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陈秘书被拿下之后,一连好几日,“军”方尴尬无比。
连续多日开会讨论,此次地方拿下陈秘书之后,“军”方到底应该在接下来的调查中,如何配合地方调查的事情。
主要是陈秘书被拿下这事,实在和他们脱不开关系。
因为云易那日在陈秘书头上扣的那几顶帽子,不管是地方,还是“军”方,其实都承受不起。
问题再明显不过,一直以来,对待调查,他们便是出工不出力,不管从哪儿考虑,他们都绝不愿意云易是真有问题。
因为云易毕竟是他们的人,一旦此次被定罪了,那毫无疑问,会有人借题发挥,整个“军”方都会受到严重影响。
至少会又被套上不少条条框框!
而且“军”方最高首长在云易事件上的态度,他们也必须铭记于心。
年初一那天,可是一直等到下午才收兵的。
所以,一直以来,他们在云易的案子中,秉持着公平公正做好监督态度。
说白了,也就是尽量不说,不问,不管,也不主动配合帮忙,任他们自己去调查。
可本来两边都心知肚明这番心思,也没人会揭破。
可尼玛云易硬是要作死,现在这大帽子往陈秘书身上一扣,事情就摆到台面上来了。
江山阁领导将陈秘书拿下了,这肯定是有向“军”方表态,他并没有对“军”方不满的意思。
但“军”方接到这种表态,其实却是苦笑不已,怎能承受啊?
在他们眼里这就是一种不满,好嘛,你们怀疑我针对你们,那我将陈秘书拿下,这可好?
无奈啊。
因为最高首长的存在,他们其实和江山阁那边总还是隔着一些的。
现在“军”方必须就陈秘书被拿下,而做出回应,至少也要向江山阁表明,自己绝对没有怀疑的意思,并且坚决服从领导。
那么该怎么做了,王主任毫无疑问,是要被调出调查组的,这是第一步。
为难的却是第二步,接下来肯定是要重新派人过去,但还能像之前一样出工不出力吗?
显然不能,但谁又敢提出,要全力对付云易?
所以啊,极为为难,很多人心中对云易实在无语,你他.妈到底在搞什么?
这是要把自己往绝路上逼不成?
而事实上,到了这时候,当云易那天在对待木杉案件时,表现出来的模样,也让很多人心中了然,恐怕真要出事了。
云易若真还有底气,恐怕会第一时间便澄清木杉的事,可他却是在胡搅蛮缠,显然,木杉真有问题。
这案子不可能不了了之,若还不配合地方,搞不好还真可能被江山阁怀疑他们不配合,在护短……
而也就在这头大的时候,突然有一个人提出了一个极为令人意外的意见。
“何不绕开云易,直接从“军”方调查木杉的身份?”
当时这个意见提出来后,整个“军”方高层几乎都意外至极。
这是什么意思?
现在大家主要争论的是关于陈秘书被拿下,给他们所带来的尴尬,怎么就扯到自己调查身上去了?
但就是这个意见,却让很多为难的人,第一时间便沉默下来,不管怎么说,只要有人起了头,提出了意见,那便看看风声也行。
直接在“军”方调查木杉无疑也算是一种对江山阁的回应,表示他们对上面的积极配合……
但所有人都明白,一旦有人开启要对付云易的话题,必然会遭到最雷霆的反击。
果然,只是稍稍沉默之后,高层便是犹如炸弹爆炸一般,惊起天大波澜。
反对派第一时间肝火大动,严斥这种说法。
“荒唐,实在荒唐!!云易拿的我军最高勋章,他所执部门虽编制只是团级单位,但他们所分属的责任却是我军最高职责,所承担任务不止多属隐秘战线,更牵涉国际战略,是能够轻易解密的吗?竟因为木杉案,要直接对最高要害部门启动调查程序,这何等荒唐?”一位将领怒目勃发,黑着脸拍了桌子,毫不犹豫的针锋相对。
“陈政委,你言过其词了,姜副部长的意见并非是要解密重要文件,我们只查木杉的身份!云易一再坚持木杉隶属“军”方,可木杉坚决否认隶属军方,这不可疑?就算不论此次涉及地方的严重案件,光是这一点,就已经涉及到我们“军”方内部纪律,我们便必须严查到底。我完全赞同姜政委的意见。”又一位军检部门的将领沉声发言道。
“木杉否认隶属军方的确可疑,但绝不排除他在执行任务之中所以否认的可能。就算不考虑这一点,张将军,你说只查木杉一人,情报系统盘根错节,你怎么只查一人,而不波及其他。一旦对剑部情报系统启动调查程序,所造成的损失,将会是何等巨大?我真不明白,如此明显的事,大家岂能看不出来?”又一位领导反驳。
“话不是这么说,若有问题,我们难道还要投鼠忌器?此案属最高领导亲自交代审查,案情僵持在木杉的身份上,云易坚持的情况下,难道我们就坐看此案僵持下去。是我们的责任,我们便必须负责,此案牵涉地方,造成莫大影响,这不是可以儿戏的时候,于主任,你必须要摆正态度,认清严重性!”又有领导开口持不同意见。
“哼,无论案子有多大,有些纪律是绝不能动的,向来云易所部,执行的任务均为不可控状态,多少年来,其部门多少战士出生入死,战功赫赫,无一不是抛头颅洒热血,在疆场搏命,为国争光的英雄,针对他们的调查,我们再如何慎重都不为过,甚至紧急情况下,一切常规条例都可为其任务让路。若今天在证据不足的情况下,只因猜疑,便直接对其部门启动最高调查程序?若开此首例,今后,他们还如何征战,遭遇紧急情况下,若投鼠忌器,还怎么完成任务?这等让英雄流血又流泪的举措,我坚决不允!”
