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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3章可不可以想你
263
凌可馨听到似曾相熟的声音，急忙转过头，看到汪家旺那张圆乎乎的脸，她面色一惶，赶忙走过去把莫子豪拉了过来。
“是你？”汪家旺三年前去了南亚，前几天刚刚回江滨，今天和几个朋友吃大摆档想热闹一下，没想会遇上凌可馨。
“哎，凌小姐，你家那位回来了，昨天上了新闻，你不知道吗？”汪家旺状似关心，微笑着问。
凌可馨朝他淡淡一笑，“谢谢汪大哥关心，我知道。”
“龙哥一直惦记你，他到现在还没娶老婆，我说凌小姐，假如姓莫的没良心，我让龙哥回来收拾他。”汪家旺越说越激动，敞开衬衣，露出啤酒肚，摆出了一个黑帮老大的派头来。
凌可馨怕他说出难听的话来，眨了几下眼，示意他别在孩子面前这么大大咧咧，汪家旺一时没看懂，仍然大声说：“莫家人没良心的，看你现在带孩子来这种地方，我就知道他们没好好管你，对不对？”
“汪大哥，你不也来这儿吃吗？孩子们喜欢吃面。”凌可馨无奈地笑了笑。
“我是粗人，你不一样，你是龙哥的妹妹，走！我带你们去吃西餐。”他很大方地一拍腰包。
凌可馨忙拒绝，一手拉起莫子豪，一手拉起莫心念，说谢谢他的好意，然后慌忙离开了大排档。
“妈咪，你家那位是谁？龙哥是谁？”车上，莫心念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歪着头，看着凌可馨柔美的侧脸。
“是妈咪的好朋友。”凌可馨敷衍。
“妈咪有这么多好朋友哇，那莫家人……又指谁涅？”莫心念稚嫩的脸上满是天真好奇。
“小丫头，你坐下，该说话的时候，你总闭着嘴，不该说的时候一大堆。”莫子豪一把拉过莫心念，把她摁倒在座位上。
“哥哥坏！”莫心念抡起小拳头打在了莫子豪的肩膀上。
“莫家人就是你爹地家里人。”凌可馨没有让女儿失望，她微笑着说，“你们姓莫，不是莫家人吗？”
“干妈说，爷爷奶奶不喜欢我们。”莫心念又说了。
“不喜欢没事，有妈咪就行了。”莫子豪接了口。
“不行，有妈咪，也要有爹地，今天王小胖笑我们了，说我是一个没爹地的私生女，哥哥是没爹地的私生子。”莫心念瘪瘪嘴，大声嚷嚷，“我就要妈咪快找一个爹地。”
凌可馨听完心里酸酸的，她安慰女儿，说很快就能找到一个，让她别难受，现在没爹地，她还有干爸爸，冷叔叔，大家都喜欢他们兄妹俩。
回到竹海苑，凌可馨看到院子里的灯已全打开，任一菲悠闲地坐在别墅回廊的吊椅上荡来荡去，俩个孩子叫着“干妈”高兴地跑过去。
任一菲搂着他们各要亲一口，莫心念马上笑着凑上脸，莫子豪则转开头，掰开了她的手，任一菲故作嗔怒地敲了一下他的头，然后把莫心念抱到吊椅上，让莫子豪在一边推着玩。
凌可馨进了屋，任一菲就钻到了她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问她有什么进展？
凌可馨靠到楼梯的扶手上，告诉她，莫子豪已经知道莫尔烨活着了，但莫心念不知道，让她暂时再保密。
“保密个球啊，索性把一切事实都告诉孩子们，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任一菲说。
“是是非非太纠葛，还是别让孩子为我们大人分担忧虑，他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快乐，开心……一菲，我感觉莫尔烨好像清楚了一点什么，他这两天对我确实不错。”她从包里掏出了一盒心形巧克力，微微一笑，“他买给宝贝们的。”
“他是聪明人，如果不感觉出一点什么，那真的是被车撞傻呆了。”任一菲不客气把盒子拆了，挑了一颗巧克力扔进嘴里。
“一菲，我不想在他面前装什么了，还是做回自己吧。”让她一个有了俩个孩子的妈每天想着去“勾引”莫尔烨，学着搔首弄姿，真的太别扭了。
