 刚才滕皇骑过来那一下,挺有力,撞到了士凉的尾椎股。士凉某处一紧,确确实实感受到了来自雄性的压迫感。 以前那凉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啊,谁敢占他便宜他肯定咬你块肉下来。可如今却大不一样,就凉酱现在这个状态,那就是滕皇手里的咸鱼,任烹任炸,还得让人吃进嘴。 更何况,士凉自己也意识到,这个滕皇挺对他口味。 尤其是那双平直的眼睛,像极了某人。 滕皇见士凉晃神,笑了,“攒着吧,记得赏我。” 士凉爬了起来,点点头。 “这幅身体不是你的吧?刚才那个碎片里混着帝神神格,你现在的灵魂太弱抵御不了,所以搅得你身体剧痛。我帮你调顺了,没事了。” 士凉依然是失神的样子,点点头。 滕皇调笑,“吓着你了?我刚刚开个玩笑。” 士凉转过来,死么咔嗤眼,“你能把手从我腰上拿开吗?” 2 虽然士凉对滕皇的身份有着疑惑,不过他现在的心思不在这上面。 从祭坛出来,士凉直奔和是朕分开的事发地点。 途中经过了坍塌的车站,救援队已在四周拉起了请勿进入的条幅,具体的原因士凉不知道,按照士冥的说法他猜的*不离十。 尼布罗萨很不太平。 不过,让士凉觉得些许违和感的是,拦截条幅外面居然一个围观群众也没有。 最寒心的,不是嘈杂与混乱,而是这种死寂与有序。 没有人群,没有哭喊,救护人员都沉默着,有条不絮地往外搬着尸体,而那些躯壳上面已然没有了丝毫的灵质残留。 他们都漠然了,都接受了,这弱肉强食的规则。没有人悲伤,没有人不忿。 士凉的心脏突然剧烈跳动起来,眼前的景象让他预见到某种未来。 失去帝神的世界。 他猛地转身向绿怪出现的那条街道跑去。跑了几步,他就停住了。 因为他已经无路可去了。 在他面前,出现了一片虚无。 3 一片虚无,是从常识上很难讲清这种景象。 你知道那里什么都没有,连重力都没有。 士凉面前出现了一个巨大无比的半球体,远远地,像是一块遮天蔽日的墙体。 滕皇追上士凉,在他身边站定,“你想到上面看看吗?” 说着,他拉起士凉的手,下一瞬间,两人出现在了半空中。 士凉低下头,俯视了整个街景。可以想象,以是朕出事地点为中心,大面积市区像是被扣上了一个黑色的锅盖。里面的一切化为乌有,连光线都不能照射其中。 士凉很难想象当时发生了什么,更不敢深想是朕此刻的境遇。 “是朕!”士凉挣脱开滕皇,想要到球体里面去。 滕皇当然没有松手,他牵制住士凉,平静开口,“那里面什么都没有。” “是朕在不在里面?!” “那里面什么都没有了。”滕皇又重申了一遍。 两人停落在球体旁边,士凉将手伸向球体,刚刚碰触,指尖就被消融了。 士凉吃痛,他发现指尖的部分消失了,但是没有流血,“这是...” 滕皇抓过士凉的手,将其治愈,“怎么了?” “这是...”士凉低头,心里泛起嘀咕。 这是虚无的能力。 4 时间点切回当时士凉和是朕分开的时候。 目送士冥跑开的背影,是朕这才转身看向那个对自己虎视眈眈的庞然大物。 绿色的,不含糖。 是朕一如既往地平静淡定,绕过横在身前的尸体,缓缓向绿怪走去。 “士冥说让我拖住你。”是朕开口,“你觉得我能拖你多久?” 绿蛙嘴里咕叽咕叽地吐着沫子,说不清一句话。 是朕当然知道这只绿蛙神志不清。这种绿怪是被专门培养成战斗种的失败体,被灌输了太多的灵质导致变异。 变异的战斗种决不可小视,随时都有爆种的危险。 当然,尽管这些道理是朕都懂,但他还是一副毫无戒备地样子靠近着。 绿怪看着向自己走来的是朕,亢奋异常。他甩动着两腮拖在地上的赘肉,发出刺耳的嚎叫。 ‘这小子的灵质太几把香啦嗷嗷嗷’大概是这么翻译的。 带着刺破天际的嘶鸣,大绿蛙轰然跳起,猛地向是朕扑去。 是朕被夕阳晃得眯起眼,刘海随流窜的气流肆意晃动。 而那绿蛙则在距离他身前半米处的半空停下了。 绿蛙像是被凝结在了空气里,纹丝不动。是朕顺了一把被吹乱的刘海,看向一旁。 他的右侧,出现了一个人。 “你也太懒了。”那人埋怨道,“如果我晚出手一秒,你现在就在绿蛙肠子里打结了。” “我有那么不好消化么。”是朕轻笑,“刚才这只怪物还夸我灵质香呢~” 来者颇为无奈,“你灵质优质,又不是留着给它吃的。它吃相多难看。” “难道留着给你吗,滕皇?” 滕皇扬手,那只凝固在半空的绿蛙瞬间被空气粒子碾碎,散在空气中,“我明白了。你是故意引我出来的。” 是朕不予置否,“五瓣花要的不仅仅是‘我死’这一个结果,我还有大用处呢,不是吗?” 是朕知道有人想置他于死地,同样也知道这些人要更贪婪得多。所以他不需要亲手解决那只绿怪,自然会有人替他出手。 因为他还有利用价值。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偷偷跟着你?”滕皇不解。 “你今天故意打碎了我给士冥的试管。”是朕回道,“我猜士冥下午会来找是戎,尼布罗萨不怎么太平,我便跟着过来了。” 滕皇接话,“同理,我觉得你来尼布罗萨会很危险,就跟过来了。” 是朕点头,“这就是我的推理过程。” 滕皇失笑,“将最贪婪的敌人利用为保护自己的盾吗...我都不知道该评价你是善于心计还是...” “是因为懒。”是朕抢话道,“毕竟,要引出的*oss可让我偷不了懒了。” 滕皇闻言,咧开嘴角,“我是不介意今天就解决解决咱俩之间的遗留问题,可你不是废神了吗?拿什么跟我打?” 话音刚落,眼前的是朕突然消失了。 滕皇一愣,扬起嘴角。 他的脸颊上滑下一丝温热,那是被刀锋划开的血痕。 是朕出现在滕皇身后,手里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把乌黑通体的长刀。 “呵。”滕皇歪过头,做了片刻思考状。 下一瞬,是朕的刀刃上擦出了一道火光。滕皇人未到,气刃先到。 气刃带着破空的低鸣将是朕身后的空间截开,半边天空像是撕下的纸片边角,掉落下来。 三秒后,滕皇身后的建筑也在瞬间化为虚有。 “说好的不偷懒呢?”滕皇蹲在是朕身前。 “你不也是...”是朕单手执刀,没精打采地站在原地。 “不是你把我引出来要打的吗?” “好累啊。” “我也是...” “你话好多哦...” 滕皇站起身,“给个准话,打不打?” 是朕把玩着刀柄,“打啊。” 轰,伴着是朕的尾音,地面上突然炸开一个深坑。深坑之下,滕皇将是朕按在地上,紧紧扣住他的脖子。 “是你说的。”滕皇眼里难得露出几分认真。 是朕剑锋一转,在滕皇身后切开一个真空空间。巨大的气压迫使滕皇松开是朕,是朕顺势扯住滕皇的衣领,用长刀贯穿了滕皇的小腹。 倒不是滕皇没有抵挡,而是他发现,在这把刀面前,万物都将在碰触的瞬间化为乌有,任何防御都是徒劳。 任凭是朕捅了自己两刀,滕皇扶着是朕的肩膀站直了身子。 “你并没有依靠灵质。难怪。”滕皇说,“是这把刀。” 是朕甩掉刀上的血水,“我感觉不到你的恨意,滕皇。” 滕皇摇了摇头。 “你站在我的对立面,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哈。”滕皇闻言,突然失控地笑了。地面一阵震颤,深坑里的石缝崩裂开来,巨石瓦砾扬着满天尘土向坑底滑下。 突然,扬起的尘土凝固在半空中,就在这时,滕皇猛然握住是朕持刀的手,一个翻转,将那把长刀没入了是朕体内。 一切都只发生在尘土静止的一瞬,滕皇用力一推,刀尖穿过是朕的身体,钉在了他身后的巨石上。 而是朕,动弹不得。 滕皇松开握刀的手,有些虚弱地趴在是朕的肩膀上,“这把刀,是剞劂吧。” 是朕并不能说话。 “帝神的克星,你居然把它戴在身边。”滕皇嗤笑,“你想知道,我想从你那里要什么?” 滕皇贴到是朕的耳侧,“我想要你的全部,你的灵质,你的神格,你的世界,你的东西我都想要。因为...” 老子是新世界的神啊... 第139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17 1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滕皇捂着脸蹲下了。 是朕冷漠脸。 ”我刚才!“滕皇抬头,“是不是说了句特别浮夸的台词!?!” 是朕冷漠脸。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新世界的啊啊啊啊”滕皇抓心挠肝,“神啊啊啊啊啊太羞耻啦!!!” 要说滕皇,虽然戴了副浮夸的大框眼镜,染了一头夺目的彩色发,其实是个特别害羞的孩子。一方面崇尚着狂炫酷拽叼霸天的浮夸style,一方面又遭不住自己装逼过后那席卷而来的羞耻感。 特怂。 由于身上被是朕扎了两个洞,滕皇呲了一会儿血,就老实了。 他大叹了一口气,缓过劲来,“你说我是把你上交给国家呢?还是自己一个人收了?” “我说打完了吗?”是朕突然开口。 滕皇一愣。 他记得,帝神被剞劂刺中后,是完全丧失行动能力的,并不能说话! 紧接着,那把将是朕钉在巨石上的长刀缓缓抽出。 滕皇彻底懵了。 刀是自己动的,难道说剞劂有自己的意识?! 剞劂离体后,是朕的伤势瞬间消失,连衣服都恢复成完好的样子,“如果剞劂是我的克星,你觉得我为什么会把他戴在身上?” “这...”滕皇确实对剞劂了解甚少。 这也是他唯一畏惧是朕的地方。他虽然可以匹敌帝神,但创世和虚无的存在就不在他的理解范畴了。 而且有一点必须承认。 此时的是朕连灵质都没用,更别说创世的能力。 漆黑的剞劂笔直地悬在滕皇面前,“就是他么?” 是朕疲惫地靠在身后的巨石上,“拜托了,冷兵器大大。” “有糖糖吃吗?” “有...” 话音一落,滕皇眼前的长刀突然消失了。 “你在看哪里呀~”一个少年趴在了滕皇背上,“我在这儿呢~” 滕皇侧头,看到那少年将下巴抵在自己的肩膀上,身上一股奶味。 小孩子一样。 滕皇意念一动,闪身到五米开外。再抬头,他终于看清了少年的面貌。 浅色发,额角有块伤疤。 而且...腰好细。 “你怎么躲开了?”少年眨巴眨巴眼睛,歪头。 “......”滕皇绷紧了神经。方才那少年靠近得无声无息,实力不可小视。 少年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撇着嘴,乍呼乍呼地走到是朕身边去了。 是朕赶紧顺毛,好声好气地安慰道,“不哭不哭,滕皇叔叔不是不喜欢宝宝。” “滕皇叔叔?!?!”滕皇一脸! 少年点点头,噘着嘴,“吃糖...” 是朕不知从哪儿摸出两颗六味地黄丸,放在了少年手上。 远处围观的滕皇心情略复杂,眼前这位清秀少年的年纪似乎在二十出头的样子,然而从言谈举止上看,心智大概只有四五岁。真不知道是朕是怎么收得如此萌物。 而且腰还那么细! 领到‘糖糖’的少年瞬间闪身,下一秒,在距离滕皇鼻尖十厘米处绽放了一个天真烂漫的笑容。 恐惧。 “滕皇叔叔,你那里好像有一个东西要被宝宝弄坏了呢~” 滕皇瞳孔一张一缩,明白了。 他的神格是一段波,不会灭,但是可以被削弱。是朕之所以把他引出来,目的就是为了削弱他的神格。虽不至死,但滕皇若想再次恢复到和帝神吆五喝六的实力,就需要一段时间了。 面前的剞劂虽然只有四五岁的心智,其骨子里透出的暴虐让当时的滕皇好好地领教了一把。 无声无息,当滕皇意识到的时候,剞劂的指尖已经没入了他的心脏。 伴随着撕心的刺痛,心脏放佛膨胀成了一个气球。 气球越胀越大,吞噬了视线里的一切,包括光明。 2 视野再次明亮的时候,是朕扶着滕皇站在百里开外的高楼顶端。 从那里俯瞰,远处的一切被一个黑色的半球体笼罩。 “做得太过了,冷兵器大大。”是朕颇为无奈的嗔道。 而此时的冷兵器少年已经化为利刃状的小挂坠,挂在了是朕的脖子上。 滕皇站直了身子,发现方才被刺中的伤口已经全然愈合。 “我并不想伤及你的性命。”是朕停顿,“暂时。” 滕皇笑了,看向是朕,“兄弟。” “毕竟咱们组合作的作业你还没完成呢。今晚把ype交给我,我明天要用。” “......”滕皇眼角有泪。 3 滕皇这次亏了一波大的,神格大大耗损,不能再发大招了。 不过他本人对于取代帝神这件事不是特别迫切,所以并没有放在心上。 比起这个,他觉得今晚要交报告的小组作业更为闹心。 他疲惫地掏出家钥匙,迈上最后一个台阶向右转,诶,他家门口怎么躺着一个人啊! 滕皇打老远就一眼看到地上的细腰,以至于他居然忽略了旁边还蹲着一个。 那人的刘海有些长,低着头,看不清长相。他将士冥轻轻放好,回头看了一眼滕皇。 滕皇对那个人是有印象的,白色的头发以及和是朕一模一样的脸。 4 屋里传来一声剧烈的响动,随后是书架倒塌的声音。 冷小台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用手机刷着微博。 “美人儿哥哥。为什么是朕不直接使用灵质呢。”少年盘着腿坐在冷小台旁边,怀里抱着一大盒饼干甜品,正吃得欢畅,“每次使用我的能力,创世多痛苦啊。” 冷小台似乎忙着回复信息,屏幕上发出指尖敲打的清脆声,“他要是使用灵质,地球就没有了啊。” “哦。”少年往嘴里塞了一个费列罗,“可是人类不是想杀他吗?为什么还要留着他们?” 冷小台漫不经心道,“因为是朕喜欢你呀,人类没有了,他去哪给你买这些好吃的蛋糕和六味地黄丸。” “啊?!”小少年一惊,“是朕喜欢我吗?!” “对呀...”冷小台皱起眉,似乎在纠结这条短信该怎么回复。 “我也喜欢是朕!”少年把手里的盘子一丢,赤着脚跑去开卧室的门。 冷小台赶紧拎住小少年的后衣领,把人在沙发上摆好,“别去打扰是朕。” 说完,冷小台凝视起眼前的熊孩子,皱眉,“宝宝,你怎么不穿衣服啊...” “不喜欢。”少年撇嘴,“不舒服。” “你还是穿上吧...”冷小台无奈,“你等着,我给你找一身我的。” 冷小台走到卧室门口,敲了敲门,“是朕,你还好吗?” 里面没动静。 冷小台试探着把门打开,是朕正坐在床尾的地上,头仰在床上,手背抵住额头。 “艹...”是朕有气无力地低咒道。 虚无和创世是相斥的,每次使用剞劂,是朕都会经历一次蚀骨的疼痛,严重时甚至会暴虐异常失去理智。 冷小台瞥了眼垮塌的书架,方才是朕忍痛的时候,一拳锤在了书架上。 “抱歉。”他垂着头,说道。 “没事。”冷小台打开衣柜翻出一件白色的t恤,“那书柜于我而言就是个摆设。” 说到这,手里的手机突然响了。 冷小台接得很快,电话那端传来了急切的声音。 “喂,是朕在你那吗?” “没有啊,怎么了?” “没事。” 嘟嘟嘟嘟嘟。 冷小台回头,发现是朕正在看他。 “朋友的电话。”冷小台说,“你去床上睡一下吧,我今晚要去拍戏。你走的时候不用锁门,我把钥匙弄丢了。” 5 坐在出租车上,士凉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想什么呢?”滕皇开口。 从两人返回地球,士凉就一直呈思考状。 士凉没有回答滕皇,而是拿起手机拨了一串号码。 电话那端是兰切。 其实士凉也是最近才知道,长相特别abc的兰切大帅比是国内一线的大明星。作为亚裔影星活跃在好莱坞,士凉不关注,以前不知道。 所以他后知后觉,难怪兰切身边总有那么一大群不要命的粉丝。 哎,要说这事儿,当初看脸就应该知道了。 兰切似乎在片场,语气有些急,“什么事儿啊,快说。” “你知道冷小台住哪儿吗?” “我为什么会知道他住哪?” “你们俩最近不是接了同一部片子么,都在日本,我知道。” 隔着话筒,士凉都知道兰切翻了个白眼,“港区,我们剧组都被安排在那栋公寓。地址发你邮箱。” 说完,兰切挂了电话。 6 滕皇和士凉来到冷小台的公寓时,冷小台已经离开了。 敲了敲门,没人开。 士凉试探着转动把手,门开了。轻手轻脚地走进去,客厅里没人。 “有人在吗?”士凉问,没人应。 士凉和滕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滕皇的眼神是在问,‘这儿是那儿?’ 士凉的眼神是再说,‘家里没人?’ 反正俩人不是一个频道,眼神交流失败。 刚才在尼布罗萨,士凉确认了那个黑色半球是虚无的能力所致,那身为创世的是朕一定会被严重波及。 而在是朕所有的朋友当中,能让他这种心高气傲的人依靠的,也只有冷小台了。 以士凉多年对他老同的临床观察,此时的是朕应该在卧室睡觉。 沙发对面有个房间,房门半开着,士凉走上前向里望了望。 这一望,就没离开视线。 是朕躺在床上,似乎是睡着了,一个少年跨坐在他身上。 少年身着松垮的白色t恤,□□着下.身,正低头解着是朕的腰带。 当然,这不是最冲击的。 暖黄色的壁灯照亮了房间的一角,浅色的头发,额角的伤疤,以及那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面孔。 士凉瞪圆了眼睛。 这他妈不是我吗?! 第140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18 1 滕皇见士凉呆住了,几分好奇地凑了上去。 一看,诶好的,这就比较尴尬了。 老滕觉着这个场面不太适合留个戏份给自己,便假借找厕所的由子闪人了。 士凉的大脑缓冲了五六秒,接上了。他一个箭步冲进屋里,一把将解他爷们裤子的熊孩子按在了床上。 熊孩子眨巴眨巴眼睛,没抵抗。 士凉单膝跪上了床,二话不说,把熊孩子的衣服给撩了起来。 触目惊心。 小少年的身上布满伤痕,尤其是左腹那道七公分的刀疤,士凉记得那是当年dj的杰作。 “哈哈。”少年咯咯笑起来,“看到自己的身体这么惊讶吗?虚无。” 艹。 “你什么时候...”士凉沉下脸色,“是你去暗室里偷走了我的身体?” “什么时候?”剞劂咯咯笑,“我们之前见过的呀~” 士凉依然无解,“什么时候?” “.” 士凉恍然,那个从未露脸的被窝居士! 一时间,千千万万个问题涌进了士凉大脑。你是怎么得到身体的?你为什么瞒着我?你有什么目的? 最终士凉问出了他最care的问题,“你和是朕什么时候搞上的?!” 剞劂笑得人畜无害,士凉想揍他。 “妈的...”士凉松开了剞劂,他发现对着这张脸实在是生不起气来。 就在这时,剞劂趁士凉不备,一个翻身将其按在身下。 “你已经死了四年了,主人。”剞劂笑得眯起眼,“这个世界已经不需要你了,我不需要,是朕也不需要。” 士凉抬眼,冷眼盯着剞劂灿烂的笑颜。 士凉死后的四年里,拥有士凉身体的剞劂出现在是朕身边。四年前的剞劂还是一个初次涉世的‘小婴儿’——长时间的嗜睡,以及对未知世界的恐惧,导致他终日蒙在被子里不敢出来。 直到是朕捡到了他。 “是朕是我的。”剞劂说。 小孩子常常会说出‘这个玩具是我的’这种话,但士凉却真切感受到剞劂的执拗和坚定。 “呵。”士凉突然扬起嘴角,笑了。 2 士凉抬手,摸上了骑坐在自己身上那少年的脸颊。 也是他自己的脸。 “你喜欢是朕?”他说。 小少年在士凉手心里点了点头,“喜欢。” 士凉没再说话,指腹一直沿着少年的喉结滑到锁骨,最后,捏住了少年下面那处柔软。 “啊。”陌生的触感惹得小少年浑身一个激灵,腰肌瞬间就软了下来。 士凉当时半倚着床头,顺势伸出另一只手,撑住了少年的腰。 “你刚才想对是朕做什么?”士凉勾起嘴角,语气里却感受不到笑意。 仅有四岁心智的剞劂对发生在身上的事情懵懵懂懂,他在士凉手心里推搡着,却无可奈何。 士凉笑意更深了,手心里的柔软在自己有节奏的套.弄下渐渐抬起了头。 “你是想做这样的事情吗?”说着,士凉手里的速度也加快起来。 小少年的呼吸开始急促,嘴里也呜咽着不成句的话语。 “喜欢吗?”士凉调笑,“喜欢是朕还是喜欢我?” 小少年都快哭了,求救地看向一旁熟睡的是朕,“是朕...” “恩?”士凉一把勾住剞劂的脖子,另一只手也变化了巧劲,揉了一把。 “唔恩...”小少年终于受不了刺激,一个挺腰,宣泄了出来。 脱力的少年直接趴在了士凉的胸口,软得像个兔子,眼圈居然真的泛红了。 士凉伸手在床头上扯了几张纸巾,嗅着颈间小兔子的奶香,不禁愉悦起来。 开玩笑,自己的身体,当然是自己最清楚。对于小兔子的敏感点,士凉简直了如指掌。 与此同时,那边上完厕所的滕皇回来了。 他往屋里一瞅,诶好的,这就比较尴尬了。 老滕觉着这个场面不太适合留个戏份给自己,便假借厕所忘记冲水的由子又闪了。 3 腹黑的士凉大哥哥给小少年擦干净,好脾气地问道,“喜欢我吗?” 小少年噘着嘴,摇头。 被折腾一番的小少年没精打采了起来,不过那股神似他主人的执拗确实丝毫未减。 那小眼神跟小爪子似的,恨不得在士凉身上挠两把。 士凉也不恼,他腹黑着呢。 “那你还喜欢是朕吗?” “是朕是我的!” “哦~是么~”士凉揉了一把少年的乱发,意念一动,少年化为手掌里静静躺着的刀状挂坠。 士凉一撇嘴,掩饰不住地不屑。 “蠢刀。” 4 士凉将剞劂揣进口袋,打算起身洗个手,下床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是朕。 是朕迷迷糊糊,睁眼了。 这一睁眼,士凉是没什么准备的,尴尬地要赶紧逃离。 结果起的急,脚踝被乱作一团的被子缠住了,士凉重心不稳扑到是朕怀里。 是朕迷迷糊糊,皱眉了。 “别闹...”是朕喉结一动,“宝宝乖。” 此话一出,士凉脑袋嗡一声。虽说他在见到剞劂的那一刻就预料到剞劂和是朕关系不浅。可一旦追究起来,整整四年,是朕与这个连衣服都不会自己穿的‘士凉’宝宝朝夕相处,有些事,真不敢深想啊。 士凉本来就是个偏执的人,占有欲更是可怕至极。就算剞劂的身体是自己的,但剞劂不是他。 是朕口中的宝宝也不是他! 想到这,士凉发狠地掐住是朕的脖子,怒火使他丝毫没有顾忌到手上的力道。 窒息感迫使是朕抬起沉重的眼皮,他是真的很累,太阳穴胀得发痛。 “别闹。”他张了张嘴,伸手揽住了士凉。 为了牵制住怀中挣扎的人儿,是朕紧了紧双臂,用手掌将士凉的不断乱动的头按在了胸口。 贪恋已久的气息扑面而来,士凉一下就不动了。 是朕身上的气味是久违的,也是熟悉的。 士凉当时就怂了,美其名曰冷静。 他缓缓抬起头,是朕的睡颜近在咫尺,毫无血色的嘴唇和微蹙的眉心。 情不自禁地,士凉微微扬起下巴,凑到是朕的嘴角轻轻啄了一下。 偷腥成功的士凉心头一暖,方才的暴怒早忘到十里开外。他轻轻环住是朕的腰,在是朕怀里枕了个舒服的姿势。 是朕的体温和心跳让士凉觉得安心,很快,他也睡着了。 与此同时,那边冲完厕所的滕皇回来了。 他往前一瞥,诶好的,这就比较尴尬了。 老滕觉着这个场面不太适合留个戏份给自己,便潇洒转身杀青了。 5 某片场休息区。 冷小台手里拎着半瓶矿泉水,毛巾盖在眼睛上,闭目养神。 感觉有人掀掉了自己的毛巾,冷小台老大不情愿的睁开眼。 面前的是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下垂眼,薄唇。虽说英俊,但面色无光,唇色泛白,有种说不出的病态。 男人没有说话,而是将一个信封甩到了冷小台身上。 信封滑落在地,冷小台连看都不看,更不去捡。 至于身旁这个男人,冷小台更是满脸的厌恶,没有多看一眼。 几秒钟的僵持,男人终于还是说话了,“记者在外面,你自己去解释。” 冷小台站起身,自始至终没有看向男人一眼。 男人一个上步,挡在了冷小台身前,“还有两张照片没买下来,一会儿他们要是拿那个质问你,你就说那个不是你,剩下的交给公司。” 冷小台嗤笑,抬眼,“你不是说,我自己去解释吗?” “你!”男人面无表情的脸居然有些扭曲,“你最好乖乖按我说的做,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让你死得很惨。” 冷小台觉得一阵反胃,嘴角的弧度却不自觉的嘲讽起来。 当时已经凌晨四点多了,棚外挤着一群记者。 刚才他们收获的一线情报实在劲爆,记者们像打了鸡血一样纷纷赶到片场围堵冷小台,势必要掌握前线一手消息。 一走出摄影棚,冷小台就被记者们高涨的职业热情熏得眯起了眼。 “冷小台先生,请问这张照片上的人是你吗?” “冷小台先生,有传闻说,你昨天晚上去风俗场所的事情,是跟着公司高层在那里谈片约,因为醉酒才在那里过夜的吗?你要澄清一下吗?” “冷小台,这两年来,你的丑闻接二连三,你的人气已经有了很严重的影响,请问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冷小台先生,这两张照片的流出,你觉得是有人故意黑你吗?现在有舆论说,你这两年的丑闻都是有团队故意为之,对这件事情你清楚吗?” 问题接踵而至,冷小台对这种场面早就习以为常了。 闪光灯晃眼,他没有用手去遮。冷小台淡然地凑到话筒前,开口。 就在这时,一个人从前排记者手里扯过了那张照片。照片上有三个人,冷小台和两个□□的女人。 突然出现的人引来了记者不小的轰动,闪光灯又是一波□□。 “这谁?”兰切端详着照片,露出不解的神情。 一个记者妹子抢话道,“有人说,这是昨晚在情.趣场所拍到的冷小台。” “昨晚?”兰切挑眉,“你确定吗?” “我确定...”妹子红了脸,八成是兰切的粉丝,“我也不确定,是报社那边提供的情报。” “可是,昨晚冷小台跟我在一起啊。”兰切歪头,说着还翻出手机相册,举给记者们看,“你看这是我们俩昨晚拍的,日本对希腊的足球赛,这时间对的上吧?” 记者们觑着眼睛凑到手机前,兰切立马收回手机,“我一会儿发到微博上。记者朋友们人手一份。” 这时一个男记者发话了,“可是,就算你能证明冷小台昨晚不在情.趣场所,可是照片上这个男人这么像冷小台怎么解释?!” 兰切噗嗤乐了,搭上冷小台肩膀,“就冷小台这张整容脸,有人长得像他有什么奇怪的啊~哈哈哈哈哈。” 冷小台翻了个白眼,真不知道兰切是来帮他的,还是来害他的。 这时,果然又有记者穷追不舍,“所以说,冷小台整容确实属实了?!” “这个...”冷小台刚要澄清,哪料兰切一把抓住他的后脑勺,哐一声把他拍门板上了。 动静好大! 冷小台被装的鼻头通红,差点流出鼻血。 兰切拎着冷小台后颈,冲着记者们自信一笑,“放心吧,敢让我这么揍的,绝对是24k纯天然。你们要是不信,也可以摸摸他。” 就在这时,后排一个一直挤不上来的小个子记者大声问道,“你和冷小台什么关系?!” 其他的记者也七嘴八舌问起来,对呀对呀,为什么你们会约着去看球赛啊,你们俩不是传闻说关系很差嘛,你俩私交很好嘛,什么时候认识的,云云。 兰切见矛头转移到自己身上了,便赶紧找借口开脱,“你们这么关心我,欢迎到我微博下留评哈,我们下一场戏要开始了,先回去了。” 说完,兰切拎着一脸懵逼的冷小台钻进了录影棚。 第141章番外那年朕哥十五岁 事情发生在某年某月某日的北京时间,已经好好搞对象的朕萌两口子正坐在学校操场旁的看台石阶上。 二月的阳光,暖得刚好。 “同同...”士凉双手撑在石阶上,仰头看着头顶的晴空万里。 “恩?”是朕抱着电脑,在敲学术报告。 “同同...”士凉轻轻斜了身子,靠在是朕身上,“你陪我说说话。” “说吧。”是朕漫不经心。 士凉撇嘴,“其实我要告诉你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其实那天在原点,不是我们的初吻。” 原点,学校前的十字路口。那天,红灯灭,绿灯行,是朕在斑马线前吻了士凉。 是朕闻言,依旧没有将视线从屏幕上移开,不过语气不再是那般敷衍,“自动播放。” 士凉咯咯笑,自动播放起来,“在那之前,我偷吻了你。” “什么时候?” “尼布罗萨。”士凉说,“你把神格给我以后,陷入了一段时间的昏睡。” 是朕转过头,看了一眼士凉,又面无表情地转了回去。 士凉不忿,推搡了是朕一把,“就这点反应啊?!我这么大胆的爆料!?” 是朕电脑差点掉了,死么咔嗤眼,“好了,我知道了。” 士凉想要nen死他。 是朕敲了一会儿电脑,突然抬头,“原来你很早开始就喜欢我了啊!?” “你才反应过来啊!!!”士凉上去就把是朕nen住了。 是朕坦然道,“我那时以为你是soul。” 话音一落,气氛突然变得沉闷起来。soul,五瓣花,对是朕的十八岁来说,不是轻松的回忆。 所以才会有那个挤不下两个人的试衣间,那个落不下去的吻。 是朕以为萌萌是soul,便压抑了自己的心意。而一直幻想着被是朕非.礼的士凉小同志,则以为自己是在单相思。 士凉戳戳是朕,想要开口安慰上一两句。 这时,是朕又嘟囔道,“其实我早就知道你喜欢我了,故意看你吃瘪。” 是朕被nen死了。 依然是看台,石阶。 是朕敲打着键盘,士凉百无聊赖。 “诶。”士凉打破沉寂,“那是你的初吻吗?” 是朕那边发出敲击键盘清脆的声音。 士凉撇撇嘴,“我不是。” 是朕抬眼,“你初吻什么时候?” “我不记得了。”士凉咧嘴笑。 士凉以前的成长环境很复杂,不能用常识来判断他的经历。 “初夜呢?”是朕平淡地问。 “恩...”士凉思量一阵,又是咧嘴笑,“记不清了。” “睡过多少女人?” 士凉还是咧嘴笑。 “男人呢?” “你。” 是朕盯着士凉的笑颜,“哦。” 之后又是短暂的沉默,是朕敲着键盘,士凉百无聊赖。 依然是看台上的石阶。 “那也不是我的初吻。”这时,是朕开口打破沉默。 “啊?”士凉没听清。 “尼布罗萨那次,不是我的初吻。” “啊?”士凉一愣,“你是不是吃醋了?” 是朕目不转睛地敲着键盘,平静又淡定。 士凉不淡定了,“你是不是看我以前有过很多这样那样的事情,所以故意说这话气我?” 士凉很难想象,像是朕这样的人,能有什么风流韵事。 “有什么奇怪的吗?”是朕合上电脑,看向士凉。 “不能更奇怪了啊!”士凉sad. 转念一想,是朕可是活了138亿年的人了,漫漫人生路,有点什么野史,也是...也是...也是士凉无法接受的事情。 开玩笑,就士凉那个占有欲,也没sei了。 “是那个唐朝公主嘛...”士凉都快哭了,“是煊说你以前搞过一个唐朝公主。” “不是。”是朕平静又淡定。 不过还是被士凉看出了憋笑的迹象,“那是谁?” 就是朕那个演技,给他一分士凉都怕他骄傲。 “我初中的时候。”是朕坦白。 哭了。 士凉好卵心伤,势必要让是朕把初中的那段野史给带着ppt演绎一遍! 是朕最喜欢看萌萌吃醋了,眼睛弯成带有笑意的弧度。 “就这么在意吗?” “那个小婊砸漂不漂亮!”士凉在意在意极了。 “恩...”是朕回忆一番,“记不清了。” “你骗我!”士凉难过坏了,趴在是朕大腿上撕心裂肺,“你一定是故意气我!!” “没骗你。”是朕死么咔嗤眼。 “我命令你告诉我这不是真的!!” “乖。”是朕象征性地安慰。 “你都憋笑啦!!”士凉哭哭,“你演技太差了我的妈,我怎么可能心甘情愿地被你骗啊!” “那我不笑了。”是朕整理了下表情,捧起了士凉的脸。 士凉以为是朕要吻他,立刻安静下来。 只听,是朕低沉又深邃地说,“我的初吻,真的是在初中。” 士凉竖起了中指。 这个故事要追溯到是朕还未帝神觉醒的时候。 十五岁,初三。 那时候的是朕还不知道宇宙的另一头有一个叫尼布罗萨的地方,不认识戎煊,不会把空气凝成砂砾,没杀过人。 更不会有一群被称为五瓣花的家伙整天惦记着要他的命。 普通的初中生是朕过得普通的生活。除了比其他同学爱装逼一点,中二一点,嗜睡了一点,没有任何的特别。 哦,不对,特别帅。 是朕初中的时候,因父母工作的关系,生活在日本。 虽然他爱睡,但从不迟到早退,是个老师为之称道的典型优等生。 一天,是朕背着书包,踩着铃声走进教室。 班级里的人全部正襟危坐,班主任站在讲台上。 是朕点头问好,在全班同学的注目礼下,默默走向自己的位置。 “今天我们班要加入一个新成员,希望大家能够和睦相处。”耳边是班主任的声音。 是朕心里轻哼,‘转校生?’ 是朕的位置在靠窗第二列的最后一排,他坐定,斜眼看到靠窗位置的倒数第二排。 空着,是朕的嘴角又扬起来了。 靠窗倒数第二排,转校生,男主角的标配设定。 这么想着,是朕终于将视线看向讲台。他想看看这个转校生的颜值配不配的上这么有逼格的设定。 讲台上站着一个与是朕年纪相仿的少年。 虽然是第一天来学校,少年的着装却一点也不正式。松开几颗扣子的衬衫歪歪斜斜,一手拎着拖地的书包,一手被绑着石膏。 再看脸,根本看不出什么颜值。或者说,根本就看不清长什么样。 这少年的头上缠着纱布,细软的头发零零碎碎。脸颊,左眼都被绷带遮挡,是朕唯一能看清的就是少年的右眼,以及泛青的嘴角。 ‘不良boy?!’是朕心里刷出一条弹幕。 不良boy向全班鞠了一躬,没有自我介绍。礼毕,便走向靠窗的那个空位去了。 是朕的左前方。 之后是朕和这个不良少年没有任何交集。 不良时而翘课,时而昏睡在桌子上,从不主动找同学搭话。 偶尔有热心的同学想carry一下这位新成员,却又被不良boy浑身散发出的暗黑气场吓得打了退堂鼓。 当然,是朕是不惧他的,是朕只是单纯的不想理他。 这班里有人比我能装逼? 不可能! 于是,故事又要从一个夜晚起头。 那段时间学校搞学园祭,身为体育委员的是朕被安排了不少任务。 你没有看错,残体是朕,他是体育委员。 不止是朕,其实那天班里的男同学都被留在学校负责道具的制作,这一忙就折腾到了八点多。 是朕擦掉手上的颜料,起身想去洗个手。 “这栋楼的洗手间好像不能用,你去顶楼的休息室洗手吧。”班长提醒。 “哦。”是朕点头算是道谢,爬上了通往顶楼的楼梯。 楼层不算高,六层。顶层是活动教室,平时很少有人会来这边,走廊的灯都是灭的。 清冷的月光透过窗子,休息室在走廊尽头的拐角处。 是朕走过去,转身,抬头,看到了一个背影。 顶层的休息室很宽敞,大大的落地窗被齐胸高的围栏拦着。 窗子是开着的,晚风扬起白色的窗帘。一个少年坐在围栏上,双腿悬空在窗外。 少年是逆光的,在是朕眼里是一个剪影。 这个逼,给满分。 资深逼格鉴定大师是朕老师淡定地走到洗手池。 这时,从未在班里发声的少年突然开口了。 “有吃的吗?” “......” 这个逼,不给分。 “没有。”是朕擦了擦手,抬步闪人。 “我饿...” 是朕无视之,走出休息室。 突然,一阵劲风擦过脸颊。咚地一声,是朕被堵在了墙角。 少年一手吊着绷带,一手晃悠悠地垂着,弓着身子站在是朕面前,直勾勾地盯着他。 是朕心里清楚,他这不是被壁咚,那个少年根本就没有伸手! 是速度!是风压!逼退他的,是只有中二少年能懂的气场! 是朕是不惧的,他就是有点想大喊一声卧槽。 “我饿了。”少年低声道。他唯一露出的右眼里看不出一点人类的温度,充满了死气。 淡定如是朕,一个资深的装er装逼于无形。他用余光目测了阳台的距离,心里计算了下该少年是如何在短短一秒之内闪到他身前截住他。 最终,他得到了结论。 这个少年,他,是打不过的。 “饿了吗?”是朕从口袋里掏出一根士力架,“把它吃掉。” 少年拿过士力架,径直走回落地窗。 只见他单手撑住栏杆,跃身翻到了围栏上。 十分轻盈! “班里同学都在楼下弄道具。”是朕索性折返了原定的路线,“你倒是好,躲在这里偷懒。” 少年撕开包装,斜了一眼是朕,“怎么?” “满分。”是朕轻笑,“这地方不错。” 感觉不错。 少年老三老四地蹲在栏杆上,嘴里叼着士力架,“你上来吗?” 是朕觉得危险,“拒绝。” “我在呢,没事儿的。”少年拍拍身边的栏杆。 是朕平静而淡定,“拒绝。” 是朕是不惧的,他是真的上不去。 他是优等生,身体也很优等生的! 少年伸出手,残朕犹豫片刻,爬了上去。 “你不害怕吗?”是朕盯着楼下,觉得头皮发麻,酥麻感从脚趾尖拽到小腿肚。 少年攥着士力架的包装纸,“害怕。” “害怕你还...” “如果你觉得头皮发麻,那是怕死的感觉。我怕死,可害怕了。” 晚风吹乱了是朕的刘海,他侧头,少年的侧脸近在眼前。 少年头上缠着纱布,细软的头发零零碎碎。月光下,那是有些浅的发色。 第142章番外那年朕哥十五岁2 那天过后,不良少年缺了三天课,错过了校园祭。 当然,是朕并不care。 三天之后又三天,放学,大雨瓢泼。 排队等出租的人有点多,是朕思量一番,在公交站牌下站定了。 他低头玩着手机,感觉有人排在了他身后。虽然只是余光一眼,是朕也能断定,身后的那个满头缠着绷带的人是不良少年。 毕竟能像他这样被揍得这般惨,也是挺难的。 手机屏幕的光亮灭了,映出了背后人的影子。 果然是他。 作为一个资深的装er,在接人待物上是有一套独到的套路的。 秉持着上世纪90年代风靡各大中小学校的中二守则第一条——‘不先看对方,不先打招呼,不先露微笑’,是朕梗着脖子,正确落实了三不原则的中心思想。 你不理我,我也不理你。 就在这时,一只手搭上了是朕的肩膀。 是朕侧头,少年前倾身子凑过来,“同学,快点上车行吗?” 少一些套路,多一些真诚。 是朕和少年上了车,没有位置。 天下了雨,乘车的人比以往多出两倍。到下一站的时候,车里已经人满为患了。 少年身上有伤,半个胳膊打着石膏。他单手抓着吊环,不时有人撞到他的伤口。也不知道会不会痛,不过在他那云淡风轻的脸上,看不出他不舒服。 唇色倒是惨白。 是朕仍是低头玩着手机,顺势将手换到身前座椅靠背的扶手上。 也许他是故意的,因为他这样,恰好将少年圈在了身前。 少年发现是朕帮他挡住了人群的拥挤,将视线投向是朕。 是朕目不转睛地玩手机,“谢吧。” “谢谢。” 是朕不知道少年要在哪一站下车,不过他家离得远,还要五六站。 车厢里湿热沉闷,淡定如是朕都不能再淡定了。 为了帮少年撑起一个安全的小空间,是朕的肩膀和胳膊都酸了。 没办法,装逼入行第一条,先做一个好人。胸前的红领巾更鲜艳了。 是朕站直了身子,舒活了下筋骨,就在这时,身前位置上的阿姨下车了。 是朕和少年的站位正好圈住了这个位置,两人盯着空位,谁都没有先动。 “你坐吧。”是朕觉得,应该照顾老幼病残。 话音刚落,哐当,那少年居然二话不说,坐下了。 是朕面色不变,心里却刷起了小弹幕。这兄弟怎么还坐下了?!至少推让一下啊,象征性的! 少年并没有觉得自己的做法有任何得不妥,眼神里说不出的坦荡耿直。 “你坐吗?”少年说。 是朕抽了一下眼角,“我怎么坐?” 只见少年一侧身子,位置空出一半,“一起坐?” 少一些套路,多一些真诚。 两人肩膀贴肩膀,大腿挨大腿,一路跟着公交车晃悠。 是朕发现,身旁这位少年并不吝啬自己的话语,似乎挺好相处。比如现在是朕已经从少年昨晚煮的挂面放了草莓听到大前天中午的咖啡里煮了点泡面。 “那玩意儿能好吃吗?”是朕皱眉。 少年一本正经,“我做饭可好吃了,我这是在研发新菜品。” 在屎上摆两根香菜,是朕心里槽道。 少年并不在意是朕的冷淡反应,兴致高昂地讲到上周三,“呜哇,我跟你讲,上周三我自己做了一个杏仁豆腐,dj那家伙居然往里面放盐,气死我了。得亏我脾气好,只踹断了他三根肋骨。” 是朕一听,来了精神,“杏仁豆腐里放盐是什么味道啊?” 后排的路人大哥嘴角一抽,这对话怎么听都觉得,重点应该在踹断三根肋骨上吧! “我没试过啊。”少年并没有觉得哪里不对,继续着杏仁豆腐的话题,“杏仁豆腐就应该是甜的,放盐的都是邪教。这跟咸粽子是一个道理。” 是朕咂咂嘴,他不是严格的甜派,但也没试过咸的,“也许咸的也挺好chi...” 这个吃字没说出来,愣是被少年瞬间迸发的杀气收回去了。 是朕赶紧换了个话题,“你这一身伤怎么搞得?” “工伤。” “你还上班啊?” “我工龄都十一年了!” 后排大哥无力吐槽,‘这孩子看上去只有十五岁啊!’ 是朕完全不觉得这有什么槽点,慎重地分析道,“您...是不是从事情报工作啊?” 少年煞有其事,“有时候还负责军火代购和塔利班基地的导游工作。” ‘喂!!不要把走私军火和潜入基地说得这么接地气啊!’后排大哥为了不让自己吐槽出声,低头奋力抠脚。 是朕佩服佩服极了,点点头,“真好,年纪轻轻地就自己赚钱了。” ‘槽点不在那里吧!给我吐个槽啊混蛋!!’ 少年颇为感动,“brother,你居然这样就相信了我。那天我找班主任请假,跟他讲我要去山口组长野的那个仓库里装两颗炸弹,他居然不批我假条。” “怎么能这样!”是朕惊诧,“这么正当的理由!” “就是说啊!”少年苦恼,“非得等我今天把大爆炸的报纸拿给他看,他才不算我逃课。” “哎,理解你。” “所以我才感动啊。”少年一把抓住是朕的手腕,“我长这么大,还没有朋友呢。咱俩很投缘,我发现我特别爱跟你说话!” “你是挺能说的。” “不不不,主要是你能理解我!我们match!大兄弟你到底是什么人!” 是朕死么咔嗤眼,“我就是一个普通人。” “不可能!”少年笑得一脸霸道总裁,“能引起我的注意,你一定是个人物。” 是朕死么咔嗤眼,“好的吧,前几天有个人说我是帝神。” “哦哦哦哦哦哦噢噢噢噢!”少年恍然大悟。 “你知道帝神是啥嘛?”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 后排大哥快要承受不住了,‘谁都好,快来个人阻止这两个中二少年啊!!!!’ 与此同时,前排的是朕和不良少年一同把头转向后方,死么咔嗤眼diao脸盯。 后排大哥受到了十万伏特的惊吓,做懵逼状,“你们怎么听到的?” “你说出声了,傻逼。”两人异口同声道。 自那之后,是朕发觉,这个不良少年和自己结下了不解之缘。 逛超市能碰见他,搭地铁能碰见他,就连上厕所都能碰见。 这不,是朕刚要锁门,少年噌地把门拽开了。 “干嘛?”是朕表情略嫌弃,手上的动作没停,脱了裤子坐下了。 少年钻进厕所隔间,把门从里面插好,“同学,求你个事儿。” 是朕坐在马桶上,死么咔嗤眼,“有什么事儿非得在这儿说吗?” “这不是正好碰见你了么。” “说。” “你能帮我补习功课吗?” 是朕抬眼,“补习?” “对呀。”少年认真道,“周五不是就小测验了吗?我好歹也上了两周课了,虽然是为了体验人生才来上的,但我不想考得太差。” “哦。”是朕老大不情愿地,“从哪补起呢?” “我是第一次上学,你从头补吧。” “......” 三秒钟沉默。 “你是不是便秘了?” “出去!” 是朕虽然不是个多么热情的人,但善意的接近他并不排斥。 在他不困的时候。 这天是朕困倦困倦极了,不良少年扛着一箱课本按响了他家的门铃。 开门的是是朕的姐姐,不一会儿,就听到咚咚咚,小脚丫跑上楼梯的声音。 哗啦哗啦哗啦哗啦,少年将整箱的书本全都倒在地上。趴在地毯上补眠的是朕,皱眉,睁眼。 “你胳膊好了啊。”是朕盯着少年拆掉石膏的手臂说。 少年舒活了筋骨,“恩,我这次在日本呆半个月,就是养伤的。差不多好了。” “不过你的眼睛...” “哦...”少年摸摸左眼的绷带,“敌方用了一种新型□□,把我眼睛烧坏了。其实我现在视力特别差,我都看不清你们的脸。” “看出来了...”是朕无奈,“现在你正对着我的抱枕说话...” “什么?”少年迷茫了,“那...同学你在哪?” 是朕在书本里埋着呢。 毕竟只是应付一场小测验,是朕仅把应付考试的几大知识点列了出来。 看着专注伏案的不良少年,是朕突然有了点感悟。 他觉得,虽然这个小少年行为举止很危险,看似不易亲近,但其实挺开朗的,而且生活态度特别认真。 这点是朕就有些不同了。是朕想做的事情,会认真地去完成。一旦是他觉得没必要的事情,他压根就不去做。 如果此刻换作是朕是只为了体验生活才来上学,他根本不会把初一的课本都翻出来研读。 太较真了。 “你...”是朕犹豫着开口,“不困吗?” “恩?”少年抬起头,“我打扰你了吗?” “还行。”是朕打了个哈欠,“今晚你就住我家吧。” 说完,是朕就上床先睡了。 清晨的时候,是朕感到身后有窸窸窣窣的声音。 才睡?是朕皱眉。 少年轻手轻脚,带着一身寒气钻进了被窝。 是朕往离挪了挪,让出了一半的枕头,“你要是冷,就把手放我这边。” “恩!”小少年很高兴,一把抱住了是朕,呼哈睡过去了。 第143章番外那年朕哥十五岁3 次日,少年是在一个黑发女人的注视下醒来的。 女人是是朕的姐姐,穿着一条印着红色枫叶的睡裙。 姐姐蹲在床边,双手托着脸,笑眯眯地盯着小少年。 ‘?’少年瞪大眼睛,不解。 姐姐还是笑,伸手将少年搭在是朕腰上的胳膊扯开,然后起身走了。 ‘!’ 由于是朕贪睡,他和少年在被窝里通过了‘放弃早饭’的重大决议,并在上学前三十分钟贯彻落实了。 是朕锁了门,走向公交车站。 “诶,同学,我昨晚上还是没搞懂那个语法题。”小少年在后面跟上。 就在这时,一辆黑色的轿车停在了少年身边。 是朕停下脚步,回头看向小少年。 少年面色平静,“同学,我今天不去学校了。” “你去哪?” “赴个宴。” “鸿门宴?” 是朕瞥了一眼轿车,里面坐着四个带墨镜的男人。看上去就觉得危险,和电影一样! “你不用担心我。”少年怕是朕的担忧。 然而是朕并不担忧,“哦,没,那我先去上学了。你去吧。” 然而少年并不打算一个人去,“别啊,你跟我一天,我带你去玩。” 对于这种要求,中二少年是不会拒绝的。 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驶过。 是朕和不良少年坐在宽敞的后排吃着果盘。 至于其他四个墨镜男,一个在开车,两个摞在副驾驶,还有一个,叫阿杜。 车子最后停在一间别致的日式庭院,阿杜从车底爬出来,毕恭毕敬地打开车门,“老爷在里面等您。” 跟着阿杜走到假山后的一个隔间,里面四五个人,阵仗不大,但气氛确实有的。 所谓的老爷有着两撇胡,是朕点头算是打了招呼,背着书包走进去。 “有沙发吗?”少年看着地上的垫子,“不舒服。” 对方老大给足了面子,叫手下在这和式的屋子里搬来一套黑皮沙发。 少年往沙发里一陷,“还是那件事?