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竟然接通,可是紧接着,陈青川在电话那端说:“我现在在林家,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林家?
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里头便是嘟的一声,陈青川竟然挂断了电话?
我将手机从耳边放下来,盯着看几秒。
他去林家做什么?继续商谈婚事还是退婚?之前不是说他一直都未登门林家吗?
一连串的问话从我心间争先恐后的冒了出来。
乔斌见我坐在那没动,便问:“怎么了?”
我看向他,便干脆收了手机起身说:“没什么。”我看了乔斌三秒,又说:“不用再去问他了,就当我没来过。”
我也没在同乔斌打招呼,而是朝外头走去。
乔斌见我如此,是一脸的迷茫,大约不知道我到底在搞什么,他便追了过来说:“我送你。”
我也没有在拒绝,和之前一脸怒气冲冲跑来这很大不一样,此时我沉默的很,在乔斌送我下楼后,我只淡淡说了句:“你上楼吧。”
我便拉开了车门,直接坐了进去。
乔斌见我是自己开的车,便问:“你一个人开车回去安全吗?”
我说:“不用担心。”便发动了车,将车窗升了上去,直接朝前开走。
我回到家后,金妈可能一直在家等,见我的车停在了门口,便让阿姨推着她出了大厅来大门口迎我。
她见我终于回来了,便很是惊喜说:“小姐,您终于回来了,吃晚饭了吗?”
我看向金妈那张关切的脸,忽然想要回答的话,却突然卡在了喉咙口。
她见我望着她不动,便问:“怎么了?开颜?”
我说:“没什么。”也没有像平时和金妈热络的聊天。
回到房间后,我将门给锁上,接着便傻坐在了沙发上,脑海内不断在回房当时的事情。
知道我妈生病的事情不久后,我妈和我提出要回外婆老家看看,那天她看上去还很正常,并没有什么异样,之后她由着金妈陪伴从A市离开,接着几天几晚便联系不上,也见不到人,全程都是金妈同我联系。
紧接着,传出的便是我妈的死讯,等我赶到了我妈的尸体已经凉透。
而陈青川全程知道这件事情,却未有告诉我,一直到我妈去世,他才带着我回了外婆的老家。
那个时候我就曾怀疑过我妈的死因,可因为金妈是我妈身边最信任最贴心的人,我只是怀疑了一会儿,便在心里否认了自己的猜忌。
可这样想想,也确实有些奇怪,在我妈去世后,陈青川竟然便同意了放我走,让我离开。
而在那段我和他们失联里,富安庄民股权转让出,并且行踪不知所踪,紧接着,我爸爸曾经留在富安的亲信,也全都用退休的名义离开了富安。
那些都未到退休年纪的亲信,也提早从岗位,紧接着,陈青川在这段时间里,攀升而上。
从我妈死开始,陈青川上位的速度便扶摇而上,他现在虽然还是陈副总,可身份显然和之前不一样了。
应当算是彻底的实权在握。
这其中难免不让人怀疑是否有猫腻,而且我妈死的太过仓促,到如今我都还无法释怀。
如果真存在问题,那么金妈跟这件事情脱不了关系,按照金妈和陈青川亲密的关系,我几乎无法再想下去。
我立马摇晃了两下脑袋,克制自己把思绪拉回来。
而这时阿姨也上了楼,再次询问我是否有吃晚饭,我这才想起,现在似乎正是晚饭时间,其实我并没有多大胃口,本想直接回绝说没胃口。
阿姨先我一步又说:“金妈等您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小姐。”
我看向阿姨,便说:“您先下去,我立马就下来。”
阿姨看了我一会儿,便说:“好的。”
接着阿姨便从卧室内退了出去,我在里头待了一会儿,便也出了卧室下了楼,金妈在餐桌等我了,她见我下来了,立马在那给我盛着汤。
我在金妈面前坐下,金妈将汤递给我,我伸手接过,说了句:“您也吃吧。”
她笑着说:“小姐,您今天看上去心情似乎不是很好啊,可是出什么事了?”
我望着金妈说:“没事,没有心情不好,您不用担心。”
金妈听了,便又忙着给我碗内夹菜。
我望着金妈,她的表情全是对我的关切。
金妈见我定定在望着她,便停下动作看向我问:“怎么了,小姐,您看着我干什么?”
