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任的大败而归,让沮授再度领尝到智士的厉害,不过他也从张任和将士中了解猜测到,那个神秘的智士很可能已经离开南蛮军中。
这对他们而言无疑是一个好消息,蛮人的厉害终究需要为智谋掣肘,一旦没有了智士的出谋划策,虽然遭逢新败,但沮授有足够的信心帮助益州扭转局面。
蛮人埋伏得手后,变得愈加骄狂起来,各路蛮王领兵对益州进行新一轮的入侵和攻打,沮授和张任依度地形城池节节抗击,勉强将蛮人如火的攻势抵挡下来。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蛮人的耐心和激情实在是有限,比起先前有智士相助时的无往不利,现在的建树实在是难以与之相比,蛮人开始变得焦躁和厌烦起来,逐渐地将最后一丝冷静也消磨干净。
半月后,突然有消息传来,武王刘协大破曹操,刘备联军于酸枣,刘备投降,曹操败逃,益州形势为之告急,程昱已经领益州兵马前去接应曹操,沮授也放弃了击败蛮人的机会,直接舍弃南方诸郡,携大军北返回成都稳定局面。
消息如寒后春风传得很是疯狂迅速,孟获知道后,第一时间不是高兴,而是怀疑。
汉人在他的印象里就是狡诈,可谓根深蒂固,多次和汉人打交道的他,十分忌惮这是否又是汉人的阴谋诡计。
但这一次的消息并非作假,沮授撤退的快速又隐秘,临行前还留下数百将士守城故布疑阵,广扎军旗,以悬羊踢鼓之法伪装大军仍旧在守城的假象。
孟获对汉人的狡猾仍旧心有余悸,不过其他的几路蛮王却对汉人的城池和财富十分贪恋,沮授的撤走,留下了一座又一座防御空虚却又富庶繁华的城池,这对他们而言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天予不取,返受其殃。孟获在多次小心试探之后,发现沮授是真的已经撤走,心中的担忧才慢慢消除下来。
不过这时候的蛮族,再度因为利益纠葛出现了新的问题。
益州南方诸郡,虽然不比北郡和中原城池富庶繁华,但比之南中蛮人的族地,已经要富裕优渥得太多,蛮王都想据之为己有,可是狼多肉少,如何瓜分这不多的城池的难题重新摆在了蛮王们面前。
争论无果,反而将彼此间以往的矛盾也逐渐牵扯而出,蛮王间的关系变得微妙又紧张,连孟获也压制不住,最终,各路蛮王纷纷率众出走,遵循了蛮族最原始的狩猎法则,谁打到的猎物就属于谁。
蛮王再度分兵攻城,不同于上次争夺智士遭到沮授逆转,这一次每个人都十分顺利,短短不到五日,每个人都攻下大小数座城池。
有的蛮王为此心满意足,安于酒色享乐不再进取。也有的蛮王雄心勃勃,攻势不绝,想要再夺抢占城池。
不管是进是退,无形之中,他们其实都有一处不为人注意的共同点,那便是每下一城,他们都必须要留守兵马驻扎。
这是一件平常得不能再平常之事,可也正是这样,将本就分兵各自为战的蛮兵再度分散。
入夜,不同于白天的湿热,益州的夜风充满了凉意,茂密的林间叶子随风簌簌作响,偶尔有野兽猛禽低吼尖啸。
蛮人已经将一切习惯,近日来的享乐让他们将所有的警惕都扔得干干净净,没有人会注意到,一支神秘的汉人军队正悄悄地从百姓家,密道中等各种隐蔽寻常之处突然冒了出来。
更为可怕的这并非是个别现象,每一座被蛮人占领的城池,在黑夜的掩护下,都有一支又一支的汉人军队舔着嗜血的刀芒,正在向那些贪享安逸的蛮兵发动雷霆般凌厉又狠辣的反击。
酸枣的战事仍旧十分胶着,刘协并没有如传言般轻松击败曹操和刘备的联军,更何况现在连孙坚、周瑜也领兵直逼进来,刘协面临的压力越来越大。
同样的,益州并没有发生动乱,沮授虽然撤走了,但远不是形势逼人不得不退,反而是他散布谣言,故意为之。
他知道,一旦他这个共同的敌人消失了,蛮王们必定会因为利益瓜分而将新仇旧恨全都引发出来。
有孟获在,蛮王或许不会拔刀相向,但最少也得分兵而行,而沮授等着,便是蛮人分兵,逐个击破。
张任的中伏到底让益州军伤了不少元气,短时间之内难以在正面和蛮兵相抗,而且这样即便是赢了,也会元气大伤。
但如果让蛮人尝到甜头,不断的攻城分兵,便会将蛮人的实力削弱得不足为惧,尤其是他们的士气和战意都被安乐消磨殆尽后,这支蛮人大军再不足为惧。
各路汉人伏兵尽数杀出,是这般的突然和意想不到,蛮人们喝得酩酊大醉,根本来不及反抗,甚至很多人都还在美梦之中,便被益州军一刀砍杀。
等到各路蛮王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了,沮授精心谋划了这么久,自然不可能给蛮人留活路,一夜过后,益州军彻底吹响了反攻的号角,不断追击领兵败逃的各路蛮王。
蛮王大败,慌忙逃窜,所夺城池在转眼间再度易主,各路蛮王悔不当初,只是这一次,再没有智士出现为他们出谋划策点破僵局。
沮授趁势反攻,势如破竹,连败七路蛮王大军,一直领兵打到南中地界,孟获引兵前来救援后,他才有些不甘心地领兵离开。
对他个人而言,他是不想给蛮人休养生息的机会的,但这个时候的局面十分紧张,一旦他攻入南中,势必会激起所有蛮人最为强烈的反抗,他虽然有信心可以应付,但终究会浪费不少的时间,也会被消耗和牵制太多的粮草兵马。
蛮人虽然是益州的后方大患,但很显然,和刘协相比,他们远远不够看,沮授在命令雷铜、吴兰两员大将留下防备蛮人后,便领兵撤回准备前往支援曹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