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欧阳千城亲手灭了楚家一族,如今夏紫琼开口讽刺洛洛,他到底又以什么理由打的夏紫琼这一巴掌?
夏紫琼颤抖着开口:“你...你..你竟然打我?”
欧阳千城淡漠的看了她一眼冷漠的开口道:“你既然是我的女人,就不要说这种低俗的话,打仗叫嚣这是男人的事,你这般如泼妇骂街,让众人如何看你?”
夏紫琼看着他冷漠的双眼,一时间如坠冰窟。
听着他嘴里的话,夏紫琼忍不住浑身颤抖,一时间分不清到底欧阳千城是为她好,还是因为她辱骂了那个女人。
脸上的伤火辣辣的痛,众目睽睽之下,只觉得难堪,眼中的泪珠不断在打转,强忍着不让它们落下。
“你先回去吧,这里的事我会处理。”欧阳千城声音温和了一些。
夏紫琼一手捂着脸,目光复杂的看了欧阳千城一眼,而后微垂着头,狠狠抽打着马的屁股,掉转马头策马离开。
欧阳千城对她的离去视若无睹,心中只觉得厌烦。
尤其当从她的口中听到那一串难以入耳的话,素来冷静的他再也冷静不下来,心中更是蹿出一道难以忍受的怒火,一巴掌直接甩了出去。
如今同夏紫琼接触的越久,他便越是觉得厌烦。
她现在给他的感觉同当初初相遇时实在是大相径庭,当初他总觉得在她身上似乎看到了一夕楚洛衣的影子。
甚至每当面对她时,他都带有一种复杂的情愫。
而今,面对着她他却越发觉得厌烦,尤其当察觉她开始摆弄权势,一心想要往上爬,甚至是那言谈举止中好似刻意模仿过的东西,都让他越发的排斥,接触的越久,他看她便越发觉得处处都比不上当初的洛儿,只觉得丑陋。
只是如今眼下两军交战正处于关键时期,夏紫琼的布阵手段又实在是高超,这才让他一直以来不得不耐着性子哄着她。
想到此处,欧阳千城不由得想起当初的楚洛衣。
那时满月如银盘,她红裙长发,衣袂飘飘,笑声清脆似银铃,带着天下都难以企及的风采在月下张扬,同嫦娥比美,甚至还一度挑着他的下巴,逗弄着他说尽最动人的情话,而后却不在意的哈哈大笑。
他一直以为,他对她的甜言蜜语,百般呵护不过是获取她信任的手段,可是一直到这一刻。
经历了无数女人,说尽世间甜言,他才恍然间发觉,那样的情话,竟然是如此动人,动人到他如今每一次再说起,脑海中想的却全是她。
欧阳千城强迫自己收回心思,看着银月之下,翘着一条腿的北流云,心中涌起一阵嫉妒。
为什么这个男人可以得到她的心,她明明曾经是那样的爱着自己。
欧阳千城的心中一阵阵不甘在翻涌,看着那一双流云似神灯般闪亮,便觉得刺眼。
北流云,你到底凭什么?
北流云似有所感,也转头看向欧阳千城:“看来太子殿下对我北燕的皇后心存觊觎,这可真是让朕放心不下。”
欧阳千城平淡的开口道:“毕竟我同她相识一场,自然是有些情分在的。”
不知为什么,他就是不想否认,不想否认曾经那一段感情。
北流云冷笑一声:“还真是虚伪,不知道我若是灭了殿下九族,你是不是还会觉得我们之间一场情分?”
欧阳千城脸色有些发白,只是月色映衬下并不显然。
他的双手紧抓着缰绳,心尖都在颤抖,这同样是他不愿提起的一件事,可是无论他如何不愿,这一点却始终无法改变。
他只是恨,为何老天让她们拥有宿命之中的仇恨?为何楚家要处心积虑除掉他的母亲,为何他又会走上这样一条复仇之路?
北流云殷红的唇瓣轻轻勾起,一声令下:“开城门!”
欧阳千城瞬间回过神来,看着忽然涌出的北燕士兵,立即开始下令迎战。
数队士兵齐齐冲入南昭早先布置好的阵营,而另一部分避开阵营直接闯入了欧阳千城大军,视死如归,好似一点也不害怕。
“嘭!嘭!”接连数声巨响响起,乱石崩的漫天都是,滚滚烟尘,铁蹄铮铮,一时间,战事重新被点燃到了高 潮。
欧阳千城的眉头紧蹙,看着那些冲入阵法之中的士兵,纷纷在阵法之中引开了火球。。
因为阵法乃是行军打仗之用,所以布置的范围极其宽广,轻则剿灭数百敌军,重则剿灭敌军数以万计。
只是如今拿着火球冲入阵法之中的士兵,将火球接连引爆,早先布置好的阵法接连被损坏。
而几名弓箭手站在城墙之上不断放出箭矢,箭矢之上绑着红色的缎带。
所落之处,便有士兵会引爆一颗火球。
短短片刻的功夫,这些足以困死千军万马的阵法便被破开。
欧阳千城心中冷笑一声,北流云果然是故意激怒他们,如今夏紫琼被他赶了回去,这里再没人能够迅速修补阵法,阵法被破,这些北燕士兵当即便发起猛烈的进攻,连日来的压抑的怒火一时间尽数宣泄。
欧阳千城也没有慌乱,他倒是正想同北流云较量一次,将他狠狠踩在脚下!
