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家依山傍水,一眼望去,景色壮观。
靳家后面是一座苍翠茂盛的山林,前面则是一个月亮形状的天鹅湖。红墙白瓦的靳宅被淡雾缭绕,如同九重天上的仙楼,气势恢宏。
沈千寻来靳家之前是有打过招呼的,但靳南华不予理会,那便怪不得她不请自来。
来接她的是五叔。
先是把她带到了靳牧寒住过的别院。
别院幽静,小楼直立。
院前有颗梨树,苍翠挺拔。
一看树,便知年岁已高。
没个十来年,这颗梨树是不可能树枝那么粗,粗到可以在上面吊个秋千。
靳牧寒不回来,住在小楼里的只有五叔,之前的女佣已经被遣散。
一个人住,倒显得格外冷清,没什么烟火气息。
五叔开口:“三少夫人,这是三少的房间,你先坐会儿,我收拾收拾,便带你去找老爷。”
沈千寻点点头,进了主卧。
卧室里面摆设不多,一个书架,单人沙发,一张一米八的灰色大床,简洁而单调,冷冰冰的,属于靳牧寒的气息,很淡很淡。
沈千寻心空落落的。
她想靳牧寒,很想。
自从两人一起生活,他们似乎从没分开过这么长时间。
几天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没什么,但第一次尝试到离别滋味的沈千寻却觉得很漫长很漫长,更何况,这不是普通的分离,而是人为,这里面掺杂着许多不安,自责。
沈千寻多少有些埋怨自己的,如果不是她,靳牧寒怎么会陷入危险困境,毕竟,许庭尧是她招来的祸。
这个祸根,潜藏了七年才爆发。
沈千寻有预感,眼下所发生的一切,不过只是刚刚开始而已。
如果···靳牧寒真出了什么事,她宁愿像梦里那般,自己为了他人安好,为了不连累他们,把所有事揽在身上,最后倒下的也只有她自己而已。
虽然,她的死会是一个遗憾,但不乏是个好的结局。
一个人的牺牲,换来大家的岁月安稳。
对于自己做的那个梦,最可惜的似乎还是靳牧寒。
不管是现实,还是在梦里。
这个男人都是她的牵挂,念念不忘。
寻思着,五叔声音在门外响起:“三少夫人,可以了。”
沈千寻敛了敛心思,“走吧。”
从别院到主宅,距离稍有些远。
抄近路,走了大概半个小时才到。
进了主宅,五叔问了佣人,得知靳南华在书房,而且有客人。
五叔,“三少夫人,你在这坐会儿,我去通报。”
“去吧。”沈千寻不慌不忙。
靳牧寒的事是挺着急的,不过,急是急不得的,自乱阵脚可不好。
书房门口。
五叔刚到,正要敲门。
门开了。
一个成熟稳重的年轻男人从里面出来。
五叔瞧了一眼,觉得有些眼熟,似曾在哪见过,但一时半会想不起来。
不知跟靳南华谈了什么,许庭知的表情有些冷。
虽说是年轻人,可身上的气势不弱。
许庭知没多看五叔一眼,径直走了。
书房里,靳南华抿了口茶,某也不抬,“有事吗?”
五叔走了进去,直说:“三少夫人要见老爷您。”
靳南华皱了皱眉,沈千寻来做什么,他是知道的,正因为如此,才不想搭理。
靳牧寒这个儿子是生是死,他不想多加关注,更不乐意去管。
纵然,这是他这么多儿子里面最为出色的那一个,在他眼皮底下还能混得风生水起,可不嘛,好一个北港集团的老板,先前自己还在他手里吃过亏,打压不成,反而势头更甚,但那又如何,真正能让他上心,被当成靳家继承人的儿子只有靳彦冬这么一个。
换在古代,靳彦冬便是他靳家唯一的嫡子,而其他女人生的儿女,不过都是庶出的。
“不见。”
五叔,“老爷,三少夫人没那么好打发的,为了避免麻烦,老奴建议您还是见一见吧。”
听到这话,靳南华抬头,脸上浮现一丝冷笑:“老五,你可别忘了,这里是靳家,我不动你,是念你以前跟着我,替我挡过不少子弹,现在倒好,跟着靳牧寒没几年,胆子倒是越发大了,敢这般同我说话。”
五叔淡然不已:“忠言逆耳,老奴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好一个忠言逆耳!
此时,许庭知下了楼,正好看到坐在客厅沙发上的沈千寻。
沈千寻听到脚步声,以为是五叔下来了,偏头一看,不是五叔,而是一个皮相挺好的年轻成熟的男人。
对方的五官称不上精致,但是很坚毅帅气。
而且,这个男人放在人群中绝对不会教人忽视。
他很高。
将近两米。
身高压制,便是给人很重的压迫感。
恰好,两人目光对视。
沈千寻守礼,不动声色的微微颔首,便收回目光。
许庭知倒没想来靳家一趟正巧碰上了沈千寻,他好友的心上人的女儿。
让许庭知欣赏的倒不是她的美貌。
要知道这个世界上最不缺的便是美人。
但有胆识和智慧的女人,是少之又少。
不难怪许庭尧对她上了心,但这个女人,是属于靳牧寒的。
而靳牧寒,或多或少,跟他们许家是有点关系的。
如果得到的消息无误,那么,靳牧寒应该还是他们的爷爷许月声的外孙,是他跟许庭尧的表弟。
然而,靳南华这个老狐狸,偏是一口咬定许清秋,靳牧寒跟他们许家没关系。
当年,许清秋脱离许家,里面的弯弯绕绕,他的父亲并没有多说,加上时间过去的太久了,许庭知手里证据不足,强词夺理不过靳南华,所以,今天来靳家,只能不了了之。
许庭知不该那么着急,靳南华跟靳牧寒的关系不好,他要找的,应该是靳牧寒,靳南华说没关系就没关系?到底有没有关系,不是他一两句就能下定论的。
缓缓,许庭知开口,“沈小姐。”
沈千寻抬眸,“你是?”
“许庭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