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到这个时候,没有开灯的房间便成了最好的掩护。
正如陆呈川此刻拥着喜禾的姿势,那么亲密无间,但是却无法看见彼此的脸。
就像喜禾说完这些话,不知道陆呈川是个什么样的反应,只是感觉到他手上的力气突然加重。
喜禾就任由他抱着,保持着这样一个姿势。
久久的,陆呈川才自嘲般的笑出声,“你是在报复我,对吧喜禾?”
“不,”喜禾这么说,却感觉手脚发凉,“我只是觉得这件事就是没有结果的。你能说清楚你和我结婚是因为喜欢我,还是因为你知道我曾经怀过你的孩子?”
陆呈川没有说话,喜禾便继续往下说着:“我现在真的觉得没什么了,够了陆呈川。以前我喜欢过你,也恨过你,但我没有想过有一天因为我有过你的孩子就能跟你结婚。以前从没想过,现在也不会想。”
她能够如此从容淡定的和他谈论起这些,不外乎是某一天某一个时辰突然就想明白了。
而此刻,她在说这些的时候,脑海中便浮现出很久之前分享过的一段摘抄——
“你为她翻山越岭,你为她上天入地,你为她出生入死,当你费尽心机的出现在她面前,她却费解的问:咦,你怎么在这儿?
原来,从来都不存在凭什么。再回想起自己当年为那个人做过的事,猛然惊醒,很多事,其实只是为了自己。
你不过是斟满了两杯酒,跟对方说声,我干了,你随意。”
既然两年前追着陆呈川的喜禾是这样的,那么两年后已经不再抱有希望的喜禾又怎么会就此妥协的过下去。
陆呈川说她狠,不过是说喜欢就喜欢了,说不爱就不爱了。
可是这种事情,又有谁能评判对与否。
喜禾闭上眼睛,身上却一轻,陆呈川离开了她。
接着便是踩在地板上的声音,而后门被大力的关上。
紧绷着的身体放松下来,喜禾把自己彻底放松进被褥里。
偏过头看见外面下起了雪,飘飘洋洋的,很快就变成了大雪。
……
陆呈川下了楼就碰见程霁月。
她看见他一个人,又想到佣人说的,就伸手拦住了,“去哪里?你老婆呢?”
陆呈川收回了脚步,带着审视的目光便看向她,“妈,我看见一份离婚协议书,不知道是哪来的。”
程霁月的眼神忽闪几下,一咬牙,说了,“是我准备的,不过已经让人拿去丢掉了,怎么了?”
“妈。”
陆呈川不想再去回忆刚刚和喜禾的谈话,他这一声里透着无奈,而后看着她话又全部咽了回去。
绕开她就准备走。
程霁月却被他这短短时间内的变化给弄得心慌,忙拉住他,“你倒是说清楚,出什么事了?”
“您到底需要我说多少遍?我和喜禾的事情您不要插手,难道您见不得我好?”
“这是什么胡话!我那是之前准备的,都让人丢掉了,难道这样你还不懂我的意思?”
陆呈川不想把这件事怪到自己母亲头上,可他实在觉得这就是在添乱。
理不到头绪的线球越缠越乱,堵的人快要喘不过气来。
“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情,您不要问了。”
程霁月始终放心不下,知道刚回来没多久就下楼要走,难免会想到他和喜禾是不是发生了矛盾。
一想到那份离婚协议书,她也不能坐视不理,“呈川,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妈,真的没什么,我现在有点事需要去办,您就不用多想了。”
正巧陆雁回回来,陆呈川指了过去,“我哥回来了,您要是觉得无聊就和他说说话,我该走了。”
程霁月没有喊住他。
她被陆雁回给拉着回了客厅,“妈,他有事您就让他去忙就是了,有什么话回来再说也一样。”
知道这兄弟俩一唱一和,程霁月再多想说的话也只能暂时搁下了。
……
……
陆呈川的确是有事需要办,本来是可以明天再说,不过和喜禾来那么一出,也只能提到现在用来躲避。
雪下得有点大,他的车速却完全没有减下来。
喜禾说的那番话,一句句来回的在耳边响起。
前面是红灯,陆呈川刹了车之后从一边摸了烟出来。
香烟暂时让头脑清醒一瞬,陆呈川想,他本来就不该抱有太大的期望,他早就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不是么。
哪怕她现在深陷沼泽,哪怕她只能依靠他,她还是丝毫不愿意假装一下。
