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唐俭看见李密笑眯眯的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杀了他,对于李密这个人,唐俭太熟悉了,从李渊起兵那一刻起,直到前几天,李密的名字就一直徘徊在自己的耳边,一举一动仿佛就在昨天。
“唐公,久违了~”
李密是高兴的,因为自从假死的那一刻起,自己第一次站在广明正大的站在别人的面前,而且这个人还是自己的故人,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是回到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长安,自己跟唐俭把酒言欢的时候。
“魏公,许久不见,音容犹在,实在是可喜可贺啊。”
音容犹在这句话让李密的脸色僵在了哪里,不过瞬间又反应过来,朝着正要拔刀的尉迟宝林说道:“你就是尉迟家的小子吧,不在长安好好的当你的纨绔子弟,到吐谷浑搅风搅雨,你家主人就是这么教你的?”
“混账!”
听着自己兄弟受辱,边上的李恪也是瞬间抽出了自己的佩刀,然而就在李恪手中的刀刚要递出的时候,一把剑抵在了李恪的肩膀上,没有任何的声音,没有多余的动作,前一刻还在李密身后的人瞬间就到了自己的身边。
“蜀王殿下脾气有些暴躁啊,这一点倒是有些像你的外公,哈哈”
连番受制让脾气一直挺好的唐俭也有些火气,看着有些得意的李密说道。
“魏公可是越活越回去了,竟然拿小辈开心,莫不是压抑的太久了?”
“哈哈,孤独惯了,自家的小辈被李渊杀了个一干二净,见到小辈就觉得亲切,逗弄逗弄无伤大雅。”
李密一句话说完,就对着李恪说道:“啧啧,一点也没有你外公跟你父皇的霸气,活像是一个寄人篱下的丧家犬。”
李二跟杨二有一点是一样的都是家里的老二,都是靠着杀兄上位,没有他们的霸气,这句话让年幼的李恪瞬间涨红了脸,刚要出口却被边上的唐俭止住了。
“跟一个丧家之犬,去讨论谁更像丧家之犬,王爷不觉得掉价么?”
李密看着渐渐平息下来的李恪,暗暗的叹了口气,不过瞬间摆出了笑脸说道:“哈哈,如今我就住在太子家,若是有事寻我,尽可同传一声,看在曾经同殿为臣的份上,能帮的,尽量会帮。”
看着小人得志模样的李密,一直不说话的尉迟宝林确实张嘴说道:“眼下就有一事要请教魏公,可否请魏公帮忙?”
“哈哈,但说无妨,但说无妨。”
“某想借魏公首级一用,不知魏公可否应允?”
李密眯着眼睛看着尉迟宝林,然后哈哈大笑道:“这有何不可,当年李渊说要借我首级一用,不也是哪去了么,若你有本事,就是拿去又有何妨?不过。”
话音刚落,李密突然出手,一巴掌打在尉迟宝林的脸上,然后阴狠狠地说道:“不过就算是你那老爹过来,也得乖乖的叫我一声主公,你算个什么东西?”
唰唰唰
拔剑出鞘,两边的人都是死死的盯着对方,只要是一声令下,一场死战便能瞬间迸发。
“哎呀~这是怎么说的,唐公李公这是出了什么误会?”
就在两边要大打出手的时候,一个身穿黄袍的少年从远处走来,此人正是吐谷浑的太子延芒结波,只见延芒结波脸上挂着笑容对着唐俭躬身一礼说道:“天使请见,这位是李密,是本王新进少师,不知怎么得罪了天使,还请赎罪。”
唐俭眯眼看了一眼延芒结波说到:“原来如此,我倒是以为一些来历不明的人进了皇城,最近皇城不太平,若是有歹人意图不轨,那就不好了,既然此人是王爷少师,那倒是一场误会。”
延芒结波哈哈一笑,不在意唐俭的挖苦说道:“误会,误会,李少师新到,冲撞了天使,还请天使勿怪。”
唐俭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当然表面上不在意,但是心里却是在意的很,李密此人不可小窥,现在有是延芒结波的座上宾,怕是吐谷浑之事多有波折。
双方手刀,各自分开,唐俭突然转头又对着慕容顺说道:“王爷,可否听过螳螂捕蝉的典故?若是不清楚,您定要问问您身边你的这个少师。”
“哈哈唐公果然风趣,改日定然会与唐公把酒言欢。”
唐俭对着李密微微一笑,然后也不答话,朝着殿外走了。
延芒结波看着远去的唐俭脸色渐渐的沉了下来,然后对着李密说道:“李世民对吐谷浑虎视眈眈,可笑父汗如今竟然还沉浸在与大唐相交的喜悦中不可自拔,而且我大哥更是恨不得把整个吐谷浑让与大唐,哼!当真可笑,”
“殿下无需担心,只要按着我们设计的去做,那个座位迟早是您的。”
延芒结波转眼又换上了一个笑容,对着李密躬身施礼说道:“小王愚钝,还请先生多加教导,若是真有那么一天,小王定然加倍报答先生。”
李密笑着还礼,然后两个各怀心思的人谈笑着回了东宫。
李恪等人回了驿馆,就坐在驿馆的院子里谁也不说话,唐俭确实笑眯眯的站在边上看着这些仿佛是霜打的少年哈哈的笑出了声。
唐俭的大笑更是刺激了少年本就不大的心胸,程处默本来就有些郁闷,听见唐俭刺耳的小声更是沉不住气,只见那黑小子抽出手里的刀,就要出去,唐俭知道自己有些过分了,板起脸来对着程处默训斥道:“站住!你当你是在长安么?有着你胡来。”
程处默梗着脖子呼呼的穿着粗气,大声的反驳道:“那我兄弟的巴掌就白挨了?”
“你去你就能打得过?你自己的姓名不要紧,太子的大计就要被你的冒失破坏了!为了今天咱们付出了多少?太子付出了多少?你看不见?”
唐俭指着程处默的鼻子,看着程处默安静了下来,然后才将语气缓了下来说道:“此事若是换成太子,你说太子会如何?”
唐俭一句话说完,就恨不得抽自己的嘴巴子,若是太子看见几个小子受辱,怕是早就调兵过来了,不过没有想象中众人暴走的场面,只见尉迟宝林说道:“唐公说得对,凡事谋而后动,势比人强,现在不是动手的时候。”
程处默气哼哼的坐下,然后大声的吵吵到:“那这事就这么算了?你们受的我可受不得,若是大哥在这,李密的脑袋早就不知道飞哪去了。哼!”
程处默的话就是在坐所有人的想法,不过李恪确在边上说道:“大哥是储君,先别说杀一个少师,就是杀了六部尚书,伏允也不敢说什么,咱们比得了,另外谁说我大哥就会杀人的。”
程处默刚要出口反驳,然后看见李恪的表情不对,细细的思索了片刻,然后说道:“你有什么主意,直接说,绕什么弯子。”
“你忘了,伏允可是不止一个儿子,而且传闻两个儿子素来不和,而且太子慕容顺想来仰慕大唐,我等怕伏允忌惮,就一直没有联系这个吐谷浑的太子,他李密能扶持一个名不见经传的王爷,咱么扶持一个太子又有何难?”
唐俭痛苦的闭上了眼睛,这群小兔崽子端的心狠,唐俭已经预料到了吐谷浑的混乱,多嫡系的戏码从来都是残酷的,而且还有这帮小子帮衬着,且不管谁赢谁输,恐怕伏允就要倒霉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