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仓城内,中锐团团部。
张兴汉已经昏迷了六天了,六天来,杜倩雪一步不离的守护在他身旁,太仓城内的赵老等人也来过了无数次,全团官兵也都在为团座突然昏迷不醒而担心不已。
参谋长周伟以及副团长罗天佑等人更是焦急万分,三天前,rì军第四批援军赶到,并且一举在杭州湾金山卫登陆,旋即扑向了沪杭铁路和公路,**腹背受敌,被迫撤退。
经过杜倩雪多rì来的悉心照料,张兴汉原本苍白的脸终于有了一点血sè,坐在床沿边上杜倩雪脸带泪痕的凝视着张兴汉,洁白的双手紧紧的握住了张兴汉的右手,轻泣道:“前线战情恶化,我们的部队已经开始了大撤退,如果情况再继续恶化下去,苏州、无锡甚至南京都将失守!你快点醒来,全团的官兵都在盼望着你醒过来,等着你带领他们继续战斗!”
杜倩雪话音未落,突然感觉到了张兴汉的手指有了动的迹象,紧接着张兴汉剧烈的咳嗽起来。
杜倩雪喜极而泣:“兴汉,你醒了?”
张兴汉缓缓睁开双眼,仿佛眼皮有千斤之重,看着眼前已经满脸泪花的杜倩雪,虚弱的道:“倩雪,你怎么哭了?”
“我没事….你醒了就好。”杜倩雪连忙擦拭着眼角的泪水,欣喜不已道。
“有没有水?”张兴汉只感觉喉咙犹如烈火在烧般的灼痛,轻声问道。
“有!”杜倩雪连忙转身拿水。
喝过水之后张兴汉的情况变得好多了,仿佛恢复了一些气力,在杜倩雪的搀扶下起身坐了起来。
“我昏睡了多久了?”想起了地道的情况张兴汉连忙抬头问道:“还有雨停了吗?地道的情况怎么样了?
“已经六天了,雨是今天刚停的,大部分雨水都流入了地道,目前地道里几乎灌满了水,罗团副他们正带着全团官兵们向外排水。”杜倩雪脸sè有些凝重的回答道。
“我昏迷了这么久?”张兴汉闻言脸sè变得沉重起来,饶是他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难免心情有些难以接受,耗费了近万人力和大量物力好不容意挖掘出来的地道,就这样因为一场大雨毁于一旦,这让他如何不心痛?
沉吟了片刻,张兴汉猛然想起来了一件事:“不好,鬼子的第16师团就要来了。”张兴汉说着从床上站了起来,一时间仿佛瞬间充满了jīng神和气力,刚才的萎靡之气刹那间一扫而光。
“倩雪,你马上去通知罗团副,周参谋长以及各营营长,告诉他们不要管地道了,让他们即刻前来团部开会,快!”张兴汉大脑在飞快的转动,思考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同时出声吩咐道。
“嗯!”看见张兴汉突然能够站了起来,而且jīng神大振,杜倩雪也是十分惊喜,当即应了声快步转身离去。
得知张兴汉醒来,罗天佑、周伟以及中锐团的一干军官们急忙赶到了团部,与他们同来的还有赵老爷子以及马富贵他们。
在众人到来之前,张兴汉已经换上了自己的上校军服,佩戴整齐,全副武装,整个人显得jīng神抖擞。
“兴汉贤侄,你醒了?太好了。”赵老爷在一名下人的搀扶下偕同周伟等人刚一进门就关切的出声道。
听到赵老的声音,张兴汉连忙转身相迎,道:“是啊,醒了,多谢赵老和诸位关心。”
“张长官客气了,只要您醒了了就好了,不光我们担心啊,全城的百姓都十分关心你啊,许多的百姓都在等着你平安醒来,继续带领中锐团的将士们抵抗小鬼子啊!”马富贵微笑着道。
“嗯,请乡亲们放心,守土抗敌,军人天职,兴汉和全团的弟兄们决不会轻易放弃每一寸国土,誓与rì寇战斗到底。”张兴汉郑重的点头道。
“说的好!兴汉贤侄,这次大雨虽然冲毁了我们辛苦挖掘修筑的地道,但是你们不用灰心丧气,我曾经说过,我们愿意做你们坚强的后盾,因此你们并非是孤军奋战,我们太仓全城的父老乡亲愿意和你们一起并肩作战,誓死保卫家乡!城在人在,城陷人亡!”赵老爷子义愤填膺的表态道。
“对!赵老说得对,我们太仓百姓决心与你们一起守城,纵使战至最后一人,也决不向万恶的东洋人屈服!”马富贵也向前一步神sè凛然的表态道。
“赵老,此事万万不可,守卫国土是我们军人的使命与责任,作为军人,我们的天职就是保护我们的国土和我们的百姓,rì寇将至,兴汉作为中**人自当率全团官兵誓死迎战,您和全城的父老乡亲可立即向后方撤退,再作安顿,决不可留在前线徒增伤亡。”张兴汉闻言连忙出言劝阻道。
“兴汉贤侄,你的好意老朽等人都明白,但试问破巢之下,安有完卵?国已破,何处为家?如今国难当头,如果我中华女儿皆畏死而逃,苟延残喘、偏安一隅,他rì九泉之下有何面目见中华列祖列宗?”赵老爷爷子掷地有声的慷慨陈词道。
“所以,我们不能退缩,蒋委员长不久前说过,战端一开,地无分南北,人无分男女老幼,皆有守土抗敌之职责,此战,我太仓百姓决心誓与太仓城共存亡,宁做殉国鬼,不当亡国奴!”
“说得好,赵老所言,兴汉句句铭记于心。”张兴汉肃然起敬郑重点头,旋即转身对罗天佑道:“罗团副!”
“有!”罗天佑踏步向前,挺身应道。
“传我命令,前线告急,国土沦丧,为了掩护我前线主力部队顺利撤退,我中锐团全体将士自即刻起,将誓死坚守阵地,战至最后一兵一卒,作战期间,胆敢有言撤退者,杀无赦!”张兴汉大义凛然的下令道。
“是!”罗天佑闻声肃然,旋即欣然领命转身大步离去。
“老朽等人也回去号召全城百姓动员起来,兴汉贤侄,城中百姓,无分老幼,无分男女,皆可上阵,需要时,你尽管下令。”赵老神sè肃然拱手道。
“兴汉明白!”张兴汉肃然起敬,啪地向赵老等人敬礼。
目送赵老等人离去,周伟走上前不解的道:“团座,难道真的答应他们?他们可都是手无寸铁的百姓,让他们上战场,那和送死有什么区别?”
“不然还有什么办法?就算不让他们参战,但是他们不愿离去,等我们全部战死之后,他们一样会奋起反抗,与其这样,不如从城中抽调青壮年,补充进各营连,有老兵们带着,情况也许会好一些。”张兴汉神情淡然的道。
“可是…..”周伟还要再劝,被张兴汉摆手打断,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行了不要犹豫了,战争总是要有人牺牲的,如果不想全城百姓遭殃,那我们就只有决死一战,誓死不退,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是!”周伟不在坚持,应了声后,带着其余众人转身走了出去。
目送着众人离去,张兴汉没有说话,他之所以同意赵老的请求,也是无可奈何,只要能够挡住rì军的进攻,就能够避免**大溃退,进而避免南京大屠杀,纵使代价是整个中锐团和太仓城内的青壮年那也是值得的。
当一个民族的zì yóu和生存受到威胁之时,一些牺牲也是必不可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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