轿车开动。
看着车影从眼前消失,沈东柳脸上才浮现出一股冷意。
“燕清舞,你还是一如既往的孤僻冷傲,不过你越是这样,我越是喜欢。”
“你是属于我的,也只能是我的!没有谁能把你从我身边夺走,谁也不行!”
“哼,楚牧峰是吧,你不说,我难道就不能调查吗?我倒要瞧瞧他是何方神圣!”
这刻的沈东柳在儒雅的面具下,散发出一股暴戾气息。
“小姐,你没必要这样对待沈少爷的,他对你也是一片真心的,他……”
眼瞅着韩不负要替沈东柳解释,燕清舞却是当机立断的打断他的话,无所谓的说道:“韩爷爷,我就是不想听这样的话才去金陵城的,您要是说再这样,我扭头就走。”
“别别别,我不说了,不说了!”
韩不负连忙说道,心中为沈东柳默哀三秒。
……
吴越站。
当楚牧峰过来的时候,因为是周末,所以站长他们都休息了,报到只能等到周一。
“东方,你对这博望城熟悉吗?”楚牧峰看着眼前的车水马龙的繁华景象问道。
“科长,这边我没来过,还真不熟。”
东方槐摇摇头,“要不,咱们还是先找一家酒店住下吧。”
“行,你安排吧!”
楚牧峰点点头。
第二天,周一。
吴越站。
楚牧峰按照章程走进这里,见到了站长朱廉。
说真的,要是楚牧峰还是以前的特殊情报科科长,还是担任着秘密督察的职责,就算是见到朱廉,都会高人一等。
可如今自然是不行,他现在就是吴越站所属的一个分站副站长,最起码的官场规矩要懂。
眼前的这位吴越站站长朱廉,给他的感觉就像是一只笑面虎。
实际上在唐敬宗给的资料中,也是如此定义的。
略微显胖的脸上,始终挂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容。
那双隐藏在厚重黑镜框背后的眼睛,转动间散发出一种老奸巨猾的光芒。
灰色的中山装仿佛就是最好的掩饰,将他的所有锋芒都给遮掩住,但你要是觉得他就是一位邻家大叔的话,到最后会被算计的死无葬身之地。
这可是军事情报调查局内真正的封疆大吏,岂能忽视?
“楚牧峰,楚科长,果然是英雄出少年,我可是久闻大名啊!原以为咱们是没有机会交集的,谁想到你竟然会来我这边啊!”
朱廉放下调令后笑吟吟地说道。
“朱站长您言重了,从现在起,我就是您手下的一个兵!”楚牧峰不卑不亢地说道。
“我手下要都是你这样的兵,我就能高枕无忧了!来来来,坐下说话!”朱廉起身招呼着楚牧峰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
“谢谢朱站长!”楚牧峰道谢后就坐下来。
“楚科长……”
“朱站长,您可别这样称呼我了,我现在已经不是特殊情报科的科长,而是咱们槐明站的副站长,所以说您叫我名字就成。”楚牧峰赶紧自谦地说道。
“对对对,你已经是咱们吴越的一员了。牧峰啊,你这趟前来咱们槐明站担任副站长,有什么想法没有?”朱廉顺势问道。
“站长,我的想法很简单,那就是做好分内之事!”楚牧峰朗声说道。
“嗯,好一个做好分内之事,这话说起来简单,但真正做起来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不过我相信你的实力,以着你的能力,绝对能胜任这个位置的!”
朱廉点点头,不紧不慢地说道。
“槐明站是咱们吴越省内的一个大站,地理位置很特殊,历来都是兵家必争之地。我敢说,在槐明城中肯定有岛国或者说其余国家安插的间谍。”
“之前我还想着怎么样才能把他们都揪出来,现在你来了我就放心了!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做,要将那些潜伏的间谍全都找到,抓起来以儆效尤……”
朱廉开始进行着例行谈话。
楚牧峰安静地聆听。
两人差不多说了有十来分钟,便有人进来说楚牧峰的手续已经走完。
朱廉便笑着说道:“牧峰,那咱们今天就说到这里,你可以去见见郑副站长,他是咱们吴越站分管人事调动的。你的事归他直接管,他会亲自送你去上任的。”
“那卑职就先过去了,劳烦站长了。”楚牧峰敬礼。
“呵呵,去吧!”
