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慕辰微微颔首,“行,你说。”
“慕辰,是我之前跟你说过的那件事。你能否帮我把从前那个害过我的人找出来,如果你能找到最好,如果找不到,那我就放弃。”
裴慕辰听了我的话,唇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可能是看我一脸严肃,便表情轻松地安慰我,“耐心一点,这种事情还真不是说能找就能找到的。”
“所以我才说,如果找不到那个人,我就想彻底放下这件事情。”
孟何从里面走出来,唤我们进去吃早饭,不忘调侃几句,“你们两个在干什么呢,一大早就进行这种深入的交流。不差这点时候,赶紧进来吃饭吧。”
我点点头,和裴慕辰一起进去。
孟何做的早餐很简单,却很好吃,馒头很香,熬的粥也清甜。
“孟姐,昨天晚上我回去一趟,给你带了些孩子生下来之后要用的东西,你这个地方人烟稀少,买个东西都费劲,可千万别和我推辞。”
“你专程把东西给我带过来,我哪能不要?”孟何笑着谢过我。
她好像自从来到这个地方后,整个人都变了,从前是以泪洗面,现在是不笑不欢,秀美的脸上总是洋溢着满足的笑容。
我看着她的笑容有些出神,更加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吃过早饭,裴慕辰和我一起坐在桌前,他开始听我描述从前的事情。
虽然也不至于说往事不堪回首,但是重新叙述之前的事情,也难以让我觉得舒坦。
听完之后,裴慕辰眉头轻蹙,陷入了沉思中。
过了一会儿,他开始分析,“照你说的情况来看,目前的这几个人,其实都有一定的嫌疑。”
“只不过,如果想要找到这其中真正的凶手,难度还是挺大的,毕竟虽然他们几个是主要的当事人,但是,也有可能是一些你并不知道的人在背后这样害你,而如果是后者,有可能你这辈子都找不到犯人。”
他给我做了这样的心理建设后,我反而更加平静,“没问题,我可以接受,我只是想知道,现在出现的这些人中,有没有可能有一个是或许曾经害我的罪魁祸首?”
“在这样情况下,排除是个好办法。”
他让孟何给他找来一张白纸,掏出自己的钢笔,在上面一一列举出嫌疑人。
蔡小思,林慧,吴浅,程佳红。
“根据你的说法来看,当事人就是这四个。而现在,其中一个人已经去世,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既然她在生死关头都依然不承认自己害过你,那说明,这件事情应该不是她做的。而且,现在再讨论是不是她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分析完之后,拿钢笔朝“林慧”上面画了一个大叉,“那么接下来,其实还有可能的,就只剩下这三个人了。”
他的笔指向了蔡小思,我简单地说了下她,“蔡小思是你之前见过的,就是我们昨天在酒吧里看到的女人,她现在在酒吧工作,没有钱,嫁了一个比她小好几岁的老公,我估计那个老公大概是没有什能力来养活她,所以她只能天天出卖酒挣钱。”
“她以前欺负过你吗?”裴慕辰盯着名字问了一句。
我笑了,“要说欺负,她应该是把我欺负得最狠的。”
裴慕辰点点头。
“那这两个人呢?”他又指了指吴浅和程佳红。
“程佳红以前也经常欺负我,因为她喜欢南望,所以对我非常不顺眼。”
说到这里,我有些尴尬地解释了一下,“程佳红,齐元飞还有南望跟我都是大学同学。”
裴慕辰并没有在大学同学这个问题上多做探究,“好的,那吴浅呢?”
“吴浅是以前我们班的班花,长得非常漂亮,你也见过她了的,她以前也很喜欢南望,而且他们之间也有交往过,但听说只交往了一个星期,不过后来有没有复合,我就不太清楚了。”
听我一一解释完毕,他略做沉思,然后用钢笔把“蔡小思”也给划掉了。
“一个在背后默不作声害了你,又隐忍多年的人,绝对很善于保护自己,也很难让自己陷入到这样的婚姻中,蔡小思我昨天面对面的见过,可以肯定她不是。”
现在,白纸上只剩下两个人的名字。
吴浅,和程佳红。
他拿着钢笔在纸上轻点,发出有节奏的轻响,“看来,目前这两个人的嫌疑最大。”
“可是你之前不是跟我说过,你觉得吴浅不像是那种会在背后捅我刀子的人,至于程佳红。我也曾经问过她这个问题,她根本就不承认是我做的,还说如果真的是她,她会特别高兴,用另外一个角度看,她这个人也没什么城府……”
我说着说着,声音逐渐变小,“这样的话,岂不是一个人都没有?也就是说,当年害我的人,不在这其中?”
