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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零二章下官不服

    第七百零二章:下官不服

    关乎此事,伯言也好月二人在回程路上因是无聊,也谈论了起来。

    而两人达成的共识,是顾宴定然会插手此事。

    周成锦也陈少卿的罪名基本已定,但就是如此,顾宴也会去插手管管。

    他老人家身后还有许多人瞧着呢,倘若就这般撒手不去管辖二人,只怕难免会让人心不拢。

    无论顾宴报了什么心思,但样子还是要简单做做的。

    伯言笑道,“顾宴是个老谋深算的,你我所能想到之事,他自然也是能想到,但我却更是好奇,他为何要以告病的理由不上朝堂!这其中,莫非还有何缘由?”

    “此事我也曾想过!”好月道,“顾宴在官场纵横几十载,说直白一些,朝堂上的风一刮,想必他不用看便知晓所刮的是哪股妖风,但却是放任不管,反倒以病了为由将自己从此事当中摘了个干干净净,莫非他也存了要灭这二人的心思?”

    顾宴能用之人太多了。

    周成锦的性子不是个讨喜的,且陈建兴又是贪得无厌,迟早会给他带来祸害。

    若是顾宴真有放弃这二人的心思……再‘顺水推舟’的借蔺希之手来除去这二人……也未尝不是不可能。

    伯言认真想了想,忽然轻笑出了声来。

    “果然,到底比咱们要多吃了几十年的饭,这心思的确让人难以摸透!”

    好月也随着笑笑,不置可否。

    “能在朝堂立足,又如何是等闲之辈?能从一个寒门子弟爬上如今这个位置,心思固然是有的……所亲身经历的,所看所闻的,都比起咱们的眼界耳界心界广阔多了!”

    伯言倒是认同好月这话。

    不过眼前这个女子比起她的姐姐而言,性子却又果敢多了,也是个有手段,雷厉风行之人。

    有时伯言常在想,这二人明明就是一母同胞的姐弟,为何性子却各不相同。

    大姐是个内敛沉着温柔似水的性子,胞弟又是个活泼外向的性子。

    偏生只她,谁都不像。

    当真是龙生九子各有不同。

    不过如她这种性子,一般男子还当真是压不住。

    打交道还尚可,不累。

    但若是过一辈子……还是适合安月这种柔情似水让人激起保护欲望的女子更要合适的多。

    蔺希连夜将赵家与陈家抓了。

    顾宴也果然拖着带病的身子连夜去了一趟朝堂。

    那告病在家休息的顾宴顾丞相,到得宫廷之后,倒还真如他所说的一样。

    病的面目苍白,咳嗽不止。

    走上一步便得用力咳上三声,一咳,便又浑身颤抖,侍从只得搀扶着他替他轻顺着背。

    皇上夜审陈建兴与赵家家主赵礼盛,还不曾问出一个好歹好,便见得老丞相拖着病重的身子急忙而忙。

    能见得顾宴前来,陈建兴心中松了一口气。

    此时他已被绑在了木桩之上,浑身已是受了鞭刑,还可见得他衣衫上的条条血迹。

    顾宴到场,也在蔺希的意料之中。

    陈建兴见着救星来了,也不管身上是否疼痛,拼命喊道,“丞相,丞相,您可算来了,您要为下官伸冤呐,下官乃是勤勤恳恳安守本分之人,皇上却要往下官头上扣罪名,下官不服,不服!冤枉啊!”

    蔺希闻言,冷笑连连。

    “你如今还能空口说白话,冤枉?你是哪儿冤枉?人证物证具在,你还有何脸面来喊这一声冤枉?”

    顾宴又用力的咳嗽了一声,拿帕子捂着嘴。

    “皇上!”

    开口的声音无比沙哑苍老,倒还真如久病无力的模样。

    随着而来的随从倒也是不客气,也不管皇帝是否站着,他则去搬了一条凳子过啦,让老丞相坐了下来。

    全然没有征求得蔺希同意。

    这是猖狂的连他的下人都不将他这堂堂一国之君放在眼里了么?

    蔺希牙关紧咬,却没说半句话。

    顾宴坐了下来,替自己顺了顺气,又瞧了眼那浑身伤痕的陈建兴,嘴笑皮不笑,“既然人都喊了冤枉了,是否皇上真当是弄错了!”

    仅是一句十分平淡的话,却激起了蔺希心中的怒火。

    他冷笑一声,“丞相说这话,是在质疑朕的能力么?”

    “老臣不敢!”顾宴的话依旧是这般淡然,“只是老臣觉着,凡事也无比要弄得个清清楚楚最好,错怪忠良可就不妙了!”

    不敢?还有什么是他所不敢的?

    错怪忠良?凭他们也当得上这忠良二字。

    蔺希将桌案上签了署名的伸冤状又递给了顾宴看,依旧冷笑,“这只是伸冤状而已,可还有人证物证呢,丞相若是有这个闲情,不妨留下来瞧瞧这人证是如何说的?”

    伸冤状上的每一条都在写着陈建兴这些年所犯下的错事。

    足足有极厚的一打。

    “丞相您瞧了这些,可还觉着此事是他冤枉的么?”蔺希道,“生而为官者,却这般腐败……朝廷腐败,百姓又何以安居乐业?”

    最后一句话,他所的可谓十分有深意。

    顾宴粗粗撇了两眼,又将视线落在了陈建兴脸上。

    依旧是十分平淡的语气。

    “这些……都是你做的?”

    “我……”陈建兴心中一慌,顿时迟疑。

    的确,他不是冤枉的,但为了保命,他只得说自己是被冤枉了的。

    但他所做下的哪一桩,是顾宴所不知晓的?

    可就在陈建兴顿住的这一刻,老丞相忽然站起了身来,略带着失望的眼神瞧了其一眼。

    又同蔺希道,“既然真犯了罪,本相也不多论了!”

    话间,则又十分有深意的看了一眼陈建兴。

    可在这话一落,顾宴却又忽然从凳子上站了起来,同蔺希说了一声告辞,便又走出了天牢去。

    蔺希对他这反常,完全的不可置信。

    他本以为与顾宴将有一场口舌之争,可……就这样走了?

    在顾宴起身离去的一瞬间,陈建兴忽似被抽干了灵魂一般,心如死灰的垂下了头。

    大牢外,老管家见得顾宴从牢房内走了出来,连是去搀扶着他,“好了?”

    那本是一脸病态的老管家,在出了天牢那一刻,脸上再无半点病态。

    “自己犯的错,便该承担后果!”老眸一深,“周成锦白活了四十年啊!竟被几个小辈算计了,无用啊,无用!”

    无用二字,随着初夏的夜风,吹散在了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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