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神教主身侧,圆光术未曾笼罩之处,站着三名面容枯槁的老者。
“三位师叔,我已按照你们嘱咐,与那段天南定下一剑之约。可后者的实力……”血神教主撤去圆光术,对三名老者担忧说道。
“咳咳,放心吧,老夫既然让你与对方定下此约,自然有取胜把握……”正中那名老者沙哑着声音开口,话到最末一字,三人已化为三抹血影遁入阵中。
黑衣文士与血神教主相视一眼,同时在对方脸上看到担忧之色。
让前者又惊又喜的是,正当他准备向血神教主禀告三名祖师一事,手中长幡突然破空而去。
“咳咳,近百年未曾催动阵法,也不知道,本座还能记得几分。”一声自嘲的轻咳,不仅传入血神教上下诸人耳中,同时也在段皓等人耳边炸响。
“这声音……”紫空道人闻言收起戏谑,眼神微凝打量四周。
可惜,不等此老查探出对方所在方位,又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师兄谦虚了,当年您以血毒大阵困杀正道六名同阶存在,即使多年未曾执掌大阵,可要灭今日来敌,想来也是轻而易举……”
“不行,老了,老了,两位师弟且帮为兄一把!”最先开口那老者继续说道。
“固所愿而!”
“不敢请耳!”
除了第二个说话的老者,又有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嗖嗖嗖……
连续的破空声不绝耳语,只见一道道构成血毒大阵的血色长幡冲天而起,一名名血神教强者不断显露在段皓等人面前。
“这……这是……”看到这一幕,东方俊面露惊容,
紫空道人与紫辉道人没有说话,神情十分凝重。而接下来发生一切,也验证了二老心中担忧。
只见随着血神教主手中血色长剑和三节长幡破空而起,前者与黑衣文士同样显露在众人面前。
而原本布置在岷江之上,占据方圆数百米江面的血毒大阵,此时仅剩一朵方圆数十米的殷红血云。
阵外关注战事的诸多强者,看到眼前发生的变故,纷纷议论起来。
“难道……难道天南真人他们破阵了?”青牛谷谷主程蕴惊疑说道。
刚刚赶到此处的李芊,缓缓摇头:“不……不可能,如果阵法被破,岂会这般平静……”
“此言有理,天南真人假如将此阵破去,那些主持阵法的血神教宗师哪会全须全尾站在江面……”青牛谷上代谷主尤安发出一声轻喝,拉着程蕴缓缓后退。
百蛊门太上长老穆星河也是如此,传音谭震随自己后退。
一时间,稍微有点眼力的强者都看出形势不妙。
尤其空中那片不断翻滚的血云,正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散发出让人心悸的威压。
好在,造成这一切的存在,没有众人等候太久。
随着一声钟响,空中血云翻滚,走出一名形容枯槁,身穿华丽长袍的老者。
此老一现身,血神教上下,包含血神教主在内纷纷躬身一礼,瞬间引得场中响起一片吸气声。
尤其看到此老两手紧握之物,乃是血神教主之前一剑一幡后,紫空道人与紫辉道人脸色更是彻底沉了下来。
“没想到本座隐世数十年,血神教居然被人打到山门口了。那姓段的小子,本座现在给你一个机会,只要你自裁,其他人,本座承诺让他们平安离去。”
此老一双猩红眸子微微开阖,所言引得全场大哗。
“这老者什么来头?居然要让段天南自裁,即便血神教主也不敢说这话啊?”散修之中,那名吴前辈发出一声惊疑。
旁边一名后来到场的麻衣老妪撇撇嘴:“你没看此人出来时血神教上下的反应,加上此时言中之意,显然乃是血神教祖师级人物。”
“道友此言差矣,如果这老者是血神教祖师,段天南身边两名老道岂会认不出?”吴前辈摇摇头反驳道。
五毒鬼婆没有回答,对身边一名双眸灰扑扑的老者说道:“卓老鬼,你眼界比老婆子高,看出这位存在的来头没?”
卓老鬼面容僵硬开口说道:“血神教这位不清楚,天南真人身边那两位,老夫却正好知道……”
“哦,谁?”
“这位老先生快快为我等解惑……”
……
围观诸多散修纷纷开口询问,卓老鬼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忌惮说道:“身材枯瘦的老道道号紫空,相貌忠厚道号紫辉,两人都是茅山祖师,数十年前修为已达天师巅峰。”
“我的天,数十年前就是天师巅峰?”吴前辈惊恐万分,豁然看向站在段皓两侧的紫空两人。
“不可能吧?不是说百年来,茅山派只有凌凤骄一位天师境……”铁船门那名精壮汉子提出异议。
听到他这话,众人皆笑。
“嗤!名门大宗的话你也信?你刚刚混修炼界啊?如果没有这些祖师级存在作为底蕴,茅山派有资格执南方道门牛耳?”
“呵呵,凌凤骄不过是茅山派推到前面的招牌罢了,别说他们拥有多少隐于祖地的祖师级人物。只说眼前这两位,最少就是半神境的强者!”
议论声中,无数道震惊眼神汇聚到紫空两人身上。、
这时候,一个怯怯的声音响起:“那两位贵为茅山祖师,可看样子,却好像拱卫着天南真人……”
开口那人说道一半,发现众人目光纷纷看向自己,语调不由得越来越低。
正当此人以为说错话而忐忑不安时,身边一名修为达到半步宗师的散修发出一声长叹,将他的注意力吸引了过去。
“不愧是段天南,居然得到茅山派如此重视,不惜从祖地请出两名祖师为其护道……”
“传闻各大宗门祖师级存在都是寿元将近的老怪物,这两位出关后,估计存世时间也没有多久了……”
“茅山派在天南真人身上,居然下了这么重的本钱,这可是两名半神境啊……”正当无数道充满复杂之色的眼神汇聚到段皓身上时,后者刚好向对面血袍老者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让我自裁?难道你以为,凭这手变阵之法,便能拦下我一剑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