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出租车上下来后,阿姨出来迎接我,她说:“小姐,陆先生来找您了。”
我看向阿姨,没反应。
阿姨又说:“陆先生在里头等您许久了。”
我点头说:“我知道了。”
我便朝里头走。
到达大厅,果然看到陆明在客厅等我,我整理下心情,便将手上的包递给阿姨,朝陆明走去,我笑着问:“你怎么来了?”
陆明听到我声音,他抬头看向我,笑着从沙发上起身说:“你去哪了?”
我迟疑了一会儿说:“我、我去和陈丽娜见面了。”
陆明说:“姐姐让我今天带你去挑婚戒。”
我今天对于这种事情一点兴趣也没有,我问:“改天行吗?”
陆明说:“今天你没时间吗?”
我说:“我今天感觉人不是太舒服。”
陆明有些紧张问:“你感冒了?”
他便要来查看我,我立马说:“没没有,我没多大问题。”想着婚戒迟早是要挑的,我便对陆明说:“行、行吧,那就现在过去挑。”
陆明见我脸色依旧不太好,他说:“如果你不太舒服,要不今天还是休息会吧?”
我说:“不用,反正早晚都要挑的,时间有点紧迫,那咱们今天还是把婚戒挑了吧。”
陆明见我如此说,他便说:“那好吧,那我们现在过去吧。”
我点头,便又随着陆明去门,他自己开车,没让司机跟过来,我随着他坐上去后,陆明很开心的同我说着婚戒的事情,婚戒的订做的,并且同时订做了好几个款式,有几款陆明很满意,但一直都没挑选最中意的那个,所以一直在询问我的喜好,和想法。
其实我对婚戒这种也没太多的要求,便全程只是听陆明说着,偶尔答上几句,我们到达珠宝店后,工作人员来了几款出来供我挑选,陆明在一旁很是期待的看着我。
我在几款婚戒中粗略看了一眼,有些举棋不定。
陆明便问:“你没有满意的吗?”他又说:“你要是没满意的,我们可以让设计师再重新设计订做。”
我最怕如此麻烦了,便在其中立马挑了个比较简单的:“不如就这个吧,我觉得挺好的,样式也挺不错。”
陆明说:“你跟我中意的款式竟然是一样。”
他便从我手上拿过那枚戒指,顺带握住我的手,将那枚戒指缓缓套进我的指间。
他说:“你看,是不是和你很搭。”
我望着。
那枚戒指造型还算别致,戴在手上倒也确实挺好看的。
陆明将另一枚男戒递给我说:“你也给我戴上吧。”
我望着他,愣了一会儿,没有动。
陆明也没催促,只是在那安静的看着我,一旁的工作人员也笑着围观着。
我便从他手上接过,握住他手便拿着戒指往他手指上套,我说:“行了吧?”
陆明看着手上的婚戒,他笑了,笑容灿烂,接着,他便对工作人员说:“那就定这款吧。”
工作人员嘴特别甜,便在那齐齐祝福着我跟陆明说:“那就提前祝福陆先生许小姐新婚快乐,百年好合。”
陆明对工作人员说了句:“谢谢。”
我们两人便将婚戒摘了下来,递给那工作人员,那工作人员接过,便替我们将戒指收好,戒指暂时是放在这边的保险柜的,婚礼的前一天会有人过来取,所以我跟陆明选试完后,便离开。
因为到晚上了,陆明问我:“不如我们在外头吃完晚饭再回去?”
我倒是没意见,毕竟回去阿姨还要忙,便答:“都可以。”
陆明拿着手机问:“那我定饭店?”
我点头说:“好。”
我们两人朝外走,刚要出大门,我和陆明脚步都同一时间一顿,陆明拿手机想要拨打电话的手也紧了紧。
我们对面站了一对男女,其中一人正是谢易双。
她也看到了我们,她应该更先看到我们,因为我没看到她眼里有意外。
她见我们站在那没动,便挽着身边的男伴朝我们走来,她到达我们身边,便对我们说:“没想到会在这遇到你们。”
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有多久没见过谢易双了,我几乎都有些忘记这个人的存在,想到她当初和陆明之间的关系,我当即看向身边的陆明,陆明表情有些复杂,他看着面前立在我们面前的谢易双,甚至都没回谢易双的话,而是侧脸对我说:“我们走吧,开颜。”
我也不知道当初两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而离的婚,我见陆明脸色有些难看,想来应该是不太想看到谢易双,我便也没说话,朝陆明点头,随着他要朝前离开。
谢易双又笑着对我们说:“听说你们要订婚了,我在这提前祝贺两位了。”
陆明头都没回也没反应,我见他如此,也只得跟着他的脚步。
到达车内,我从车内看向珠宝店,发现谢易双也是去那挑选戒指的,她身边的男伴也不知道是丈夫还是未婚夫或者是男友。
我侧脸看了一会儿,便对陆明说:“你们现在没联系了?”