失落是难免的。
裴慕辰放下笔,表情比刚刚要严肃许多,但依然轻声安慰我:“你先别急,这两个人中,虽然我觉得吴浅的可能性小一点,不过,也依然不能排除这种嫌疑,而至于程佳红……说谎的成本可是很低的。”
话说到这里,他忽然语调上扬,严肃的面容消失,露出一抹清淡的笑容,“轻轻,你还觉得非常难吗?看起来好像有很多人,但现在仔细排除后就会发现,其实真正有嫌疑的人,也只剩下两个。只要方法找对,一定能够把这幕后真凶揪出来,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很感激他的分析,正要对他道谢,他此刻接到一个电话,三言两语挂断后,告诉我他有事,要立即动身的消息。
我起身准备送他,他摆摆手,示意不用。
只不过走了几步,他忽然收住脚,转回头看着我,又问了我一句,“轻轻,你能否确定,当年的当事人,就只有这几个人?”
“是啊,可能害我的人,的确就只有这几个。”
“不。”他纠正了我说话中的错误,“当事人不仅包括加害者,也包括被害者。”
原来如此,我恍然大悟,告诉他当年还有一个受害者,傅行,他是我的老师,就是因为有人在背后捅刀子,我们两个人成为众矢之的,他放弃了研究生导师的头衔,我连大学都没上完,不得不背井离乡,来到北京。
在跟他说这件事的时候,有种奇怪的感觉涌了上来。
我觉得哪里好像不太对劲,将疑惑的目光投向他时,他竟然也露出了与我同样的表情。
我想把这种感觉表达出来,可一时半会间,我也说不上来这种怪异的感觉是怎么回事。
“这件事情之后再说,你先去忙吧。”
我心里忽然一阵发慌,就让裴慕辰先离开。
“好,之后我会再帮你处理这件事情,轻轻,再见。”
裴慕辰走之后,我有些心烦意乱,随遇的转头看了看,发现孟何在自己的卧室里,不知道在干些什么。
我走过去,看到她原来一直在翻着我给她送的各种小衣服和小玩具,唇边一直漾着淡淡的笑容。
“有什么好看的?”我不是很明白。
她转头看了我一眼,掩着笑意说,“这个男孩子的小鞋子很好看,就算放到现在也不过时,这个女孩的小裙子也好看,哎呀,也不知道我生出来的会是男孩还是女孩,我如果不能两种全部用上,觉得好浪费。”
我觉得很好笑,“除非你能生个双胞胎,不然这件事情,你可就别想了。”
现在已经是早上九十点钟了,外面的太阳很好,我想起医生曾经对我嘱咐过的话,于是就对她说:“昨天晚上,村里的那个医生对我说,你之所以会昏迷,是因为你营养不良,所以呀,你要多吃一点,而且,平常的时候也应该多走动走动,这样的话胃部消化的快一点,也就不会经常胃痛了。美女,要不现在咱出去走走?”
她笑,说了声好,跟着我走了出去。
我们就在这乡间随意的散步,刚刚那种异样的感觉,终于在这静谧的环境中被压了下去。
孟何忽然问起我和南望的事情,“轻轻,你现在和南总还好吗?”
她提到南望虽是好意,但我现在的心情很复杂,就无奈地对她说,“孟姐,你现在千万别跟我说关于他的事情,我现在还真是一点都不想起他。”
我也不是生气,也不是难过,就是觉得有点累了。
我和南望两个人好像兜兜转转的走了很久,结果一直到现在,都好似在原地踏步,看不到前面的方向。
孟何看我满目愁容,就没有多言,只是诚恳的说了一句,“轻轻,我没别的意思,就是希望你们好好的,因为南总是个好人,而轻轻你也是个好人,你们两个很好的人应该在一起,我总觉得这样,老天爷才算开眼吧。”
我苦笑,还没有回答,就看见马路上,裴慕辰的车再次开了回来。
他下车后,立即朝我走过来。
“我刚刚得到了一个机会,也许能够把剩下的两个人再排除掉,只不过要去个地方,你要和我一起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