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的早晨,冷静独自一人从公寓楼出来。
隔天就是平安夜,到处红火的要命,冷静却一门心思只想着:小破车今个儿限行,她是要搭公交还是挤地铁?
正琢磨着,一辆车就这么驶过她眼前,停在了前方停车格内。
车上下来一女的,跟车内人道别之后转身就朝这边走来,冷静一看,哟呵!不是胡一下是谁?
胡一下见到冷小妞,不淡定了,冷小妞瞅一眼开走那车的车牌,更不淡定了。胡一下嘴快,抢先说道:“我上去换件衣服上班,你等等我。”
冷小妞手快,胡一下还没来得及进公寓楼就被她逮住:“刚那车……”
这妞吊人胃口的老毛病又犯了,说到一半就缄口不语,胡一下看看表,一连急色:“詹BT老爹的车顺路送我回来的,咋了?”
“京V0打头的车牌,啧啧……”
冷静自顾自低语,胡一下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到底咋了?”
冷静拍拍她肩,打发她上楼:“快去换衣服,咱路上再说。”
两个话唠一整天没见面,一坐上公交就眉飞色舞地交流开。只嫌今天堵车堵的不够*,还没聊尽兴呢,就要分头转车了。
腻在一起的最后一刻,冷静不无叹惋:“这世界真是有够小的,我今个上班没准还能碰上胡亦夏呢,我都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她。”
“嗨,这事儿和你又没关系,你有什么好纠结的,”胡一下对此毫不在意,“我今天要见到许方舟了,这才是最烦心的事。”
冷静一听,顿时惊悚:“詹家都认定你这儿媳了,你怎么还惦记着许方舟哪?”
胡一下看着她迟疑了半晌,还是没透露自己和詹某人的那笔生意,只说:“都什么时代了,詹BT背景再硬也不能抢我回去压寨不是?哎呀不说这个了,明天是我生日,你准备好礼物没有?”
冷静摸摸荷包:“那你准备好给我的圣诞礼物了没有?”
胡一下豪迈地一甩头:“姐把詹BT送你,敢要不?”
冷静顿时面露恐惧,胡一下见状,笑的别提多欢。
虽说得豪迈,可到了公司见到詹某人,胡同志还是有些忌惮的。向一个脸上不挂任何表情的男人资讯感情问题,难比登天。
离例会还有几分钟,詹某人边整理袖口边快步朝会议室走去,直属部门经理还在一旁跟他咬耳朵,胡同志硬着头皮跟在后头做尾巴,等经理汇报完,赶紧上阵:“例会上我肯定会和他碰面的,我该怎么办呢詹大人?”
她狗腿的模样某人似乎很受用,丢来一句:“当他空气。”
胡同志愣了下:“这……”
瞟一眼她自认被戏耍了的小模样,詹亦杨淡淡补充:“想留住一个男人就要让他觉得你随时都会离开他,懂么?”
欲擒故纵?
胡同志恍然大悟,正点头如捣蒜,一抬眸就看见另一边电梯口一行人鱼贯而出。
许方舟个子高又英气逼人,身处其中分外惹眼,胡一下看着险些发愣,耳畔突然响起詹某人的一声干咳。
胡一下赶紧收回目光。
许方舟分明也看见了他们,不急不缓地上前打招呼,虽然在和詹某人说话,但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过久。胡一下一个劲的自我催眠,当他空气,当他空气,当他空气……
例会。
许方舟有个习惯,发言前会有几秒的停顿,目光扫视全场,那一刻他脸上似乎有种贪婪的魅力,仿佛要一手遮天,独占天下,胡一下默默花痴,就在这时,突然一道寒光扫来。
不用看都知道这道寒光来自哪儿,可胡一下偏偏忘了教训,果然,循着寒光望去,詹某人一张脸阴沉的可怕。
真是煎熬,胡一下垂头暗自抹汗。
不过挨到例会临近尾声,胡同志彻底得瑟了,借递文件蹭到詹某人身边:“许方舟他总共看了我7次!”