陆明直接撇清楚他跟谢易双的关系,他说:“我和她不过是商业联姻,就算是结婚都没什么联系,何况是现在。”
我说:“倒是许久都没见到她了。”
陆明说:“以后你要是碰到,不要同她多说什么,她是个疯子。”他不似乎不想聊谢易双,又说:“走吧,咱们还是先去吃饭吧。”
我跟谢易双本就不合,以前是年少轻狂不懂事,如今,虽然过了不少年,可也依旧对对方也不太有好感,而且她和陆明以前的关系比较特殊,提起来确实有些尴尬,我便没再多说。
我和陆明一同吃完晚饭后,陆明便送我回家。
到家正好是晚上八点,我见时间还早,便同陆明说:“先吃点水果再走吧?阿姨在厨房准备呢。”
陆明听我如此说,自然是高兴着应答,他说:“好,正好时间还早。”
这时阿姨便端着水果从厨房里走了出来,我和陆明正要朝沙发那端走,这时陆明的手机却响了,他也没在意,一边同我朝沙发那端走,一边从口袋内拿手机,我也没管他,走在他前头。
阿姨将切好的水果放在桌上,我便又吩咐阿姨泡几杯茶过来,吩咐完,我忽然想起陆明是要喝红茶还是绿茶,便又让阿姨等等,赶忙回头去看后头的陆明:“茶你是普洱还是锡兰红茶?”
陆明正站在那盯着手里的手机,不知道是谁打来的电话,他竟然半晌都没接,对于我的话也没反应。
我等了一会,唤了句:“陆明。”
他听到我声音,反应过来,立马看向我,他立马笑着说:“我都可以。”
他似乎没什么要求,我也没有多问,又扭过头继续对阿姨吩咐,而陆明拿着手机去别处接听电话,差不多三分钟,阿姨刚将茶从厨房内端了出来,陆明便回来了,他也没入座沙发内,而是对我说:“开颜,我现在有点事,可能要先走。”
我没料到他如此突然,我从沙发上起身问:“什么事?很急吗?”
他笑着说:“不急,有个朋友从国外回来参加我们的婚礼,我现在过去安排下他。”
我说:“要我同你一起去吗?”
陆明说:“不用,很晚了,我过去就行了,你早些在家休息吧。”
我今天确实是有些累,见陆明如此说,我倒也没再坚持,我说:“那我送你出去吧。”
陆明说:“好。”
我便从着他出大厅上车,陆明走的很匆忙很急,平时进入车内,他一般都会开了车窗再次同说再见,可今天却没有,进入车后,车子便很迅速的开离。
我站在那看着倒也没多想,在他车子出了铁门后,才回身进大厅。
再次坐回沙发上后,我便望着桌上一桌的水果沉默着,其实我也没多少胃口,甚至没有碰桌上的红茶,起身便想上楼。
这时我的手机竟然响了,我将手机拿出,也没看来电提醒,直接摁了接听键,放在耳边后,我喂了一声。
电话内传来的却是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女声,她说:“还记得我吗?许小姐。”
我动作停住,微皱眉。
电话内的人笑着说:“你应该不难猜出我是谁吧,我们刚才才见过面的。”
竟然是谢易双。
我没想到她竟然会给我电话,我面无表情问:“有事吗?”
我不知道她今天给我这通电话的来意,但直觉告诉我,肯定是有什么事。
谢易双说:“我们许久都没见面了吧,到底是多久呢,一年,还是两年?”
