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易江的话音落下,我几乎是第一时间推开了他,用尽全身的力气。
他看上去也不想多勉强我,还遗憾似的耸了耸肩。
接着,他用眼神示意了一下站在不远处的两个人。
等到他们从我面前走过,我才认出来,其中的一个我曾经见过。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他应该是叫方现,程易江的助理。
他也看了我一眼,目光有些深沉,不晓得到底藏着怎样的心思。
从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开始,我就觉得他对我不像是怀着好意,起码算不上友善。
但鉴于我跟他接触的不多,根本无从知晓他为什么对我抱着这样的情绪。
不仅仅是他,我觉得我谁都看不透。
无论是亲近的,疏远的,喜欢的,讨厌的,有时候只觉得迷雾重重,找不到源头,也看不到尽头。
待到那辆黑色的车子从我身边驶离,我才脱力一般,沿着车身慢慢滑坐下。
……
陆敬修来的时候,我的心情已经慢慢平静下来,不似之前那般慌乱了。
看到他走过来,我还想努力笑笑,让他别担心来着。
只是还没等我调整好表情,就见他快步上前,将我紧紧拥在了怀里,手臂的力道很大,勒的我都有些疼。
于是我再也笑不出来,连故作轻松都做不到。
后面秦颂站在几米开外的地方,看着表情有些凝重,估计是也替我担心来着。
这么一看,好像我也不是特别惨,起码出事的时候,除了我一个人害怕之外,还有人惦记着我。
以前哪有人把我放在心上啊,我其实挺知足的了。
我轻拍了拍陆敬修的肩膀,埋在他肩头用更轻的声音说道:“我们回家吧。”
……
回到温暖的屋子,我舒服得打了个哆嗦,先前积聚的沉寒仿佛一下子消散一般。
陆敬修给我倒了杯温水,我捧在手心里,坐在沙发上,时不时地喝上一小口。
而他就坐在我身边,冷肃着神情,一言不发。
我知道他是在等我开口,应该是怕我有什么创伤后遗症。
后遗症什么的我倒是没有,跟以往伤及性命的危机相比,这种程度着实算不了什么。
不过在别人看来1;148471591054062,应该不会是如此。
我放下手里的杯子,转而握住陆敬修的手,轻声对他说:“我没事,真的。我虽然运气不好,也经常出状况,但是最后都是化险为夷了。”
轻咳了一声,我把语气变换得轻松了些:“说不定啊,我就是那下凡历劫的仙子仙女什么的,得把苦头都尝遍了才能解脱呢,哈哈。”
我说的笑话一点都不好笑,因为陆敬修半分笑意都没有。
我也笑的勉强,干脆就不强迫自己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了。
陆敬修这时突然反握住我的手,看着我,目光静沉幽深,语气也低沉得很:“那个人是谁?”
我怔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他说的是谁,虽说我打从心底里不愿意提及,可我也知道,怎么都要说出来的。
顿了顿,我回答:“程易江,以前我跟你提过一次,是新加坡的华人投资家,之前余氏得到一大笔融资,就是出自他之手。”
陆敬修没说话,但我很肯定,他在认真地听。
我便接着道:“开始的时候我以为他只是个生意人,跟他谈的也都是生意上的事,根本没想过会有什么私人恩怨。可是之前她出事的时候……我很确定,都跟程易江有关。好像他接近我,就是为了我的亲生母亲似的。”
后面那一句,其实有我一半猜测的成分在。
程易江虽然三番两次对她下手,但他真正的目的是什么,我还不太好说。
陆敬修闻言稍稍移开了目光,像是在想什么,我见状便凑过去,想看个究竟。
他倒是没给我探究的机会,直接一个公主抱,将我稳稳地抱在了怀里。
我有些着慌地抱住他的脖子,有些嗔怒地问他:“你干嘛呀?吓到我了。”
陆敬修照例还是正经得不得了的样子,用额头抵住我的发顶:“先去休息吧。”
他这么一说,我好像顿时有点困了。
不过我可没忘了今天来的目的。
我抱得他更紧了些,又恶狠狠地瞪着他:“你那个前女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要是不跟我说清楚了,今晚谁都别想睡!”
陆敬修一声轻叹,似乎没想到我经历了这么一遭还心心念念着她的前女友。
他没立刻回答,而是抱着我径直往房间走。
我见状就开始揪他的头发,气咻咻的,一点没省劲儿。
谁让他做错事儿了呢?
隐瞒就是天大的过错!
一直到把我放在床上,陆敬修都忍着疼半点都没出过声。
我一边还气着,一边还有点心疼,还有点委屈。
怎么连他也欺负我呢?
我又瞪他一眼之后,卷着被子就翻了个身,不想理他。
陆敬修要是这个走了,那我得气得一晚上睡不着觉。
别说,以他的性格,他还真能干出这种事。
不过好在这次他还挺上道,非但没走,还坐在了床边,手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我的腰。
我觉得有些痒,但忍着没回头。
又过了会儿,我听到他缓缓开口道:“她这次来南城,是为了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