我不是拒绝了么。” “这次在巴尔米拉发现的墓,还未公布于世。”两撇胡抑扬顿挫道,“里面的文物带出来,价值不可估量。” “我对死人的生意没兴趣。”少年仰在沙发上,翻看着是朕借给他的数学笔记。 两撇胡还是自顾自地说,“中东的局势你比我们都要清楚,我们的专家想要接近那个墓,必须要佣兵护送。没有比送葬人(deepsix)更合适的人选了。” “这事儿你跟dj说,我是自由职业者。” “不,我们主要是想请你,toki。” 被称为toki的少年终于肯抬眼正视两撇胡了,“我说了,我对死人的生意没兴趣。” “价格你定。” “我对钱没兴趣。” “那你对什么有兴趣?” 说着,toki眼神瞬间冷下来,“死人。” “这个死,是形容词,还是动词?”这时,一直四处看风景的是朕突然插话了,“不过,我有事想提醒你。现在极端分子越来越嚣张,台德穆尔古城岌岌可危。虽然这个两撇胡打的是文物走私的主意,不过你们如果真的能带出一件半件,总比在那里被炸毁要好得多。” “哦...”toki一副受了批评教育的样子,当即收敛起玩世不恭的嚣张气焰,乖巧了许多。 “我并不想做没有把握的投资,如果要投,我只考虑ds。” “好吧。”toki从沙发上站起,“如果dj同意,我会跟着去。” “价格好说。” “价格别跟我谈。”toki不耐烦地摆摆手,转身要走。 是朕跟toki出了房间,沿着走廊往出口走。就在是朕打算右拐的时候,toki突然拉住他的脖子把他扯到左手边的房间里。 “嘘...”toki用食指抵住嘴唇,“别说话,跟我走。” 是朕不知道toki搞什么名堂,只得一路跟着。toki不知道从哪里鼓捣出一个暗室,两人一路下到地下。 “现在可以解释了吗?”是朕终于发问。 “带你玩啊~”toki从一个抽屉里顺出两把枪。 是朕以为有一把是给他防身的,便把手伸过去。 结果toki并没有那个意思,将两把枪都揣在兜里,“小孩子别碰这些。” 是朕无力吐槽。 之后toki解释道,其实他早就知道这个两撇胡请了猎刃佣兵团。猎刃和ds是劲敌,这次邀请ds,很可能是个陷阱。 “那古墓的事情是假的咯?”是朕问。 toki摇头,“我觉得是真的,只是借此事顺便搭猎刃个人情,帮他们下套围剿ds而已。” “我们现在是要去干什么?” “找图纸。”toki答,“两撇胡说那个墓现在还没曝光,趁着没被炸毁之前,我想把图纸上交给国家。” 是朕笑,“没想到你还挺有正义感。” toki一愣,“不是你说,那里的文物很重要吗?” 这个暗道更像是一个石窟,四周被水泥粗糙地抹平,又阴又暗。 “你确定这里能找到图纸?”是朕问,“机密的文件应该存在电脑里吗?” toki在前面探着路,“你以为拍电影呢?现在黑客那么牛逼,存在电脑里多危险。” “那...芯片?” “那个两撇胡我有点了解,中二的很。” “什么意思?” “过一会儿你就知道了。” 十五分钟过后,是朕果真明白了toki那句话的含义。 暗道的尽头是一个广场大的正方形空间。之所以说它是空间,是因为房间的构造像是一个魔方。每一小块空间随着时间推移,缓慢的移动。 “有点厉害。”是朕点头,于此同时他也发现,这些小块的地板与墙壁上有着图文的纹路。 图纸?! “也就是说,我们要让这个房间的每个区域转动成魔方正确的样子,才能在地板和墙壁上得到图纸?” “恩。” “果然中二。” 是朕随便找了块空地坐下,“然后?我们怎么做?” toki四处查看,“肯定是有机关的,你在那儿等我。” 是朕体力不好,坐在地上不想动。他注视着toki的身影,突然觉得眼皮好沉。 好晕,好困,好沉闷。 嘭。 是朕昏昏沉沉的意识里,听到了一声枪响。接下来是更多的枪声,以及搏斗的声音。 “同学,醒醒。”是toki的声音,“快点站起来,离开这里!” 是朕知道这个房间现在一定很危险,可他站不起来,眼前都开始发黑了。 好恶心,好想吐。 ‘我这是...中毒了?’是朕迷迷糊糊地想,就在这时,一阵热浪突然向自己袭来。 来不及反应,是朕感到有人冲上来抱住了他。 是朕被抱着向后滚了好几圈,黏糊糊的温热液体流到了他的脸颊上。 是朕强打起精神看清了眼前的一切,是那个不良少年救了他。血也是不良少年的,大爆炸掀起的石块划伤了少年的额角,甚至露出了里面的眉骨。 “妈。的。”toki低骂,“要在老子的帅脸上留疤了。” “敌人呢?”是朕从书包里翻出两张英语周报,啪叽一声,糊在了少年的帅脸上。 就在这时,眼前突然出现了一个瘦高的男人,头发粉粉的。 “呦~~~~”粉毛一路小碎步地跑到是朕身前,脸凑过来,“这不是帝神是朕嘛~” 是朕不悦,这股香水味太刺鼻了。 负分。 “我记得你现在投胎做人了,还认识我不?”粉毛调笑。 “你谁?” “诶呀,死鬼,我就知道你不认识我了~”粉毛娇嗔地拍了是朕肩膀一把,“你再好好想想~~~” “不认识。”是朕一点都不想浪费时间。 “哦厚厚厚厚厚厚~~”粉毛拿小兰花指戳了下是朕的脑门,“其实你压根就没见过我~~~” 是朕默默举起了枪。 “别开枪~”粉毛堵住枪口,“这空气里让我去了点氧,现在都是一氧化碳。你要是开了枪,就会像刚才那样~大爆炸~” “一氧化碳?”是朕沉默,难怪有种中毒的感觉! 哦卧槽,差点忘了自己中毒了! 是朕虚弱地扶着地板,“你刚才说什么?你在空气里去了点氧?” 粉毛点头,“对呀,我的能力是改变气体的元素构成。” 是朕苦大仇深,妈妈,我遇到妖怪啦。 等等!! waaaaaaaaaaaait! 机智如是朕,他突然觉察到一件事! 为什么!这个人!也说他是帝神! 再结合最近遇到的种种怪事,难道说... 是朕瞪圆了眼睛,恍然大悟,“你们不会是什么整蛊节目专栏吧?” “哈?”粉毛懵逼。 “什么节目啊,跟拍啊?”是朕四处张望,“摄像机在哪里?” “哈?”这回连toki都懵逼了。 “别说啊,你们这个投资真是大手笔,这个魔方密室怎么建的啊?”中毒的是朕晃晃悠悠地站起来,“为什么就选上我了呢?诶呦,真烦。我每次去秋叶原,就有些个星探缠上我。我都说了,我不想出道,不想出道。我对那个zmboys没有兴趣。我还是个孩子。哦,这段掐了,别播。” toki和粉毛大眼瞪小眼。 这孩子抽风了吧? 第144章番外那年朕哥十五岁4 其实是朕不是抽风,他是醉了。 醉什么?椰果。 那天是朕和toki坐在黑色轿车里吃果盘,由于没吃早饭,toki将一瓶椰奶揣在兜里。 后来在魔方密室里遇到爆炸的时候,那瓶椰奶也没能幸免。 是朕这人有点特别,醉跟椰子有关的一切,沾上一点也不行。 “来来来。”是朕一把揽过粉毛,结果没人家粉毛高,又踮起脚尖重新搂了一次,“你说我是什么?帝神?!” “恩...”粉毛有点懵,这个熊孩子怎么和传闻中冷漠傲世的是家三少不太一样呢? “要签名不?” “不,不用了。” “客气什么呀。”是朕从小书包里掏出文具盒,“来,我给你签名,你回答我的问题。” “您问吧...” “你为什么要杀我们呀?”是朕找出一根水彩笔。 “人家是在这里负责保护图纸的~”粉毛答。 是朕发现水彩笔不下水,又翻出一根钢笔,“你是两撇胡的人?” “两撇胡?”粉毛一愣,“尼布罗萨移民地球的诸神多了去了,大家从事各行各业。像我这样,利用特殊能力的优势,参与非法活动的也不少。” “哦。” “尼布罗萨有规定说不允许在地球利用特殊能力混口饭吃吗?诶呦你别往我裤子上写诶!” “签完了。”是朕盖上笔帽,“那你现在还杀我们吗?” 粉毛咯咯笑,蹲了下来,“看来你和传闻中说的一样,能力全失,连记忆都舍弃了。” “呃...失忆?”是朕煞有其事地应,“原来我的设定是这样的吗?你先跟我讲讲剧本,我知道,综艺节目也是有剧本的。” “呵。”粉毛轻笑,伸手去搭是朕的肩膀,“来,我跟你说说,你的神格是多么唾手可得的东西。” 砰!!!!! 就在粉毛的手快要搭在是朕后颈的前一刻,toki将枪口抵住粉毛的手掌心,扣动扳机。 子弹用肉眼不可见的速度,穿裂了粉毛的手掌,骨骼,最后击碎了肩膀。 “靠!什么枪!”是朕惊了。3d特效?! toki一脚将吃痛的粉毛踹到密室中央,拎住是朕的后衣领往出口跑去。 “快跑。”toki拉着是朕,顺势向粉毛所在的方向开了一枪。 轰,又是一场爆炸。 “怎么回事?”是朕望向身后。 “那个房间里几乎都是一氧化碳,不过那粉毛也需要呼吸。所以刚才我们在他身边的时候,才能正常呼吸。” toki拽着是朕跑出暗道,额角的伤口不断涌出血水,糊住了视线。 啪,又是一声。 “什么东西?”toki呆滞脸。 “英语周报。”是朕抖着手里的一打报纸,“放心吧,吸水。我这还有好多呢~” toki有种想哭的冲动。 他一个173英俊少年,额头上粘着一张英语周报! 4开纸大彩页,letustryglishhard! 有惊无险。 疲惫不堪的是朕在车上就睡着了,最后被toki拖回了家。 他睡了一整天,一直睡到第二天天亮的时候。 这天是周五,学校有小测验。 是朕虽然一百个头疼,但也乖乖地背好书包,去了学校。 toki也在。 那天是非常平常的一天,上课,下课,上课,下课。 课间的时候,toki抱着饭盒坐在了是朕前排的空位上。 “你尝尝这个。”toki将饭盒里的炸虾夹到了是朕碗里,“我做的。” “哦。”是朕看着toki额角新贴上的胶布,“你昨天没事儿吧?” “估计要落疤。”toki有些沮丧,“我的帅脸...” 就在这时,是朕突然伸出手,撩起了toki前额的刘海。 这个举动对于toki来说,算不上过分亲昵,也不能说是毫无防备。但是他确确实实,心脏偷停了一拍。 是朕盯着toki的眉宇,沉吟片刻,“不影响。” “哦。”toki扒扒刘海,低头扒了一口饭。 放学了。 是朕整理书包的时候,往左前方靠窗的位置看了一眼。 少年居然先他一步走了。 是朕并不是故意要等toki一起放学的,他真的只是随意看一眼。 回家的公交车上,是朕坐上了那天和toki挤在一起的位置。不知道为什么,心里莫名的涌上一股酸意。 早早地写完作业,早早地洗了澡。早早地躺在床上,却睡不着。 大概凌晨一点的时候,是朕的手机响了。 ‘出来。’ 是一条简讯。 是朕坐起身,趴到窗前,楼下果然站着一名浅色发少年。 ‘干嘛?’是朕回复道。 少年抬起头,看到了是朕。不过两人还是用手机短信交流着。 ‘陪我出去逛逛。’ ‘冷不冷?’ ‘有点冷,多穿点。’ 是朕抓起外套,下了楼。 两人沿着上学的路走着,最后来到了学校操场的看台石阶。 学校操场的四周亮着几站灯,坐在看台上望着空旷的操场,有种说不出的心情。 有点落寞。 是朕坐在toki身边,“你,以后别作了,小心年纪轻轻就跪了。” toki嗤笑,“有幸的话,本来也没想活过三十岁。” 是朕不懂toki这句‘有幸’是什么意思,只当他中二病又犯了。 看台上的风撩过脸颊,是朕的鼻头冻得冰凉。 “真冷啊...” “是啊...” 真冷啊。 突然,toki亢奋地转过来,“同学,如果我二十五岁的时候不想干了,失业了,不用天天往战火纷飞的地方送命了。你愿意养我吗?” 是朕看着toki闪烁着兴奋的眼睛,陷入了沉默。 这虽然听起来是一句玩笑话,就连是朕的回答都会变成一句玩笑话,但是是朕却在那个时候,认真了。 “愿意。”他说。 toki噗嗤一下就乐了,别过头去。 这时候,是朕在一旁又悠悠地加上一句,“反正也就五年。” 反正也就五年... 正也就五年... 也就五年... 就五年... toki默默竖起中指。 天际的云层很薄,被月光染上颜色。一阵风吹过,云层被越推越远。 “我要走了。”toki突然开口。 看台上的风有点大,是朕紧了紧衣服,点点头。 “我小的时候,就羡慕你们这些能上学的孩子,有一群小伙伴...” “现在呢?有没有被作业烦到?” “哈哈,有点。”toki搓搓手,“不过我一次也没写。” 是朕想说点什么,但找话题从来不是他的强项。 “我...”toki沉吟一阵,“没想到。” “没想到什么?” “我来日本养伤,一时兴起就跟dj说,我要去学校当一回学生。我没想到,居然真的能交到朋友。” “我们是朋友吗?” “当然啦!我可喜...” “可是...”是朕打断,“我连你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哦,我叫...”toki停顿,沉默。 “算了。”他说,“你总会忘掉的。” “什么意思?”是朕不解。 toki双手撑在石阶上,“我这个人,你没必要记得,也不会记得。我有种能力,叫虚无。和我接触过的人,渐渐都会忘掉关于我的一切。” “你也会忘掉我吗?”是朕起身,站在toki身前。 toki仰头,盯着是朕的眼睛,“如果我总是想起你的话,我会让自己忘掉你。” 是朕觉得胸口沉闷,错开了视线。 突然,toki伸手勾住了是朕的脖子。是朕来不及反应,下一秒,唇上就贴上一股甜腻的气息。 贴上去温热,离开时湿凉,短短的几秒,是是朕的初吻。 是朕没有躲,也没有推开,直到toki松开了他。 “哈哈。”toki笑得眯起眼,“你别觉得吃亏,这可是小爷的初吻!” 是朕蹭蹭嘴唇,“你吃了什么?” “巧克力~” “哦。” 好甜。 周一,是朕早早地来到教室。 那个人没有来。 这天课上,小测验的成绩发了。百分制的,是朕得了98分。 全班都发下成绩后,班主任拿着最后一张卷子发问,“这个没写名字的试卷是谁的?” 全班摇头。 “还有没有人没领到试卷?” 全班摇头。 他们都不记得了,靠窗倒数第二排的那个空位,其实曾经有过主人。 “老师!”是朕举起手,“能不能把那张卷子给我?” 那是一张考了100分的试卷,是朕看着空白的姓名栏,笑了。 最后,还是不知道你的名字。 关于初吻的回忆戛然而止。 依旧是看台石阶,是朕望着操场,几个学生在上面踢球。 “快!!!!说!!!!”士凉掐着是朕的肩膀,“夺走你初吻的小婊砸叫什么?!” “呃...”是朕皱眉,“我是真的不记得了。” “那你们俩都发生过什么事情!怎么认识的?!”士凉抓狂了。 “嘶...”是朕努力回忆一番,“好像有点印象,又没印象。他好像是个日本人,叫...十束..时良?” “你他妈在逗我吗?!”士凉竖起中指。 “真的啊...我连他长什么样都忘了...”是朕死么咔嗤眼。 士凉一把揪住是朕的脑袋,照着嘴唇狠狠啃了一口。 “没想到你是这种朕!反正小爷的初吻也不是你的!哼!” 第145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19 1 一进棚,兰切立刻松开冷小台。被刻意营造的‘很熟’的气氛,瞬间消散了。 冷小台面无表情地走回休息区,坐定。 兰切跟了过来,俯身捡起掉落在地的信封。 “人气巨星冷小台醉酒烟柳之地,不雅照曝光。”兰切扯出信封中的照片,较有兴致地翻看起来,“这么劲爆的新闻,也难怪那些记者凌晨也要来片场堵你了。” 冷小台拧开矿泉水,闷了一口。 “这照片都是真的?”兰切挑眉。 “真的。”冷小台平静地说。 “双.飞啊。”兰切轻笑,“你有这癖好?” 冷小台没接话。 那些照片都是真的,传言里的也是真的。昨天他跟着工作人员去谈片约,被灌了不少酒。至于这两个女人,这些照片,谁知道呢? 兰切将照片塞回信封,轻轻放在冷小台的身侧,“你不用谢我,我不希望这件事是有人故意利用你炒作我们的新片。这片子的男主角是我,我不希望你抢了我的风头。” “不希望?” “不喜欢。” 兰切正了正身上的西装,“你最好也聪明一点,我不喜欢和自己搭戏的人一身丑闻。” “呵。”冷小台笑,“你说吧,到底想问我什么?” 兰切挑眉,“聪明。” 他找了冷小台对面的位置坐了下来,“你失去灵质以后,还参与过尼布罗萨的事情吗?” 冷小台耸耸肩,“你觉得,我现在这样,能参与得了什么?” “是朕是不是在你那儿?” “恩?” “刚才虚无给我打了个电话,打听你住在哪里。” 闻言,冷小台眼底里有过一丝波动,“可以先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兰切轻轻靠上椅背。 “你杀了是朕以后,下一步的打算是什么?” “没什么打算。”兰切调整着衬衫袖口,“以后的布局是五瓣花要考虑的事情,我之所以加入五瓣花,只是因为我们都不想让是朕好过而已。” “你就这么恨是朕?” 兰切挑眉,没答。 “杀掉你那些同伴,是朕不是故意的,那天虚无暴...” “我知道。”兰切打断冷小台,“我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而且,我很感谢他那天果断的抉择。” 冷小台不解,“那你为什么还...” “那我为什么还一定要置是朕于死地?”兰切自问自答,“诸神,人类,其实都是一样的。他们有着一样的贪婪和私欲,一样的求生本能。这就是你们口中的人性。这个世界,需要帝神,需要这种无法撼动的最强,否则,没有秩序的世界必定大乱。这点我非常赞同。但是,无论是谁去做帝神都好,这个人绝对不能是是朕。” “为什么?” “我曾经是他的侍神。”兰切站起身,俯视着冷小台,“是朕绝不是你们眼中那么无害。” 兰切垂着冷漠的眸子,像是警告一般,“他很可怕。” 冷小台笑了,“你既然是他的侍神,那你觉得,面对眼下这个局面,是朕最后会怎么做?” “我如果猜的到,我就不会这么惧怕他了。”兰切坦言。说着,他俯下身,直视冷小台的脸,近在咫尺,“是朕的隐忍超出你的想象。一个齿轮计划可以从数亿年前按部就班地进行,是朕的不动声色,就连是煊都防不住他。他的布局你不要猜,很可能我们所看到的一切都只是他蓝图中的一笔。有是朕在的一天,我就觉得自己活在阴谋里,我不踏实,他必须死。” “哦。”冷小台不咸不淡地回应。 “你和是朕走得那么近,你觉得你了解他多少?”兰切盯着冷小台的眼睛,“我的感受,你能明白吗?” 冷小台毫不回避地与之对视,一时间耳边只有两人莫名同调的呼吸声。 “呵。”冷小台扬起嘴角,猛地伸手勾住兰切的脖子。 “剞劂。”冷小台凑到兰切耳边,“是朕手里有把刀,叫剞劂。你既然是他的前侍神,更多的不需要我解释了吧?” 2 “呜......啊。”士冥抻了一个懒腰,睁开眼睛。墙上的挂表显示着上午八点。 啊...好舒糊,好温卵。士冥八爪鱼一般扒住了身边的人,顺便往怀里蹭了蹭。好香不咯,一股强生沐浴露的味道。 恩? 士冥呆滞地抬起头,看清了身旁的脸。那人也正盯着他,死么咔嗤眼。 wuli个乖乖。why他妈youagain! 是朕将僵直不动的士冥推出一臂远。他的‘my萌追踪小雷达’立刻敲响警报,眼前之人是万恶的小明,不是小艹明。 至于士冥,他用脚趾甲想都知道,一定是昨晚是朕和士凉搞在一起了。是朕这个禽兽! 腾一声,士冥从床上坐起来,连鞋都顾不上穿开始满屋子转悠。 “你找什么呢?”是朕忍不住问。 士冥停下手上的动作,新房45°角回头,明媚而忧伤。 他在找泡面盒子和可爱的大侄子们。 3 士冥在学校寻了一块草地,这天天气很好,他难得提起兴致,想来阳光下看会儿书。 冬日的暖阳照得他浑身暖洋洋的,渐渐地泛起了懒意。 他躺下了,翘起了二郎腿。举着书本遮挡着阳光,导致士冥没能注意到站在他身旁的人。 “诶。”那人轻轻踹了一脚士冥。 士冥放下书本,阳光被迫他眯起了眼。他坐起身,逆光看清了眼前的人。 是jun。 “是你...”士冥停顿片刻,注意了jun的小腹,“你的伤...没事了吧?” “恩,没事了。”jun伸出手,把士冥拉了起来。 尽管士冥并没打算起来。 “跟我走。”jun说。 “干嘛去?”士冥老大不情愿。 “家长会。” 4 士冥坐在满是中年妇女和大叔的教室里,浑身不自在。 班主任在讲台上鼓励家长多和孩子互动交流,士冥闲的肾疼,把手伸向jun的桌膛。里面只有一张卷子,考了82分。 六月ジュン。 这是士冥第一次知道jun的全名。六月是姓氏,ジュン是jun的假名。 ‘原来就叫jun啊...’士冥心里嘀咕,‘我还以为jun是代号呢。’ 诶,等等!士冥浑身一个激灵,waaaaaait!他之所以以为jun是jun在六月组的代号,是因为六月的英文是june,而jun是june的缩写! 那么也就是说... 这小子的名字不就是666么! 真6. 家长士冥对着一张试卷神游,不知不觉,家长会散会了。疲惫不堪的士冥从教室走出来,jun双手抄兜,靠在拐角处等他。 “开完了。”士冥将试卷甩在jun身上,“累死霸霸了。” “一共一小时的会,你睡了三十分钟,又发呆了三十分钟,有什么好累的。”jun抓过卷子,随意地双手抄兜。 “干嘛找我给你开会啊。”士冥舒活着肩膀,转身下楼。 jun随后跟上,“因为你是我二叔啊。” 士冥刚下一个台阶,又默默把脚缩回来,“哈?” 小六月别看才十七岁,身高已经接近一米九了。他逆着光,俯视着士冥,“以后你就是我二叔了。” 士冥眯着眼睛,仰视,“为什么?” “你杀了我二叔。”六月无比认真地说道,“我唯一的亲人没有了,以后你就是我二叔了。” 六月是泰日混血,肤色偏黑。英气的眉宇,高挺的鼻梁。薄薄的嘴唇抿着,眼神里透着一股坚定。 士冥向后轻轻捎了一步,手也不由自主地握住了楼梯扶手。他承认,那一刻,他对着这张还有些青涩的脸,内心产生了波动。 “你...”士冥张了张嘴,“这是什么脑回路啊,逻辑不对吧?” 5 滕皇合上电脑,面色呆滞地看着对面吃午饭的黑发男人。 黑发男人也看到了他,但并没有理。 由于那小谁跟滕皇讲,叫老滕速度将ype做完交给他,所以滕皇起了个大早,抱着电脑到学校附近的一家咖啡厅写作业。 结果就碰到那小谁了。 那小谁和他都靠窗,两人隔了一张空桌,面对面。 “你写完了?”那小谁不紧不慢地往嘴里塞着苹果派,问道。 “拒绝。”老滕端起自己的咖啡。 “我不爱喝咖啡。” “我喜欢,谢谢。” “你写完了吗?” 老滕翻了个白眼,把电脑又打开了。敲打了一会儿,喀拉,鼠标点击发送。 “发你邮箱了。”滕皇疲倦地开口,单手托腮,闭目养神去了。 “两份都写完了吗?” “有完没完?”滕皇哭笑不得,端着杯子坐到了那小谁对面,“我说,是朕大哥,虽然你是咱们项目的组长,但nen不nen考虑下其他组员的个人意愿,比如我。你不nen一意孤行地加快项目进度,要求个别组员在两天之内完成那么多任务,比如我。你这样,不难让某些组员怀疑,你这是夹杂了个人情感对个别组员进行打击报复,比如我。” 滕皇口音像是江浙的,前后鼻音不太分。 “不nen。(能)”是朕淡定地抿了口牛奶,“宿敌君。” 滕皇眼角有泪,“你是天蝎座的吗?” 第146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20 1 “其实我有事想问你。”是朕不紧不慢地用刀叉切割着苹果派。 “拒绝。”滕皇起身想走。 “跟士凉有关的事情。”是朕道。 滕皇一听,又弃了起身的意思。 其实滕皇早就想到是朕会来找他问士凉的事情。如今士凉残存的意识已经苏醒,是朕想帮他彻彻底底的复活。这个彻彻底底,分为两步:其一,士凉的灵魂微弱,经常陷入沉睡。如何让他恢复灵魂能量是个问题;其二,如何让士凉回到他原本的身体。 说道肉.体和灵魂,有人会想到灵魂出窍。那么灵魂是如何附着在人体上的呢?著名人类研发专家是煊博士当年在设计肉.体的时候,在身体上设计了无数个神经元。这些神经元就像是小吸盘,让那一坨灵魂超弦干净利索地嵌入人体。对于是朕这种洞悉万物的帝神来说,将灵魂转移的事情并不难。当时士冥和士凉对换,就是是煊做的。 那么问题来了,以前的toki还是虚无半觉醒状态,灵魂质量不是零,所以是煊可是像处理常人的灵魂一样转移他。西卡西(但是),现在的士凉已经是完全觉醒状态,他的灵魂是一段波,没有灵魂质量。 是朕唯一能想到的解决办法,就是用灵质先恢复士凉的灵魂能量,然后帮他转移。但是,士凉会因此变回以前那嗜血的半觉醒状态。是朕也不想这样,所以他来问滕皇。 那么他为什么来问滕皇呢?为什么连帝神都不知道的事情,滕皇会知道呢? 滕皇到底是个什么呢? 那天,是朕坐在神社的石阶上,滕皇对他说了一句话,‘神,是不能许愿的。’ 是的,许愿。 如果说尼布罗萨的诸神只是一种灵质高于常人的高端人类,而帝神曾代表着万物的秩序,是客观的存在。那么滕皇他就是人类书写于书卷中,流传于口头间的那个神。 他是人类由于主观意愿而逐渐成型的神的具象化。帝神在设计灵魂构造的时候,赋予了人类许愿的能力。渺小的人类将向往寄托在一个虚无的存在上,时而美好,时而贪婪。久而久之,这种大规模的灵魂共鸣就让这个虚无的存在渐渐有了形状。他是超自然的存在,不同于人类,不同于诸神,他的存在是一段波。这点和士凉是一样一样一样的。 士凉因人类的绝望而生,滕皇因人类的祈愿而生。 所以是朕才寄希望于滕皇,希望能从他身上得到答案。 是朕用刀戳起刚切下的小派,“你是什么时候苏醒的?” 滕皇面带倦容,又有些似笑非笑。他不语,就一直盯着是朕。是朕很有耐心的样子,这很难得。 “你什么时候醒来的?”他又问了一遍。 滕皇笑意更深了。他前倾身子,半个身子都扒在桌子上。他凑到是朕的脸前,毫不吝啬地绽放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说什么呢,是朕。”滕皇道,“把我唤醒的不是你吗?” “原来你知道了啊。”是朕也不吝啬自己的笑容。面对近在咫尺的笑脸,是朕也弯了眼尾。 他和滕皇其实哪里都不像,就是一笑起来,两人眼下的卧蚕都有点饱满,像是眼睛也会笑。 “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滕皇像是警告,又像是讽刺,不过面上的笑意却丝毫不减。 是朕果真就不装了,脸色一下就冷了下来。这种冷和别人生气时的冷脸不太像。愠怒的冰冷似乎还能被进一步形容为低于零下的温度,而是朕的冷却是不带任何温度的。眼里没有了傲,眉间少了倦意,嘴角也不噙着那丝浅淡的嘲讽了。像是目空了一切,你不能从他的脸上捕捉到他任何的心绪。 士凉常常用冷淡,冷漠,死么咔嗤眼来形容是朕的表情,但那只是他的常态,是因为是朕的疲倦和懒。而像现在这样,是朕彻底的冷,想必是士凉从未见过的一面。 很少有人见过,也许兰切见过。 “你帮我救士凉。”是朕的语气,不容拒绝。 “拒绝。”滕皇坐回位置,淡定应对。 是朕眼睛也不眨地盯着滕皇,有点瘆人,“你在说这句话的时候,内心有了0.016秒的迟疑。” 滕皇轻叹了一口气,趴回桌子上,“实话跟你说了。我从一开始,就希望虚无不要回来。” 是朕摆出愿听详解的架势,滕皇继续道。 “是朕,你这个人,怎么说呢,太一意孤行了。也许到最后,我们所有人会发现你是对的。但你这样不好。你比我们所有人都看得远,然后自己拿了一个主意。然而你这个主意是要我们所有人拿命折进去陪你玩,你有想过我们愿不愿意吗?你这是独.裁,不民主!” 是朕平静,“你不愿意?” “我不愿意?”滕皇语气渐渐急促起来,看来真是窝了一肚子火,“我他妈知道你要干什么呀,我就愿意?你齿轮计划的时候,问过是戎愿不愿意吗?你把人家神格封到地心里,你问过虚无愿不愿意吗?你为了唤醒虚无让人类劫难不断,你问过人类愿不愿意吗?你把是煊...” 话到此处,是朕的眼神突然锐利起来,愣是让滕皇把说了一半的话硬生生的停住了。 “看来你知道的不少啊。”是朕缓和了眼神,用食指抵在唇前。滕皇懂,这是叫他别把关于是煊的事情说出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是朕新要的两杯牛奶上来了。是朕将一杯推给滕皇,一杯留给自己,“如果我问了,你觉得有几个人会说愿意?如果你们都说不愿意,这件事我还做不做?” 一句话,滕皇心里堵得要炸。又炸不起来,剩下的只是无奈。 就像他一开始说的,是朕比任何人都看得长远,也许到最后,所有人回过头来看,其实是朕他是对的。 你到底在计划着什么?这句话滕皇问不出口,因为问了也是徒劳。是朕不会让任何一个人知道游戏攻略,否则游戏将不再公正。 “总有一天,你会独守着这个秘密,迎来众叛亲离的一天。”滕皇缓缓开口,“当然了,如果被人背叛也是你局里的一步。” 是朕不以为意,喝掉了半杯牛奶,“所以呢,我们最初的话题是什么,你帮我救士凉。” “拒绝。” 2 第三杯牛奶。 “你帮我救士凉。” “烦不烦人啊!” 滕皇抱着电脑,近乎崩溃地咆哮,“你又要我下午三点前交两份report,又一直烦我!这他妈都两点六十了都!” “那你救不救啊...” “除非你跟我说,下午不用交作业!!” “那不行,我一会儿还要用呢。”是朕抱着牛奶杯,眼神纯良,“快写,再宽限你半小时。” “那你不要再说话了!!!说好了啊!!!”滕皇再三警告,又潜心敲起了键盘。 半杯牛奶下肚。 “你帮我救士凉吧。”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滕皇哐哐撞墙,“shutup!!!shutup!!!!!!!!” “快写。” “......”凸皿凸 一杯牛奶下肚。 “你到底救不救士凉啊。” 嘭,滕皇一拍桌子,奋袖出臂,“谁都别拦我!我要打得这个人连他妈妈都不认识他!” “她早就不认识我了。” “......”滕皇生无可恋,“我拒绝。” “为什么呀。”是朕不可置信,那表情就像在说‘我家萌萌那么可爱,你居然不救他!’ 滕皇没时间跟老朕贫,一本正经地解释起来,“这么跟你说了吧,当年你为了让虚无觉醒,对人类的苦难坐视不管。然后我就出现了。我是人类祈福的存在,我想做让全人类感到幸福的事,卧槽这句话好浮夸。实话跟你说了吧,我和虚无的灵魂都是波状态。都是从人类灵魂超弦的共振中获得生存能量。我是祈福,他是绝望。让虚无复活的办法,只有一个。你那天,在未告之虚无半觉醒这个弊端的情况下,把灵质试管给了士冥,其实早就猜到了不是吗?先让虚无靠灵质恢复成半觉醒状态,然后回归身体。最后你让全人类再苦难一番,虚无就又能彻底觉醒了。但是这事儿我不答应。在那之前,我得把你整死。” “你要取代帝神?” “老实讲,你们哥仨整出这烂摊子事儿我才懒得管。但我没办法,虽然不知道你唤醒我的目的什么,但我眼下的事情,就是阻止你把这里变成地狱。卧槽这句话好浮夸。” 也许是滕皇看错了,那一瞬,他看到是朕好像是笑了。 “谢谢。”是朕站起身,打算去结账。 虽然滕皇口中说着拒绝,但还是把救士凉的方法告诉了是朕。 “我拒绝,是拒绝帮你。”滕皇将视线放回电脑屏幕上,“没说不救他。” 开玩笑,他腰那么细。 第147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21 1 “上车吧。” “这...” 士冥看着一辆加长林肯横在眼前,车的两侧还立着四五个墨镜大汉,求生的本能敲得他心脏哐哐作响。 “我上你的车,干什么去呀?”士冥仰头问道。 妈个叽,这小子吃什么长大的?! 比士冥高出一头的小六月一手抄着校裤口袋,一手将书包搭在肩上,“我家。” “诶?”士冥瞪大眼睛。 六月轻叹一声,理所当然地道,“辅导我功课。” 士冥云里雾里,“我好像没答应过你帮你补课吧?” 六月亲手接过车门,“作为家长,辅导我学习有什么不妥吗?” “我好像也没答应你做你家长吧?!”士冥后退两步,这孩子想干什么啊?!还纠缠不清了! 士冥觉得这个小六月不但身高设定出现bug,就连他的逻辑也不能用常人的思维来预判。比如他以为自己是六月的杀叔仇人,结果六月却认他做起了二叔。两人虽有之前共患难的经历,但士冥还是没法在六月面前放松警惕。毕竟这个人不按常理出牌,上次还开枪打了自己。 靠啊,伤口现在还他妈疼呢! 士冥想速度逃离,身体已经迫不及待地转身了。 g。 就在这个时候,一股冰凉的液体顺着自己的衣领往下流。士冥整个人都愣了,他低头,发现自己的衣服湿了一大片,液体混着白沫不断在上面浇下,搞得他浑身上下狼狈不堪。 远远地,有路人注意到了这一幕。 一个高个子的学生从豪车里摸出一瓶香槟,二话不说地起开,pong,白沫与液体不断涌出。高个儿学生面无表情地走上前,顺着那个浅色发男人的头上就浇了下去。 这不是欺负人嘛?!然而,没有人敢上前帮忙。因为那车,再加上车里坐着的几名墨镜大汉,八成是浅色发男人得罪了黑社会! 士冥何许人也?用箫尧的话讲,那就是‘五迷三道东三省,庆跃高中我明哥!’ 想当年明哥在学校里很吃得开,学习好的愿意carry,道上混的愿意罩着,‘小明’这名字在当地高中界还较有知名度的。倒不是因为小明能打,恰恰相反,士冥这个人与世无争,遇到什么事儿都特淡定。 其实当年有一档子事儿,就是是朕陷害王将,结果导致了庆跃和阳早两个高中到后山茬架的事。那次事件一共走红了两个人物,一个是王将,其实还有一个是士冥。不为别的,就为当时士冥对面阳早两百号人,坦然自若地掐着一张卷子在那儿算题。这场面让当时道儿上的几位大哥印象深刻,对这个叫‘士小明’的人刮目相看。从那以后,江湖上有个规矩,没事儿别去招惹士小明,别打扰人家学习! 好吧,其实当时士冥的心里路程是这样的。那天王将是战场的中心,箫尧自然不能看自家军座受欺负,所以就拖家带口地全都鼓动到后山去了。士冥作为箫尧儿时的玩伴,那必须也出现在了后山。被迫的。士冥就想啊,我就想做个普通的路人,来份儿普通的人生,打群架这么抢男主风头的事情我真做不来。我也打不过。打不过就不打了,今晚作业有两张数学卷子呢,我得抓紧写。一会儿要是有人来打我,我就立马投降,不管了,我先写作业。 所以说,明哥那不是淡定,那是怂。 士冥被灌了一脖子的酒,没躲,。一直等那一瓶都倒完,他才缓缓侧头,闻了闻自己的肩膀。 六月将空瓶子递给手下,神情淡定,“今天这么冷,你都湿了。你是自己走着回去,还是跟我坐车回家,洗澡换衣服?” “这酒是八二年的。”士冥答不对题。 “你还懂酒?”六月挑眉。 “不懂。但我能算出年份。”士冥斜了一眼六月,“未成年人别喝酒。” “啊?...哦。”六月看着淡定对自己说教的士冥,有点懵。 士冥拍拍六月的肩膀,一头钻进车里,“真冷,快上车。” 士冥是耸,但也不是随便就能招惹。 2 到了六月家,士冥大摇大摆地走向冰箱。随手拿了一罐酸奶,径直向浴室走去。 他洗澡的时候,喜欢喝酸奶。 六月见到举止如此随意的士冥,卡机了。说来奇怪,无厘头要求士冥来他家的是他,现在人来了,不自在的反而也是他。 宝宝懵啦。 六月家的浴室很大,士冥将衣服丢进洗衣机,拎着酸奶走到浴盆。这么大的浴盆,看着就有泡澡的冲动。 这澡洗的久,约莫是半小时。水声哗啦啦,某位沉睡着的小少年慢慢睁开了眼睛。 这位少年正睡在士冥的衣服口袋里,昨晚他被士凉一把塞进了裤子口袋里。 洗衣机里慢慢钻出一个毛茸茸的小脑袋,恢复成人形的小剞剞扒在洗衣机的边缘,眼里充满了困惑和恐惧。 这是哪儿啊?! “是朕..?”小剞剞求救,没人应。 小剞剞从洗衣机里爬出来,身上那件白色半袖沾上了香槟的味道,快把孩子熏晕了。小剞剞拧着眉头,十分嫌弃地把半袖脱了。 穿衣服真讨厌! 光着身子的小剞剞打开浴室的门,他记得虚无那家伙抓他小唧唧,还把他捏哭了,他要去找是朕告状! 委屈的小剞剞走到浴室,发现这个房间十分陌生。 “是朕...?tot”小剞剞无助地四处张望,就在这时,身后的门喀拉一声开了。 3 六月见浴室放起了水声,便进了书房开始写作业。 约莫半小时的时候,六月停下了笔。他看看时间,起身在衣柜里翻出一身居家服。刚合上衣柜门,他就听到客厅有了动静。 “是朕...?tot”有人说。 六月对这个名字太熟悉了,扭动门把的手一顿。他打开门,抱着衣服走了出去。 抬头,画面太美。 一个浅色发的少年一.丝.不.挂,光着脚站在客厅中央。那少年也注意到了他,转过头。那眼圈红红的,小兔子一样,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耿直少年六月君,在面对如此少儿不宜的场面,坚决把持住了自己。只见他一身正气地走到沙发旁,将手里的衣服轻轻放下。 “那...那什么..”六月发现窗外的风景真美啊,“二叔,我把衣服放这儿了,您随意,我回屋里写作业了。” 说完,六月目视前方地回房间了。 4 是朕翻出钥匙开门,抬手要去开灯。就在这时,一个人突然从后面勒住了是朕的脖子,咚一声,是朕被重重压在地上。 “要死了。”是朕语气平缓,尽管额头被勒得青筋暴起。 “那你就去死吧!”那人杀气逼人,似乎与是朕有着血海深仇。 “我死了你该多伤心啊二戎。”是朕懒懒地趴在地上,丝毫没有要挣扎的意思。 “我伤心个粑粑。”是戎把是朕翻了个个儿,骑到身上改双手掐,“老子看见你这张脸就烦,要不是看在是煊面子上,我早他妈把你neng死了!” “别这样。”是朕拍拍是戎的手,“松一点,松一点,说不了话了。” 是戎还真的松开一点,是朕接着说,“我抽屉里有果冻。” “你当我是傻逼嘛?!”是戎怒不可遏,一把将是朕甩开,忿忿地坐到床上吃果冻。 是朕爬起来,揉了揉被摔痛的肩膀。他从柜子里翻出两人份的挂面,打开煤气开始烧水。 锅里的水沸腾了,安静的屋子里只有噗噜噗噜的水声。 “是朕。”是戎大咧咧地靠在阳台的栏杆上,半个身子都仰在栏杆外。他看着星空,久久才开口,“我们把是煊找回来吧。” 是朕倚着墙,手里的筷子翻搅着未熟的挂面,“去哪儿找?” “不知道。” 这天的夜空晴朗,繁星在是戎的眸子里映出倒影。这些美,是是戎的杰作。 “我话说在前头,是朕。”是戎说,“真要是把我惹急了,不管你和是煊多么反对,我都不会让这些再存在。大不了,再来一次138亿年。” 是朕关了火,转头看到是戎满目的猩红。 “人类太嚣张了,他们不知道什么是帝神的愤怒。” 5 灰暗的大厅只有吧台一处泛着微弱的光亮,鹅黄的色调,照得人萎靡困乏。 男人将喝得见底的酒杯放在桌上,未融的冰块发出清脆的一声。 “你调酒还挺好喝的,dj。”男人评价道,语气里却没听出赞美的意思。 dj站在吧台里,放下了擦拭酒杯的抹布。 “好喝?”dj不屑。 只见他突然伸出手,揪住了男人的衣领。男人没有防备,被dj强有力的手臂硬生生地拎到了吧台上。 “你他妈喝得出来什么味吗?”dj掐住男人的下巴,将他的脸掰到自己面前。dj刚才也喝了酒,嘴里的酒气混着烟草味喷了男人一脸,“你不是早就失去味觉和痛觉了吗?老子他妈干你,你都爽不起来了是吗?是煊?” 是煊目光呆滞地看着天花板,并没有回应dj的话。 因为他什么都听不见。 第148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22 1 六月看着墙上挂钟的秒针,咔哒咔哒,就这样一直发呆了十分钟。桌上的作业本一字未动,转笔的动作也越来越没了节奏。 啪啦,笔掉了,烦躁。 “写不下去...”六月叹了一声,走出书房。他想看看士冥在做什么,却发现客厅里早就空无一人。而那身居家服,竟然也丝毫未动地放在沙发上。 恩? 六月找遍了厨房客房,最终停在了浴室门前。就在十分钟前,他还看到士冥肆无忌惮地光着身子站在客厅,难道又回了浴室? 当当,两声敲门声,“二叔?” 没人应。 六月推门而入,斜眼撇到洗衣机里士冥的衣服。 看来人还在。 不自觉地,六月轻轻松了一口气。他抬步向浴缸的方向走去,哗啦一声拉开浴帘。 直径两米的圆形浴盆,白色的,士冥侧卧着身子,半条胳膊搭在池外,头枕着手臂睡着了。 暖黄色的灯光照的水里通透,波动的水纹映在池里白洁的肌肤上。盆底的泉眼咕咚咕咚,六月觉得自己也咕咚咕咚的。 六月没在池里停留视线,俯身唤了一声士冥,“你怎么睡着了?” 士冥呼吸均匀,凑近后六月才发现,士冥的上唇还挂着酸奶。 六月咔吧咔吧眼睛,身子有点僵了。他用池水沾湿了手指,沿着士冥的唇沿轻轻拭去了奶渍。 指腹上的触感撩得六月心里乱七八糟的,痒得要死。烦躁不堪地撩起一把水,又胡乱地帮士冥洗了一把。 这下有点粗鲁,士冥一下被这捧水呛醒了。六月被士冥慌乱地推开,脚底一滑半个身子扑到水里去。 六月的鼻梁撞到了士冥的锁骨上,两人都磕得不轻。士冥双手撑着六月的肩膀,为两人撑起了一点距离。一时间,气氛有点尴尬。 方才六月扑倒的时候,碰翻了浴缸旁放着的半盒酸奶。白浊粘稠的酸奶洒在士冥的脖颈上,顺着胸口流下,丝丝融到水里。 六月低头看看那乳白的一片,又抬头与士冥平视,他半个身子还在池外,双臂撑着浴缸边沿。士冥的手撑着他的胸口,彼此的鼻尖只有一个舌吻的距离。 更为尴尬的是,六月的鼻尖上,还粘上了酸奶。 “你...”士冥增加手上的力道,想扶六月站起来,“作业写完了?” 士冥说话的时候,颈部的喉结一动,这些被六月看到眼里。 “恩。”六月低声应了,只见他抬起大长腿,整个人居然迈进了浴缸。这完全是出乎士冥意料地! 更加出乎意料地是,六月的动作没有停下。他一手揽住士冥的后颈,在士冥颈侧的酸奶上吮了一口。 来自唇上的触感有点湿滑,身体像是被线穿了起来,酥遍全身。 还有点腰疼。 当然,士冥眼下顾不得领略这些感受,宝宝懵啦!他目瞪口呆,捧起了六月的脸,“你干什么?” 六月有一对漆黑明亮的眼球,“下次别再在浴缸里睡着了,二叔。” 士冥被这认真的眼神盯得说不出话来,点点头。 2 话说回来,小剞剞去哪儿了? 小剞剞去找是朕了。 3 六月从浴室里坐起来,泰然自若,“起来吧,该吃晚饭了。” “恩。”士冥扶着浴缸边沿,晕乎乎地,手一滑,又躺进了水里。 “你没事儿吧?”六月扶了一把,这才注意到士冥的眼神发咸,似乎很虚弱的样子。他低下头,注意到士冥的小腹上有一处泛红。那是还未痊愈的枪伤。由于泡了热水,发炎了。 说起来,带着伤口泡热水澡这事儿,以前是家那小谁也干过。 六月心里低咒一声卧槽,哗啦一声,抱着士冥从浴缸里站起来了。这枪还是他打的呢,居然把这茬给忘了。 “你发烧了吧?”六月迈出浴缸,把湿漉漉的士冥放到床上,“难怪你刚才在浴室睡着了,二叔你是不是脑子有坑。” 士冥摆摆手,没力气应。 六月胡乱扯过枕巾将士冥弄干,放任士冥就这么睡过去了。 4 去找是朕的小剞剞后来去哪儿了呢? 小剞剞目睹六月回了书房后,瞥了一眼沙发上的衣服。嫌弃! 他不喜欢穿衣服。 在做好‘小剞剞找朕朕’的决心后,小剞剞的第一步是填饱饥肠辘辘的肚子。他翻山越岭来到了厨房,在冰箱里收获了两根香蕉。储备好战备粮的小剞剞跋山涉水,终于在厨房到玄关的路上,迷路了。 伤心欲绝的小剞剞在绝望了三分钟后,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 为什么我要走门?!我会飞啊! 5 滕皇抱着电脑,筋疲力竭地走在回家的路上。 ‘你帮不帮我就士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滕皇痛苦地揪住胸口,被万恶的是朕烦了一下午,这句音频冷不丁地就在脑海里弹出个窗口,滕皇快要疯了。 何等的破坏力!何等的洗脑!还有比是朕更讨厌的人吗?!还有王法吗?! 他发泄地甩出电脑,转念一想,里面的作业还没备份呢,没敢撒手。 “用他废话啊!”岂可修(可恶),“肯定要救啊!” 滕皇想起了士凉,他们接触得不算太多,能回忆的细节可少了。想着想着,就想到了最初的那个吻。 还有那腰。 说起来,他们第一次的相遇,也是在这样一个晚上。滕皇走在市井小巷上,咚地一声,天上就掉下个凉妹妹。 恍惚回忆起两人初遇的滕皇不由自主地伸出了双臂,放佛那一刻真的有一个士凉掉了下来。 “想什么呢...”滕皇不禁自嘲,然而正当他觉得自己像个傻逼的时刻,咚,有什么掉进怀里了。 6 滕皇盯着怀里这张脸,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动手捏了捏,没错,是这腰。 小剞剞叼着香蕉,眨巴眨巴眼睛,“滕皇叔叔。” “诶。”滕皇咽了下口水,觉得整个人不太好。自己刚在那想入非非,下一秒还真就从天上掉下来一个。这赤身裸条的。 治不住了! 滕皇仰头,看到了某栋家宅二楼开着的窗子,明白了个大概,“你们虚无家的,是不是都觉得,自己会飞?” 7 次日,约莫上午十一点多的时候,士凉醒了。 “呜呜呜呜呜啊。”士凉哀嚎一声,疲惫地坐起来,浑身酸痛。这房间陌生陌生极了,士凉心里除了艹,还是艹。 反正他哪次醒来都不是什么好时候,怎么他妈的就不能在是朕怀里醒一次呢! 隐隐作痛的小腹被重新包扎了起来,床头上摆着几盒退烧药和半杯水。房间的主人上学去了,士凉趿拉着拖鞋在屋子里转悠。 餐桌上摆好的早餐,浴室里凉掉的一池水。他拎起洗衣机里的衣服,难闻的酒味惹得他皱眉。神经质一样,他留意了一眼垃圾桶里有没有避.孕.套。 没有。没有大侄子。 “我哥这是作到谁家了?”士凉嘀咕一句,仰到了沙发上。就在这时,士冥的手机响了。 士凉随手接起,然而他没想到,居然是是朕的。 “喂?”熟悉的声音传来。 “喂...”士凉愣了。 电话那端继续说道,“士冥,总而言之就是,我们要赶去京都参加明天的学术报告会,今晚出发,老师让我通知你们。” “......” “士冥?”是朕犹豫片刻,“士凉?” 士凉吸了一口气,想应上一句,然而就在他开口的时候,嗓子居然发紧。 难受。一想起来就难受。 虽然那晚士凉能在是朕怀里妥协、入睡。但不代表他睡过一觉以后就能把一切忘了。他一想起自己离开的四年里,剞劂和是朕的朝夕相处形影不离,想到他们可能发生的种种,他就停不下来的难受,发疯。 他就是吃醋,就是吃醋! 士凉将那口气又呼了出去,“知道了。”说完,他挂了电话。 