我说:“你今天这通电话不会是来同我叙旧的吧,我们感情应该还没好到那地步。”
谢易双说:“你来个地方吧,我们见个面。”
我直接拒绝:“我们应该没什么好说。”
谢易双说:“你来了绝对不会后悔,不仅不会后悔,还会感谢我,当然这是你自己的选择,错过机会不要怪我。”
她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便挂断了我电话,紧接着我手机震动,她发了一条短信过来,她在短信内说:“我在西河别墅103栋,你到了顺带在门口信箱内拿上门卡,直接进来便行,不用出声。”
我不知道她到底是在玩什么把戏,可不知为什么,我总觉得她真有什么事情要告诉我。
我看着手机内这条短信,犹豫了几秒。
便对阿姨说了句:“我出去一趟。”
我转身便朝外走,我没有去外头打车,而是自己开车过去。
差不多半个小时,我的车来到谢易双所给的那栋地址的别墅外后,我竟然看到陆明的车,正好停在别墅院子内,他将车熄火后,便迅速从车上下来,头也没回的迅速朝别墅内走去。
我将车停在铁门外,想着陆明刚才不是说要去招待一个国外回来的朋友吗?他怎么会这里?
怎么一回事?
我没将车开进去,而是停在铁门口,自己从车上下来想要进别墅,可想到谢易双之前给我发的那条短信,我又停在铁门口的信箱前,在里头掏了掏,果然在里头掏出一张房卡,我拿在手上看了一眼,便没再犹豫直接朝别墅大门走去,我用卡试着刷了一下门锁,竟然滴的一声,门自动开了,我推门进去。
别墅大厅里空荡荡的,连一套沙发都没有,像是没人在这住。
我在里头四处看了一眼,忽然听到楼上传来尖叫声,我立马冲了上去,到达一处半开的卧室门口,我想推门进去,可手才刚伸过去,便在门缝隙里,看到里头的陆明手上正拽着一个女人的头发,他面容凶狠说:“原来是你这个婊子在害我,原来那批记者是你这个婊子喊来的,你看我今天不弄死你这贱货!”
那女人一点也不惧怕,她手死拽着陆明拽住她头发的手腕,她露出半张脸,她笑容诡异说:“是我又怎么样?陆明,我不是帮了你吗?如果不是那批记者,许开颜会顺利答应和你结婚吗?你不也顺势将那脏水往陈青川身上泼了吗?说到底,你还要感谢我呢,陆明!”
陆明手还在掐在女人的颈脖上,他皱眉问:“感谢你?谢易双,你不就是想弄死我吗?你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你以为你们家是一群什么货色?”
他掐着那女人的颈脖,拽着她的脑袋,便发狠的往墙上用力一撞。
那女人根本没有回手的力道,在被他往床上撞了一次后,陆明又将她从墙上粗暴的提了起来,他掐着她下巴,微眯着眼睛,一字一句说:“你最好不要再来惹我,不然我弄死你。”
墙上是血,谢易双额头上的血,她根本不打算挣扎,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般,她任由陆明掐着,朝他笑着。
陆明问:“你笑什么?”
谢易双说:“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和庄民儿子那些勾当吗?庄世要遗产,你为了让许开颜误会陈青川,所以你要庄民死,为了让许开颜她妈的死和陈青川有牵连,在之前你就逼迫那医生从医院离职,为这件事情埋下引子,你为了将陈青川踢出富安,为了得到富安的股份,你带着庄世吸毒,甚至赌,你让庄世赌掉了庄民手上所有的富安股份,你们家对富安觊觎已经,想顺势将庄民手上的股份吞下,可他身后还有个陈青川,庄民知道你们的心思,也知道你们在利用庄世,所以他反手就将股份卖给了陈青川,陈青川花了一笔巨额的数字替庄民还了债,你们家的希望落了空。
失去一切股份的庄民在富安以及在国内待不下去,他们全家移民苏黎世,你又利用你姐姐用庄民的突然离开,勾起许开颜对陈青川更进一步的怀疑,又在将庄民引回来后,你们又跟他的儿子庄世联手杀了庄民,这件事情在关键时候,就永远成了一个无头案,庄民再也都无法跟许开颜解释他股份的事情,而许开颜也永远都会认为她妈是陈青川所杀,庄民是陈青川逼走,你又趁虚而入,在被陈青川弄进警局后,趁势博取了许开颜的同情愧疚,你为了得到许开颜,你还真是步步埋伏,不择手段啊陆明,估计你姐姐陆云清到现在还在跟许开颜一般,认为庄民的死是陈青川所为?她可能怎么都料不到自己的弟弟,是多么可怕吧?你和你父亲倒真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一般——”
她最后的话还没说完,陆明忽然发疯大家,掐着她的脖子便拿着她的脑袋再次用力往墙上狠狠撞击着。
墙上撞击得全是血,谢易双痛苦尖叫。
陆明像是失去理智一般,又用双手将她身子翻转了过来,死摁在墙壁上,他手死死钳住她脖子,谢易双整个人都说不出话来了,她脸上全是额头上流下来的血,她脖子被陆明掐住,呼吸不了,脸憋成了乌紫色,陆明恶狠狠说:“贱人,你以为你什么都清楚吗?他陈青川算个什么东西,许开颜,她不是想跟他在一起吗?好啊,那我让他们看看,他们还怎么在一起,凭什么我要替他们买单,我一个正常男人,因为他们变成现在这样,我怎么会让她们好过,你知道这一切又如何,过了今天,你永远都无法说出口,等我和许开颜结了婚,我会像折磨你一般,折磨着她,我会让她以前对我所犯下的一切,以一千倍一万倍全部奉还回来!”
