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什么说要师父给秀秀看病?姜大叔是不是会错了意?
师父回程了?回哪里?
她悚然一惊。
扶支!
他知道她没死,会怎样?
姜离转身飞速往回赶,她根本不敢想象师父来了之后会怎样,他一定会以圣音的身份过来。
姜离白着一张脸,垂眉不语。
她不知道该用何种心情面对,也许她是有些怕他的。
“阿离!收到消息没有?宁神医已经回来了。”姜云亭看到阿离,告诉她好消息。
姜离眼角抽了一下,捏紧信件,扭头没理他。
“陛下,阿离似乎并不太高兴。”卫陵沉思道。
姜云亭挑了挑剑眉,神情若有所思。
卫陵侧目,顺着姜云亭的目光看向阿离,蒙着白纱的白夫人正抱着孩子守在门口,姜离走过去,从她手中接过婴儿。
白夫人转过头朝这边看了一眼,转身和姜离一起进了帐篷。
“陛下,你有没有觉得白夫人似乎与……陛下?”卫陵一侧眼,身边站着的人已经走出去好几步。
“何事?”
“没什么。”卫陵想了想,没有再开口。
“咿……”粉雕玉琢的小秀秀眉目精致,名字也秀气,配上澄澈不染尘埃的红宝石眸子,不少人都以为小团子是女孩。
小家伙性子安静,但却喜欢热闹,偶尔蹬蹬小胳膊小腿,人多的时候格外乖巧。
姜离指腹戳了戳他的小脸,小家伙眨巴着亮晶晶的眼睛,咿咿的轻唤。
娇嫩的小嗓音唤的帐篷内的人都忍不住侧目。
姜离看着秀秀的小脸发愁,这双眼睛太扎眼了,她很担心以圣音的性格会满世界说是他的。
她一想到这里,脸就发青。
“将军!”卫平急匆匆的跑入营帐,脸色难看,他刚要说话,看到姜云亭,正要上前,姜云亭伸手示意他有话快说。
“怎么了?”
“敌军来袭!是楼羌的人,在黑雾丛林外围,我军的营帐被席卷一空!”
卫陵和姜云亭一听此话,两人一齐出了营帐。
姜离点了点秀秀的小鼻尖。“小家伙,娘亲要怎么为你两位舅舅报仇呢?不如……让楼羌陪命罢……”
纤浓的长睫微敛,黑色的瞳仁森寒残酷。
姜离将秀秀递给白夫人,起身撩起军帐,走了出去。
她会为高乐和瓯越报仇的!就用楼羌来抵!
“汪汪汪!”营地中,一只毛茸茸的黑白狗跑到姜离身边,朝着她直摇尾巴,绕着她打圈。
姜离摸了摸它的脑袋。“小白。”
“小合!”三四名幽灵小队的人快步跑了过来。“你要去将军的营帐吗?”
姜离点头。“这一次,我打算领军深入楼羌的地界。”
一直以来,都是在两国边界交火,互有伤亡。
“小合,瓯越的事已经过去很久了,他……”月圭顿了顿。“他回不来了。”
姜离心头一窒,指骨隐隐发青。
“阿离。”司空留伸手拍了拍她的肩,目光复杂。
一年多了,她已经不是曾经那个咋呼的小留。“瓯越和高乐已经死了。”
高乐和瓯越领军前往伏击楼羌,结果遭人出卖中计,为了掩护幽灵军撤退,两人被敌方将领活捉,他们被俘后不肯招任何信息,遭受重邢折磨而死,尸体扔到沼泽。
他们曾去找过,可惜没能找到。
幽灵军在那几场战役中陆续牺牲了一半人数才保住姜国的胜利。
可即便如此,也只是惨胜。
姜国大部队并不适应南方丛林作战,死伤无数。
幽灵军原本不被待见,是靠着血肉之躯冲在前沿换来了全军的信任,走到了如今的地步。
可有些事情,已经回不到过去了,谁都不知道幽灵小队每一个成员对他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姜离第一次听到这个消息时遭受了闷头一棍,她无法原谅自己,在幽灵军最需要她的时候,她却无能为力,她不在他们身边。
原本,她为了保护小队而创建了幽灵军,到头来,小队成员为了保护幽灵军牺牲。
这种事,她怎么都想不到。
走到如今这一步,幽灵军已经和幽灵小队生死与共,建立起了绝对的信任。
她能做的就是守住剩下的人。
瓯越和高乐的仇,以及两千多名永远埋骨黑雾丛林的幽灵士兵们,她绝对要报回来!
她不会让他们白死!
“楼羌……”姜离目光深幽冰冷。“倾尽我的性命,也要他血债血偿!”
穿越东郯边境,花了近十日的时间,圣音不得不感概东郯面积之广。
他停在姜国一个边陲小镇补充干粮,换了一身易于赶路的玄墨窄袖装束,听饭馆内来往的商旅低声说话。
这里汇聚的人群大都是前往东郯的客商和行路人,在穿越国界前在此修整。
消息五花八门,圣音没有听到自己关心的话题。
青彦城距离太远,走到这里的商旅带来的也都是很久之前的信息。
他转动着酒杯,仰头饮尽,潋滟的眸子波光靡丽。
他很快就能见到小甜心了,还有他的孩子。
孩子……
圣音心中一寒。
他很意外离儿保住了腹中的小生命,可这个孩子……会不会遗传他的问题?
这一次从姜国的来信,是请宁徽玉救孩子,可他很清楚,这个语气绝不是出自离儿,她现在恐怕躲他还来不及罢?
她曾经那般决绝的避开他。
“小二!再来一坛酒!”
“来嘞!”
小二抱着一坛女儿红放在圣音面前的桌上,人转头就远离这张桌子。
小馆内都坐满了人,就圣音一桌还空着,他眉宇间的阴诡让正常人都退避三舍。
圣音浑不在意,这一次,他绝不会放手。
青彦城……楼羌……
如果楼羌没了,她就没理由呆在青彦城了。
他微微眯眼,修长的指尖摩捻杯沿,支颐盯着荡开的酒水,掩唇勾出一抹邪肆的笑意。
要快些赶回去了。
“您好,请问这里有人坐吗?”
头顶上陌生的声音传来,圣音漫不经心的扫视全场,就他这桌是空的,但他并不喜欢和人拼桌。
刚要拒绝,看到对方手中抱着一个小孩,恶心对方的话临时咽了下去。“没有。”
对面是一位二十来水的年轻人,身穿粗布衣,面容清秀,眉目温和,举止略有些拘谨。
他怀里是一个大约两三岁的孩子,面黄肌瘦,乖巧的靠在他的怀里。
圣音看到这人的长相,目光微寒,狭长的凤眸充满戏谑的冷意。
真是冤家路窄,似乎是个熟人,准确来说,是宁徽玉的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