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升温的气氛并没有持续多久,甚至连下一步的进展都没有,因为欢欢突然抱着陆呈川的手臂喊了一声。
喜禾便像突然被惊醒一般,扭开了头,稍显不自然的咽了口水,“怎么了欢欢?”
小姑娘丝毫不知道自己刚刚做了什么,捂着肚子,“我肚子疼,姨姨!我想去厕所。”
“来,我带你去洗手间。”
喜禾从陆呈川的手下躲开,弯腰抱起欢欢。
感觉到男人的目光一直放在自己的身上,喜禾强迫自己不去看他。
站在洗手间的门外,喜禾漫不经心的应着,脑海中却是刚才发生的事情。
神色复杂的倚在门边,若不是在面前的地板上看见有人靠近自己,她估计出神到反应不过来。
就这样转过身还是撞进了男人的怀里,没有来得及后退就被按住了肩膀。
喜禾压低了声音,不想被欢欢听见,“你干什么?”
“我只是过来看看而已,你以为我要做什么?”
“那你放开我,”喜禾耸了一下肩也没避开他,又抬起头,“陆呈川,你无不无聊。”
男人抵住她的腿,手也没有放松的按着她,听见她的话,低下头,“是不是你现在连好好和我说话都做不到了?”
喜禾越过他的手臂看向别处,“我没有。”
“好,那你从现在开始就不要躲着我。”
“什么叫躲?陆呈川,是你自己答应不会过来的,这才过去几天,你不要告诉我你是有什么事情才过来的。”
陆呈川抬手捏住她的脸颊,虎口抵在她的下巴处,不让她躲避,“你从家里搬出来的时候是怎么和奶奶说的?她之前以为你是因为你爷爷的事情才想回来住一段时间,可是喜禾,这总不能一直瞒着。”
又提到老太太,喜禾本来就觉得对不起她一直对自己很好,结果不仅没有她期盼的孩子,连她孙子的婚姻都是假的。
喜禾不是没想过要怎么告诉她,可是这种事情除了让老太太伤心还能有什么别的结果?
闭上眼,索性狠下心来,“是啊,那就早点把事实说出来,这样不就省了很多事情了么?”
“可以,那明天就跟我回去。”
“陆呈川。”
喜禾将他的话打住,颇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能不能别这样?你以为你这么说就可以了么?这件事我早就跟你说过,是你插科打诨一直没有解决,现在能不能不要这么敷衍?”
门内传来喊声,让陆呈川的话没有说出口,他松开手,看着喜禾进去,自己侧过了身。
路过附近听见声响的管家走过来,看见他,便问:“先生,有什么事么?”
陆呈川指了下洗手间,“欢欢肚子不舒服,给她倒杯热水。”
“好。”
“等下,”陆呈川喊住要离开的管家,要说什么话,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也只能转了话锋,“算了,你去吧。”
走廊的灯光十分明亮,连角角落落都没有阴影的藏身之处,他站在这里,竟然觉得灯光晃了眼。
在喜禾和欢欢出来之前离开了这里。
……
……
哄了小姑娘睡着,喜禾轻手轻脚的从床上起来,临出房间之前还不放心的看她一眼。
她在陆呈川所住的房间门口站定,捏紧了睡衣,等了片刻,还是抬手缓缓的敲响了门。
门打开之前喜禾都还没有确定自己要以一种什么样的态度面对他,可看见陆呈川站在自己面前的时候,突然就决定了。
没有去看他,用再平常不过的语气开了口,“今天晚上的事情,我觉得要尽快想出个办法。”
明明她也没有说明白是哪件事,陆呈川直接就明白了,退了一步,“进来说。”
房间里的温度要比走廊高,喜禾只是走进几步等他关上了门就停下来不再走动,开门见山的说:“就像你说的,我们打算离婚的事情总不能一直瞒着。之前说起这个话题最后都不了了之,今晚就直接说好。”
“你非要离婚不可?”