我反应过来,对她笑着说:“没事。”
便低头在那吃着东西。
之后吃完晚餐,我便说了楼,到达房间,我手机就在这时响了,是陈青川打来的。
我想到今天白天给他的那通电话,我估计他现在回我,是为了白天我给他的那通电话,我摁了接听键,陈青川在电话内问我:“找我什么事。”
其实我反而没之前那么愤怒了,现在冷静下来,我只是淡淡的说:“现在没事了。”
陈青川见我如此说,他也不多我,只说:“好。”便挂断电话。
我听着里头的断线声,便将手机放了下来。
接着,我便在电话薄内翻找,翻找到彭雾的号码后,我打了过去,那边接听,里头传来彭雾的声音,她唤着:“开颜。”
我也唤了句:“彭雾姐。”
她笑着说:“你今天怎么给我电话了?”
我说:“我听说今天陈青川去了林家?”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打电话问彭雾,只是直觉告诉我,彭雾应该知道这方面的事情,并且会同我说。
果然下一秒,彭雾便问我:“你怎么知道?”
我笑着说:“我听别人说的。”
彭雾又笑着说:“青川今天去林家,应该是继续商量他和语棠的婚事的。”
竟然真是如此,他真的登门了。
彭雾不解我为什么会问这件事,她问:“你怎么会问这件事?”
我笑着说:“我只是确认确认下,没有别的意思,上次是因为我的原因,才导致两人婚事受阻,如今误会终于解开了,那我也就放心了。”
我说的真心实意,彭雾听了,反而安慰我说:“你不用担心,两个人不过是闹小变扭而已,之前也存在点误会,如今两人把这误会解除了,也就没事了。”
我说:“那婚事定了?”
彭雾说:“还没有,还在商定,而且今天陈林两家才破冰,所以应该会晚些。”
我说:“嗯,那挺好的,麻烦替我跟林小姐道个歉。”
彭雾说:“不用,这件事情你也没错,你也不用自责。”
我说:“好,既然没事我就挂了。”
彭雾在电话内笑着说:“好。”
事情真如我猜测的那样。
这么快就破冰了吗?我冷笑。
那我之前的那顿羞辱算什么?
他家人这么着急紧张这桩婚事,我偏就不让他成。
我暂时没再多想庄民以及我妈的死的事情,毕竟这种东西,太过虚无缥缈了,而且陆家在这个时候提起这件事,难免让人怀疑居心不良。
我便控制自己不再往那边想下去,第二天我去陈青川住的地方找他,他现在搬家了,搬到了一处新房,听说是婚房,当初和林语棠的婚房,不过暂时陈青川一个人搬了过来,林语棠那边暂且还没行动。
他新房的位置,我是找定坤要的。
到达那时,我仔细观察了周围的建筑,中式庭院型的,绿化做的似乎挺不错,我进了院子,在大门口四周望了望,门是关着的,基本上装修都已经完成,院子内有一片精致的花园。
风一吹过来,空气中都是花香。
想到当初我们的婚房,又想到这个婚房,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莫名想冷笑。
我抬手在门铃上摁了两下,是个阿姨过来开的门,那阿姨不认识我,她站在门口看向我。
我立马收敛起脸上的神色,对那阿姨甜美微笑说:“阿姨,我找陈青川。”
那阿姨见我准确无比的说出了陈青川的名字,打量了我几眼,便问:“您是?”
我说:“我是他朋友,有点事情找她。”
那阿姨说:“先生还在休息,您稍等一会儿。”
她说完,便合上门朝里头走。
我便又再次在门口安静的等着,等了一会儿,阿姨又走了下来,将大门打开询问我:“请问您叫什么名字?”
我说:“您同他说,我叫许开颜。”
那阿姨听了,点点头,又朝里头走去。
那阿姨来回好几次后,终于再次来到门口,她对我说:“您进来吧,不过先生还在休息,可能您得等一会儿。”
这个时间点确实还算早,才七点。
我今天一早就出了门,我也不急,对那阿姨笑着说:“没问题,您去忙您的吧,不用招呼我。”我目光便在陈青川婚房里四处打量着。
装潢也偏中式风,处处透露着优雅精致,到不像是陈青川的品味。
那阿姨去了一旁给我端了杯茶过来,我从她手上接过,便问阿姨:“这房子是谁设计的?”