“你现在不是你自己吗？”任一菲嗔了她一眼。
“前段时间，我看到他真是太兴奋了，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都不像自己了。”可接下来的现实还得面对吧，横在她面前的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
“这不是好事吗？你要的就是跟他恋爱的感觉啊。”
“好是好，可能……从明天起，我不会再轻松了。”
任一菲看到她脸上的忧伤，又“恨铁不成钢”地嗔了她一眼，她告诉凌可馨，莫老爷苏醒过来后，关于她与莫尔烨的事一点也不知道，如果哪天想办法把消息透露给他，他一定会出面的。
她分析，莫夫人现在就像莫氏小王国中的皇后，握着“后宫”大权，管着家和孩子，但能管住她的还有皇太后和皇上啊，再说，“皇太子”莫尔烨迟早都会恢复记忆，只要他不跟楚天瑜结婚，一切都好办。
凌可馨静静地听着，末了，她轻叹一口气，“我不明白，莫夫人为什么还要恨着我，该说我妈妈救了莫老爷一命。”
“你想错了，我听陈刚说，莫家人因为她刚刚病愈，好多事都没跟她说，防止她再度发疯，事事都依从她，所以她才那么嚣张跋扈！”
凌可馨吃惊地抬起头，继尔又无比惆怅地扯唇笑了笑……告诉她又怎么样？不告诉又怎么样？也许，在莫夫人眼里，只有楚天瑜才配得上莫尔烨，豪门家族哪一个不讲究个门当户对？她凌可馨再好，可贫穷普通的身世早把她甩到了千里之外，她入不了莫夫人的眼。
“哥哥！”俩个女人背靠着楼梯扶手在说话，全然不知道莫子豪站在她们身后，等莫心念的叫声传进来，才发现莫子豪睁瞠着一双灵性聪慧的大眼睛，脸上的表情有着与他年龄相悖的冷峻。
凌可馨马上走下来，她弯下腰，摸着儿子的脸，悄声问：“听到什么了？”
“废话！”莫子豪挥掉她的手，板直小腰板，沉着脸，带着一身凛然的气息步上了楼梯。
“哥哥玩到一半就进来了。”莫心念跑过来，告诉凌可馨。
凌可馨回过头，与任一菲相视一眼，显然，她们说的后半段话，莫子豪听进了耳朵。
夜深了，凌可馨走进儿童房，见儿子，女儿都已沉睡，特别是莫心念，小丝被盖得好好，而莫子豪侧着身，半条被子露到了床沿下。
凌可馨走过去，提上被子掖好了角，又拿起空调摇控器，把温度调到摄氏27度。
两张小床，面对面地横放，中间是一张小书桌，凌可馨坐到椅子上，拉开书桌的一个抽屉，看到女儿的一本画册。
女儿有绘画天份，参照图画书可以把一些小动物临摹得栩栩如生，翻过一张又一张，最后看到了一张全家照，这是孩子四周岁时，凌可馨带着他们到天使照相馆照的。
照片上的凌可馨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连衣裙，她蹲在一个塑胶红大象的滑滑梯旁，一手楼着莫心念，一手拉着坐在滑滑梯上的莫子豪，她面带笑容，俩孩子也是笑微微的非常可爱。
盯着照片，凌可馨扬起了唇角，手指捏起照片一角想拿起来，却发现照片黏在了纸上，她翻到后面一张，看到是一张速写式的炭笔画，母女三人与照片上的样子相差无几，只是在凌可馨的身后多了一个男人，而此男人画得非常高大，四肢健壮，瓜子形的脸上有两只大眼睛，一条向上弯起的唇线……
我有爹地，有妈咪，有哥哥，我很幸福。
歪歪斜斜的一行字写在了画纸的最上方，后面是一条破折号，写着一个大名“莫心念”，而凌可馨惊奇地发现，女儿在爹地的脸上印上了一个红红的唇印。
鼻子蓦然发酸，一股哭气涌在了凌可馨的喉头。
看得出来，女儿多么想念自己的父亲，转过头，借着台灯的光，望着女儿那张稚嫩圆润的漂亮脸蛋，凌可馨再也忍不住，一行泪水从眼角悄声滑落……
回到自己卧室，凌可馨无法入睡，靠在床头，她睁大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莫尔烨，从他对她的狠戾，冷酷，到后来的关心，疼爱，宠溺，她都记得那么清晰，他对她情感上的变化，还有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她无不清楚。
