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慕容长欢受苦,司马霁月顿时一阵心疼,忙不迭扶住了她,继而转头问向大夫,厉眸之中充满了迫切,如果可以……他宁愿代替她遭这样的罪。
“这……害喜是有孕之人正常的反应,王爷不必太过紧张,只不过夫人的反应确实厉害了一些,老朽这就给夫人开副方子,只要夫人每天能按时按量服下,就能减缓许多。”
“那还不快去!”
“是是,老朽马上去。”
见司马霁月担心,大夫不敢怠慢,立刻收起东西匆匆走到了外堂,挥着笔墨迅速地写了一个方子交到了下人的手里。
内间,慕容长欢干呕了好一会儿,才稍稍缓了一口气。
她也没想到自己的反应会这么大,居然怀个孕还能吐晕过去?这要是传了出去,得多丢人啊!
便就强撑着身子,坐直了一些。
抬眸瞅见司马霁月一副惶恐的模样,却是“噗”的一下笑出了声。
“又不是你害喜,你紧张什么?”
“看你难受,本王也难受,”握住慕容长欢的手,司马霁月轻轻的收拢五指,将她搂在了怀里,口吻之中是毫不掩饰的疼惜,“方才你吐得那么厉害,本王真怕你会吃不消。”
“哼,你还好意思说……还不都是你害的。”
慕容长欢皱着鼻子,不无傲娇地抱怨了两声,身子稍微缩了缩,往司马霁月的怀里更靠近了一些,继而寻了个舒服点儿的姿势,倚在了他的身上。
“是,都是本王欠你的。”
司马霁月柔声哄着,下巴抵在她的头顶上,一手握着她的手,十指相扣,另一只大掌轻轻抚上慕容长欢尚且平滑的小腹,仿佛能感觉到掌心之下的小小生命。
“只要你好好养身体,不管有什么要求,本王都满足你,想吃什么就说,本王立刻让人给你做……方才你也吐了好久,这会儿想必是饿了。”
“也没有很饿,左右吃了都得吐出来,还不如不吃呢……”
撇了撇嘴角,慕容长欢有些郁闷,她还以为怀了孕胃口能变好,还能肆无忌惮地多吃一人份,结果现在可好,连原本的分量都塞不进去了,真真叫人欲哭无泪!
抱怨了一阵,似乎也并没什么用处,慕容长欢便就收了口,转而换了个话题。
“对了,东方世子和东方太子那边,你打算怎么处理?”
现在他们已经进到东祁的国境了,在人家的地盘上,自然不能像在大阙那般随心所欲,她的身份原本也不是什么紧要的事儿,可在这个朝代,男尊女卑的划分还是很明显的,如果她是女子的消息传了出去,未必是件好事,恐怕还会影响到她进宫面圣。
而一旦她被拦在了宫门外,见不到东祁帝君,显然就不能给他看诊医治,先前的许多计划和安排也会因此受到阻碍,不能顺利展开,那样一来……就等于她这一趟东祁白跑了!
可是千山万水的跋涉过来,她人都已经到了东祁,怎么可能就此作罢?
不过是怀孕,注意些便不会有什么大碍,她可不像宫里头那些养尊处优的娘娘,娇气得连床都下不了,该做的事儿……还是得继续!
像是看出了慕容长欢心中所想,司马霁月微微蹙眉,并不是很赞成慕容长欢带着身孕一路奔波。
“本王觉得,你还是安心留下来养胎为好,车马劳顿,对你的身子损伤不小,更何况这一趟去东祁皇都,凶吉未料……你怀着身孕多有不便,万一遇上什么意外,本王……”
不等司马霁月把话说完,慕容长欢就打断了他。
“停停停!首先,怀孕并不是得了什么重病,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严重!其次,你要把我留在这儿,也不见得有多安全。再次,难道在我怀孕的时候,你要留我一个人吗?听说女人一旦有了身孕,情绪会受到很大影响,特别容易胡思乱想,要是我得了什么忧郁症怎么办?还有啊,怀孕的女人据说特别饥渴,你不怕我一个忍不住,找别的男人泻火?”
噼里啪啦飞快地说了一串,司马霁月的神色随之逐渐阴沉,尤其听到最后一点,完全忍无可忍!
奈何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九王爷从来就不是那么容易摆平的。
“那好,本王留下来陪你。”
慕容长欢心头一梗!
“那……那东方晏和东祁帝君怎么办?”
“爱怎么办怎么办,东祁的内斗,随他们自己玩吧,本王可没那么多闲情逸致,为了几个外人冷落了自己的女人。”
说这话的时候,司马霁月的口吻尤其不屑,像是在表达对东方晏的极度不爽!
“那怎么行?!都已经到这个节骨眼上了,孰轻孰重再明显不过,你可别乱来啊……”
“孰轻孰重,本王自然知道……家国天下,江山社稷,以前本王或许会看重,可是现在,本王只要你一个,本王只要你好好的,其他那些全部加起来,都比不上你的一根指头重要,更何况,你现在还有了身孕,本王决不允许出任何的差错。”
说道最后几个字,司马霁月眸色微冷,加重了手心的几分力道。
这个孩子是他好不容易盼来的,望穿秋水,眼睛都快睁瞎了……要是谁敢动慕容长欢一根头发,他绝对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你太夸张了,别怀个孕就仿佛我瘫痪了似的……而且现在孩子还小呢,都瞧不出个影儿来,你不用这么小心翼翼。”
摇摇头,慕容长欢有些无奈,这个孩子来得不是时候,早几天或者晚几天,都比卡住这儿不尴不尬的好。
但天意如此,她也没有办法,只能尽量说服司马霁月。
这厢,两人正各执己见,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那厢,东方晏立在高高的城墙上,迎风耳立,像是随时随刻都有可能会跳下去!
当然,凭他的轻功,就算从那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也不至于摔出个毛病来。
只是他内心的煎熬,又有谁能了解?又该怎么发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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