8 由于滕皇在某人的威逼一下提前交上了report,导师临时起意,觉得他们可以去京都的发表会上嘚瑟一圈,也许能再忽悠几个赞助。 就这么的,导师领着几个学生浩浩荡荡地挥洒着公款开启了关西七日游。 滕皇他们是打飞机走的,由于是朕下午懒癌发作十分想睡,索性就挂了个电话给老师,说他晚上开车去。 同理士凉,忙着吃醋呢,无心学业。 士凉将浸上酒的衣服洗了,又用了六月家的烘干机,不出一会儿,衣服就能穿了。虽然不知道这屋子的主人是谁,不过既然是能把他哥扒个精光照料了一个晚上的人,应该是个嫂子什么的人物...吧? 留意到书房里的几本练习册,嫂子似乎还有个弟弟,在念高中。 随手在笔筒里扯了一支笔,在空白的纸上留下字条,大抵就是说自己学校有事先走了,谢谢早饭很好吃之类的话。 开玩笑,有可能是嫂子,丝毫不能怠慢! 士凉回家拿了些衣物,估摸着是朕应该是跟导师一起坐飞机走了,他打算开车去京都。 这么想着,士凉出了门。他以前车多,世界各地都有他的车库。也就这点爱好了。 在马路边站定,士凉打算打个车去车库。抬手,一辆车停在了身前。 那是一辆藏蓝色的丰田,很明显不是出租车。 车窗一点点滑下,士凉又看到了那张他一点也不想见到的脸。 “上车?”是朕说。 士凉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想见极了。 第149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23 1 日本景色不错的,一路上,偶尔山、偶尔桥、偶尔大坝、偶尔麦田。 是朕不知哪儿来了好兴致,特意绕了几段景儿美的路,余晖下的风景心旷神怡,身旁的人更甚。 士凉觉得,如果他真的是个mēi,溜完这一遭肯定得让这位是朕少爷把心兜了去。可惜他不是mēi,他以前还是扛过把子的人,自然很难春心盎然,比起外面的景儿,他更愿意看是朕的脸。 但是他不能看,他可是士冥! 士凉忍着不去看是朕,然而就在看到车窗上映出的人影时,还是定住了。他单手支着头,贪婪地在那人的侧脸上找着喜欢的感觉。正当他望着出神时,那人突然转过来了。两人在车窗里对视了一眼,士凉伪装成不在意的样子别开视线。 “你绕道干什么啊,怎么不上高速?”士凉学着他哥的样子,不咸不淡地开口。 “再到前面,就是一个瀑布了。”是朕答非所问。 “瀑布?”士凉挑眉,泄了半肚子气。是朕能带他来看风景,其实他心里挺高兴的。 这孩子就这么别扭。 心里隐隐地期待起了瀑布的出现,士凉打开了车窗。车子正在环山公路上爬坡,峭壁上生着歪歪斜斜的植被。再往下看是农家人修理整齐的麦田,一块一块的,颜色有深有浅,看得人舒服。太阳近乎落山,士凉恍惚想起以前语文卷子上看过一句,‘远处的山,铁青着脸’,突然心里有点堵。无论是关于那段高三,还是远处铁青的山。 他收回视线,在后视镜上看到了自己。这是士冥的脸。 车速不快,两人开着车窗吹着风。士凉盯着后视镜,稍凉的晚风撩过脸颊,吹得他眼泪都快下来了。 “远处的山,铁青着脸。”这时,是朕说话了。 “什么?”士凉浑身一个激灵,不易察觉地擦拭了湿润的眼角。 “没什么。”是朕目视前方,“突然想起这句了。高考语文卷子的题。” “你记性可真好。”士凉又将头偏了回去,心里却惊讶于俩人的心有灵犀。 是朕随手将士凉那边的车窗关上,“夜里凉,关上吧。” 2 从士凉上了车,刚才那是两人的第一段对话。 士凉在怄着剞劂的气,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士凉。 是朕油门踩得稳,油表指针锁定八十迈没动,“我累了,你开一会儿吧。” 士凉其实早就坐不住了。他车技多猛啊,不限速的道路上开八十迈那是磨他的命!话说以前都是他开车拉着是朕的,可今天不行。 “不会。”士凉甩出两字。对,士冥车技不咋地,好几年不摸车了。他这会儿cos士冥呢,不能在是朕面前露出蛛丝马迹。 可他怎么不想想,除了他士萌萌,朕少爷哪有心思拉着别人兜风? 转念一想,他就想明白了,想明白什么?是朕这算是拉着他老哥在外面兜风呢!是朕这个不要脸的,连我哥都泡,吃醋! 你看看这孩子别扭的,搞个对象真叫一个心路十八弯。是朕如此怕麻烦的人搞上这么个心路boy,心里也是real苦。 在前往瀑布的路上,途径一个小镇。这小镇正在搞集市,街道上车水马龙。 这老司机坐副驾驶,纯是憋死人。士凉本来就爱车,看别人开车他就心痒手痒膀胱痒。可偏偏是朕又是那种万年不摸车,技术不纯熟的司机,士凉分分钟尿一车。 “左转向!左转向!诶呀。”士凉在一旁干着急,“数完三个数再转!” 是朕死么咔嗤眼,“我知道了...” “超过他!把这个骚包的法拉利超了。”士凉怒指前方,拍案而起,“诶呀妈,就是这款红色的,丑得我快要瞎了。当初在车展上看见它,我差点报警。还真有傻逼买啊,换我,我宁愿把钱烧咯。” “恩...”是朕懒散地踩着油门,象征性地超了一下,没超过。 “诶呀,踩油门!!!我不想看见它!!这车太丑了!!”士凉双手扒着挡风板,撕心裂肺。在是朕眼里,就跟撒娇一样的。 不易察觉地扬了嘴角,是朕变更车道,一脚油门把前面那台红色法拉利甩在了后面。 眼底下终于清亮了,士爷长舒一口气,往身后一靠。只见他抬腿搭在车前,整个人仰出个‘爷’范儿。 “小是啊...” “诶,士爷。” “车技不中啊。” “那您开?” “不会。” 是朕死么咔嗤眼,我就静静看你装逼。 3 其实是朕从第一眼就知道这人是他家萌萌了。以前他搞不清,那是因为他不敢确信士凉是否真的苏醒。自从那晚在车里萌萌亲口承认自己是士凉后,他的萌萌小雷达就彻底开启了。 萌萌想在老朕面前伪装成小明?也不看看他头上那个大大的艹字。演技差评,瞧他看是朕时那花痴样儿,一脸的欠艹。 是朕原本是想直接艹的,可他觉得,看萌萌自个儿在那儿别扭来别扭去心路十八弯也挺好玩的。这事儿早在萌萌刚喜欢上是朕的那个暑假老朕就干过,还乐此不疲。 蔫儿坏蔫儿坏的是大明白决定不揭穿萌萌,静静看他装逼。 车子停在路边,借着月色,两人摸索出一条路,来到了瀑布前。 这是一个圆形的山谷,月光将谷底照了个透彻。是朕士凉两人站在山谷的边沿,感受着迎面瀑布溅起的水雾。 士凉闭着眼,轻轻仰着脸庞,嗅着这湿润的林间气息。他知道是朕站在他身后,那一刻他特别希望是朕能从后面抱住他。 毕竟这个场景过分浪漫,想接吻。 等了一会儿,没能等到那个怀抱,那个捧起脸庞的掌心,那个附在唇上的气息,士凉十分丧气地的睁开了眼,转头。 在他身后,是朕正微笑着望着他。 景色这么美,他却看着他。士凉不禁自嘲,景色这么美,自己还不是闭上了眼,想着他。 “回去吗?”是朕扯动嘴唇,弯起的眼角却看不出他有要走的意思。 “别走。”士凉叫出口以后就后悔了。怎么办啊,他现在是士冥啊! 是朕眼底的笑意更浓了,走上前,*式地捏起士凉的下巴,“怎么办,你现在是士冥啊。” 士凉看着近在咫尺的是朕,月光将这个男人的棱角照的更性感了,压抑的情.欲快要逼得士凉失去理智了,“是..是朕你不要失去理智。” “我理智不了了。”是朕压低嗓音,尾音勾得士凉心颤。这个男人有毒,骚起来要人命! 我家男人怎么这么帅啊,士凉心里哀嚎,眼圈都湿了,“我..是士冥我警告你。” “这就帅哭了?”是朕捧起士凉的脸庞,在眼睛的地方轻轻啄了一下。亲眼睛对士凉来说是一种微妙的体验,轻轻软软的,有种被小心翼翼对待的感觉。 同理是朕,他以前没这么黏糊过人,看士凉在被亲到时战战兢兢地闭眼,离开时又忽闪忽闪眨呀眨地,撩得是朕心痒得不行。 我家萌萌怎么这么软啊,是朕心里哀嚎。 本来是想挑逗士凉的,哪料是朕自己也栽进坑里,两人抱着大眼瞪小眼,谁也没动。 “还亲吗?”士凉仰着头。 “亲。”是朕低着头。 “我是士冥,你也亲?” “就亲你。” 是朕将士凉按在身后的树干上,心急地吻下去。这不像是朕的一贯风格,实在是此情此景,忍得太多。士凉就喜欢急躁的吻,情.欲一下子窜到脑门。感受着是朕唇瓣的湿滑和味蕾的磨砂,士凉迫不及待地将手伸进是朕的衣服里。是朕的脊背光滑,左侧的肩胛骨微微抬起。士凉用指腹轻抚着是朕脊柱的凸起,就在数着第七节的时候,是朕突然打横把他抱了起来。 “干什么?”士凉双脚离地,突然慌了神。 是朕看着怀里的萌萌,眸子很沉,“想抱你。” 幸福来得太突然,士凉有点懵,“哪个抱?” 是朕俯下去在士凉额头上啄了一口,“这个抱。” 说完,是朕让士凉翻了个个儿,他把士凉抵在树干上,双腿架在胯上。 士凉双手抵住是朕的胸膛,第一次结结实实地感受到了这个男人的阳刚气。 毕竟二十三了,不是当年的十八岁了。 “是..是朕...”士凉加紧了双腿,防止自己掉下去。是朕松开他的腿,双手捧上了士凉的腰。 “恩?”是朕顺着腰肌向上,打算撩开士凉的衣服。 那双手掌的抚弄惹得士凉情.迷.意.乱,他倒吸一口气,扬起颈部,他已经放弃思考了,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话。 “现在要是士冥突然醒过来怎么办?” 话音刚落,身前的人动作一滞。士凉睁开眼,看到了僵硬的是朕。是朕当时那个神情像是被雷劈了,比被十万伏特击中的皮卡丘还皮卡丘。 宝宝懵啦! 是朕想起士冥在他怀里醒来的清晨,那场面比目击将戎舌吻还目害。是朕和士冥关系非常不对付,这简直给是朕留下了牙重的心理阴影。 吓萎了。 “是..是朕?”士凉知道自己说错话了,隐约感觉到,他苦苦等来的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这样因为自己的嘴欠与自己失之交臂了。oh,漏! 是朕松开士凉,面无表情地走了。 心里苦。 第150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24 1 士凉在沙发上醒来,拿走压在脸上的靠枕。 “这是...?”这是是朕家的客厅,他高三那个暑假去过的。 士凉扶着额头坐起来,陷入困顿。我不是和是朕开车去京都了么,怎么来到了这儿? 抬头,是朕卧室的房门紧闭。士凉起身,刚走两步就定住了。这房门后,有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带着哭腔,奶声奶气儿的,而且还是个男孩。 鬼使神差地,士凉已经走到门前。他轻轻转动门把,推开了。 是朕坐在床上看他,脸上挂着笑,挺诡异的。外面明明是白天,是朕的卧室却拉着厚重的帘子,不透光。床头的台灯是淡淡的橘色,把是朕的影子在墙上拉得老长。 诡异。 那个发出娇.喘的少年正赤.裸着下半身,躺在是朕怀里。是朕的目不转睛地盯着门口的士凉,手却不老实地在少年身上游走。那个少年皮肤白皙,虽然灯光有些暗,士凉仍然能看清那遍布全身的疤痕。少年难以自抑地仰起头,喉结一动,一个名字挂着颤音呼之欲出。 “是..是朕...啊...” 士凉觉得身体变得好僵,心脏都麻木了。小少年红了眼圈,脸上也泛起潮红。是朕撩起少年前额的刘海,俯身在额角的疤痕处轻轻啄了一口。随后,又奖励一般地,在少年湿润的眼角处亲了一口。士凉光是在一旁看着,都能感到那酥酥麻麻的一下。 “喜欢吗宝宝?”是朕对怀里的少年说。 少年的睫毛上都沾上泪珠了,懵懵懂懂地,摇着头说喜欢。 士凉堵得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分分钟想冲上去把是朕咬死。可他居然动不了,连话也说不出来。 艹! 是朕又是挑衅地瞟了士凉一眼,手心滑到了小少年肉嘟嘟那一块。 “呜...”小少年扭动了下纤细的腰身。那腰确实细,是朕单臂将它揽在怀里,总有种逃不出,欲拒还迎的意思,“不要捏剞剞的小唧唧tat” “呵。”是朕轻呵一声,几番揉弄,手里的肉嘟嘟就有了形状。 “是...”士凉瞪红的眼睛,咬牙切齿地挤出一个字。 是朕邪笑着抬起头,回视着士凉,“看到了吗?萌萌。”他说,“你的身体就是这么淫.荡。” “是!朕!” 2 “是!朕!” “恩?” 士凉一个打挺坐起来,拿起枕头抡在身旁人的身上。 是朕还没睁眼,就被结结实实地糊了一脸。鼻梁疼。他推开压在脸上的枕头,看到了怒发冲冠的士凉。 一大清早挨了顿不明不白的揍,苦逼的是朕坐起来,好脾气地帮士凉扒扒睡得翘起的呆毛,“你做梦了?” 士凉这才意识到,两人正睡在一处和式的酒店。刚才那个诡异的场面,都是梦?! 是朕睡眼惺忪地拉开士凉那边的被子,看到浴衣下鼓囊囊的一块,“你做春梦了?” 士凉瞪了是朕一眼,又扯起枕头将是朕抡倒。见没有反抗情绪的是朕又认命地躺回被窝了,士凉枕头一甩,气呼呼地去洗漱了。 3 后半夜的时候,士凉是朕和教授一行人汇合了,集合地点就是这个下榻的日式酒店。其实当时士凉已经睡着了,他是被是朕抱下车的。 士凉刷着牙,想明白了这个过程。镜子里的自己已经换上了一身日式浴衣,肯定是他睡着时,屋里那谁帮他换上的。 老脸一红,春心就盎然了。含着一嘴牙膏沫子刚想冲回屋里肉麻一番,转念又想到那个梦了。 梦里,是朕当着他的面,抚摸着占用他身体的剞劂。那场面真是污力滔滔江水泛滥连绵不绝一发不可收拾。士凉光是回忆一下就膀胱疼,分分钟想把是朕咬死。虽然是个梦,可他就是生气,就是生气,就是生气! 能因为一个梦就认真地生一顿大气的人,除了是老谁家那士小谁也没sei了。 吃饭的时候,士小谁一句话也不跟是老谁说,连正眼都不瞧。席位是按照名字提前安排的,两人正好面对面。气氛其实还挺尴尬的。 是老谁叼着筷子,眼巴巴地看着士小谁。不知道自己到底怎么得罪老婆大人了。 小谁被老谁盯得不自在,为了缓解气氛,就找坐在他旁边的滕皇搭话。 “这鱼你爱吃吗?” “我不爱吃。” “哦,你爱吃啊,那我这条给你了。别剩下。” “我说我不爱吃。” 士凉在滕皇的严词拒绝下,将盘里的那条生鱼片夹给了滕皇。滕皇委屈委屈坏了,英勇就义一般地把那鱼片给吃了。 由于酒店的餐饮都是发表会筹办方精心为大家准备的,剩饭会显得很失礼。可是,一些生肉生鱼实在吃不惯,士凉就都给了滕皇。滕皇也吃不惯,只能忍着。 另一方面,有个人是不忍的。是朕这孩子有个特点,特别挑食。满桌菜肴愣是没几个对他口味的。他趁士凉往滕皇盘里夹时,他就往士凉盘里夹。反正最后不好吃的都让滕皇吃了,给孩子撑够呛。 饭后,三人从餐饮区出来。是朕和士凉都没吃饱,心里很是郁闷。 走向住宿区的时候,士凉突然感觉左前方有一道红色的光割伤了他的眼睛,他痛苦的哀嚎,捂住眼睛,“天呐!我要瞎啦!” 皇朕两人不明所以,也向左前方看了去。在那里停着一辆红色的法拉利,是朕对这车有点印象。 就是昨晚,士凉誓死也要甩开的那辆车。 “太丑了,怎么会有这么丑的车,造型骚包抢眼没内涵,到底是多么low的b才会花一千七百万买那台浮夸的车,我的眼睛!我的眼睛!我的眼睛被灼伤啦!!!痛痛痛痛痛。”士凉声嘶力竭,撕心裂肺。 滕皇又仔细看了眼那车,“挺好的呀,有那么丑吗?” 是朕安慰性地把士凉抱在怀里,拍拍后背,“哎,你不懂,人家逼格高。” 士凉委屈委屈坏了,捂着脸猛低头,“我宁愿把钱烧咯!” “还是别烧了。”滕皇拍拍肩膀上的鸡皮疙瘩,“你浮夸到我了。” 被士凉的浮夸造成500点伤害的滕皇抬开步子,向那辆跑车走去。朕萌望着滕皇的背影,看他打开车门,钻进车里。然后把车开走了... 开走了... 4 说起来,昨天滕皇也睡了一下午,误了飞机。 滕皇昨晚比是朕士凉到达得晚,因为太困,就把车停在院子里了。这会儿正好看见了,就把车停到了车库里。 食困,滕皇决定回寝室补一觉。刚打开门,就看到士凉坐在他床上玩手机。 恩?滕皇有点愣,“你这是...?” 士凉倒是不客气,一拍身边的床位,“睡吧。” “这是我的房间吧?”滕皇又走出去重新确认了遍房间号。 “是你的啊。”士凉头也不抬地打着游戏,“我以后搁儿你这儿挤一挤。” “不是。”滕皇没敢上前,“为什么呀?” 士凉盘着腿坐在床边,“不为什么啊,不想跟那个...那个谁睡一屋。” “那行吧,反正我一个人住着双人间。”滕皇抬开步子,一头栽到床上,“下午...发表会叫我...” 士凉手指灵活地在屏幕上滑动,面无表情地转头,“把手从我腰上拿开。” 5 下午的发表会开在酒店顶楼的大礼堂。在座来了不少商界巨头,现在赞助高校科研项目成为了不少金主的新投资点,大家对这场云集各名校高材生的发表会很是期待。 会议在中午一点准时入场,是朕作为发言人,换了西装。 士凉本来也是带了正装,可他中午在滕皇的房间打游戏,又懒得回是朕房间拿,索性就借了滕皇的一件外套拿在手上。 刚入场,大家还不急着落座。会场后排摆着果盘和糕点,士凉午饭没吃饱,便拿了盘子到后排扫荡。 正当他夹起一块蛋糕时,一个人从他身后走了过去。其实他身后来来回回的人很多,彼此寒暄的,拿着酒杯攀谈的,但是偏偏那个人的经过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个男人有着一头极黑的乌发,不长不短,头顶的碎发凌乱却有型。犀颅玉颊,士凉觉得他的黑发与脸颊简直绝配。 “是朕。”几乎是在看见那人的一瞬间,这个名字就脱口而出了。看到全场人都转向自己,士凉才后知后觉。 人群中,那个黑发的男人也转了过来。恍惚地,士凉觉得眼前的这一幕,似曾相识。这和他第一次见到是煊时的场景很像。 不同的是,眼前的那个男人冲他笑了。 士凉知道是朕一会儿有发表,便没有凑上去打扰他。他选了是朕后排的位置坐下,端详起了这个人。是朕穿了一身藏蓝色的短款西装,上衣敞怀,双手抄兜,系一条深黑领带,配一头黑色碎发,帅气不失贵气。 士凉噗嗤就笑了,还真是和那次见是煊时一模一样。 第151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25 1 发表会的前半场,士凉没有心思听。抱着膀仰在椅子上昏昏沉沉,一忽悠,差点睡过去。 士凉打了激灵,睁开眼。一个人轻手轻脚地坐到他身边。 “迟到了。”那人小声的说。 士凉当时还有点困,随意瞥一眼。刚想接着睡过去,士凉又是一个激灵。 “是朕?”他瞪着眼睛看着身旁的人。是朕将发表的资料卷成筒状握在手里,他似乎刚刚跑过,有点气喘吁吁的。他松了松领口的领带结,向一旁的殷陶小槑借水喝。 士凉上下打量一番,是朕身上的这身西装是黑色的,和刚才那个‘是朕’的装扮totally不一样,“你刚才...” “在屋里睡过去了,还好我被安排在下半场,赶上了。” 迟到?士凉一愣,他入场时就见过是朕了呀?!是朕还冲他笑了,就坐在...左前方。士凉顺着思绪转头,左前方那个人不见了?! “那刚才那个人是谁?” “什么?” 士凉把嘴长了个o型,“难不成...” 真的是是煊? 2 东京2020奥运会在即,不少财阀都盯准了这块商机,凡是跟2020沾边的项目都是发表会的看点,就算是不沾边的项目,为了获得更多的赞助商,也要拐弯抹角地沾点奥运气息。 不要脸,比如是朕。 是朕他们这个项目的原型是他的一份作业,本来是拿去帮小槑应付差事的,结果在首次小发表中,被士凉说了个天花乱坠,对就是士凉代替士冥那次,然后就被一个老师看中了。为了营造噱头,多忽悠几个sponsor(赞助商),老师还特意找上庆应的宿敌——早稻田来合作,反正这个事情就风风火火的搞起来了。 是朕用肩膀撞撞士凉,偏头凑到士凉耳边,“我感觉我一会儿要做的发表很屎特怎么办?” “屎特?” “*。” 士凉稍稍有点shock,今天的发表会声势浩大,不是小打小闹的地方。他和士冥接替着醒来,讲真,他不知道他们组的项目是什么。 “不是吧。”士凉拿过是朕手里的资料,“你们项目什么呀?......实景大型多人电子游戏,这是什么?” “数码暴龙机。” “.......” “感觉怎么样?” “特屎。” “我也觉得。”是朕点点头,“虽然技术部分滕皇完成度很高,但是你哥做的scenario很不好。” “我哥就没做好吗...”士凉无奈地看着资料的情景部分,这个部分非常重要,甚至是忽悠赞助商的重中之重。简单来说,就是你们项目里提倡的概念、开发的产品会在什么情景下有用。结果他哥居然拿两段数码宝贝的剧情填塞进去了,这世界上哪有数码宝贝啊! “而且为什么是数码宝贝啊!我是忠实的宠物小精灵派!”士凉强调。 是朕眼神坚定,“不能,我是数码宝贝派。” 士凉觉得这日子没法过了。 “有没有数码宝贝,那不还是我说了算呐。”这时一个声音从士凉的身后传来。他和是朕一齐向后看,后排位置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换了个人。 黑发,藏蓝色西装,跟他妈是朕长得一模一样。 哦,他们并没有妈妈。 “是煊?”士凉惊到,有点不可置信,“你还没死呢?” 是煊弹弹西装上的灰,“别提伤心事。” 士凉一脸抱歉,“诶呀,祝您早死早超生啊。” “借你吉言。” 不得不说,同样是帝神,是朕这个常年在野党确实少了点元首气质,相比之下还是是煊更像宇宙一哥。那魄力,那气度,那豪气。士凉突然感觉哥哥比自己嫁的好,就为了能给哥哥的作业圆场,是煊居然真的要让宇宙里出现数码宝贝这种生物。这简直是霸道上帝爱上我,好卵羡慕。 不过很久很久以后,士凉惊觉,他家老朕为了给他建帝妃陵,把半个宇宙都搭进去了,当然,这就是后话了。 “别闹了是煊。”是朕及时制止,“一个发表会而已。”说着,是朕正了正领,起身,带在一片掌声中走上了台。 台上的灯光照得是朕肤色更亮,一身黑西装配上黑发,小伙儿格外的英俊挺拔。这样的是朕实在少见,在士凉的印象里,残朕大部分的时间都穿得松垮休闲,睡眼惺忪,很少能看见他一板一眼的样子。 妈。的。肾上腺要炸裂了。 他举起手机,轻轻按下拍摄键。定格的一瞬是朕没有看他,而是微微仰头面向观众,眼底带笑,透露着沉稳自信。 士凉挑起嘴角,切,是谁刚才还说对自己的发表没自信的? 正如是朕所说,技术部分被滕皇完成的很好,到了情景环节,是朕果真抱了抱奥运会的大腿。他是这么说,这款只要998的数码暴龙机是结合十八味中草药熬制而成的生活情.趣用品。是依靠gps定位,根据现实场景设计的虚拟现实电子宠物养成游戏。它的技术前身参照了ingress和go。项目的概念设计是tokyogo,游戏的脚本会根据奥运游客的不同需求来设定不同任务路线,游客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需要到达路线中出现的具体旅游景点捕获boss和寻找npc,从而在享受游戏的过程中获得了旅游路线的推荐。另外,和商家的合作也是不可或缺的。哪里的饭店最好吃,哪里的在搞热卖活动,哪里有大型活动,这些资讯都应实时与游戏结合,玩家在游戏中刷怪得到的奖品也可以是购物卷或门票等云云。 士凉一声长叹,不禁回忆起以前是煊闯进他梦里忽悠他的经历。看来他家老朕也成功地继承了老是家的祖传绝学:一顿扯。 是朕扯完,正好看见台下的士凉。士凉笑着,是朕光是看那小眼神就听见声儿了。 忽悠,接着忽悠。 士凉心想,这大兄弟当我们台下的人都瞎啊,屏幕上那么大的“宝军远程饲养计划”以为我们看不见啊!还tokyogo!whattamaareu*ingabout?! 当然了,台下的众咖也不是随便就能被忽悠瘸的。很快,在答疑环节中,一位业界大咖就问了,“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个新产品一旦推出,拥有一定玩家基础的go很容易取而代之。” 确实,士凉点头。这个想法不能算是超前,而技术也已经有了go做前身,对于任天堂来说,在这类实景游戏里加上奥运元素也不难。 而且你们的项目不是宝军远程饲养计划吗!!! 事实上在媒体设计界,很多想法都不止一个人在想,很多产品也早在几年前就有了雏形。如何降低技术成本成为了创意推广和普及的难关。面对台下大咖的问题,正常人的思维是从这项产品还没有正式被推出,细节设计也是关键的角度保全自己项目的生存权。然而是朕却不是这么答的。 “老师,我是您的粉丝。” 清亮的嗓音夹杂着麦克风特有的音质在大堂里回荡,在座的各位至少有两秒钟是静止的。 大咖老师也是久经风雨的人了,泰然自若,“你萌我什么作品呀~” 是朕笑,“我特别喜欢宠物小精灵~” 士凉默默竖起中指,刚才是谁说他是数码宝贝派的,不要脸! 是朕这个吃脸饭的,硬是把tokyogo和go这两个原本看做是对立的产品拧巴在了一起。用他的话讲,我们tokyogo的卖点是idea,是design。我们没说要独立制作游戏呀,老师您看,你们go是个多么可靠的大腿呀,您要是觉得我们的idea能赚钱,您就收了我们这群妖孽吧,让我们一起大风起兮云飞扬,拯救世界就靠我们了啊aniki! 然后这个事就这么成了。 任务奖励:获得粗壮赞助商大腿一枚。 士凉还是想不明白,你们的项目不是‘宝军远程饲养计划’吗?!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大屏幕上突然出现一串话。 “要合作也轮不到你们庆应来吧,如果go要添加奥运元素,直接和早大研究奥运旅游攻略的项目合作不就好了nia。” 无论是这个提问方式,还是这个语气都让人感到十足的挑衅。台下的观众发出不大不小的唏嘘声,是朕疑惑着回头,看到了身后大屏幕上的一串话。 黑客?!喊话方式挺炫酷,这个逼我给九分。是朕心想。 下一秒,屏幕上又闪出一句话,“所以你们的亮点是什么nia?” nia?什么奇怪的口癖。是朕转过身,面色不改,“这个问题问的挺好的,其实这位入侵主机用如此‘低调’的方式向我提问的同学不用害羞...” “谁他妈害羞啦!!!!”台下一个橘发少年拍案而起,打断了是朕。由于情急之下爆了粗口,少年在众人的目光下脸红到耳根,忿忿地坐下把脸埋进电脑后。 “呃...”是朕死么咔嗤眼,切换出了一张宝军死么咔嗤眼的照片,“可爱吧?” 台下鸦雀无声。 “咳咳。我们这个项目其实还有一个特点,就是现实物体的数据载入。数码宝贝也好,神奇宝贝也好,你在游戏中需要负起驯兽师的饲养义务。以往的电子宠物都是官方推出的角色,而我们想做的是,让你自定义。这个自定义要配合数据扫描和载入系统,我们可以把真实的宠物数据扫描进游戏,对了,感兴趣的人,也可以试试扫描你的伴侣。” 台下发出猥琐的笑声,一位观众问道,“我看到你们在未来延展的应用里,还加入了远处操控技术,能简单讲讲吗?” “哦。”是朕又切换了幻灯片,屏幕上出现了一个项圈式的手环,“这个项圈和游戏机是配套的,可以相互感应。通过这个设备,远程观察和引导宠物的行动。比如,我现在求学在外,当我想念自己的爱宠时,就可以通过这个设备看到他此时的情景。其次,项圈戴在我家宝军的脖子上,我以后再也不用出去遛狗啦咔咔咔。我只要躺在沙发上,观察它在户外的行动。当他遇到车辆时,我向左甩动游戏机,项圈就会相应有向左的力,你的声音也可以被狗狗听到。”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是朕的导师小声道,“这东西做出来,再也不用怕老婆逼我去遛狗啦咔咔咔~” 士凉无语,所以说,你们的项目其实是‘宝军远程饲养计划’啊! 第152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26 1 浴场。 “恩...”是朕坐进温泉里,惬意地靠上了身后的假山石。 发表会结束后,老师们提议在酒店b1层的聚兰阁里办一场飲み会,于是乎晚饭时间被推后到了八点半。为了解乏,是朕来到一楼泡温泉。 “这酒店不错。”室内回荡起另一个人的声音,“我刚才还在二楼看到了游戏区和健身区。” “恩。”是朕闭着眼。这间温泉是半露天的,一面无墙,外面是庭院;三面是落地玻璃,玻璃的那面是男子室内温泉。天冷,大部队都在里面,只有是朕和是煊坐在这间半露天。 当然了,半露天的,景儿好。 是煊趴在石阶上,看着庭院里的樱花树。眼见就要入春了,树芽隐隐股了包,看得人兴奋。可这夜还是冷,是煊身子泡在热汤里,鼻头却冻红了。突然,是煊感到脸上一暖,整个人被按到水里去了。 “干什么啊是朕。”是煊挥开按着他后脑勺的手,坐起身。 是朕丝毫没有做了坏事的觉悟,“跟你说话你不理我。”说着,还伸手去帮是煊扒扒狼狈的发型。 是煊索性抬手将头发全都捋到后面去了,露出额头,“我听不见。” “那你是靠唇语交流?”是朕问。 “正常的反应不应该是关心下哥哥的身体状况吗?” “howareu.” “fine.” “那你是靠唇语交流吗?” “不是。”是煊将弄湿的毛巾拧干,“声音是物体振动产生的声波,声波通过任何物质的振动传播。我用灵质感知散布在我四周的声波振动,就像骨传导一样,我这是灵传导。声音就好像通过振动,在我身边whisper一样,特别浪漫。” “哦。”是朕死么咔嗤眼,“......所以你会不会唇语?” “会啊。” “哦。”是朕死么咔嗤眼ver2.0,“那你搞得这么麻烦干什么?灵质很多是不是?” “......”被吐槽的是煊回以认真的凝视,“我很闲。” 2 是煊将毛巾叠起来,搭在头上。又扯下是朕推在头上那胡乱的一坨,叠起来。 “你这段时间去哪了?”是朕问。 “开心。” “答非所问啊这个...” 是煊将毛巾块放在是朕头上,“我最近已经感受到,我的灵质渐渐不能用了。” “你要残啦?” “恩。” “养老保险有吗?” “没有。” “有人养你吗?” “有吧...” “哦。”是朕两腿一伸,躺了个舒服,“那我就不管你了。” “以后我陪你一起当废神。”是煊一声响指,他那头黑发随即变成白色的长发。 是朕睁开一只眼,瞥了眼是煊,“你比我惨点,不仅仅是不能用灵质吧。” 闻言,是煊眼神渐渐黯淡下来。他的神格正在逐渐衰弱,这是他决议帮士凉换出士冥时没有料到的。人体电池计划,简而言之就是,是煊士凉分别作为正负极,能量的相互振荡重新整理宇宙能量褶皱,从而打破原有的循环规律。计划实施的最终结果,理应是虚无耗尽全部能量,而是煊则会渐渐成为废神,和是朕一样。但是煊没想到,他的灵魂秩序也开始崩坏,嗅觉,触觉,听觉等等感官也开始逐步丧失。最终沦为一个毫无行动能力的躯壳。除此之外,是煊还发现,本以为打破的循环规律又开始恢复成型,于是他有了一个猜想。 人体电池计划的数据被人修改了。修改后的三大结果就是,自己的崩坏,计划的失败,以及虚无的复活。 是朕在水中捞出一缕是煊的长发,放在掌心。戎煊朕的情谊很难用常识去解释,他们是共生的,是宇宙间相伴最久远的羁绊。始于宇宙之初,终于轮回之末。由于性格原因,煊朕两人是最为默契的,更多的闲暇两人选择一起发呆。彼此话语不多,偶尔一阵风吹起是煊的发,是朕就会抬手,让那发丝落入自己的掌心。 “那份数据是我改的。”是朕说。 是煊没有回头,眼底一如既往地温柔,“我知道。” 3 party之前,几乎所有人都去温泉里放松了一番,大家换上酒店准备好的浴衣,神清气爽地赶赴战场。 一进门,是朕就被满桌的酒瓶震撼了。他迄今为止的饮酒经验还定留在那杯纯天然无污染小麦啤酒掺马尿的勾兑酒,啤酒是啤酒,正不正经,是朕就不知道了。光看这酒瓶子,是朕就肝疼,更别说酒桌上的那位爷已经喝上了。 士爷一手拎着酒瓶,一脚搭在桌上,正仰在椅子上跟对面几个隔壁学校的插科打诨,无意间往门口一扫。诶呦,美人儿! 是煊下午为了利用是朕的身份混进发表会现场,所以换上了黑色的短发。这会儿已经没有审查的必要,是煊就放下了自己的白色的长发。他平日里长发的时候不多,今天穿得古风,py一下。 感受到士凉火辣辣的视线,是朕面无表情地,把是煊露出肩膀的领口拽上了。 士凉开心开心极了,美人来美人去,拉着是煊好个转。他以前就觉得冷小台和安以乐漂亮,老煊也漂亮但他不敢泡。现在觉悟不一样了,仗着他老哥这张脸,是煊不会不给泡的。 很快他就发现,是自己被泡了。 两人不顾是朕的死么咔嗤眼,手拉着手,在会场里一顿胡吃海喝。是煊毫不隐晦地向士凉展示了自己吃空宇宙的魄力,还不断赞扬人类在饮食方面的智慧,“我创造人类的最初目的,就是相信他们会开发餐饮界的无限潜力,丰富菜品的多样性,人类问世之前,尼布罗萨只有芝麻糊糊。” 士凉可怜巴巴地把自己盘子里的鸡腿夹到是煊盘里,“可是在人类之前,你不是还创造了恐龙。那也是你的学科作业?” “哦。你说恐龙啊。”是煊优雅地往嘴里漩肉,“以前地球是我们尼布罗萨的饲养园,养点鸡养点鹅,养点恐龙。你们人类还给恐龙灭绝整出一堆学说,其实是有天我突然想吃顿饱饭。” “......”为那些倾尽一生献身恐龙研究的科学家心疼30s. 4 关于海喝,后续是这样的。 士凉自幼酒量惊人,十几年的兵痞做下来,攻略过的豪门酒窖数不胜数,如今,他的酒量可谓是浑然天成,能陪他醉生梦死的,除了dj也想不起谁了。 直到这天士凉见识了什么叫‘会玩’。 是煊娴熟地将桌上的几瓶酒比例不一地兑在一个杯子里,由于密度不同,酒杯里呈现出分层的颜色。一个响指,杯里的酒精开始燃烧,满满一杯酒最后只剩下杯底的粘稠物。 “喝吧。”是煊推给士凉。 士凉挑眉,端到嘴边。他迟疑地瞥了是煊一眼,是煊笑着看他。 “好怪。”士凉品了一小口,皱着眉。 “别这么急着评价。”是煊又给自己调了一杯。约莫三十秒的功夫,士凉又是咂咂嘴,从沙发上坐直了身子,“好神奇。” 两人在角落的沙发上,人群多围着主桌,这里鲜有人打扰。 是煊又是调了几杯赠饮士凉,其中有一杯是百利加牛奶,士凉咯咯笑,“dj每次早餐的时候,就喜欢往牛奶里加百利。” 是煊神色淡定,抬眼,又收回视线,没接话。 几杯酒下肚,士凉有种被煊哥db的感觉。微醺。是煊和他喝得一样多,却不见醉。 他倚着沙发,指缝挟一缕是煊的头发。是煊好看,是朕也好看。但是煊无时无刻不透露出两个字,性感。他觉得是煊是温柔的,也是冷漠的。宇宙间,他是最强的存在。强大到无欲无求。所以他包容,又从容。 士凉突然很想看是朕长发的样子,他甚至在好奇,如果他是士冥,是怎样爱上了眼前的人。 “士冥爱你吗?”好奇地问出口。 “不爱。”是煊从容应,“他那时不考虑救你以外的事情。” “你们真的只是朋友关系?”士凉顿了顿,“有点基的那种?”不死心,又追加一句,“没发生过这样那样的事情吗?!” 是煊放下酒杯,用手撑着下巴,他侧头打量士凉,眼底带笑,“你不说话的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他。这幅身体本来就是他的。” 不知为啥,士凉觉得是煊的笑容挺有侵略性。这么想着,是煊已经伸出手,摸上了他的嘴唇,“是朕都亲过了,我还没亲过呢。” “形而上地看,是朕不能算是亲过士冥。”士凉挺了挺腰板。 是煊委屈,可爱到好笑。 酥地,士凉的腰板一下就软了,“好吧...客观事实来讲,这个嘴唇是朕确实亲过。” 是煊当真将游走在士凉唇前的指腹滑到士凉的耳根。他捧起士凉的脸,前倾着凑过来。士凉瞳孔渐渐放大,这呼吸有点屏不住了,美人儿领口又滑下来了,那肩膀,那肩膀,那肩膀。 突然,一只粗糙的大手按在是煊脸上,士凉心里大艹了一声,谁呀!他甩出一个砍人的眼神,硬生生地劈到了一旁大个头的不速之客身上。 “......”dj?! “呦。”dj冲士凉咧开半边嘴角,随手把是煊滑落的衣领拽上来,“好久不见。” 第153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27 1 战场。 是朕不过是去了趟洗手间的功夫,聚兰阁已是群雄四起,战火风飞,酒精弥漫,尸横遍野。据史书上记载,此次战役的主战场交战于庆早两桌边界,关西猛将京都大学借此火势,向关东巨头东京大学发起进攻。其间,东北大九州大东工大几所前排兜售瓜子的学校不幸卷入战火,火势越撩越凶,最后殃及了聚兰阁里所有的直立生物。 而此次战役的发起人,则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士凉猛士。 东战场的东大京大乃是日本的清华北大,名气上自然还是首府人民气焰更高,哪料向来低调沉稳的古都公子一把扯过东大,东大重心不稳,就势倒入翩翩公子的怀里。京大坐下,华服摊了一地,他神色淡然,用扇子挑开东大的领结。东大喉结一动,稍显紧张,“你干什么?” “呵。”京大看着怀里被西装包出棱角的男人,轻笑道,“西洋人来之前,你是不爱穿这些的。” 西战场是私立双雄的天下。同样是不吃皇粮的私立高校,庆应和早大的撕逼可谓是一撕则群起,东洋民众乐此不疲地帮他们俩找g点,一到高.潮就起立鼓掌。要说这早稻田吧,小个儿不大,风头都让他出了。今天搞两演讲,明天出俩艺人,后天再整几个芥川奖。那名气甚至要盖过排他前头的好几位老大哥。 坐在豪车里的庆应一声冷笑,“切,土逼。” 东洋富帅哪家强,东京都圈找庆应。要说日本真正的豪门学府,那自然是庆应义塾没有之一。江湖上流传,入学标准除了成绩,还靠颜值,另有相当一部分学子靠老爸,是考生心中最具逼格的‘贵族大学’。可惜装比技巧不佳,总被早稻田这个道貌岸然的小diao砸抢了风头,庆应早看他不爽了。 妈个叽的,小爷连东大都看不上,还会惧了你!这么想着,庆应一甩车门,气呼呼地冲前面的早稻田冲了去。早稻田没有防备,手里的书本掉了一地。来不及捡起,庆应已经将他拖拽到车里,按在了后车座上。 “庆!应!义!塾!”早稻田发狠地叫出对方的全名,光是闻到车里的这股熟悉的高档烟草味就令他作呕,“你给我放开!” “放开?”庆应单手松了松领带结,“知道小爷在你们学校门口等你多久了么,早稻田君?” “你来干什么啊!上次棒球赛的冠军不是让给你了嘛!” “让?”庆应冷笑,“小爷用你让?中产阶级就要有中产阶级的样子,别以为穿了一套百万以上的西装就是上流社会了,别忘了你买西装时那万元大钞上印得是谁家的祖师爷。” 早稻田当然知道万元钞上印的人头像是庆应的创校人,可这又能怎样?这嚣张的公子哥什么时候能不靠祖宗替他说话? “至少我的成就是靠我自己努力来的!”虽然我外公是前前前首相,我爸爸是议员,我姐姐是主持人,我哥哥是作家,“不像你,你除了你爹有钱你爷爷有钱你还剩什么?” 早稻田被按在身下动弹不得,虽然嘴上狠,心里却直嘤嘤。这个可恶的庆应义塾,不就是比我们有钱么,不就是比我们帅哥多么,不就是比我们多家医学院么,不就是比我们入校门槛高了那么一丢丢么,有什么了不起啊嘤嘤嘤。 庆应瞪红双眼,恨得咬牙切齿。要不是自己从小接受的教育,真想动手揍他丫的,“你倒是说说看,你有什么?” “我们有村上春树!”早稻田挣扎! “我。们。有。樱。井。翔。”庆应一字一句地说。 “我们有堺雅人!”早稻田反抗! “我们有樱井翔。”庆应平静下来。 “我们有江户川乱步!!!” “樱井翔。” 庆应,胜。 早稻田忍住泪花,认怂,“好吧,我是岚的粉丝。” 庆应傲慢一笑,松开早稻田。随手扯过副驾驶座的盒子,丢到早稻田身上。早稻田抱着盒子云里雾里,“什么东西?” “西装。”庆应坐回驾驶座,点上根雪茄,“千万円以上的,明天不是颁奖庆典么,穿好点,别输给东大那小子。” 能给我做对手的人,不能输。 end。 以上摘自《史记.东洋高校战争史*向/殷陶小槑著》 2 “小槑!小槑,你醒醒!”是朕在尸堆中挖出殷陶,“怎么回事啊!” 方才是朕被导师拉着多喝了几杯,他不胜酒力,便借个由子到外面清凉清凉。哪料半个时辰的功夫,聚兰阁已是这般惨象,实在是,实在是... 令人庆幸。 还好我刚才出去了,我真他母上的机智!是朕如是想。 “朕..哥...”殷陶虚弱地睁眼,“你还记得,今天在发表会上煞你风景的那个橘毛小不点吗?” “人家目测172呢,比你高十公分,不矮。”是朕耿直道。 小槑哽出一口老酒,颤抖着竖起中指。 “快说,大家怎么都喝成这样啊,士liang..冥呢?” “就是他!”小槑眼里露出惊恐,“那个橘毛是早稻田的,挑衅,士冥就带头拼酒。” “那他人呢?” “滕..滕皇...”小槑话音未落,两腿一蹬睡过去了。 其实当时的场景是这样的,士凉见早稻田的人挑衅,诶呦喂,白天你拆我男人台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我家老朕的脸是你随便打的吗?!越想越生气,士凉抄起酒瓶子就出征了,一时掀起了大混战。对滕皇来说,这就比较尴尬了,他是早稻田出身的人,现在又参加着庆应的合作项目,这酒我该怎么喝? 结果他就被两边灌了。 士凉在酒桌上征战一圈,回头看见滕皇站在大厅中央。 “那个...”滕皇一派镇定,引来全屋人的侧目。各位都知道滕皇今天喝的不少,不少人还有点担心他的酒量。 只见滕皇手一挥,面色不改,“对不起各位,我今天要失态了。” 说完,只听哇地一声,滕皇转身就吐了。 那场面真叫一个没眼看,聚兰阁里飘着一句大写的。这位兄台方才不还泰然自若地讲话么,怎么说完就吐了?! 酒桌上唯一行动自如地就只剩士凉了,士凉一步两步,诶,一步两步,摩擦着架滕皇到外面放风去了。两人来到庭院的假山处,滕皇扶着山石吹了会儿风,感觉没那么恶心了。 “你怎么也出来了。”滕皇问。 士凉撩起刘海,扶着额头,“我再呆在里面,估计也快吐了。” “你厉害。” “过奖。” 士凉将手里的水瓶递给滕皇,“你还好吧?要不我扶你回屋?” 滕皇漱了漱口,拧上瓶盖,“你陪我一起睡?” “不陪。” “那我就不回去。”滕皇嘴一咧,笑得邪气,“我想和你多呆一会儿。” 说完,滕皇意念一动,两人出现在假山上的亭子里。士凉酒喝多了身子热,站在山上吹晚风,竟然不觉得冷。 “你知道,你哥哥为什么一直没有醒来吗?”滕皇突然说。 士凉看着天边的圆月,“因为我的灵魂暂时强过他。所以压着他醒不过来。” “那你知道,为什么你最近灵魂变强了么?” “你能把手从我腰上拿下去吗?” 滕皇拿下去了,士凉继续答,“因为你。” “你怎么知道?” “你都这么问了...”士凉叹气,“而且我发现了,我每次遇到你,精力就充盈。几次都是你在我身边,所以我能维持相当长一段时间。你是怎么做到的?” 滕皇道,“你我灵魂的本质是一样的,你呆在我身边,或多或少能被我影响,不过这不能彻底帮到你。” “那我一直呆在你身边不就好了。”士凉估计也是喝大了,说话不走心,张嘴就出来了。 滕皇一愣,问了个不着边际的问题,“你想接吻吗?” “和你吗?”士凉转过头,看向滕皇。月光把这个人照得很好看,眼睛也亮亮的,和是朕一样。士凉承认,滕皇对他很有吸引力,让人难以拒绝。 但还是拒绝了。 “之前不是试过了么。”士凉故作轻松地说着,转身,迈下台阶。他确实醉了,身子发飘。可恶,别在老子喝多的时候*啊! 就在这时,滕皇猛地掰过士凉的肩膀,双手捧起脸庞,一个深吻就这样附到了士凉的唇上。 这个吻带着酒气,还有微乎其微的意识。士凉在吻上的第一秒是想推开的,可这突如其来的温热吻得士凉措手不及。就在士凉腰上一软的瞬间,滕皇恰到时机地揽住了。这腰对滕皇来说比这唇更有吸引力,他情不自禁地用力搂紧,士凉整个人都贴到了滕皇身上。两人忘我地纠缠了好一阵,仍对这个吻恋恋不舍。 评身体而论,这个有点像偷情的吻,实在是有点爽。士凉心里刚刚涌上负罪感,很快就想到今早那个梦了。他是朕养了个剞劂在身边,我这算什么。更何况!我俩领证了吗!确立关系了吗!没有!他还没带我坐豪华游艇环游世界;没有在两万英尺的热气球上强吻我;没有在铺满玫瑰花瓣的田野里向我求爱。还有,我们要无理取闹的吵架、和好、决裂,再吵架、再和好,这样我才能做他的男朋友!我怎么能是那么随便的男孩呢嘤了个嘤! 这么想着士凉居然被一口恶气呛到了,差点咳出来。滕皇将士凉抵在柱子上,嘴唇轻轻贴着嘴唇,张张合合地说道,“你在想是朕。” “没有。”士凉冷冷道。 “你在想,他带你坐豪华游艇环游世界;在两万英尺的热气球上强吻你;在铺满玫瑰花瓣的田野里向你求爱。”这样轻抵着唇瓣说话是件别有情.趣的事,滕皇每说一个字,士凉都觉得唇前痒痒的,“你还想去哪?我可以满足你全部的幻想,现在立刻马上。” 士凉笑了,离开了吻,“滕皇,你真好,真的。”他懒散地靠在柱子上,“我喜欢你,和你接吻真有感觉。” 士凉的笑容是随性的,也是发自内心的,“可惜你满足不了我的幻想,我的幻想一直是他带着我去,去哪儿都行。” 眼前的少年笑得三分醉意七分认真,滕皇觉得,他大概是从这时起,是真正的爱上这个人。 3 “你回屋睡觉去吧。”士凉想从滕皇的臂弯里撤出来,然而滕皇却说,“不能。” 滕皇看向山下,丝毫没有放松手上的力道,“现在更不能松手了。” 士凉闻言,顺着滕皇的视线看去。不远处的长廊上站着一个人,偏偏是士凉最不希望的人。 是朕见聚兰阁没有士凉的影子,便打算回房间找找。回去的路上要经过一条长廊,长廊的一旁便是一处日式庭院,有樱花有溪水有山石。山石上还有一个亭子,亭子里还有... 恩。 第154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28 1 是朕这个角度可以的,抬头,停步。 恩。 士凉眼底那一闪即逝的惊慌没有被他错过,直到士凉推开滕皇,向他跑来,他的表情都没有丝毫变化。 平静而淡定。 士凉从石阶上跑下,跑了一半又停下来。“滕皇。”他转头,“是朕从什么时候在的?” 滕皇表示他不清楚。 “那我们最后的对话他听到了吗?” “应该是没有。”滕皇指指身后的亭子,“这么高。” “吓死我了。” 