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江心说你再牛逼也不是沧州的市长了,而且自己的儿子被收拾成了猪头,地上还躺着一位下属家的儿子,虽然不知道情况怎么样,脸肿着,还流着一嘴血,显然是你的人动的手,妈的,在沧州的地盘上被人欺负成这个样子,我要是做了缩头乌龟,以后还怎么抬头,当即冷冷一笑:“莫非他们都是林市长在替我管教?”
“我还没有那个闲心替你管教谁。”林小冬忽然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曹市长,这里全是眼睛,你确信这儿是谈话之所吗?”
曹江只是一时之间怒气上头,毕竟是副市长,考虑问题也没有那么狭隘,既然已经找到了下家,倒也不惧林小冬抵赖,便道:“既然林市长提出来了,那就按你说的办吧,不知道去哪儿谈比较合适?”
林小冬笑了一笑,道:“沧州我已经很没回来了,变化太大,现在的我对于沧州来说只不过是一个过客而已,你决定吧。”
林小冬这一番话说得不阴不阳,曹江挺不是个味儿,不错,你的级别比我高了那么一点,但这里已经不是你的山头了,当下道:“那就去市政府我的办公室吧。”
林小冬微微一笑道:“可以,你先走,等我女儿吃完饭,我会过去。”
曹江的眼睛陡然睁大了,这林小冬的谱摆得可以啊,这时他忽然想到了文立打电话时的态度,几乎是冲着自己怒吼,到底是文立照顾林小冬的面子,还是另有原因呢?
政治人物做事从来不会做绝,都会留有几分余地,当然,这几分余地是留给自己的,在发现这个余地不需要再留的时候,那就会狂风暴雨了。
不管怎么样,林小冬也是沧州的老市长,文立这位一把手还颇给面子,所以曹江先把这口气忍了,冷笑着道:“我恭候大驾。不知道犬子能不能带走?”
林小冬可有可无道:“你自便,不过我提醒曹市长一句话,无论是作为一位父亲,还是作为一名官员,都要记住,兼听则明。”
“受教了。”曹江转头就走。
老板娘显然是认识曹江的,待他一走,便到了林小冬面前低声提醒道:“他是沧州的副市长,如果需要我作证的话,我一定会作证的。”
林小冬笑了笑道:“谢谢你,如果有需要我一定会找你,不过你不怕吗?”
老板娘撇着嘴道:“为什么要怕?他又不是三头六臂,我就不信他能无法无天。”
林小冬笑着道:“菜还有没有,我很饿了。”
有一些看热闹的食客就感觉很奇怪,你说这一男二女三人,这心理素质还真够强大的,打了人跟个没事人似的,也不知道什么来头,刚刚来的可是位副市长啊,居然鸟都不鸟,居然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消消停停地吃饭,这也不怪他们,刚刚林小冬和曹江的对话声音很低,谁也不知道他们说了些什么,不过刚刚曹之冲那一帮说的话做的事的确让人恶心,被一个女人抽了,完全是咎由自取。
不疾不徐地吃了饭,林小冬结了账,老板娘爽快地给打了八折,林小冬也没客气,回头向彩蝶道:“留个号码给她,万一有谁惹麻烦,你就跟她联系。”
彩虹写下了号码,林小冬想了想,又把白忘男的手机号码留下了,说:“这是市公安局长的手机号码,如果彩虹搞不定,你可以打这个电话,就说你是林小冬的朋友。”
老板娘有些吃惊,知道自己遇上了大人物,不过看着林小冬背影的时候,眼睛里满是感动,人家想得多周到啊。
出了门,一直没怎么说话的彩儿这才低声道:“爸,对不起,我又给你惹祸了。”
“傻丫头,这不是你惹的,有的时候,祸都是主动惹上门来的,遇到这样的事,我们就不能躲。”林小冬道,“这事你也有不对的地方,如果没猜错的话,他已经骚扰你很久了吧?而且你也从来没有跟你彩蝶姐说起过。”
彩儿的头垂得更低:“彩蝶姐为我做了那么多的事,我实在不想再麻烦她了。”
彩蝶淡淡道:“保护你的安全是我的工作,彩儿,以后如果你再遇到什么麻烦不跟我说,我就生气了。”
彩儿跟彩蝶已经建立起很深的友谊,一听彩蝶这么说,彩儿赶紧拉着彩蝶地手撒着娇道:“彩蝶姐,你别生我的气了,我以后不敢了。”
彩蝶笑了笑,跟着道:“林书记,你打算怎么办?”
“先礼后兵吧,如果曹江真不上路子,我不介意踹他几脚,压抑了这么久,让我发泄一下情绪,倒也挺不错。”林小冬说这番话的时候,脸上是带着笑容的,“彩蝶,你先送彩儿回去,我去一趟市政府。”
“你怎么去?要不我跟彩儿打车回去吧,反正离这儿也不远。”
“也好。”林小冬同意了彩蝶的建议。
而在这个时候,有些吃不准文立用意的曹江忍不住还是打了个电话给文立,他要摸清林小冬的底细,在打这个电话之前,儿子曹之冲已经把事情的经过说了,当然,一件事情如果由不同的人来说的话,有时候方向是截然不同的。
曹之冲在市一中读高三,也是跟着曹江到沧州来任副市长之后过来的插班生,成绩之差令人发指,在学校里也是横行无忌,只是碍着他副市长老子的面子,加上也没有造成什么恶劣的后果,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曹之冲的说法自然是与事实相去甚远,用他的话就是,他们几个去吃饭,正巧碰上了校友,过去打个招呼,结果被人给打了。
曹江还没有糊涂到青红不分的地步,又问了他几个狐朋狗友,终于了解到了真实的事情经过,不由暗骂自己的儿子不争气,不过儿子被抽成这个样子,做老子的要是不闻不问,那这些耳光抽的就不是儿子,而是堂堂的曹副市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