涮够了熊仁,林小冬这才收住笑,正色道:“现在谈正事,你要重回部队,这时暂时不现实,而且现在安保公司已经走上正轨,如果你选择回归,安保公司就给谁,杏儿还是清漪?”
熊仁一脸苦逼加郁闷:“我是背负着耻辱出来的,那是我人生中的污点。”
“理解,你只是为了正名,不过很难。”林小冬道,“我会想法子,不过结果如何我不大确定,摆在眼前的就有一个途径,大飞机那边目前驻扎了军队,不过都是便装,安保公司如果参与的话,会有一点机会。”
熊仁认真考虑了一下,摇头道:“算了。”
林小冬道:“这可是你融入军方的极好机会,错过了这一次,下次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了。”
熊仁笑了笑道:“我本来就问心无愧,不需要用这么巴结的方法。况且安保公司如果介入的话,搞不好就会被整编过去,行事方面就没那么自由了,你也说了,公司已经走上正轨了,做我们自己的事就行了。”
林小冬也是一笑:“人生证明自己的途径有很多,有时候我在想,人活在世上到底是为了什么,你说的很对,问心无愧,没有完美的人生,遗憾总是有的。”
熊仁忽然道:“你老了。”
林小冬道:“心确实老了。”
熊仁拍了拍林小冬的肩膀:“如果我要是能喝得过你,一定陪你醉上一场。”
“心领了。”林小冬捶了熊仁一拳道,“对了,怎么还不要孩子?”
熊仁的脸一红:“这不是正在可劲地造吗,昊昊这个小王八蛋……”
说到这儿,熊仁忽然噤声,林小冬双眼圆瞪,半晌,两人都笑了起来。
“黑子现在混得怎么样?”熊仁与小黑有一段渊源,虽然交集不多,却也是惺惺相惜,“上次听你说他在香港做老大,事情搞得不小啊,山口组人仰马翻,听说都是唐人街的黑哥干的。”
林小冬的眼角抽搐了一下,摇了摇头:“这事影响不小,毕竟不在自己的地盘上。”
熊仁微微一叹,道:“如果他真的无路可走,我可以想想办法,安保公司的业务已经扩展到海外,以他的能力和人脉,组建一支海外军团应该没问题。”
林小冬笑着道:“你这是挖墙角呢。”
熊仁笑道:“不存在,这个安保公司可是你的,这叫人尽其材。”
“口才练得不错。”林小冬道,“不过有一点你错了。安保公司虽然是我发起的,但一直都是你在掌控运营,跟我没关系,所以说,这个公司是你的,当然,分红我也是会收的,但是你记住了,你才是安保公司真正的主人,别跟我扯什么你在替我打工,明白吗?”
熊仁的眼睛微微有些湿润,男人有泪不轻弹,但此时此刻,熊仁真的有些哽咽,这个时候他才知道,林小冬一切都是在为他考虑。
林小冬笑了笑:“是不是感动得想哭?哭吧,不丢人,我很乐意看到你哭成泪人的样子。”
熊仁收住了泪,喉咙微微发哑道:“谢谢。”
“滚蛋。”林小冬笑骂了一句,但看熊仁眼圈发红,收住了笑,道,“熊仁,你我兄弟一场,感情上不用多说,作为兄弟,我也只能为你做这么多,其实我只是提供了一个平台,怎么发挥还是靠你自己,所以,你千千万万不要有什么报恩的想法,做你自己的事就行了,其实这次的大飞机项目,论贡献,你比谁都要大,只是有很多时候,英雄都是无名的。”
“我不在乎。”熊仁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直到现在,我才懂,在这个世界上,有些事情比名更重要,重回部队的事我也不想了,你说的对,遗憾也是一种美。”
林小冬哈哈大笑道:“就你这个鸟样还谈美?滚蛋吧,别耽误我陪你嫂子的时间。”
撵走了熊仁,林小冬不着痕迹地拭了一下眼角,男人也是人,动起情来,内心不比女人坚强多少,只不过太多的时候都被一副坚硬的外壳所包裹而已。
只不过林小冬此时的内心开心居多,熊仁是好兄弟,不存在谁为谁仁至义尽,兄弟不就是这样吗,需要的时候,根本不需要多说一句废话,甚至是一个字,只要你需要,我就会去做。
在回去的路上,林小冬的心情还是挺复杂的,这么多年,林小冬交了不少朋友,其中可以肝胆相照者不胜枚数,但凭心而论,林小冬觉得自己最对不起的就是小黑,他们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却胜似亲兄弟。
小黑落到如此的境地,可以说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可做哥哥的却是一点法子都没有,虽然以小黑的能力,求个生存没有问题,可东飘西荡的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外面毕竟是外面,那里不是家啊。
仿佛察觉到林小冬有心事,沈碧茹低声道:“在想什么?”
林小冬道:“我在想小黑。”
沈碧茹也沉默了下来,半晌才道:“他在唐人街的事我听说了,我跟他联系过,不过联系不上。”
林小冬道:“他准备离开香港,不过下一站是哪里,我暂时还不知道。”
沈碧茹想了想道:“美国那边我正在让莫伊卡想办法,看看能不能撤销对他的控告。”
林小冬点了点头:“头顶通缉犯的光环,确实不太方便,碧茹,辛苦你了。”
沈碧茹微微一笑,没有说话,只是悄悄地握住了林小冬的手。
柳清漪一直没有说话,这时才道:“刚刚老雷打电话过来,在我们家门口等着呢。”
林小冬道:“他知道我回来了?”
“不知道,我没说。”柳清漪道,“他现在回延边了,做了组织部长。”
林小冬笑道:“上得挺快啊。值得恭喜一下。”
柳清漪轻笑道:“你又想敲诈人家。”
“他为教育集团的事情操了不少心,怎么也得是我表示一下,怎么会敲诈他呢。”林小冬看着窗外,仿佛又回到了在延边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