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警拿过温意的手机,没有马上回答,而是将图片来回查看了几遍。
好像,那个东西有些眼熟的样子。
“但是仅凭你的一面之词,我们是无法立案的啊。”她忍不住摇头回道,“你还是回去多搜集点儿证据来吧。”
温意知道,她的证据不充分。
但是她确确实实,是被侵犯了。
“但是我就想知道,这个东西是谁家的,不能查吗?”她脸色越发的严肃。
女警又朝她看了一眼,轻声回道,“那行吧,你在这儿等着。”
半个小时后,温意茫然地从警局里走了出来。
对方说,查不了,因为没有拍到脸,也不知道那个徽标是什么东西。
倘若温意用言南山的身份拿出来压他们,这件事情,怕是可以查得下去的。
出现在监控录像中的两人,恐怕身份不一般,或者说,是他们身上所带的那个徽标很特殊。
可是,一旦事情闹大,被何占风知道了,怕是后果会很严重。
温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招惹到了什么人,要这样害她,而且是神不知鬼不觉地,迷晕她,又把她送了回来。
她平常自认为已经很低调了,也不爱穿衣打扮,甚至连宿舍的人,都不知道她跟言家是什么关系。
她也没谈过恋爱,只一心念书,想要追上那个人的脚步。
不知道为什么,这样诡异的事情,会发生在她身上。
原以为,今天回来,是可以查清楚事情的。
谁知,却得到这样的结果……
她心情顿时跌到了谷底,心事重重地回到了学校宿舍。
今天一整天都没课,到了大四,一个礼拜倒是有三四天没课的。
宿舍楼里空荡荡静悄悄的,没什么人。
她埋着头往楼上走,走到自己宿舍门前,才猛然发现,宿舍门是虚掩着的。
第一反应以为自己走错楼层,温意转身便往后退了几步。
但门上显示的数字告诉温意,她并没有走错。
她刚才回来前给宿舍打过电话,舍友们都在图书馆做毕业设计,还问了她有没有自己带钥匙。
她调整了下自己的表情,伸手去推门,装作很轻松地朝门里的人道,“你们回来了啊,不是说要在图书馆决战到天……”
话还没说话,下一秒,她整个人顿时僵住了。
“回来了?”何占风坐在她书桌前的椅子上,神色淡淡地,望着她。
手里,把玩着手机。
他刚结束了,和警署领导的通话。
因为温意的报警,对方把电话,打到了他这儿。
因为,温意提供给警署的视频片段里,出现的那个金色徽标,是何家的标志。
小小的,像是刺绣般精致的“H”标识,见过的人,都不会忘。
这是属于何家独一无二的东西,并且,只有何家的高等仆人,或者贴身保镖,才能佩戴这个东西。
就像是何家的那把黑伞。
主人才能有资格使用。
外人即便是拾到了,也会乖乖送回到何家来,因为无福消受。
何占风知道了,温意在五天前,接触过何家的高等仆人,或者说,她接触过何家上面的人。
这便奇怪了。
他五天前,并没有来过昆城。
是在那晚关键时刻,发现躺在他床上的人,是温意的时候,他第二天上午才赶来了昆城。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容人深思。
他越发的感兴趣了。
为什么那天躺在他身下的人,何家为他挑的生育工具,是温意?
为什么偏偏是她,这个让他想要靠近,却又避之如洪水猛兽的女人?
她,跟何家的人,暗地里达成了什么协议么?或者说,什么金钱交易之类?
竟然还报警,贼喊捉贼。
这丫头,似乎远比他以前想的,还要复杂。
她长着一张,跟白小时百分之八九十相似的脸。
跟白小时的性格,倒是大相径庭。
他从未见过跟白小时长得那么像的女人,以至于,看到温意,白小时的脸,便会跟她的脸重合起来。
他之前以为,自己已经完全放下了。
可事实告诉他,没有。
他原本不想看见温意,真的不想。
可他又好奇。
是温意想故意仗着这张脸,靠不正当的手段刻意接近他,得到何家的什么东西吧?
名?利?或者是钱?
温意完全没有察觉到,何占风眼里的不明意味。
“你……”她目瞪口呆地看着何占风,隔了几秒,才反应过来。
张了张嘴,冷汗瞬间下来了,“何先生,怎么来了?”
何占风只是面色平淡地盯着温意,没有回答。
温意默默吞了口唾沫,她没想到何占风动作这么快,她从别院返校到现在,也不过两三个小时的时间。
现在才中午而已。
但被何占风这么看着,就仿佛被抓现行的小偷一样。
头皮都忍不住绷紧了。
她就怕外面会有人经过看到何占风,随即又转身,轻轻带上了宿舍门。
何占风看着她心虚的样子,微微动了嘴角,轻声问,“不是身体不舒服?怎么回学校了?”
温意下意识背抵着宿舍门,站直了身体,尴尬地讪笑着点头,“是,学校忽然老师打电话过来,说要检查毕业设计。”
“是么?”何占风视线比方才锐利了些,没戳穿温意去警署的事情。
温意忙不迭地点头。
一边往储物柜的方向缓缓挪了过去,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那个,何先生,要不要喝杯水?很不好意思,我不知道你会来,宿舍里什么都没有。”
何占风只是看着她,没说话。
温意慌慌张张地,便回头去给他倒水。
转身时,只觉得背后何占风的注视,让她如芒刺背。
何占风追到她的宿舍,不可能只是来问她身体情况的吧?
她今天已经很倒霉了,在警局碰了壁,没想到一回来,才是最难过的坎儿。
她一边暗暗叹着气,暗道自己倒霉,一边去给何占风拿干净的玻璃杯。
一个没当心,玻璃杯直接脱手,滑落在了地上。
清脆的声响,猛地将温意杂乱的思绪拉扯了回来。
她以前从不是笨手笨脚的人,在何占风面前,却不知怎么,总是这样方寸大乱。
一边又暗暗骂着自己笨,一边手忙脚乱蹲下去,收拾玻璃碎片。
刚捡了第一片起来,便觉指尖一阵刺痛。
她痛得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嘶!”何占风一眼瞥到碎片上殷红的痕迹,当即站起来,下意识地,紧张拉过温意的手腕查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