滕皇以为士凉一定是慌了,刚想象征性地宽慰两句,结果眼前的人噗嗤一声乐了。 “你笑什么啊...”滕皇不解。 “吓死我了,还好刚才咱俩的对话他没听见,不然我会不好意思的!” 滕皇更不懂了,“...你不怕是朕吃醋啊?” “不怕啊。”士凉掩饰不住地兴奋,“我巴不得他吃醋呢!诶呦,一想到他一哭二闹三上吊,跳江服药求我艹,我就爽得唧唧膨胀!然后我们就无理取闹的吵架、和好、决裂,再吵架、再和好,这样我就能做他的男朋友啦哈哈哈哈哈哈咳咳咳咳,先不给你说了,我已经迫不及待地去哄他啦咔咔咔。” 滕皇望着士凉绝尘而去的背影,突然有那么点心疼是朕了——是朕那么嫌麻烦的人,怎么搞上这么作的对象。 2 “是朕!”士凉走到是朕面前,故作深沉地道,“你听我解释。” 是朕死么咔嗤眼。 士凉拉住是朕的手腕,酝酿了下情绪,“事情噗事情不是你看到的那样的噗哈哈那个我没笑。” 是朕死么咔嗤眼。 是朕的无反应让士凉不爽不爽极了,他甩开是朕,“靠啊,给点反应啊大哥。”他最不喜欢是朕这副死样了,一丝一毫都影响不了这个人! “什么反应?”是朕开口。 士凉噘嘴,小声嘟囔道,“你可以说不听不听我不听。” “为什么?”是朕问。 士凉被是朕平淡的语气搅得慌了,他这才意识到问题可能比想象得严重,“你不吃醋么...” “不啊。你不是士冥么。” 3 “我说...”滕皇掀开被子,看着里面缩着的一团,“你不回你那屋哄你那位一哭二闹三上吊跳江服药求你艹的主儿,跑我这儿装什么抱枕来了?” 抱枕拱了拱,没说话。 滕皇叹了口气,钻进被窝。他这屋是双人间没错,不过是大床房。滕皇这人对睡眠质量要求较高,其他同学都是两个单人床的标间,就他自己一个人定了间舒适大床。没等睡够两天呢,就有来蹭床的了。 约莫四五分钟,就在滕皇快要睡着的时候,闷在被窝里的抱枕钻了出来。 “滕皇。” “恩?想明白了?” “你能把手从我腰上拿下去吗?” “......” 抱枕忿忿地捶床,“我不爽。” “出门右转2205,干他一顿就好了。” “我才不呢,我生气!”士凉怒道。 滕皇正闭着眼酝酿着睡意,噗嗤乐出来,“我怎么感觉是你在这儿一哭二闹求他艹啊。” 士凉那小眼神跟小刀子似的,噗呲,扎在滕皇眉心上。滕皇抹了一脸血,睡眼惺忪道,“作为一个大写的小叁,现在这个场面我是喜闻乐见的。不过我还是劝一句,你今晚在我这儿睡,你和是朕这事儿就没完了。” “没完就没完!我巴不得没完呢!”士凉气得甩枕头,“我就是要他吃醋!” “他吃醋对你有什么好处啊...”滕皇无奈,又把人按回被窝。 “他吃醋了,我就能哄他了!”士凉扯着小脖子喊。 滕皇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好,这是什么逻辑啊... 士凉把脸埋进枕头里,委屈委屈极了。是朕这性格放在干事业上,那叫荣辱不惊有魅力;可放在谈对象上,这不咸不淡的死么咔嗤眼,是24k真没劲!什么海可枯石可烂天可崩地可裂,你就是在他身边演完一出还珠格格.avi,他都能跟个jpg一样一动不动。士凉特别想看是朕为了他情绪波动的样子,伤心也好,发怒也好,在他眼里都跟撒娇一样的。可惜士凉空有一身琼瑶力,偏偏遇上这么个不爱作的懒种,真是郁郁寡欢不得志啊。 “呜...”士凉闷在枕头里呜呼哀哉,满腔尽是惆怅与哀愁。这个可恶的是朕,我都和别人亲亲了,他怎么还不把我拎回去按在地上艹啊... 4 是朕那天晚上也喝酒了,晕乎乎地,脑袋很沉。他走回2205想睡一觉,却发现他的房卡落在了聚兰阁。不用敲门,他都知道士凉不在里面。至于在哪儿,那必然是2201了。 他太了解士凉了。 没有房卡,是朕也不想去滕皇那屋找士凉。他折回通往聚兰阁的那条路,再一次来到了那处日式庭院。 这时已经是夜里一点多了,本该是寂静的院子里回荡着一声刺耳的大笑。 是朕往笑声的方向看了去,发现是几个醉酒的同学,他们相互搀扶,勾肩搭背,深一脚浅一脚地走着波浪线,肆无忌惮的喧哗声让人格外心烦。 反正是朕烦烦的。 他本来是想无视这几个人的,可他眼神好,恰好看见一位同学手里的房卡。这间酒店将当地美景的照片印在房卡背面,是朕记得,唯独他那张的背面是公交路线图。 应该是酒桌上拿错房卡了,是朕这么想着,叫住了他们。回头的是那个橘色发的少年,是朕记得这个人。 “哈?”橘毛瞥了眼是朕,不耐烦,“什么事儿啊。” “你可能房卡拿错了。”是朕说,“我能看看这张卡是不是2205吗?” “哦。”橘毛低着头向是朕走来,是朕刚要伸手接卡,那位同学居然一把抱住了他,“不给你!” 扑面而来的酒气惹得是朕拧眉,压在身上的重量更是让他心烦,“麻烦把卡给我看一下”是朕压抑着,好脾气道,“谢谢。” “就不给!”橘毛早就喝得意识不清了,搂着是朕扯脖子喊,“谁让你灌我酒,我就不给你。” 旁边两个同学也在一边起哄,“对,他是庆应的,咱们不给他哈哈哈。” 橘毛的头发在是朕脖颈处蹭啊蹭,烦,是朕感觉怒火撩得心尖痒,他很久没生过气了。 靠,不就是耍酒疯嘛!哥也会啊! 只见是朕面色阴沉,猛地将身上的人推开。发泄一般的,丝毫没有注意手上的力道。小橘毛本来就喝得脚软,这一下在地上摔了个结实。有点懵。 “wocāo...”橘毛缓过劲来,起身就向是朕挥了一拳,一拳没中再来一拳。 是朕向后捎了一步,侧头躲开了。眼见着这烦人的小不点又纠缠上来,是朕抬起腿就把人家孩子踹趴了。旁边两位看看地上的小橘毛,又看看是朕。有点懵。 是朕弯腰捡起房卡,转身走了。 5 第二天的学术研讨会取消了。 由于前一晚导师们的决策性失误,导致战况惨烈全军覆没。是朕睁眼时,已经是次日下午一点六十三分了。 他那屋的房门紧闭着,厚重的帘子也拉着,房间里暗的很。一个人坐在是朕对面的桌子上,咔嚓,一声zippo声,烟被点燃了。 是朕迷糊糊地坐起,一手抓住帘子用力一甩,哗啦,半边的帘子开了。 照进的光线让是朕看清了床尾的不速之客,样子有点熟,是谁来着? “呦~”那人叼着嘴里的烟蒂,军靴蹬在是朕的床尾上,“你醒了啊。” dj,是朕想起来了。 “什么事。”他问。 dj不紧不慢地吐出这口烟,“你昨晚打架的事,自己记着吗?” “不傻。” “你记着就行,现在早稻田的学生不干了,说要打人灌酒的仇一起算。” 是朕掀开被子,走到dj身前,“你这人,特别爱管闲事?” 他从看见dj的时候就疑惑了,记得萌萌的这个朋友是个佣兵,还有点变态。怎么会在这儿遇见了?! dj仰头,抬手将烟送到嘴边,斜了是朕一眼,“你昨晚打的那个小子,有点来头。我接了个私活,护这小子七天就值两千万。好家伙,让你一脚给我踹没了。” “你又不差钱。”是朕拿起桌上的牛奶,往嘴里倒,“再说了,盯上他的人不是我,你的任务还没结束呢。” 说起来,dj这种人,杀人的生意还好说,这护人的生意,还真是业务不熟练。在他的概念里,那小公子没死就成。可这次的差事不同,一位老友的外孙让人盯上了,dj最近来日本养伤,闲来无事就同意帮着看几天孩子。 结果可好,孩子让他看进医院去了。多丢面儿啊! dj吸完最后一口烟,将烟蒂丢进手边的水杯里,“这事儿啊,有的玩儿呢。” 6 后来是朕就知道自己昨晚那一脚为什么值两千万了,他以为小橘毛最惨也就坐个轮椅,没想到居然是被人抬着来的。 好像是摔坏胯骨了。 早稻田的同学还是比较讲究的,对老师那边用醉酒滑倒的理由搪塞,但是这笔账是铁定会算的。庆早之间本就不对付,这次终于肛上了,与其说是喜闻乐见,不如说是众望所归。战争在即的事情很快以‘小道消息’传遍各大论坛,大家都对战争的形式及最终结果予以强烈的期待。 士凉是第二天起床时听滕皇讲电话时知道的,他一脸呆滞地坐起来,扒扒乱糟糟的头发。恩?恩... 为什么这挑起两校战争的一脚,又他妈是是朕踹的? 第155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29 1 是朕有点后悔。 眼见着车速就要飙到200,前面又是一个急转弯。是朕瞥了一眼车窗外的悬崖,不禁把安全带系牢了些。 让我们把时间线调回一小时前。 “这事儿怎么解决?” 十平米不到的标间里挤着二十号人,两校学生都继承了名校出身的好逼格,一致决定将此事在不惊动外校和老师的情况下解决。 说话的人是早大的一个眼镜男,又瘦又高,梳了个偏分,“橘太郎被贵校的同学打了,这事怎么说?” 是朕看着床上平躺不能动的小橘毛,竟对自己的武力值刮目相看了。要说平时,在不动用灵质的情况下,他连宝军都打不过,想不到自己体内竟蕴藏着如此洪荒之力,一脚就能给人家造成这么高的伤害。实在是...实在是... 有点厉害。 话说如此,是朕还是很歉疚的。发生这种事,大家都不想的。场面安静得尴尬,双方眼里都蹭蹭窜着火苗,剑拔弩张的样子。 当事人是朕在众目之下,走到了小橘毛床前。 “对不起。”是朕说。 全程寂静,一秒,两秒,三秒,突然! “为什么啊!!!”“不!!!”“别急着道歉啊兄弟!!”“稍微表现得嚣张一点啊,你不是都打人了吗,恶人做到底啊!”“我们拒绝道歉,说好的群架呢!” 屋里爆发出早大学子发自内心的呼喊,在座的各位都是好学生,打群架这种热血带点中二的事情,实在是...太他妈让人兴奋了啊! 偏分头抚了抚眼镜,“是朕同学,你怎么能道歉呢。” “打人确实不对。”是朕同学三观很正。 “不不不。”偏分慎重道,“你打人,肯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是朕回应,“也不是特别不得已,就是昨晚这位同学太讨厌了,我没忍住。” 小橘毛脸都憋红了,“我怎么讨厌了啊!” 众人无视之,继续劝阻是朕,“对啊,是橘太郎讨厌在先,你不能这样就道歉了啊是朕同学!” “对啊对啊,你道歉了,我们还怎么站在正义的一方向你们宣战啊!这样我们的群架就会显得很无知,很幼稚,很low。只有你唱黑脸,我们才能以hero的形象出场啊!” “对啊,是朕同学你就恶人做到底,成全我们吧!” “朕君您再打橘太郎一拳吧欧内该衣西马斯!” “喂!!我到底怎么讨厌了啊!你们还是不是我的同学了啊!” 屋里七嘴八舌吵得是朕脑袋疼,偏分头一抬手,示意全场肃静,“是朕桑,我觉得现在的情况可能比你想象得严重,发生这种事情,大家都很想的。” 是朕死么咔嗤眼,“那你们不接受道歉不就得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民那(大家)桑恍然大悟,纷纷对这个提案予以赞同。 “我到底哪里讨厌了啊!”橘太郎快哭了。 于是乎问题升级到战争的具体形式。众说纷纭,久久不得定论。这时,坐在窗台上的dj引来众人视线,他较有兴致地提议,“给你们这帮小崽子一人一包食物和武器,丢到孤岛上,半个月我回来接你们。只接一个。” 此话如寒风刮过,众人齐刷刷地收回视线,放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咚咚,有人敲门。开门,士凉悠闲着转着一把车钥匙,走了进来,“动手不符合我们优等生的逼格,不如比点什么。” “比什么?知识竞赛?” 士凉轻笑,将车钥匙丢在小橘毛的枕头边,“我那天路过车库的时候看见你的车了,轮胎是特意定制的,发动机也换了,你喜欢赛车? 小橘毛瞥了眼钥匙,“你动我车了?” 士凉跳坐在桌子上,“庭院里捡的,我跑了跑,车没问题,还帮你加了油。” “你要比这个?”小橘毛挑眉。 “随你。”士凉随手抓来桌子上饮料瓶子,把玩在手里,“这酒店建在半山腰上,开出去就是环山公路。不过大多数的车上山的目的都是来这个度假酒店,再往上的路刚铺好碎石,停工了。不会有车往上开的。当然,你懂的,这可不是单纯比速度,有胆量玩吗?” “没胆。”小橘毛真诚道。 “呵。”士凉的笑并没有嘲讽的意思,“你都这样了,肯定开不了。你随便找谁都行,这屋里不是有一个不怕玩命的吗?” 说着,士凉往窗台那边瞟了一眼。小橘毛思量片刻,还是很犹豫。 “没事儿。”士凉从桌子上跳下,指腹贴在小橘毛脚踝处的石膏上,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小橘毛走去,手指途径膝盖胯骨小腹锁骨,“真出了事儿,就是我和你这个笑得很变态的叔叔在私斗,这屋里的人,没有谁会摊责任。再说了...”士凉俯身,在小橘毛耳边压低了声音,“就算出了事,你那个万能的外祖父还不帮你摆平?” 2 对于两校怄气的较量被莫名其妙的演变成toki和dj两个人的私斗,是朕是不予苟同的。不过,看到大家对帅哥飙车这种偶像剧烂俗桥段在现实生活中真实上演的事情兴致勃勃,是朕也没说什么。 反正都挺折腾的,好想回去睡觉。 dj拿着小橘毛的钥匙,问士凉,“你开什么?” 士凉跟着走进停车场,“我没开车来。”他想到是朕,不过转念一想,那家伙开的是中规中矩的丰田小越野,没劲。 既然是飙车,当然要开点翅激的,他寻寻觅觅,终于在停车场角落找到一辆红色的。 “啊啊啊啊啊啊啊,不能多看,太丑了啊...”士凉捂住受伤的眼睛。 “至于么...”滕皇把车钥匙丢给士凉,“你再这样我不借你了啊。” 士凉闭着眼打开车门,一头钻进去才敢睁眼,“哎,在里面就看不见了。再丑也是台跑车啊。” “......”滕皇无语,“你给我下来。” 3 人群推推搡搡,在酒店门口的山路上聚集。是朕站在人群中,打了个哈欠。 dj刚在山上溜了一圈,带回来一个好消息。山路险峻,尽头是一段断壁。人们一听,怂了。虽然上场的不是自己,但怄气归怄气,人身安全才是最重要的。 “很危险?”士凉从容地启动发动机,“多危险?” 偏分头劝道,“可能会坠崖呢,要不算了吧,反正是朕都道歉了,我们也不计较了。” “会坠崖?”士凉挑眉,“是朕呢?” 话刚问出口,身后的车门被人打开了。 是朕睡眼惺忪地坐上了副驾驶,一边系着安全带,一边说,“我想睡一觉,你开稳点。” “他说会坠崖。”士凉转头,“你不劝劝我?” 是朕终于靠了个舒服,“你作死的时候,什么时候听劝过?” 4 是朕有点后悔。 眼见着车速就要飙到200,前面又是一个急转弯。是朕余光瞥了一眼车窗外的悬崖,不禁把安全带系牢了些。 他想,为什么刚才不劝劝身边这个疯子呢?为什么不舍出老脸使个美攻计将他一举拿下呢?面子重要吗? 不!重!要! 是朕深刻地检讨着自己,任由士凉载着他在海拔七百米的急转弯上感受离心力。 士凉从后视镜上看到强作镇定的是朕,得意了。dj比他彪,早就一个加速没影了。是朕发现,士凉的目的并不是赢dj这么简单。这段路很窄,仅有几个弯道是可以超车的。刚才士凉驱车逼到dj的车尾,却没有踩油门从内道超出,反而是车屁股一甩,带着是朕感受了一把漂移。是朕觉得,选取最佳路线不是目的,吓唬他才是。 这招管用吗?太管用了啊! 是朕从小就恐高,居然被万恶的萌萌抓住了软肋! 车厢里发动机的声音轰轰作响,高速的轮胎将碎石弹到悬崖下,是朕从车镜里收回视线,深沉而淡定,“你为什么生气了?” 士凉一打方向盘,转了个弯,“你为什么不生气?” “你在生气我为什么不生气?” “你都不生气我有什么好生气的!” “可是你不生气为什么要做让我生气的事情啊?” “我做了让你生气的事情你为什么不生气?” “因为我生气了你就不会因为我不生气而生气了!” “所以你是为了让我生气才表现的不生气吗?” “刹车!!” 急刹车在砂石路上带起了一道扬尘,带着一声刺耳的刺啦声,疾驰的车辆在距离峭壁边缘不到一拳远的地方停住了。 士凉和是朕随着惯性向前耸了身子,九死一生。 “是朕...”士凉瞪圆眼睛,晃神地看过来。如果不是是朕提醒他,这会儿两人怕是要在悬崖底下和肉泥玩了。 喀拉,是朕顺手拉上手刹,捧起了士凉的脸。他在唇上咬了下去,又用舌尖窃走了士凉口里的留香。这个软软的,滑滑的吻,带有点惩罚的意味。是朕不轻不重地撕咬着士凉的嘴唇,却不让士凉觉得疼。士凉感觉自己硬了。 纠缠在一起的鼻息将两人的兴致推到胸口,四个字来讲就是意乱情迷,十个字就是‘没什么比发情更重要了’。 是朕小心翼翼地叼住士凉的下唇瓣,用唇齿轻轻撕磨,“以后不许和别人亲亲了。” “你不亲亲我,我就去和别人亲亲。” “泰迪吗?天天发情?” “别说话。”士凉回咬住,用他自己都听不到的声音,嘴唇一张一合,“cao..wo...” 第156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30 1 山风撩去了笼山的云雾,悬崖绝壁之上,停着一辆猩红的跑车。当真有了会当凌绝顶的气势,不过车里的人却无暇顾忌眼前的美景。 是朕撩起士凉的t恤,温热的手掌撑住他的小腹,“到后面做?” 士凉含着是朕的唇瓣,喘息间回应,“就这儿吧。” 说着,士凉前倾身子,把是朕的座椅调制到最后,顶棚也敞开了,空间一下宽敞起来。士凉翻身跨坐到了是朕身上。感受到手里腰肢的一抻一收,是朕忍不住用两只手捧了起来。这腰,确实够劲。 士凉挺起腰肢,向前送了身子,是朕顺势含住士凉的耳垂,又将重点埋进颈窝。士凉仰着头,紧涩的喉咙发出一声欲拒还迎的颤音。他撩起是朕的刘海,看清了他偏爱的眉宇。是朕真好看,最喜欢了。 他在是朕眉心的地方啄了一口,又在左眼上啄了一口。纠缠在一起的呼吸,纠缠在一起的视线。 是朕没有动,静静与士凉对视。士凉拉开是朕外套的拉锁,又将手滑入那宽松的毛衣。 “你穿的真多。”士凉努努嘴。 “怕冷。”是朕应。 “那我又湿又凉,你还喜欢我?” “你湿了吗?” 士凉意识到这个拿名字谐音开出的玩笑有点羞耻,脸一扭,竟然害羞了。是朕轻笑,按着士凉的臀部将人送到身前,撩起衣服,亲昵地在小肚皮上亲了一口。 “你不凉,热乎乎的。” “......” 士凉,一个阅妹无数专业撩人二十年的污妖王,居然在一招‘亲亲小肚肚’的技能下,恬不知耻地羞红了少男心。 他一个猛子扎进是朕怀里,一顿蹭,一顿赖叽,毛绒绒的头发蹭得是朕脖子痒。 是朕想把人拎开,“这样就不行了?” 士凉蹭。 “这么喜欢我?” 士凉一边摇头一边蹭。 “不喜欢我?” 士凉一边点头又摇头,一边蹭蹭蹭。 是朕被逗乐了,偏头,宠溺地在士凉的头发上亲了一口,“喜欢你。” what!what他妈didi听到了!士凉腾地坐起,眼睛瞪得像铜铃。他保证,这是他长这么大,不,这是是朕长这么大,也不对,是他认识是朕以来,是朕第一次发自肺腑地,正儿八经地,说出这三个字啊!! “你再说一遍!”士凉揪起是朕的衣领,命令道。 是朕从容笑,抬手,将跑车的收音机打开了。旋钮停在空白频道,播音机里传出沙沙的电流声。 cbd,那是来自宇宙的声音,一直在替一个人说着我爱你。 两人都安静着,唯有那沙沙的电流声。士凉听着这个只有他能听懂的声音,指腹沿着是朕的两侧肋骨一路滑下。他要好好摸摸眼前这个男人。 手指在侧腰的一处凹陷停下了,士凉知道,这是是朕曾经受伤的地方。这样的伤口一共有两处,胸口上还有一处,那一枪还是他亲手开的。 本以为放下的记忆又再次涌了上来,士凉竟不受控制地湿了眼眶。 “对不起。”士凉低头说。 是朕抬手,擦去了士凉眼角的泪水。 “讨厌你。”士凉嘟嘴。 “我的锅。”是朕将手指插.入士凉的发隙,拇指轻轻舒展着士凉的眉宇。 额头上温柔的触感反而撩动了士凉的心尖,他鼻头一酸,更加泪崩了,“我讨厌你讨厌你!你和王珏传绯闻的时候知道我有多生气吗!?我不理你我生你气我欺负你,你那是活该。知道我以前遭的什么罪吗?什么恶心的肮脏的我都见过了,什么疼我都受过了,我被扒了皮晾在五十度的沙漠上时你在哪儿了?我被困得一个星期没进食,和老虎抢一口生肉吃的时候你在哪儿了?我欺负你,你哄哄我不行吗?我推开你,你就不要脸地再粘过来不行吗?你为什么要把我晾在一边,为什么要把我当普通同学?你为什么丢下我一个人死了啊...” 士凉越说越伤心,糊了一脸泪水,“你还骗我去了美国,我那么喜欢你,你竟然在我不知道的时候死了,我都难过得不知道啥是难过了。是戎告诉我真相的时候,我死的心都有了,就想把你换回来一了百了,真他妈活够了。” 是朕捧着士凉的脸给他擦着,“我的错。” “就是你的错,都是你的错。”士凉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语无伦次,“只要你活着,你去哪我都能找着你。你死了我去哪儿找你啊。我找不着你了我就。” “我找到你了啊。”是朕将士凉按到怀里,“你看,你这不是回来了吗...” “你以后只能粘着我,不能死了知道吗?”士凉埋进是朕胸口。 是朕顺着怀里人的毛,“要是真有那么一天,你就把我找回来。” 2 天色暗了下来,远光灯在空无一物的远方照出一条光线。 士凉在是朕怀里趴了一会儿,平静下来。他回到驾驶座的位置,关上了敞篷。 夜里还是有点冷。 “不做了?”是朕揉揉肩膀,讲实话,他家萌萌也是个178大小伙子,抱一会儿,浑身都压麻了。 “做。”士凉扬扬下巴,悬崖边上多带感。 “你要是想找刺激,黑洞边上我都带你去。”是朕抬抬身子,从口袋里摸出一管神奇的凝膏。 “卧槽!”士凉虎躯一震,“你...你怎么有这个!” “我觉得应该带在身上,毕竟我对象是个泰迪。”是朕平静而淡定。丝毫没有觉得这管药膏出现在他的口袋里是一件多么不符合他高冷装逼性冷淡的形象定位。 士凉受宠若惊,觉得他家老朕果真是好爱好爱他的。锵锵,兴奋不已的士凉从口袋里抽出一个神奇的片状小锦囊。 是朕挑眉,“你也带了啊。” “从我回来的第一天就带了,毕竟你对象是个泰迪。” 对,时刻准备着。 像举行仪式一般,士凉庄严地撕开片状小锦囊,是朕虔诚地拧开了神奇凝膏。两人相视一笑,猥琐的意味不言而喻。 就在这时,士凉觉得手里一空,有人出现在他身后。 士凉回头,宛如噩梦一般。 只见dj趴在车窗上,手里捏着神奇的小锦囊,“你拖着霸霸我陪你比赛,自己在这儿逍遥快活,我他妈怎么和你这个人渣做了朋友。” 士凉死么咔嗤眼,想杀人。 与此同时,是朕的神奇凝膏也被人拿走了。 是煊出现在另一边的车窗,云淡风轻道,“没收。” 是朕也想杀人,可这只是真打不过。 3 “dj你个老bk的!小爷今天撞死你!”士凉一脚油门,将dj逼到了岩石角。 dj一个左转弯,用车尾猛地甩在士凉的车头上。士凉瞅准dj转弯时的缝隙,钻到到了内车道。dj的外侧就是悬崖,士凉想将他挤下去。 “嘿嘿。”dj咧开嘴角,“这才有比赛的意思么。” 是煊瞟了一眼深渊,继续低头玩psp。 两辆车并驾齐驱,一路火星带闪电,dj将士凉的车挤在山石上,拉出一条刺耳的摩擦声。 “哈。”士凉乐出声,“滕皇这车废了。” 转眼间两车已经看到了酒店的光点,酒店门前有一大片空地,终点就在那里。当然,此时的dj和士凉眼里,终点不是重要的,‘如何把对方搞死’才是。 dj瞅准前方的一处尖锐岩石,加大力道向士凉撞了去。砰地一声,士凉车子爆胎了。 “别松油门。”是朕当机立断,扯过士凉的车把向右打死。 人群中一阵惊呼,爆胎的红色跑车突然开始360度自旋起来。dj方才为了撞士凉,车身的平衡大大受损,只听咣地一声,士凉的车尾狠狠地甩了在dj的车尾上。失去平衡的车身随惯性转了个180°,是煊只觉得天旋地转,车子在瞬间掉头了。dj兴奋极了,踩下刹车换倒挡。 于此同时,士凉的车因为碰撞的反作用力,撞到了山石上。自旋停了。 两辆车都是车尾对准终点,士凉也迅速换上倒挡。眼见着两车都以倒车的形式驶向终点,惊讶之余,人们对最终结果更加期待起来。 太翅激了,会是谁呢? 谁也不是。 因为他们的目的都不是终点。 伴随着一声巨响,两车的车头狠狠相拥,车子停在距离终点半米的地方,车盖都掀起来了。 弹出的安全气囊让人们难以看清车里的人,过强的视觉冲击和转折性的剧情发展使得在场的各位都是懵逼的。 滕皇同学都选择性失忆了,他指着那辆蹭掉了一整面漆,还被撞得七零八落的法拉利,对小橘毛笑道,“哈哈,那不是我车吗?” 小橘毛也笑得可开心了,“是诶,这车和我的车真像,哈哈。” 这时,车门打开了,一个人从气囊中爬出来,跑到路边干呕起来。 陆续地,其他三个人也从车上下来了。 是朕捡起掉落在地的psp,走到路边人的身边,“我记得你平衡感不好,最怕转圈圈了。” 是煊呕得天昏地暗,冲是朕翻了个白眼。 是朕将psp揣进是煊的口袋,又顺手拿走那管神奇的凝膏,“下次别多管闲事,知道没?” 没错,是朕是故意的。 第157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31 1 酒店走廊。 “站住。” 士凉停下。 “你是故意的!”滕皇拉住士凉,“你从借我车的时候就没打算要好好还我!” “你那车上的是全险,你要不满意,我送你一台更好的。” “我不要。”滕皇不高兴,“我都有感情了。” ubadbad,腰细就能欺负人啊! 士凉拍拍滕皇,“哎,那车实在太丑了,我不忍心看它残害世人的眼睛。” “胡说!”滕皇反驳,“我女神就是我开这车的时候约到的!” “后来还约到过吗?” “没有。” “你看。”士凉语重心长道,“这样吧,改天我让老朕送你一台拖拉机,你不要小看拖拉机,这可是把妹利器。人性化外观设计,停在路边不锁都没人偷;量身打造至尊享受,三十六款比巴卜贴纸任你挑;个性的造型,强劲的马力,随时随地可以变身为跑车,坦克,更有车震床铺等精巧设计藏在其中。你还不心动吗?” “不是,你说拖拉机...” “对啊,你见过这么酷的拖拉机吗?!这才叫与众不同,无与伦比,你不开这种车,简直对不起你这浮夸的发型!” 滕皇登时如醍醐灌顶,大彻大悟,赶快拨打热线电话订购啦! 妈妈说的对,腰细的果然都是好人。 2 比赛结束后,同学们呼朋引伴地去餐饮区吃晚饭。是朕以‘太困’为理由,回卧室睡觉去了。 滴滴,房门开了。 士凉将房卡插.入电槽,屋里的灯亮起来。 “你怎么连卡都不插啊。这黑黢黢的。”士凉走进来,将餐室买回来的肉包子丢在桌上,“饿吗?” 被卷里的人滚了半圈,没应。 士凉连鞋也不脱,跪着爬上了床,“别睡了,你睡着了,我无聊。” “别闹。”是朕迷迷糊糊地应,从被卷里伸出手,把刺眼的壁灯关了。屋里又暗下来,士凉不满。 “陪我玩嘛。我都给你买肉包子了。”士凉扯住被子把是朕包起来,“好你了。” “乖。”声音从被子里发出。 “求求你了,求求~”士凉在是朕身上滚来滚去,是朕终于在萌式骚扰面前败下阵来,清醒了几分。 “玩什么?”是朕揉揉鼻梁,把士凉拎到上面来。 士凉枕着是朕的臂弯,看着天花板,“聊会儿天吧,我累了。” “行啊...”是朕打了个哈欠,“所以你到底在气什么...” “你还有脸说!”士凉炸毛,踹了是朕一脚。这一下太突然了,是朕没有一点点防备。 “我又怎么了...”是朕委屈。 “前天我做梦!梦见你当着我的面捏剞劂的小唧唧!” 老朕心里苦,“做梦你还当真啊?” “还没完呢!”士凉愤慨,“你还说我淫。荡!” “就是挺淫.乱的啊...” “好吧...”士凉无法反驳,“可是你养了剞劂在身边,那孩子傻不楞几的,谁知道这四年你们俩干没干过什么没羞没臊的事情啊!” “没有啊...”是朕死么咔嗤眼。 士凉又开始在是朕身上滚来滚去了,“我不信啊你个大屁.眼子,那孩子心智还没开化呢,你连个小孩子你都不放过,你个禽兽!” 是朕把士凉按住,手脚并用地压到怀里,“说起来,你什么时候知道剞劂的事儿啊...” “上次呗!你在冷小台家那天!”士凉挣扎一下,没挣开,“剞劂坐你身上脱你裤子呢傻逼!” 是朕恍恍惚惚地想明白了,敢情那天晚上搂在怀里的人是士凉,我说怎么第二天士冥出现了呢! “脱裤子?”是朕抓住第二个重点,“那小玩意儿还懂这个?” “懂着呢!他还当我的面说要占有你呢!有什么他不懂!”士凉推开是朕,忿忿地坐起来,“你不信,咱就叫他出来当面对峙!” “好啊...”是朕抓抓乱糟糟的发型,这才想起来,他好像三四天没见到剞劂了。 “你怎么当爹的啊...自己不看紧点。”士凉扯过地上的行李箱,“在我这儿呢。” 士凉一边数落,一边翻找行李箱的外套口袋。他记得那天是揣进了这个兜里。不过...诶? 士凉回过头,他看看是朕,是朕看看他,时隔三天,夫夫俩终于意识到了一个严峻的问题。 孩子丢了! 3 2201。 滕皇洗完澡,围着浴巾走出来。 床上坐着一个少年,正专心致志地吃着甜甜圈。 “你这是吃了第几盒了?”滕皇擦着头发走到镜子前。 镜子中映着少年纤细的美背,腰窝,再往下是...滕皇眼角一抽,穿衣服啊小祖宗!! 自从那天滕皇路过六月家楼下,抱得了天下掉在的剞妹妹,滕皇的肾就老疼。老滕老疼的。 滕皇把毛巾甩到床上,扯过自己的t恤就往剞劂身上套。 “我不穿!”剞劂挣扎,饼干撒了一床都是。但他哪能是滕皇的对手,三下两下就被按住了。 滕皇用膝盖压着剞劂的腰,抓住小脑袋就往上套,剞劂扑棱了半天,妥协了。 “欺负人,滕皇叔叔坏!”剞劂委屈委屈极了,坐起来吭叽,还不忘捡起床上的饼干塞进嘴里。 滕皇叹了口气,继续回到镜子前吹头发。要说这剞劂也跟着滕皇三天了,虽说大部分的时间里这小祖宗都是昏睡模式,但冷不丁地就会出现在你眼前,赤.身.裸.体的。对肾很不好。 而且腰还那么细。 “你什么时候带我去找是朕呀。”剞劂嚼嚼。 吹风机呼呼地,滕皇几乎没听到边上人说什么。 “滕皇叔叔骗人,你说要带我去找是朕的!” 滕皇关掉风筒,拔掉电线,“你爸你妈都不要你了,你还回去干吗?” 剞劂惊吓,瞪圆眼睛。 滕皇叔叔badbad,吓唬小孩子,“不相信啊?你看,是朕这两天找你了吗?” 剞劂眼泪刷拉就掉下来了,“滕皇叔叔是大灰狼!拐骗小孩子!哇!!!” 大灰狼最害怕小白兔掉眼泪了,这一哭,隔壁同学可怎么想啊!大灰狼夹着尾巴坐到床边,一通抹泪一通哄,“诶呀好剞剞,我明天就带你去找是朕好不好?” “现在就去,我要让是朕揍你!!!哇!!!” “诶呀,你是朕爸爸这会儿肯定睡觉呢,我们明天一早就去找他,你别哭了。” “不行!!!你摸剞剞的腰,剞剞要是朕揍你!!!哇!!!” 大灰狼悻悻地把手收回来,赶紧塞了一把六味地黄丸给剞劂。这可是滕皇最后的杀手锏,没想到效果拔群。 小剞剞低头扒着小药丸,立马就不哭了。滕皇拿着纸巾给小花脸擦擦眼眼,又擦擦小鼻头,心里不禁又感慨一番。 是朕真好命啊。 要说滕皇还真不是大灰狼,他捡到剞劂的第一反应也是给是朕还回去。可是转念一想,不对啊,我和是朕不是敌人嘛?! 我是终极boss啊! 觉醒了*oss觉悟的滕皇终于决定有点恶人的样子了,首先,就要俘虏是朕的宝刀剞劂!!呃...大概俘虏个三天的样子吧~ 其次就是,滕皇想帮士凉找到回到身体的新方法。 “剞剞,你吃饱了吗?”滕皇将床上的饼干清理干净,“叔叔来陪你做游戏。” 剞劂闻言,向后一缩,“还是昨天那个游戏吗?” “对呀~好玩吗?” “不好玩。”剞劂摇头,“疼疼的。” “诶呀。”滕皇假装很苦恼的样子,“这个游戏是是朕最喜欢玩的,他最喜欢和士凉玩这个了呢。” 剞劂一听,动摇了。 大灰狼扬起嘴角,“你要是学不会,以后怎么陪是朕玩呀~” “那...”剞劂放下饼干盒子,“那好吧。” 大灰狼抓住小兔子的脚踝,拎过来,“躺好了啊,不许说话啊~” 说着,他单膝跪到床上,手掌伸到剞劂的t恤里。人体上不同位置的神经元就是灵魂吸附器,勾住灵魂。灵魂之所以难以互置,是由于每个人的灵魂各不相同,相应身体的配置也不同。滕皇在做的事情,就是摸清士凉身体上的神经元构造。即使士凉暂时的灵魂能量不足够长期支撑起肉.体,但短期的回归还是有可能的。 “啊...”剞劂轻颤,不由自主地捏住了被单。 “别动。”滕皇按住剞劂的肩膀,手掌滑到了侧颈。 从滕皇手掌传来的触感让剞劂觉得酥麻,又痒,又疼,像大蜘蛛!难忍的痛感使他双腿开始在床上乱蹬,为了不影响判断,滕皇索性跨坐在剞劂身上牵制住了他全身。 剞劂想要推开滕皇,无力的双手放在滕皇的大腿上。 “疼。”剞劂张合着双唇,费力地挤出一个字,好痛,脖子都憋红了。 滕皇看着剞劂湿润的眼眶,不由得心软了。剞劂趁机挣扎开,翻身要爬走。 几乎是本能地,滕皇当即伸手握住了剞劂的腰,把人又拖了回来。 艹,硬了。 剞劂光着下.身,背对着滕皇。滕皇看着那颤抖的肩膀,又看看手里掐着的细腰,以及那对准自己胯.间的臀。 ‘妈的’,他不禁苦笑,‘我还真是个大灰狼。’ 第158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32 1 酒足饭饱后,是煊和dj回了客房。刚出电梯,就看到是朕和士凉急匆匆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房卡拿了吗?”“拿了。” “这么晚了,干什么去?”是煊问。 士凉带上门,“找孩子。” “什么孩子?” “剞劂。”是朕揣起房卡,走了过来。 “哦。”是煊不咸不淡地应着,继续往房间的方向走。就在他路过2201时,一个声音让他停住了脚步。 “滕皇叔叔是大灰狼!!” 这一声不算响亮,至少门外的几位都听见了,齐刷刷地看向2201。 “滕皇叔叔骗人!是朕说大灰狼最后把小兔子都咬死了!” 几个人又齐刷刷地转回来,面面相觑,做‘一脸懵逼’状。 “我要被吃掉了,是朕救我啊哭哭。” 是朕闻声,当即抓起是煊的手把门推开了。至于为啥抓是煊的手,这就跟从别人兜里拿钱一样。 他用是煊的灵质将门锁打开,里面的人没有一点点防备。 “是朕!”剞劂从床上跳下来,三步两步冲上来抱住是朕,“是朕,滕皇叔叔是坏人!” “宝宝乖。”是朕拍拍,好声好气地哄着,“他怎么欺负你了啊?” 屋里一片狼藉,床上七零八落地撒着几颗小熊饼干。滕皇靠在床头上,做‘小女孩皱眉凝视’状。 剞劂在是朕肩上蹭蹭,“他说故事里的小兔子没有被大灰狼吃掉,大灰狼居然残忍地和小兔子做起了好朋友哭哭。” “什么!”是朕怒视滕皇,“你怎么能教坏小朋友呢?!” 滕皇无辜地抖着手里的童话书。 “好了好了,不哭了宝宝。”是朕揉着剞劂,打算回自己的房间。刚转身,就看到士凉‘和善’的眼神。 士凉伸手,“过来。” “我不!”剞劂搂住是朕的脖子,两腿紧紧地勾在是朕的胯上,整个儿一个大树懒。 士凉看不惯,要把剞劂摘下来。 “我不!”剞劂殊死反抗,搏斗间,士凉不小心扯掉了滕皇披在剞劂身上的睡衣。 士凉内心是崩溃的,这孩子为什么不穿裤子!! “不许看!”士凉冲前排嗑瓜子的是煊和dj下令,扯起地上的睡衣扑向剞劂。剞劂从是朕身上蹦下来,两人在走廊里玩起了绝命追击。 “穿衣服啊小祖宗!”士凉要疯了。这下真是让人看光了,身体毕竟是自己的,就算剞劂不害臊,他还要脸呢! 我草泥马dj你不要笑了!!! “我不爱穿!”剞劂一边躲,一边试图把身上唯一遮羞用的大白t也扯下来,叛逆得很。 就在这时,电梯灯亮起,叮地一声,士凉寒毛都立起来了。二楼几乎被发表会的主办方承包了,在这层下电梯的几乎都是结束晚饭的同学。士凉心想,完了。 就算他不要脸,他还替他哥要脸呢! 士凉绝望之际,不小心踩到了睡衣的边角,一个趔趄扑到了是煊怀里。眼见着电梯门就要开了,是朕三两步截到剞劂面前,小剞剞对是朕没有一点防备,张开手向是朕跑去。说时迟那时快,只见是朕敞开自己的风衣,将没穿裤子的剞劂裹在里面。一首“来治腥腥的你”无声响起。 然后,电梯门开了。 偏分头推着轮椅上的小橘毛从里面走出来。他们先是看到是朕欧巴苏力满满地抱着剞劂,心里大喊了一声阿西吧。刚想yooo上两句,转头又看到是煊怀里的士凉。 ?? 俩人看看是朕,看看是煊,看看剞劂,看看士凉。 ????? “那个,同学。”是朕提醒,“你们房间是2222,走那边。” 2 是朕是这么想的,他捡回剞劂的时候已经把士凉忘了,而且剞劂的身体又是士凉的,也就是说,无论是精神上和*上他都没有出轨。 士凉驳回,你这是偷换概念! “照你这意思,你是在忘了我以后,喜欢上剞劂了?” “没有啊...” “哇,是朕不喜欢宝宝tat。” “不哭不哭,最喜欢宝宝了。”是朕拍着剞劂,对士凉比口型,“别吓着孩子。” 士凉竖起中指,真想把这爷俩都踹到床下去。 朕萌躺在床上,剞劂睡中间。过了一会儿,士凉把是朕拖拽到洗手间。 “那你们俩做过没有?”对话继续。 “没有啊...”是朕又强调一遍,“真没有。” 见士凉撇嘴,是朕赶紧追加,“再说了,哄孩子嘛,就算偶尔抱抱亲亲...” “什么?还有亲亲!!”士凉惊呼,是朕赶紧捂住士凉的嘴,“嘘...好不容易哄着的!” “要是不亲亲,他就摔倒了不起来,哄孩子迫不得已嘛...就算偶尔抱抱亲亲,那也是你的身体不是?”是朕拉拉士凉的袖子,“好萌萌了,不生气。” 士凉嫌弃地甩开,“那要照你这意思,咱俩这样那样的事情都做过了,算不算你上了我哥?” 话音刚落,就连说话的士凉自己都遭不住了。是朕与士凉捂住老脸,慢慢蹲下了。两人陷入了难以言喻的尴尬,是朕更是难以承受,缓了半天。 “这事儿别再提了。”是朕捂着脸,“答应我,好吗?” “行,不提了。” 3 见朕萌夫夫抱着孩子回了屋,滕皇在房间里喊,“行行好,帮忙把门关上呗兄弟,我懒得下床了。” 是煊往屋里瞥了一眼,从里面把门关上了。 滕皇见是煊和dj进了屋,坐直了身子,“有事吗?” “他没有。我有。”dj大大咧咧地陷进滕皇对面的沙发里,把玩着zippo,“窃听橘太郎电话的线路被我找出来了,他们也窃听了你。你知道那伙人是谁吗?” 滕皇睡眼惺忪,“你先自我介绍一下。” “呵。”dj随意道,“替一个老朋友照顾下外孙子。” “知道。”滕皇缓缓地看向是煊,“你身边的这位也知道。他几乎什么都知道,你又为什么要来问我?” 是煊轻笑,“我从不干涉。” 't. “怎么办,你不说..我很想知道那伙人是谁?”dj的嗓音低哑,房间里回响着zippo有节奏的开合声,“那就只能那么办了。” 见dj打定了什么主意,是煊不禁问道,“你要做什么?” dj斜了是煊一眼,咧开嘴角,“钓鱼。” 他要把手里的饵放出去,也就是说明明是拜托给dj照顾的橘太郎,现在变成了他引出敌人的棋子。 “人渣。”是煊丢出两个字,但这个评价只能让dj兴奋。 “你认识我也不是一天两天了。”dj站起身,“比起两千万酬金,我更好奇到底是什么人敢盯上那老家伙的宝贝外孙。” dj径直出了门,是煊却没有要走的意思。他看向滕皇,冷冷开口,“是五瓣花的内部矛盾吗?” “恩。”滕皇缩进被窝,疲惫地应,“理念不合,两派纷争,人类真的很麻烦。” “就连你,五瓣花真正的boss也要被他们窃听吗?”是煊走到窗前,看向窗外的山峦。 “他们是恐惧。因为我是不受控制的存在,就越想对我的举动有所掌握。”滕皇翻了个身,大腿夹住备用枕,“随他们去吧。反正我又没有女朋友,没什么怕窃听的。” “那你现在知道了dj要拿橘太郎做诱饵,你会不会警示自己的手下们别上钩?” “不会。”滕皇睁开眼。 是煊挑眉,转过身来与滕皇对视,“为什么?” “我和你一样。”滕皇开口,“我也从不干涉。” 正如是煊所说,五瓣花的支柱是滕皇。然而滕皇却几乎不插手组织的运作。于他来讲,只有是朕死了,他的工作才算真正展开。在此之前,他希望一切顺其自然,让五瓣花那些人类和诸神自己闹腾去吧。 “帝神陨落只是五瓣花目的的冰山一角。在那之后才是正戏。你应该知道我想干什么。”滕皇说,“你为什么不在我杀掉是朕之前杀掉我?以你的实力,完全可以逆转一切的不是吗?” “我不会干涉的。坦白讲,我的时间也不多了,我和是朕如果双双陨落,是戎一个人已经不能阻止你们了。如果真有一天时代是你的了,你就按照你想做的去做吧。” “你可真想得开...” 是煊摇头,“我们帝神也只是按照自己的想法,做了想做的事。我们创造星际,创造诸神,创造人类。作为宇宙之初的我们没有对错,只有做与不做。直到有一天,人类反过来跟我们讲对与错。我们是过分庞大且不受控制的存在,威胁到了人类的存亡,所以我们是恶。你是能满足人类愿望的祈愿神,所以你是善。” “,帝神和人类不是一个维度的存在。在你们眼里,宇宙里没人能评判你们的对错。但在我眼里不是,现在宇宙不单单是你们三个人的了,从人类的角度讲,你们就是傲世的任性的。” “不过,我要提醒你,人类的愿望有时是美好的,有时却是贪婪的。” 滕皇突然没了困意,掀开被子走下床,“你在警示我。你既然能这么淡然地把一切寄托给我,难道你也觉得,你的时代不够好吗?” “我没这么说。”是煊仰头,“你看,这些星星都是是戎以前做的。好看吗?” 山上晴朗,星空清澈。 “好看。”滕皇应。 “那就够了。” 4 入夜时分,士凉醒了。 他是被剞劂踹醒的。 剞劂将手脚搭在士凉身上,吧唧吧唧嘴,睡得可香。士凉试图挣开熊孩子张牙舞爪的睡姿,结果却被抱了个紧实。 “是朕。”士凉蹬了是朕一脚,“你醒醒,你给我滚到中间睡来,我不要挨着他!” 是朕是谁?怎么可能醒。 士凉放弃搬残朕这个救兵,决定亲手整治一下熊孩子。他掐住剞劂的鼻子和嘴,不一会儿,剞劂就被憋醒了。 “干什么呀!”剞劂推开士凉,缩到是朕那边。 士凉一把将剞劂揪过来,“我干什么?”他捂住剞劂地嘴,坏笑着贴到剞劂耳边,“欺负你呗。” 剞劂眼泪都要憋出来了,拼命地扭动着身体。 “小家伙还挺有劲。”士凉冷笑,手脚并用地按在身下。这一来二去,士凉觉得不对劲。在制服的过程中,士凉在一番肢体活动中燃起了雄性的征服欲。 对,征服欲,想占有的,想捏碎的,想□□的。 士凉觉得自己有点厉害,他居然对着自己这张脸起了感觉。当然,这一部分原因在于雄性本能,另一方面,他长得好看。 这可真非凡是一种他妈的体验,月光下,剞劂眼里尽是委屈与恐惧,鼻头都红了。 士凉格斗经验丰富,对如何运用巧劲制服敌人很有心得。他抓起床上散落的睡衣腰带将剞劂的手绑在床头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着。 我真好看,怪不得是朕这么喜欢我,禽兽! 正直的士凉双手捧住自己的腰,诶对,他自己的腰,顺着窄腰一路向上摸着。他俯身,肚子贴肚子,胸口贴胸口,“剞剞...”他低声问道,“是朕和你做过这种事情吗?” 小剞劂深知他在虚无面前闹不出多大的天,乖乖摇头。 得寸进尺地士凉又嗅了嗅剞劂的侧颈,一股奶味。(萌萌音轨:什么得寸进尺?!这是我自己的身体好嘛?!) “他对你做过这种事情吗?”士凉笑着问。 小剞剞瞪大的眼睛,吓得一动不动。他很想哭出声,他怕虚无大坏蛋又捏他小唧唧,可难受了! 士凉觉得自己真是可爱坏了,心尖痒。他掰过剞劂的脸,用舌尖撬开了剞劂的牙齿,轻而缓地吻着,像是在品尝稀世珍品。(萌萌:废话,还有谁能和自己接吻,举个手我看看!) 抓住了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充满邪念的士凉好一通占了自己的便宜。剞劂没接过吻,对口中的纠缠应付不来。他屏住呼吸,一副受刑的样子。不一会儿他就因缺氧而呜咽出声。士凉松开小剞劂,一擦嘴。妈的,真是便宜是朕这小子了。 士凉捏着剞劂的下巴,左右端详一番,“我好像不觉得你讨厌了,剞劂,回到我身边吧,你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剞劂闻言,吓坏了。 妈妈,这里有变态。 陷入慌乱的剞劂立刻变成了刀模式。士凉轻笑,将巴掌大小的刀状挂饰揣进口袋,打算到外面透透风。 5 “你怎么也在...?” “我看看星星。” “你还有这情趣?”士凉嗤笑,走上亭子。 滕皇紧了紧外套,没有移开仰望的视线,“是煊说,这些都是是戎做的。” “对。二戎擅长球类运动。”士凉开着玩笑,也仰起头,这天的星辰确实美。 “某些事情上,二戎是个天才。”士凉感慨。 “他们是值得被缅怀的帝神,没有他们,就没有这井然有序的宇宙,奇妙万千。” “可人类却想杀了他们。” “所以我说,他们是值得被缅怀的帝神。”滕皇冷冷开口,“人类有了知识和能力,就不再是‘好’孩子了,神明在时代的新章中成为了标靶。这是是朕几年前在一篇论文里写到的,对吗?他从那时候起,不,比那还早地预见到未来。他知道人类不但拥有智慧,还很贪婪。帝神的存在必将受到质疑。当然,人性的弊端无法让他们放纵的活着,否则弱肉强食,文明会崩溃。但神圣的东西从来只是一套程序,用来规范人。就算帝神不在,还会有一套新的体系,所以五瓣花找到了我。” “你会怎么做?” “乌托邦。” “你知道的,乌托邦从不存在。” “是的,乌托邦之所以不存在,是因为人性的恶。无知愚昧都不可怕,而在于*。帝神在编织人类灵魂的时候,将善恶都融了进去,包括贪婪。所以我想消弱人类的欲。” “可行。”士凉点头,“灵魂就是程序一样的东西,如果你得到了是朕全部的灵质,这件事能做到。” 滕皇笑了,“确实可行,第一个做这件事情的其实是你哥哥。士冥的那枚徽章可以探测人类的罪恶波长,并让人类减轻罪恶感。这是五瓣花成立的基石,加入的人都相信能改变自己的灵魂。你哥是个天才。” “士冥当时只是想救我,没想那么多。” “我知道,所以后来我们邀请他加入的时候,他拒绝了。”滕皇道,“听你的意思,你也赞同我们吗?” “我?”士凉耸肩,“我无所谓,不过我觉得人类挺可爱的,没必要改变。” 6 之后是一段时间的沉默,风好凉。 “所以...你是来干嘛的?”滕皇问,“这么晚了,怎么不睡觉?” “睡不着啊...”士凉双手抄兜,缩着肩膀,两脚左右跺着,试图让自己暖和一些。 “怎么了?”滕皇回头。 士凉犹豫片刻,坦白,“我刚才差点把剞劂睡了。” “......” 见滕皇一脸呆滞,士凉赶紧解释,“我不是变态,主要是...那孩子的..不我的..