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有内鬼,可能是郑氏或者是她指使两个孙子做的。珍珠的大孙子周继先已经五岁了,二孙子周奉先也三岁了,还都是周岁,跑腿儿干点什么很容易。珍珠禁止孙子吃零食,但是自己的四个女儿,因为继承的原主人的感情,对四个女儿可以说是溺爱,尽管原主人不爱说话,不懂表达,但是现在珍珠继承了这份感情,自然知道怎么疼爱自己的宝贝闺女,衣服不用说了,这零食点心、干果都不少,两个孩子经常来讨几块点心或者是糖果。
昨天自己已经将那两个家伙扔到镇子上去了,连孩子们的衣服和鞋子、内衣全部都换了,就是担心有人拿着所谓的证据出来。孩子们用的都是软和的棉布手帕,没有绣花,她们现在正忙着画图,忙着练习基本针法,所以也不会有什么成品。那么,此时镇子上没有传来消息。自己这边纹丝不动,看不出一点动静,最先坐不住的就是那始作俑者,现在,珍珠就等着她跳出来了。
珍珠先是陪着周泽说话,然后周登过来侍候周泽如厕,如今太阳出来了,正好让周泽去走几步,晒晒太阳,等会儿就有人来找周泽说话了。珍珠出来的时候,正好看到了郑氏,此时她应该跟着来帮忙的女人们洗碗筷,还凳子吗?
“娘,我有事儿跟您说。”
珍珠真是说不出此时的心情,郑氏来找自己,这就证明了自己的大儿子,要算计自己的女儿了。这件事情不难处理,这段时间,自己的武功恢复的不错,但不得前世的水平,但是打十个八个的壮汉都不成问题。还有就是,自己有空间,有轻功,更有无数的办法收拾想要收拾的人。可是如果这个人是从自己的肚子里爬出来的,养育了二十多年,这是何等悲哀?
“有什么事儿?说吧!”珍珠还是装着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仿佛她什么都不曾发现。
郑氏见身边人来人往的。当然不能说,就大着胆子拉着珍珠进珍珠的内室,珍珠有些不高兴的道,“你干什么?什么事情啊?”
“是关于妹妹的。”郑氏小声的说道,珍珠也就装着很关心的样子。被郑氏拖拽着进了内室。
“什么事情啊?说吧!”珍珠看郑氏还装腔作势的表现出一副害怕别人知道的样子,将门都给插上了,
“娘,昨天晚上,我看见我家相公的朋友喝多了酒,到后院茅房的时候,正好碰到了大妹妹和二妹妹,当时两个妹妹衣衫不整,这名声,那时候人那么多。人来人往的,可是不太好啊!”
“你是说,你亲眼见到两个妹妹衣衫不整,被你相公的两个朋友看见了,是吗?”珍珠问道,
郑氏点头说道,“是啊!我亲眼见到的,肯定不会错。”
“那我就有点不明白了,家里办喜事,如果想去茅房的话。那肯定是一个人去茅房,另外一个人在茅房的门口看门,而来的人,看到门口有人。必然就知道茅房此刻正在被人使用,肯定会转身离开。为什么你会看到两个妹妹衣衫不整呢?你除了看到她们衣衫不整,还看到什么了?那两个小子非礼你妹妹们了吗?双方说话了吗?都说了什么?你作为张嫂,这个时候,又在干什么?不要告诉我,你看到自己的两个小姑子被人欺负了。你就跑了,然后第二天来告诉我。”当她是傻瓜啊?
郑氏定了定神,才说道,“他们两个看到大妹妹和二妹妹了。她们衣衫不整,不过好像两个妹妹没有发现他们。我看这事情不好闹开了,就赶紧离开了。”
说完,又看看珍珠,说道,“娘,这事咋办啊?”
“这有啥?再说了,估计那时候也就是扫到了一眼,能看到啥,我就不信卫姬和樊姬上茅房还脱光了,那出来了,肯定也是整理利索了。随说提起来有点尴尬,既然没有外人知道,两个丫头也不知道,那就当没发生好了。咋得?你还想毁了你小姑子的名声啊??”
