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刚,子衿在翡翠湖外面念的那种语言,刻印在太虚殿的祭台上,每当盛会祭台会自动念出来,可是其余人却无论如何都学不会。
仿佛,大家天生无法发出那种音节一样!
那是咒语,独特而神秘的咒语,发音方式和普通说话方式是不一样的。
君轻暖恍然,但子衿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甚至都没有说起池清虚的事情,大概是还没记起来。
几人又聊了一阵子,君轻暖忍不住道,“如今九龙还缺两人,九凤缺了三个,素女的残魂还散落在幽冥当中,恐怕还需要一段时间……”
“无妨,都等了这么多年了,不差这点时间的。”
君澍安抚的看了一眼君轻暖,道,“不过,按道理这个时候,该觉醒的都应该觉醒了,若是还没有冒头的话,要么就是还没有一个危机激发他们的血脉之力,要么……”
君澍沉吟半晌,道,“可能并不在澍襄界。”
“这……”君轻暖难免惊讶。“这九龙九凤,不应该是属于澍襄界的吗?”
“嗯,”君澍点点头,“话是这么说,但是澍襄界既然是残破的,那么他们流落在外的可能性,也是具备的。”
众人闻言,皆有些沉默。
君轻暖道,“这样的话,那恐怕我们还得出去去找。”
子衿点点头,“嗯,回去之后,可以让子熏算一卦,至少大概确定方位……”
几人又聊了一会儿,转眼已经第二天早上了。
君轻暖和子衿等人起身告辞,子衿道,“以后大家可以在翡翠谷范围内自由走动,只要不出翡翠谷,是不会伤到魂体的,我和暖儿便先告辞,外面最近还比较乱……”
“如此,便辛苦你和暖儿了。”君澍郑重道。
“姐姐,你什么时候再来看峦儿啊?”小不点儿拽着君轻暖的袖子,似乎很是喜欢她。
君轻暖弯腰,摸摸他的脑壳,“过些天就来,峦儿要乖哦。”
而后,又相互嘱咐了一番,这才离开。
……
出了翡翠谷,子衿这才转身,垂眸看向君轻暖,问,“饿吗?”
因为赶路,昨晚几人都没吃东西,到翡翠谷是半夜,也不好劳烦兰亭和离衍,再加上君澍等人都是魂体,没有办法享用美食,所以大家都一起饿肚子了。
君轻暖向来不抗拒食物,相反还有点馋,自然不会动用功力压制饥饿的感觉,这会儿的确是肚子咕咕叫了。
“我们去最近的镇子上吃东西吧。”
遥望不远处的小镇,她有些跃跃欲试。
南慕和北辰也饿的前胸贴后背,一说吃的,顿时觉得有点难捱。
四人飞奔向远处的小镇,暂时把乱糟糟的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可惜镇子太小,又是早晨,几人转了一圈,发现只有路边的豆腐脑和包子可以充饥。
君轻暖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子衿,“条件差了点,委屈你了。”
“咳……”子衿被她珍重的小眼神儿看的呛了一下,幽幽道,“不委屈。”
而后,又笑的别有深意,“若是暖儿觉得委屈的话,回去好好补偿本座就是了。”
他的嗓音总是带着旖旎的气息,君轻暖听了,不免有些脸红,赶紧岔开话题,“小二,来四碗豆腐脑,四人份的包子。”
“好唻,客官稍等。”小二说着,见几人锦衣华服的,生怕弄脏了他们,竟是拿袖子蹭了蹭木桌子,憨笑着叫几人坐下。
“谢了啊!”君轻暖丢了颗元宝过去,“辛苦钱,收着吧。”
确切的说,这是给尊严的补偿。
锦衣玉食也罢,麻衣粗布也罢,他们都是一样的人,袖子也都是一样的袖子。
他们可以辛苦勤劳,却没有义务为了成全别人的干净额外的弄脏自己的袖子。
毕竟,他们也有保持自己干净的权利。
君轻暖眼底的怜悯一闪而逝,那小二却赶忙道,“姑娘,这使不得呀,这太多了!”
他不敢收。
“这有什么使不得的,我们赶路正饿,你们奉上食物,对我们而言本就是珍贵的,值得。”南慕眯眼笑,跟在君轻暖这么长时间,他早就了解她了。
小二的内心被触动了。
不是说人分三六九等吗?
向来争取平等的都是穷苦人,却罕见贵族主动抬高普通百姓的地位的。
此时,路口走来了一个戴着黑色面具的老者,上前来将手上的剑往桌上一放,道,“一碗豆腐脑,两屉包子。”
“好好!”小二赶紧把那颗元宝揣进怀里,钻进了旁边被木板隔断的后厨。
老人坐下之后,就将目光投向了君轻暖这一桌。
这个目光,算不上敌意,却也说不上友好,带着一丝丝审视,却也不是很明显。
一切恰到好处,不会激起敌意,也没有刻意隐藏。
可这样的目光,叫人很难不去注意。
“陛下……”南慕看了那老人一眼,将目光移到了君轻暖脸上,传音道。
君轻暖没回答,只是迎上了那老人的目光,笑,“前辈为何这般看着我等?”
她的笑意没有丝毫敌意,很难让人抗拒。
老者本不愿意说话,却不知为何开口了,“姑娘等人衣着华贵,气度非凡……如果老朽没猜错的话,应当是这个地方顶尖的贵族了……贵族坐在路边小摊吃东西,让老朽不盯着都做不到呀!”
君轻暖笑意逐渐扩展,更加明媚亲和几分,“前辈打扮虽不华丽,但一身行头的价值却连不是我们能够比得上的……”
她说到这里时,老者瞳孔轻微的缩了缩。
君轻暖将他的反应收在眼底,道,“前辈都不嫌弃此处,我等晚辈又怎会嫌弃?”
老者似乎笑了,“姑娘年纪轻轻,眼力却如此不凡,果真是江山代有才人出啊!”
“不知,比起望仙路外的天才们如何?”君轻暖忽而话锋一转,道!
老者猛地色变,目光直直的盯住了君轻暖!
君轻暖面不改色,和他对视,笑意依然。
这等从容坦荡,又让老者震撼三分。
他缓缓的放松神经,又回到了刚刚的状态,“不知姑娘是如何看出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