特可爱,还有..那个腰特细...” “你别说了...”滕皇打住士凉,语重心长道,“我懂。” 他也差点犯了同样的错误。 “话说,剞劂为什么会在你那儿啊~”士凉问。 “说来话长。”滕皇拉着士凉在亭子里坐下,“正好我有事要跟你说。剞劂刀状化的时候,你有没有看到它上面镶的一颗石头啊?” “你说这个啊...”士凉从口袋里摸出刀状挂饰,刀柄上果然有一颗小拇指肚大小的晶石,“这什么呀这...” “这就你。”滕皇简单粗暴,“这就你。” “啊?” “这就你。构成你身体的粒子炼成的。这种物质转化已经是高端炼成术了,我猜帮着剞劂偷你身体这事儿,是是煊干的。” 士凉恍然大悟,也对,不然那心智未开化的熊孩子懂啥呀。还去了做起了是朕的对门室友。搞不好把剞劂安排在是朕身边的这一切都是是煊干的。剞劂是帝神的克星,但不是创世的。与其让剞劂做了丧母的野孩子,不如让他创世爹收了去。 滕皇粗鲁的把晶石抠下来,塞到士凉手里,“给你。” 士凉举着晶石,“给我干嘛呀,还身体也不是这么个还法呀!” 滕皇掰着士凉的手,让他收好,“剞劂跟着我的这三天,我已经摸清神经元的脉络了。我现在就告诉你回去的方法。这石头你拿着。但要记住,使用机会只有一次,时限看状态。” “卧!槽!”士凉登时就鸟肌了,脑子里一声万岁,终于可以和是朕好好地啪啪啦! “快告诉我快告诉我!”污妖王激动激动极了,拉着滕皇转圈圈。滕皇示意他冷茎,把人按在柱子上站好。 “我要摸你。”滕皇道。 士凉一个激灵,护住胸,“不是吧,报酬这么高?” “什么呀...”滕皇冷漠脸,“这个没办法用嘴告诉,得用摸。” “什么?”士凉惊吓,“用嘴告诉?你还想亲我,怎办,是朕不让我跟别人亲亲了!” 滕皇翻了个白眼,这污妖王脑子里是不是没别的了,“我是说,我的掌心会给你感觉,然后你根据这股酥麻了解自己的灵魂脉络,从而找到自己。知道了吗?” 士凉捂脸,“诶呦,说得这么情.色~” 滕皇拒绝跟这个人再讲话了。 他撩开士凉的衣服,从侧颈摸起,整个过程,老实讲,非常的情.色。但正直的人,眼里只有正直。 正直的老滕在腰上多蹭了一会儿,顺着两侧滑到后背。 “裤子还用脱吗?”士凉对滕皇贴过来的耳侧说道。 “不用。”滕皇轻触着后背,看起来两人像是在相拥,“马上就结束了。” 夜里很凉,士凉偷偷地在滕皇怀里汲取着温暖。这不怪他,实在是太冷了。两人虽然似在相拥,实则有意无意地保持微小的距离。就是这点距离,意义差别大了。 “结束了吗?” “结束了。” 两人姿势不变,滕皇轻轻叹了一口气,“我真希望,一会儿我松开你的时候,不会再在那边的走廊里看到是朕。” 士凉乐了,“哪那么倒霉啊,还总让他碰见?” 他整理好自己的衣服,无意地往走廊那边一瞥。 恩,我也希望。 7 “是朕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 “同同,虽然夜半三更,老地方见。但不是这样的!我和滕皇是偶遇,偶遇!而且他没抱我!” “他摸你了。” “不是你想象的那个样子啊mylovely同!” 是朕停下脚步,凝视士凉,“因为他找到了让你恢复身体的方法所以通过掌心给你传送要诀?” “呃...”士凉竟无言以对。 “这就是我想象的样子,难道不是我想象的样子吗?” 士凉扯扯嘴角,没什么好解释了。 是朕转身就走,留下士凉在风中凌乱。 什么情况!?! 士凉觉得,他家老同还是生气了的。只是生气得别有逼格,一般人发现不了。要说士凉怎么发现的?他发现那天早上醒来,是朕居然没有搂着他! 士凉不气馁,他决定尝试一切力图挽回这个善妒的天蝎座的壮举,甚至不惜出卖他哥的菊花。 比如他趁是朕去洗澡的时候,往是朕脚前一横。 “你干嘛?”是朕死么咔嗤眼。 “诶呀,我摔倒啦,要奸奸才能起来~”士凉棒读道。 是朕闻言,果真蹲了下来。士凉心想,有门儿!我都屈尊说出这么羞耻的台词了,是朕要是敢不上钩,我就..我就..我就再说一次! 结果是朕非常给面子地上钩了。 “你刚才说什么?”是朕单手拽开士凉睡衣的腰带,睡衣松开了。士凉刚洗过澡,还没穿内裤。 “我...”自己的某处暴露在空气外,污妖王居然无耻的害羞了,“我说我摔倒了..” 是朕的手握住那处,眼睛却盯着士凉的眼睛不放松,“然后呢?” 来自是朕的力道轻而缓,但是很给劲儿,士凉声音都颤了,“要奸奸才能起来...” 是朕的手突然捏了一下,士凉刚要叫出声,猛地被是朕突然放大的脸惊得咽了回去。是朕凑到士凉面前,鼻尖对鼻尖,难得有了点表情。 “奸你?”是朕狠狠揉了一把,坏笑起来,“你不是士冥么~” 8 士凉生气,很生气。 他觉得自己掉了价儿,还丢了面儿。不能再愉快地搞基了。 “可恶的大艹朕!面瘫!胸小!性/冷淡!”士凉踩着油门在公路上放荡地飙,一旁的是煊开导,“他说你士冥就士冥吧,实在不行你跟我,反正你不就是喜欢他那张脸么。” 士凉想反驳,可转念一想,大艹朕面瘫胸小性.冷淡,我一定是看上了他的脸! “呵..你真的不是劝分手的吗?”dj在一旁冷哼,“要我说啊toki,我看也就是朕治得了你。那小子多有性格啊,我也喜欢。” “呵。”是煊冷哼。 士凉心里烦躁,打算听会儿广播。 “滴...母猪的产后护理...滴...天蝎座本周的恋爱运势是倒数第...滴...南原泌尿专科医院为您解决性冷...滴...性/生活不和谐是导致分手的重要因素..咔。”士凉关了收音机。 “你们俩...”士凉瞟了一眼后视镜,“我才意识到这个问题,为什么你俩总是一起出现?你们很熟?” 后排车座的俩人一人靠一边的窗户,听了士凉的话,又有意无意地拉开了彼此的距离。 “革命友谊。”是煊接话。 “性趣相投。”dj搭腔。 萌萌懵了,在他看来,是煊和dj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将人渣倒入废液池中的人类研究员帝神博士,一个是视神明如粪土的人间败类,“兴趣相投?谁先跟谁搭话的呀?怎么认识的啊?” “谁先搭话?”dj思考片刻,“是煊吧...” “哦,你说了什么?”士凉问。 是煊仰头,做回忆状,“有机会一起嫖.娼...” 士凉僵硬地回头,千言万语汇成一句话,没想到你是这种煊... 第159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33 1 露xury. 士凉坐在真皮沙发上,执着盛有些许红酒的高脚杯。 他走神了,想起了很多。是煊在他印象里的每一次出场,无论从着装到气场,哦除了他跳楼自杀那次,都是精致又风雅的。从他high出朕戎百倍level的武力值,再到他上帝视角却从不干预任何事的从容与淡漠,士凉以为这哥们才是最具帝神气质的贤君。 除了爱嫖.娼。 美人是煊爱美人,这件事士凉还真不清楚。虽然从是朕口中略闻一二,得知是煊是哥仨中最早熟的那个,以前还搞过埃及艳后。但百闻不如一见,今天士凉算是见识了。 爵士钢琴的曲调伴上架子鼓在这晦暗的空间回响,在响起第七首的时候,是煊收到了第三杯来自某桌美女小姐送的酒。 “呵。”士凉抿了酒,心里放了嘲讽。这哥仨,暴怒、色.欲、懒惰,七宗罪里三位帝神占一半。 士凉的沙发在角落的一处安静幽暗位置,他望着唯一喧闹明亮的地方——吧台,是煊正和他新交到的三位女伴谈笑风生。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这样。”士凉身旁的沙发陷了下去,dj单手搭在士凉身后的沙发靠背上,翘着二郎腿,“我以前以为,你是我见过最浪的那个,看来不是,有人要打破你的泡妞记录了toki~” 士凉摇晃着杯里的红酒,一声toki能唤醒他很多记忆。自从十几岁认识了dj,杀人越货肉林酒池,toki的童年在常人眼里就是一个大写的糜烂肮脏。战场上是残酷的,堪称地狱。对toki来说,人间就已经是天堂了。每一次结束任务,toki就会和dj来‘人间’找乐子,有时是为了疏解疲倦,有时则是为了麻痹神经。 当然,美人儿是真的爱的。 总而言之,自小开始攒经验的toki,无论是泡妞,还是拼酒上,都不觉得自己会输给谁。直到前天聚兰阁喝酒被煊哥carry,今天泡妞又被煊哥抢了人头。toki寻了个幽静的角落,敲出gg。 “没关系dj。”士凉将酒杯放在大理石台面上,“至少你还是我所见过的人当中,最人渣的那个。” “谢谢~” 2 当爵士乐循环回第一首的时候,浪煊晃晃悠悠地回来了。 “你怎么自己回来了?”t小作调侃,“今晚不给是朕找个嫂子么?” 浪煊打了个酒嗝,摇摇头。d大作嘴角咧出嘲讽的弧度,双手却抬了起来。 士凉不明所以,却见醉酒的是煊左腿绊倒在右腿上,恰好扑到沙发上。不,准确说,恰好扑到dj怀里,dj还一副早就料到的样子伸手接住了。 你们什么时候这么默契了!!dj你早就是老煊的左腿要绊到在右腿上了吗!! 是煊翻身躺平,枕在dj的大腿上。士凉有些疑惑,“煊哥你喝多了?” 不能够啊,那天在聚兰阁你都一派镇定,今天这才哪儿到哪儿啊! “啊...”是煊用手背搭在额头上,眉头紧皱,“吧台的高脚凳会转的,大意了...” “转完你就酒劲儿就上来了...” “恩...”是煊点点头,头晕。 士凉死么咔嗤眼,你到底是有多怕转圈圈啊......总觉得,找到了打败帝神的要领呢。 “那今天就这样吧。”说着,dj抱起是煊,“我带这家伙找个房间休息下。” 士凉点点头,目送了两人离去的背影。总觉得...哪里不对呢... 3 等等!你们不是来陪我排解被是朕欺压后的愤怒吗?!怎么把我一个人丢在这儿了!! 士凉懵逼坏了,他觉得最近dj和是煊的画风越来越看不懂了。 事实上,d煊已在尼布罗萨居委会年度邪教cp选拔赛中,以傲人的成绩在双子,皇萌,d朕,萌剞,dt,将戎,煊明等排列组合邪教中脱颖而出,荣获继《小明是怎么死的》后《走‘基’层之诸神工作日记》系列又一部力作的主cp获得者。 也不怪士凉没反应过来‘d煊成为头号cp支线’的惨烈真相,在座的各位没有人会往那个方向想。别说士凉不怀疑,就连洞察力过人的是朕都没多想。 吓死他! 就这样,这八竿子打不着的一对成功让t小作失落了。这种失落和失恋的感觉有些像,但本质上不同。对于t小作来说,d大作曾是他唯一的朋友。他常常利用虚无的能力淡化身边人关于他的记忆,所以toki之名人尽皆知,却不知踪落。唯独dj这人有意思,toki和他处得来。这两人是战场上过命的兄弟,生活上的狐朋狗友,互损互拆台,偶尔还有点色.情。虽然暧昧,但也没人想越过那条线。dj谁也不爱,toki也不想去爱谁,但dj曾想过睡toki是真的,可惜打不过。 就这样,toki发现,如今陪在dj身边花天酒地的人不再是自己了。他觉得自己失去了一起为非作歹的好朋友,虽然是个人渣;但花样作死这事儿dj简直是最佳搭档,虽然是个人渣。 士凉忧郁地穿过舞池,从地下酒吧来到了三楼。这里是大名鼎鼎的‘罪恶都市’,全球连锁的地下会所,士凉是这里的常客了。 他轻车熟路地来前台,酒后犯困,他想开个房间睡一觉先。将vip卡放在台面上,“您好,麻烦..” “二叔?!” 士凉话没说完,被一个声音打断了。 “二叔,你怎么在这儿?” 士凉觉得这句话像是对自己说的,他云里雾里转过身,更雨里雾里了。眼前的是一个高个子的小青年,穿着高中生校服,肤色偏黑。 二叔?士凉四周瞅瞅,难道是说我? 六月jun向前几步,抓着士凉的肩膀,“这种不干不净的地方怎么会看到你,你是来嗑哔——的还是嫖哔——的?我还是个未成年人,这对我幼小的心灵影响多大啊二叔!” “不是...我...” “再说你来这种地方,庆应知道吗?肯定会把你开除的,你被开除了就找不到工作,找不到工作我就想收养你,我养你就会把你养胖,你胖了你就变丑了,我还是个未成年人,你怎么能拿这种未来打击我呢二叔!”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士凉觉得自己的脑回路转速不够,有点跟不上眼前这个高中生。不过听到庆应两字,士凉多少明白了。敢情这位是他哥士冥的熟人。 虽然不清楚哥哥什么时候认了这么一个帅侄子,但看小帅哥一口一个‘二叔’叫的这个殷勤,士凉实在是不忍心破坏士冥那‘正直纯良’的家长形象。 “那个...好孩子你听我说,我今天是陪朋友来的,那个...” “把这张卡的消费记录传到我邮箱里。” jun没等士凉解释完,拿起士凉放在台面上的vip卡递给前台。士凉记得,像‘罪恶都市’这种地方在客户信息安保方面把持得非常严格。这类信息都是加密的,就算罪恶都市的高层管理也无权查询客户的消费记录。 “你拿不到记录的。”士凉提醒,一个小屁孩不好好上课,来这儿搞什么? 叮,只听jun的手机突然响了,他瞟了士凉一眼,低头看手机。 士凉十分好奇,倾着身子凑过去。好家伙,满屏马赛克。从他十四岁开始至今的饮哔——、赌哔——、哔——、哔——还有哔——等一系列好孩子请勿模仿的不健康消费统统记录在案。由于那时候他的账户名称登记的是toki,jun为了确认是本人,又调出照片。 恩,长一样。 “二叔!”jun举着士凉的铁证,“没想到你是这种二叔!你不但嫖哔——还花样嫖哔——你不但聚众群哔——还一人多哔——你不但sm哔——还用道具——,你作为我唯一的监护人,你知道你这样哔哔——,对我这个未成年人健康的心理成长有多么大的负面影响吗?!” 士凉嘴角抽搐,“孩子你只是单纯想说哔——这个词吧?” “你不加上点马赛克我都不好意思说你!”jun将手机举到士凉眼前,“什么,be,dp,smalltits,squirt,花样可真不少啊,我还是个纯洁的未成年人,你真是太伤我心了!” “纯洁未成年人不会懂这些词的意思吧...”士凉抹了一把虚汗,弱弱地问,“那个...你怎么能查到这些资料的呀?” 岂可修,一定要找罪恶都市的老板把这些资料彻底删掉! jun放下手机,淡漠道,“我是这里的老板。” 第160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34 1 ??? 士凉打量起眼前的少年。高,目测接近190,富,nikeairjordan系列球鞋,帅,眉骨英挺双目有神。黑社会?年轻了点吧。 当然,士凉并不怀疑少年这句话有‘呲牛逼’的成分。客户信息是加密传送的,单看小少年能用指纹破解就知道身份不凡。可“罪恶都市”的背景绝非一般,这少年只是一个高中生,见多识广如士凉也依然感到惊诧。 “二叔,这种成年人进行龌蹉交易的地方,希望你以后不要再来了,我还小,我希望你给我做个榜样!” ‘你还小...这种成年人进行龌蹉交易的地方就是你开的好么...’士凉抹了一把虚汗,解释道,“那个,我是士冥的双胞胎弟弟,我不是士冥。” 开玩笑,士凉现在可是借租着别人的身体,万一让房东士冥知道他在租赁期间给他扣了这个大个污名,以后这兄弟还做不做了?! “弟弟?”说着,jun突然将士凉拉到怀里。在士凉毫无防备之际,jun已经将手摸进了衣服里,在那里有一处尚未痊愈的枪伤。jun松开士凉,平静道,“你该不会说,你弟弟的身体和你一样,前不久也在同一个地方中了一枪吧?” “呃...” “而且我之前查过你了,你是你家的独子,没有弟弟。” 士凉以前都是以toki的身份活动的,士凉这个名字确实没在士家的户口本上出现过。至于真相,说来话长,士凉懒得和这个不熟的孩子解释太多。 再吓着人家。 士凉故作镇定,岔开话题,“今天不是周末呀,你怎么来京都了,不用去上学吗?”他认得这身校服,这孩子是庆应高中的。士冥似乎和小少年相熟,士凉得做做样子。 “我二叔刚死,组织里一时间多出好多事情要处理。”jun撇嘴,“我明天还有英语小测验呢!” “哦...”士凉默默掏出手机,调出一个熟悉的手机号码。 “二叔,你来我办公室给我听写单词吧!” “啊?”士凉心思一动,“好啊。” 就这样,士凉跟着jun进了电梯。电梯亮到13时,门开了。这一层几乎都是jun所谓的办公室,需要输入指纹门才会打开。 两人刚进屋,jun的手机又响了,看得出来jun很不悦,又有点焦虑,“二叔,你先在这坐一会儿,我有点事,我叫人给你准备水果。” “水果就不用了。”士凉坐到了办公椅上,“你去吧。” 目送jun离去的电梯门合上,士凉也翻过自己扣在桌上的手机。他家美人大大的办事效率果然信得过,一条关于罪恶都市幕后背景的信息传了过来。 六月jun?六月?士凉了然。难怪这小少爷他不认得,想当年toki巨巨在道上混的时候,这小少爷还没接管他的家族呢!关于六月家族,士凉是知道的。靠走.私军火起家的家族,在亚洲很有势力。如果没记错,上一任的扛把子是个有着两撇胡的日本男人。应该就是这孩子口中那个刚死不久的二叔。 “六月仁也...”士凉忆起两撇胡的名字,他记得是个有志有谋的硬派,上次见到这个人还是他邀请deepsix护送专家去中东寻找古墓。现在这个年纪正是他职业生涯的巅峰年龄,怎么还趁热死了? 卧槽。士凉一个打挺从椅子上坐起来。他想起士冥在船上被一群持枪众围剿的那天,当时他状态不佳,场面混乱,救兄心切,所以没有在意。难怪那个两撇胡看着那么眼熟啊! 那枪是他开的啊!人是他杀的啊! 想到这儿,手机突然响了。号码很熟悉,电话那端的声音也很熟悉。 士凉一秒抛去脑子的思绪,情不自禁地浪了,“美人儿,我都想死你了。” “我也想你...”安以乐语气冷淡,“说正经的,你那边方便接电话吗?” “方便。你说吧。” “你为什么突然想让我查罪恶都市?” “没什么...我正在他家老大的办公室里坐着呢~” “哈?”安以乐凝重,“出什么事儿了吗?你去六月组那里干什么?” “给他们六月的小少主听写英语单词...”士凉翻着桌上的英语课本,“你说吧,怎么突然打电话过来了?” 安以乐沉吟片刻,“罪恶都市是六月仁也打造的地下会馆帝国,并没有挂在六月组的名下,所以外界人不知道其幕后的金主是谁。现在他人死了,六月组内部要交接的事务很多,我不觉得六月组在这个时候会做出点什么大动作。但你猜我发现了什么?你知道鹰无贤吾吗?” “......” 士凉当然知道。鹰无贤吾,台面上日本政界有名的政治家,台面下人们都叫他老爷子,是个铁腕人物。其影响力之广,就算是当年的那个嚣张狂妄的toki都不想得罪。 现在更不想。 “你该不会是说...六月组正在打老爷子那个宝贝外孙的主意吧?” “你怎么知道?” “最近dj总在我眼前晃悠,他告诉我的。他的那个外孙子叫橘太郎,我们正在京都参加发表会。”士凉将手机夹在肩膀上,双手在jun的书柜上翻找起来,他想试图查清六月组盯上橘太郎的目的,“你不会就想告诉我这个吧?抱歉了宝贝儿,这个八卦一点也不够劲儿~” “怎么可能。”安以乐在那边翻了个白眼,“我怕我帅得你辣眼睛。我想说的是,六月仁也和鹰无贤吾都是五瓣花的核心成员。” “五瓣花?”士凉手机差点掉了,“这八卦把我辣哭了美人儿!” “不用谢。”安以乐得意,“有了八卦第一时间和兄弟分享,你懂我。” 士凉隔着话筒飞了个吻,挂了这被理解为‘闺蜜间八卦分享’的电话。 不算五瓣花外部的大批教徒,它的内部都些什么人?除了反叛帝神的诸神大军,应该说真正的核心是一些窥得天机的人类。士凉想,就算是在里面见到秦始皇都不足为奇,可他却没有想到鹰无和六月。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事情就细思恐极了起来。鹰无和六月,各自经营着自己的帝国机器,一黑一白,真要是联手起来,人类可是比想象中的好煽动多了。 2 正在士凉发呆的时候,鼻腔里突然涌进一股浓烈的香水味。 没等他转身,一个人突然掐住士凉的脖子将他按在书柜上,“小宝贝儿,人家没听错的话,你刚才是说了五瓣花吗?” 士凉定睛,是一个粉色头发的清瘦男子,穿了一条紧身铅笔裤,一看就没有小唧唧,“有话好说,别伤了自己人!我是六月jun的朋友。” “自己人?得了吧你。”粉毛手指嵌进士凉的脖颈,“那个小少爷根本就不知道五瓣花,你也不是我们的人。不过...” 说着,粉毛凑到士凉面前仔细打量。那股刺鼻的香水味又涌了上来,士凉忍不住偏头,又被掐住脸蛋拉了回来。 “我怎么看你有点眼熟...”粉毛嘀咕,“我们几年前是不是见过?你是...” 士凉闻言,也觉得这股香水味有点熟悉。 呼吸间,士凉开始感觉晕眩,恶心,呼吸不上来。正当他腿软之际,粉毛放佛想起了什么,恶狠狠地抓起士凉的头往桌角上甩去。 士凉尽全力侧身,扑倒在椅子上,桌子上的书本文稿滑落一地,啪啦,一把□□掉在身边。 ‘我他妈好像想起来了...’士凉迷迷糊糊地抓起□□,向后开了一发,这一发是必然打不中粉毛的,他瞄准的是吊灯。 这间屋子没有窗子,吊灯是屋内唯一的光源。一枪下去,四周陷入漆黑。士凉不是没想过击中粉毛,而是情况不允许,因为此时粉毛四周的空气有可能是易爆的一氧化碳! 他想起来这个粉毛是谁了,几年前他被六月仁也接去谈deepsix护送专家去中东找古墓的事情,随后他在一个密道里发现了一个画有古墓地图的魔方密室。而在密室之中,就有一个会控制空气中元素的粉毛负责看守地图! 他记得那时粉毛四周充斥着不纯的一氧化碳,他逃走的时候给了粉毛一枪,引起了大爆炸。居然没死? 粉毛在黑暗中怪笑,“天不负我,居然还能让我再遇到你!当年你害我重度烧伤,知道我整了多少次容才恢复成现在这样吗?!” 士凉心里苦。这个粉毛的能力是他的克星,就算枪法再准,也不能冒着爆炸的危险贸然行动。 就在他琢磨如何击退粉毛的时候,房间里亮起了淡蓝色的光点,越集越多。士凉默默艹了,这他妈是磷火! 粉毛狰狞的微笑在淡蓝色的鬼火下显露出来,士凉觉得,这个容可能还得再整整。 “你完了。”粉毛说。 士凉握着枪,不由自主地向后退了一步。粉毛抬手,士凉感到一股无形的气波向自己的面门袭来。他猜不到这一招的原理是什么,也没工夫猜,这粉毛的能力是改变空气中的元素,他有一百种方法让他死。 就在这时,一个人拉了士凉一把,跃身跳到他前面。淡蓝色的光在墙上映出微弱的人影,那人手里执着一把修长的刀,无形的气波也在刀起刀落的瞬间化解了。 登场姿势,十分! “枪?呵。”身前的人冷笑,偏头,沉声道,“真正的强者,都是用冷兵器的。” “......”士凉抽动着嘴角,那不是我的剞劂么... 第161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35 1 空气中的磷火瞬间膨胀,粉毛扬声道,“我还以为是谁,这不是废神是朕么~” 是朕没有反驳,转头对士凉说,“你为什么要来这种地方?” 士凉不忿,“我是士冥,你管得着吗?!” 粉毛崩溃,“又是你们两个!!” “你是在为今早的事情生气吗?就算你是士冥的身体,就能在我不知道的情况下用金钱换取□□行为吗?” “靠。”士凉竖起中指,“花你钱了?!生你家孩子了?!” “不要无视我啊!”粉毛忍无可忍,当年把我害得那么惨,苍天有眼让我遇见你们!今天让你们俩不得好死!! 快来感受我的怒火!! 身旁的火苗撩到半人之高,是朕这才施舍给粉毛一些注意力,“啊?” “废神是朕!当年让你逃了!没能夺得你的灵质!今天你可就没那么好运了!” 是朕死么咔嗤眼,“你是谁?” 此话一出,正准备来三声反派标配笑的粉毛差点噎过去。 几年前,就是这两个小鬼闯到魔方密室,还引起爆炸烧毁了他姣好的容颜!这些年来他忍着毁容之苦,就盼着有朝一日报仇雪恨,怎么这一个两个都把他的事情给忘了! 还!有!王!法!吗! 作为一个有尊严有戏份有实力的反派,粉毛怒火中烧,“你..你!帝神了不起啊!居然敢不认识我!” “要签名吗?”是朕死么咔嗤眼。 干! 粉毛气得直跳脚。几年前这小子也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得意的坏笑雀然在是朕的嘴角,当年他可是给粉毛签过名的,怎么会忘了呢? 故意气他的。 呼吸间,是朕感到背后一空,整个人被向后推去。他知道,粉毛的能力是改变气体元素构成,大量氧气被他改成磷化氢,质量守恒不变,气体体积改变,也就是说粉毛可以变相控制气压! 砰地一声,是朕撞在墙上。 “是朕!” “别动!” 士凉刚抬开步子,却被是朕严声制止了,只见浑浊烟雾迅速缠绕上来。 “他说的对,你最好别动,小可爱。”粉毛跺着步子路过被困住的士凉,“你身边包围着的具有腐蚀性,等我夺得了是朕的灵质,就去找你。” 是朕被死死地压在墙上,粉毛桀桀笑着,撩起是朕的刘海,又滑上是朕的脸颊,“原来你张这个样子啊,我活了几亿年,还是第一次离帝神这么近呢。”说着,粉毛居然凑到是朕的鼻息前狠狠嗅了一口,恶心巴拉地。 是朕面不更色,尽管粉毛与他近到说话都能不小心碰到嘴唇的距离,“帝神对你来说,那么遥不可及吗?” “曾经,现在可不是。”粉毛偏头吮了一口是朕的耳垂,“尤其是你,是朕,你唾手可得。” 由于是朕没有翻身的余地,粉毛变本加厉起来。他攀着是朕的肩膀,咬着是朕的耳沿,“你唾手可得知道吗?连那些小小的人类都敢忤逆你。你之所以还活着,是因为是戎,李司,那为数不多的几个护着你的,不然呢?全世界都已经背叛你了,你又何必拖累你的朋友们呢?” 是朕垂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嘭,子弹钉在是朕耳侧,碎裂的墙皮掉落下来。 “好险...”粉毛心惊,他要是晚躲开一秒,掉下来的就是他那一脸玻尿酸了。但高兴的太早,下一秒,他姣好的容颜就像一碗梅干菜扣肉一般扣在了墙上。 “你他妈找死!!”士凉粗鲁地抓着那一头粉毛将人拎起来,菜汤和肉沫沾了一墙。 开玩笑,他家老朕是随便舔的吗?! 开启醋坛模式的士凉杀红了眼,采取最朴实的方式对粉毛进行了真心实意的殴打。让你舔我老公,让你舔我老公。 他老公在一旁杵着刀,故意调侃道,“呦,这士冥大大吃得哪门子醋啊?咱俩关系又不好~” 士凉一个眼刀砍在是朕大腿上,“他舔你你怎么不躲?!生活作风这么不检点!我不让我弟弟跟你好了!” 是朕得意地笑,我就静静看你装逼。 吃醋的士凉简直虎比,施以拳脚还不过瘾,他还想再补两枪。看戏的是朕这才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让‘他家萌萌目睹他被撩’是应该被列为‘宇宙末日’级别的重大事故。发起疯来的士凉,别说方才困住他的腐蚀气体,就是把这儿炸了他都不管。 然后就炸了。 是朕没能及时夺走士凉的枪,空气中的易爆气体混上氧气,在开枪的瞬间引发了爆炸,是朕抱着士凉被轰出十多米。 “啊啊啊,我的脸我的脸!”粉毛捂着脸在地上打滚,士凉那枪明明打中了他,他居然不去在意自己淌血的肩膀。 看来脸真的很重要。 “行了。”是朕在一旁打断,“你的脸没事。” 粉毛一愣,这才意识到他周身被一层清凉的气膜包裹着。他惊恐地看向是朕,“你不是...废神了吗?” 为什么能使用灵质?而且...是朕救了他! 是朕松开士凉,坐了起来,“我有事要问你。” 2 在爆炸的前一瞬,是朕利用剞劂的能力在三人周身罩了一层绝缘气膜。本质上,并不是动用了灵质。但这足够唬住粉毛,粉毛回想起曾被帝神支配的恐惧,不再敢轻易造次了。 “你..”粉毛警惕着开口,“想问什么?” 是朕向身后一指,“这后面是什么?” 爆炸将是朕身后的墙体轰出一个大洞,而洞里是由无数大大小小的齿轮组成的移动甬道。 “那是...”粉毛犹豫,是朕随后接上话音,“是那个中东古墓的地图吗?” “你怎么知道?!” “呵。”是朕笑,“。” 士凉拍掉身上的灰土,“确定吗?” “十有八.九。” 之后是朕是这么跟士凉解释的。自从他觉醒了帝神的记忆,很多事情开始一件一件涌回他的大脑。这个粉毛是尼布罗萨逃狱出来的,很厉害。弱点是易轻敌和情绪化。五瓣花派他来看守中东古墓的地图,说明这个墓里也许真的暗藏玄机。而事实正是如此,是朕记得几百年前他在那里藏过东西! “什么东西?”士凉低声追问。 “要命的东西。”是朕故作玄虚,“如果粉毛的任务是守着地图的话,他不会擅自离岗的。那个地图有可能就在这附近,更何况我们身后这个齿轮甬道,不觉得很中二吗?!” 士凉恍然大悟。那个六月仁是个传统老中二,特别喜欢机关密室这些把戏。当年藏着地图的魔方密室就够排场了,这个齿轮甬道怎么看怎么像新副本啊! 据粉毛所说,这个由旋转齿轮构成的移动甬道会分出岔路,正确地进入方式要把握时间,分毫不差,否则就会被困死在里面。 当时针指向下午两点六十的时候,是朕和士凉跟着粉毛走进了甬道,眼前都是密密麻麻大大小小的齿轮,士凉看着眼晕。 “把眼睛闭上吧。”是朕轻声道,拉起了士凉的手。 走在前面的粉毛向后瞥了一眼,迟疑地嘀咕道,“你们俩...很好啊...?” “不好。”士凉仰面朝天,闭着眼,任由是朕领着,“我士冥和是朕不共戴天!” “啊?”粉毛指指自己的额角,“八年前你为了救是朕,我记得你额角还负伤了。” “?” 是朕看看士凉,士凉也睁眼看他。八年前俩人刚刚十五,理应是不认识的。说起来,他们其实都记得闯入魔方密室与粉毛相遇这件事,可偏偏不记得彼此。 真是怪了。 粉毛继续,“我这人对在脸伤特别在意,肯定没记错。你那伤口可深了,我以为肯定会留疤呢~” “!” 3 甬道的尽头是一个深坑。深坑之下藏有风口,风的推力与重力保持着平衡,士凉眼前赫然悬着一个巨形魔方。 这就是那个魔方密室了。 士凉叹为观止,想不到罪恶都市的地下,竟掩埋着这样的神迹。 “自从那次被你们发现了。六月仁也就把这个密室搬到京都来了。”粉毛说。 士凉点头,向深坑下望去。 其实从他进入六月jun的办公室时就开始疑惑了,当时电梯显示着13,但人体升降的感觉骗不了他。那间办公室其实是在地下,难怪没有窗! 他们现在应该正位于地表之下的百米左右,而这个深坑,其实是早年被掩埋的地下火山。 粉毛手一挥,在甬道尽头搭起一条通往悬空魔方的气压桥。见是朕迟迟未动,粉毛挑眉,“怎么?信不过我?” “不是。”是朕用下巴示意眼前的魔方说,“它在下降。” “下降?!”粉毛一惊。这里的风力和重力是绝对平衡的,而魔方密室正在以肉眼可查的速度加速下降,也就是说,有人在里面! 是谁先他们一步潜入这里?! 4 魔方密室由27个正方体空间组成,地图被绘制在周遭的墙体上。每隔三分钟,魔方便会变动一次。每一个正方形空间并非六面封闭式,置身魔方之中,宛若置身一个实时移动的迷宫,这每一片墙体也是在错位移动的。 “粉毛,你什么时候加入六月组的?”士凉左看右看,道。 “呀~怎么突然关心起来人家啦~”粉毛推搡一把士凉,“人家不是六月组的~” 士凉收回视线,打量粉毛,“那你怎么会帮六月仁也看守这块地图?” 说起来,自从尼布罗萨开垦了地球这片试验田,老煊的手办们逐渐形成了值得骄傲的人类文明。相比之下,尼布罗萨相对人烟稀少,上网跟局域网似的,还连不上地球的wi-fi。为此,尼布罗萨的诸神们燃起了一份‘地球梦’,纷纷移民地球,过起了伪装人类的小日子。其中以四类人为代表,一种是在地球留学的,比如二戎;一种是靠脸吃饭的,比如巨星兰切;还有一种踏踏实实上班挣钱的,比如小白领白杨。 至于第四种,便是粉毛这样的。 “我们诸神比人类武力值高,所以会依靠这个优势做一些高收入高风险的职业~”粉毛心有余悸地瞟了一眼是朕。 “快说呀...”士凉催促。 “雇佣兵。”这时,一旁沉默不语的是朕抢答道。 也难怪粉毛对他心有余悸,尼布罗萨的‘灵力禁令’正在推行,勒令诸神依靠特殊能力在地球上为非作歹,像是雇佣兵这种谋财害命的更是不容许。然而就是这种不被允许的事情,近年来随着帝神权威的衰弱而越发猖狂。诸神被人类涉黑组织征去参与暴力冲突的事情,是朕早有耳闻,六月组的大名,他也是听过的。 士凉闻言,又了个大胆的猜想,六月仁也参与了五瓣花,又雇佣叛神来守,搞不好这个六月仁也的目的不是单纯的盗墓赚钱,而是墓里的东西被五瓣花盯上了! 妈的,士凉心里一声低骂。 政.客,黑社会,佣兵,叛神,这些看起来没什么联系的团体,现在统统被一个‘五瓣花’串在一起。心头莫名一阵酸楚,怎么全世界都他妈跟我家是朕过不去! “哪个佣兵团?”士凉询问。小爷好歹当年的佣兵界一哥,快报上大名,让我先在心里杀他一个团! “猎刃。” “......” 士凉一脸妈的。别说在心里了,之前他还真的灭过人家一个团! 这时,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让士凉回了神。一看是美人儿,士凉雀跃着接起,“怎么了美人儿,刚打完电话就想我了?” “toki!你现在还在六月那里嘛!?听我的,赶紧离开!” 见安以乐焦急的语气,士凉不解,“怎么了啊?” “他们盯上的不是橘太郎!是你!” 啪啦,手机掉落在地,划出数米远。士凉刚听安以乐说完,只感到背后一阵刺痛,整个人被按在地上。 “士凉!”是朕焦急地向士凉跑来,恰好此时又是一个‘三分钟’。魔方移动了!墙体阻隔了是朕的去路,也阻隔了士凉的视线,下一瞬,两人被分割在了两个不同的正方体空间。 士凉趴在地上,将视线移到自己远处的手机。电话里传来安以乐急切地询问声,“toki?toki?什么情...”喀拉。 一只军靴踩在手机上,随着屏幕的碎裂,电话里的声音也戛然而止了。 士凉将视线上移,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好久不见啊,toki。”那人咧开狰狞的嘴角,“不,现在是不是应该叫你,虚无?” 第162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36 1 “呕。”士凉捂住被踹中的腹部,跪在地上干呕起来。 那人没有停下来,又是一脚将士凉掀翻在地。 “我还没有想好让你怎么死。”军靴撵在士凉腹部的枪伤上,“你杀了我们猎刃那么多人,这笔账,换做是你,怎么算?” 士凉痛得冷汗直流,咬牙咒着,“r..” r,猎刃的核心人物,阴骘凶煞,以前deepsix与猎刃有过合作,toki和r也因此结识。四年前r率猎刃其他成员在东南亚执行任务,惊闻利比亚分队在自家基地被屠,自此猎刃战力大损r不是没想过立即寻仇,事实上他也这么干了。 可惜打不过。 那段时间恰好是士凉恢复记忆的崩溃期,易燃易爆r堵在学校门口的时候,光是远远地望上士凉一眼,他就知道这架不能这么打。猎刃队内有叛神r对虚无的传闻不是不知。他加入五瓣花,就是要等一个机会。 今天就是机会。 2 “妈的。”是朕鲜有地爆了粗口,愤懑地捶在墙壁上。 士凉遇袭的瞬间他看到了,刚刚脱口喊出士凉的名字,墙就猛然关闭了。他不是没想过暴力拆迁,可是这墙的材质实在稀奇,即使利用剞劂的虚无能力,也不能将其消掉。 “哪个孙子建的!”淡定如是朕在这个节骨眼上也心烦气躁起来,士凉受敌,他是真的担心。 轰...伴随着轰鸣声,下一个‘三分钟’到了。是朕脚下的地板开始倾斜,甚至偏移。这个魔方的运转没有规律,是朕无法估测自己的具体位置。他低头,心里一惊,地板之下空无一物,竟是那深不见底的深渊! 是朕起身向逐渐横过来的墙壁上跑去,虽然目测这个距离和速度是可以安全脱险的,但是朕仍然心有余悸。方才隔开他与士凉的那个墙板,会在突然间加速运动! 果不其然,在是朕还有几步逃开的时候,脚下的石板突然撤走了。是朕脚底一空,本能地伸手去抓,五指着力,居然真的握住了一个! 是朕看向自己挂在半空的身体,抬头,一个人斜挂在倾斜的墙壁上,伸手救了他。魔方缓慢旋转,阴影遮去了那人的半张脸,但那咧在嘴角上的变态笑是朕是认得的。 “你怎么在这?”是朕说。 “先求我把你拉上去,小伙子。”dj俯视。 方才的混乱中,dj向是朕伸出手,但这个救人姿势十分傲娇,他没有去抓是朕,而是任由是朕抓住他的手腕。一副你抓不抓得到全凭造化的顽劣样子。 是朕垂下眸子,正当dj以为这孤高的小少爷终于要松口的时候,是朕居然松手了。 只见他将剞劂在手里挽了一圈,削薄了脚下的一层空气。凭借气压差,是朕稳稳踏在气层之上,跃身跳了上来。 dj讨了个没趣,悻悻地收回手,“你和toki一起来的?” “先回答我之前的问题。”是朕俯视。 dj站起身,“鹰无贤吾那个老狐狸,贼喊捉贼。” dj是这样解释的。他刚结束了一个任务,打算来日本讨个半月清闲,哪料这个举动引起了鹰无贤吾的警惕。鹰无谎称有人盯上了他的外孙,以故交身份请求dj帮忙看孩子。dj就算再人渣,还是有点职业道德的,一番调查后翻出了猎刃这个名字。“猎刃是六月仁也的御用佣兵,这次鹰无当了金主,他请猎刃出手,外界自然会以为是六月组的手笔。”dj道。 “猎刃?”是朕挑眉。 “恩。”dj继续,“toki那家伙得罪猎刃不是一点半点,我只是随便一留心,便发现六月组盯上橘太郎是假,鹰无盯上toki是真。”说完,dj还继续槽道,鹰无可真是多此一举。鹰无以为dj和toki是死党,为了不让dj留意到toki被盯,竟用橘太郎引开他的视线,结果弄巧成拙。事实上,dj要恶劣得多,他出于对后续发展的好奇,非但没有提醒toki,反而拿toki当了饵。得知今天猎刃在罪恶都市有了新动作,他便忽悠toki跟着来了。 dj嘿嘿干笑两声,“我和toki才没那么好。总让人误会真让我困扰。” 是朕不咸不淡地瞥了一眼,拎着剞劂在空无一物的房间里走着。四周眼花缭乱的图纹吸引了他的视线,他蹲下来,用指腹沿着地板上的纹路一路向下。 脑子里不断涌现出似曾相识的熟悉感,是朕瞳仁放大收缩,‘莫非...’他知道这个魔方是哪个孙子建的了! 就是他自己。 3 士凉撞到墙上,没等他站直身子又是一拳就挥在脸上。铁锈的味道在口腔蔓延,眼角也被打得破皮。 “别打脸啊~”粉毛在一旁讪笑,语气里可没有一点劝阻的意思。 r哼了一声,揪起士凉前额的头发将人仰起来,“鹰无贤吾说,在这儿杀了你,这块魔方里的地图就能破解。”他凑到士凉的脸前,“真的假的?” 距离太近,两人急促的呼吸被彼此听得一清二楚。 “我..怎么..知道...”士凉咬牙连成句子。 “管他真的假的。”r瞪着眼,掩饰不住地亢奋,“那老头给我派了不少人,就为了给你送葬!” r以为,依toki的性子必定不会任人揉捏,就算打不过,也会不肯认输地踢腾两脚损上两句。但见士凉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r竟然烦躁起来,“真他妈看得起你,瞧你现在这个废样!” 说着,他将士凉甩出去,士凉重心不稳,向前趔趄了几步。很快,周围的几个人立刻又跑来把他按在地上。看来这些人明面上嚣张,心里还是心存芥蒂的。 毕竟士凉是虚无,不可大意。 但士凉心知,他们大可不必这般慎重地对待他。他现在连一个r,一个粉毛都未必打得过,何况这一屋子少说二十号的人?! 胃疼。 士冥这幅身体真是越来越不好用了! r在士凉面前蹲了下来,语气也放缓了,“你不是很能打么,起来啊?” 士凉的脸被人死死地按在地上,四五个人压着他,根本动弹不得。 r厌恶地翻了眼白,仰头嚷了一句,“谁来提几个让他痛不欲生的招?” 一时间,什么恶劣粗俗下三滥的言语都涌到士凉耳中,甚至压着他的几个人开始跟着起哄去解他的裤子。陌生的手掌伸到自己的衣服里,士凉浑身一个激灵,趁那几人手上松了力道,一个打挺爬了出去。哪料刚刚脱离,又被r单手按住了,“你说,几人一组啊?还是一起来?” 士凉刚想骂两句,又被更多的人拖回了人堆。 “r!”这时有人提议,“这玩意儿能塞进去吗?” 那人举着个枪管,引得哄堂大笑,更有人撒了一跨兜的子弹在士凉面前,“这个能塞多少个!!” 又是一番起哄。 “能,怎么不能~”r皮笑肉不笑,用军靴抬起士凉的下巴颏,迫使士凉看他那张恶心的脸,“toki之名谁人不知,十岁就跟着一群人渣扛了枪的人,搞不好,是让人艹大的。” 最后三个字说得咬牙切齿,更不得每一个字都能像刀子一样扎烂士凉的自尊心。toki当年扛着比他还高的□□晃荡在队伍中,确实惹眼。后来长了个子,还是个又白又嫩的主儿。他们那个圈子多是些五大三粗的汉子,toki的存在还真是引得不少人心生变态。这番侮辱,toki以前没少听过,但真正碰得了他的人r没见过。如果有... “放开他。”r沉声道。 人群散开,士凉面无表情地拽好自己被扯乱的衣领。 r双手抄兜,垂下眼睛俯视,“不想跟你耗了。你说吧,你想怎么死?” 士凉没有搭理他,忍痛站了起来。 这时粉毛凑到r耳边言语了几句,提醒他士凉有个同伴也在这座密室里,最好不要浪费时间了。 “那你有什么方法吗?”r问,“给他一发子弹太便宜他了。” “有啊。”粉毛灿然,“先用腐蚀性的气体烧了他的呼吸道,然后将他暴露其中,慢慢看自己的身体化掉!” 士凉平淡地抬了眸子看一眼,又低下头去,将手伸进口袋r见士凉这么平静,心里感到诡异,警惕地向前逼了一步,士凉后退一步靠在墙上,镇定地与之对视。 “开始吧。”r愤然转身,让粉毛去动手。粉毛嬉笑向前,他可没忘了刚才他那姣好的容颜是怎么被士凉往墙上扣的。 士凉看着逐渐逼近的粉毛,心里一横,攥住了口袋里的晶石。滕皇曾教过他如何换回自己的身体,他想,就算死了也不能连累他哥。 刹那间,晶石化为雾气在士凉身侧凝结出一个人形。一时间魂魄被剥离,被拉扯,最后吸进那阵人形气雾之中。 “什么?!”众人大惊失色,有人本能地走了火,向气雾里开了枪。有一个人开枪,就有第二个。恐惧攀上心头,所有人都举枪瞄准那雾作的一团。 人影渐渐清晰起来,一个浅发的少年立于其中。他一手抱着与他面容相同的少年,另一只手臂抬着,密密麻麻的子弹像是钉在无形的墙上,竖在少年一臂之远。那些子弹已经失去了速度,在少年手臂放下的那一刻,瞬间消失了。 “这...”粉毛站得最近,也看的最清楚。他看到那名少年将遮眼的刘海捋了上去,露出的额角上有一块显眼的伤疤! 士凉将昏厥的士冥单手圈在怀里,虽然面上还是冷漠淡定,实则心里狂喜。 这是他多年后第一次用回自己的身体,灵魂的每一个脉络都与身躯匹配上了,战力可不是恢复了一点半点! 连虚无的技能都点亮了!这是士凉始料未及的。更令他欣喜的是,滕皇这个有心人在教他还原身体的时候,还赠送了一键换装功能! 感恩的心,万一士凉现在光着身子,那就比较尴尬了。 “呵。”士凉忍不住咧开了嘴角,他这张脸,笑起来比士冥看着邪气。他抬手消了r身前的气压r被迫前倾,落入他的手中。 士凉拎着r的衣领,俯下身,“说吧,你想怎么死?” 第163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37 1 你想怎么死? 每一个字都烙在r的记忆里。 那年猎刃与ds接了同一笔单子,金主却在任务的中途出卖了他们。困兽之斗,弹尽粮绝,他们被困在一座废城里整整十二天了。 围剿即将开始。 r印象里,那时的toki还是个清瘦的少年,小小的身子包在作战服里,蹲在角落里捣鼓手里那点破铜烂铁。没人知道他在干什么。 过了好久,少年抬头了r被引去了视线,他看到少年缓缓拿起了那块被拆拆装装的对讲机,嘴角撕开一道阴鸷的笑意。 正如此刻他眼前的这般。 “你想怎么死?”少年对着对讲机说道。 后来r才知道,这个沉默寡言的少年用收集来的零件组了这部对讲机。明知围剿在即,他故意拦截敌人的线路放出了这句狠话。看着很嚣张很可笑是不是?直到r见到少年屠城后的那座人墙,他才意识到这份嚣张的背后是极度傲世的笃定——他不会死,他要别人死。 “我...”r怔着双眼,“你...” 他虽然不懂为何toki会抱着方才那个‘toki’,但他在这张脸上看到了更多熟悉的影子。乖张的,狠辣的,阴毒的。 “恩?”士凉没张嘴,喉结振动发出一声闷哼。他直起身子,将r向后一推,紧跟着就是一脚踹在其腹部r感到剧痛,刚想跪地干呕却又被士凉扯住衣领。仅仅一击就瓦解了r的战力,他散架一般瘫在地上,任由士凉拖着他。士凉一手抱着士冥,一手拖着r,从容地向人群走去。 人群中,一个背头突然怪叫了一声,他丧失理智地扣动扳机,在场的其他人也都因此慌乱起来,弹夹上膛瞄准士凉。 有人在一片枪伤中喊道,“你们疯了吗!!r还在那!!” 可有谁还会在意呢?他们的心脏被攀爬而上的恐惧狠狠揪着,本能的求生欲充斥了大脑。 而r没有想到的是,面对扑面而来的弹雨,toki居然替他掩去了攻击,所有的子弹都在即将击中的前一瞬化为乌有。士凉走到那位最先开枪的背头面前,丢开r,抬手抓住了他的手腕。大背头怪嚎着,挣扎着,被士凉攥在五指里的手腕微丝不动。 “刚才是你说,要塞子弹给我的,对吧?”士凉沉声道,手腕一动,迅速卸了背头的弹夹。哗啦哗啦,子弹散落一地。士凉垂眼,将背头踹得趴在自己面前,“你自己塞,还是我找人帮你?” 背头畏缩地看着满地的子弹,颤抖着拾起了一发子弹。 “慢着。”士凉打断,“我突然想起来了...”他夸张地仰起头,向旁边一歪,视线锁定自己右后方的络腮胡,“我记得,还有人要塞枪给我,是你吗?” “不是!不是我!”被锁定的络腮胡慌张地后退,士凉笑了,“正好,你用那把枪,帮帮他。” 这个他,自然是指地上趴着的大背头。众人眼睁睁地看着络腮胡跪到了背头的身旁,捡起地上的子弹塞入弹夹,一颗两颗三颗。背头在士凉的俯视下僵硬成一团,任由络腮胡将枪管粗鲁地对准自己的后面。 一枪两枪三枪。 “哈哈。”正是因为全场的死寂才显得这个笑声有多么突兀,“哈哈哈哈哈。”士凉失控地大笑起来,像是找到了久违的快感。 扭曲。目睹了这一切的r如是想。