等到楚牧峰离开后,朱廉手指敲击着桌面上的文件夹,不紧不慢的说道:“季平,你觉得楚牧峰这个人怎么样?”
“有规矩,懂进退。”
站在旁边搭腔的是朱廉的秘书侯季平,他很坦诚地说道:“当然,站长,这只是第一印象,具体的要看以后他的表现。”
“是啊,要看以后的表现,希望他不要惹是生非。”朱廉慢慢说道。
“惹是生非?站长,您说这个楚牧峰会是一个惹祸精?不应该吧!”侯季平颇为意外道。
“这个世界上没有什么事情是不可能的,何况说的还是楚牧峰。你觉得一个二十五岁就成为槐明站副站长的人,能是一个安于现状的家伙吗?不可能!”
“他的年龄和心性都不会让他那样做的!”朱廉合上桌面上的文件。
“问题是胡为民也不是一个善茬儿,真的要是说两人闹起来的话,站长您就麻烦了!”侯季平想到胡为民的性格提醒道。
“嗯,以后再说吧。”
“是!”
胡为民是朱廉的心腹,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按理来说有任何事情的话,朱廉肯定会帮着胡为民说话。
但问题就在这里,楚牧峰是一般人吗?不是的,楚牧峰可是从总部调过来的,是戴隐的门生,是唐敬宗最器重的人。
除非是楚牧峰犯下致命大错,不然就算是朱廉都不可能说撕破脸帮助胡为民说话。
希望这两个人能和平相处。
副站长办公室。
楚牧峰在有人的带领下,很快见到了副站长郑武雀。
两人见面后,和刚才的公事公办相比,明显是多出一种其乐融融的氛围。
郑武雀是笑容亲切的招呼着楚牧峰落座。
谁让郑武雀是唐敬宗的人。
在过来这里之前,唐敬宗就给楚牧峰说过,有事情的话可以来找郑武雀,他已经打过招呼了。
“来,楚老弟,先喝杯茶!”郑武雀客客气气地说道。
“谢谢郑站长!”
楚牧峰连忙道谢,而在他心里,面对眼前这位四十来岁,气质儒雅的中年男人,也比刚才面对朱廉要来的轻松。
“你的事我已经听唐处长说过了,说真的,我也没想到你会被安排到槐明站来。不过你既然来了,就要有既来之则安之的心理准备。”
“别的事我也不多说了,就和你说说谭东风吧!”郑武雀这种开门见山的路线让楚牧峰很是认可。
“您说!”
“你的前任是谭东风,要不是说他死掉的话,你也不可能说来槐明站。”
“但这就是问题所在,谭东风是怎么死的?他真是如同报告说的那样死的吗?”
“肯定不是的!因为我认识他,也清楚谭东风的酒量和酒品。”
“一个酒量惊人,酒品端正的人,你觉得可能会无缘无故的喝醉酒淹死吗?而且根据咱们掌握的资料来看,他虽然说是淹死的,却是有着很多疑点。”
“这些疑点就是你要调查的方向!”
说到这里,郑武雀语气加重。
“你来槐明站上任,第一件事肯定就是要调查谭东风的死亡真相,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所以说你对这个要心里有数,要有所防备。”
“郑站长,我来之前处座也和我说起过这事,他说谭东风是正在调查齐家通敌的事情,然后遭遇了不测。”
“您说这个齐家是不是真的通敌?他们是不是杀害谭副站长的最大嫌疑对象?”楚牧峰也是一针见血地问道。
两人的风格都很直接,没什么弯弯绕绕。
“不排除有这个可能!”
郑武雀颔颔首说道:“我只能说齐家有嫌疑,在没有找到证据前,你说就是齐家做的是武断的,齐家也绝对不会承认。”
“齐家毕竟是槐明城中的大家族,你就算是槐明站的副站长,过去之后对付齐家也要讲究方式方法。”
“嗯,这个我懂!”楚牧峰自然不会乱来。
“其余情况我想你上任后,是能慢慢了解。你只要清楚,你是槐明站的副站长,是名正言顺的就成,要是有谁敢威胁你,敢掣肘你,该怎么做你尽管放手!”
