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湘月迷迷糊糊的想着,丝毫没注意两人的嘴唇已经碰到一起了,温柔的辗转吸吮让两人都如喝了最浓的醇酒一般沉醉。
不知何时,两人倒在床上,池铭的手急切摸索着兰湘月的腰带。偏偏就在这个时候,院子里隐隐传来说话声,只唬的兰湘月理智回笼,一下就坐了起来,高大的池铭竟然被她扒拉到一边去了。
“湘月,怎么了?”眼看就要吃到肉,却被人拴住了的狼狗猛刨蹄子表示不满。
“还有脸问怎么了?你听听外面说话的,可不是林嬷嬷和梳风呢?这是大白天,再怎么放松,也不能白日宣淫吧?”兰湘月捂着脸,那上面的热度烫手,都够煮鸡蛋了。她简直不敢相信以自己的自制力,竟然会在这种时候迷醉的不知道东南西北。
“可恶,我这就去吩咐她们不许说话。”大狼狗知道是被谁坏了好事,从床上一跃而起,杀气腾腾就要往外走。
“你给我站住,还嫌不够丢人吗?”兰湘月吓得连忙一把拉住狼狗,咬牙道:“那是林嬷嬷,是你的乳母,你让人家不许说话?你怎么想的?”
“虽是乳母,可我是主子。”大狼狗完全是一副精虫上脑的模样,理智都不知道丢哪儿去了。
“滚蛋。万一林嬷嬷问你为什么不许人家说话?你难道要说为了方便你白日宣淫?混账东西,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你敢出去,信不信随后我就离家出走?”
太过严重的威胁终于让池铭理智回笼,他哭丧着脸转过身,可怜巴巴看着兰湘月,故意做出一副委屈的样子扁着嘴道:“湘月,好不容易你终于敞开心扉接受我了,可是……可是就让她们这样破坏了,我……我这心里啊,像油煎似得,你不能只想着让她们说话,都……都不替我考虑考虑啊。再这样下去,你夫君我都要憋死了。”
兰湘月看到这货竟然连哀兵之策都用上了,忍不住便是“扑哧”一笑,用指头点着他道:“我不管,憋死就憋死吧,因为这事儿被憋死,自己觉着很光彩吗?还想着能得到我的同情?哼!别做梦了。”
“娘子。”
池铭拉着兰湘月的手摇晃着,神情又变成了要糖吃的无赖小孩子,只看得兰湘月都无语了,暗道这货为了这件事,简直是无所不用其极啊。唔,这种事情真的就这么重要?她偏头想了想,最后不得不承认:确实很重要。圣人都说过食色性也,看看,这事儿的高度是和食物一样的,那还能不重要吗?
刚想到这里,就听洗雨在门外问奶奶是不是在屋里,红袖笑道:“你问我?我也是刚到这里来,哪里知道?”兰湘月一听这话,敢情两人很快就要进来了,于是连忙把头发衣衫整理了一下,又恶狠狠瞪了池铭一眼,然后咳了一声道:“我在呢,你们进来吧,什么事?”
池铭一脸“悲愤”的神情,结果下一刻,就被兰湘月在胳膊上轻轻拧了一下,听她在耳边飞快说了一句:“好了,等晚上的。”说完便翩然出了内室,听红袖和洗雨禀报事情去了。
“等晚上的等晚上的等晚上的……”一瞬间,池大人脑海里就剩下这四个字循环播放着,他傻傻站在那里,都不知道自己嘴巴快咧到耳后去了。恰好红袖进来拿东西,看见他这模样不由吓了一跳,连忙上前道:“爷,您怎么了?”
“啊哈哈哈……”
红袖话音未落,就见眼前这位爷猛地爆发出一阵爽快至极的大笑声,然后他一个高儿蹦起来,胳膊使劲儿挥舞了一下,冲着红袖满脸通红的大叫了一声:“等晚上的,哈哈哈……”一边大笑着就昂首阔步走了出去。
红袖目瞪口呆,连忙追出去,对同样变成化石的兰湘月和洗雨急急叫道:“天啊,奶奶,这……这可怎么办?爷是失心疯了吗?什么等晚上的?他……他怎么忽然变成这样了?”
兰湘月的脸“腾”一下就烧起来了,她也没想到池铭竟然会让这样一句话就弄得疯疯癫癫,这……自己真的是太不近人情了吗?人家范进是中了举人才疯的,我们家这位爷中状元也是沉稳得很,如今让我这一句话给弄疯了,这……自己真的就这么罪大恶极?把他给憋成这样了?
