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图纸一样一样地问过来,百里轻裘面上的笑意一点点地变浓,直到全都指了一遍,尚且还有些意犹未尽,不由感叹了一声。
“看来为师真的是小看你了,你这小脑瓜子里到底装了什么,怎么能想出这么多稀奇古怪的玩意儿来?”
“嘿嘿……”
慕容长欢贼笑了两声,没有接他的话。
一边说一边构想着赌坊未来的“宏图大业”,别说百里轻裘会心动,就连她自己都忍不住生出了几分憧憬和激动来,双眼金闪闪的像是要发光!
“感觉快要发财了!要是到时候钱多得没处花怎么办?!师父我突然觉得好害怕呀……”
“怕什么?”
“怕被银子砸死!”
“别怕,有为师帮你分担,砸不死你的。”
“徒儿不敢劳烦师父,还是砸死我吧!”
“嗯?”
“哈哈……开玩笑开玩笑……赌坊是师父的家底,徒儿不敢僭越,只要分一杯羹拿点儿辛苦钱就好了!”
“这还差不多!”
百里轻裘傲娇地哼了一声,便就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身后,慕容长欢对着他的背影张牙舞爪,连着做了好几个鬼脸……呵呵!开什么玩笑,她辛辛苦苦赚的钱,怎么可能让他一个人独占?顶多分他一点儿房租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好吗!
打点好医馆和赌坊,慕容长欢又在百里轻裘的指导下练了一阵子武功,等到出了门,已经是半夜三更了。
自然还是要回九王府的。
也不知道司马霁月消气了没有。
为了他,她连花雪楼都爬了,连江都跳了,又是送花又是煮粥的……慕容长欢深深地觉得,她连自己都要被自己感动了!
要是司马霁月还不肯领情,她就真的连跪搓衣板的心都有了!
怀着满心期待回到九王府,本以为可以见到司马霁月,却不想屋子里还是空空如也,冷清得像是没有人气,床榻上褥子叠得整整齐齐的,看在眼里叫人莫名的寂寞。
“唉……别人都是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我怎么就嫁了一头牛呢……”
话音未落,一个清冷的声音忽然在耳边炸开。
“你说谁是牛?”
慕容长欢吓了一跳,立刻循声看了过去,只见司马霁月款步从屏风后走出来,竟是一早就在屋子里了,只是掩去了气息,没叫她发现。
见到他,慕容长欢不由一喜,马上就迎了上去。
“你终于肯回来了?!”
司马霁月戴着阴诡的饕餮面具,看不出脸上是什么样的表情,一开口,语气还是很冷淡,并没有完全消气。
“本王回不回来,对你来说有差别吗?”
“有有有!当然有啊!你不在的这几天,我可想你了!连睡觉都不安生……真的!我没骗你,你看我纯洁的大眼睛!”
司马霁月瞟了她一眼,没有理会,继续不冷不热地说道。
“偷偷溜出王府,一直在外面鬼混到这个时辰才回府,你的胆子倒是越来越大了……”
“不不不!王爷你误会了!我绝对没有鬼混!我是出门赚钱去了!”
“赚什么钱?难道本王还养不起你吗?”
“不是你养不养得起我的问题,而是我想包丨养你!”
“嗯?”
“你养我,我得听你的,这太不爽了……”慕容长欢振振有词,说得理直气壮,“只有我养你,你才会听我的!到时候我让你往东,你不敢往西!我让你躺下,你不敢站着!我让你回来,你不敢离家出走……多好啊,这才是完美的相处模式有没有?!”
扯了扯嘴角,司马霁月嗤之以鼻,只当她是在说梦话,转过身拔腿便要走。
“看来本王回来得不是时候,你不仅没有意识到自己的错误,还得了臆想症……啧,是该找个大夫好好地给你治治了!”
见到司马霁月要走,慕容长欢登时心头一紧,想也没想就追了上去,一把拽住了他的手臂。
“等等!”
司马霁月顿住步子,转过身,刚要开口说话,就见慕容长欢一头栽往他身上栽了过来,猛地扑进了他的怀里,抱住了他的腰!
霎时间,司马霁月震了一震,有些不知所措。
“霁月,”慕容长欢把脸埋在他的胸口,闷闷道,“不要走……”
三个字,带着一些哽咽,带着一些撒娇,带着一些埋怨,带着一些依赖,就那么直直地戳中了司马霁月的心坎,叫他的一颗心瞬间就柔软了下来,再也挪不开半个步子。
轻轻地环住慕容长欢,从来没有哪一刻,能如此清晰地感受到她对他的依赖,司马霁月就算再怎么气恼,这会儿也全然没了脾气。
“好……本王不走。”
闻言,慕容长欢方才抬起头,确认了一遍。
“真的不走了?”
“嗯,不走了,你这样抱着本王……本王哪里还走得了?”
“谁知道!你那么狠心,说走就走,一走就是这么多天,把我一个人扔在府里……还好意思说爱我,都是骗人的……”
“说狠心,哪有你狠心……”司马霁月微敛神色,对那天的事始终不能释怀,“若不是被本王撞见,你是不是要瞒着本王一辈子?”
“我没有那个意思,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什么叫本王想太多?”
“我又没说一辈子都要喝那种药,我只是……我只是现在还不想揣出个球来,我自己还没长大呢,怎么去养孩子……”
听到慕容长欢这样一说,司马霁月便就忍不住被她的措辞逗笑了,笑够了才停下,随后叹了一口气。
“你是没长大,才会让本王这样操心。”
慕容长欢不服,撅着嘴巴哼了一声。
“明明就是你自己瞎操心……”
“那你为什么不早点解释?”
“我是想解释啊!可是你给过我解释的机会吗?你就知道对我生气,一生气就一副恨不得吃了我的样子,我还怎么跟你解释?”
越说越怨念,慕容长欢不由翻了个白眼儿,朝司马霁月递去了一个“不可理喻”的眼神。
司马霁月一阵失笑,突然间不知道该怎么辩解。
好像错全在他。
然而……明明他才是受伤的那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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