郑武雀傲然说道。
“是,谢谢站长支持!”楚牧峰沉声道。
“那么你是准备今天还是说改天去上任?”郑武雀问道。
“站长,我想早点过去看看,你看今天如何?”楚牧峰说道。
“行,那就今天,我送你去!”
郑武雀这边就开始安排,半个小时后,他们就乘坐着轿车前往槐明城。
博望城距离槐明城是两个小时的车程,开到那边的话,怎么都要临近中午。
路上,楚牧峰正好可以和郑武雀继续闲聊。
……
槐明站。
在接到郑武雀电话后,这边就开始准备起来。
毕竟要上任的是副站长,陪同的是省站的副站长郑武雀,最起码的规矩和章程是要有的。
“老林,办公室之类的都收拾出来了吧?可别到时候让咱们这位副站长在这小种事上挑毛病!”胡为民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一支钢笔问道。
“早已经收拾好了,是按照您之前的吩咐办的!”林良平笑着道。
“对,像是这种细节可不要犯错,毕竟人家是咱们槐明站的副站长!”胡为民点点头道。
“您放心吧,我会处理好的。”
“那就行!”
说到这里,胡为民忽然间抬起头问道:“情报科的林创先有没有来?”
林创先?
林良平听到这个名字,不由嗤之以鼻的说道:“站长,他没有来,据说还在家中养病那,要我说,他这病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了。”
“嗯,没来就算了,那就这样吧。”
……
临近中午时分。
楚牧峰跟随着郑武雀总算是来到槐明站,看到他们过来后,胡为民急忙走上前来,敬了个礼后,笑容满面地说道:“郑站长,欢迎您的到来。”
“为民啊,我给你们槐明站前来送一位年轻有为的副站长喽!”
郑武雀侧身将楚牧峰让出来后说道:“来吧,认识下,他就是你们槐明站的新任副站长楚牧峰。”
“牧峰,这位就是槐明站站长胡为民,是你今后的上级。”
“胡站长,您好,以后请多多关照。”楚牧峰微笑伸手道。
“好说好说。”
胡为民看到楚牧峰的真容后,还是有些吃惊的。
虽然说他已经知道楚牧峰的年龄,但都没有这种当面看到来得更有冲击力。
这小子也未免太年轻了吧!
“郑站长,咱们先去会议室吧。”胡为民跟着招呼道。
“好!”
会议室中。
郑武雀按照程序宣读了楚牧峰的任命,下面就是胡为民做的欢迎词,紧随其后的就是让楚牧峰讲话。
面对眼前这群完全陌生的新同僚,楚牧峰淡然笑了笑。
“各位,今天我要说三句话,第一非常感谢郑站长送我上任!第二非常感谢各位对我的欢迎!第三我今后一定会严于律己,尽忠职守。”
“我要说的就是这三句话,完毕。”
言简意赅。
和想象中的那种官场老油条长篇大论,侃侃而谈完全是两码事,他就是这么干净利索。
“啪啪!”
胡为民开始鼓掌。
其余人也都跟着拍手。
一场上任仪式就这么快地结束了。
会后,胡为民自然是要设宴款待郑武雀。
已经到了这个点,郑武雀也没有推辞,一群人就来到槐明城的老字号饭店百仙居。
“郑站长,真是要非常感谢您,给我们槐明站送来一位年轻有为的副站长。我代表全站人员敬您一杯酒!”胡为民举起酒杯说道。
“呵呵,就算没有我,楚牧峰也会来上任的!”
“胡为民啊,你们槐明站这次算是捡到宝了。我给你说,楚牧峰在总部担任特殊情报科科长的时候,那可是抓间谍的能手。”
“希望在你们槐明站,他还能继续创造辉煌!”郑武雀笑吟吟地说道。
“肯定会的!”
干掉杯中酒,胡为民就转身看向楚牧峰,再次倒满酒笑道:“小楚站长,咱们是初次见面,以后共事的时间长着呢,来来来,咱们也走一个!”
