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婷婷如愿出现在何振光的家门口。
她穿着短裙长外套,看起来端庄又时尚。
站在大门口,何振光将她上下打量一番,这才笑了起来:“婷婷,来了,这才是对的,想清楚了就好,来,进来坐吧。”
韩婷婷嘴角勾着笑意进门,大方坐在沙发上:“怎么样,干哥哥,找我来,究竟为了什么事情?”
何振光拿起茶几上的烟递给她,韩婷婷皱眉。
他说:“怎么了,以前不是都抽的吗,难道现在借了?”
韩婷婷不语,直接从里面抽了一根,自己拿火点上。
她抽烟的样子还是很漂亮的,纤长的手指夹着白色的香烟原本就是极美的画面,她在那里吞云吐雾,吐出的雾气飘到何振光那里,他深吸了两口,似乎一脸的沉醉。
韩婷婷眼中不乏鄙夷,不过很快便掩饰过去,她的手放在包里,趁着他闭眼的功夫又拿出来,继续若无其事的看着他。
一直等到她一根烟抽完,何振光都没有其他动作,他就这么看着她,很欣赏的样子,韩婷婷掸了掸手上的烟灰,好整以暇的换了下坐姿:“如果是来请我抽烟的话现在烟也抽了,我是不是该走了。”
“不急,婷婷。”何振光又从茶几底下拿出了一瓶已经开封的红酒,我们还可以喝点酒,慢慢聊。”
“喝酒?”
“是啊,难道这几年你的口味变了,不喜欢这支红酒了?”
韩婷婷呵呵笑了几下:“红酒虽好,那也得看跟什么人喝,不过干哥哥都开口了,我没有拒绝的道理不是吗?那就喝吧,你去拿杯子吧。”
见韩婷婷如此爽快,何振光反倒生出了一丝犹豫:“怎么了,干哥哥,不想喝了?”
“当然不是,你等着。”何振光又从底下拿出两只透明的高脚玻璃杯,看样子当真是准备充分。
韩婷婷朝他点头:“那你先倒着,我去上个洗手间,很快回来。”
“好。”
何振光看着韩婷婷走入洗手间,立刻来到她刚刚坐过的地方,翻开上面的沙发巾……
***
韩婷婷回来时一切已经恢复如初。
酒杯中也倒满了红色的液体,何振光拿起一杯递给她:“来,婷婷,干杯。”
“干杯。”韩婷婷笑着结果何振光的杯子抿了一口,并且盛赞,“口感真的很不错。”
“我按照你的口味来买的,看样子没有错,喜欢就多喝一点。”
“好……”她说着又喝了一口。
不过没多久,她就按着自己的太阳穴轻轻开口:“干哥哥,我今天似乎不胜酒力啊,这么快就有了醉意,头都有点晕晕的了。”
“是吗,那我扶你进去休息吧。”
“别,我还得回家去呢,我还是先走吧。”韩婷婷站起来的时候却打了个踉跄,何振光立刻伸手扶住了她纤细的腰肢。
“你看你,走路都不稳了,还怎么回去,算了,今晚就在我这里过一夜吧,走吧,我扶你进去。”屋子里也不知何时有了一股隐隐的清香味。
何振光起初不以为意,不过闻得多了,倒是觉得有些头晕目眩。
韩婷婷挣扎着:“不行,我真的得回去了,干哥哥,啊——”她被重重的摔在了床上,接着何振光的身体跟着倒了下来,同时还脱着身上的衣服,“婷婷,既然来了,那么快走干什么,怎么样,想不想干哥哥啊,想不想哥哥干你啊……”
他这话说的龌龊又下流,韩婷婷的眼中寒光毕露,不过抬头后又笑靥如花的看着他:“干哥哥,你说到哪里去了……”
身下的韩婷婷,不知为何出现了双重影像,花了很大的力气,却没能看清她,反而头部越来越沉,身体也越来越沉。
韩婷婷一直看着他,问:“干哥哥,你怎么了,没事吧,干哥哥……”
“我突然也觉得很晕,婷婷,你别乱动啊……”何振光话语刚落,身体便重重栽倒下来,摔在韩婷婷身上。
韩婷婷叫苦不迭,但终于将他推开,人从床上跳起来,又狠狠踹了他两脚才解气:“混蛋,不安好心的东西,下流胚子!”