他望着手下几乎有些呼吸困难的谢易双,他说:“今天我就让你死在这。”
谢易双终于感觉到危险,她在陆明手下咳嗽着,她脸的颜色因为窒息而越来越深,她挣扎着,用手去掰陆明掐在她脖子上的手。
陆明的手纹丝不动,甚至更加的用力,他望着眼下的谢易双气息越来越微弱,他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深。
他说:“她不就是吃软不吃硬吗?之前我逼迫,她反而没反应,那我就跟她服软,我让她看我现在有多可怜,我让她好好看看现在的陆明因为她成为了怎样的一个人,她果然上当,果然没有辜负我这么多年的苦心计划。”
他笑着,嘴角的笑无比的阴冷,像个嗜血的恶魔。
谢易双还在用力反抗,她本来是死闭着眼睛的,瞬间便睁开了眼,她朝门口看了过来,她从缝隙中看到了站在门外的我,她竟然还在朝我笑着。
陆明完全没发觉有人在外面偷窥,对于谢易双脸上的笑,他越发暴怒了,他怒喊:“你笑什么?!”
尽管陆明的手越来越用力,可谢易双依旧在努力牵扯着嘴角的笑,她用仅有的一丝力道对陆明吐出一句话:“你要是在这杀了我,你就永远都等不到你跟许开颜的新婚,陆明,你的心血就全都白费。”
她笑着,笑得邪气无比。
陆明竟然没有再掐她,而是又拽着她的头发,将她拖到地下又是一顿暴打,在那对她拳打脚踢。
谢易双抱着自己惨叫着。
惨叫声在这栋空荡的别墅里来回回放。
我站在门口往后退着,一直退到楼梯口子,我迅速转身下了楼,朝外狂奔。
等冲出铁门,我正好碰到一个保安,那保安见我很是慌张,便拦住了我,他刚想问我发生什么事了,我对他说:“快上去!楼上有人尖叫。”
那保安一听,哪里顾得多问,便立马冲了进去,在保安进去后,我慌乱的上了车,迅速将车从这里开离。
我只觉得身子越来越冷,越来越凉,血液像是要在体内被凝固一般。
我死盯着前方,将车开得无比之快,不知道自己闯了个红绿灯,和多少车子有了碰撞,一路跌跌撞撞冲到家,我冲进老宅大厅,用力将门关上并且倒锁上,这个时候,我只觉得自己所有力气花光了,我顺着大门滑落了下来,坐在地下,这个时候我才敢喘气,我满头大汗的在那用力呼吸着。
这个时候听见动静的阿姨从楼上下来,她一看到跌坐在地下用力喘着气的我,便立马狂奔下来,她大喊:“小姐!”
她到达我身边后,便扶住我歪在门上的身子问:“您没事吧?!出什么事了?”
我望着阿姨没说话,恐惧占据我所有思绪,我对阿姨摇头,摇头喘气说:“没事、什么事都没有,都没有。”
我又对阿姨说:“扶我起来,带我上楼,我没力气,阿姨。”
阿姨望着满头大汗,脸色苍白的我,便听了我的话将我从地下给扶了起来,我腿是软的,我不知道怎么回到这个家的。
我死抱着阿姨,整个身子都被她搀扶在怀里,我被她带着朝楼上走。
到达卧室,我松开阿姨说:“我好了,您去忙吧,不用管我。”
阿姨看着我,她觉得我很不对劲,我推着她说:“您快出去,今天晚上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关紧屋内所有的房门门窗。”
“好、好好。”阿姨连忙答。
她便急急忙忙出去,去关门以及门窗。
望着阿姨离去,我便坐在床边抱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