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她们先去了计算机学院四楼找到了当时在办公室的老师。
丁老师检查过后对秦洛说:“这是里面的零部件以及电路烧毁了,我们这里也没法修,你得专卖店去,这买了多长时间了,还在保修期内吗?”
秦洛算了算时间,点头:“还在的。”
“那就好,不过肯定不是免费的,因为这是键盘进水你人为造成的。”
“这些都不要紧,”秦洛最为挂心的是,“我这电脑里有无数重要的资料啊,那要怎么办,还能弄出来吗?”
丁老师回答:“这个得看硬盘有没有受影响,你马上去店里拆开了看,实在不行再带回来我来帮你想办法。保修期内,我不能随便拆,不然人家就不承认保修了。看这样子,应该是主板烧掉了,如果换的话,得花不少钱。”
“行,我知道了,谢谢你,丁老师,那我们先走了。”
宋诗颖开着二手现代送秦洛去专卖店,一路上见秦洛心事重重心不在焉的样子便劝道:“好了洛洛,你也别想了,丁立峰不是说了,没办法他就给你想办法,想不出办法就让他好看,对了,你到底搞了什么,怎么会把水打进去?”
这也是秦洛现在一直心神不宁的原因,她收到的那是一张血肉模糊的小孩的照片,上面的孩子被炸的粉碎。
她对爆炸有一种莫名执着的恐惧,而小孩又让她想到小宝,还有最近她总觉得似有若无的有个带鸭舌帽的男人跟着她,她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宋诗颖发现了,赶紧将车停到了一边,递给她一瓶矿泉水:“洛洛,你这是怎么了,天,脸色这么白,手脚这么凉,你在想什么呢。”
“没有,诗颖,你快走吧,我只要是担心电脑里的资料,要是没了我不知道多麻烦。”
在没确定之前,她什么都不能说,免得自己担心不算,还累得宋诗颖跟着受怕。
“行,那你坐好啊。”
两人匆忙赶到卖场专卖店,店里顾客并不多,秦洛拿出自己的电脑,因为还在滴水,店员不用拆机就能做出判断,这是人为损坏。
“我知道。”秦洛说,“我只想问现在能不能帮我想办法把这里面的资料拿出来?”
“这个我不会啊。”店员说,“你这个样子电脑必须拿到总部上海去维修啊,那边要先做检测才行。”
“……”这不是浪费时间吗,等他们检测完硬盘也该彻底报废了吧。
秦洛气不打一处来:“我又没有让你们赔偿,只想让你们想办法把我电脑里的资料拷出来都不行?还推三阻四的。”
“是啊,我们是来找你们想办法抢救资料的,不是要送去总部做检测维修的,你让你们店长出来。”宋诗颖拍桌,气势汹汹。
“对不起两位,店长刚好出去了,要不你们把电脑放在这里我让他回来想办法。”
秦洛根本不作考虑就拒绝了:“算了,等你们给我想办法,电脑里的资料恐怕什么都不剩了,走吧,诗颖,我们还是先回学校去让丁老师想办法吧。”
“真是浪费时间,不负责任!”宋诗颖愤愤不平与秦洛离开卖场又往学校赶。
此时风从窗外吹进来,秦洛的心思也逐渐从心慌意乱中平静下来:“对了,诗颖,你刚才会所要跟我说事儿,什么事儿啊。”
“对啊,我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宋诗颖一拍脑门,“我跟你说,关漠尧的妈叫我们晚上回去吃饭。”
“嗯?这是好事啊,说明她心软了啊,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血浓于水,那你答应去了吗?”
儿孙自有儿孙福。
看来老太太也想开了,脑子转过了弯。
“这个才是我要问你的关键啊,你说我该不该去。”
“去,”秦洛苦口婆心地劝说道,“好不容易老太太松口了,你不去就是不给她面子,关漠尧心里也会难过的,现在孩子都生了,诗颖,为了团子,你也该想想怎么处理跟关漠尧的关系了。我知道,你在生关漠尧的气。可是你没有关漠尧可以,团子呢?她可以没有爸爸吗?现在她还不会说话,不会问你,可几年之后,她从幼儿园回来,问你她爸爸在哪里,你要怎么回答?诗颖,你听我一句,退一步,海阔天空,再说了,只要关漠尧的心在你这边,你还怕什么。”
“我怕麻烦。”宋诗颖老实承认,“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算了,说了你也不明白,反正沈少川的妈那么好相处,你应该没有这些烦恼才是。”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诗颖,你不觉得我更有资格说这话吗?我才是过来人吧。”何振光的妈可不是一个好相处的女人,比起关母怕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吧,“而且当初我跟少川在一起的时候,他妈也是不同意的啊,我们也是走了许许多多的弯路才走到今天这一步的,你以为我们走的容易?”
“好像是这样也没错。”宋诗颖征求秦洛意见,“那你的意思是我应该去?”
“是啊,去吧,你不去永远不知道她会出什么招,关漠尧心里也不舒服,去看看也没错的。至少为了团子,表面上的和睦,总是要维持的。总不能让团子从小就看世间冷暖吧?”