詹某人没吱声,胡一下也没打算他会有什么回应,默默退回去自嗨。
例会一结束各方人马各自忙碌开,加上许方舟临走前那样欲言又止的望了她一次,这“8次”可算是破了纪录,胡一下自此对詹某人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延绵不绝,一早上连轴转,不仅没把她那股热忱劲给转没,相反,胡同志一挤出时间就巴巴地黏着詹老师,想再讨教两招。
这不,詹某人中午和合作方有个饭局,上个厕所的空暇,胡一下就杵在男厕外翘首企盼。
只等了半分钟胡一下就按捺不住了,来来往往各路男士当她偷窥狂她也在所不惜,厕所门启开一条缝隙,瞥见詹某人在洗手,洗手台也就他一人,胡一下立马窜进去,糯着声音唤:“詹大人~”
詹亦杨一僵。慢慢抬头,透过镜子看她。
“詹大人您说我接下来该怎么做?”
詹亦杨没吭声,抬手要拿抽纸巾,胡一下立马狗腿地抽下两张,恭恭敬敬递上。詹亦杨颇满意,两张纸巾终于换来他一个字:“等。”
胡一下正忙着咀嚼他这个字眼,詹亦杨将她上下打量一轮:“你私底下一般是哪种穿衣风格?”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但本着绝对相信权威人士的心态,胡一下也好好地将自己衣柜里的存货细细回想一轮:“貌似是欧美名模风。”
詹亦杨兀自点点头,“换。”说着便走出男厕。
胡一下自然是一步不离地跟随,竖起耳朵听他继续道:“以后穿些和你自己气质搭的衣服,让他由内而外对你刮目相看。”
“那……”胡一下听得一知半解,索性继续追问:“到底哪些衣服才真的适合我?”
这时正巧一间包房里走出一个抱着孩子的贵妇,孩子哭闹不止,贵妇柔声安慰,詹亦杨朝这对母女抬抬下巴,胡一下原本以为他在示意自己看那贵妇,片刻后才悟过来,他是叫她看那孩子。
孩子穿着红色的圣诞斗篷、□牛仔裤配雪地靴,头上还戴顶印着圣诞老人的毛帽,胡一下囧:“你在讽刺我幼稚?”
“许方舟再找女朋友那天,你别后悔没听我的话。”
他看着她,隐隐失望,好似她是个不懂变通的学生,直看得胡一下阵阵心虚。她,似乎,好像,也许,不该质疑他……
年关将近,亚太各区上报的财务状况就够一众员工和会计师忙碌了,詹某人下午和财务总监还有个会,就因为中午稍稍质疑了他的建议,胡同志遭到了某人的冷暴力相待。
胡一下一边腹诽着某人跟个女人似地锱铢必较,一边想着法子讨好,甚至自己掏腰包准备下午茶。
可惜,和财务总监的会都结束了,胡一下往里偷瞄,不觉失望。她特意选了上次在詹某人公寓偷吃的甜品牌子,可那些精致的小点心他竟然分毫未动。
财务总监离开,胡一下偷偷溜进小型会议室:“副总……这些……”
“我不爱吃甜食,”他看文件,“收了它们。”
胡一下愤愤难平,趁他低头,对着他的头顶做口型:切,骗谁啊?家里藏了那么多甜品还说不爱吃甜点?
詹某人突然抬起头来:“你说什么?”
胡一下吓了一跳,明明自己没有出声,他怎么……“没什么没什么!”说着抄心们转头出了会议室。
此刻已经过了下班时间,胡同志琢磨着今晚是要加班了,抱着甜品回自己地盘品尝。边吃还边看手机,许方舟没联络过她……拿着小叉子□甜品,直到上头的芝士惨不忍睹。
有人叩门,她懒得理。
“一下……”
什么一下两下的,她依旧懒得理。等等!胡一下顿时石化,慢慢慢慢抬起僵硬的脖子,站在她面前的,不是许方舟是谁?
