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有了防备,但没想到高晓燕这次却是下了狠手,一下子就把我扑倒在办公桌上,腥红的眼睛里竟闪出了杀意。
她一边双手掐住我的脖子,一边咬牙切齿地低语,“我现在就杀了你。”
我吓得死命挣扎,想要扯开她的手,但因为呼吸渐渐不畅,又被她压着,我竟一点还手的力气都没有了,连喊人的声音都发不出来。
就在我以为今天必死无疑的时候,突然,门被大力推开,“晓燕,你在做什么?快住手!”
是爷爷的声音。
我的精神一下子振作起来,使出最后一点力气,“唔唔”地向爷爷求救。
高晓燕却丝毫不俱,不旦没有松手,力气反倒加大了。
直到爷爷小跑着过来,强制地掰开她的手,一把推开她,我才脱离开她的束缚,翻身趴在桌子上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你疯了吗?她是你亲妹妹,你怎么下得去手!”爷爷愤怒地冲着高晓燕咆哮。
高晓燕恨意十足地盯着我,“她勾引宁远,是她先对不起我的。”
“宁远就是个花花公子,他平常什么做派你不知道吗?当初我就不好看他沾花惹草的恶习,想要给你选择更稳重一点的男人,是你自己说你能收服得了他。现在呢,自己的男人管不住,却来要你妹妹的命,你的脑子哪去了?”爷爷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的青筋都跟着跳动。
“我可以收复宁远的,就是她,”高晓燕指着我,“就是从她回来,宁远就要与我分手,现在居然还要与她订亲,你为什么不骂她?你们都偏向她,只有她是您的孙女,我就不是吗?”
“你,你……”爷爷突然弓着腰,手紧紧地按住胸口,半响都没有说出完整的话。
这时候,我已经勉强缓了过来,看到爷爷的状态不对,心里慌了。
他血压高,心脏一直不好,所以平时在家也是修身养性,母亲走之前也叮嘱我们千万不要惹爷爷生气,现在这种情况,爷爷怕是要撑不住了。
“爷爷!”我沙哑着大喊了一声,突然想起爷爷一直随身带着药,用来突发状况时救急的,赶忙起身扶住他,翻了他全身,从他的裤兜里摸出一小瓶药,倒出一粒喂到爷爷口中。
爷爷咽下后,缓了缓,脸色才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平稳了,这才看向高晓燕,吐出两个字,“逆子!”
高晓燕看着爷爷,愣了一会儿,像是也被爷爷刚刚的危机吓傻了,但是在听到爷爷最后这句话时,回过神来,眼泪夺眶而出,咬着嘴唇转身跑了出去。
爷爷叹了口气,抬头看看我,“你没事吧?”
“没事,”我摇了摇头,“对不起爷爷,钟家的事,我不能不管。”
“哎,你们呀,一个比一个有主意,我现在不求你们把公司给我做大,只求你们俩姐妹能和和睦睦的,我就烧高香了,否则,我就是死,都不能瞑目。”
“爷爷……”一时间,我竟无言以对。
可是,看着爷爷疲倦又无奈的面容,我心里又一阵发酸。
也许高晓燕说对了,因为我的回归,真的给高家带来了不太平。
我又陪爷爷缓了一会儿,然后叫来司机,把爷爷送回高家,因为不放心爷爷,我第一次在老宅住了一晚。
我的房间母亲一直留着,自从把我认回后,母亲除了把儿童床换成了成人的大床,其他的都没有变动,窗帘是米老鼠的,抱枕是白雪公主的,书架上都是儿童读物,床头也摆着满满的卡通娃娃。
我一一翻看着房间里摆放的每一个物件,心疼得难受,这是我幼年的所在,这里有我的启蒙,但是对这个房间,我却已经完全没有印象了。
奇怪的是,这一晚,我睡得出奇的踏实,这是几个月来都不曾有过的。
也许这就是血缘的微妙吧。
第二天,爷爷的精神已经恢复了。
我陪爷爷吃完早饭,就出门准备去上班。
没想到,刚从老宅出来,我的车就被拦了下来,因为前面路中间竟然横着一辆车。
“怎么回事?”我吓了一跳,探头往前看。
司机刚要开骂,却突然愣住了,“小姐,好像是宁家的少爷。”
我把车窗放下,往外看了看,果然是宁远,他正叼着烟,坐在驾驶位上悠闲地玩着手机。
我犹疑着下了车,走到他的车窗边,敲了敲窗户。
宁远抬头瞟了我一眼,看到是我,扔下手机,叼着烟吊儿郎当地下了车,“等你半天了,怎么才出门?”