陆呈川一直都知道她是个聪明的人,但是他好像没有将她看的太清楚,以至于不知道她原来在心如死灰时什么都不吝啬应付了。
有电话打进来,才打断了陆呈川正在想的东西。
是负责喜禾这次事情的警察。
“陆先生,你现在过来么?那个服务员现在已经到了。”
“快了。”
警察却没有挂,继续说着,“还有在咖啡馆附近调到的监控大致能确定几个嫌疑人。”
陆呈川腾出了一只手将烟摁灭,“嗯,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需要我们出面的尽管说。”
“我明白。”
开了点车窗透气,外面的冷空气便争先恐后的挤进来。
陆呈川摸了摸下巴,突然蹦出句脏话。
为自己即便刚和喜禾闹得不欢而散,他还是心甘情愿的为她忙前忙后而发笑。
陆呈川见到了咖啡馆当时服务喜禾和陆无忧的服务员。
是个年轻的女孩,因为这事闹得动静太大而有些意外和拘束。
陆呈川在坐下之前点了下对面的椅子,“坐。”
服务员哪见过这阵仗,战战兢兢的坐下,“陆、陆先生。”
“不用紧张,”陆呈川又点了根烟,烟雾模糊了面容,连声音都连带着黯哑,“把你那天听见的见到的,都说清楚。”
“会、会的。我就是那天看见陆太太和陆小姐谈话的气氛不太对,也没听见她们说什么,不过不太像是什么开心的事。”服务员回想起那天的事情,“后来陆小姐说要去一趟洗手间,给了陆太太车钥匙让陆太太去车上等她。再之后我就不知道了。”
陆呈川紧拧着的眉没有放松过,“你说她们谈话谈的不太愉快?”
这个问题只是一闪而过,他又问了其他的,“你有没有注意她是什么时候从洗手间出来的?”
“陆先生,这个咖啡馆里的监控记录的有,大概就是十五分钟左右。”
没等服务员回话,一旁的小警察已经开了口。
服务员也点点头,“的确是这样。因为陆小姐长得很漂亮所以我当时多注意了一下。她出来的时候看起来状态不太好,走的也比较急。”
陆呈川几乎立刻就想到那天喜禾告诉他的,“那你有没有看到一个戴着黑色口罩和帽子的女人?”
“好像有吧,她当时和陆小姐撞上了……后来比陆小姐早一点走。”
“什么叫好像?”
服务员被陆呈川这句话问的心一抖,“有,那位小姐点单的时候在打电话和别人吵起来了,所以我也记得。”
她又默默的补充,“陆先生……这些监控应该也能看到吧。”
陆呈川知道,只不过一旦这么个惹人注意的人跟事情扯上了关系,就要格外小心。
女人。
这一下就把范围缩小了也不知道多少。
如果只是冲着喜禾去的,那么便十分好找了,怕就怕不管是喜禾的身份,还是陆无忧的身份,牵扯起来都很复杂。
手指上传来轻微的灼烧感,陆呈川才弹了烟灰,“行了,就到这里。”
警察看着他还想说些什么,陆呈川就抬手制止了。
喜禾和陆无忧这个事,要想弄得清清楚楚,真的是费心费力。
判断错一点都不可以。
毕竟一个是他合法注册的妻子,一个是他的妹妹。
人离开了房间,给他打电话的老警察说:“陆先生,如果可以,明天希望陆太太能过来警局一趟。”
“等你们查的嫌疑人找到。”
陆呈川直接这么说。
他倾身把烟捻灭在烟灰缸里,“我太太精神不太好,为了之后能够尽力配合,现在还是让她好好休整。”
话都说到这个地步了,不傻都能听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所以谁还在乎事实究竟是不是他说的这样,只要有这么原因在外面披着,就成了。
……
……
外面的天早就黑了下来,不停歇的雪给地面都铺了一层白色的毯,走在上面便是一个清晰的脚印。
这脚印一直延伸到警局外面,在一辆车边断了。
陆呈川就站在车边,护着火,就在这冰天雪地里点了起来。
这边的事情告一暂落,就算再急也就只能这么个样子,所以陆呈川一时半会儿反倒不知道接下来要去哪里做什么。
想必喜禾此刻也不愿意再见到他,他就没有生出现在回陆宅的想法。
这边离陆无忧所在的医院比较近,陆呈川上了车就准备过去看看。
找了个车位,车在地下室停好。
刚解了安全带车前就走过两个人。
本来是没有在意,不过一接触到外面的声音陆呈川就听出来这两个人是谁。
看起来是在争吵,所以两个人的声音都比较大,更何况是在地下室,就又被放大了。
“女人还是安分一点好,尤其是像你这种有所求的女人,就更该老实一点,那些上不了台面的小点子你从跟我就应该收收干净!”