“那好吧,我就去会会这个老妖婆吧。”
宋诗颖说的慷概激昂义愤填膺,秦洛想笑,但又笑不出来。
电脑交给了学校的丁老师,这才准备回家。
她已经习惯了回家这条路,所以不自觉的朝地铁站走去。
可是走到站牌门口的时候,一怔,并没有下楼梯,而是重新走回了马路,叫了一辆出租车。
她一直注意路后的状况,可又觉得好像是自己多心了,一路平安,没有其他的异常。
****关家饭菜准备的还挺丰盛,宋诗颖作为客人上~门,意思的带了些补品。
最让人意外的是关母今天还没有盛装打扮,穿的比往日都要随意,见到宋诗颖还主动打了招呼,说:“你们来了,那就进去洗手准备吃饭吧,来,团子,让奶奶抱抱,想死奶奶了,团子有没有想奶奶啊。”
宋诗颖龇牙,有些摸不着头脑,不知道她这唱的又是哪一出。
没生的时候不知道是谁颐指气使地在自己面前言之凿凿地说不会让自己和女儿进门的。
关漠尧捅了捅她的胳膊:“站着干什么,准备吃饭吧。”
宋诗颖指了指关母,又指了指自己的脑子,意思是你妈的脑子没事吧。
关漠尧冷硬的嘴角出现一丝裂缝,转身上楼去换衣服。
宋诗颖不愿意单独跟关母呆在客厅,一溜烟也跟着走了。
关母看着他们上楼,又看看怀中冲着她笑的团子,忽然觉得这偌大的房子里有了不少生气。
“团子,你说,奶奶有没有做错?”
团子却只咿咿呀呀地看着她,然后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
关母看得心都快要化开了。
虽说抛不开重男轻女的老思想,但这样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小人儿抱在手里,又有谁不爱,谁不怜呢?
她吧唧在团子脸上亲了一口。
那一次去夏家,跟夏母聊了一夜感慨颇深。
她觉得别人说的未尝不是没有道理,她不让宋诗颖进门就等同于将自己的儿子推了出去,这是她的命啊,她以前真是太傻了,先把人娶进门再说其他的,也不迟:“是吧,团子,以后你就能住在家里了,高不高兴?”
关漠尧当着宋诗颖的面换衣服,宋诗颖还假装不好意思的背过身去:“你有病。”
“嗯,我们都有病,只要能再一起,我们就都能最正常。”
她岂会听不出关漠尧的话中满含讽刺,只好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妈今天很反常,和颜悦色的根本不像她。”
“我说你是不是有受虐倾向啊,人家对你好点就是居心叵测?”
宋诗颖打了个响指:“你还真说对了,我觉得你妈就是居心叵测,不知道又在算计什么。”
他是他妈的儿子,承了她的养育之恩,可她没有。
“你——”关漠尧到底还是生气的,“好心当驴肝肺。”
“哎,喂——”
下楼,关母笑着说:“漠尧,诗颖,来过来吃饭了。”
这是宋诗颖第一次看她笑得这么平易近人,一时间真怕自己会消化不良。
不过关漠尧臭着一张脸,也让她明白这说到底都是他妈,就算他在偏袒自己,也不可能不顾自己母亲的感受,于是便坐了下来。
关母道:“来,吃吧,不用拘束。”
关漠尧当然吃的随意,宋诗颖只好动筷子,不过心里活泛的心思倒是没少停。
想得多吃的自然不快,关母问:“是不是饭菜不合胃口啊,要不我让阿姨再去做两个?”
宋诗颖摆手:“不用了不用了,这已经够好了,我都喜欢吃。”
“是吗,那就好,要是吃不惯你就早点说,要不然这东西要吃一辈子的,可不能委屈了。”关母十分自然地拿起汤勺,舀了一盅汤递到关漠尧面前,淡淡开口道。
“啊?”一辈子?
宋诗颖茫然不解。
关母径直道:“现在团子也两个月了,但是还没上户口呢,你看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去把这个结婚证领了,也好给孩子上户口啊。”
领证?上户口?
宋诗颖这下彻底食不下咽了,关母这戏可是唱的越发精彩了,真真像是个练家子,一招一式都直击她的要害之处。
这该如何是好。
她在桌子底下踢了关漠尧一脚,见他不为所动,干脆自己直白了说:“不是,阿姨,你不用担心团子的户口问题,我爸已经想了办法,可以把团子的户口挂在我名下,只要我们回去就可以办手续的。她姓宋,名字我都取好了,宋祈妙。”
关漠尧立刻抗议,“什么时候取的?我怎么不知道?我女儿的名字你都不跟我商量一下的?”
“这怎么行呢。”关母立刻声援自己儿子,“团子是我们漠尧的女儿,户口当然应该在我们这边。而且只能姓关,不能姓宋。名字可以依着你,毕竟你当妈的辛苦了,可是姓,却是没得商量的。”
“怎么就不行呢,法律都规定了,孩子的户口是可以自己选择跟父亲还是母亲的。而且容我提醒一句,团子是非婚生的孩子,出生证明上,父亲那一栏,写的可是‘不详’二字。”宋诗颖不甘示弱的回答。
关漠尧瞬间黑脸,拧紧的眉毛透着浓浓的不悦。
关母的脸色也立刻就下沉了:“父亲就是我们漠尧,关于户口问题,我说不行就不行,团子的户口必须在我们这里。”
“我爸妈也说了,户口上我们那边。你们同为老人,至少地位是对等的,我爸妈两票,你还只得一票。”宋诗颖针锋相对,好不退缩。
争吵自然就发生了,关母心里就怨怼压不住就像那火山爆发:“宋诗颖,你别得寸进尺了,我让你们结婚已经是我最大的让步了,你别太过分了。”
“我谢谢你的让步,不过我不需要。拜托你搞搞清楚,今天是谁主动安排这个饭局,来让我有机会可以‘得寸进尺’的。”
什么让步,搞得跟恩赐一样的,好像她宋诗颖非得上赶着嫁到关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