“奶奶,奴婢去找大夫吧。”洗雨也急了,正要奔出去,就被兰湘月一把拉住,听她咳了一声,然后平静道:“不用了,刚才冷锋来信,说明亲王爷已经安全回到京城王府,所以你们爷一高兴,就成这样了,不用管他,一会儿就好了。”
洗雨疑惑道:“奴婢进来的时候,奶奶都出来了,可见是看完信了,怎么这会儿才疯?不行,奴婢不放心……”
一语未完,就听兰湘月没好气的呵斥道:“你有什么不放心的?难道我还不了解他?这时候才疯,那是因为……因为你们爷反应迟钝嘛,大概直到这个时候才反应过来。”
红袖也迟疑着沉吟道:“不对啊,爷刚刚笑着说什么等晚上的,这又是什么意思?和明亲王爷有关?”
“我……我哪里知道?”兰湘月脸都红透了,咬牙道:“好了好了我不管你们了,你们既然这么关心他,就去请大夫吧。”说完扭头进了里屋,这里红袖和洗雨面面相觑着,不一会儿,两个反应迟钝的丫头终于参透了这其中奥妙,不由“扑哧”一下笑出声来,红袖便小声笑道:“啊,我明白了,其实和明亲王爷没什么关系,爷这大概是终于要守得云开见月明了,所以一时间便忍不住高兴,也难怪他乐成这样子,我就说嘛,爷才不会因为明亲王安全抵京的事儿而失心疯呢。”
洗雨在旁边附和着,两个丫头的话听到兰湘月耳里,只让她羞得无地自容,粉拳一把捶在床沿上,三奶奶咬牙气咻咻的想着:丢人都丢到姥姥家去了。池铭,你这个混账东西,等着,给我等着,哼!我只说等晚上的,又没说是今天晚上,憋死你,我干脆憋死你这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算了。
可怜的知府大人,就因为被突如其来的大惊喜砸到,以至于在丫头们面前没能保持住“泰山崩于前不变色”的沉稳,结果到嘴边的鸭子就硬生生又被扯开去,想吃到又要等好几天,简直悲催到了极点。以至于当天晚上,所有人都听到从知府后衙传出了一阵阵不甘寂寞的狼嚎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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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明亲王爷……不对,是太子殿下还要下江南?”
兰湘月一声惊叫,差点儿打翻了自己手中的茶盏,她不敢置信的瞪着池铭:“你……会不会是听错了?这……这怎么可能呢?上次是历尽艰险才把他送回京城,这一次他都做了太子,竟然还要羊入虎口?”
明亲王爷回京后没两天,便传来皇帝立他为储君的消息。当时池府上下真是欢欣鼓舞。只有梳风嘴上挂着个油瓶,因为陶宇付林等人都回来了,冷锋却是被太子殿下留在身边,陶宇带回来的信儿是:太子说了,要再借用冷锋一段时间,让池铭和兰湘月不用为他担心。但是他要借用冷锋做什么,却是无人得知。谁料这还不到十天,就有太监来宣旨,言说太子殿下即将启程下江南,要沿途各官府做好配合接待准备。
兰湘月听见这消息,自然是惊讶莫名,却听池铭沉声道:“旨意上说的清楚明白,我怎么会听错。”他在屋里踱了几步,然后站定了道:“湘月,你也不用大惊小怪,叫我说,太子殿下这一次之所以公开下江南,一是因为那批迟元帅的藏宝;二来,只怕是这次江南之行,让王爷看到了这江南官场的可怕势力,这江南的大大小小官员和那些大盐商勾结在一起,贪婪无度中饱私囊,他们又忠于庄亲王。将来就算太子登基,这江南也必然是一块大大的心病,他这是要趁着皇上还在,京中有人坐镇理事的机会,亲自来拔江南官场上这些大钉子了。”
兰湘月皱眉道:“要拔钉子,把这些官员全部调动就得了,王爷千金之体,何必要再次冒险?我觉得这样很不妥当。”
池铭笑道:“想简单了不是?呵呵,娘子也有这样考虑不周的时候啊。别说江南官场,就是任何一地的官场,要大动那都是伤筋动骨的,没有正当理由,忽然间做出这么大的调动,会让各地的官员都人心惶惶。如今皇上身体不太好,明亲王爷刚被立为储君,值此君王交替之际,这种震动可称不上什么好事儿。但是太子如果亲自来江南坐镇,能够找出这些官员的不法证据,然后施加惩罚,那在道义上是立得住脚的。”
兰湘月叹口气,白了他一眼道:“这个道理我会不明白吗?我只是想,太子殿下好不容易回到京城,如今他又要下江南,这不是给人可趁之机吗?想也知道,那庄亲王如今已经无路可退,他是必定会趁此机会下黑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