原以为自己根本不可能记住这个大恶魔，没想到自己的内心深处竟把他刻得那么深，可谓是痛过，恨过，爱过……
如今，往事就像洋葱，一层一层地剥开，无不刺激得眼睛想掉泪。
凌可馨真希望，她与莫尔烨之间，不要有“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希望他与她能够披荆斩棘，跨过莫夫人所设的鸿沟，携手共筑一个美好家园，给孩子们一个幸福的家。
时间一分一秒地从窗前滑过，当指针对准十二时，凌可馨给莫尔烨发出了一条短信，她要试一试，他是不是真的开始在意自己，相信自己。
此时，莫尔烨同样没有合眼，他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若有所思地盯着水晶吊灯，忽听床柜上的手机铃音一响，他一怔，马上拿了起来。
大少爷，你睡了吗？
莫尔烨勾唇一笑，回复——没有，我正在想一个问题。
发出去没一分钟，对方回过来：什么问题？
他很快答复——我的生命里，好像出现过一个不可能的女人。
那厢静默了，迟迟没有给他回音，莫尔烨有些躺不住，他坐起来，犹豫再三，终于拔下了凌可馨的电话，铃声响了好几下，那厢才接起，听起来，声音有些疲惫，“喂……”
“可不可以想你？”
“思想是你自己的，没人能阻止。”
“不，福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可能在幸福的那一天出了车祸，我已没有了一部分的思想，但我希望这次坏事能给我带来一次最好的结果。”
“很希望吗？”
“当然。”
那厢停顿了一下，呼吸突显沉重，“我好想天空能下雪。”
“你傻了吧？才几月份。”
“那周末陪我去山里看杜鹃花？”
“恩，有时间一定陪你去。”
那厢笑了一下，温温婉婉，柔美的声音让莫尔烨凉薄的唇慢慢向上弯起，脸上的线条蓦然变得柔和，声嗓也变得异常磁性低沉，宛如大提琴音，“睡吧，想着我睡，晚安！”
“晚安！”
听到那厢挂了，莫尔烨才觉刚才的自己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他对女人从不擅温柔，可刚才，他好像温柔了。
自嘲地一笑，他把手机扔到一旁，关掉壁灯，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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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可馨听到似曾相熟的声音，急忙转过头，看到汪家旺那张圆乎乎的脸，她面色一惶，赶忙走过去把莫子豪拉了过来。
“是你？”汪家旺三年前去了南亚，前几天刚刚回江滨，今天和几个朋友吃大摆档想热闹一下，没想会遇上凌可馨。
“哎，凌小姐，你家那位回来了，昨天上了新闻，你不知道吗？”汪家旺状似关心，微笑着问。
凌可馨朝他淡淡一笑，“谢谢汪大哥关心，我知道。”
“龙哥一直惦记你，他到现在还没娶老婆，我说凌小姐，假如姓莫的没良心，我让龙哥回来收拾他。”汪家旺越说越激动，敞开衬衣，露出啤酒肚，摆出了一个黑帮老大的派头来。
凌可馨怕他说出难听的话来，眨了几下眼，示意他别在孩子面前这么大大咧咧，汪家旺一时没看懂，仍然大声说：“莫家人没良心的，看你现在带孩子来这种地方，我就知道他们没好好管你，对不对？”
“汪大哥，你不也来这儿吃吗？孩子们喜欢吃面。”凌可馨无奈地笑了笑。
“我是粗人，你不一样，你是龙哥的妹妹，走！我带你们去吃西餐。”他很大方地一拍腰包。
凌可馨忙拒绝，一手拉起莫子豪，一手拉起莫心念，说谢谢他的好意，然后慌忙离开了大排档。
“妈咪，你家那位是谁？龙哥是谁？”车上，莫心念眨巴着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歪着头，看着凌可馨柔美的侧脸。