“谢谢胡站长!”
小楚站长?
楚牧峰听到这个称呼的时候,心里冒出一丝冷意。
胡为民,你也未免有点太小瞧我了吧,竟然通过这样的招数来贬低我。
多一个小字,任谁听到都会感觉不成熟。
你这是想要靠着这样的伎俩来削弱我的威信吗?
一杯酒落肚后,楚牧峰又倒满酒杯,端起来,不急不缓地说道:“胡站长,你以后可以称呼我为楚副站长,或者说叫我名字也行。”
“咱们既然是同僚,都是为党国效力,不分老少,这杯酒我敬您。”
不软不硬,柔中带刚。
报仇不隔夜。
楚牧峰没有丝毫示弱的意思,你第一杯喝掉,我第二杯敬你,轻描淡写就将刚才的称呼问题化解掉。
我把话都说成这样,不怕你不清楚。
妥协?忍受?
楚牧峰是绝对不会那样做的,自己原本就是副站长,何必要这样委曲求全?
要知道越是那样忍气吞声,越是没谁会瞧得起。
现在公然表明态度,反而是没谁敢小瞧。
我可以低调做事,但绝对不能低调做人。
这是我的原则。
胡为民脸色微微一变,但脸上的笑容依然浮现着,和楚牧峰碰杯后说道:“好好好,楚副站长,希望咱们能齐心协力,为党国效力。”
轻轻抿了一口,胡为民就将酒杯放下。
楚牧峰却像是无视掉般,仰起脖子一饮而尽。
将这幕看在眼底的郑武雀,心中对胡为民是不以为然的。
你好歹是槐明站的站长,怎么连这点容人之量都没有?
有你这样干的吗?你敬酒就敬酒还带着羞辱,人家楚牧峰回敬你,你却只是抿抿。
胡为民啊胡为民,你这番作态不够敞亮啊,太小家子气了。
“你们也都敬敬楚副站长酒啊,让他感受到咱们槐明站的热情!顺便自我介绍下,也让楚副站长认识下你们是谁。”
放下酒杯,胡为民漫不经心地说道。
“我先来!”
第一个站起来的就是办公室主任林良平。
身为胡为民的心腹,他能不清楚自己这位主子是想要做什么?就是想要敲打下楚牧峰,要让这位副站长明白,槐明站是谁说了算的。
既然如此,自己这个先锋大将岂能退缩。
“楚副站长,我是槐明站的办公室主任林良平,今后您有什么命令尽管下达,我保证会准时准点完成。”
“这杯酒,我敬您,先干为敬!”林良平说着就仰起脖子,将杯中酒喝掉。
喝掉这杯酒,林良平的脸色就有些通红。
要知道这可不是小酒盅,是一杯一两的酒杯。
林良平虽然说能喝点酒,但撑死也就半斤的量而已,再多喝绝对会醉。
“林主任,你客气了!”
楚牧峰又不是初出茅庐的菜鸟,哪能不清楚眼前这幕是怎么回事。
他心底冷笑连连,手里举着酒杯,毫不犹豫地就干掉。
“痛快,酒品即人品,楚副站长讲究!”
紧随着林良平坐下,行动科的科长马建山就站起来,举着酒杯大声说道:“楚副站长,我是行动科科长马建山!”
“我那不是什么文化人,就知道这喝酒讲究个痛快。您痛快,我痛快,大家都痛快,来,我敬您这杯酒。”
“站长,要不我来?”
东方槐坐在旁边,看到这样的情景,忍不住低声说道。
谁想这话刚说出来,那边的林良平就直接拉住他的手臂,笑吟吟的说道:“东方兄,一会儿有你喝的机会,这都是自报家门的酒,哪有能替代的说法?”
“你……”
“东方,我没事!”
楚牧峰微微摇头,眼神清明的说道:“林主任说的对,这是自报家门的酒,怎么能让人代喝?说什么都得我来喝!”
说完楚牧峰就一下干掉。
“哈哈。”
马建山也在大笑声中喝掉,冲着楚牧峰竖起来大拇指头,“楚副站长讲究,我佩服!”