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这样想,尽管他们都是大大小小的变态,但眼前大笑的少年实在是变态到极致。 士凉好半天才止住笑意,抬腿踹了一脚僵住的背头,“行了,你没死。” “恩?”吃惊的不止猎刃众,就连‘中枪’的背头自己也吓了一跳。他以为子弹从体内贯穿了自己的肠子!然而士凉在子弹射.出的瞬间就将它们都虚无掉了。他不过是想吓唬吓唬这些欺负他的坏人,毕竟toki不做大哥很多年,早就不想杀生了。 “r。”士凉走到瘫软在地r面前,“杀了你们那么多人,我是心怀歉意的。” r怎么也没想到,这个明显站了上风的toki会突然说出这番话。他疑惑挑眉,士凉继续道,“如果你需要道歉,多少遍我都说给你。可惜你要的不是道歉,道歉没有用。怕是只有杀了我,才能解你的心头之恨。不过...”说着,士凉打横抱起了士冥,“你杀不了我,带着你的无能一辈子怀恨下去吧。” 这时,密室又到了新的‘三分钟’,士凉带着士冥退到另一个空间,一面缓缓落下的墙将他与猎刃隔开,他看了眼对面的粉毛,比了个口型,“饶你不死。” 粉毛看着那最后定格在嘴角的笑容,不寒而栗。 2 墙合上的瞬间,士凉立刻将士冥放在地上,痛苦地跪了下来。他捂着胸口,承受着体内不断膨胀的虚无之力。还好他耐力强,不然刚才差点就要在那帮人面前跪了。 士凉不懂,虽然滕皇教了他如何更换身体,但灵魂突然暴增出这么多能量是他没有想到的。要知道,自从他经历了人体电池计划,灵魂能量残存得可怜,连在士冥身体里维持清醒都需要滕皇给他加buff。就算换回自己的身体,也没理由会突然强成这样! “因为你现在身处的这个魔方是会引发虚无共鸣的。”这时,是煊的声音在士凉耳边响起。是煊蹲在士冥身边,用手抚过士冥身上的伤痕,所过之处尽数愈合,“所以鹰无才要猎刃在这里杀了你,你死在这,魔方里隐藏的玄机便会破解。” 士凉虚弱地靠在墙上,“什么玄机?” 是煊摇头,“这你要去问是朕了。” 士凉歪着头,安静地端详是煊。他凝视是煊,是煊凝视士冥。记忆里有过很多片段能织起这个故事。士冥为了救他,是煊为了救是朕,为了让弟弟摆脱齿轮计划,俩人因此相识了。作为盟友,他们一同想出了人体电池,作为朋友,是煊去士冥家吃粽子,作为恋人,这是无果的爱情。士冥一心想用自己换出士凉,无心留意自己的未来。是煊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士冥一步步换回弟弟,仰身坠下天台。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我喜欢你。”因为是煊从不干涉任何人的命运和抉择,因为't,无一例外。 是煊的眼神是温柔的,却不能温暖人。 “你把我哥带出去吧。”士凉突然开口,“这里应该很危险,我不想士冥留在这。” “那你呢?” “我得去找是朕,还想弄清这里隐藏的秘密。”士凉扶着墙,向前走去。这个空间不是密闭的,前面有着类似于迷宫的道路,士凉转眼就闪身躲进一个拐角处。 ‘上吧!’士凉暗暗给是煊打气,‘小舅子只能帮你到这儿了!’ “小舅子你要帮我到哪儿啊?”眨眼间,是煊突然出现在士凉的面前,士凉猝不及防,后背撞到墙上。 “你傻啊!”士凉不忿,“我故意让你俩独处的啊!你跟着我干嘛?!” 是煊扬扬手里的晶石,他为了方便携带昏睡的士冥,将人化作了人体晶石,“我这人优点不多,定力很好的,不会趁人之危。” “行行行。”士凉不耐烦地推开是煊,“你君子,你圣洁,行了吧?” “不行。”哪料是煊竟把士凉按到墙角,“我突然想起来,是朕算是没少亲过我家士冥吧?” “那你想怎么办。”士凉翻了个白眼,随口道,“不然你亲他家士凉,算是亲回来。” 等等,我就是士凉啊! “好的。”是煊欣然同意,当真凑了过来。士凉心惊,脑子里轰地响起是朕昨天刚说过的话,‘以后不许和别人亲亲了’。 士凉如闻惊雷,盯着是煊越来越近的脸,猛然清醒过来——卧槽,是煊美人这么美!亲! 心一横,士凉浪如潮水,激动地把是煊拍打在海岸上,这一扑却扑了个空。他抬头,看到dj嬉笑着的脸。‘美人呢?’士凉心生疑惑,再低头,美人一脸残念的被dj拎走了。 “dj!”又是你!坏了我的好事!士凉当仁不让,抬步要向dj讨这口恶气。没等迈出,有如寒风刺背,其之凛冽直接将士凉冻在原地。吱——嘎——士凉将头扭到身后,看到了是朕笑吟吟的脸。 吔屎啦! 是朕五指插入士凉的刘海,向后一扣,士凉被迫仰了头,额角的伤痕也暴露在是朕的眼底。“士冥?”是朕眼底带笑,语意里满是嘲讽。 装,接着装啊。 士凉面子上挂不住,把是朕推开,倔强道,“对啊,我是士冥。”哪知是煊居然还来凑热闹,一把搂过士凉,“诶好,我的。” 感受到是朕和善的眼神,士凉硬着头皮推开是煊,“我..我不是..” “那就是士凉。”是朕笑意更浓,士凉打心眼里发憷,又推开是朕,摇了头。 “诶好,那我的。”又来?!是煊?! 士凉瞥到dj在一旁满脸讥讽地笑看自己,恍然大悟,这几个人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 3 几人向魔方中央的方形空间的方向摸索。每走一步,士凉的胸腔都感到一阵刺痛。要知道他此刻的疼痛都是拜这古怪的魔方所赐,越想越愤懑,士凉一拳捶在墙壁上,“哪个孙子建的!” 孙子默默跟上,“你没事吧?” 士凉不耐烦地挥开是朕,低着头往前走。他不是故意这般对待是朕,实在是心口汹涌着的躁动难耐。这间密室会引起虚无的共鸣,随着呆在这里的时间变长,非但体内的疼痛逐渐加剧,就连心智也开始动摇。士凉知道,万一他向身边人表现出自己的不适,是朕必定会立即带他离开这里。可魔方密室隐藏的秘密着实令人好奇,士凉便咬牙忍着,跟着众人向深处进发。也许是在作死,但士凉最擅长作死了。 “就是这儿了。”是朕驻步,他们来到了一块新的空间。这空间与其他无异,但按照之前路线来推理,这里便是魔方的正中心。建造魔方的石板是由星石所制,虽然密闭的里层没有外界阳光照明,但这石板自身却会发出一层薄光。 是煊沿着纹路仔细端详,“这...不是地图。” “恩。”是朕应,“不是地图。” 是煊又问,“你在这里写了什么?” 是朕回忆一番,“这些纹路乍一看像是地图,实际上是人类灵魂的数据。灵魂是一项精密的设计,尽管是煊你制造了它,却也无法全部阐释和操控。你当年挖了我的灵质去制造人灵,亿年来,他们每一个个体的每一份波动都能被我感知。我便将我所理解的纹路书写在了这里。但这数据非常庞大,这里的只是一小部分。” “一部分?” “对。”是朕点头,“那个中东古墓便是我留下那份数据的地方。我将纹路书写在每一块砖瓦上,为了防止被他人破译,我又将数枚石块取了下来制成了这个魔方。如若想要全部破解,必须将魔方的每一块石板重新放回古墓里缺失的地方,无论是顺序正反都不容许有丝毫的分差。” 是煊闻言,明晰了五瓣花盯上古墓的目的。五瓣花的计划里,弑神成功后世间必定大乱。尼布罗萨弱肉强食的景象就是帝神陨落的先兆。强大的诸神靠夺得他人的灵质获得更大的能力,弱小的诸神为生存陷入恐慌而被迫走上杀戮。尼布罗萨是人类的缩影,这一天迟早会降临到这片土地上。所以五瓣花找到了滕皇。滕皇是人类寄以乌托邦之梦的祈愿神,比起是朕这个时刻会危害到人类安危的易爆物品,滕皇显然要可爱很多。因为滕皇会搭理人类的诉求,会插手人类的苦难,甚至为此要更改亘古不变的灵魂构成。 乌托邦一直是人类遥不可及的幻想,然而滕皇却有望让它成为现实——‘如果世间没有坏人就好了’,他要消除人类的恶。 但纵使滕皇再强,他想完成这份伟业仍需要两个东西:一、是朕的全部灵质;二、人类灵魂的数据。 “你还记得怎么破解吗?”是煊问。 “呃...”是朕有意无意瞥了士凉一眼,“多年前的那场虚无能量泄漏事件,导致随我一同研究齿轮计划的诸神惨死。我在他们尸体里提取到虚无的能量残留,又将这些能量砌在了这里每一块石板之内。这便是我们所有的攻击都对石板无效的缘由。至于破解...只有虚无在这里与能量引发共鸣,才能使魔方转到正确的位置。不过这只是我当初的理论,我还不清楚它...” 是朕话未说完,身后咚地一声。他转身,士凉猛地跪在地上,双手撑地,似乎十分痛苦。 “士凉!”是朕连忙上前,半跪在士凉身旁查看情况。 “你...走...”士凉张合双唇,根本说不出话,恍惚间,他一把扯过是朕身边的剞劂。剞劂本是一把细长的黑刀,在士凉抽出的一瞬,一把一人宽的大刀赫然横在是朕眼前。这才是剞劂的完全体!大刀通体漆黑,刀身与刀柄是镂空的纹路,纹路毫无规律,像是由黑血肆意一泼凝结而成。 士凉手里的剞劂散发着肉眼可见的黑气,那不是气,那是剞劂虚无了它周遭的光线。 “士凉你...”是煊想上前救场,却被是朕挡下。虚无的能力在帝神的掌控之外。“走!!!”士凉痛苦不堪地捂着额头,向后退了几步,“带着我哥走啊!!” 是煊想到口袋里的士冥,又看了眼一旁的dj,这时是朕说,“是煊你走。你帮不上忙的,我想办法。”权衡之下,是煊一咬牙,“我送走他们,就回来接你们。”说完,他拉着dj消失在这片方形空间里。 是煊走后,士凉绷紧的神经松懈下来。他的头颅像个榨汁机,脑浆放佛搅作一团,痛得士凉睁不开眼睛,“是朕...是朕...” “我在呢。”是朕轻声道。 “我看不见你了...”士凉将大刀插入地下,身体扶着刀背无力下滑,“我要坚持不住了...” 感到有人从身后揽住自己,士凉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慰藉,仰头靠在是朕胸口上,“我要被胀死了。” 是朕偏头,贴着士凉的耳侧,“那就都释放出来。” 士凉摇头,“不能。”他的灵魂刚刚和身体衔接,如果过度释放,身体有可能会承受不住!然而此时的他已经濒临崩溃,很快他就听不到是朕对他讲的话了。 是朕放佛是在说,“有我在...” “啊啊啊啊!!”突然,士凉失控地抓住刀柄将剞劂扯出,地板上的裂缝蔓延开来。无法估量的虚无之力灌入剞劂之中,士凉像是渴求解脱一般将剞劂奋力一甩。那一刻,他尚未挥出的刀被一只手劫了去。是朕从士凉手中夺走剞劂,一人高的大刀带着势如破竹的惯力向右甩出一个笔直的一字。刹那间,整座魔方通体发亮,轰鸣声不绝于耳,魔方开始剧烈旋转。最终,想必是停在了那个所谓‘破译’的位置上。 解放的士凉虚弱极了,瘫在是朕怀里。一股温流从背后沁入身心,因膨胀的虚无之力而紧绷的身体逐渐舒缓下来。这是...创世?创始与虚无本是共生的能力,相互制衡。此时士凉迸发的力量恰好被创世纾解,士凉渐渐恢复了心神。 ‘难怪是朕要让我都释放出来...还说那句有我在...原来他料到我身体承受不住,要帮我承下这一刀了么...’士凉这么想着,偏头看了是朕的侧颜。 一张轻咬下唇的,隐忍的脸,惨白。 6 士凉再次醒来的时候,是煊站在床边,神色一如他往日的平和,“醒了啊?” 是朕呢?士凉慌忙坐起,在床对面的镜子上看到了自己额角的伤疤。还是自己的身体,而且是非常酸痛的身体。 “在这里放心休息吧。” “这是哪?” “尼布罗萨。”是煊斟酌道,“我在这里设了结界。你不用担心五瓣花来打扰你们。” 对话不多,是煊起身离开,出门的时候,他又停了下来,叮嘱,“千万别去打扰是朕,让他好好休息。” 士凉懵懵懂懂地点头,不知是煊刻意强调这个是为何意。休息就休息嘛,他士凉何时打扰过是大少爷睡觉?哦,好像没少打扰过。不过这次士凉是发自肺腑地祝愿是爷能享受一个保质保量的睡眠,并真诚地来厨房翻找起爱心早餐的食材。 拟定好食谱,士凉这才想起,他还不知道是朕睡在哪个房间!这是一栋大宅,分为三层,房间很多。士凉在二楼逐个推门,未果。正当他迈上通往三楼的台阶时,楼下突然传来一声巨响。谁在砸东西?士凉不明所以,寻着声响的源头找了去。 “是朕你在里面吗?”士凉拍了拍隔在自己面前的门,里面的声响突然停了,“是朕?你在搞什么啊?” 屋里沉寂半晌,就当士凉放松下来的时候,一声沉闷的呜咽传了出来。这像是承受了巨大疼痛而没能忍住的声音士凉是熟悉的,可他怎么也想不到那个波澜不惊的是朕也能痛苦成这般! 士凉慌了,用虚无之力消除了门上的封锁。他一把拽开门,冲了进去,“是朕!”没等他反应过来,一个人突然抓住他的双肩,将他整个人扔在了地板上。“是...”朕字尚未发出,士凉便被突然压过来的是朕紧紧锁住了喉咙。是朕骑坐在士凉身上,手指几乎要嵌进士凉的脖子里。看着是朕猩红的双眼,士凉真担心自己的喉咙会被连根拔起。 “我..是..士凉啊..”士凉死命地掰着是朕的手腕,一发力,士凉将是朕拽开,翻身往客厅跑去。他不是没注意到,是朕的房间被砸的一塌糊涂,床头出还有几条被拽断的铁链,以及是朕血肉模糊的手腕。 是朕这是怎么了?想到这,士凉被一把扑到餐桌上,他扒着桌沿抬腿爬上去,却又被是朕牵制着腰拉了回来。士凉被粗鲁的按在桌子上,被迫直视是朕那早已失神的双目。 士凉对这样的是朕是陌生的,但记忆里却有似曾相识的一幕。十字路口,原点。受虚无影响的是朕变得失控,车厢里发生的每一秒又重新涌回士凉的大脑里。 “你不会是...”士凉怔了,这才惊觉——如果那虚无暴走的一击连自己都承受不住的话,身为与虚无相克的创世,是朕承受的伤害是双重的! 而士凉不知道的是,是朕已经在虚无的折磨下经历了无数个这样的日夜。而今日尤甚。 刹那间士凉酸了鼻头,也红了眼眶,他捧起是朕的脸,喃喃道,“你是不是傻的啊,我怎么才能帮到你,你告诉我啊...” 是朕双手撑在士凉的耳侧,低头看着士凉张张合合的双唇,却听不到任何声音。他的眼里有了一闪即逝的理智,启动唇齿,颤抖着说道,“萌萌...我难受...” 这个不善于表露自己真真切切的痛苦的人,第一次有了渴望慰藉的强烈冲动。 士凉闭上眼,眼角的泪珠滑下脸颊,他拉过是朕,将自己全部的温柔倾注在双唇上。是朕胸中的燥火一点即燃,他抱着士凉滚到地毯上,疯狂地在士凉口腔里汲取他要的热情。士凉被吻得近乎缺氧,大脑一阵嗡嗡作响。他本能要从是朕身下逃开,刚刚吸得一口新鲜空气,是朕掰过他的脸又重重吮了上去。士凉原本酸痛的四肢,这会儿被压得麻木。他抬着无力的双手,推着是朕压着他的胸膛。哪料是朕突然将他的双手擒住,单手按在头上,士凉挣扎地扭动腰身,被没能躲过是朕扯去他腰带的手。 一切都暴露下冰冷的空气中,士凉沸腾的血液也在瞬间降了温。来自下方的逼迫感让士凉的血液开始倒流,他的头皮一麻,放佛能够想象到那撕裂的瞬间。提枪就上?他们还没有做任何准备! 方才的纠缠中,是朕的上衣已被扯了去,紧致的胸膛起起伏伏,是朕大口喘着,用那失去焦距的眼睛俯视士凉。士凉用手将那逼迫感对准自己,一咬牙,“进!” 空气开始变得粘稠,呼吸开始变得紧凑。是朕将他全部的痛苦发泄在了士凉身上,而士凉的痛苦只能浸染这地毯的一角。他跪着,额头抵在地上,发呆般地看着血水顺着自己的腿滑到地毯上,猩红的一片蔓延开来。 冲撞着,撕裂着。 他们换过很多地方,换过方式。是朕有过很多次,士凉一次也没有。对于士凉来说,这能感受到的一切只有两个字——受刑。 第164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38 1 是朕眼珠一转,睁眼。这屋里有股说不出的腥气,让人呼吸不畅。他坐起身,朦朦胧胧的意识催促着他去开窗子。 可是...随着视线从天花板移到宽敞的客厅,翻倒的桌椅,散乱的衣物,地毯上的血迹,沙发上的斑浊...封闭的室内竟让是朕感到一丝冷风直直地扎进他的脊骨,冻僵了他赤着的上身。 惊魂未定,他撑在地毯上的手指碰触到士凉的指尖,是朕本就处于迟钝状态的大脑里嗡地一声。他慌忙看向身侧,士凉侧身昏睡着,散乱的头发遮着那张失去血色的脸。他的身体暴露在是朕的眼里,肩上,腰上,腿上,遍布着深深浅浅的抓痕和齿痕。是朕僵硬地伸出手,一手拖起士凉的小腹,一手扶着士凉的后腰想要将人翻过来一些,随着他的动作,一股掺了血丝的浊液淌在了地毯上,是朕眼角一抽,看到了更大片的褐红色。士凉的膝盖都破了,在地毯上留下了一条血痕。不难想象,这是被人抓着拖过去的。 心脏咚咚地撞击着胸口,加速的血液要顶破是朕的太阳穴。 “士..”是朕喉咙发紧,说出的话都破音了,“士凉!” 他扯过地上的衣物胡乱包起士凉,无意识地念着士凉的名字,“士凉..士凉...”他抱起士凉,第一个念头是去医院,然而冲到门口的时候他停下了,因为士凉攥住了他的手。 士凉没有睁眼,紧蹙的眉头能看出他此刻的昏沉,他摇了摇头,虚弱地比了比口型,“让我睡一会儿...” 是朕心神未定,颤抖着双唇应了一声“恩”,他当即转身进了房间,将士凉放在床上。他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士凉。不过此时的士凉已经很难疼醒了,与其说是睡着,不如说是昏厥。 是朕冲到浴室里接来一盆热水,轻轻擦着士凉的身体。下方污浊的痕迹已经干涸,是朕不敢用力擦,反复几遍才让这痕迹淡下去。像是擦拭自己的罪证一般,然而是朕的罪恶感却丝毫未减。他在抽屉里翻出一支红霉素软膏,小心翼翼地掰过士凉,当他看到红肿的那处,心脏拽着整个胸口紧紧收缩。他不敢眨眼,持续着涂药的动作,太阳穴却自作主张地狂跳。 “对不起..”不自觉的道歉脱口而出,是朕放平士凉,帮其盖好被子。 士凉的脸色惨白,这使得唇上泛红的伤口更加醒目。那是士凉忍痛时自己咬伤的,除此之外,他的胳膊、食指上也有自己咬破的伤痕。是朕用棉签擦拭了士凉的下唇,竟发觉自己抓着棉签的手都在抖。别说这24年,就是纵观138亿年,是朕也从未这般慌张过。长舒一口气,是朕稳下心神。他倒不至于担心士凉的生命安危,而是这士凉的伤痛是由他一手造成的,不,不止这些,士凉从出生至今的很多很多,都是他造成的。记忆翻腾,歉意上涌。 自从他得知士凉就是虚无后,是朕对士凉的追悔便一刻不歇。他不表露,不代表他不这么想。事实上,自那之后他对士凉的百般忍让,百般骄纵,一方面归咎于他的爱意,另一方面便是他觉得亏欠。不然以是朕的心性,他有忍过谁?又能被谁扰乱心绪? 是朕将士凉的手放在掌心上,在床边跪了好一会儿,这才想起给自己找把椅子来。起身时早已麻木的双腿害得是朕身形一歪,险险栽倒,这个动静不大不小,惊醒了士凉。 士凉睫毛一颤,眼睛未睁,却伸手抓住了是朕。是朕被人勾住食指,顺势在床边坐下来。 “还好吗?” “吓到你了?” 两人异口同声,是朕闻言,蹙眉,“是我吓到你了。” 是朕确实被吓到了,他用指腹揉搓着士凉的脸颊,“你需要我帮你什么?吃东西吗?” 士凉摇摇头,抓起是朕的手臂举到是朕眼前。是朕这才发觉,原来自己的手腕已经血肉模糊。这伤是昨日挣破铁链所致,血水浑着肉结了一圈痂,实在是触目惊心。 “去。”士凉简短地发话。是朕点头,乖乖给自己上药去了。 2 夜里士凉忽感尿急,他双臂支起身体,轻轻移动灌铅的大腿肌。脚尖刚碰地,不小心扯到了私.处,“恩啊...”一牵则动全身,士凉惊了一层虚汗。 睡在另一侧的人也跟着醒了,是朕先是睁眼,随后坐起,“别动。” 酸痛肿胀的身体使得士凉反应迟钝,当他反应过来时,是朕已经蹬着拖鞋绕到了床这边。“你要去厕所是吗?”说着,是朕将手搭在士凉后腰上,顺势下滑,要去抄士凉的膝盖。 在碰触的一刻,士凉浑身一颤,不自然地躲了开。是朕的手停在半空,气氛有些伤人。 士凉不觉得自己是个精神脆弱的人,但那晚是朕留给他的身体太多回忆,哪怕轻轻触碰腰间都能唤醒士凉被拖拽的记忆。一时间敏感的神经无法冷却,别说身体,就在是朕靠近的那一瞬士凉的心里也泛起一阵恶寒。 士凉扯了嘴角,想用笑声掩饰尴尬,但嗓子却哑了,“我还不至于连厕所都去不了。” 是朕没做声,默默站在原地。士凉不想是朕为此歉疚,故作镇定地抬开步子。他咬牙走向洗手间,哪料没走两步,膝盖一轻,是朕竟将他横着抱起。 士凉有了一瞬的失神,茫然地去看是朕的侧颜,是朕面色淡漠,低声道,“我以后不可能不碰你,你不愿意也忍着,如果疼就让我抱着你。” 水流将士凉手上的泡沫冲去,士凉一遍一遍重复着洗手的动作,发呆。换作往日,睡着的是朕那是雷打不动,方才竟在他起夜的时候,迅速起身过来帮忙!要知道是朕的起床速度堪比树懒,今日之事当真是一大奇观! 想到这,士凉心头一暖。他仰起头,招呼门外守候的是朕,“我洗完啦,过来抱我回去!” 3 士凉又睡了一些,他发烧了。是朕将这归结到伤口发炎上,当即又是一阵自责。 士凉迷迷糊糊地反驳,“我觉得是因为...被你干得大汗淋漓,着凉呕。”话没说我,是朕面无表情地将勺子塞进士凉嘴里。他转念一想,觉得士凉此话有理——被一.丝.不.挂地丢在地板上睡了一夜,也可能是风寒感冒! 这么想着,是朕又翻出了治风寒的药。士凉嚼着一嘴的胶囊药片,垂危之际仍不忘调侃,“三少,我知道你买药不差钱,也懂你想让我尽快好,但你不能这样,不能整盒整盒喂给我,我会被药死的呕。”依旧是话音未落,是朕水杯一扬,士凉被灌了一嘴的水,把药咽下去了。 “你还疼吗?”是朕关切。 “疼的。”士凉委屈。 “哦,那再来点止痛药。” “诶!不!不疼..不疼了,朕哥!朕爹!” 在是朕长达一天的药物辅助下,士凉的白细胞成功占领高地。尽管烧退,精神还是乏的,身体还是虚的,屁.眼还是疼的,士凉又在是朕面前做了两天残疾。 这段期间,是朕表现出卓越的老公力,呼来喝去,端茶倒水,就连今天的晚饭都多了几个菜样。士凉靠在床头上,看着是朕低头吹着勺子上的粥,心里不由得窃喜。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想当年他还是一个没有恢复toki记忆的傻白甜时,就是这样伺候他是家三少的。如今他是爷竟能放弃身段为他鞍前马后,当真是一件快事。 唯独不快的,就是屁.眼有点疼。 “喝。”是朕将勺子递到士凉嘴边。 士凉含住勺子,故意把眼睛睁大看是朕,以此举来卖萌,可惜是朕当时正盯着桌上的小咸菜,想着下一勺给萌萌吃哪个。卖萌失败,士凉开口,“是朕。” “啊?” “干我爽吗?” 是朕手一抖,小咸菜没夹住,“我不记得了...” “恩,我觉得你也不记得了。”士凉故作平静道,实则仰天长叹,“是朕,我日你霸霸!” 呜呼!怎么一次两次都不记得啊!你好不容易攻略了小爷的身体,怎么连张cg都不留!还好你今天醒来发现小爷躺你旁边了啊!不然又要被你白干了啊! 越想越委屈,士凉甚至想到了一件更讽刺的事情。以前他总是翘着尾巴求是朕奸奸,这下可好,一次两次都这么惨烈,都对婚后生活没有信心了。 “什么一次两次?”是朕突然抬头。 “啊?”士凉惊觉自己嘀咕出声,“没..没什么..”他可没脸告诉是朕他们的第一次也是这般惨。 是朕则以为,这是他和士凉的第一次,还这般惨,心里很是愧疚。他怕士凉对此留下阴影,顺着毛道,“这次是个意外,不会有第二次了。” 士凉心中哀嚎,‘这就是第二次!!!’ 4 三日之后,士凉在床上做了个屈体前空翻转体360度稳稳落地,那是不可能的。 “诶~呦!”扭了腰的士凉艰难地爬到床边,闭着眼用手摸索拖鞋。 “起来。”是朕把拖鞋踢到士凉手边,“吃饭了。” 士凉嘿嘿乐,也不睁眼,顺着是朕的大腿往上摸,把脸贴到是朕小腹上环抱住,“起不来,同同抱我去餐桌。” 是朕伸手架住士凉的腋下把人提起,当真还就扛在肩上走了。士凉高兴坏了,欧巴欧巴地叫了好几声。这三天对于士凉来说真是梦幻,是朕对他百依百顺,他也就变本加厉起来。吃饭要喂,走路要抱,洗脸要擦,裤子都不自己穿,连四岁的剞劂都不如。 想到这,记仇的士凉又是一番醋意大涌,捶了是朕后背一把,道,“以前剞劂还小时,你是不是也这样对他!说!” 是朕不语,扛人下楼。 “吃饭喂了吗?!”士凉兴师问罪。 “要喂的。”是朕诚实招供。 “走路抱过吗?!” “抱过的。” “洗脸你也给他擦?!” “他有时把巧克力吃一脸...” 士凉悲愤,“穿裤子呢!!” 是朕啪地拍了士凉屁股一下,士凉那处不易拍打,疼得一个激灵,“是朕你干嘛!!” “屁股也打的。” 是朕把士凉放在椅子上坐好,自己又走到对面坐下,这才认认真真地对上士凉那张怒气冲天的脸。 “我把他留在身边是因为这把刀对我有用,我照顾他是因为他还小。”是朕道,“我不喜欢他,我喜欢的是你。” 士凉深知他家老朕虽不傲娇,但生性高冷,这样直截了当的告白还真是杀了个措手不及。 “好吧...那我这次饶了你。”说着,他眯起半只眼睛仰头警告道,“不过我这人爱记仇,下次要是再让我想起来,你还得跟我解释一遍!” “怎么解释?” “就按照你今天的解释呗...” “哦,我喜欢的是你。” 士凉喜滋滋地老脸一红,埋头扒饭。 饭后,是朕洗了一盘水果。他刀工差,水果是士凉切的。两人依偎在沙发上晒太阳,士凉闲得给是朕看他的袜子。 “好看吧...”这袜子上有个熊。是朕咬出一声清脆的苹果声,没答。 士凉自知很无聊,又换了个话题,“这屋子里的生活物品一应俱全啊,我看那食材够咱们吃一个月。这什么地儿啊?” 是朕检索了记忆,答道,“以前是煊我们忙里偷闲,躲避南拳爸爸和李司的地方。” “能避开侍神?那这个结界有点厉害了。” “这座宅子被我们三个建在一个单独的维度里,与外界不相连。这里的时间和外界也不相同。外面要快一点。”是朕道,“我之前与滕皇交过手,用剞劂消了他一些能量,所以五瓣花一时半会儿不会来动我。算算日子,等我从这里出去后,滕皇应该就恢复了。” “那我们就不出去了!”士凉道。 是朕摇摇头,没接话。士凉沉吟一阵,终归还是没说什么。 “我该吃药了。”士凉岔开话题,伸手从茶几上摸来两颗胶囊塞进嘴里。他仰头喝水,看到是朕惊恐的眼神。 “你刚吃了什么?” “药啊。”士凉不懂是朕为何做出这幅表情,又强调,“消炎药。” 是朕拍掉士凉抓水杯的手,哭笑不得,“傻啊,那个是泻药!” 5 地狱。 士凉浑身绷紧,额角冒汗,近乎虚脱。更甚的是,他撕破的某处还未见好,这一下真真是荡气回肠,波涛汹涌,刺痛直顶天灵盖。 “妈...的...”他嘴唇都哆嗦了。本来这伤就矫情,士凉百般呵护,哪料却被两颗胶囊破了攻防,成倍地遭受了如此大罪。被上的时候他没怨,醒来的时候他没怨,可这会儿坐在马桶上,他在心里把是朕上上下下骂了个遍。 是朕蹲在他身前,抓着他的手。只要士凉疼,便会死命地攥紧是朕的双手忍去疼痛。两双手红红白白,过了好一阵,士凉总算是顺下了这口气。 肠胃拧动的感受真像死过一次,士凉发呆,恢复了些力气。 “噗嗤。”他笑出了声。 “笑什么?”是朕疑惑,“咱俩干这么恶心的事,你还笑。” 士凉摇头,又点头,还是想笑,“真的是朕。” “怎么了?” “我以前,什么罪没遭过啊。那时候我中了枪都是亲自取子弹,没人管的。”士凉笑道,“你看现在,我连坏个肚子都有人蹲在马桶前拉着我的手,陪着我。你这么高贵个人愿意为我干这么恶心的事,我突然觉得啥都该知足了。真的。” 第165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39 1 是煊将昏迷的士冥送回公寓后便离开了。士冥醒时已是后半夜,爬起来给自己煮了碗泡面加芥末,吃饱后又睡了过去。他遇事向来淡薄,对这几日发生的事情毫不在意,安心本分地做了几天好学生。 是朕失踪,小组的作业一下繁重起来。士冥在图书馆坐了一天,下午四点的时候,给自己放了学。如果说这几天有什么值得一提的事,那便是他总能在操场拐角的地方遇到六月jun。 起先jun还会追问那天罪恶都市爆炸一事,士冥含糊着撒了谎,说他提前离开不晓得,此事便这样搁浅了。两人在街道上并行,相约着去吃点什么。 “我知道前面巷子里有家泰国餐厅。”jun道。 “我请。”士冥应。 逆着人流,士冥默默走着。忽地,他的余光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一头银发,穿着休闲的短西装,就走在马路对面。 “是煊!”士冥不由自主地大喊出声,本能地冲去翻围栏。 “你干什么啊二叔。”jun不明所以,忙上前拉住士冥,“这马路不能随便过,前面有天桥!” 士冥满目猩红,充耳不闻。他的太阳穴突突直跳,只能听到大脑充血那汩汩的声音。自从jun认识士冥以来,他只见过这个人散漫轻浮,兴致缺缺的样子——是个在危难间仍不忘插科打诨的逗比。不知道有什么事能让他如此在意,更想不到有什么能让他疯狂。 马路上车流汹涌,jun根本不可能放任发疯的士冥从这里穿过去,他狠狠地拉住士冥,吼道,“士冥!你疯啦!” “放开!!” jun被士冥这一声吼得怔住了,手劲一松,被士冥挣了开。士冥旁若无人地翻过栏杆,紧跟着就是一声刺耳的刹车声。 “士冥!!!”jun失声喊出,被眼前的场景惊了一跳。士冥双手撑着车盖,满目的呆滞。 “有病啊!没长眼睛啊!”“怎么横穿马路啊!快点让开!”“还让不让别的车走了!” 刹车及时,士冥没有受伤。眼下的他根本听不到满街的谩骂与鸣笛,他的心思也不在险被车撞的自己身上,他甚至都不知道眼前发生着什么。 ‘是煊..是煊!’嘴里喃喃地念着这个名字,一门心思要去寻对面那个身影,转身,不顾车流向对面跑去。 “是煊!是煊!” 走在前方的身影放佛没有听见的样子,在人流中从容地逆行。士冥跑得嗓子冒出血腥味,也顾不得斑马线的红绿灯,真的像是疯了一样。 自从他被士凉再次换回,是煊便失踪了。四年来,是煊的处境无从得知,他没有去找过,也不会去留意。至于他有多担心,是煊不会知道,就连士冥自己都不知道!时至今日,剧烈的心跳无不在提醒着士冥,原来你是这么担心这个人! 他跟着人影跑进一条巷子里,那是一条窄窄的巷子,两边是高楼耸立。阳光透不进来,银发的背影淹没在阴影下。 “是...是煊。”士冥停下了,扶着膝盖喘个不停。片刻,他吸了一口气,直了身子,“是煊你跟我回去吧!” 已经走到巷子尽头的是煊停下了脚步,缓缓转过身来。士冥愣住了,他发现那张面孔上的双眼已经失去了焦距。是煊一步一步,稳稳地向士冥走来,放佛没有失明的样子。他恰到好处地停在士冥身前半米远,抬起了手。 士冥不知道此时的是煊能否听见他说的话,但仍是问了出来,“你还好吗?” 那只手准确无误地抚上了士冥的脸庞,抹去了那悄然滑下的泪痕。是煊没做声,缓缓拿起士冥的手,在他手掌上放了一个东西。那是一颗被深色云雾包裹的小球,正悬在士冥掌心上高速旋转。 那是是煊神格的内核,一颗正在消亡殆尽的内核。士冥突然什么也说不出来了,是煊平淡的脸上牵起了一抹笑,还是士冥记忆中的那般温柔。 是煊的指腹没有在士冥的手上过多留恋,他转身,继续向巷子的尽头走去。 士冥喉结一动,话音已经哑了,“你要去哪儿?”是煊没有停下来,士冥忍住跑上前去的冲动,“你有地方去吗?”是煊已经消失在巷子的尽头了。 走出巷子,是一条窄道。一辆疾行的轿车呼啸驶来,没等是煊收回脚步,一双有力的手臂将是煊扯进怀里。他被人抱起,塞进了路边停靠着的越野车里。dj娴熟地帮是煊系好安全带,自己又绕回驾驶座。啪,甩上车门。 “你听不见又看不见,往大街上跑什么?”dj语气像是嘲讽又像是责怪,是煊呆呆地靠在车窗上,没做声。有那么一瞬,dj想伸手触碰那人的脸颊,最终还是悻悻收手,放回手刹上, “走吧。” “恩...” 2 “士冥!”jun气喘吁吁地追进巷子,“二..二叔,你怎么了?” 士冥蹲在地上,失魂落魄地盯着手里不断挥发的黑色小球。人体电池计划是他和是煊一起想的,使用结果会怎样他再清楚不过——虚无消亡,帝神陨落。他早知是煊会因此丧失感官,但绝没料到会让他的神格破败成这样。这不在士冥当初的计算之内!另外,虚无也没有消亡,尽管能量耗尽,但士凉还保留着一丝意识重新苏醒了! 这一切都不符合他当初的数据,而士冥又是对数据极度自信和敏感的。他攥住小球,站起身来,心里已经有了猜测——有人改了他的数据,而有能力做这件事的人,只有是朕。 “jun。”士冥又恢复了他往日的淡定,“你听说过五瓣花吗?”说着,他转过身,这次jun又在这张脸上见到了从未出现过的桀骜与怒意。 “五瓣花啊,应该回去看看的。” 3 士凉将泡沫打在每一只碗上,再递给一旁的是朕冲洗。 “这下可好了,上次在魔方密室,一不小心把那个东西给破解了。被五瓣花捡了个现成的。”士凉怨念,“只要将魔方运回古墓里,把每个石板放回原位,五瓣花是不是就知道灵魂构成的数据了?” 是朕将碗碟冲洗,放在一边摞好,“得到不代表会用。别说滕皇,那份数据连我和是煊都一知半解,搞不清楚的。” “那是你们废。”士凉嘲讽,“换作士冥,分分钟搞定。” “他?”是朕想起士冥那副不求上进掐指混日的嘴脸,不禁冷嘲,“那能准时完成小组作业我就谢天谢地了。” 见是朕轻蔑娘家人,护兄心切的士凉辩解道,“士冥不感兴趣而已。他要是想开挂,谁也拦不住。” “我在他身体里呆过,我知道的,他对数据的处理可不局限于宏观。只要他愿意费心神,甚至能摸清粒子的运动规律从而知悉隔壁老王前天在哪儿买的菜,明天穿什么参加女儿婚礼。这叫什么!洞悉万物!他除了没有帝神级的灵质,不比你们差。不对不对,你给他点灵质,他能超神!”士凉慷慨激昂。 是朕漫不经心,“是么...” 被这轻飘飘的一句‘是么’堵得说不出话,士凉愤懑地捶了是朕一把,“反正我警告过你了,别惹我哥。” 是朕被捶了一拳,郁闷。 事实上,关于士冥的实力,是朕曾听是煊这般评价过——能够颠覆帝神的人类。单凭士冥当年随便搞搞就引出五瓣花这么个大麻烦,是朕也从没想过小看他。 “惹他怎么了。”是朕不屑,“就凭他,还能把我房顶掀...开?”是朕默默抬头,士凉也是闻声望去,啊,天好蓝。谁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原来还有这样的地方,难怪以前都找不到你。” 是朕慢条斯理地将碗碟放回碗架,“兰切,进来坐坐?” 在李司之前,兰切曾是是朕的侍神。是朕没少在兰切眼皮底下开溜,躲到这块‘世外桃源’偷懒,这令兰切深恶痛绝。 兰切语气不善,“不坐了,我们人多。”说着,不仅仅是房盖不翼而飞,就连整栋房子都凭空消失了。是朕向空旷的平地上望去,心里不禁冷哼一声,兴师问罪! 人群中自然少不了士冥的身影,正如是朕所料——这里是仅有帝神可知的‘境外’空间,如果有第四个可以探测到这里的人,那必定只有靠粒子数据探析万物的士冥了。 这处境外空间被建立在一块宇宙间漂浮的星石上,而此刻,这块星石被包围在一片猩红的粒子海洋中。士凉环顾四周,熟悉的恐惧感顺着舒张开的毛孔里爬进骨头里。这是他曾在五瓣花基地‘葬身’过的希格斯场!希格斯场中任何原子级物质都会崩坍,宛若躺进炽热粘稠的岩浆之中,一点点看着你浑身的分子分解成原子,看原子渐渐萎缩,看中子衰减,看细胞核分裂,最终你的身体化为了一大片氢元素。记忆里那时的无助绝望与剧痛不曾淡去,联想到这是五瓣花处心积虑为是朕筹备的送葬之地,浑身霎时迸出强烈的怒意。 士冥平静地与士凉衔接上视线,“士冥,你在干什么啊!”士凉对士冥出卖是朕的举动十分不解,刚要一步上前,突然怔住了! 他瞪大双眼,僵硬地跪在地上。整具身体像是停了电的钢铁,沉重又无力。‘到此为止了’士凉心知,恢复身体是有时效的,他除了意识清醒以外,什么也做不到了。 是朕不易察觉地轻舒了一口气,唯一令他不安的心石落了地——若是士凉见到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难保他不受控制地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士凉现在行动受限,也好。再者,对面里有士冥在,这群人不敢对士凉不利。 哪料!正当是朕这般思量时,一道气刃不带任何情面地向士凉袭来。是朕身形一晃,剞劂瞬现,噹地一声将那气刃消了去。这一击别说是朕没想到,就连对方为首的兰切都感到惊诧。兰切虽觉得士凉棘手,但却没想过伤及性命。 但是他不想,不代表他身后这百号的人不想。 是朕眉宇间酝酿起一丝愠怒,缓缓直了身子,没抬头,只见他随手一扬,一道黑色的气刃带着破风的嘶鸣,笔直地照方才气刃袭来的路径原路返回。被击中的正是与朕凉二人有着不解之缘的粉毛,名字是朕早就忘了,但是他必须死。 粉毛根本来不及为他逞一时之快的冲动而后悔,黑刃将他的身子避开了一条缝,从头顶到小腹,宛如霸王花一般咧开鲜红的大嘴。更令人心惊的是,虚无之力削掉的不仅仅是那一段*,粉毛的灵魂也被斩去一条,在尝尽灵魂撕裂的痛苦之后,灰飞烟灭了。 是朕先下了杀手,气氛也不容他再悠然下去。 此次前来的多是五瓣花的战力精锐,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对帝神是朕颇有微词。这要归咎于是朕早些年待人冷傲的做派,无冤可伸。当年的魔王成为了今日的废神,众矢之的,穷途末路,必然是要补上两刀的。不图英明,也要出口恶气。 是朕见对面杀气蓬勃,担心伤及士凉,无奈之下启动剞劂挡在士凉身前。兰切见状,沉着淡定,“你还要抵抗吗?” 他走到是朕身前俯身,逼问道,“有意义吗?” 没有意义,时至今日,杀出去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因为事情总该有个终结,不如就今天。 剞劂的厉害兰切恐怕比在场的任何人都要清楚,他之所以敢明目张胆地接近是朕,自然是早有准备。几乎就在他话音落下的同时,一道银白的屏障笼罩在是朕身上。 随着屏障发出刺眼的强光,剞劂也跟着剧烈嗡鸣,是朕心里一沉,想起来了!这道屏障是电磁磁场,正是他当年为了封锁虚无能量泄漏所制!那年的泄漏事件害死了跟随是朕的众神,身为同伴的兰切对此恨之入骨,他不恨虚无,他恨是朕。 是朕转世之前,宇宙曾在他的统治下经历了漫长的十亿年。以前的宇宙中心只局限在一个小小的尼布罗萨,日子虽平淡但也好管。直到一天是朕突然对兰切讲了一个预谋数亿年的计划,之后他们一步步有了生态圈,有了人类,有了今天的虚无。世界变得再也不平定,蜩螗沸羹。 兰切在人间呆的久,有时候他也想,这些和他一样思考行动吃饭睡觉的人类,为何只因是朕一个任性的计划就被设为唤醒虚无的铃铛。他是是朕的前侍神,他了解是朕,了解一个长达数亿年的计划需要何等的隐忍和谋略。所以他畏惧是朕,进而转为诛之的恨意。 是朕执着震颤的剞劂,陷入疑惑。剞劂乃虚无之物,除了帝神滕皇这个级别的人能一眼辨认出,兰切没理由认得。再者‘创世也能使用剞劂’之事兰切显然早已得知,有备而来。是谁告诉的兰切? “冷小台。”像是猜出是朕心里所想,兰切带着胜利者的愉悦说出了这个名字,“怎么样?被自己最信任的朋友背叛的感觉?” 限制住剞劂就相当于限制了是朕全部的战力,这感觉还真不怎么样。他垂下眸子,听着兰切继续叫嚣,“哈哈哈哈,你懂了吗是朕!全世界都已经背叛你了!恭喜你终于迎来了这一天!你的存在毫无意义,宇宙不需要任性的革/命者,诸神不需要专/横的统/治者,人类眼里你只是个殃及他们的怪物!你必须死,你必须死!” 是朕眼里有一闪即逝的冰冷,随即又恢复成往日的平静。手中嗡明的剞劂像是呜咽一般,这屏障可使剞劂痛不欲生,如若强行使用剞劂突破屏障,剞劂的破损将不堪设想。 是朕不愿剞劂受苦,放弃了反抗,“我跟你们走。”他说。 此话一出,剞劂又是一声猛烈的嗡鸣,是朕轻笑,用指腹轻轻揉搓着剞劂的刀柄,“宝宝乖。”说着,他将剞劂猛地往士凉身前一插,从容地向对面走去。 第166章尼布罗萨挖坟小分队40 scene1 “今日能见到您,真是荣幸之至。”一个苍老的声音打断了是朕的脚步,他抬起头,看清了说话之人。 人群中站着一个满头银发的老人,个子不高,拐杖立于身前,双手搭在其上。耄耋之年,精神矍铄。耷耸的眼皮下,一双眸子尽是透彻人生的怅然与沉着。 这副面孔不陌生,正是那位受人尊崇的‘老爷子’,曾经政坛的铁腕人物——鹰无贤吾。 是朕撇嘴,难怪陈枫他们cia,哦不,各国情报组织集结起来也查不清一个五瓣花。这教派一样的组织能暴露在台面上全球扩张,原来是上头的人在做东啊。 见是朕步步逼近,迎面的众人不由自主地绷紧神经。相比之下,是朕则是闲庭信步,一点战俘的态度都没有。 “说说你的梦想是什么?” “世界和平。” “哦。”是朕笑,“那你不应该找我的麻烦。” 鹰无也笑,“想与您浅聊几句。” 是朕做出但说无妨的表情,鹰无继续道,“战争、杀戮、扩张、宗教、灾难、疾病、犯罪、博弈、剥削、腐败、不公、资源,人类文明压抑沉沦复兴萧条战争和平重蹈覆辙,您明明可以引导人类走得更好,为何却放任我们苦难。” 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兰切以为是朕会如他以往那般简短意赅地发表“人类文明关老子屁事”的言论,不料是朕竟较有兴致地回应了这个问题。 “伊西多尔.奥古斯特.马里.弗朗索瓦.泽维尔.孔德。”他悠哉地念出这一长串的名字,转向一旁若有所思的兰切,“我没记错吧兰切?” 兰切惊,“问我干什么?!” 见昔日的老部下还是一如既往地对自己上火,是朕暗自愉悦,继续道,“奥古斯特曾将人类文明的发展分成三个阶段:第一,原始人,这个时期的你们将无法理解的事情归结为超能力;在这个基础上抽象出神的概念,然后有了宗教。你们用宗教约束人,管理人,有时也受它蒙蔽和蛊惑,那是因为你们的智识还达不到在宇宙秩序面前足够自信;如今你们学会用科学解释世界的结构,你们发现真正的造物主并不会眷顾你们——我只是这个宇宙里客观严谨的秩序,是昼夜交替,是春暖花开,是升学考卷最后一题求带电粒子在电场e中运动距离l时的电子动能。” “啥。”士冥突然打断,“咱们那年考得这么简单?” “嗯。”是朕应,“士涼帮你考了满分。” 说着他转头,“我填空错了一道呢,兰切。” 兰切炸,“别和我说话!!” 撩了一把某是朕过敏症候群,是朕心满意足地恢复正色,“诚然,你们压抑沉沦复兴萧条战争和平重蹈覆辙,但是——你们不曾毁灭。” 是朕:“宗教也好,用以填补宗教空白的人性与道德也好,这些不过是你们摸索出来的合乎社会结构的产物,是用以维持社会运转的手段。没有永恒的神圣,有的只是永恒的生存本位。你们的智识终于上升到‘弑神’的地步——造物主不会眷顾你们,不是你们祈愿的神;他的存在会危及你们的存亡,是一个易爆的怪物——所以是朕得死,因为你们要更好的活。作为一个顽强且智慧的种族,这很可爱,值得我说出这些话称赞一番。” 是朕:“浩瀚宇宙,人类在我眼里渺小得不及一粒尘埃。我不眷佑你们,但也从不曾将你们遗忘。我不是遗忘,而是对人类千百年来的期许。因为,ican,butiwait.” 说话间,是朕在希格斯场面前停下脚步。他转过身,与远处怔怔看着自己的士涼对视了一眼。士涼看见是朕冲他笑,眼角有那个他爱的弧度。 “只有不忘记生存本位,价值观才不会扭曲。” “人类,生存下去,不择手段地生存下去!” 说完,是朕仰身,没入那片猩红的气海之中。 scene2 “是朕!!!” 红发的身影突然闪现,就在他要拉住是朕的前一瞬,兰切拦下了他。 是戎悬与臂前的石刃与兰切的血刃相撞,血丝瞬间爬上他的眼球,“兰切,你找死。” 兰切抵着是戎,慎重地低声道,“你才是,你来这,是找死。” 兰切劝道:“是戎,我并不想伤你。现在是朕死了,是煊的神格也消散殆尽,仅凭你一个人已经无力回天。五瓣花杀得了是朕,也没理由要留着你。凭你的实力,隐姓埋名,自求多福吧!” 他知道是戎的固执,又催促道,“快点走啊!” “你放屁!”是戎怒到极点,口不择言,“就凭你们还要逆天!而且是煊怎么可能会陨落!” “哈。”踩着是戎的话音,人群中一个牛头鼻大笑一声,站了出来,“传言中都说三大帝神中的大哥是个愚钝之辈,今日所见果然如此。你不晓得是煊因何落得如此下场,还要为那个狼心狗肺的废神报仇?” 接着又有人附和,“当年是煊百般护着废神是朕,可是朕呢?忘恩负义!你拿他当兄弟,他却为了救那个嗜血成魔的虚无,篡改数据害得是煊内核受损!我看他们是一对败类!死有余辜!” “你胡说!”是戎否认,“是朕不可能害是煊!!” 他慌乱地回头,恰好看到士冥。他向士冥投以茫然与求问的目光,希望听到一个否定的答案,然而士冥面色平淡,冲他点了头。 忽地,是戎感到血气上涌,不受控制地湿了眼眶。他当然没有哭,而是将满心的不解与愤恨化为怒意发泄在身前的石刃上。感到对面忽然加重的力道,兰切咬紧牙关,奋力抵挡。 “就算是这样...”是戎咬牙切齿,“就算是这样...是朕也轮不到你们杀。把他给我还回来!” scene3 咚地一声闷响,拐杖杵地。鹰无的声音沉稳有力,道,“拿下他。” 一声令喝,在场的百人众释放出按耐已久的杀欲。正如兰切所言,五瓣花要摆脱帝神的威胁,是朕首当其中,是戎也在劫难逃。更何况,是戎若想寻仇,谁能在帝神是戎的手下活命?不如就趁今天人多势众,解决了这个隐患! 爆裂声,嘶鸣声,尖锐的摩擦声,是戎以一敌百,在空场上形成了一个战圈。士冥不顾眼前横飞的血水与残肢,闷头跑向士涼。虽然五瓣花看在士冥的面子上,不会伤及虚无。但士涼现在行动受限,刀剑无眼,处境非常危险! 果不其然,只听铛地一声,是戎掀飞了一把利刃。利刃在空中高速自旋,带着破空的劲力,横着向远处的士涼削了过去。士涼从方才开始便安静地跪坐在那里,像个断了线的提线木偶,听不见士冥喊他,也看不到直逼自己的利刃。 “士涼!!!”士冥失声喊出,这一声没有惊醒士涼,却让身陷混战的是戎抬了头。