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田田从校场回来,一身的汗。
绿柳伺候她洗漱,“小姐,您这练功也太勤了,昨儿三少爷还说,这样下去三个人都不是您的对手。”身体好了一些,梁田田每天不嫌累的去练功,似乎有用不完的精力。
“没事儿,你看我,不是身体越来越好了。”当初去突厥腹地,再加上那一场情伤,她身体出了问题。韩爷爷帮着调理了许久,最近还在喝药。“我的功夫跟爹比差远了,自然要勤学勤练。”她只是不想闲下来,免得胡思乱想。干脆就不停的折腾自己,至少现在的她看着让大家放心多了。
五月的辽东府天气已经很热了,梁田田这一练功就出了一身的汗。绿柳伺候她洗漱出来,一身藕荷色的家居常服看着很是清爽。
“小姐,大少爷陪着韩少爷给您诊脉。”绿蕊进来禀报。
梁田田忙吩咐她去拿了瓜果和茶,亲自迎了出去。“韩大哥来了。你都快成亲了,怎么还亲自过来了。”梁田田往屋里让人,“其实我已经好得差不多了,还想下午带球球他们过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韩恩举和欧阳文惠的亲事就在这个月,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
哪壶不开提哪壶,韩恩举最近很纠结,正是因为这门即将到来的亲事。
他来了几次,可惜每次不是满仓陪着就是有球球他们在,他一直想找个单独的机会跟她说话,一直不得空。今天他好不容易把爷爷支走才得到这次机会。
爷爷他也不理解自己,明明知道自己的心思,还老拦着他来梁家。韩恩举有一种被人抛弃的错觉。
韩恩举先把脉,“病好多了。不过药还得继续吃,我重新给你写个方子,有些药要减一些。”韩恩举提笔写方子。梁田田却蹙眉。“我觉得自己已经好了,还用吃药吗?”这种苦汤药喝了几个月。她也有点儿受不了。
“你之前受了寒,本来寒气很容易就能清除。但是后来你心火太旺,这种寒热交替最难调理。爷爷怕伤了你身体,用药很温和,所以喝的久些也是正常的。不过你放心,我重新改了方子,坚持再喝上半个月就差不多了。”其实这要是一般人家停药了也说不定。不过梁家一来不差钱,二来他不想梁田田留下什么遗憾。自然要让她彻底恢复健康。
梁田田也是知道自己的问题,听他说的在理也就没有多说。
韩恩举写了方子,把那方子给了梁满仓,“满仓,麻烦你去我医馆抓药,我仔细交代一下田田煎药的法子。”他说的自然,可梁满仓却没动。
拿药什么时候不可以,干嘛非得支走他?
梁满仓看向小妹,韩恩举的心思他们谁都清楚。
梁田田暗叹一声,这还有几天就成亲了。男人啊,果然是吃着碗里瞧着锅里的。可惜了欧阳文惠那个好姑娘,也不知道嫁给韩恩举会不会真的幸福。
“大哥。那就麻烦你了。”话还是说清楚的好。梁田田现在对韩恩举的感情很复杂。一直拿他当大哥一样,很多话也已经说清楚了。她对韩恩举不像是对凌旭那样不自觉的就表露感情,也不会像对文轩那样随意。她随时恪守着一个异性兄妹的规矩,却不想还是让他误会。梁田田有时候感觉很累。
梁满仓出去了,韩恩举看了一眼守在旁边的绿柳,欲言又止。
梁田田却假装没看到,如果连个丫头都不留,那就太不像话了。
“田田……”韩恩举看了她一眼,梁田田故意装作听不懂他的意思。催促道:“韩大哥你说,我和绿柳都听着呢。”如果你不能开口。那干脆就别说了。
韩恩举看这丫头是不会赶出去了,索性催眠自己:那是田田的贴身丫鬟。也不算是别人。就道:“田田,你和凌旭……我是说,你和凌旭既然结束了,那你能不能考虑……”
梁田田没等他说完就打断了他的话,“韩大哥!”她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淡然道:“我感谢韩大哥这么多年对我的照顾,我也一直把你当亲大哥一样,就像是我自己嫡亲的亲大哥一样。文慧是我的好友,就要嫁给你了,以后我也会像是对待大嫂一样对待她……韩大哥,我祝福你们。”话说的这样明白了,也该知道自己的意思了。
韩恩举脸色苍白,他自然明白梁田田的意思,可还是不甘心的道:“田田,只要你一句话,我立马就去欧阳家退亲。”眼看着梁田田变了脸色,他急忙道:“没有感情的婚姻太乏味了,田田,你既然跟凌旭不可能了,为什么不考虑我呢?你知道的,我心里始终是有你的。我……”
梁田田觉得自己之前的话太委婉了,直接道:“韩大哥,对不起,我拒绝。”这样总能明白了吧。
“为什么?”韩恩举脸色更难看了。“你不是跟凌旭不可能了吗?”那个情敌已经没有了,为什么还是不可能?