“这是要车轮战的意思吗?”
坐在不远处那张桌上的裴东厂看到这样的情景,眼底闪过一抹凌然精光,将林良平几个人深深记在心中。
“刚来就这样,这是下马威吗?”黄硕冷笑着。
“那他们恐怕要失望了!”裴东厂玩味一笑。
“谁说不是,咱们就等着看好戏吧!”黄硕说道。
郑武雀当然是能阻止这样的敬酒,但他碰触到楚牧峰那种无妨的眼神后,就没有多说。他也想要瞧瞧,楚牧峰面对这样的下马威会怎么化解?
基层毕竟不同于总部科室,楚牧峰总得慢慢适应。
“楚副站长好,我是电讯室主任毛德秋,我敬您一杯酒,以后还望您多关照。”第三个站起来的是毛德秋,他笑容满面的说道。
“好!”
楚牧峰还是来者不拒。
这么厉害吗?
瞧着楚牧峰面不改色的模样,胡为民他们心底都在猜测着他到底能喝多少,不过这个不重要,我们这么多人,难道说还喝不过他吗?
就算是灌也要灌醉他!
“楚副站长好,我是情报科的副科长陈宾全,我敬您。”陈宾全站起身说道。
“情报科副科长?”
到这里的时候,楚牧峰停顿了下,眯了眯眼问道:“我记得情报科的科长不是林创先吗?怎么只有你这个副科长过来,他人那?”
“林创先他说他生病了,请了病假。”林良平在一旁解释道。
“哼!”
楚牧峰鼻腔中发出一道冷哼,脸上浮现出一种不以为然的神情。
看到他这样,胡为民几个都露出一种玩味的笑容。
林创先,看来你是招惹这位副站长了。想想也是,今天是人家上任的日子,你居然敢请病假不来,这不是故意落面子吗?
何况林良平刚才的上眼药上的非常有水平,什么叫做他说他病了?病了就是病了,没病就是没病,哪里有他说这个说法?
“干!”
楚牧峰将这杯酒喝掉后,身形微微一晃,下意识的扶住了桌子,脸色变得红润起来,就连眼神也好像是蒙上了一层水雾。
快了!快了!
林良平四个看到这幕,心里顿时有了底气!
想想也是,刚开始就是先喝了三杯,后来又和郑武雀和胡为民分别喝了一杯,这就五杯,再加上这一圈的四杯白酒落肚,那就差不多一斤了。
你就算再能喝,这片刻功夫就干了一斤,能受得了吗?
虽然他们几个也都喝了差不多四两,但架不住人多啊!
“差不多的话就行了吧!”郑武雀看到楚牧峰的样子出声说道。
“郑站长,这才哪到哪儿,我还能喝的!”
谁想楚牧峰竟然摆摆手打断了郑武雀的好意,醉醺醺地抬起手来。
“咱们都是大男人,是男人的怎么能这样小里小气的喝酒,喝酒就得大碗喝才带劲。”
“来啊,给我们换成大碗,我要和这几位好好认识认识。”
“站长,您喝多了。”东方槐在旁边着急的劝阻。
“谁说我喝多了,我没有喝多。”楚牧峰拍拍东方槐的肩膀,让他坐下后,大声喊道。
“碗呢,赶紧的都换成碗。”
“郑站长,您看……”胡为民故作为难地问道。
“既然你们的楚副站长想要和你们好好认识下,那就认识吧!”郑武雀像是被扫了面子后有些懊恼,沉着个脸说道。
“好!”
早就在等这个话的胡为民赶紧摆手:“还愣着干嘛,赶紧换成大碗!”
“是!”
很快就端上来几个青花瓷碗,每个碗倒满的话那绝对是三两开外。
看到这么多碗白酒咕咚咕咚的倒满,林良平的心肝都颤抖起来。
他是真的不能喝了!
再喝吃不消啊,肯定得吐!
真要那样,就不是给楚牧峰个下马威,而是他要出丑了。
想到这里,他赶紧站起身笑道:“我去后厨瞧瞧,让他们再添两个菜。”
“嗨,添哪门子菜,喝酒就是喝酒的,吃什么菜?”