“是妈咪的好朋友。”凌可馨敷衍。
“妈咪有这么多好朋友哇，那莫家人……又指谁涅？”莫心念稚嫩的脸上满是天真好奇。
“小丫头，你坐下，该说话的时候，你总闭着嘴，不该说的时候一大堆。”莫子豪一把拉过莫心念，把她摁倒在座位上。
“哥哥坏！”莫心念抡起小拳头打在了莫子豪的肩膀上。
“莫家人就是你爹地家里人。”凌可馨没有让女儿失望，她微笑着说，“你们姓莫，不是莫家人吗？”
“干妈说，爷爷奶奶不喜欢我们。”莫心念又说了。
“不喜欢没事，有妈咪就行了。”莫子豪接了口。
“不行，有妈咪，也要有爹地，今天王小胖笑我们了，说我是一个没爹地的私生女，哥哥是没爹地的私生子。”莫心念瘪瘪嘴，大声嚷嚷，“我就要妈咪快找一个爹地。”
凌可馨听完心里酸酸的，她安慰女儿，说很快就能找到一个，让她别难受，现在没爹地，她还有干爸爸，冷叔叔，大家都喜欢他们兄妹俩。
回到竹海苑，凌可馨看到院子里的灯已全打开，任一菲悠闲地坐在别墅回廊的吊椅上荡来荡去，俩个孩子叫着“干妈”高兴地跑过去。
任一菲搂着他们各要亲一口，莫心念马上笑着凑上脸，莫子豪则转开头，掰开了她的手，任一菲故作嗔怒地敲了一下他的头，然后把莫心念抱到吊椅上，让莫子豪在一边推着玩。
凌可馨进了屋，任一菲就钻到了她身后，轻轻地拍了拍她的肩，问她有什么进展？
凌可馨靠到楼梯的扶手上，告诉她，莫子豪已经知道莫尔烨活着了，但莫心念不知道，让她暂时再保密。
“保密个球啊，索性把一切事实都告诉孩子们，让他们有个心理准备。”任一菲说。
“是是非非太纠葛，还是别让孩子为我们大人分担忧虑，他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快乐，开心……一菲，我感觉莫尔烨好像清楚了一点什么，他这两天对我确实不错。”她从包里掏出了一盒心形巧克力，微微一笑，“他买给宝贝们的。”
“他是聪明人，如果不感觉出一点什么，那真的是被车撞傻呆了。”任一菲不客气把盒子拆了，挑了一颗巧克力扔进嘴里。
“一菲，我不想在他面前装什么了，还是做回自己吧。”让她一个有了俩个孩子的妈每天想着去“勾引”莫尔烨，学着搔首弄姿，真的太别扭了。
“你现在不是你自己吗？”任一菲嗔了她一眼。
“前段时间，我看到他真是太兴奋了，感觉自己年轻了好几岁，都不像自己了。”可接下来的现实还得面对吧，横在她面前的是一条布满荆棘的路。
“这不是好事吗？你要的就是跟他恋爱的感觉啊。”
“好是好，可能……从明天起，我不会再轻松了。”
任一菲看到她脸上的忧伤，又“恨铁不成钢”地嗔了她一眼，她告诉凌可馨，莫老爷苏醒过来后，关于她与莫尔烨的事一点也不知道，如果哪天想办法把消息透露给他，他一定会出面的。
她分析，莫夫人现在就像莫氏小王国中的皇后，握着“后宫”大权，管着家和孩子，但能管住她的还有皇太后和皇上啊，再说，“皇太子”莫尔烨迟早都会恢复记忆，只要他不跟楚天瑜结婚，一切都好办。
凌可馨静静地听着，末了，她轻叹一口气，“我不明白，莫夫人为什么还要恨着我，该说我妈妈救了莫老爷一命。”
“你想错了，我听陈刚说，莫家人因为她刚刚病愈，好多事都没跟她说，防止她再度发疯，事事都依从她，所以她才那么嚣张跋扈！”
凌可馨吃惊地抬起头，继尔又无比惆怅地扯唇笑了笑……告诉她又怎么样？不告诉又怎么样？也许，在莫夫人眼里，只有楚天瑜才配得上莫尔烨，豪门家族哪一个不讲究个门当户对？她凌可馨再好，可贫穷普通的身世早把她甩到了千里之外，她入不了莫夫人的眼。
“哥哥！”俩个女人背靠着楼梯扶手在说话，全然不知道莫子豪站在她们身后，等莫心念的叫声传进来，才发现莫子豪睁瞠着一双灵性聪慧的大眼睛，脸上的表情有着与他年龄相悖的冷峻。
凌可馨马上走下来，她弯下腰，摸着儿子的脸，悄声问：“听到什么了？”
“废话！”莫子豪挥掉她的手，板直小腰板，沉着脸，带着一身凛然的气息步上了楼梯。
“哥哥玩到一半就进来了。”莫心念跑过来，告诉凌可馨。