是戎发狠,将纠缠在他身前的几人一把挥开,紧跟着身影一闪,出现在了士涼身旁。 那把利刃被是戎的气刃挡了回去,但刀风凛冽,还是在士涼脸上留下了一道血口。士涼面色呆滞,睫毛轻颤,似乎察觉到了疼痛。 这一瞬并没有降下混战的温度,攻击的热浪再次向是戎的方向碾去。情急之下,士冥冲到是戎与士涼身前,“住手!!”杀意蓬勃的热浪霎时在空中凝固,“鹰无贤吾!如果你还想求我帮你破解石板上的数据,就不要在动士涼和是戎的心思!” 这些年五瓣花一直想以和平的手段拉拢士冥,可以说,包括帝神在内,能快速破析灵魂数据的只有士冥。如果他不合作,五瓣花就等于前功尽弃一败涂地。想到他日可在暗中除掉帝神欲孽,鹰无没理由在这个场合逆着士冥。 “好。”鹰无道。 士冥依然没有放松神经,他轻轻侧头,对身后的是戎示意,“带士涼先离开这。” 是戎盛怒未退,本意还想再杀上一番。可看到毫无自保能力的士涼,心知不是任性的时候,一咬牙,欲将士涼抱起。 “我们先...”是戎话未说完,一阵撕心的疼痛穿过体魄。他的眼前是士涼那张失神的脸,低头,一柄黑色的长刀直入自己的心脏。 剞劂。 在场所有人的思绪都没有跟上眼前突变的画面——就在刚刚,那本已失去战力的士涼突然拔起了插在他身前的剞劂,起身,毫不犹豫地贯穿了是戎的心脏。 士冥瞠目,“士..士涼?” 士涼平静地抽出剞劂,随意丢开,剞劂歪歪斜斜地杵在地上,汩汩血水顺着刀身淌下。未等众人缓神,士涼顺势将手探入血洞。血水砸在地上,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声音。是戎强忍剧痛,将那只在自己心口里胡来的右手紧紧扣住,两人就这样僵持了三四秒。 “你..疯了。”是戎费力地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观测到是戎体内急剧的灵质变化,士冥猛然意识到士涼在做什么,“士涼,你如果拿了是戎的灵质,你的神格就又要堕落成那嗜血为生的半觉醒状态了!” 士涼双眼空洞,睫毛却轻颤了一下,那沉浸在躯壳深处的灵魂仿佛被唤醒了一般。他缓缓转过头,毫无生气的脸上被迫扯起了僵硬的笑颜,似笑非笑,阴森又决绝。 “已经...”士涼嗓音喑哑,“...是地狱了。” 说着,是戎轰然散成一团晶石颗粒,士涼振臂一挥,手心一握,地上的剞劂转瞬间在士涼手中凝结。晶石颗粒将剞劂包裹,最后化为一把等人大小的骇人重刀。 极速吸纳了帝神级别的灵质,士涼的灵魂动荡不安,每一秒都在撕扯着他的神经。沉寂的虚无神格被这股剧痛惊醒,带着愤世的狂躁在士涼心口翻滚。 尽管这样,士涼的脸上还是那般沉静。一阵狂风扫过,竟未掀动士涼的一根发丝。 恐怖这种东西,声势浩大往往不如这无声无息来得可怕。立于士涼身前的众人被这股恐惧束缚住了逃生的脚步,士涼缓缓扯过重刀,自左向右在胸前划了一道一字。刀风甩出的一瞬,周遭的声响像是被强行静音一般。诡异的平静仅仅持续了三秒,下一瞬,血光四溅,残肢横飞。 空气也仿佛因为这个人变得迟钝,破空的刀风斩乱了四周的气压,三秒过后,狂风大作,卷起满天血雾。士涼像是对这猩红的光影极度偏爱,又是几刀凌乱的挥砍,生怕这血雾沉淀下去。场面触目惊心,然而这只是士冥眼中的背景。他的目光自始至终都钉在那个拎着刀向人群中走去的背影上。士涼虽然没有笑,但那双发亮的眼睛可以看出他的兴奋。杀人,嗜血,是他久违了的快感。士冥本以为诸神至少会殊死反抗,可士涼身上的戾气太重,整场混战被逆转为单方面的屠杀。别说诸神没有反抗的欲望,就连士冥都失去了劝阻的欲望。 ——唯一能阻止士涼的人,已经不在了。 尘埃落定,场面还达不到‘无一生还’的地步,至少有三个人活下来了。 士冥,不必多说。还有两人是鹰无和兰切。 士涼漫不经心地瞥了鹰无一眼,将视线转向兰切。 “知道我为什么不杀你们吗?”他收了剞劂,一抹阴鸷的笑意打破了他方才的一脸沉静。 “因为我家同同是天蝎座的,你们俩的命,等他回来亲自来取。” 第167章大结局上帝王陵 scene1 朕戎神灭形消,是煊风中秉烛。 此前尼布罗萨愈演愈烈的‘大逃杀’一触即发——失去制约的诸神被最原始的欲望所支配,一场抢食灵质的噩梦腐蚀了尼布罗萨这座孤岛。 人类会幸免吗? “强者因为渴望更强而猎杀弱小,弱小为求生存而渴望更强,这个意识像是车轮一样碾压了这片尼布罗萨。尼布罗萨不会是孤岛,车轮也将驶向地球。‘正义’束缚不了人类,说到底人类这个物种是怎么意识到要存善呢?因为存善可以增进互助提高社会的生产力。就像帝神是朕说的,没有永恒的价值观,在特定的时代,种族屠杀也会被标榜成正义。对人类来说,生存才是价值观的本位。人类会为了生存,而不择手段地生存下去。” “帝神是朕临终前的这些话,像是预言,又像是诅咒。宇宙再大,也不过是他预言里的孤岛;他死了,我们活下来,却没人能逃开他的诅咒。” “地球之所以是这座孤岛上暂时的象牙塔,是因为诸神懂得如何吸纳灵质,人类的无知让他们混沌却不混乱。一旦人类知晓了何为灵质,象牙塔的倒塌只需要一粒枪子。” 鹰无望着面前通体发光的巨大魔方,缓缓地说完这一段话。他转过身,对他身后的士冥说道,“为了加固象牙塔,您愿意借我一臂之力吗?不是帮我,而是帮助全人类。” 所谓象牙塔,即人类存善的壁垒,万一尼布罗萨的战火蔓延到地球,人类心中的邪念必然会被这战火引燃。为了避免那一天的到来,鹰无希望能尽快将灵魂数据破解,从而消除人类的恶。 士冥坐在石阶上,慢条斯理地合上了腿上的笔记,“鹰无先生,我们打了几年的交道,您知道我不是个英雄主义的人。无论是帮你,还是帮人类,都不是诱惑我的价码。” “那筹码是...”鹰无笑道,“您弟弟吗?” “没有第二个答案了。”士冥站起身,“您可以即刻将这些石板运送到古墓,只要石板一到,我立即动身去中东。我保证将数据交给滕皇,彻底终结人性之恶带来的苦难。” “至于救我弟弟的事情,我自己来办。只不过...”说着士冥将手里的笔记递到鹰无手上,“我希望您对我接下来要做的一切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本笔记记载着几笔武器订单和流通路线要必经的关卡。武器种类都不稀奇,基本都是无需培训即可使用的枪支弹药,重点在于订购量大得出奇!如此庞大的武器购置与流通基本是不被允许的,所以士冥才对鹰无说出这番话。 “我知道,这笔单子即使是交给某个国家代理,这么大的动作也势必被其他国家盯上。虽然五瓣花的高层里不止你一个人把持国家权力,但我也不想给你们添这个麻烦。只要你们别理我就行了。”士冥绽放出真诚的笑容,“当然,如果你愿意把你的国库直接送给我,我更高兴,反正我是从五瓣花的存折上拿钱买。” 士冥拿钱的理由尤其正当!好歹也是被不明真相的信徒尊奉为soul的人,权当拿了他们的香火钱。 鹰无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口袋,摸到那瓶随身必备的速效救心丸,这才稍微心安了些。这人上了年纪,不太敢和熊孩子多说话了。鹰无稳了心神,追问道,“可以问问这批武器的用途吗?” “推翻象牙塔。”士冥简单明了,“您应该对虚无神格有了解吧?人类因苦难而产生的灵魂嘶鸣可以让它彻底觉醒。现在士涼又回到丧失心性的半觉醒状态了,我想帮他一把。” “你想把导火线引向人类?” “三分之一的人口而已,我计算过了,这场灾难过后,剩下的都会活下来。只要滕皇将数据一改,世人的屠刀会立即被丢弃。人类要迎向新的未来,哪次不是踩着尸体上的?更何况留着一个乱世的虚无,你觉得他能如你所愿地求得和平吗?” 鹰无垂了眸子,呼吸间变得沧桑了几分。他年轻时是一名军官,战乱让他失去了自己的队友。那枚发给他的勋章被他连同自己的军服一起埋葬,那是属于那个年代的荣耀,不是未来的。愚昧的信仰也是信仰,同样俘获无知的人类至真的寄托和至切的行动。他放弃做无知的人类,因为神并不眷顾人类。他渴求一个更健康的国家,却发现人性的债务是他最大的成功成本。渐渐地,他学会妥协,学会用逐大弃小来做选择题,学会三百个人质小于等于一纸两年份低价收购石油的合约。他希望一切能有个终结,可这次他又要做选择题了。 “好吧。”他说。 “谢谢。” 士冥走后,一个人影从墙后闪了出来,滕皇站在那里有一会儿了。 “这个士冥平时一副得过且过的温吞样,想不到真正可怖的反而是他这种无欲寡情的人,偏偏还有让他固执的东西。”滕皇从鹰无手里拿过那本笔记,“等到这批武器散发出去,他再将尼罗相互厮杀的战火引到地球,地球损失三分之一的人口就是二十亿,就为了救他那个疯弟弟,这笔账算得也太狠了。” 鹰无苦笑,“soul,是朕。相比之下,是朕即使被我们逼上绝路,也没有把他封在地心的神格取走。他把神格留下,已经是对我们最大的眷顾了。” “切。”滕皇撇嘴,“他不但把神格留下了,还把一大摊子小组作业也留下了,倒是眷顾眷顾我呀!” scene2 士冥顺着齿轮通道走出来,出口即是guitycity的那间办公室。 jun坐在桌子前写写算算,看到士冥后,丢开笔站起来。 “走吧。” jun个子高高的,双手抄在松垮的校裤里,弓着背走在前。士冥默默跟了上去,随手拍了jun后背一把,“站直了,小心驼背。” jun不易察觉地愣了神,自觉地配合了一下,站直了。 guitycity的顶层有几间隐蔽的隔间,隔绝了汹涌在大人世界的暗潮波涛。jun走到一间紧闭的隔间门前,几乎没有一秒停顿和心理准备地将门推了开。 即使站在jun的身后,士冥都感到开门的瞬间屋里顿时凝固的空气。 子弹上膛的声音整齐响起,一排保镖训练有素地将黑洞洞的枪口对准门外的两位不速之客。也不怪jun可以轻而易举地闯进来,guitycity是圈内顶尖的会馆,也是进行不法交易的不二场所,保密工作向来健全,人们里里外外已经省去了不少戒心。 只是,屋里的人没有想到,今天来搅局的不速之客不是别人,竟然正是guitycity的东家——六月组的少掌柜。 guitycity的后台是六月组这件事,虽然没有对外界大肆宣扬,但在一些和六月组合作频繁的家族里已经是公开的秘密。既然是合作频繁,自然都是老面孔。 面对冷冰冰的枪口,jun则是喜笑颜开,嘻嘻哈哈地走了进去,“各位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真是好久不见啊,近来身体可好啊?” 这间隔间被装潢成宽大的剑道道场,四个人各把一方,端坐着似乎在商议着什么。被突然打断,心里必然不满,但看到来者是六月组的少主,便不敢轻易发作。 jun随便地扯了两块方形榻榻米,丢给士冥一个,自己大大咧咧地寻了位置插进了这四人的局里。 他这一坐好,本是四四方方的四人会谈被打破了,一位看起来严谨刻板的老者面露愠色,沉声道,“不知六月的小孩这是有何事?” jun灿然,“老爷爷,我是听说几位二叔的旧识今日来我这儿小聚,所以就丢下两张数学卷子四页英语单词昨天试卷的错题本和明天摸底的化学复习来这儿给你们问个好!” 一旁士冥默默嘀咕道,‘你既然这么执着于没写完的作业,跑这儿来干嘛呀...’ 在座的四位都是六月仁也的旧识,同时也是东南亚黑势力里风生水起的人物。即便是这样的大人物面对这嬉皮笑脸的jun也不敢放松警惕。jun的双亲死后,尚还年幼的他被六月仁也扶持成了新一任的家主。这孩子自小对家族事务兴致缺缺,统统交由六月仁也掌管。尽管如此,却没人真正认为六月jun是被架空的傀儡。对内,jun自小就懂得收拢人心。家族里毕竟不是六月仁也一人独大,jun的感情牌和利益牌两手抓,可谓是既控得了权力股又控得了人心股,让家族的堂主们相互制约,心甘情愿地辅佐自己。对外,jun则是将‘初来乍到,涉世未深,人小不懂事,叔叔你就帮帮我嘛’用得炉火纯青,占尽了便宜。由于他年纪小,即便得罪人也很少被深究。更令人忌惮的是,各大家族长久以来都是势力制衡,轻易不会动干戈。可jun却丝毫不介意别人评价他为年少轻狂,万一惹怒他,他是丝毫不介意让彼此都伤伤元气的。由于六月组家底极厚,很多家族都得过且过了。一言以蔽之,仗着年纪小,欺负人! 就像今天,六月jun毫无礼数地闯进来,四位长辈也只能心里嘀咕几声熊孩子,让这事儿过去了。 “其实...”jun盘腿坐好,突然正经起来,“是来给几位长辈赔礼道歉的。” 不知道这熊孩子又是想吹起哪阵邪风,几位长辈都作出耐心倾听状。jun稳了稳话音,继续道,“其实jun自己也知道,这些年我任性地抢了很多军火走私的份额,几位长辈是看在我父母的面子上,照顾我,才不和我计较的。所以今天我来,是想将一些六月组的军火订单转让给各位长辈的。” 此言引得在座人的疑虑,就连士冥都不信jun会有如此觉悟,这时jun又接到,“实话说了吧,各位都是看着我长大的,知道我自小对家族事务不上心。六月组从很早就考虑洗白转型,现在我二叔死了,我不堪重负,确实想寻一条新路了。六月组在东南亚的军火走私市场占得份额太大,所以想请各位帮我分担一些。不只订单,我库里还积压了不少武器。您愿意收我就更高兴了。” “价格怎么谈?”左侧那位眼镜叔叔开口,“你让利给我们,你图的益是多少?” “不图。”jun笑,“我本意是不想收钱的,但怕各位心里过不去。价格你们比我行家,按行价的五成给我就好。只是六月组转型不是一朝一夕,其他业务还是会继续经营的,还望各位长辈能多照顾一些。” 又是寒暄了几句不重要的内容,士冥就跟着jun从隔间里出来了。打了一圈酱油,士冥没插上一句话,还搞了满脑子浆糊。 门刚刚合上,士冥拉过jun走到走廊拐角,“你在干什么?” “发武器啊。”jun漫不经心道。 “别骗我了!”士冥将人按住,“六月组最近根本没有要收缩军火市场的趋势,而且你库里早就没有存货了,你拿什么卖给他们?!” “呦。”jun靠着墙,低下头,“二叔这么关心我,你调查我?” 士冥语塞,对他来说,调查六月组只是敲敲键盘的事。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闲来无事有了这个习惯,隔三差五就给六月组排个险,得知熊孩子暂时安全,就会心安些。 当家长,不容易啊! “快说...”士冥错开视线,沉声道。 “呵。”jun轻笑,双手伸进校裤口袋,似乎还挺享受士冥这样双手按着他,“帮你啊。” “啊?” “帮你啊。”jun道,“不然你向鹰无贤吾订的那一国库的武器发给谁?谁帮你流出去?我们六月组虽然在东南亚占的市场比例很大,但也只能帮你流出去一部分。更何况,你肯定不仅仅想让这些武器出现在东南亚市场,今天这几个人在欧洲,北美,还有你期待的中东地区都有路子,这批货不会压到他们手里的。” “你...”士冥哑然,松开了jun,“你都知道?” “拜托,你们在我办公室后面凿了个洞,我在那装几个监视器怎么了啊。”jun哭笑不得,挥挥手,一副不提也罢的样子。 “你知道我要拿这些武器去干什么吗?” “不知道。”jun坦然,“老实讲,什么虚无帝神数据神格一类的,没听懂。” “那你还帮我?” “我也有我的理由。”jun接话道,“虽然我一直表现出无视态度,但我二叔动用六月组的力量帮一个叫五瓣花的组织办事,我还是知道的。我本意只是暗中留意,直到我二叔死了,我才觉得事有蹊跷。” 士冥抬手呼噜了一把jun的头,别说这小子还真高,“小瞧你了,什么蹊跷?” jun被士冥揉了个趔趄,扒了扒弄乱的发型,“你不会真以为六月仁也那么蠢吧,你不觉得他死得就跟闹着玩似的吗?一看就是有隐情。他就算隐藏得再好,毕竟也是在动用六月组的家底谋事,你们查不到,对我来说却好查。这段时间我一直在查他有没有什么值得留意的地方,然后找出了这个。” 说着jun翻出手机中的一张照片举到士冥眼前,照片上有一团黑乎乎的烂泥,可怖的是这团烂泥是立起来的,隐约地还能看出里面藏着往外挣脱的东西。 jun手指一滑,又翻到第二张照片,第三张,第四张... “你看这些人,看清他们的脸,然后你再看第一张。”那些在烂泥里向外挣脱的模糊人形竟然与后续几张照片的面孔重合了! 咔嚓,jun锁了手机,黑屏上映着士冥惊异的脸,“这些照片上的人曾是要被六月组做掉的人,看来我二叔没有让他们沉了大海,而是拿他们做了不得了的实验。如果这件事和五瓣花有关,我想弄个明白。” “这就是你要帮我的理由?”士冥不解,“你的逻辑是什么?” “你知道我这人不讲逻辑,或者说逻辑很怪。”jun笑,“我选择了相信你,相信也是一种能力。” scene3 咖啡馆,爵士乐小调,午后的阳光,翻到一半的硬皮书。 白餐桌,窗外的喧闹,打翻的咖啡,趴在桌上惨死的人。 这个人已经死了九天了,闷热的天气让他的尸体加速腐蚀,尸斑攀爬到他脸上,他瞪着眼,左眼已成了寄生虫的温床,他的额头有个骇人的血洞,那是让他致命的枪眼。 爵士乐按照店主的设定,每天早上九点准时自动响起,曲调明快舒缓,放给店里的十三具尸体听。 厄运袭来的时候,是一个傍晚。亮起的灯光从此未熄,每当夜晚来临,这代表着人类文明的光明会照亮整座城市。只可惜,这已经是一座空城了。 两个月前,人们收到了一封邮件。发件人,无,信件内容,无,唯独有一个附件,是一张全是乱码的图片。 ‘这是一个恶作剧邮件’是大部分人看到后的第一反应,然而却有人想起了多年前一个同样的事件。soul,五瓣花。这次事件是否出自同一人的手笔无处可查,不过很快就有人发现,自从他们看了那张看似无意义的图片后,似乎能感到体内那微乎其微的灵魂波动。甚至一个医生还发帖说,他竟然不小心将濒死患者身体里的灵魂扯了出来,融进了自己身体里。 越来越多的人对此产生了兴趣,最先进行这个新鲜尝试的,是一名自称是来自猎刃的佣兵。他将几个俘虏困在笼子里,让他们相互残杀。他发现获得灵质越多的人,存活概率越高,那些被吸收的灵魂还可以转化成攻击,让他们所向披靡。 这股新兴风尚首先占据了人类的法外之地,然而很快的,普通平民遇害的事件与日俱增,人们纷纷通过非法途径向涉黑组织购买枪支来自卫,社会治安达到了空前的混乱。 ——有时候,恐惧的蔓延不需要太多时间。 士涼就是在这样的一个梦里醒来的,胸口沉闷,像是涌上了无尽的力量。即便是隔着一个时空,他也能感到人类最绝望的嘶鸣。 他仿佛睡了好久,记忆还停留在那块被猩红气海包围的星石上。那天他重启了神格,陷入了无尽的杀戮。他放兰切走了,回头寻找他哥时,却意外地看到了冷小台的面孔。 ‘你为什么要背叛他!’他记得,他是这么说的,‘是朕那么信任你!你却出卖他!’ ‘你先睡一下吧。’冷小台平静地走来,‘在你虚无神格彻底觉醒之前,你还是睡着比较好。不然以你现在的状态,搞不好真会出什么乱子。’ 说着冷小台突然向他抛来一层晶石粉,士涼呼吸一窒,冷小台顺势掐住他的两腮将人直接按倒,动作虽然粗鲁,声音却是温柔的,“恢复神格的事情交给你哥就好,安心睡吧,等你醒了,是朕还在等你去找他。” 记忆戛然而止,留下一个困顿的士涼。 他坐起身,烦躁地晃了晃混乱的大脑。依冷小台的意思,他和士冥并不是真的反叛是朕?可他们做这一切又是为什么呢?还有神格觉醒的事情交给士冥?士涼屏气静心,竟发现翻滚于胸口的神格当真通透和缓了起来。 虚无神格的觉醒需要数以亿计的苦难波动共振,难道刚才梦里的都是真的! 士涼猛地站起身,向外跑去。然而他眼前的不是熟悉的街道,而是苍茫大漠。士涼方才栖身的是一处随意搭建的木屋,在风戈中摇摇欲倒。士涼抬步走出,在沙漠上踏上了一个一个的脚印。 ‘冷小台说是朕在等我,可他这是把我送到了哪?’ 士涼疑惑着翻上了一个沙丘,忽地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叫。他向声音的源头寻了去,刀枪打杀的声音渐渐入耳。他爬到沙丘的顶部,远远望去,竟看到了两伙人正在厮杀。 刀剑上挑,一个人被掀翻在地,扬起的血光惊了那匹拉着马车的马。马夫早就死了,那马亮起前蹄,失控地向前冲出去。 颠簸的马车上,竟让士涼看到了一个红影,‘那车上有个女人!’士涼心惊,欲起身施救。 那马跑上一个沙丘,车轮打滑,眼见着马车就要翻下来了。就在这千钧一刻,大漠上忽然扬起一阵邪风。风沙将马车掀到了半空,红衣女人从车中坠下,画面中突然闪出一道黑色的身影,将那一抹红色接入自己怀里。尘埃落定,衣带翩然,那黑红交织的身影在空中打了个旋,稳稳落了地。 黑衣男子身背一柄青色重剑,一头黑发利索地束在脑后。再细看那眉宇,平整的嘴角没有一丝笑意,平直的双目下藏着一副透着冷漠的黑眸,这副嘴脸士涼再熟悉不过了,此人正是是朕! 目睹了是朕英雄救美的一幕,士涼心中汹涌,拍案而起,大怒! ‘怎么不救马!’ 这么想着,士涼意念一动,那卷着黄沙的马车带着一股巧劲儿落地了。马虽挨了摔,却没有受伤。 是朕没有看向怀里的女人,他抱着她,走到那群厮杀的人之中。那两伙人早已杀了个两败俱伤,为数不多生还的也只能在地上苟延残喘。是朕俯视时并不低头,而是视线下移,傲睨万物目空一切。 他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从这之中走了过去。远处围观的士涼心想,看这女子的穿着像是远嫁和亲的。古代不比现代,女子多半是被另一伙人劫杀,现在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被一个陌生男人抱走,这事要是被传出去,不知会造成什么影响。 这么想着,是朕抱着女人走远了,而那些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伤者却在是朕的背后悄然断了气。 ‘杀人灭口...’士涼心里一沉,这个是朕有点冷。 scene4 “少侠!少侠!” 是朕闻声,虽然感到是在叫自己,却没予理睬。 “驾!”身后人像是急了,驾马追上,挡下了是朕的去路,“我说这位少侠,你怎么不理人啊。” 是朕抬眼,马上的是一名白衣的男子,一双金丝镶边的白色长靴配上同样金色花纹的大带束腰,更配套的是那男子异于常人的一头浅色长发。这发色在古时的东方国度可不多见,是朕的视线不由得多停留了些。 白衣男子捋了把额前碎发,翻身下马,“少侠,我看这位姑娘多半是伤了脚。您抱着她,走在这无垠大漠之上,深一脚浅一脚地多累啊,不如我这马借你,你让姑娘坐在马上,省省体力。” 这马有些眼熟,是朕蹙了眉头。士涼心想,万一是朕认出这匹马就是刚才他掀到天上那匹,从而再联想到捡到马匹的我目睹了他救下姑娘的过程,不会为保姑娘名誉把我也灭口吧? 士涼呜呼,好你个是朕,你这厮心里只护妹子,一个篆体的深柜癌! “诶呀!其实这马也不是我的,刚才我从此处经过,这马像是得了失心病一般,差点把我撞倒。这会儿被我顺了毛,安分了些。”士涼装模作样地给马顺着毛,“少侠,你看我士某也是怜香惜玉之人,这马就让给姑娘坐了。有了马,你们也方便赶路不是?” 是朕短短思量两秒,便向士涼点头致谢,将女人放到了马上。士涼顺势拉过缰绳,自然而然地加入了这两人的队伍。 “诶姑娘,恕我直言。你该不会是远嫁和亲的大唐公主吧?” 红衣女子虽然戴着面纱,但透过那双陡然瞪大的双眼,士涼心里已经有了肯定的答案。公主没有予以回应,倒是是朕向士涼投以了不解的神情。 那表情像是在说,‘你是怎么知道的?’ 士涼咯咯笑,心道,‘谁还不知道你那点风流野史,是煊很早就告诉我你138亿年里就把过一次妹,还是个大唐公主。’ 不过这个故事说来凄美,据是煊说,少侠是朕在塞外荒漠上救下了一名遭遇劫杀的公主,俩人的姻缘只结了短短一日,公主身负安定边疆纷扰的重任,而是朕又不喜欢干涉人间之事,便把公主送到她远嫁的国度了。随后是朕回了尼布罗萨,又过几年,公主嫁入的小国发生政变,公主也因此香消玉碎佳人绝,粉骨残躯血染衣了。听闻此事后,是朕云淡风轻地应了句‘哦’,转身回屋蒙头大睡了个几百年。 想到这,士涼不免多看了公主几眼。面纱后的容貌无从猜测,但那双露出的眼睛着实好看。一头青丝黑亮,玉颈细嫩白皙,好看好看。可能由于那面纱的缘故,越是神秘越是惹人浮想联翩。士涼在脑内浮想着美人的面容,他也曾是个阅人无数的浪荡公子,自认为见过美女无数,要真论出个高低,他觉得他长这么大,见过最好的女人应该是...红叶,甄红。 黑长直,帝大bbs上还置顶着她的真爱楼呢! 三个人就这样一路无言地走出了荒漠。他们方才所在的位置是荒漠的边缘,不出一个时辰,他们已经寻得了水声。向着水声走去,竟欣喜地看到一个可以栖身的山洞。 “少侠,姑娘,我看天色已晚,不如我们就在此歇脚,明天天亮再走吧。” 是朕闻言,向公主投以询问的目光。这荒山野岭,她一个姑娘家跟着两个男人在山洞里过夜,实在是有些...公主点头说yes。 别闹好吗,一个白衣公子一个黑衣少侠,不拿上两张cg对得起这条支线嘛! 士涼喜盈盈地将缰绳拴在树上,扶公主下马。 “你脚伤了啊?”士涼道。哪料他刚刚问出口,是朕已经蹲了下来。他轻轻拿起公主的脚踝,肉眼不可见的灵质缓缓从他的指尖溢出。 不知怎的,这一幕忽地让士涼想起是朕也曾这样不由分说地抚上他的伤口,比如钓鱼台的大坝上,很多次。是朕这种不溢于言表的温柔温暖过士涼,可眼前这个是朕温暖着另一个人,还不认得他。而认得他的那个是朕现在又生死不明,士涼难免泛起了酸楚。 其实是朕和大唐公主的事情,士涼是看淡的。毕竟他toki光是消费账单都能绕guitycity一圈,又何必和是朕计较这一桩。不在乎,不在乎的。 “公子...”公主的声音惊醒了士涼,“你磨刀干什么?” “啊?!”士涼一愣,笑嘻嘻地站起身,“我..砍柴,我砍柴。我去找些干柴,咱们烧点烈火。” 他抬步欲走,扭头道,“怎么地少侠,你不陪我一起去啊?” 此时的是朕已经寻了块山石,坐在上面闭目养神了。士涼见是朕不睬他,又调笑道,“少侠,山里路不好走,我不方便带上姑娘,所以让她留在这里休息。虽说这附近没有毒蛇猛兽,不过...你看你们孤男寡女一起留在这里,我...我看你还是跟我一起去吧,两个人拾柴也快一些。” 是朕睫毛轻颤,缓缓睁开了那副黑眸。他没有接应士涼的话,倒是自顾自地先行了去。士涼哭笑不得地望着那清冷出尘的身影,心里一阵欺身于您祖辈之上的奔腾不息。 他猛然惊觉,自从在漠上遇见是朕,他还没有听到是朕说一句话!虽然转生后的是朕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但至少还有点‘人气儿’,高中那会儿进入间歇性高/潮还能讲两个黄段子什么的,可眼前这位已经是尊冰山了吧! 以前士涼就总听兰切吐槽是朕转世之前不食人间烟火,专/制霸道又不给别人好脸看,难怪尼布罗萨的诸神对反叛帝朕这事儿如此群情激昂,一看就得罪了不少人。 冰山帝朕独自走向山林腹地,拔起背后的青铜重剑,在头顶挽了一个剑花。重剑归鞘,整个过程并没有让他减缓脚步,他还是垂着眸子,面色沉静地往前走着。 走在他身后的士涼不明所以,刚要抬步跟上,紧接着头顶上就掉下了不少枯枝。他慌忙后退,这才明白,刚才是朕是把这颗路过的死树的枝叶斩了下来。而是朕已经远去,这意思再明显不过——他负责耍帅,你负责跪下来捡。 士涼忍过这人一个高三,这点心胸还是有的,他任劳任怨地蹲下来把枯枝兜在自己的衣服里,不禁嗤笑,虽然转世后的是朕变得开朗了不少,可还是一如既往地傲,一如既往地懒,一如既往地爱装逼。 两人很快集满了够用的干柴,是朕在一处小溪边停了下来。此时正是乍暖还寒的时候,有的树还枯着,有的树却已含苞待放。他身旁的这颗梅树,就已经开了。 “我们回去吗?”士涼双手抱着干柴走过来。 是朕转头,视线停留在士涼的头顶上,沉默。看着这道视线,士涼心想,多半是有枯叶掉在他头上了,见是朕不愿言语,士涼故意假装看不懂他的眼神,眨巴眨巴眼,“少侠,你看我做什么?” 是朕不答,继续盯。 “我头顶有什么东西吗?” 是朕不语,继续盯。 “那你帮我拿下来吧。”士涼笑嘻嘻地把头往是朕那边歪了去,“我双手抱着干柴呢,自己弄不了。” 那是一枝落梅,是朕将它从士涼头上摘下,枝叶却不小心勾到了用于束发的丝带。清风扬起,丝带飘落,长发纷飞。是朕手执的那枝落梅,僵在半空中。 “是朕。” “你是谁?” 第168章大结局下帝妃陵 scene1 “是朕。” “你是谁?” 士涼莞尔,“我是你爹。” 哗啦,士涼丢开怀里的干柴,一个熊扑把帝朕按倒。 “哈?!我忍你很久了!死来死去的有意思吗?!玩我是吧!五瓣花挑事儿你就干他们啊!死什么死!你又在算计什么!还瞒着老子!还让老子跑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找你!找你就算了还让我撞见你把妹!你竟然还敢不认识我!还不理我!死吧!!!” 帝朕不懂骑在他身上的这个美丽的疯子都在嚎些什么,脸色一沉,将士涼推了出去。怎料士涼比他想得虎,三下两下又把帝朕按住了。 toki近身战是一把好手,帝朕双腕被牢牢牵制,心里升腾起一丝怒意。只见他意念一动,一道灵质化作的劲力向士涼的肩膀劈了去。可士涼是谁?他也意念一动,劈来的劲力转瞬间化为虚无。 “你!”帝朕那平静的双目瞬间掠过一丝惊诧,这力量,是虚无! 士涼只觉眼前一道青光刺眼,紧跟着便有冰凉的剑风逼向了自己的颈喉!他迅速后撤,剑锋划开了他的肩膀。帝朕的青铜重剑被灵质催生出一层青焰。士涼无奈,只得扯出剞劂与之对峙。但几招下来,士涼就感到力不从心了。 论实力,这几个招式根本展露不出他和帝朕的实力,但无奈地是,帝朕招招致命,杀意十足,而士涼并不想伤他,气势上的悬殊很快让士涼败下阵来。恍惚间,士涼想起是朕曾经说过的‘toki必须死’。对于此时的帝朕来说,只要杀了虚无,他的齿轮计划就成功了大半。虽然千年前的是朕并不认识自己,但剑锋上的决绝和帝朕眼底的凛冽还是让士涼难过了。 特别难过。 他步伐变沉,一个闪避不及被重剑划开了侧腰。 “啊...”士涼失声痛呼,这一刀可不是单纯的外伤,士涼感到灵魂衔在身体的地方被剑上的青焰撩开,整个腰腹都有难忍的灼烧感。 他捂着伤口,单膝跪地,半眯的眼睛看着帝朕步步逼近。帝朕提着刀,眼尾没有士涼爱的弧度。 “呵。”士涼冷笑,你说让我来找你,你他妈在哪儿啊! 帝朕握紧刀柄,青焰瞬间膨胀,他举起了剑,带着不容刻缓的决绝向士涼劈了去。 噹! 突然,一把长刀甩了过来,将重剑挡下。就在刀剑相遇的一瞬,青色火焰迅速褪去,一个人几步上前,抬手握住长刀的刀柄,这一刀一剑就这么抵上了。 士涼惊魂未定,迅速将及时施救的人影捕捉到视野里。那柄长刀眼熟,是他刚刚被挑飞的剞劂;这个背影也眼熟,是他刚刚惨死的那个老公。 是朕? 两个是朕?! 老公一条牛仔裤,一件大黑t,胸口上还印着‘摇滚不死’四个大字,着实把帝朕惊到了。帝朕就算认不出士涼,对自己的灵魂还是有感应的。他当即明白了眼前的摇滚不死是千年后的自己,对他的造访以及救下虚无的举动满心的不解。 是朕心知帝朕不会贸然对他出剑,便丢开剞劂,转身去查看士涼的伤势。 “你过来我看看你。”他蹲下来,伸手去翻士涼的腰,而士涼则是一个猛扑,抱住了是朕的脖子。 虽然士涼嘴上不说,但是朕这次‘惨死’真是吓到他了。再次重逢让士涼情绪激动,他鼻头一酸,夸张地哀嚎起来,“啊!你这个臭不要脸哒!你还有脸活着!担心死我了,你死吧!!” 是朕一边忍受着耳边的歇斯底里,一边还要用灵质把士涼的伤口治好,嘴上还要不断安抚,“萌萌乖...” 几乎同时,两人感到一道灼热的视线宛如探灯一般打在他们身上。朕萌顺着探灯望过去,看到了脸色铁青的帝朕。 不知为何,士涼心里竟升腾起一股得意,“怎么,不敢相信咱们以后是这种关系?” 帝朕陷入困顿。 呵,士涼心道,任你帝朕再孤傲再神通,千年以后还不照样被我士某人收进乾坤被窝!这么想着,士涼猛地掰过是朕,吧地亲了一口。 帝朕‘(%¥@#…%#????’ scene2 眼下的状况是,帝朕暂且不夺虚无性命,而且他感到困,便不再理喻这对‘飞来横祸’了。 士涼也不急着解释,他将地上的干柴捡起来,拉着是朕往山洞的方向走。 “怎么回事?”士涼低声询问是朕,“你不是死了吗?你回一千年前做什么?” “原因有二。”是朕抄着口袋,懒懒道。 之后是朕帮士涼捋了捋思路。因为粒子运动有周期,所以宇宙每138亿年一次循环。为了打破循环所以是朕开始了长达亿年的齿轮计划。 齿轮计划顾名思义,用两个巨大的黑洞齿轮相互带动,破坏粒子原有的运动轨迹。 可帝朕创业未半,而中道搞基,由于老是家和老士家种种难解难分的爱恨情仇,最后被煊冥两人的人体电池取而代之。不过电池计划也以失败告终,因为是朕提前篡改了数据。 总而言之就是...宇宙的循坏依旧没有被打破,轮回之际马上就要来临了。 所以是朕自始至终都在坚持一件事,齿轮计划。他认为,只要创世与虚无都觉醒,这个计划是非常可行的。 但问题有二。第一,士涼再次苏醒后,灵魂能量低微,若想彻底觉醒,要再经历一次半觉醒转化的过程;第二,是朕转世后对以前的记忆缺失,所以他... “忘了?”士涼惊讶出声。 “恩,忘了。”是朕耿直应,“我把怎么启动齿轮计划给忘了,所以想回到以前问问呃..问问自己。但是时空中只能存在一个帝神,所以我必须以‘死亡’的身份回来找他。我现在的身体是个记忆体,我确实化在那片希格斯场里了。” 士涼小s冷漠脸,又道,“那你是为了让我重启虚无神格,故意刺激我咯?你这也太狠了,你知不知道我把是戎给..给那啥,哦漏!我把是戎给!” “是戎没死。”是朕接话,“是戎我们提前商量好的。知道你暴走时需要点灵质,他去给你送个人头。” “影帝啊...”士涼感叹,“我都没看出端倪。可...可是!你知道我哥后来为了帮我脱离半觉醒状态,杀了多少人吗!” 是朕轻笑,“看来不是我在小瞧你哥,是你小瞧了他吧。他对数据的感知能力恐怕连我都不及,所以他应该知道我的目的。” “怎么猜到的?” “首先,他知道电池计划是失败的,所以宇宙轮回已经在逼近了。其次,在他拿到是煊的内核时,应该肯定了一件事——我已经在按部就班地重启齿轮计划了,他只是顺水推舟了几把,比如引来五瓣花,杀死我,逼疯你再助你觉醒,他希望计划能进行得快一点。” “也是,一个计划你拖拉了上亿年,不会有比你严重的拖延症了...”士涼吐槽完,又想起一个问题,“那是煊是怎么回事儿啊?你真的为了救我,害是煊神格消损?” “士冥拿到是煊内核时,察觉到神格不是真的消亡殆尽,而是在格式化。” “格式化?” “对。我启动齿轮计划时,肯定要拿回自己压在地心中的神格。这样地球就不复存在了,人类也灭亡了。所以需要一个强大的灵体拷贝人类的灵魂数据。这样等我们计划竣工,再把人类原封不动地补回来。这次因暴乱而死的人也会回来的。所以需要是煊涅槃一次。至于是戎,你别小瞧他,宇宙里的星星都是他造的,恢复地球也需要数据储蓄。他假死的这段时间,就是研究地球去了。” “那有必要假死么...你们一个两个的,吓人一跳...” “图个清静。不然五瓣花总派人找他,他嫌烦。” 听到这儿,士涼心里不免有点为五瓣花心酸,人类闷声搞了这么个大新闻,结果人家帝神忙着拯救宇宙呢,根本就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不过人类做得不错了,他们是在争取更好地生存,我这个帝神当得确实太任性。你看...”说着是朕指指遥遥走在前面的帝朕,“我以前就这个德行。是不是挺讨人厌的?” 士涼点头,“挺讨厌的。” 远处的帝朕打了个喷嚏,故作镇定地擦了擦鼻子。 是朕继续道,“创造人类的初衷确实是为了做齿轮计划的祭品。但我转世以后,作为人类生活了十五年,我才发现他们有多可爱。只可惜他们太弱小了,弑神的事有点自不量力了。所以我在完成齿轮计划的同时,顺便教他们做人。” scene3 回到山洞后,士涼果然发现,除了他和帝朕,公主并看不到是朕的灵体。 公主坐在一块石头上,与蹲在一旁的士涼一起生火。身后传来细微的响动,士涼以为是那两个外出捕鱼的人回来了。 “你们鱼捕得...”他回头,发现两个是朕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回来了,帝朕靠着石壁,是朕靠着帝朕,睡得正香。 ‘前世后世都这么不中用...’士涼哀叹,把手里的干柴往火里一丢,起身到洞外觅食了。 帝朕是被香醒的。他睁开眼,看到白衣的背影蹲在火堆旁,缩着肩膀,看起来小小的。他走上前,士涼正在用削尖的木签穿着肉。 “公子,这是哪里来的肉?”公主替帝朕把疑惑问出来。 “刚看到有飞过此处的大雁,我打的。” “那你这是在做什么呀?” “烤肉串。” “这碗里的是什么呀?” “哦,那马上挂着一袋子酒。我拿着当料酒,去了去肉里的腥味。” “那这个呢?” “果酱。我用野果子碾的,加了点蜂蜜,你尝尝。” 士涼的野外求生能力自不必说,而且又是个在战场上也能吃上粽子的主儿,如若不是现在冬寒刚过,没什么好食材,士涼兴许能搞出一桌满汉全席。 不过即便这样,已经让帝朕眼前一亮了。他在火堆旁寻了块山石坐下,拿起了插在一旁的烤鱼。这鱼被士涼撒了盐,烤得外焦里嫩,光是这卖相就令帝朕食欲大增。他抬头,正欲询问这盐的来历时,是朕挨着士涼蹲了下来。 士涼头也不抬地低头穿着肉,随手用洗干净的木条挖了一勺果酱并准确无误地塞进了是朕的嘴里。 “好吃吗?”士涼低声道。 “还是有点酸,再多加些蜂蜜就好了。”是朕道,“你这盐是怎么搞到的?” 士涼趁公主没有注意到他,抓起了一块岩石,一团虚无拢在手心上,随即散去,再一张开手心,里面的岩石被淬成一捧白盐,“我虽然不能生成,但可以消掉无用的杂质。勉强凑合着用吧。” 是朕听闻,双手捧住士涼的手,“我帮你。”说着,灵质让白盐轻轻撺掇,很快便被制成了一捧食用盐。 士涼眼尾一弯,笑了,“我觉得,和你活在孤岛上也没有关系了。” “那我们以后就去买个岛。” “我还要点孜然,三少。” “需要辣椒吗?” 目睹小两口做饭全程的帝朕默默低下头,他就想吃个烤鱼,他什么都不想看见。 吃过饭后,帝朕起身走到洞口,士涼心领神会,便对公主说,“姑娘,我和这位少侠守在洞口,你就安心在这里小睡一下吧。” 公主挽留,“可是这夜里凉,公子和少侠还是...” 士涼打断,婉言谢绝了。虽然这荒山野岭鲜有人看见,但她一个弱女子和两个男人睡在一间洞里总也是不妥的。再者这公主是遭人劫杀的,万一这附近有跟踪来的眼线,士涼与帝朕坐在洞口,也算为公主的清白不落人口实。 这些道理公主心里明白,道了声谢,转身到洞里的一处巨石后休息了。 scene4 帝朕,是朕,士涼。 三个男人并排坐在洞口,沉默,永无止境的沉默。 士涼想,两个死么咔嗤眼是无法产生交流的,所以他要做点什么。 “同同。”他道,“我记得,你不是有事儿要问自己吗?” 是朕死么咔嗤眼,“恩。” “那你倒是问啊,不然你大费周章地回来干嘛?” “哦。” 见是朕没个下文,士涼后仰身子,将视线绕过是朕,投向帝朕,“诶,那你就没什么想问我们的?比如我和千年以后的你是怎么搞上的?比如我们回来找你干嘛?” 帝朕不予理睬,闭目养神。 虽然他是这样一幅神情淡漠的样子,实际上他的心里早已掀过惊涛骇浪——我叫帝朕,万万没想到,我一心一意要搞死的虚无竟然和千年后的自己搞起了基,也万万没想到自己也有沦为暖攻的一天,更没有想到这两个人丝毫不顾及被剧透之人心里的苦闷而肆无忌惮地你侬我侬目害一干人等。无耻!堕落!而且这虚无居然他妈的有点好看! 被剧透了人生的帝朕接受不了,这感觉就像你得知十年后的自己和隔壁王大爷家的李小明结婚了,而李小明昨天还偷了你的橡皮。人生真是天道无常。 而且这李小明居然他妈的有点好看! 帝朕真的累了,索性闭上眼睛什么也不看,就想安慰地睡上一觉。 “那个...”是朕死么咔嗤眼,“齿轮计划怎么启动来着?” 帝朕不理睬。 “我忘了。”是朕死么咔嗤眼。 帝朕不搭腔。 “你告诉我吧。” 三句话下来,是朕输出大于输入,心情很不畅快,他语气不悦,“你不告诉我,我就硬着来了。” 帝朕总算是睁开了眼睛,同样死么咔嗤眼地看着是朕。 士涼不知道是朕有没有从镜子里看过自己这幅神态,也不知道是朕清不清楚他这堪称一绝的‘死么咔嗤眼’有多大的杀伤力。他只知道是朕炸了,是朕疯了,是朕被大炮轰了。 是朕被‘死么咔嗤眼’近距离造成500点伤害,揪起士涼的衣领抓狂道,“怎么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啊!” 士涼无奈,心道,‘这就是你自己好嘛...’ “不理人就算了!!他那是什么表情啊!!” ‘你以前都是这么对我的好吗...这才哪儿到哪儿?’ 不管怎么说,看到是朕被自己气个半死,士涼总有种出了口恶气的欢畅感。他站起身,从洞口跳到平地上。 “是朕。”他走到帝朕面前,“我知道你现在一定接受不了很多事情,比如我虚无神格已经觉醒了,为什么没有随着地球一起变成黑洞;比如转世后的你怎么会把前世的记忆忘得零零碎碎,而且越来越像个你看不起的人类;比如你还像个人类一样学会了爱情,还爱上了我。” 帝朕终于抬头正视了士涼。士涼与帝朕对视着,伸手指向一旁的是朕,“我告诉你,你爱我爱得死去活来的。” “还行吧。”是朕悠悠地搭腔。 帝朕也站了起来,走到士涼对面,俯视道,“你不应该在的。” “你是虚无,你不应该在的。”帝朕眼底里映着那浅色发男人的脸庞。 男人眼里也有他,“这话你和我说过的。你曾跟我说过,‘toki必须死’。” “是朕,我知道,你这个人有谋略有前瞻,有担当有胆识,只要是决定要做的事情,哪怕是耗时数亿年,哪怕要造出人类又将他们毁掉,哪怕自己放弃今生转入来世,哪怕将自己的死算作最后一步棋子,哪怕众叛亲离,你也要把这件事隐忍地做下去。不容置疑,不容动摇。” “但是我要告诉你,最后动摇了的,是你。爱上人类的是你,爱上我的也是你。” “你为了不伤一人,曾独自耗尽了创世之力。但我回来了,我是虚无你是创世,你不需要一个人承担这一切,你有我的。” 明月为伴,清风怡人。月光雕琢着眼前的脸庞,帝朕静静听完士涼对他说的每一句话,竟鬼使神差地拨开了士涼额前的碎发,“我是什么时候遇见了你?” 前世今生,这低沉的声音都是士涼爱的,士涼莞尔。 “宇宙之末,轮回之初,我在千年以后等你。” 清风袭来,帝朕指间的发丝随风扬起,他的手就这样停在了半空。 一把细长的黑色利刃从帝朕小腹穿出,他的身体瞬间僵住,意识也渐渐淡去。是朕扶着帝朕的身体,淡然地将剞劂抽出。 剞劂是帝神的克星,帝朕还未觉醒创世之力,自然会被剞劂封住行动和意识。士涼觉得以这招制胜用得十分巧妙,但转念想到,居然是是朕在背后捅了‘自己’一刀,他就哭笑不得。 是朕仿佛在战胜千年前的自己这件事上得到了巨大的成就感,他很得意,一边扶着帝朕一边还要挖苦,“切,牛什么。” 士涼很无奈,‘那是你自己好嘛...’ 由此士涼总结,在是朕的世界里,能比他还装逼的,连他自己也不行! scene5 帝朕因剞劂暂时失去意识,是朕将帝朕的身体放平,对士涼解释道,“因为他不愿意告诉我,一会儿我要进入到这具身体里,这样我自然而然就会想起来了。” “哦哦...”士涼点头。 “不过融入的过程需要一点时间,我大概要睡上一天,你等我醒。”说完,是朕就凭空消失了。士涼将他的身体拖到洞口,让他靠在自己身上睡得舒服些。过了一会儿,士涼也觉得困,便倚着石壁睡了。 后半夜的时候,士涼听到有悉悉索索的声音。半睡半醒地睁开眼睛,他发现有一个人在解马的缰绳。 在士涼眼前的是那个身着红衣的女子,只不过此时她的盘发已经披散开来,腰间佩上了一把不知何时藏于身上的短剑。 “你要走了吗?” 公主身手利落地翻身上马,听闻这个声音,动作一顿。她寻着声音的方向看到士涼,对士涼点点头。 士涼走上前,“我看和亲是假,你被派去刺杀邻国君主是真吧?”所以第二年公主远嫁的国家发生了政变,士涼如是想。 公主未作回应,垂眸道,“公子你我若是有缘,愿来世再见了。”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但一想到公主香消玉损的悲惨结局,士涼难免心中郁闷,沉吟之际,只能道一声保重。 “还有...”公主向熟睡的是朕望了一眼,“那位少侠对我有恩...若有来世...算了。” 公主率性地将头发向后一拢,随手扯掉了面纱,对士涼抱拳,“公子,保重!” 说完,红衣的背影扬长而去,留下士涼凌乱于风中。 “若有来世...”士涼木讷地念到,“你变成了他的姐姐。” 临走之时,士涼看清了面纱下的容貌。这不正是是朕的那个痴汉姐姐甄红嘛!还有点变态! 士涼惊悚地回头看了一眼是朕,确认是朕还在熟睡,他才松了一口气。你们姐俩这是续的什么前缘啊,这都什么事儿啊! 正如是朕所说,他睡上了一整天,再次睁眼的时候,已经是次日深夜了。他坐起身,四下张望,没见到那个熟悉的身影。 “士涼!”他喊,“萌萌?” “我在这!!”山洞的深处传来一声回应,是朕抬步向山洞腹地走去,竟发现这洞内还有别样的洞天。 山洞深处是一块露天温泉,大自然的鬼斧将山的内心掏空,池边由四面高耸的石壁围绕。半颗圆月攀上山头,池内的泉眼汩汩地冒着水泡,整片池水因矿物质的原因泛着清澈的荧蓝,照亮了整个石洞。 “是朕!”士涼兴奋地向是朕跑过来,“你睡着了,我闲得无聊就往山洞里走,竟让我发现了这样的奇观!” 是朕也是赞叹,心里十分欣喜。