他西装外还穿着大衣,明显刚回公司的样子,胡一下蹭地站了起来。
许方舟看着她,轻笑:“我……”
胡一下竖着耳朵、提着心肝等他的后话,可突然,该死的她手机响!
听着詹某人的自录铃声,胡一下头皮阵阵发麻,正要按掉电话,许方舟依旧是那样的淡淡疏离的好脾气:“你先接电话吧。”
胡一下脑子不太听自己使唤,倒是挺听许方舟的话,就这么自行当着他的面接起电话。
以为有什么重要的事,不料电话那端詹某人语气无虞地命令:“甜点拿上来。”
“什么?”
“突然想吃了,不行?”
最后那句反问,真是傲娇到不行,胡一下听得活活磨牙,却拿詹某人没法子,悻悻然挂机,看着许方舟,有点抱歉:“副总他老人家找我。”
“我在这儿等你。”
胡一下一听,心都化了,好不容易找回点理智,端起惨不忍睹的甜点飘出秘书室。真的如詹某人所说,她“等”来了许方舟——胡一下对詹某人的崇拜之情又回到了身体里,把甜点表面尽量抹平,这才弯起笑脸,敲门进了副总办公室。
瞥一眼被她“加工”过了的甜点,詹亦杨眉宇处顿时皱出个昂扬的“川”字,胡一下的笑容却是咧着咧着几乎要咧到耳朵,颤抖着声音汇报战况:“许方舟在下面等我!”
詹亦杨拿笔的手一拧,顿了顿,语气寻常地问:“然后?”
“没来得及有‘然后’,”都怪詹某人的电话来的不是时候,胡一下不免有小小失望,不过很快重新振作,“不过我觉得吧,他很可能会约我吃晚饭。”
詹亦杨眉头一舒,“不论约什么,说没空,叫他等下一次。”
(⊙_⊙)?
“太容易得手的,男人不会珍惜。”
“哦。”她耷拉着脑袋退出去,退到一半突然想到什么似地抬头,“副总,我可以下班了么?”
詹亦杨点点头。年底太多事忙,但是这女人着实是帮不上什么忙。
他晚餐在公司吃,吃完又继续埋头工作,再看表,已经是8点半。15分钟以后还有个临时会议要开,行政助理跟在他身边多年,熟知他喜好,帮他泡好一杯咖啡,詹亦杨捏捏酸胀的眉心,还没来得及喝一口,私人手机就响了。
隔日就是12月24,周女士想约未来儿媳过平安夜。
“周女士不是历来鄙视洋节?”
“大杨杨啊你怎么那么不关心你未来媳妇啊,你不知道她明天生日?”
周女士话匣子一开再难关上,詹亦杨只好借用下胡一下的影响力:“周女士是想继续数落我,还是让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当然是给她打电话更重要啦,我挂了,你记得一定要打!”
詹亦杨一口应承下来。
拨胡一下的号码,她许久才接听,那端十分喧闹,胡一下支支吾吾不肯正面回答,他冷声一喝:“到底在哪?”
胡一下蔫了:“我,我在酒吧。”
“和许方舟一块?”
胡一下明显抓狂了:“啊啊啊你不要总是一猜就中好不好?”
“你吃什么长大的,怎么这么不听话?我不是告诉你先拒绝……”突然意识到自己一生都没这么愤怒的对着电话吼过,詹亦杨猛地制住,改而厉声低语,“回家,立刻。”
“不行,”胡一下断然拒绝,“我要在我生日之前搞定许方舟!”
“如果你喝醉了,怎么搞定他?”
“等我灌醉他,再把他送到酒店,再……”
就在这时,行政助理敲门进来,提醒詹亦杨人都已到齐,可以开会了。胡一下似乎也急着挂断,詹亦杨蓦地起身,执着手机往外走:“告诉我你在哪家酒吧。”
“……”
“起码你需要一个人把许方舟从酒吧搬到酒店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