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我与信托公司重新签订了合作协议。
代理人小王依然替我坐镇钟氏集团,抛头露面地主持大局,而我,则成了幕后那个垂帘听政的真正董事长,大小事务开始一应由我亲自处理。
经过三年的海外学习,现在的我,已经不再是以前那个瞎猫撞死耗子的莽撞菜鸟,对于企业管理,我已经得心应手了许多。
看着钟氏那一份份真实报告上可喜的数字,我很庆幸当初留了这么一手。
钟氏,成功保住了。
可是,高氏就那么幸运了,高晓燕和高德仓这两个蛀虫,除了内斗时有着使不完的奸诈诡计,然而真正让他们在商场上与慕睿轩抗衡,他们是没有那个本事的。
三年了,这叔侄女俩也不知道被慕睿轩怎么样了?他们死不足惜,只是爷爷的企业文化,怕是早就被慕睿轩给抹杀掉了。
想到这个,我心里暗暗的难过。
处理完钟氏的日常业务,我便开始琢磨起如何利用爷爷的遗嘱,将高氏集团夺回来、而且还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否则,与慕睿轩正面冲突,我还是没有太大把握。
毕竟,我在成长的同时,这三年里,慕睿轩也一定会充电来提高自己。
因为我知道,他一直是一个自律性极强的人,持续地学习,也一直是他每日的功课。
就在这时,代理人小王来家里找我,他交给我一份合作意向书。
我接过来,不太在意地打开来,宁氏集团几个大字映入我的眼帘。
“什么情况?”我疑惑地看看小王。
“今天公司刚收到的,而且还是宁总的助理亲自送到了办公室来,她说宁总有意向为我们钟氏的连锁超市提供进口食品的供应,而且价格低廉,生产日期最近的物品也会优先提供给钟氏。”小王翻了翻意向书,指出上面宁氏提到的优待条款。
我仔细地逐条看下去,果然诱人。
但是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何况这三年,宁氏从来没有与钟氏有过合作往来,现在我刚刚回国,重掌大权,宁远就跑来要求与我合作,这件事,实在有些蹊跷。
莫非,他知道我回来了?
小王看我犹豫,又翻了几页意向书,指着最下面的条款说:“钟小姐,他们还给我们多让了半年的还款期,也就是说,我们不用提前付保证书、也不用分期付款,只要半年内付完全部款项,就是免息的,这在桐城,只怕是全国,都是少有的优惠政策啊。”
这下,我彻底惊呆了。
宁远这是要做什么?看钟氏要倒闭了,所以伸出援手持以帮助?那他早干嘛去了?三年时间他不帮忙,现在我一回来,他就出现,是在试探我?
越想我越觉得不安,于是把意向书合上,递还回小王,“先隔着不动,看看对方有多大的诚意。”
小王急了,连忙说道:“这样的条件,一旦放跑了,我们就再也找不到了。”
“不忙,好看的东西,不见得靠谱,就像鲜艳的蘑菇都有毒一样。宁远的意向这么诱人,我们还是防着点好,如果他真的有诚意,还会让人跟进的,放心吧。”
我笑着安抚了小王一翻,小王终于领悟,匆匆忙去了。
回去后不久,我接到了柔柔的电话,她的声音还是那么清脆热情。
她兴高采烈地约我出去见面。
当我们面对面地坐在咖啡厅包间时,我们俩像失散多年的姐妹一样,泪流满面。
三年了,我跟柔柔,整整三年没有见面,我更是没有给她打过一个电话,不是我不想,而是我知道慕睿轩的手段太多,他曾经都在我的手机里装了跟踪仪,那也难保他拿其他类似的手段用在柔柔身上,那样,不仅柔柔毫无隐私可言,我的行踪也行轻易暴露。
我一边哭,一边将我不联系柔柔的原因告诉她。
柔柔摇摇头,又慌乱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晴姐,在你出去一个月还没有联系我时,我就猜到是这个原因了,我不生你的气,我只是担心,不知道你在国外好不好,会不会受委屈,不过现在看到你好好的,我也就放心了。”
听了她的话,我心里暖暖的,这就是闺蜜间的心意想通吧,只怕是几年不见,解释的话却无需多说。
过了好一会儿,我才止住哭声,拉住柔柔坐下,“柔柔,听你哥说,你要结婚了?”
柔柔用衣袖擦擦眼角的泪痕,不好意思地点点头,但眼神坚毅,“嗯,我决定放弃顾长泽了。”
“这两年,你过得也很辛苦吧?”我心疼地看着这个没有血缘却亲如血缘的妹妹。
柔柔虽然在外人看起来是那种大大咧咧的假小子,不懂温柔,冲动易怒,但其实她是那种外刚内柔型的小女人,哪怕受伤了,她也可以掩饰起来,不轻易视人。
柔柔看了看窗外,目光迷离恍惚,就连声音都哀伤起来,“晴姐,我以为我倾我所有的付出,终归能让顾长泽感动,但是,我没想到顾长泽竟是如此执拗的人,三年了,他拒绝了我无数次,不管我如何迎合他,如何改变自己,甚至,我都会模仿你的神态和穿衣风格,但是,他的眼中还是没有我。我累了,或者说是爱他的心,被他一点点磨没了,所以,我选择放弃。”
“柔柔,我……”我没想到,柔柔如此骄傲的女孩,竟然会想到模仿我来讨好顾长泽,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自尊啊?
一时间,我都不知该自责还是心疼她的傻了。
柔柔拍拍我的手,破涕而笑,“姐,这跟你没有关系,我没有一点怨你,你可不许自责啊,就是顾长泽,我也不恨他,感情这东西,是世上最强迫不来的东西,相反我倒是很感谢他,没有因为要偿还我的付出而将就我,如果那样,我就彻头彻尾地成了一个失败者,我不会要一个可怜我的男人。”
柔柔说完,我惊讶了,我没想到她年纪轻轻,竟会有如此大度的胸襟,但凡华悦她们也有柔柔一半的气度,恐怕我的孩子也不会没。
我的心,暗暗抽痛了一下。
柔柔看出我的情绪有些低落,以为我还在为顾长泽不爱她的事情而自责,忙咧开樱桃小嘴笑开了,“但是我现在幸福着呢,姐,我从没有像现在这般快乐。”
“霍佳荣对你好吗?”我收起低落,不放心地问。
柔柔抿着嘴点点头,嘴角的笑意,想藏都藏不住,“他真的不像一个富二代,人很真诚、聪明,又努力踏实,就在我被顾长泽伤得累累心痕的时候,他还是一如既然地陪着我,那种感觉,就好像你在落水之后,濒临溺亡,突然又奇迹般的生还,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我终于放心的笑了。
看来,只有真正懂她的男人,才会发现她的好,也让她更自信于自己的这份特别的好。
柔柔又问了我在美国的生活,我正给她讲着,突然,门被大力推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