“你等我?干吗?”我不解地问道。
“先陪我吃点早饭吧,我都饿死了。”说着,宁远拉住我的手腕就要让我上他的车。
我挣脱开,后退了两步,“你又不是没去爷爷家蹭过饭,今天这是怎么了?我还要上班呢,如果迟到了,你们家那位又要找我茬了。”
宁远猛吸了一口烟,然后用手指弹飞烟头,瞪了我一眼,“你个没良心的,我好心去医院通知你钟氏的危机,又把你接出院,你回过头就跟跑去刺激高晓燕,说我要跟她解除婚姻,与你联姻,你知道高晓燕怎么跟我发疯的?我就让你陪我吃顿早饭你都不肯?”
听了这话,我心里一阵好笑,下意识地问道:“你讲讲她怎么发疯的?”
“陪我去吃饭,我就告诉你。”说着,他打开车门,又推又拉地将我拽上了车。
一路上,他给我讲了高晓燕怎么跑到他家,又怎么一边质问他被我迷惑、一边把他家砸得稀巴烂的过程,听得我都胆战心惊了,宁远却像是在讲一个别人的段子一样风轻云淡。
我彻底看出来了,他对高晓燕,真的是一点感情都没有。
有那么一瞬间,我竟有些同情起高晓燕了。
没过一会儿,宁远的车子就停下了。
我以为他会找一个精致的餐馆,比如广式茶楼之类的,但是我万万没想到,他竟然带我来到一个摆小摊的早点铺,就连炸油条的油锅,都是摆在外面的。
我在心里对这个耍酷装帅的富二代,又有了新的认识。
“老板,来三根油条,两碗豆花,再要一屉驴肉包子。”宁远熟门熟路地找个空位坐下,对着炸油条的老板高声喊道。
“好嘞,稍等一会儿,马上就给您送过去。”老板笑着应道。
我也跟着坐了下来,好奇地看着宁远。
宁远一边用纸巾擦着碗筷,一边冲着我笑了笑,“吃得惯这个吗?”
“当然,以前上学时,学校的早饭难吃,我就经常跟同学们一起跑到外面的早餐铺子来吃。”不知不觉地,我竟然跟宁远聊起了家常。
“他家的驴肉包子很正宗的,一会儿你尝尝。”宁远挑挑眉,像是介绍自己的宝贝跑车一样推荐着。
我笑看着宁远,“没想到,你一个多金的富二代,酒吧里一顿酒都要花掉万八千的主儿,竟然会跑到这种地方来吃早餐,你实在是让我刮目相看。”
宁远听了哈哈大笑起来,笑够了,腆着脸巴巴地问我,“是不是有点爱上我了?”
“呸!我还是不说话了,刚说你两句好听的你就要上天了。”我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刚刚建立起来的好感,一瞬间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这时,老板端着早餐过来了。
宁远把驴肉包子往我这边推了推,“行,你不说,我说。看在你这么端庄的大小姐陪我坐在路边摊吃早餐的份上,我就告诉你一个秘密。”
说着,他停下来,看我成功地被他的话吸引了去,才满意地笑笑,接着开口,“你住院的那段时间,每天都有一个人在医院外面守着你,怕高晓燕再派绑匪去杀你,你猜那个人,是谁?”
我愣住了,心里猛然地一阵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