“你要我说多少遍?!我不知道!”
正在争吵中的两个人并没有看见陆呈川。
有柱子的存在,陆呈川不用遮挡就能在原地把他们的话听的清清楚楚。
“可以,那就废话少说。”男人冷漠的声音在这一片停车场回荡,“孩子打掉。”
“顾时南!我都已经说了这是个意外!不是我故意的!”
宁随月崩溃的大喊。
陆呈川已经知道是什么事了。
大概是这件事情对两个人来说都比较重要,所以才会在这么个公共场合直接吵起来。
手指间挂着车钥匙,陆呈川已经不打算再听下去。
只是走的时候看见宁随月带着一顶黑色的帽子,手里还拿了同色的口罩。
几乎是立刻就想起来已经被描述过两遍的画面。
陆呈川不得不多想。
毕竟是这么的巧。
宁随月这时候也看见了他,慌乱的侧过身,压低了帽檐。
她突如其来的举动让顾时南不由得朝陆呈川这个方向看过来,见到是他,面色不佳的朝他颔首,算作打招呼。
陆呈川没有说什么,直接走开了。
不知道是不是这个小插曲让两个人暂时冷静下来,还是因为别的什么,陆呈川没有再听见说话的声音。
他转了弯站在电梯前,等电梯下来的时候掏出手机给今天那个警察发信息。
信息发出去了,电梯也到了,陆呈川抬脚进去。
一直到陆无忧所在的楼层出来。
路过医生的办公室,陆呈川往里面看了一眼,没有看见人。
拿在手里的手机响了一声。
他和那个警察要了那天咖啡馆录下的那个女人的照片。
有点模糊,陆呈川把图片放大,还没来得及细看身后就被人撞到。
一回身发现正是自己刚刚在看的人。
于是刚被放大的图片又躺回手机里。
见他们慌张的脚步,陆呈川下意识的就想到陆无忧,“怎么了?”
陆江白也没想到这时候在这里碰到他。
让身后的人先走,才和陆呈川边走边解释道:“放心,不是小小的事情,是她隔壁房的一个病人。今天已经是第四次按铃了。”
“那你就先过去,我去看一下小小。”
“嗯,我等下过去找你。”
陆呈川开了陆无忧病房的门。
门外守的有人,她的母亲回了家一趟,所以病房里现在显得格外冷清。
轻声关上了门,陆呈川在病床边站定。
陆无忧的额头还在包扎着,脸颊上也有细小的伤口,这些只不过是皮外伤,最重的是她的脑部和她的腿。
被陆江白接手之后,陆无忧的情况每一个小时都有人检查。
纵使是这样,这几天过去了,还是没有一丝的好转。
陆呈川知道喜禾和她的事情上,家里的人已经做了很大的让步了。
顾及着他,也是因为陆家的人不是蛮横不讲理的。
只是一旦没有证据证明不是喜禾做的,到时候他就没有理由让他们退一步了。
在陆无忧的病房里待了十分钟左右,陆江白就过来了。
两个人在走廊上站着,陆江白说:“你看到了吧?五婶每天都在病房待大半天。她虽然嘴上没问,但是能看出来她还是很焦急。”
陆呈川又很想抽烟,可这里是病房外,还是忍住了。
“小小大概需要多久才能醒?”
“从今天早上的检查来看,最少十天。”陆江白说着语气重了下来,“撞她的人是下了狠手,但是可能又顾及闹出人命会难以收拾。”
陆无忧长这么大,陆家的上上下下没一个人和她说过重话,就是上学的时候受了一点点伤她这么多个哥哥都要有一个去问清楚,所以这一次的严重性可想而知。
醒过来还不是重点,重要的是她那双腿。
陆家没人会容忍有人让她落下残疾。
陆呈川陷入了沉默之中。
不管是陆无忧的情况,还是喜禾,这件事都不能再拖了,趁早解决最好。
陆江白猜到他在想什么,手搭上他的肩膀,“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这件事绝对不能存在包庇,梁小姐那边你还是问清楚。”
陆呈川抬眼望向窗外,灯火通明的大楼不知道让他想到哪里。
拍了拍他的手背,转过了身,“先回去了。”
……
……
陆呈川这晚没有回陆宅,喜禾还是早上下楼的时候听佣人说的。
彼时她正准备上桌吃早饭,只是随口问了一句。
本来以为他只是没有回卧室,谁知道是没有回来过。
敏锐的感觉到餐桌上的气氛凝固了一瞬,她强装淡定的坐下。
果不其然刚坐稳,斜对面的程霁月就开口了,“老二昨晚没有回来?”