郑氏赶忙说道,“不是,是夫君的那两个朋友,说是既然见了,总要给个交代,所以打算今天过来提亲。”
“老大的朋友,脑袋被驴踢了?两个人见到两个人,这怎么算?是老大的朋友一个娶一个啊?还是打算一个娶两个?要是这样说的话,那就不是说亲,是要纳妾啊!我好好的女儿,让人看到去茅房了,没凭没据的,就说给他当小老婆,我呸,天王老子都不行。我告诉你,这件事情最好到此为止。如果再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我绝对找你们两口子算账。”珍珠说完就开门出去了。
现在的时间,应该是快十点了,院子里的盘子和碗都收拾完了,正在收拾院子,将园子里搭建的临时灶台拆除。珍珠心里在想,城里的那两个家伙,如今到底如何了呢?这件事情,只要不是傻子,都能明白,两个姑娘被另外两个男人看见了,这怎么算,是一人娶两妻,还是两个人一人一个,可是娶了一个了,另外一个名节就毁了。怎么说,都是打着将自己的两个女儿当玩物的意思,根本没有一个正经的办法,可以顾全两个女儿的名节,更没有办法在事情闹出来后,不让两个女儿受到伤害。
冯甲,家里的大少爷,品性就不用说了,家里稍微有点姿色的丫鬟,都祸害遍了,如今在镇子上,甚至是整个县里,想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好姑娘,都已经是不可能了。他爹更是混账的,突然发财,有人说他曾经是土匪,他觉得自己的儿子很好。
另外一个谢钢,家里倒是没有什么毛病,但是父母不在,祖父祖母溺爱,更何况,在他们那些有钱人的眼中,这些乡下的穷人是随便可以打杀的,花几个钱买个黄花大闺女回去,没什么大不了的。
只是今天早晨却是出了大事,镇子上做暗门子生意的齐张氏竟然死了。还不是死后被人发现的,是大早上的,他的丈夫来请大夫看病,等那大夫去看了。问了缘由,夫妻两个吞吞吐吐,但是齐张氏身上的伤痕可是很清晰的,屋里糜烂的气息还在,大夫把脉过后。心里有数,这和那些怡红院里的死去的姑娘一样,都是被祸害死的。
走了一个大夫,齐二住也不管了,虽然是他没本事考媳妇养,但也不是没情谊的。他们两口子也是实在没法子,才做了这行,前事不必提,齐张氏让四五个大夫都给看过了,大家都明白了。这没法子了,已经不行了。
齐二住索性豁出去了,将冯甲和谢钢告到了县衙,县令带着刑名师爷到齐家去看过,因为人是刚死,现场也没有人来参观,只是来过几个大夫,也知道这家的女人是干什么的,所以很是避讳的没有四处乱看。但是病人却是看了的,说起来。男女之事,人之大欲存焉。色,也是人无法逃避的身体机能反应。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是亲密事。也是乐事。只是能让一个女子丢了性命,想必这当中的事情,不是一个可以称之为‘人’能做出的事情。
为了救妻子的性命,齐二住也是豁出去了,关键是媳妇死的太惨了,县令到了现场。经过一番勘察,很快就找到了一些线索,找到了一块玉佩,这玉佩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有的,农家人即使有钱,也都是买了金银首饰,只有那些富贵人家的人才知道玉的价值,看玉佩的成色,非常好,是最贵重的和田羊脂玉,一面雕刻着竹子,另外一面,雕着一个篆字的‘谢’字,这样的质地和雕工,玉佩的价值在千金以上,在整个县城,能有这样玉佩的人,又是姓谢的,不用多想了。
尸体抬回到县衙,仵作验尸,等到县太爷拿到结果的时候,也不得不将这件事情重视起来了,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说就是,杀人案不是没有发生过。但是这性质不同,不在于数量,在于‘质量’,这个质量就是指伤害程度了。虽然都说暗门子的女人是见不得光的下九流。倚门卖笑,一双玉臂千人枕,可是,不管怎么说,她也是个人啊!
也不用说别的了,一边给上头州府刑名师爷写信请教一番,并且说了一些伤害程度,这件事情没有到需要跟知府汇报的程度,但是,如果和刑名师爷说了,那么他必然会跟知府说的,到时候,怎么处理,自然不会用他费心,谢家能影响到州府,还是省城,甚至是刑部,这都可能,走走关系,花些钱,也是课业做到的。只是作为县令,这件杀人案如果没有一个了结,那他在吏部的政绩考核可就堪忧了。
珍珠看着周戎穿着一身茧绸衣裳,头发梳的油光,脚下的鞋子很是干净,似乎对院子里外有些没弄干净的水,一副很嫌弃的样子,站在门口半天了,来回溜达五六圈了。连外人都看出来了,问他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这才让周戎回去。
“老大,你过来一趟。”珍珠站在门口说道,
“娘,有事吗?”周戎表现出了很大的兴趣,
珍珠淡淡的说道,“有点事情,你跟我过来一趟。”说完,珍珠就进了里屋,所谓的里屋,就是在周泽他们的堂屋的右侧,原来是周泽的父母住的屋子,空了很久,后来收拾出来,给客人住,现在珍珠过来住,炕柜和新打的五斗橱,大衣柜,还有箱子什么的,都放在这里,还有大个的绣架子。
珍珠坐下来,说道“你看看,这都是你朋友吧?我没见过,不过帖子上写了,我就记账了,不过,这礼物对于咱们乡下人家来说,过于贵重,你看看,该怎么办才好呢?”
周戎拿过账单,先是对这红本子上的字迹吓了一跳。这一手楷书,就是他们县学里最有学问的老举人都没这等功力,“娘,这是你写的?”
“对,我写的,比你这个秀才如何?”珍珠漫不经意的说道,一边炕上放着的成匹的布料、礼盒等物品,都放到他的面前。
“娘的字,倒是让我刮目相看。对了,娘,看你的言谈举止,还有这一笔好字,定然是大家闺秀出身啊!娘,你跟我说说,你娘家到底是干什么的?你为什么跟了爹呢?”这话周戎早就想问了,过去也问过多次,但是娘都是一句不说,如今她娘有了很大的变化,可能是爹的病给了她大的刺激,所以如今变了许多,正好可以问出答案啊!说不上会有大好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