“凡事要分情况,我们尊重英雄,但岂能无所限制,应该调查的时候,我们应该当机立断,岂能因功而无过?”
“调查真的没有方向了吗?木杉杀人事件呢,云易是否幕后主使事件呢?湘南局到底充当了怎样的角色?为何这些案件关键点,至今没能拿出个所以然?却偏偏将木杉身份点无限度拔高?证实他的身份便能判断他杀没杀人,云易是不是幕后主使?必须要启动最高调查程序,难道就真的是万不得已的破案关键点不成?很明显,这是有人别有用心再故意针对,我建议军wei详查!”
“这是胡搅蛮缠,木杉身份涉我“军”纪律,无论是否破案关键点,要求调查,岂能称之为别有用心,我看你百般阻挠,才是暗藏心机……”
“可以继续向云易询证嘛,他又没有不配合,事情总会水落石出,岂能如此鲁莽行事!”
“哼,云易配合吗?他胆大包天,待罪之身,竟敢攻击调查组副组长,这已经骇人听闻,你还称之为配合?”
“调查报告我们看的很清楚,云易并未表示拒绝回答,我们完全可以再派人过去,继续侦查!对于云易,我们所有军人都必须保持起码的尊重,看看你们,你们还曾记得他立过的功劳吗?还有对他的信任吗?妄自揣测,若让疆场艰苦杀敌的将士知晓,该何等寒心?你们何能为将?”
“岂有此理,尊重是尊重,案情是案情,岂能顾此失彼,调查清楚此案,还其部清白才是我们最大的尊重。此案至今两月,他一直不承认,难道便一直僵持下去,最终还是要启动调查程序,你们拖延是何居心?”
……
大规模的争吵不断升级,一个个领导从刚开始的争辩,到后来更是强势的撕破了脸皮,互相攻击不休。
而这种大规模的争议之下,也造成了严重影响,甚至波及到了一些人事稳定的层次。
很显然,这是真的要赤膊上阵,不死不休了。
当然还有更多领导是默默的看着这一幕,不发声的,他们保持中立态度,不轻易开口。
已经被调出调查组的王主任也列席会议,他也曾几次开口驳斥调查程序的事。
但这场会议,他却是一声未发。
并非是目前针对他的处置问题,还没有定案,他不好多言的原因。
而是经过这几天,他也算是看的清清楚楚了,这里面持不同意见的人,本来就是两派。
一方在拼命穷追猛打云易,竟强烈的要求直接从“军”方调查云易所部,而不等下一次听云易的供述。
这细思起来,简直令人毛骨悚然。
他们是真的想将云易至于死地,那天的调查结束后,云易的神态,以及他的做派,似乎都在说明,木杉的问题上,他真的跳不过去了,所以在胡搅蛮缠拖延。
而现在,这些人便不再给他机会,彻底对他下手了。
要直接用证据说话,不给他回旋的机会。
而且最惊人的是,他们竟然并不仅仅只是打击云易个人,更怀着无比惊人的心思。
他们要对云易所部启动调查程序,表面上说是只查木杉,但其实不管是不是只查木杉,实际上只要启动了这调查程序,便影响巨大,毫无疑问的动了云易的根基。
更进一步说,这是在动守护者整个部门的根基。
因为不管查出什么东西,只要有了这先例便可怕至极。
王主任心中发寒,云易就算真的在木杉问题上出了事,但说起来,他的结果到底如何,还真不好说。
因为他只要证明,他并没有杀人,并没有再幕后杀人,那么便毫无疑问是有人在陷害他。
只要他能查清楚这件事,依然可以活着出来,甚至看最高首长的态度,也许他未必就一定是绝路。
但一旦被动了根基,他就算这次脱困了,恐怕也从此被捆住了手脚,因为以后只要稍微有点问题,想对付他的人,便可以依先例启动调查程序。
那云易哪里还有半分威严,最起码的独立事权就算是名存实亡了,他单凭武力,又有何用?
甚至恐怕这隐藏在黑暗中的至高部门,从此便不再具有实际意义了。
王主任看着这一切,简直愤怒,而又心惊。
他真的没想到“军”方居然会有这种意见提出来,正如先前那位将军所说,简直荒唐。
云易是“军”方的荣耀啊,他立下过汗马功劳,就算不提这些,只要有他在,至少也是“军”方编制,他的势力,就是“军”方势力啊,为何要主动抛弃?
为何为了对付他,连“军”方最大的荣耀都不要了?
王主任的拳头握的很紧,记住了每一个开口的人,但却无法分辨他们到底居心何在。
因为这些人各种背景都有,仿佛只是为了云易而联合起来的。
他又看向另一方,正在拼命维护云易的将领,一眼便分明,这些人几乎全是云系。
云系在“军”方的确强大,独自抵抗联合军,如此大的压力下,却还在反抗。
他们的目的当然一目了然,是不允许云易陷入不利局面。
王主任眼神微沉,说实话他也看不惯这些人,因为事实上他们也并非是为了“军”方着想,不过是为了利益罢了。
若云易不是他们一方的人,恐怕根本便不会如此拼命。
王主任之所以没有再开口,是因为他知道加自己一个也没用。
而且他不想和这些人搅在一起,被打上云系标签。
他目光又望向中立派,这类人毫无疑问是最多的。
但他扫过一张张脸,却心下越来越沉,恐怕这一次,真的无力回天了。
因为他们恐怕不会倾向于保护云易,因为云易对陈秘书那两顶帽子的事,现在自绝了后路。
“无需再论,就启动调查程序的事,汇报最高领导,听候命令!”
终于有了胜负,云系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