喜禾看着面前的盘子,嗯了一声,“应该是有什么事吧。”
“他昨天回来没多久就走了,一晚上没有回来没有告诉你是去做什么了么?”
“他的行程我一直都不过问。”
陆东河打了个哈欠,漫不经意的说:“可能是有什么公事,二哥是干那个的,这不是很正常的嘛。”
喜禾给面包涂酱的手慢下来,应和道:“是啊。”
程霁月因为昨天的事,也察觉到她和自己儿子之间可能是吵架了,想到或许是自己的原因,就没有说太多。
早饭吃到一半,陆江白就回来了。
秦慕叫他快来吃饭,陆江白停在楼梯那里,“我先去洗漱一下。”
喜禾没怎么在意,不过听陆江白说完之后又喊了她,“……二嫂,等下有事要忙么?”
“没有,有什么事吗?”
“有点事要找你。”
喜禾放下刀,“哦,好。”
陆江白听她说完就直接上了楼。
喜禾能想到的陆江白找她的事就只有陆无忧。
她知道现在是他在帮陆无忧做检查,所以做好了心理准备。
吃过了早饭,陆江白泡了杯茶,从她身边走过的时候说:“去花园说。”
喜禾没有多想就跟了过去。
外面很冷,喜禾刚一出去就打了个冷颤。
她知道昨晚下了一整夜的雪今天肯定会更冷所以还穿厚了,可是一出门就知道根本没什么用。
热度很快就被冷空气给吹散了,喜禾把双手放进口袋里,往围巾里缩了缩,就听见陆江白的声音,“二哥昨晚去了趟医院。”
喜禾没想到他和她说这个,愣了两秒钟,“是小小的情况好转了么?”
陆江白摇摇头,拿着杯子的手指点了下旁边的长椅,“坐下说吧。”
“陆呈川他……一直在医院么?”
“不是,他没待多久就走了。”陆江白的目光落到她的脸上,“他一晚没有回来吗?”
喜禾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陆江白在问她这话的时候语气和眼神都不太对。
可她也摸不清楚会是什么原因,所以就没怎么多想。
“没有,说实话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昨天陆呈川离开之后她也就没有特意去问,因为从来就没想过他没回来。
虽然陆东河告诉程霁月可能是因为公事,但是喜禾知道,陆呈川最近暂停了基地那边的事,更别提会为了那边的事情一晚上没有回来。
两个人昨天刚冷战,陆呈川没有告诉她她觉得也属于正常,但是在其他人那里,她也只能顺着陆东河往下说。
“他最近为了你的事情是比较忙。”陆江白猝不及防的说出这么句话,看着她还没有反应过来的眼神,继续道:“其实你们的事情我一点兴趣也没有,只不过现在发觉好像因为你有点耽误事。”
喜禾挺直了脊背,“既然你知道,那就一直无视下去,会少很多糟心的事。”
陆江白弯唇笑了笑,干净清隽的脸上夹杂着淡淡的冷漠,说出的话也是一同这寒冷的天气一样的冰冷,“但是正因为如此我才不够了解你,才不会像我二哥一样直接选择了相信你。”
喜禾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撇开他的视线,眨了眨眼睛,“你觉得小小是我撞的?”
“我可没说,只不过你,的确不能直接相信。”
“那你就去找可以定我罪的证据便是了,我也没拦着你。”
男人因为笑着,所以眼尾都弯了起来,却弯下身一把按住喜禾的后颈。
眼神慢慢变得狠厉,“你觉得你说的这话有什么意思?玩儿呢?”
平日里拿手术刀的手指似乎也沾染上那冰冷的器具的气息,又凉力气又大。
逼着喜禾面对着他。
慢慢的说:“小小是我看着长大的,她生下来第一个看见的人是我。我有两根肋骨为了救她断过,我学业生涯里唯一一次记过是为了帮她教训欺负她的人,所以我说这些的意思,你明白么?”