楚牧峰醉眼醺醺的盯视着林良平,随即就端起来自己的碗:“林主任,你刚才是第一个敬我酒的,这说明你这个办公室主任当得很不错。”
“来来来,这次换成我敬你,今后咱们就都是同僚了,干吧!”
“我……”
楚牧峰都没有给林良平说话的机会,直接端起碗,仰起脖子就喝掉,然后把碗倒过来。
“你瞧瞧,我可是都干了,你怎么还没有动?怎么?难道你林主任瞧不起我,对上面的安排不满意吗?”
林良平吓得一哆嗦。
咱们能别这样上纲上线吗?我哪里敢瞧不起您?
就算您是空降下来的,您也是副站长啊!
何况这里还有郑武雀盯着,我敢看不起你吗?
林良平余光瞥视到楚牧峰身体摇晃得厉害,双手更是扶着桌面,好像只要拿开就会摔倒的模样。
得,喝就喝吧。
反正都出丑的话,有您这个副站长在先,谁还会注意我呢!
“楚副站长,瞧您说的,我干!”
林良平强忍着闻到那股酒味就想呕吐的冲动,端起碗张嘴就开始喝。
只是刚喝一小口,他就感觉不行,真的顶不住了。
那种猛烈的反胃刺激得五脏是一阵翻江倒海,当即放下酒碗就向门口跑去。
刚刚拉开房门,他都没有来及跑到厕所,就在楼道里面大口大口呕吐起来。
虽然没谁看到那种画面,但光是听声音,就能想象到林良平现在的模样是何其不堪入目。
“呵呵,有点意思!”
郑武雀听着这个声音,看着楚牧峰,之前的焦虑一下就消失的无影无踪,只是脸上却没有露出半点释然的表情,反而是一如既往的阴沉。
胡为民的脸色有些难堪。
说真的,他今天就是纯粹的想要给楚牧峰来个下马威,想要让楚牧峰知道谁才是这槐明站的老大。反正喝酒出丑,这种事也无伤大雅。
你楚牧峰总不能说因为这个出丑就和我叫板吧?
真要那样,我求之不得。
但谁想事情会变成这样!
林良平这个酒量欠佳的家伙第一个就淘汰出局不说,还给自己丢了这么大的颜面,让他面皮子有些发烫。
事已至此,不能就这样算了。
任谁都能看出楚牧峰肯定也到量了,顶不住了,
不这样趁势追击,难道说还要给楚牧峰喘息之机吗?
想到这里,胡为民就冲着马建山使了个眼色。
马建山顿时心领神会。
说到酒量的话,马建山绝对是比林良平他们强得多,是四个人中酒量最好的,一斤多的量,而毛德秋和陈宾全稍微差点。
“楚副站长,我来陪着您喝!”
马建山说完就端起酒碗,仰起脖子就干掉,喝掉后他就感觉喉咙里面火辣辣的烧着。
这可是三两老酒,不是三两水啊!
“好酒量!”
看到马建山一饮而尽后,楚牧峰却是没有急着喝的意思,目光跟着扫向毛德秋和陈宾全。
“都说行动科的兄弟有血性,喝酒都不带喘气的,现在看来果然如此。东方,还不赶紧给马科长倒满酒,我和三位一起走一个!”
马建山顿时感觉无比悲催。
这算什么?
你楚牧峰可是副站长,有你这样欺负人的吗?
这不是相当于我白白的干掉了一碗酒吗?我就算再能喝,也就只能再来一碗的量了。
难受,想哭……
郑武雀看到这幕心里乐开了花。
“马科长,请吧,你总不能一直让楚副站长端着酒杯吧?”东方槐利索地给倒满酒后,笑着说道。
“来吧,咱们一起!”
楚牧峰举着酒杯,看着就是一副很挠头的模样,那种不想喝却又必须要喝的模样被他演绎得淋漓尽致,紧皱着的眉宇最能说明问题。
他恐怕喝了这碗酒就会出丑。
拼了!
马建山一咬牙端起青花瓷碗就说道:“楚副站长,那我们就先干为敬!”
说完马建山就开始喝起来。
毛德秋和陈宾全彼此对视一眼,得,喝吧!
