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像是一记铁锤,直接砸在黄宸她娘的天灵盖上。
彻底失去面部表情管理。
心头压藏多年的秘密被人知晓,她几乎整张脸都扭曲了,震愕又愤怒的想要朝周青扑过来,然而脚下镣铐困住了她,挣扎之下只有铁链哗哗的声响。
周青淡然冷笑,“你是不是以为自己掩藏的很好,也以为太后掩藏的很好?啧,天真。”
黄宸她娘在这巨大的刺激下,终于开口,但是嗓音沙哑撕裂,“不,你不可能知道!”
吼叫之中,她眼底血红,是惊慌和恐惧。
周青哈的一声笑,“不可能?你哪来的自信觉得能天衣无缝呢?谁给你的勇气让你在青天白日下装神弄鬼呢?”
说着,周青身子向前一探,在黄宸她娘情绪最为激动的时候,突然转了话题。
“所以,你从头到尾不肯提徐峰,是因为他那天看到你了吧!”
人在情绪最为激动,心头最为惶恐的时候,防备最脆弱。
周青用的就是这一点。
也的确是赌对了。
毕竟黄宸她娘不是我党十级铁血特工,根本没有那么强的心里建设。
“徐峰他该死!谁让他多管闲事看到不该看的!
我明明都易容了,他还是认出了我!
我明明已经弄死他了,他竟然没有死!
他竟然还活着!
成国公那老东西没用,连个人都杀不死!
要不是那老东西连累我,我也不用在江南躲那么久不敢回京,我......”
话音出口,黄宸她娘猛地意识到自己中了计,顿时闭嘴不再多说一个字,只凶光滔滔瞪着周青。
周青靠在椅背上,姿态端着清冷慵懒。
“你不说了?那我替你说。
当年荣阳侯头七那日,是你易容成荣阳侯府的女眷,混入荣阳侯府。
你根本没打算见成国公吧?
你只是想要去找东西,南诏国......”
周青特意拖慢了话音,声音停顿在南诏国这三个字上。
“不,你不可能知道!这件事就不可能有人知道!你到底怎么知道的!”
听着周青每一句话都准准的踩在点上,黄宸她娘的惊慌越发加重。
周青不理她。
“至于你在找什么东西,稍后我再说,先说徐峰。
徐峰只是看到了你易容成另外一个人的样子,但是却并不知道你要做什么,对吗?
那为什么你对他还这么忌惮呢?甚至忌惮到要在时隔二十年后再次见到他还要亲自进宫将这件事回禀给太后?
因为你当时易容成的那个人,很有可能暴露了你和太后的真正关系!
你害怕!”
黄宸她娘面若土灰大喘着粗气瞪着周青,若非脚镣困住,她能立刻就冲上去撕咬周青,就像被赶入绝路的凶兽。
“事后你就找人对徐峰下手,你找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成国公吧。
这么些年,你一直以为徐峰死了,没想到时隔二十年却又见到了,所以你慌了,太后也慌了,是吗?
其实我都不用问你,看你现在这脸色有多精彩,我就知道我猜的有多准确。
没错,我就是猜的,在来之前,我对此一无所知,我就是凭着你的脸色一点一点的猜,然后一点一点的验证。
怎么样?生气吗?”
许是潜移默化,周青此刻面上带着周怀山特有的那种欠揍的表情。
来呀来呀,打我呀!
“啊!”
黄宸她娘遭不住这种刺激折磨,绷着脚镣嘶吼一声,地上铁链被她拽的哗哗的响,与地面的摩擦声在这阴暗的牢房中响起,徒增惊悚。
周青啧啧一叹,继续往黄宸她娘的惊恐上添砖加瓦。
“所以,你在暗影牢房对徐峰的事闭口不提,太后则在宫里对你的事闻风惊慌。
你就不怕她装病装的久了,假病变真病?”
周青的声音清冷,带着戏谑,黄宸她娘发怒发癫的动作猛地一停,披头散发看着周青,粗气大喘,全身抖动。
周青抿唇一笑,天真烂漫。
“这个不是我猜测,是我确定的,太后不是真的病了,只是在......”
周青微微眯了一下眼,就像是最好的猎手捕到了最凶的猛兽,在动手抓获前需要谨慎判断一下。
“制造时机。”
说着,周青撩了黄宸她娘一眼,嘲讽道:“可惜,她这时机是不是真的能制造我不确定,但是作为不知情人士,皇后和太子明显的开始焦灼不安。
今儿陛下软禁了南诏国的七皇子。
你猜,太后昏迷病倒,病情加重,皇后和太子作为不知情人士,会做出什么反应呢?”
周青说出这些,黄宸她娘面上的神色并没有变得更加激动。
显然,她对太子和皇后如何,并不关心。
她关心的,只有太后。
得出判断,周青嫣然一笑,转身离开。
眼见周青要走,黄宸她娘急切道:“你做什么!”
周青头也不回,“当然是进宫揭穿太后,哦,不,当然是进宫买通御医,让她假病变真病。”
“你敢!那可是太后!”黄宸她娘色厉内荏喊道。
周青则轻笑,“是不是真的太后,还两可呢,我有什么不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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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
不知是周青这句话刺激了她还是周青进来的每一句话都刺激了她,在周青一脚迈出牢房大门那一刻,黄宸她娘吐血昏倒。
高立瞠目结舌跟着周青出来。
刚刚周青另类的审讯过程还在他脑中清晰的存在,等到回到地面上,高立忍不住道:“所以,当时她去荣阳侯府是去找什么了?”
周青摇头,“这个我真不知道,若是知道,也不至于就来这里问她。”
“但是你没有问。”
周青就笑,“高大人,我要是问了,岂不是就缺少了故弄玄虚的意味。”
高立一愣,继而笑道:“夫人这连蒙带诈的水平真高,所以,太后娘娘生病一事......”
“原本我是猜测,但是她那反应,明显我是猜对了。”
高立不解,“为什么呢?镇国公一死,整个太子党人心都有些松散,之前太后缕缕尽力巩固人心,她明知道她的存在对整个太子党人心凝聚的重要,这种情况,怎么还敢装病?这不是更加速了人心离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