凌可馨回过头，与任一菲相视一眼，显然，她们说的后半段话，莫子豪听进了耳朵。
夜深了，凌可馨走进儿童房，见儿子，女儿都已沉睡，特别是莫心念，小丝被盖得好好，而莫子豪侧着身，半条被子露到了床沿下。
凌可馨走过去，提上被子掖好了角，又拿起空调摇控器，把温度调到摄氏27度。
两张小床，面对面地横放，中间是一张小书桌，凌可馨坐到椅子上，拉开书桌的一个抽屉，看到女儿的一本画册。
女儿有绘画天份，参照图画书可以把一些小动物临摹得栩栩如生，翻过一张又一张，最后看到了一张全家照，这是孩子四周岁时，凌可馨带着他们到天使照相馆照的。
照片上的凌可馨穿着一件淡绿色的连衣裙，她蹲在一个塑胶红大象的滑滑梯旁，一手楼着莫心念，一手拉着坐在滑滑梯上的莫子豪，她面带笑容，俩孩子也是笑微微的非常可爱。
盯着照片，凌可馨扬起了唇角，手指捏起照片一角想拿起来，却发现照片黏在了纸上，她翻到后面一张，看到是一张速写式的炭笔画，母女三人与照片上的样子相差无几，只是在凌可馨的身后多了一个男人，而此男人画得非常高大，四肢健壮，瓜子形的脸上有两只大眼睛，一条向上弯起的唇线……
我有爹地，有妈咪，有哥哥，我很幸福。
歪歪斜斜的一行字写在了画纸的最上方，后面是一条破折号，写着一个大名“莫心念”，而凌可馨惊奇地发现，女儿在爹地的脸上印上了一个红红的唇印。
鼻子蓦然发酸，一股哭气涌在了凌可馨的喉头。
看得出来，女儿多么想念自己的父亲，转过头，借着台灯的光，望着女儿那张稚嫩圆润的漂亮脸蛋，凌可馨再也忍不住，一行泪水从眼角悄声滑落……
回到自己卧室，凌可馨无法入睡，靠在床头，她睁大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天花板……莫尔烨，从他对她的狠戾，冷酷，到后来的关心，疼爱，宠溺，她都记得那么清晰，他对她情感上的变化，还有他的一颦一笑，一言一行，她无不清楚。
原以为自己根本不可能记住这个大恶魔，没想到自己的内心深处竟把他刻得那么深，可谓是痛过，恨过，爱过……
如今，往事就像洋葱，一层一层地剥开，无不刺激得眼睛想掉泪。
凌可馨真希望，她与莫尔烨之间，不要有“人生不相见，动如参与商”，希望他与她能够披荆斩棘，跨过莫夫人所设的鸿沟，携手共筑一个美好家园，给孩子们一个幸福的家。
时间一分一秒地从窗前滑过，当指针对准十二时，凌可馨给莫尔烨发出了一条短信，她要试一试，他是不是真的开始在意自己，相信自己。
此时，莫尔烨同样没有合眼，他躺在自己的大床上，双手交叉枕在脑后，若有所思地盯着水晶吊灯，忽听床柜上的手机铃音一响，他一怔，马上拿了起来。
大少爷，你睡了吗？
莫尔烨勾唇一笑，回复——没有，我正在想一个问题。
发出去没一分钟，对方回过来：什么问题？
他很快答复——我的生命里，好像出现过一个不可能的女人。
那厢静默了，迟迟没有给他回音，莫尔烨有些躺不住，他坐起来，犹豫再三，终于拔下了凌可馨的电话，铃声响了好几下，那厢才接起，听起来，声音有些疲惫，“喂……”
“可不可以想你？”
“思想是你自己的，没人能阻止。”
“不，福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我可能在幸福的那一天出了车祸，我已没有了一部分的思想，但我希望这次坏事能给我带来一次最好的结果。”
“很希望吗？”
“当然。”
那厢停顿了一下，呼吸突显沉重，“我好想天空能下雪。”
“你傻了吧？才几月份。”
“那周末陪我去山里看杜鹃花？”
“恩，有时间一定陪你去。”
那厢笑了一下，温温婉婉，柔美的声音让莫尔烨凉薄的唇慢慢向上弯起，脸上的线条蓦然变得柔和，声嗓也变得异常磁性低沉，宛如大提琴音，“睡吧，想着我睡，晚安！”
“晚安！”
听到那厢挂了，莫尔烨才觉刚才的自己有多么的不可思议，他对女人从不擅温柔，可刚才，他好像温柔了。
自嘲地一笑，他把手机扔到一旁，关掉壁灯，闭上了眼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