“这种问题我回答过很多次了,陆呈川,我不喜欢你,我觉得我们在一起就是勉强就是不开心,你难道感觉不到?”喜禾扬手,“这个话题不要提了,该说的我已经都说过了。所以离婚的事情,没有第二种选择。”
陆呈川望着她,有什么情绪在蠢蠢欲动,但最后还是妥协,“嗯。”
喜禾深吸了一口气,“我一直不回去肯定行不通,所以就最近吧,把事情说清楚,趁婚礼的日期还没有到。然后……”
她停顿了一下,“把离婚证也办了。”
那两个红色的本子她都没有仔细看过,当初去办的时候是各有所图,早就想到很快就会有这么一天。
不过喜禾没有想过的是,这中间的时日会发生这么多的事情。
不管是哪一方面,都和结婚时不一样了。
这大概也是喜禾坚持要结束这段婚姻的原因。
陆呈川没有说话,他眼里都是女人淡漠的表情,他禁不住的想,是真的这么不在乎还是假装的。
一时间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的是哪一种,只是感觉到,曾经无数次跟在他身边不避讳的说喜欢他的女孩,早就已经不存在了。
他以前感觉到的那些影子,或许她自己也没有发觉到,只是一种和那时候无关的感觉罢了。
喜禾久久没有得到回答,刚要转身就被从身后伸出的手捂住了嘴巴,腰身也被禁锢住,温热的气息撒在脖颈间。
她甚至来反应都来不及,或者说,身后的男人就没打算给她反抗的机会。
说不出话,发出的声音都变成了“呜呜”声,然而这不是结束,因为细密的吻落在了她的耳后,敏感十分的地方。
身体开始变得僵硬,大脑里一片空白,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被侵/犯的那一处。
“喜禾,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有句话说的是真的,”牙齿磕住嫩白的耳垂,引起怀里人的颤抖,陆呈川还不依不饶般的,“我很想你。”
“呜……”
喜禾抓着他的手臂,已经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但她被掌控着,毫无反抗的可能。
睡衣下摆被撩起,粗粝的手指挨上她的皮肤,像猎人碰上受惊的鹿。一个充满攻击性,一个楚楚可怜。天生的强者和弱者。
纤细柔软的腰肢被手掌掌住,下一刻整个人就着这个姿势被抱了起来。
捂着她嘴巴的手没有任何的松懈,喜禾的后背贴着他,感觉到不可忽视的力量。
她被放在床边,腰身被男人捞着,短暂的离开,又覆上她的后背。
衣服被扯开,喜禾已经慌了,为他强势不容拒绝的举动,也为这个让她头皮发麻的姿势。
捂住她的手放开的时候,喉间抑制不住的发出低喘和拼命隐忍的尖叫。
她刻意压低的声音还是丝毫不落的传进男人的耳里,扶着她腰身的手掌用力更甚。
喜禾攥着被子的手指节发白,趴着的被子上已经湿濡一片。
……
对于陆呈川来说没有克制的,抛开一切的一场情/事,把喜禾折腾的够呛。
丢了半条命一般,连眼皮也懒得撑起来,平复着自己的呼吸。
房间的灯在中途被关了大半,倒也给了此刻冷静下来的气氛添了遮蔽的地方。
安静的躺了一会儿,喜禾敏锐的察觉到男人从浴室出来,只是她还没有去想,就被拦腰抱了起来。
结束之后陆呈川怕她冷给她裹了浴袍,不然此刻喜禾是绝对不会再让他碰的。
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也就不扭捏了。
浴缸内被放满了热水,扑面而来的暖意让喜禾打了个冷颤。
额头被碰了一下,紧接着听见陆呈川低沉的声线,在距离自己极近的地方响起,“冷么?抱歉。”
说不出话来,喜禾也任由着他脱了自己的浴袍,放她进水里。
已经长过肩膀的头发之前就已经被汗打湿,陆呈川拿毛巾一点点从头顶浸湿她的头发,动作极其轻柔开始给她清洗。
是热气熏的,也是热水让身体和神经都放松下来,喜禾很快就有了困意。
水声在耳边不停,这样反而更让她瞌睡。