喜禾明白。
她当然知道小小在陆家所有人的心里有多重要,那才是真真正正的千金,名副其实的掌上明珠。
可他妈的陆江白告诉她这些是什么意思?
她扯住他的衣领,往下拽了拽,嚣张的挑眉,“我知道了,然后呢,你想让我偿命还是怎么样?陆江白,先不提我能直接告诉你那他妈不是我干的,就是抛开这个,我是你二哥的妻子,你说话的语气给我放尊重一点。”
她盯着陆江白漆黑的瞳仁,缓慢而又坚定的说:“你想替小小做点什么,可以,但是你要把证据拿出来。不然就别在这儿跟我废话!”
喜禾松开手,抓着放在自己后颈的手臂用力甩开,“还有,不要拉拉扯扯,不然保不定我进去会说点什么,毕竟你还不够了解我。你说呢?”
陆江白收回了手,站直了身体。
睨着她面上张扬的表情,动了动嘴角,“对,还是安分点好。不然这次莫名其妙的事情再来几次,可就真的没人有精力再帮你处理了。”
“谢谢你的提醒,不过我想你估计是看不到下次了。”
喜禾揉着后颈,起身,说完这话也没有再看他,自顾自往房子里走。
陆江白在原地看着她离开的背影,另一只手里拿的杯子被打开。
热气熏了眼睛,男人眨了下,缓缓的笑开。
几秒后抬起头看向三楼的某一个窗户,那里的窗帘在轻微的晃动。
三楼,陆东河快速的躲起来。
心跳的有点快,来源于偷看差点被抓了个正着。
其实他不是故意偷看的,只不过临走之前开窗透气的时候不经意间看见的。
开始想着也没什么,他也听不见什么,无聊就趴那里看了。
不过没想到的是后来看到那么一幕。
他是不想多想的,不过好像怎么解释都解释不了。
还没想出个所以然,就发现陆江白看了过来,吓得他只好怂的藏起来。
但还是怎么想都想不明白啊。
陆东河抓了抓头发,把衣服穿好,出了卧室。
……
……
陆呈川回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
喜禾正在客厅陪秦慕喝茶聊天。
听见佣人喊人才回过头去。
看到的倒不是陆呈川,而是怀风。
喜禾有一瞬间的惊讶,然后就走了过去。
怀风显然对来这里显得拘谨,不过看见喜禾还是开心的笑着问好:“婶婶好。”
“哎,快进来吧,外面太冷了。”
佣人给他拿了拖鞋换,喜禾站在旁边就会无法避免的和陆呈川碰上视线。
好在只是几秒钟,秦慕就在客厅喊:“是小怀风吗?快来让我看看。”
怀风虽然还不太熟悉,但是礼貌让他恰到好处的反应过来。张嘴就应着,小跑过去。
留下喜禾和陆呈川在后面。
喜禾捏着手指,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就闷头往客厅走。
身后倒是先响起男人的嗓音,“下午跟我去趟警局,找到几个嫌疑人需要你辨认。”
喜禾的手指僵住,听见自己温温淡淡的回他,“好。”
秦慕见到陆呈川就问他昨晚干什么去了,“不跟我们说一声也就算了,连喜禾你都不告诉,就算再有事也哪有你这样的。”
陆呈川坐着听她数落,眉目舒朗,“是我担心太晚了打扰你们休息。”
“行啦,下次记得提前说,免得别人担心。”
喜禾看向陆呈川的目光和他对上,下意识的就看向别处。
陆呈川看起来倒是没什么,“我把怀风接过来是有点事,也想让他陪陪你。下午我要带喜禾出门,奶奶您就和怀风在家里说说话。”
“去吧,别整天闷在家里。你们年轻人就是要活泼一点,哪有你们两个这样的。”
“好,都听您的。”
中午吃饭的时候程霁月倒是没问什么,吃过了午饭,陆呈川就打算带喜禾出门,陆东河却在后面喊住他。
喜禾也停了下来,看陆东河看着她欲言又止的,笑了下,“是不是需要我回避啊?”
陆东河一句话都提到嗓子眼了,余光瞥见陆江白从厨房出来,又生生给憋了回去。
摆摆手,“没什么,就是点小事,就不耽误你们出门了,我问他们也是一样。”
陆呈川敲了下他的头,“走了。”
上了车,喜禾刚拉好安全带,还没扣下去,就听见陆呈川漠然的声线,“戒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