那阿姨见我如此问,便笑着说:“这是我家夫人找人安排的设计师。”
夫人,指的应该是林语棠。
我听了点头,果然如我猜的那般,不是陈青川的品味。
我便夸了一句:“你夫人好品味,装修的挺好看的。”
那阿姨说:“那我给您端些吃的过来。”
我点头,阿姨便进了厨房。
我便从沙发上起身,在房间内左右转悠着,客厅墙壁上挂着不少的山水画,我站在那仔细研究着。
我是欣赏不来这种山水画,研究了两眼,视线又落在不远处案几上一对穿着婚纱的小女孩和一个穿新郎服的小男孩身上。
两人面对面摆着深情对视着。
我拿了起来看了一眼,放在手上把玩着,倒是觉得喜庆的很。
而这时穿着睡衣的陈青川从楼上下来,他见我正拿着桌上的摆件在那把玩,便在楼梯上停了停,停了几秒,阿姨这时端着东西从厨房内出来了,一看到陈青川,便立马唤了句:“先生。”
我听到阿姨的话,身子一惊,立马回头看去,手上拿着的陶瓷娃娃忽然从手上脱落,啪的一声摔在了地下!
阿姨在惊呼,我也身体也下意识往后跳着。
那穿着婚纱的小女孩,便在地下摔了个粉碎。
阿姨匆匆端着东西朝这边走来,她叫嚷着:“糟糕糟糕了。”
便去捡地下的碎片。
我没想到是这样,便蹲下身,慌张同那阿姨捡着碎片说:“抱歉,抱歉,我刚才不是故意的。”
阿姨将碎片从地下捡起来,发现完全是凑不起了,她是没资格来责怪我,所以立马去看陈青川。
这可是一对的,而且还是放在新房内,如今却被我打碎了,多少是不吉利的。
陈青川站在那看了一会儿,便抬脚继续朝这边走来。
阿姨捧着那些碎片站了起来,小声说:“先生,这、这可怎么办好。”
陈青川对阿姨说:“先把地下扫了吧。”
阿姨听他如此说,便匆匆去拿扫把。
等阿姨走后,我笑着说:“这里倒是挺温馨的。”
脸上完全无半点之前的歉意。
对,那娃娃我就是故意摔的,他应该也看出来了,所以反应很平淡。
他倒并不在乎那个被我摔掉的娃娃,只是语气略冷淡问:“你来这做什么。”
他说完,便朝餐厅走。
我脚下还有一堆碎片,便干脆跨过,跟在他身后说:“我就过来瞧瞧你的新房,听说你们冰释前嫌了?”
陈青川口渴,所以他到餐厅的第一步,就是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是凉的,他喝了一口,没有看我,放下杯子便语气淡漠的回:“和你有关吗。”
他便在椅子上坐下,他坐下,拿起桌上的报纸摊开来看,阿姨端着吃的来餐厅,我也在他面前坐下,望着他,笑着说:“说关我事倒也关我事,说不关我事,倒也不关我事,我只是想到上次的事情多少我是有点责任在里头的,所以今天我不过就多事来问问而已。”
陈青川说:“那你可以走了。”
他语气带着敷衍,并且下了逐客令。
我手撑着下巴,笑着说:“陈青川那天你可是当着她的面,哀求着我和你在一起呢,你还记得吗?”
我这话一出,陈青川忽然将报纸一合,他手捏着报纸,手背上青筋暴起,他脸色冰冷可怕,他问:“你到底想怎样。”
我笑得跟个无赖似的,我说:“没怎么样,只是想起那天某人的反应,就觉得精彩至极。”
他深吸一口气说:“许开颜,你不要再来挑战我。”
他似乎根本不想再回忆那天的事,甚至都不想听,因为那边对于他来说,又是一次耻辱。
一向冷静自持的陈青川,竟然会如此失去理智的去求一个女人。
他清醒过来,这件事情,自然会成为他心里的一个痛点。
我伸手从桌上抓了一块面包在那咬着说:“我可不敢挑战你,我不过就是随口提提而已,当然你若是想让我忘掉,我忘掉就行了,也不会再不识趣的提出来,不过,我倒是很好奇,你那天是真烧糊涂还是有点理智存在?”
陈青川额头在突突跳动着。
我不仅没有适可而止,而且还在提。
我假装没有发现他的情绪,又笑着说:“不过那天你还挺可爱的,可是难得见你一回那样,当时你的未婚妻和你的父母,可都在一旁看着,他们都以为你疯了,竟然会说出那种话来。”我说完,瞧了一眼他难看到到极点的脸色,内心得意到了极点,便笑了笑,又端起桌上他的咖啡喝了一口,可谁料到,竟然没放奶球和糖,太苦,我差点没吐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