双腿用力,当即整个人脱离马背,飞身而起,直奔北流云而去。
两人凌空一掌,剧烈相接。
月染黄沙,天空之上一片混沌与朦胧。
欧阳千城紧紧盯着面前的北流云,四年之前,这天下还没他什么事。
如今,他却成了与他争夺这天下最大的对手。
如果,如果楚洛衣还在她的身侧,如果,如果当年没有发生那一切。
是不是如今的他本该坐拥江山,佳人在侧?
北流云也盯着欧阳千城,看着那平和的面容之上隐藏了无尽的虚伪和欲望,眼里不由得闪过一抹轻蔑。
这世间,总是有人喜欢为自己的虚伪镀上一层圣洁光芒的外衣,用那些仁义道德来掩盖自己肮脏卑贱的思绪。
“欧阳千城,洛洛是我的。”北流云眯着眼睛一字一顿的开口。
“不过是我不要的东西罢了,既然你喜欢,你就好好收下吧。”欧阳千城浅笑着,眉梢之间轻轻的挑动着。
“你不过是一个亲手放开幸福的可怜虫罢了,如今竟然以为自己得到了天下,在这里耀武扬威,其实,你根本就不知道到底什么才是天下。你效仿你的父亲,一生虚伪算计攻于心计,贪慕权势,玩弄感情,最终只会痛失一切!”北流云冷声开口。
“我倒是不知道大楚的陛下竟然如此热心,操劳于我的一生,相比于你,我从来都更清楚我想要什么,所以这天下最终也不会是你的。”欧阳千城平声开口。
“是,这天下确实不会是我的,只是它也不会是你的,这天下从来都属于这些浴血奋战的士兵,从来都属于那些朴实无华的百姓。”北流云冷笑着,似乎是在嘲笑着他的无知。
欧阳千城不再同他废话,手上的力道加重。
随着那修长的手指,漫天金色华光自他的指尖流淌,在夜空中留下一道道痕迹。
一道道华光汇聚成星河,缠绕着,旋转着,变成一道道飞轮,对着北流云直劈下去。
北流云双掌交汇,一道道蓝紫色的火焰冲天而起,化作蛟龙,宛若出海,对着欧阳千城张开了血盆大口。
欧阳千城也不急,金色的华光化作一道天罗地网,对着北流云罩去。
北流云手中的蓝紫色华光瞬间变成无数道利箭,疯狂的撕扯着那张大网。
两人在天空之上交战,却始终没有忘记指挥着地面的战事。
压抑许久的北燕士兵这一次没了阵法的桎梏,奋起反抗,多日来的怒气积压在一起,攻势凌厉,饶是南昭军队训练有素,一时间也处于下风。
欧阳千城在空中注意着下方的情景,却瞧见大楚那边也引起了一阵骚乱。
北流云看着北流雪率领的人马似乎已经撕开了裂口,翻身下马,带着众人舍弃了战马,短兵相接,近身作战。
北流雪所带领的这些人,可是同他们今日骑的战马不同,一个个皆是精兵强将,以一当十的好手。
只是即便如此,却终究抵不过南昭人多势众,还未冲破重围,便不得不后退着退回大楚的疆土。
欧阳千城眉头紧锁,看着下方那些滞留在南昭军营的战马,一时间似乎想到了什么。
两掌接连挥出,对着距离他极远的战马。
一道道金色的流光像是飞舞的梭子,深藏着力气,似乎想要将那些战马击毙。
北流云哪里肯让他如愿,当即也出手阻拦。
蓝色的光团紧紧追击而去,两者碰撞在一起,发出剧烈的爆炸声,山河震动。
而这轮番的撞击,似乎引爆了地面上的火球。
那些冲入欧阳千城营帐中的大楚战马,竟然接连爆炸开来,方圆十里皆是血肉横飞。
断臂残肢,人头马骨。
鲜血浸染了这片大地,居高临下望去,只觉得血雨腥风。
欧阳千城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看着南昭营地中那一顶顶白色的帐篷,此刻已经被鲜血染成了一幅幅血色的画作,心头不由得就一凉。
当即红着眼睛对着北流云雷霆出手。
北流云瞬间飞身闪躲,直接后退出无数里,重新落在了城池之上。
自家的营地被炸,燃起大火,火光冲天。
南昭的士兵一时间士气受损,而大楚的大军也在北流雪亲自开路之后,喷薄而出。
大楚和北燕被分隔许久之后,终于真正意义上做到了一次完美的夹击。
欧阳千城深深的看了一眼北流云,虽然心中愤恨,却终究还是以大局为重,没有再做追击,迅速同南昭军队汇合,调遣兵马,抵御敌人。
北流云站在城墙之上看着眼下的战局,心中则是不断盘算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