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您要找的人找到了!”就在潘反焦急等待北熠远下决定的时候,潘帆的手下进来在他耳边低低说了一句,潘帆那苍老无比的面上立马浮现出一丝欣喜。
“若王爷还有顾虑,那老夫寻到的这个人,可以将您的一切顾虑解除!”
“谁?”
“多满公公。”不多时,潘帆手下的人便带着一个身体微胖,穿着普通的男人步履匆匆的进了门,可不是北安煌身边的大太监多满么!
话说审丰毅逼宫当日,多满便带着北安煌早就写好的圣旨匆匆逃离了皇宫,走时,还带走了北安煌最喜欢的一块玉佩。
北熠远心中狂跳,手中那卷明黄色的圣旨刺的他眼睛生疼,他此刻的心情是如此的矛盾不安,他很想知道里面的内容是什么,可又害怕看到他不愿意看到的东西。
终于,圣旨被颤抖的双手打开,上面的字迹清晰可见: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太子北熠宇,品性娇纵跋扈,目无尊长,无视法度,即今日起废除太子之位。吾儿北熠远从小品性纯良,做事稳妥,德才兼备,深的朕心,故今日起,册立为太子,钦此。
北熠远黑眸大睁,有些不敢相信眼前看到的一切。他原本以为,他原本以为北安煌就算是不将皇位传给北熠宇,也决计不会让她们梁家的势力再壮大,可是,这上面白纸黑字,确确实实是北安煌的字迹没有错。
他的喉咙有些干涩,连眼睛也不由自主浮起一丝潮红。
潘帆将圣旨看完,心下也是高兴的紧,他朝着北熠宇急急说道:“王爷,有了这样东西,您便可名正言顺的出兵了!而且,柳举将军也在私底下表示,如若您愿意,他会誓死追随。您这次可千万不要再犹豫了啊!”
在众人焦急的劝说和殷切的期盼下,北熠远终于点头答应了。
战事终于在秋末打响,北熠远带领着起义军将朝廷的军队打的节节败退。而且,他跟所有的将士同吃同住同样早起训练,每一仗他也是亲自披甲上阵。这让他赢得了更多的人心,名声也越来越响亮。而后,更多的农民起义军加入进来,他们的队伍也一日比一日壮大。
谁都没有想到,北熠耀只登基一年,北新便陷入了一片战乱之中。
景泰一年,九月底,以凉州为中心的周边十多个城镇全都被名声大噪的远王爷收复,其中,有将近半数的城池,全是自愿打开城门接纳起义军进城。
北新皇宫,宣德殿议政厅。
北熠耀一身明黄,脸色黑如寒铁、扭曲变形,深不见底的眸光中泛着滔天的怒火。
“你们这群废物,废物。平时你们要朕拨军饷的时候那痛快劲儿哪去了,怎么到了节骨眼上,你们一个个全变成哑巴了?啊?”
他气的将桌上的东西通通砸向了下面站着的一众人身上,怒气冲冲的样子似乎要将所有人吞入腹中。
下面站着的十几位官员全都大气都不敢出,一个个皆低着头,眼睛无一例外不是望着自己的鞋面。
他们哪里知道这远王爷打仗都如此厉害,原先他也就只会在先帝爷跟前对治理国家的法案提些建议罢了。
“你们倒是给朕说话阿,说啊!银台以南的地方现在已经悉数成了北熠远的地盘,银台城现在若不是辽宏全力顶着,也早已变成了他的。”
里面又是一阵噼里啪啦的响声,门外守着的西子只将脑袋缩了缩,连步子也又慢慢朝外挪了挪。
北熠耀气的全身都在颤抖,他一双眼睛通红,后槽牙磨的“嘎吱”作响。
底下的众大臣们将头垂的更低,根本不敢跟他的眼神对视。明黄的靴子在光亮的地板上来来回回走动,怒火中烧的一双眼睛也在下面的人身上四下打量。
那灼热的视线最后落在了吏部尚书附海的身上,他原先是北熠宇的人,自打兰家失利,他这个墙头草便立马倒戈,这才保住了一条狗命。
“附海,你当时推荐你这个远方侄子杨平当将军的时候,可是一通天花乱坠的夸啊,什么军中表率,武功上乘。怎么现在,只带兵打了一场仗,便被北熠远一个连副将都算不上的领队打了个屁股尿流,到现在还在家养伤。你给朕说说,他哪里骁勇善战了,哪里武功上乘了?啊?”
北熠耀快步来到头都快缩到脖子里的附海身边,一边用手中的扇子力道不小的直敲附海的脑袋,一边口沫横飞的不停骂着。
附海哪里敢躲,只能紧闭着眼睛硬生生接下那重重的敲打,即便疼也不敢发出一个音儿来。
一时间,偌大的议政厅中只能听到北熠耀连绵不断的责骂声。
胡源脚步沉重,他这几日在家中养伤,不曾上朝,刚能下地,便赶紧叫人备车来了宫中。
老百姓跟起义军闹得沸沸扬扬,这北新城,如若不是一直用兵力镇压,还不知道要乱成什么样子。这不,前些日子夜里,他就在府中遭受了不明人士的袭击,还好,那匪人被及时赶到的府兵驱赶,他这才没受多大的伤。
刚到宣德殿门口,便被门边的西子急急拦下了。
“大人,大人,您还是别进去的好。这不,皇上的气儿还没消呢,您现在进去,说不定也得挨骂。”大太监西子朝着胡源挤眉弄眼,一番好言相劝。
胡源朝着内殿望了望,这才点了点头,由西子领到一边,等着别人出来他再进去。
又过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殿中北熠耀骂骂咧咧的声音总算没了。稍倾,里面的一众大臣也全都灰溜溜的被赶了出来。
其他人还好,只有附海身上的朝服湿了半截,显然被泼了茶水,一张脸皱的跟百褶包子,瘪着嘴感觉快要委屈的哭了。
等到人们全都散了,红漆立柱后头站着的胡源这才慢悠悠走进了宣德殿。
大太监西子看着他进去,只无奈的耸了耸肩。这胡丞相也真傻,他怎么劝都劝不住,硬要进去自讨苦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