发泄完了,才想起正事,赶紧动手。
***第二天一早,何振光还在睡梦中时,警察便临门,一把将他抓了起来,带上了手铐,脑袋上还套了一个黑色的袋子,带出小区。
何振光至今闹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只是黑色袋子下的嘴巴里被塞了毛巾,他根本发不出声音,就被强行带上了警车。
韩婷婷站在人群中,确定何振光被,才松了一口气。
转身钻入车里。
沈少川和秦洛坐在前头。
韩婷婷说:“谢谢你了,沈总。”
“不用客气,这种人渣,老天不收拾他谁收拾他。这一次,他绝对不可能再有翻身的机会!你安心过自己日子吧。”
“但愿如此。”韩婷婷一夜未睡,心思还是挺沉重挺复杂的,毕竟这一次是他亲手将这个男人送进监狱的,贩毒卖毒,这是要枪毙的重罪,她心里还是有一丝内疚。
沈少川没有说话,从后视镜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不好受,便安慰她:“你做的没错,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而且这一次绝对没有意外,因为将他弄出来的人不可能再有第二次机会了。”
其实要查到到底是谁在背后搞鬼并不难,何振光也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卒子罢了。
何振光的父母也是能耐,这么多年,竟然都没有放弃救儿子的意味,也不知道怎么找上了胡璋剑,给沈少川惹出这么多事儿来。
秦洛内心涌起一股如释重负的悲哀。
她彻底毁了那袋子里面的东西,如今何振光又面临着被枪毙的刑责,也许这一辈子,她都不会知道那里面究竟是什么,可是现在,知不知道又有什么区别呢。
难得糊涂难得糊涂,若聪明了一辈子,糊涂一次,也是无伤大雅的。
胡璋剑知道何振光被捕的消息时,警察也找上了门,连带着夏荣光也正式被停职接受调查。
夏荣光以渎职罪名被调查,胡璋剑则是以教唆他人犯罪受贿收贿罪被逮捕。
事情来得太突然,他们一时半会儿还没反应过来,但恐怕,以后也没有反应的机会了。
其实这一切也不是太突然,沈少川花了很大的力气去收集证据,放长线,现在不过是收网的时候罢了。
电视媒体对这件事情做了大篇幅的报道。
沈少川按了一下电源键,上面的画面立刻被切断,沈少川摸着下巴,对这样的结果并没有泄露太多的情绪,秘书敲门进来报道:“沈总,外面有位先生想见您,请他进来吗?”
“嗯?有说什么人吗?”
秘书的脸色立刻变得怪怪的:“有,不过沈总……”
“说,别吞吞吐吐的。”
“是。”秘书鼓起勇气道,“那位先生说他姓阮,说他,是您的弟弟。”
弟弟。
阮云路。
多少还是有些意外。
不过沈少川还是吩咐秘书将他请了进来。
几月不见,阮云路依然与记忆中如出一辙。穿烟灰色熨帖的西装,清贵疏离,眉宇间带着不容亲近之色。
沈少川起身,站在阮云路面前,虽然未如他那样穿着正式,但丝毫不逊色,气质迥然不同的两个男人,又在本质上有着如出一辙的接近。
沈少川与他握手,阮云路的手劲不轻,沈少川只回以淡淡的微笑,指着旁边的沙发上:“请坐。”
“谢谢,沈总,冒昧来访,不会不受欢迎吧。”阮云路微微勾唇,沁出一种云淡风轻的微笑,这种笑意浮于表面,沈少川自然心领神会。
“怎么会呢,你都说了是我弟弟,弟弟来访,我这个做哥哥的理应好好接待才是,喝什么,我让秘书送进来。”
“谢谢,这几天嗓子有点不舒服,来杯茶吧。”
于是沈少川吩咐秘书送两杯绿茶进来。
阮云路在黑色真皮的单人沙发上坐下,交叠着双腿,显出一种雍容沉稳之态来,沈少川也不急着开口,任凭沉默逐渐蔓延。
直到秘书送茶进来,阮云路才放下交叠的双腿笑起来:“不错,茶很香,茶色很好。”
白瓷骨的茶杯里,被浸泡来的茶叶幽幽的打着转儿,慢慢沉入水底,墨绿色的茶水清澈透明,透着一股淡淡的清香。
阮云路手指细长,端着茶杯的样子十分斯文,也算得上赏心悦目,沈少川自然的端起来,笑应:“你要是喜欢的话,我待会儿让秘书准备几罐给你带回去。”
“这个当然好,我没意见,最好多准备几罐,你知道其实喜欢喝茶的不止我一人。”
还有沈少川的父亲,沈景阳。
多年未见,匆匆一面,心中多少还是有些隔海。
只是此去经年,怕是再也难见,心中又不免惆怅。
沈少川不轻易喜形于色,于是淡淡一笑:“这个没问题。”
阮云路见沈少川态度平静,反应冷淡,慢条斯理引了几口茶之后才开口:“他生病了,情况不是很好。”
他,自然指的是沈景阳。
“是吗?”沈少川喝茶的动作稍顿,但又很快一气呵成的连上,“那你帮我转告他好好配合医生治疗,多多休息。”
阮云路点头:“我会的。”
他们的话也是一直浮于表面,并没有太多实质的东西,阮云路千里迢迢而来,想必比沈少川更急,沈少川于是显得越发从容。
一杯茶见底,阮云路才重拾话题:“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