“不为什么,跟凌旭也没关系。”梁田田直视他,“我说过,只当韩大哥是我亲大哥一样看待。用韩大哥的话说,没有感情的婚姻太乏味了。我是不会为了成亲而成亲的。”那样也就太悲哀了。
“难道你一辈子不成亲?”韩恩举依然不死心。
“如果没有找个那个我爱的人,那一辈子不成亲又有何妨?”梁田田顿了顿,“感情的事是不能勉强的,不是谁对谁好就可以相爱的。我想韩大哥你也应该明白的。”不然何必执着了这么多年?
韩恩举失魂落魄的离开,遇到取了药就匆忙赶回的梁满仓,话都没说就走了。
梁满仓去而复返,担忧道:“小妹,你没事儿吧?”韩大哥也真是的,都这个时候了,还来添什么乱。
“没事儿,话说开就好了。”梁田田没觉得怎样,只是替欧阳文惠担心。也不知道他们的日子能过成什么样,如果文慧知道了韩大哥的心思,还会不会跟自己做朋友。
“你也别怪韩大哥,他……我都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你的。”这么多年在一起,他还真没发觉过,直到韩大哥从京都回来那次才突然惊醒。
梁田田苦笑,“我也不知道。韩大哥大我们那么多,我从未想过。”韩家门第那么高,她自从知道韩爷爷的身份就从未奢望过,就像她一直都没惦记过文轩一样。
想到文轩,梁田田想到他向来挑嘴,上一次的棍伤害的他瘦了不少。正好无事,梁田田亲自做了一些绿豆糕,又装了一些瓜果让人送过去。一起送的还有几袋子大米、白面。这可都是空间里的好东西,也能帮文轩调养调养身体。
球球他们今天没课,正好去送东西。回来的时候三个小家伙都苦着一张脸,梁田田问这是怎么了。虎子唉声叹气的,“遇到孙院长了,说我们心里只有文轩大哥没有他,跟我们生气了。”梁田田这个气啊。孙维仁那个混蛋,吃的喝的都是他们家的,上次还说什么走路费鞋,害的绿柳和绿蕊连夜给他做了一双鞋,真是个贪心的家伙。
“你们别管他,就让他别扭好了。从今天开始,什么都不给他。”梁田田脾气上来也不管不顾的。
结果没等梁家给孙维仁断了物资,这家伙就找上了梁守山,变相告了一状。害的梁田田只好听话的送去了东西,却嘟囔着“别让我看到他”之类的怪话。
玄烨他们躲在暗处看姐姐在那念念有词,担忧道:“咱们这样联合先生欺负姐姐,真的好吗?”别回头姐姐想明白了收拾他们。
“姐姐发火很吓人的,我可不想屁股被打成八瓣。要不咱们去坦白从宽吧?”虎子出主意,现如今二哥不在家,他最怕的就是姐姐。
“你傻啊?”球球很不赞同,“没听先生说吗,坦白从宽牢底坐穿,抗拒从严,什么来着?”
“小哥哥,姐说不让咱们一天老跟先生学这些混账话。”虎子怕怕的,“你忘了前几年先生说,读书没逃过课都不好意思说咱们读过书,结果咱们逃课就被爹狠揍了一顿;先生还说男人没喝醉过酒不好意思说自己是男人,结果等着我们的也是家法板子;先生还说……哪一次我们不是被揍的很惨?我觉得先生的混话咱们还是不要听了。”
曾经深受其害的球球僵硬了那么一瞬,认真的点头,“也是。”
“那这一次?”玄烨迟疑着,“我们要坦白吗?”很少做坏事儿,他这心里也没底。
“干嘛坦白?”球球还是坚持的摇头,“这次先生是为了姐姐好,转移注意力,姐姐就不会那么想凌旭大哥了。”如果不是为着这个,他们哪有胆子骗姐姐。
玄烨看着唐僧一样碎碎念着的梁田田,轻声道:“先生的法子好是好。就是……姐姐这样真的没问题吗?”凌旭啊凌旭,你可真是个祸害,走了还把姐姐折磨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