三个人举着碗就开始喝,刚刚喝完,便没有谁再能端起来。
他们脸色难堪,强自控制着胃里的翻腾,甚至在这里坐着,闻到酒味都快憋不住。
楚牧峰,你总该吐了吧?
“咕咚咕咚!”
可谁想楚牧峰将这碗酒喝掉后,竟然还没有一点想要呕吐的意思,虽然说身体摇晃的更加厉害,硬是没事。
马建山他们脸色难看无比,怎么会这样。
“痛快!”
楚牧峰擦拭了下嘴唇,看着马建山三个笑着说道:“马科长说的对,这么喝酒就是痛快,来吧,东方,再给他们都满上!”
“是!”
什么,还喝?
看着东方槐倒出来的酒,马建山三个人就感觉再也控制不住,全都站起身往外跑去,然后就是和林良平如出一辙的惨剧发生。
三个人在门口不断呕吐。
“胡为民,你瞧瞧你的人!这酒还怎么喝?不喝了,走!”
郑武雀顿时站起身来,就往外走去。
“郑站长,不好意思,都是我的错。”胡为民紧随其后赶紧跟着离开。
他们走出房间看到楼道里面的情景时,郑武雀鼻腔中发出不屑的冷哼声,扭头就走。
胡为民则满脸羞愤。
楚牧峰在后面被东方槐搀扶着摇摇欲坠。
“郑站长,您慢走!”
在将礼数做的无可挑剔后,胡为民扭头深深望了一眼楚牧峰便转身离开。
“站长,您没事吧?”东方槐看着胡为民的身影从眼前消失低声问道。
“能有什么事?走吧,咱们也回槐明站。”楚牧峰摆摆手淡然说道。
“是!”
东方槐和裴东厂黄硕两人对视一笑,跟随着楚牧峰走向槐明站。
这里的事情很快就像是长了翅膀一样传播开来。
“你们知道吗?就在今天中午的接风午宴上,林主任他们四个想要灌醉楚副站长,结果他们四个出丑了,气得省站的郑站长中途就离开了!”
“不是吧?他们四个都没有灌倒楚副站长?他得多能喝?”
“能喝多少不知道,反正绝对是好酒量!”
“啧啧,肯定是酒中仙。”
楚牧峰的声名就这样不胫而走。
……
轿车中。
回想刚才的情景,郑武雀早就从最初的意外中清醒过来。
要是还想不明白这就是楚牧峰的小伎俩,那才是无能呢。
“简宁,你说楚牧峰到底有多少的量呢!”
“站长,多少不知道,但喝趴下林良平他们几个却是没有任何问题。他们还想让楚牧峰出丑,纷纷跳出来露脸,这下露屁股喽。”秘书简宁笑吟吟说道。
“哈哈!”
郑武雀也是开怀大笑。
胡为民的小想法他是能猜到的,无非就是靠着这种无伤大雅的招数给楚牧峰来个下马威,这样的招数几乎是官场中的一个惯例,谁都会这样做,而且是屡试不爽。
只是没想到碰到的是楚牧峰这样一个高手,一下砸锅了。
“这槐明站以后有的是热闹看了!”
听到郑武雀这话,简宁沉吟着说道:“站长,您说这个胡为民是刚刚见到楚牧峰,他应该是没必要这样做的吧?”
“为什么还要通过这样的招数对付楚牧峰?这是他的意思,还是说是朱站长的意思呢?”
朱站长就是朱廉。
“这事啊,其实也没有你想得那么复杂。胡为民是刚和楚牧峰见面,两人是不可能说有矛盾。所谓的矛盾,无非是因为副站长的职位。”
“这个位置胡为民是留给马建山的,可没想到楚牧峰会空降下来,一下搅乱了他的计划。”
“但这个可能性不大,因为胡为民没必要因为一个马建山就这样和楚牧峰对着来,他还没有那么傻。”郑武雀不在意地说道。
“是,那我就明白了,这事纯粹就是胡为民的一次试探,或者说敲打。”
“嗯,就是这个意思。”
“那就像您说的,咱们可以对槐明站的未来拭目以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