蹲在浴缸外的男人不小心碰到她肩膀上通红的印迹,尖锐的痛感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肩膀也跟着躲了一下。
陆呈川拿着毛巾的手僵在原地,“抱歉,我小心一点。”
“不用了。”
喜禾沙哑着嗓子,终于睁开眼睛看他,“你可以出去了。”
她望着他的眼底太过于平静,让陆呈川心底的歉意和心疼发酵的更多,几乎涨满整个心房。
他没有听她的,抬手她粘在脸颊上的头发,“你很累,我帮你。”
“我说了不用,”喜禾又重复了一遍,这一次声音放大,表情也也终于有了松动,不再是没有波澜让人心悸的平淡,“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这样,所以我有权利做选择。我现在不想看见你。”
或许是刚刚经历过一场亲密无间的事情,现在陆呈川才会觉得她的话有多冷漠。
将眼底复杂的神色掩盖,陆呈川给她的头发拨到一边,“可以,但是现在你再耽误可能会感冒。”
“你刚刚要是像现在这样听我说的话,就不会有这种事。”
“已经发生了,喜禾,”陆呈川停下手上的动作,“你想怎么样都可以,但是要等洗完澡。”
喜禾觉得异常的疲惫,也没有太大的心思想在这个时候和他纠结有的没的,她实在是,累。
她满脸的疲乏陆呈川看的出来,简单的洗过之后就给她裹得严实抱出了浴室。
在床边放下,又拉被子给她盖住,向下压了压,把床边的杯子递给她,“喝点水。”
喜禾的嗓子的确很不舒服,喝了小半杯才停下。
时间已经很晚了,过来之前喜禾就没想过会耽误这么久。
她眼睛一眨也不眨的看着陆呈川,等他把杯子放下,直接扬起了手。
预想内的耳光没有发生,喜禾和陆呈川对视着,手掌在空中停下。
他知道她要动手,他也完全可以躲开,但他没有,似乎就是在等着。
他还对她说:“你想怎么样都可以。”
“陆呈川,”喜禾紧抿着嘴角,几秒钟后才说:“你现在满意了?”
陆呈川摸上她的脸颊,“没有,我想要你。”
喜禾闭了闭眼睛,“像两年前那样果断不好么?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啊。”
“但是喜禾,在你的事情上我从来就不果断。”
你知道的,你不知道的,纵使这些在你看来比不上你经受过的十分之一,我也不愿意你只认为我是狠心的那一个。
喜禾晃神的时候,男人已经拉进了两个人之间的距离。
他挨着她的额头,缓缓的说:“给我个机会。”
眼前的这个人是她很喜欢很喜欢过的人,任她以前想过很多种结局,现在这个样子也是她从没有想过的。
哪有人会知道几年之后,她成了那个走在前面不愿意回头的人。
如果说当初刚离开京州时,包括后来她怀着孕的时候,是难过是伤心,那么之后的一年包括这么久以来,就只是狂风骤雨后的平静而已。
她心里残存的那一点爱意和侥幸,怎么也不可能再支撑她继续下去了。
“很晚了,”喜禾说,“我该回去了。”
她抓住衣领,要从床上下来,陆呈川却挡着没有让开。
满心的憋闷快要控制不住,喜禾咬唇,“今晚不会改变什么,陆呈川,这很正常。”
对,这很正常,所以不要再奢想会有什么改变,他不会,她也不会。
陆呈川没有说话,她还在继续的说:“就当是一ye情也可以,怎么样都可以,总之没有任何其他的意思。”
“你不需要重复,”陆呈川起了身,阴影将她笼罩,“我也没想过你会有变化。”
“这样最好。”
喜禾略显慌张的下床,腿一软差点摔倒,男人近在咫尺的手在碰到她的前一刻停了下来,又若无其事的收回。
喜禾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自己是被强迫的那一个,这一刻还是如落荒而逃一样。
手堪堪碰到门把手,在背后男人的声音里慢了下来。
他说:“新闻采访过后,我就走。一天的时间,你要赶我走么?”
寒气从脚底升起,喜禾的语气没有任何的变化,“随你。”
门被关上的那一刻,喜禾似乎听见一声嘲讽的冷笑。
可厚重的房门将彼此隔绝,她也无从确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