士涼拉着是朕蹲在池边,手指拨弄着温热的池水,“你想起来怎么启动齿轮计划了?” “想起来了。”是朕点头。 “那你...有没有想起来你当着我的面抱公主...” “想起来了。” “你还给她治伤...她是不是你的初恋?” 得知自家萌萌又在钻牛角尖,是朕嘴角浮上笑意,“其实...时空只是一个点,所以我们昨天发生的一切就是千年前发生的一切,我在千年前就遇见你了。我和公主没什么。” “真的?”士涼惊讶,“那是煊说,你得知公主死后,还伤心难过地躲在屋里睡了几百年呢!” 是朕抓住士涼拨弄温泉的手,“我沉睡是因为要做好转世前的准备,不是你告诉我在千年后等我么,我要转世来见你。” 自从士涼死过一次以后,不但别扭的士涼放下了过往的心结,就连是朕也比以前放得开了。 士涼恬不知耻地老脸一红,转移话题,“你还想起什么了?” “我还想起来...”是朕将士涼拉到身边。 “想起来什么?” 是朕凑到士涼耳边,“想起来...在这山洞里干你。” 说着,是朕抱住士涼,身子一歪,将人带到了水里。是朕坐在池中,抓着士涼的腰,让士涼跨坐在他身上。池水打湿了两人的唇,是朕捧着士涼的后脑勺,轻轻地吮了上去。贴身的衣物让身体的接触更加敏感起来,士涼用手勾勒着是朕的脸庞,忘我地感受着这个男人带给他的每一份颤栗。是朕松开士涼,手指勾到那束发的丝带。浅色长发倾下,落在那白皙的肩膀上。不知何时,两人的衣袋已被扯开,士涼松垮的衣领已经褪到了手臂。是朕撩开士涼额角的湿发,指腹抚上那处显眼的疤痕。上次他和士涼做时,记忆不清,这次倒是真真切切看了个清楚。他怀里的这个男人,浑身上下遍布着触目惊心的疤痕。 是朕的指腹滑上士涼胸口的刀伤,眼底里掩饰不住地闪过一丝心痛。士涼垂着眼,低声道,“这每一道伤,我想都还给你的。” “对不起。” “可是...”士涼用手扶起是朕的下巴,“我现在舍不得了。” 是朕轻轻褪去了士涼的衣服,让那伤痕累累的身体暴露在他眼前。他的唇轻轻附上那胸前的刀伤,“对不起。”他喃喃道。 接着,他又下移,舌尖碰触到左肩的枪伤,“对不起。” 他又吻上了手臂上的烫伤,“对不起。” 小腹上的鞭痕,“对不起。” “对不起。” “对不起。” 是朕小心翼翼地吻遍了每一处让他心痛的伤痕,每吻一下,便会落下一声对不起。士涼仰着头,不知不觉湿了眼眶。这每一处伤都是他的一段伤痛,每一个吻都像在细数他的过往。那些年他独自在角落里拿没有消毒的棉絮往伤口里塞时,从没想过这处伤痕有一天会被人这般温柔地对待。 他哭了。一声喑哑,再也忍不住。 是朕将士涼挡在眼前的手臂拿下来,吻上了士涼挂着泪痕的眼角,“对不起。我爱你。” scene6 和是朕仰面躺在池塘中央的玉石之上,水月洞天,池中的旖旎久久未平。 谐着士涼的心跳声。 等呼吸平稳了些,士涼在是朕的臂弯里翻了个身,“我已经想好怎么救你回去了。” 定下决心一般,士涼坐起,“我曾在五瓣花基地融过希格斯场,不过后来又逆向回来了。我也要把你逆回来。” 本来想随随便便用灵质炼具新身体的是朕,不懂士涼何必这样大费周章,“我还存了些灵质,只要回去取回神格就好。” “不行。”士涼否定,“你的身体,你的灵质都散到大气里了。我要让整个宇宙都拢上希格斯粒子,我要把你的身体,你的灵质纹丝不动地凝聚回来!” “何必呢...多麻烦啊...” “我在意!”士涼煞有其事地捧起了是朕的脸,“我在意你身体的每一颗粒子,我要你完完整整地回来!” “好...吧...”是朕宛如一个树懒。他刚刚进行了一番高体能运动,这会儿已经进入残朕模式,是要睡的。 士涼将树懒扒在自己身上的手向下拽拽,也躺了个舒服,“诶,拖延症,顺便问问你,咱那deadline是什么时候呀?” “什么...deadline...” “还能有什么?”士涼翻了个白眼,“宇宙循环啊,不是说轮回之日快要逼近了?到底什么时候呀?” 是朕昏昏沉沉,“还有...一个小时...” “哦哦。还有一个小时。” 恩?! scene7 中东古墓。 这是一条四面被石板包裹的窄道,每一块石板上都潦草着几笔纹路,滕皇指腹轻触着石板,缓步走着,指尖所过之径,瞬间被倾注了淡蓝色的灵质。灵质在那些纹路上蔓延开,最终照亮了整个甬道。 滕皇走到甬道尽头,静心屏气,他的手指上不知何时被数条淡蓝色的光线缠绕,那是操纵人灵的提线。在场几乎汇集了五瓣花全部的内核成员,他们苦心探求,终于要迎来这一天了。 鹰无执着拐杖,沉声道,“那就麻烦您快点开始吧。” “等一下。”士冥打断。他神情凝重地走到滕皇身前,低声道,“其实你...” 见士冥欲言又止,滕皇询问,“怎么了?” “其实你...都知道的吧?” 滕皇曾说过,人类罪恶的源头是没有底线的欲望,然而他滕皇存在的本源就是依靠人类的愿望而生,改变数据,就是消抹自己的立命之根。这些滕皇早就知道的。 “我知道。” “既然知道你还...?” 士冥想要制止,却被滕皇打断,“这是人类的愿望,我是他们的祈愿神。” 说完,滕皇手指微动,指尖的细线陡然变亮,线的另一端牵动起大气中的灵质,带着铺天盖地之势像天网一般蔓延开来。 刺眼的蓝白遮住了士冥的视野,他用手挡住双目,向后退步。 忽地,士冥感到天旋地转,遮天蔽日的蓝白光芒瞬间褪去,自己不知何时已经置身于一片星体残骸之间。 与他同在的,还有方才古墓的一行人。他们大多是普通的人类,第一次出现在外太空还显得有些无措。士冥伸手扶住最年迈的鹰无,安抚着大家的情绪,“大家别慌,我们身体外有一层空气薄膜,不会窒息,不会受伤,只要别乱动就好!” 发生了什么? 来不及思索,眼前两道红光轰地冲撞在一起。滕皇手中气刃一柄,与他身前红发的身影对峙着。 “是戎?!”有人认出了红发的身影,“传闻不是说他死了嘛!” “什么?!”众人哗然,“他被虚无捏碎了内核,没理由活着啊!” “那我们杀了是朕,他不会迁怒我们吧?” “那还用说!杀了他!来个人杀了他啊!” 是戎低着头,刘海的阴影遮在眼窝上,不屑地咧嘴笑了。 他对自己的出场效果十分满意,刚要得意,这时又传来一声,“什么?是戎那么蠢居然没死!” “谁说的啊!”是戎愤怒地冲人群大吼,“给老子站出来!” 鸦雀无声,哪料,趁这个空档,滕皇抬手将是戎掀了出去,是戎倒飞了数百米,轰地撞上了一块星石。 “你们全世界都针对我!!”某处人形凹陷传来。 “呵。”人群中传来几声用鼻子哼出的冷嘲,虽然微小,却也刺耳。是朕死了,五瓣花有了胜利者的姿态,在他们眼里,现在不过是看一场落魄帝神最后的苟延残喘,助助兴而已。 然而滕皇却不这么想。 感受到周围粒子的诡异流窜,滕皇茫然地望向了视野尽头的巨大齿轮。那是宇宙之初的那个点,黑洞。 当初是朕将沉睡于此的虚无神格挖出来,封进了地心。为了保证宇宙秩序在黑洞齿轮的带动下正常运转,是戎便分出自己的神格添补了黑洞。可是现在... “人类...你们太嚣张了...” 声音不像是从特定的方向传来的,声波震颤着每一颗被称之为介质的粒子,包括星石,包括血液,包括那颗牵扯脉搏跳动的血囊。这不是来自宇宙深处的警告,而是从人们心里蒸腾而起恐惧。 他生气了。 是戎的身影出现在人们的视野里,他没有低头却俯视着。 “人类,这种手无寸铁的哺乳动物居然抵御细菌、柱牙象、冰雪和灼热的侵袭,最后成为万物的主宰,他们是通过什么方式做到这些的?” “这是是朕曾经问过我的问题,你们猜我是怎么回答的?” “我说...关老子屁事!” “是的,这世间不存在人格化的上帝,我不是,是煊不是,我们都不是。百亿年来,我们三个只守着一个东西,那就是宇宙的秩序。用你们的话讲,就是你们所处的自然。你们在这份秩序下探求生存,我们的关系仅此而已。” “值得称赞的是,你们学会用科学去探析世界结构,你们发现除了政权、宗教、信仰和人伦以外,还有一种方式让你们寻得乌托邦——乌托邦的悖论在于过高的人性成本,所以你们弑神,再用他的灵质篡改人性。可我忍不住嘲笑你们,你们这么中二,是朕允许了吗?” “呵。”说着,是戎不禁轻笑一声,他随手捧起一块漂浮的小晶石,几缕灵质缠绕上来,迅速将晶石打磨成一颗深蓝的小水球——像是地球的样子。 “你们还是太弱小了,带着自诩的正义横冲直闯,但因为太过渺小,所以总是找错正义的方向。实话告诉你们,你们所憧憬的美好未来就要在一个小时之后化为虚无,宇宙每138亿年循环一次,而你们却把办这个业务的帝神给搞死了,你们以为自己是胜利者?你们确实成长了,但在自然面前,你们还是无知的。” “本来这句台词应该留着等老三回来让他说的,但你们把我惹生气了,我要教你们做人了。”说着,是戎身后的黑洞齿轮竟卷着半边宇宙开始逆向旋转,巨大的风浪席卷而来,是戎神色淡定,不羁的红发随风吹起,“想在这份秩序下求得生存,其实简单至极,我只有八个字要教你们——尊自然,顺人类,心无邪。” 此言一出,犹如寒风穿体,风浪所过之境,一片死寂。是戎满意地在人们错愕的脸上找到了‘振警愚顽’的成就感,却听到士冥幽幽地说道,“二戎...这是九个字。” “哈?” “而且你突然文绉绉地好恶心...” “哈?” 一旁的滕皇也作呕血状附和道,“这...莫非就是传说中的恶心帅,居然有比我还浮夸的人,我要承受不住了!” “......”是戎脸一阵红一阵黑,恼羞成怒,“你们全世界都针对我!!死吧!!” 齿轮轰然碎裂,失去引力牵引的粒子脱离轨迹,四周的星体被扭曲的大气积压,纷纷炸裂开来。 是戎的眼里有了一闪即逝的冷光,虽置身狂风中,发丝却丝纹未动,这就是属于帝神是戎原本的气场——是戎的神格回来了。 他鄙夷地瞟了眼刚刚叫嚣着杀他的人类,指尖一动,身侧的那颗深蓝星球便在众目睽睽之下崩塌了,连带着那仍在地球上残喘的数十亿生灵。 “不!!!”有人哀嚎,更多的是哑然和震慑——他们就是这么渺小。 “吼什么?”是戎愉悦地鞭尸地球示众,“知道什么是帝神的愤怒了吗?” 话音刚落,他的身后传来一声刺耳的长啸。这声音力道十足,是戎强行加固了周身的几层灵质,才不至于被这吼声震出几口内脏。 滕皇见势头不妙,立刻将士冥等人裹进一支更大的透明气囊之中。士冥顾不上道谢,他定睛向声源的方向望去,竟看到了一团巨大的烂泥。那乌漆墨黑的庞然大物所在的位置不是别处,正是那颗刚刚崩塌解体的地球。它的表面遍布着密密麻麻的细微褶皱,褶皱向外撕扯,看上去竟像无数个狰狞的人脸。 以士冥的目测能力,这个‘无数’在他心里转为一个数字,他对身边的鹰无问道,“我们最后的统计是,地球还有多少人生还?” “43亿。” 士冥心里的粗略数字也是43亿。 想到jun曾与他提起的六月仁也的研究,士冥已有了个八/九不离十的猜测,这团烂泥吸纳了地球上全部生灵的灵质,更可怖的是,它还吞噬了是朕那颗裹在地心的神格! 是戎看上去还是那般桀骜嚣张,心里却凝重起来——是朕的灵质加是朕的神格,除了卖相难看了些,这就相当于在跟一个帝神是朕对刚啊! 想到这,烂泥中央突然张开了一个大洞,高频的声波一路搅动着无序的粒子,形成了一道肉眼可见的音浪。是戎和滕皇几乎同时加护了人群周遭的防御,可还是有人爆裂身亡。同为人类的士冥也跟着身子一软,呕出一口内脏碎沫。 “妈蛋。”是戎爆了粗,扬手欲将这催命的音浪扇回去。可就在这时,迎面的天际涌上了一大片猩红气海。气海掀起一阵狂澜,带着破竹之势呼啸而过。刹那间,半片宇宙都被笼进一片猩红之中。 “这是...”滕皇眯起眼,模糊的视线里渐渐凝结出一个身影,这时他听到一个困乏的声音说... “什么呀...都到这个时候了,还杀出一个隐藏boss,有意思吗?”说着,那人还打了个哈欠。 是朕! 众人惊诧,他们纷纷将视线投向那藏身于气海中的人影,是朕?那个被五瓣花逼上绝路的废神是朕? 是朕对聚焦在自己身上的错愕眼神不予理会,径直走到那团庞然大物之前。 “你叫什么名字啊。”是朕睡眼惺忪道。 烂泥上的人脸宛如气泡一般不断冒出,难忍的尖叫声不绝于耳,像是有数十亿地人在耳边咆哮嘶吼。众人再次露出痛苦难耐的表情,却见是朕神情自若地点点头。 “哦哦,你是六月仁也啊。” 众人惊悚,他是怎么听出来的!! 他是怎么听出来的?是戎不知是冷嘲还是苦笑。是朕的灵质是人灵之源,这数亿年来,人类灵魂的嘈杂便与是朕相连,从不曾停歇。 庞然大物又是一阵长啸,是戎不禁问,“他又说什么?” 是朕语气平淡,“他说,终于得到帝神的神格了,他要超神了。” 远处的滕皇又是一个寒颤,心道,‘这浮夸路线走得太痛了,服气,反派boss让给他了。’ 可眼下的问题是,距离轮回还剩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是朕若想启动齿轮计划需要先拿回自己的神格。虽然是戎可以与这怪物匹敌,但也不是十分钟就能解决的事情。 是朕像是看出是戎的困惑,安抚道,“交给我吧。” “交给你?”是戎挑眉,“你连神格都没有,拿什么跟他...” 是戎话音未落,那团粘稠的黑色灵体轰然炸开,无数颗拳头大小的黑球充斥了四周的空间,悬空着,自旋着,像是铃铛一般发出刺耳的响声。 是朕置身其中,缓缓闭上了眼。 远处的众人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知怎地,虽然周身覆盖着杂乱的鸣铃声,但是朕周身的气场竟让他们感到无比沉静。 “萌萌。”是朕轻声唤道。 “我在。”一个声音在是朕心底响起。 忽地,是朕身侧闪出了一道轮廓,乍一看上去是个浅色发的男子,转瞬间,无声无息。呼吸间,是朕振臂一挥,凭空抽出了一把巨刃! 巨刃像是一柄不修棱角的重铁,几缕黑烟萦绕其上,一路缠上是朕的小臂。在场恐怕只有洞察力过人的士冥最先发现,那不是剞劂,那是虚无! 自从是朕觉醒创世之力以来,还从未有人真正见过。 创世为脊,虚无为刃,只有将这双生的能力结合起来,才能发挥出绝空斩世的魄力。 是朕仍是闭着眼,缓缓抬起手,巨刃上挑,向右划去,巨刃画了一个一字。骤然,巨刃如疾风骤雨,卷着狂乱的剑气在是朕手里挽了一个剑花。是朕就这么闭着眼,放任身体随剑意牵动。剑速越来越快,惊澜在他周身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圆。四周的黑铃在这狂澜之下哑了声,凡是被剑风带到的黑铃都会被瞬间虚无,随后又生成一抔清澈的灵质。 耳边充斥着疾风呼啸,任何响动都被这风声淹没。突然,不远处一声干净的铃鸣惊醒了是朕。他缓缓睁开眼,向前踏了一步。 ‘朕,左上方六百七十米。’士涼的声音在是朕心底响起。 “恩。”是朕身形一晃,出现在一颗嗡鸣的铃铛前。几乎没有一秒停顿,是朕扯过重剑向铃铛横劈了去。 嗡,声波惊起涟漪,像是发号施令一般,周遭的黑色铃铛瞬间向是朕身前聚集,越聚越小,最后化为一颗高速自旋的黑色小球。——是朕的神格。 是朕伸出手,将小球拖到掌心之上,“呵。”他扯动嘴角,“好久不见。” “还真是好久不见。”一个长发翩然的男子出现在众人视线里,笑得和善,“怎么样,时隔多年终于恢复全盛状态的二位帝神,感觉如何?” “是煊!!”是戎一个飞扑挂到是煊脖子上,是朕淡然地收了手里的神格,应,“还不错。” “是煊没死?”滕皇一惊,转向一旁的士冥,“不是说,是朕害得是煊神格消亡了吗?” 士冥望着远处银发的背影,道,“是朕确实改了数据不假,但不是消亡,而是格式化。是朕预料到最后会变成现在这个局面,为了以后重新恢复人类数据,需要一个强大的灵体做拷贝。所以,待宇宙轮回破解,是煊应该能把人类恢复到这场浩劫发生之前。不过...” “不过怎么?” “‘是煊不会真的死掉’这件事,恐怕是朕故意瞒着是煊呢。就连是戎也是前段时期才被告知的。” “啊?”滕皇错愕,“那是煊岂不是以为自己差点就死了?” 说到此处,那边笑得和善的是煊突然扯过身边的是戎,歇斯底里,“为什么要骗我!!!” 是戎被勒得翻了白眼,“是朕说你天天寻死觅活的,让你体会一下濒死的快感,学会珍惜可爱的生命!!” “放屁!!”是煊忍无可忍地爆了粗口,“我也让你体会下濒死的快感!!” 是戎挣扎,“为什么要怪我啊!明明是是朕的主意!” “我不管!”是煊失去理智,“你瞒着我!是朕就算了!你这么蠢居然也骗我!死吧!!” 煊戎的撕扯中,主谋是朕拎着巨刃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默默闪了身。那把巨刃化为一道人形,士涼伸了个懒腰,出现在是朕身侧。 “啊...”士涼揉着脖子,抱怨道,“同同你可真烦,救你回来可真是累死我了,下次没我同意不允许死了。” 是朕保证,“好。” 士涼继续埋怨,“你说咱俩有意思吗?死来死去的?李明是怎么死的,你是怎么死的,我又怎么死了,以后能不能好好搞基了?就问你能不能?” 是朕举手,“能。” 远处传来是煊的咆哮,“我好羡慕你们啊!说死就死,我也想死个痛快!” 士涼咯咯笑,转头看向是朕,“要开始了吗?轮回。” 是朕拉住士涼的手,点头。 远远地,星光破空而入,如潮水般骤然涌入士涼的视线。士涼站在星河之间,感受着流沙穿指而过。这些星尘都是由不同物质构成的,泛着五彩斑斓的光晕。 这光景,像极了那天是朕带他看的流星暴的尽头。 “萌萌。” “恩?” “其实...”是朕低下头,“所谓齿轮,就是说,虚无与创世将永生埋入黑洞,彼此牵绊,带动宇宙的车轮继续前行。” “恩,我知道。”士涼笑道,“我们的帝王陵和帝妃陵。” “你愿意永生与我相伴于宇宙之间吗?” “我愿意。” 十指相扣,化作一道白芒划破宇宙。 scene8 “从前有两个永生的神,一个叫创世,一个叫虚无。为了让世界打破轮回的诅咒,他们分别化作了宇宙间的黑洞齿轮。他们将永生沉睡于此,两座齿轮彼此牵动,带动着宇宙永无止境地前行。” “奇奇真厉害,今天老师还讲了什么?” “老师还说,这两个神将自己永生的生命献出来,换取了全宇宙的新生,是大英雄!让小朋友们学习!” “小朋友不用学这个,先学会好好穿衣服吧。” 滕皇扯了扯剞劂歪掉的衣领,将宝宝椅的安全带帮他扣好。 自从虚无封入黑洞,剞劂的记忆就归零了。是煊帮剞劂做了一副孩童的身体,便将剞劂托付给了滕皇。滕皇与虚无的灵魂本质相同,现在虚无不在了,唯一能补寄剞劂灵能的也只有滕皇了。 滕皇将车从幼儿园拥挤的停车位缓缓开出来,“奇奇今天有没有在幼儿园交到新朋友啊?” “有呢!”小剞剞重重地点头,“他说要认我当小弟!” “认小弟?”滕皇挑眉,就在这时,一辆路虎迎面冲来,滕皇赶忙向右侧打轮,这才免于撞上。 那路虎咔地一脚刹车,停在了滕皇身侧。滕皇寻声看去,对面的车窗缓缓滑下来,见一个约莫四五岁的外国小孩,金发碧眼,叼着奶嘴,黑色背心,露出白嫩嫩的小胳膊,胳膊上还有一道精致的红纹刺身。 小洋人开着低音重炮,正慵懒地趴在方向盘上,墨镜滑到鼻尖上,眼尾勾着三分笑,“呦!” “大哥!”剞剞兴奋地冲车窗那边扑去,被滕皇一把抱好。 “....”滕皇按按发胀的太阳穴,“怎么是你开车啊,是煊没来接你放学啊?” 话一说完,他就看到瘫在副驾驶座上低头打psp的是煊。是煊生无可恋地丢开psp,坐直了身子,“滕皇,钱多多说,让我们今天都去龙泽帝苑吃饭,他要请客。” “恩,行。”滕皇两指一并,轻轻一点,“那到地方见。”随即踩了油门,车子扬长而去。 .合上车窗,看向了一旁的是煊。 创虚打破循环之后,是煊在复活全人类的时候,把.的数据给改了——保留一世记忆,身体却变成了五岁孩童。从此.便过上了每天上幼儿园,没事儿撩两把是煊的禁欲生活。 他这幅样子,虽说萌翻众人,尤其是某t姓的前世死党,但对于怀有一身泰迪之力的他来说,总攻.是十分郁闷的。 “宝贝儿!”他嗓音虽奶气了些,语调还是一如既往地痞,“你就把我变回去吧!” “不行。”是煊严词拒绝。 某人渣身体虽变小了,撩煊技能却丝毫未减。他懒懒地伸出手,撩着是煊的脸颊,吐掉奶嘴,嘴角又是他那副惯有的笑意,带点邪气,“宝贝儿,你不把我变回去,你的性福生活可怎么办啊?” 是煊眼底温柔,却是冷冷开口,“将人渣倒入废液池中,给我滚回幼儿园重念。” scene9 龙泽帝苑。 一辆保姆车开进了vip通道,口罩墨镜,两个捂得严丝合缝的男人鬼鬼祟祟地下车,一头钻进了电梯。 酒店顶楼被钱氏集团的太子爷包了场,电梯直抵顶层,两个人这才安心地摘下墨镜。 “台哥!”钱多多喜笑颜开地迎上来,这时看到冷小台身后的兰切。 冷小台一边摘着口罩,一边解释道,“今天前门堵他的粉丝太多,我就让他坐我的保姆车偷偷溜出来了。我就想,顺便把他也领来吃饭,他居然还不愿意!” 来者是客,钱多多自然是十分欢迎。 这时冷小台又说,“不就是今天是朕也来嘛!你就那么讨厌是朕啊?” 某是朕过敏综合症患者浑身一个激灵,“你别跟我提他!” “兰切你坐这儿吧,自从你离开尼布罗萨我们好久没聊过了。”已经在餐桌旁就位的李司拍拍身边的空位,招呼道,“你也别和是朕计较了,其实他除了中二自负固执懒惰挑食嗜睡脸臭嘴硬十二级生活残障吃完不爱刷碗出门不丢垃圾随手乱扔果皮...其实...也没有特别多的缺点。” 兰切心领神会地点头,转身加入新老侍神帝朕弹劾大会去了。 萧尧拨了士冥的电话,转头问,“对了台哥,王珏你叫了吗?” 冷小台应,“叫了,她说不来。” 兰切随口问,“为什么呀?” 冷小台哭笑不得,“她说她懒得看见是煊。” 听闻此言,身为是戎侍神的南拳霸霸才是真的哭笑不得,“诶呀...这一个两个的...都遭了侍神的嫌弃,这俩熊孩子呀...” 是戎十分感动,老三老四地勾着南拳霸霸的肩膀,举着酒杯敬过来,“拳霸霸,你对我真好,明明我们三个里我最熊了,你居然不嫌弃我。” 南拳霸霸揉揉是戎的一头乱毛,和蔼地笑,“傻孩子,你不是熊,你是蠢啊!” 是戎仰头干了这碗老白干,眼角有泪,果然全世界都针对我... 约莫半小时过去了,姗姗来迟的王将是煊等人终于到了。 王将进屋环视一周,不自觉地皱了眉头。那个蠢比呢? 萧尧像是猜出王将的心思,嚷道,“军座,是戎刚才不小心喝了碗高度老白干,这会儿估计在走廊沙发上昏迷呢,我们都好担心呀,麻烦您替哥几个看看吧,求你啦!” 你看,不愧是有着多年默契的好兄弟,言语间还给了傲娇的王将一个台阶下。 “那个蠢比...”低咒了一句,王将当即转身,出了房间。 钱多多让到场的各位都就位,这才发现还缺几个人。 “是朕和士涼呢?”他问,“大尧你不是给士冥打过电话了吗?他们到哪儿了?” “明哥说他一会儿就到,士涼和是朕十点就出门了,感觉早就应该到了啊...” “十点?”众人默契地有了同一个念头,‘这俩人今天不是要放我们一桌人的鸽子吧?’ scene10 假期伊始,盛夏。 冲澡的时候,士冥接了个电话,萧尧打来的。 “我打车到,钱哥你们多等我一会儿。”士冥道。 士冥刚挂了电话,客厅又传来电话的响声。 “丫丫!”诶,这我妈,“你电话!” 我揉着一脑袋泡沫,拉开浴室门,“妈你别叫我丫丫!” 我妈拿着手机走到浴室门口,眨巴眨巴眼,“那叫你亮亮?” “......”我任怨地接过手机,“您还是叫我丫丫吧...” 关上浴室门,铃声告诉我这是一条视频邀请。这谁?我划开手机一看,诶呀,竟然是我同桌。我想也没想,直接接通了。接通后我就后悔了,全/裸,脑袋上都是泡沫。 不过我同桌这次倒是没有嫌弃地看着我,他弯起眼尾,淡淡道,“洗澡呐...” “昂...”我也淡淡应。 “出去吗?” “钱多多不是要请吃饭吗?” 他又是笑了一下,然后就单方面地结束视频通话了。手机的视频窗口退出,我看到他打了一串字,“陪我回高三楼怀旧一把。” 诶!这个对口! 我回复了个叹号,他能看懂。 放下手机,我就接着去冲澡了。 换完衣服,我叼着冰棍下楼。就如那年上学的路上一样,我在每天必经的十字路口前看到了那个身影。 “同同!”我笑了,跑上去,就像那无数个偶遇的清晨。 他闻声,转身看我。不知我此时跑向他的身影是否还能与多年前那个纯真的少年重叠。 我在他身旁站定,两人就这样沉默地看着斑马线那头的红绿灯。这里被我们称为原点。 红灯停,30s。我像是等待着什么,一秒一秒地数着倒计时。直到显示到仅剩五秒的时候,是朕突然拉住我的手。 我的鼻腔里充斥着那人的气息,他的脸凑过来,轻声问,“还要吗?” 原点,曾是他第一次主动吻我的地方。 这一切仅仅发生在三秒间,我根本来不及回应什么,只能愣愣地等待唇上的触感。 就在我以为他下一秒就要吻上来的时候,一双手粗鲁地从身后抱住我的头,将我硬生生地拖出三米远。 “二叔!!你这光天化日之下,是在干什么呢!” 我连挣扎都忘了,又听见他说,“我还是个未成年人,你怎么能让我撞见你在大街上被别的男人强吻?!” 六月jun?!我立即反应过来,他个子高高的,抱西瓜一样抱着我的脑袋,把我发型都搞乱了。 “你就是是朕是吧!”他好像对是朕格外有敌意。 我同桌这会儿也有点懵,愣愣地看着六月jun以及他怀里的‘西瓜’,点点头。 六月jun立马把西瓜揣到怀里,恨铁不成钢地怨道,“二叔!我早就跟你说了!这个是朕是个变态怪蜀黍,他刚才还想强吻你,你以后离他远一点!” 怪蜀黍见自家西瓜马上就要窒息了,这才想要施救,“那个...小同学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什么?” 我趁六月jun稍有松懈,一顿扑腾总算是挣脱出来,顾不上抚平我那一头乱发,我抓住六月jun大声道,“我不是你二叔,我是你二叔的。” 由于这个说辞不够有力,我又掀开t恤让他看我的小腹,“你看,我身上没有士冥的那个枪伤,这下信了吗?!” 六月jun消化了两秒,喉结一动,疑惑看我,“toki?” 我点头。 六月jun当即反应过来,这才意识到自己是何等的事态。他连声道歉,顺便帮我扒平前额翘起来的三撮毛。 我故作大度地爱抚道,“没关系,大侄子,你二叔这会儿在家呢,你去家里找他吧。” 大侄子连声道谢,临走前还不忘为被他言语重伤的变态怪蜀黍奉上一份厚礼。我见他凑到是朕身边,嘴里嘀咕了几句什么消费啊,什么账单啊,然后叮,是朕的手机就收到了一封邮件。 “那我走了啊,二叔!”他笑得粲然,背着小书包走到路边。一辆加长林肯刷地停在他身前,几名黑衣保镖毕恭毕敬地迎他上车,他又是天真地冲我们挥了挥手,“您可千万多保重!!” “多保重?”我不明就里。 望着绝尘而去的加长林肯,我替我哥擦了把冷汗,“我哥这是在哪儿招惹上的熊孩子啊...” 是朕在我身后接话,“这哪里是熊孩子,这是只狼崽子啊。” 我转过身,看到是朕正盯着手机翻阅着那封邮件。他的嘴角扬起了诡异的笑意,一种不祥的预感爬上了我的心头。 过了十字路口,我们两人径直走向高三楼。 我在一楼女厕所的窗前停了下来,轻轻抬手,窗子便被推开了。 自从循环破解之后,我和是朕的灵能尽数压进了帝王陵和帝妃陵内。十分默契地,我们都给自己留下了一世的灵质,现在的我们就是两个普普通通的人类。 虽然没有灵力,但我的身手还在。我三下五除二地翻了进去,趴在窗台上坏笑,“怎么,残朕,这下你真的是废神了,自己爬得上来吗?需不需要我拉你一把呀?” 是朕不咸不淡地瞥了我一眼,转身走到一旁的门前,泰然自若地推开了门。 门没锁。我宛如一个智障。 一楼二楼是一至六班,我们七班在三楼,爬到三楼,正好路过那个露天长廊。我想再回长廊上看看,便将门打开。 长廊的风让我觉得舒爽,我走了上去,双手抓着栏杆向下望。 “同同。”我鬼使神差地说,“你还记得以前这死过一个学生吗?” “什么时候?”他配合着。 “就是高考100天,我记得特别清楚,那天我擦的黑板!” 是朕走到了我身边,“叫什么?” “什么?” “死的那个学生叫什么?” “啊...” 他的手揽过我的后颈,俯身凑过来,“是叫萌萌吗?” 我看着近在咫尺的他,移不开视线,“...我要幸福死了。” 他笑了,眼尾有我爱的弧度,他吻上了我,这一吻便不想分开。 无垠的宇宙之间有两个巨大的创虚之轮,创世与虚无将永生埋葬于此,他们彼此牵绊,带动宇宙继续前行。 而这一世,我们在一起。 第169章后记 【后记】 完结了。 想起当初敲下‘高考结束,盛夏。’的时候,是一年前。 高中的时候我有了很多人设的构想,比如toki,比如明亮兄弟这种替换关系,比如想以自己为原型理想化出一个是朕。也有了剧设,比如宇宙是物质的,粒子是循环的。 后来我做了个梦,梦见我在天台上望着地上的自己,诶行了,就落笔写下了这个故事。 连载的时候,也同时脑补了其他角色的故事,以后有机会应该会写,先把构想的坑大概发发,《跑红》是完结了: 《小明》衍生系列作品,每一个配角都是一部新故事的主角: 《奔跑吧网红》[两个靠脸吃饭的神,捉个鬼复个仇搞个基的故事] 《地心说:》[地心的自传] 《顺我者娼逆我者王》[称帝反贼与俘虏昏君] 《下岗上帝走基层》[厌世佣兵与抑郁症上帝的政治哲学] 《神寝213》[寝室的怪同学] 关于漫画: 我编剧的《硬核一中》:不良学霸被迫营业的故事。 世界观梗概: 宇宙发展史其实是一纸房地产开发策划。 宇宙始于一点。138亿年前,宇宙因一句‘睡你麻痹起来嗨’而发生大爆炸。孕育着帝神意志的受精卵裂开,包裹在受精卵外部的虚无被压入奇点从而形成黑洞。漂浮在宇宙空间的诸神们开始大兴土木,在浩瀚星云中搞起了房地产。文章以诸神们拉家常的口吻解释了元素合成、星球形成、黑洞、宇宙膨胀甚至恐龙灭绝等科学幻想。将上帝的工作描述为新建、改建居住型行星建筑物、宇宙星系规划、星云勘察、协调氧气率分布、仿神人类手办设计和批量发售,粒子信息大数据存储,物质世界秩序维护工程等。 ②神学是自然科学。 人们常说宇宙是由粒子构成的。但自然界的基本单位不是点状粒子,而是比它们更小的线状物质,超弦。粒子内部的超弦因震荡频率不同而赋予粒子性质,不同性质的粒子构成了物理世界。而维持这个由小粒子拼建成的大世界的,是秩序,而秩序就是神。 ③宇宙数据库,神格是个大u盘。 分子质子玻色子夸克......一切粒子都是相同的球。每个球内部都有一条线,既超弦。将超弦振荡的节奏想象成五线谱,不同粒子的不同旋律决定不同性质。只要掌握粒子内部的超弦节奏,就能洞悉宇宙秩序。而神格便是储存宇宙数据的便携式u盘。 ④用物理学解释超能力。 灵魂是超弦的,是个大线团。人类肉体是一大坨神经元,这坨神经元便是灵魂吸附器。如果粒子小球内部的超弦线决定了粒子性质,那么人类肉体上附着的灵魂线团就决定不同人格。 ⑤超弦是物质,物质是能量的表现形式。即灵魂是物质的,是一种能量。只要利用自身灵能去更改粒子超弦节奏(拨动琴弦),就能更改物理世界,如将铁原子的超弦节奏改为钠原子的节奏,则粒子由铁转为钠,这便是超能力的原理。 使用超能力的两个大前提:1,自身的灵魂能量足够;2,知晓所改事物中所需的超弦数据(节奏)。 立意: ——尊自然,顺人类,心无邪。 引用爱因斯坦的一句话——我不相信人格化的上帝,我也从来不否认而是清楚地表达了这一点。如果在我的内心有什么能被称之为宗教的话,那就是对我们的科学所能够揭示的、这个世界结构的没有止境的敬仰。 这本设想了一个寓言。如若世界真的存在人格化的神,他们是造物主而非救世主。终有一日人类窥得天道,神明将在时代的新章中成为标靶。当人神成为对立面,人类究竟该信仰什么?人类真的能弑神成功吗? 爱你们,爱朕萌。 作者:@卷角困了 第170章番外3520萌朕吧? 士涼手机里躺着一个群。 三个人。 群名叫做“尼罗宫闱秘事与谁谋”。 摸eto_okill:活着呢没都 五分钟后 狄桀小朋友爸爸(今日已测温):? 摸eto_okill:我草 摸eto_okill:你这什么名 狄桀小朋友爸爸(今日已测温):老师规定都这么写 摸eto_okill【萌】:你干啥呢 狄桀小朋友爸爸(今日已测温)【】:上网课 萌:你这幼儿园上的挺着调呢 d:想我了宝贝? 萌:我有事问你 captain【将】:什么逼群我退了 萌:你们x生活还和谐么? d:…… 萌:你家的帝神也x冷淡? 将:…… d:冷淡 萌:不是吧我以为只有是朕这个逼shai 将:冷淡 萌:是戎也?? d:他只对我冷淡 萌:isee 将:帝神都没有心 萌:大嫂你…… 萌:原来大家日子都不好过啊! 萌:我以为只有我快离婚了呢! d:凑合过吧 萌:dj,这不像你 d:老子这个身体只有六岁 d:我他妈能干什么呀 d:以前他是废神我还能治得了他 d:现在我在士冥家装个炸弹他眉头一动就给我掐了 萌:你在我哥家装炸弹? d:谁让他天天往你哥家跑 d:草 萌:装得好下次不许装了 将:那蠢逼说要造什么星系五个月没见着了 萌:我去狠还是帝戎狠 d:你家那个不爱你 将:你家那个也不爱你 萌:别相互伤害了 将:狗男人 d:不能就这么算了 萌:对我们应该做点什么挽救一下 将:做什么 萌:做点平时不一样的 将:要不你给他? 萌:? 将:? d:? 萌:? 萌:咳咳我问一下子昂 萌:你们难道是1 d:你怎么会有这种问题 将:你怎么会有这种问题 萌:不是吧?dj还好,我一直以为将哥是被/压的 将:你他妈逼 萌:敢情只有我吗??? 将:是朕那么弱……你 d:是朕那么极品你不去我去 萌:你想死你就去 d:toki啊 d:哥说你什么好 d:这不像你 d:你要是觉得是朕冷淡你做1不就完了 将:他又打不过你 萌:话虽如此 d:活也没你好吧 萌:那倒也是 将:你现在就去吧 将:他要是也哭你拍下来发群里 萌:我以前怎么没发现将哥这么腹黑 d:去吧toki d:我们在群里等你捷报 将:加油 萌:好吧 萌:等我凯旋 士涼放下了手机,看向身边熟睡的是朕。 他和是朕在一起已经两年了。 这对小情侣经历了那一场死来死去的相互折磨后,互通心意,日子过得还挺有滋有味。虽然是朕大部分时间还是以前那副提不起劲的懒散模样,但是士涼能感受到是朕为经营这段感情所付出的耐心,以及对待他独有的偏爱。 是朕的一切都让士涼满意,除了,夫夫生活不和谐。 原因还真不是技术或体力的问题。但士涼不能容忍的是——是朕居然只爱他的灵魂!不馋他的身子! 就比如今天!两人为了迎接明天的520特意定了温泉酒店,是朕进屋就说困了,一觉睡到现在!士涼气得晚饭都没吃! 士涼身边也不是没有男通讯录。可他问了一圈,不是像安以乐家那种干柴烈火的,就是像冷小台家那样日夜兼程的。 怎么到他家这情况就两级反转了?!泰迪精配x冷淡,日子过不过了!! 其实王将和说的没错。在不动用神力的情况下,打架这一块是朕真不是士涼的对手。所以他俩这样完全是士涼为爱献身。 而且是朕确实是个极品。 不谈外貌之类的,就光是碾压这种不可一世的家伙,这种征服帝神的快乐根本无法想象。 等等,是朕的哭腔娇喘?士涼一个打挺坐直了。 是朕的声音很好听,士涼也承认他老公的声音在他们的爱情中起到了催化剂一样的作用。 “toki啊,toki.你以前是怎么了。” 士涼像是被什么击穿了意识里的迷雾,登时灵台清明。放着是朕这样的极品不上,他toki是疯了吗? 这么想着,他俯身一点点向熟睡的是朕靠近,轻轻将唇附了上去。 他用舌尖将是朕的嘴唇舔湿,单方面地吮吸起来。在这个吻中,是朕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没有动,眼睛上也蒙着一层雾,俨然还处在大脑正在开机的状态。 意识到是朕醒了的士涼一边吻着,用鼻息透露出笑意,随后用手掌托住是朕的后脖颈,加深了吻。 直到这个吻结束,是朕都没清醒过来。他缓上一口气,带着刚睡醒时的喑哑嘟囔了一句,“萌萌……” “嗯?”士涼鼻音应着,眼睛都没抬,转头咬上了是朕的下巴。 是朕张了张嘴,胸腔一起一伏,把差点滚上喉咙的低吟平复下去。 士涼一边撩拨着是朕的情欲,一边将是朕的两个手腕扣到头顶上。整个过程极其平缓温柔,是朕也没有丝毫反抗。就像接下来要发生的一切都顺其自然一样。 士涼对捆俘虏的事轻车熟路,是朕知道不用灵质根本无从挣脱,所以他也没有做任何挣脱手腕的动作。 他还是那么平静,盯着士涼的瞳孔,缓缓开口,“这是做什么?” 士涼回视着是朕的眼睛。 “是朕。” “嗯?” “让我做吧。” 是朕看着跪坐在自己两腿之前,抬眼看着自己的士涼,突然觉得士涼很像半夜饿肚子跑到自己房间的宝军。 像小狗。 士涼见是朕没有反应,怕是朕没听懂。他又俯下身,双手按在是朕腰两侧的床上,“我做1。”士涼说。 士涼眼睛直直盯着是朕的双眸,捕捉着是朕眼底透露出的一丝一毫的情绪。 他浑身的战斗神经都绷紧着,心里打定主意,一旦是朕闻言后有任何激烈的反应,士涼就让是朕正视一下两人武力值的差距。反正话已出口,他toki大爷没有无功而返的道理。 然而是朕眼神没有透露给士涼任何情报。是朕自然地眨了两下眼,缓缓曲起了膝盖。 士涼坐直了身子,做好是朕万一踹他,他就擒住是朕脚踝的准备。结果是朕抬腿搭在了士涼一头的肩膀上。 “好啊。”是朕说。 士涼当时觉得脑袋嗡地一声。这么一条白晃晃的长腿就勾着自己的肩膀,是朕毫无防备地暴露给自己。 “真的?” “嗯。”是朕平静应。 这个时候,前女友比世界上国家数都多的士涼老师表现得像个处男一样,一下子不知道从何下手。 士涼拿开还在是朕身上半遮半掩的被子,手掌扶上是朕漂亮的腹/肌。 “同同。”士涼在是朕的耳垂脖子之间落下细细碎碎的吻,“你又不锻炼,怎么身材这么好呢?” 是朕嗓音是士涼喜欢的那般好听,“用灵质。” “那你这个人很假啊。”士涼笑,“难道你每次和我都也是靠灵质?” 是朕答,“因为爽。” “哦~”士涼对这个答案很满意,“那我现在我做1,你也爽吗?” 是朕侧头,在士涼脸颊上轻轻落吻,“你试试。” 士涼还真被是朕这句话鼓励到了,对接下来的漫长夜晚颇有信心,然而他很快就发现不对劲了。 士涼抬起头,对上是朕的死么咔叱眼。 就是这个,就是这个!这就是士涼此前从来没有反/攻打算的根本原因! 士涼这么尽心尽力地伺候着,想着春宵一夜,让是朕尝到甜头,以后俩人床上的事就干脆对调一下。结果是朕一点面子都没给,登时火气就上来了,抬手就不轻不重地给了是朕一下子。 是朕挨了一耳光,给气笑了。 他噗嗤笑出来,嗔道,“干嘛啊?我不是挺配合么?” 士涼又气又怨,笑骂道,“你配合什么呀!你就故意的吧!” 士涼太了解是朕了。 不管是朕怎么懒散、体残和示弱,但那种凌驾所有人之上的傲慢可是刻在骨子里的。就这么一个眼神就能给士涼看萎。 “你根本就不想配合我!” “我这不是躺得好好的么。” “你不爽的话,我上你有什么意思?!” “我不爽就不爽呗。” “你不爽的话,我就听不见你这样那样了!” “我哪样啊?” “你叫,我想听你叫!” “……” “……” “所以,你突然搞这出是因为想听我叫?” “啊!不行嘛!”士涼愤懑地捶床,一点兴致都没有了,“我们都多久没有了!你不是爱我吗!你都不馋我吗!” “你觉得我不碰你,是因为我不馋你?” “不然呢?”士涼翻身下床穿衣服,“我还特意拖着你开车三小时来这个酒店过什么520!想着换个场景是不是能给您老人家提提兴致,结果呢!你在家里睡,又在车上睡,进了酒店倒头又睡!你这么困你找什么对象啊?我toki浪的时候,你丫还在家背小学单词呢,惦记我士涼的人多去了,我非得跟你过这个破520啊!你睡吧我走了!” 这回是朕动作不迟缓了,赶紧坐起来搂住士涼的腰把人圈回来。是朕头发都有点睡起飞了,毛茸茸的头埋进士涼的腰窝,声音闷闷的,“你是我老婆,你不和我过,你和谁过?” “不好意思,我小时候不是在人类社会长大的,没受过你们那套三观教育。你让我高兴我就跟你好,你让我不高兴我就去找别人。你把我追到手了就这么摆烂,还想让小爷给你守/节?滚你妈的。” “萌萌。别这么凶嘛。”是朕把脸抬起来,“你坐下来,我和你说说。” 士涼低头看着扒在自己身上那张委屈巴巴的脸,抬手捋了捋是朕睡翘的头发。在是朕这套熟练的撒娇技巧下败下阵来。 “那你说说,你想说什么?” 是朕看士涼坐到床边,沉吟片刻,“你觉得我这样是因为我不想?” “不然呢?” “其实……”是朕低声道,“我最近发现,创虚之轮开始松动了。” 士涼蹙眉,“什么意思?” “就是说,我隐隐发现我们体内还残留着一丝创世和虚无之力。你知道的,创世和虚无是相克的,所以我们之间的结合,会给彼此的身体造成伤害。” “啊?”士涼虽然是虚无,但对虚无和创世的研究不如是朕多,“那,那我们是不是得离婚了?” “……”是朕被士涼的话噎住,摇头,“不、不是。也能,也能的。” “只不过,只能我/上你。”是朕道,“因为我即是创世,也是帝神,我可以用灵质阻隔我们创虚之力的相遇。” “哦,哦。”士涼点头不迭,“那我在上面的时候,你也帮我阻隔一下子呗。” “不行。”是朕道,“那样的话,我万一太爽了,对吧,萌哥技术这么好,我怕我就顾不上了。” “那你说的造成伤害,是指什么伤害啊?” “会失控啊,会变得残暴,你忘了吗?”是朕的话勾起了士涼那段血肉模糊的记忆。士涼吸了一口气,“所以,要是我在上,我就会变得残暴,然后把你也搞成以前你搞我那样?” 是朕抬眼,“你舍得吗?” 士涼可舍不得。 士涼:“所以……你是怕控制不好,才尽量克制自己不碰我的?” 是朕在士涼嘴唇上亲了亲,“所以每次我们结束,我要睡很久来恢复。” 士涼想到原来是朕又这样默默为他隐忍了这么多,转念想起刚才说的气话,不由得心软。他低下头,手指碰了碰是朕的手指。 是朕手指马上勾过来,顺势拉住士涼的手,下床站起身。 士涼:“退房回家吗?” 是朕轻轻吻着士涼的耳垂,修长的手指灵巧地勾开士涼裤子上的扣子,“不回家,我家萌萌开了三小时车才到的温泉酒店。” 士涼努努嘴,笑,“那我们先吃晚饭吧。” “能在温泉里吃吗,像以前钱哥请客那次。” 士涼想起高三暑假钱多多请大家去龙泽帝苑玩的那次,是朕还在泡温泉的时候误食了椰果。 士涼:“能。” 是朕:“其实在龙泽帝苑那天,我就想和你……” 第二天。 士涼艰难抬起沉重的眼皮。 他信了,他信了是朕说的一切。 不知道是朕是不是为了向他证实,创虚之力结合会让是朕失控的事。总之昨晚虽然不至于血肉模糊,但也够士涼贤者模式on上一个月的了。 被折腾了一晚上,士涼现在感觉就是累,疼,还很高亢。想起昨天和王将的约定,他颤抖着手拿起了床头的手机。 萌:回来了 d:这么久 d:可以啊兄弟 将:怎么样 萌:我跟你们说 萌:我老公不是不馋我,是因为他怕我们创虚之力结合会让他伤害到我,所以一直忍着 萌:我老公果然是好爱我的 萌:昏!天!地!暗! 萌:其实偶尔让创世虚无之力结合一下也挺好的 萌:虽然我俩以后频率低点吧但耐不住质量高啊 萌:一顿管饱一个月嘻嘻 d:…… 将:呕 d:toki你 将:我他妈瞎了 d:看来征服帝神的快乐你无法体会了兄弟 萌:切 萌:那有什么 萌:被帝神宠爱的滋味你们也没体会过呀 d:没想到你是这样的toki…… 王将退出群聊 情场得意的士涼兴奋得不行,赶紧在群里嘚瑟一气,恨不得告诉全世界自家老公有多爱他。他戳了戳安以乐,又敲了敲冷小台,后来在微博上发了一个不明所以的叹号,引得一众粉丝纷纷猜测这位超人气博主在520这天又有什么新八卦要来了。 虽然心里兴奋,身体还是疲乏的。士涼点完微博发送就把手机扔了。转身抱住身边熟睡的是朕,又狠狠地补了一觉。 大概到晚上的时候,是朕先醒了。 是朕搂着士涼发了会呆,缓缓坐了起来。 他手机里有一个群。 三个人。 群名叫做“尼罗朝政谁去理一理”。 是朕拿起手机的时候,群里已经挺热闹了。 戎:干嘛呢都 煊:在士冥家呢 戎:520你往他家跑什么 煊:我想把的身体变回他19岁时那样,我怕自己算得不准,让士冥帮我试算一下 戎:他六岁不挺好的么,搞成19岁干嘛 煊:士冥搞了个小对象你知道吗 煊:19岁190 煊:我有点馋了 煊:岁什么样啊我还真没见过 煊:我打算身高也给他再加几厘米 戎:你只有搞黄色时才这么起劲 煊:用不用我把王将19岁的数据给你也整一份 戎:不用我认识他时他就19岁 朕:世风日下 朕:堂堂两位帝神,不比车不比房,就比谁带出来的弟弟岁数小 煊:年下小狼狗的乐趣你不懂 朕:还年下== 朕:你俩那岁数比他俩大20圈银河系都还带拐弯的 戎:别cue我 煊:是朕你昨天怎么跟人家士涼撒谎呀 朕:你知道了 朕:你能不能别窥探别人隐私 煊:我倒是想不知道 煊:你骗人家说你是因为创虚之力才冷淡不就是因为你懒吗 朕:我真的很困啊 朕:而且你知道吗 朕:他昨天想反攻啊!!! 朕:吓死我了我靠 朕:我又打不过他不得想个法子啊?! 朕:这回他应该不会再有这种念头了 戎:老三,你真的太婊了 戎:渣还是帝朕渣 朕:得了吧哪有你渣 朕:你到底是不是在和王将搞对象啊?怎么一走就走五个月没有音讯啊 朕:你在哪呢? 戎:啊?我在宇宙西郊呢 戎:我准备520送王将一套星海房 戎:专门给大宝造了个新星系做景观特牛逼 朕:那你也不能五个月都不回来一趟吧 戎:五个月很长吗? 朕:那天钱多多请吃饭我看王将喝多了在阳台上偷偷哭呢 戎:啊? 朕:【王将偷偷哭的偷拍.jpg】 煊:你能不能别偷拍别人隐私 朕:对你个138亿年的老家伙来说五个月当然不长 朕:但王将是人啊你这个时间观念能不能和人类对齐一点 朕:还说我渣 朕:你们这些帝神既然打算和人类谈恋爱靠谱一点啊我说 煊:不愧有15年人类基层经验的朕老师您教育的是 朕:== 朕:二戎呢? 煊:哄老婆去了吧 几天后,士涼邮箱收到一封邮件。 里面是一条音轨,还有一段留言。 “想听娇/喘,就听这个吧。老婆大人专供。” ——朕不c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