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我们现在潜入宫中去见阿九吧。”李少游突然建议道。
沈玉楼面色一黑:“阿九的毒还没有解,且明日是大婚之日,你以为皇上会让阿九离开他的视线之内,你以为宫中守卫是吃素的?今晚只怕是一只苍蝇也飞不进去。”
李少游如同霜打了的茄子:“唉,玉楼,你说这些人为什么就一定要为难阿九,阿九她经历的磨难还不够多吗?她才多大啊,不过十六岁而已,才十六岁啊,她上过战场见过尸山人海,经历宫变父母双亡,又经历了天花瘟疫,被人追杀,四处躲藏,好不容易回到东临,那些人依然不放过她,难道非得要逼死她,这些人才满意吗?”
沈玉楼沉默了,月云兮生在皇家,还是生在东临那样的强国,注定了她这一生多坎坷,她想平凡,百姓不许,敌人也不许,她唯一能做的,只有浴血重生,成为谁也不敢小觑的存在,才能走出自己的一片天地。
南齐皇帝大婚封后,当皇后的身份公布于众的时候,满朝文武震惊不已,却没有一个人敢提出异议,哪怕他们知道这人的身份非同小可,也不敢说一个不字。
大婚仪式在潜龙殿举行,全程他们这位皇后娘娘都是被皇帝揽在怀里的,仿佛是睡着了一般,钦天监的人,将这位皇后娘娘看了又看,不住摇头,嚣张,太嚣张,成亲大典,她居然敢睡着!
长而繁复的祷文念了几句,就被轩辕永照打断,让一切规矩从简,莫要累着了皇后,钦天监对月云兮就更加不满了,礼部虽然不满,可也不敢表现出来,谁不知道这位皇后娘娘的嚣张跋扈心狠手辣,他们最多只能在心中咒骂两句。
同时也有人幸灾乐祸,当初死活不肯嫁,如今才过多久,就乖乖嫁来南齐,终究是个女人,不如男人有骨气。
一切礼节完毕,顺利得让人觉得不可思议,没有任何一个人前来破坏这场大婚典礼,李少游跟沈玉楼从头到尾观礼,虽然发现了异常,却什么都做不了。
齐宣待轩辕永照掀了红盖头,就让人送上合卺酒,轩辕永照扶着月云兮,帮助月云兮将合卺酒喂下去,就算是礼成了。
齐宣见轩辕永照挥了挥手,当即退了出去,轩辕永照看着月云兮安静的睡颜,心中无端端的高兴:“阿九,如今我们终于成为夫妻了,你终于是我的皇后了,我知道你醒过来,定然不会承认,不过没关系,我心里知道,你是我的皇后,是我的妻就足够了。”
轩辕永照起身去取床头上挂着的宝剑,抽出宝剑,掌心从剑锋上划过,鲜血冒了出来,轩辕永照当即将鲜血吮吸进嘴里,喂给月云兮喝下。
“如今的你,怕也只是睡着了,才会这么毫无防备。”轩辕永照将月云兮嘴角沾上的血迹擦掉,“阿九,只要你留在我身边,我愿意放弃攻打东临,在我有生之日,都不会再侵犯东临分毫,不求你爱我,只求你待我如以往就足够了。”
齐宣守在门外,寸步不离,小安子安安静静的跟在身边:“大监,要不您回去休息,小的在这里守着。”
“不用,你下去休息吧,今夜我守夜。”齐宣看了一眼房间中,陛下今夜会替东临女帝解毒,他守在这里是为了以防万一,东临女帝修为不低,虽然十四王爷说已经封住了她的修为,可他也不敢小觑她的本事,毕竟这人还是个大夫。
“那小的还是陪着大监守在这里吧。”
“你下去休息吧,这里有我就足够了。”齐宣让小安子离去,今夜潜龙殿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外人知道。
房间中的烛火熄灭了,齐宣松了一口气,却也不敢大意,依然守在房间外,东临女帝在南齐有多少暗桩,多少势力,他们一点都不清楚,纵然济世堂的大夫都被抓了起来,但是以陛下的性子,怕是不日就会将人放出来,且济世堂的人对东临女帝的事情一问三不知,只怕是女帝私下的势力,从未暴露过。
五更的更漏响起,齐宣推门进去,站在床边禀报:“陛下,五更天了,该上朝了。”
过了片刻,轩辕永照的声音才传出来:“朕好久没有睡得这般安稳了。”
“陛下得偿所愿,自然睡得好。”
轩辕永照起身,却没有将床幔挂起,让齐宣替他更衣:“让御膳房准备好阿九爱吃的膳食温着,她应该要醒了,你亲自在这里守着,只要她不闹着离开,都不要阻拦。”
“奴才明白。”
轩辕永照整理了一下腰带:“后妃觐见也免了,她是个喜欢安静的人,别让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来打扰她的休息。”
“奴才一会儿就让小安子去告诉后宫嫔妃,皇后娘娘免了她们请安。”
轩辕永照都走到门口了,又回过头来:“若是她闹腾得厉害,你就让那个大夫过来陪她说说话,或者让少游他们入宫陪她说说话也行。”
“奴才遵命。”
齐宣将轩辕永照送出潜龙殿,这才回去守着月云兮,心中设想过无数个可能,月云兮醒过来,是暴起伤人,还是哭哭啼啼的要离开,或者要死要活,只要想到月云兮梨花带雨,泣不成声的模样,齐宣就蹙眉,陛下见了,怕是又该心如刀绞。
齐宣将床幔掀开一条缝隙,去看依然沉睡的月云兮,明明睡着了如此温婉,如此动人,可谁能想到就是这么一个温婉的女子,内心狠辣又强大,若是可以,他真的不希望月云兮成为轩辕永照的弱点。
“女帝,陛下为了你,不惜一切,望你莫要再伤他。”
“师父。”星曜从外进来,齐宣赶紧拉上床幔,眉头紧蹙,“出去,这是陛下的寝宫,里面歇着皇后娘娘,你尚未净身,不许进入这潜龙殿。”
“哦。”星曜赶紧出去,在门外等候,齐宣看了一眼床上的人,这才转身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