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三,你怎么了?”金大发看到了我神情的变化,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
我摇了摇头,什么都没有说,这时候我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当做什么都不知道,要么就带着众人陪我去闯一遭。
至于自己一个人偷偷过去,这种想法在心底想想就好,江夏等人又不是傻子,真发现我失踪了,绝对会到处找我,到时候众人的处境只会更加险恶。
终于,我内心中做出了抉择,在李平仙和众人之间,我选择了后者,毕竟李平仙到底有没有来还是个未知之数,万一不是他呢?那我们贸然过去岂不是寻死?
事到如今,我也只能在心底这样安慰自己了。
“你们有没有注意到水的流向?”
江思越的话吸引了我的注意,当我低下头时,才发现地上水流的流向很不正常,似乎是在朝着我家某一处流过去的一样。
众人扭头纷纷看向了我,我连忙摆了摆手,道:“你们别看我!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不行就过去看看吧。”
江夏等人点了点头,都没有再多说,纷纷淌着水寻了过去,其实此时我内心深处也十分好奇,我家里,难道真的还隐藏着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当我们来到一处小漩涡的面前时纷纷止住脚步,我看着四周,用了许久才辨认出这是哪里,因为我家有七八亩地,其中一块地狭长,不和别的地相连,所以便种的是红薯,而这些水的流向,正是我家的红薯窖。
这个红薯窖在我刚记事的时候就有了,以往倒是没什么,但如今,我却从漫长的回忆里发现了一个疑点。
这个疑点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就是我爸对这处红薯窖看的特别严,从小就不允许我接近它,还吓我说如果掉下去了,我爸都和我妈都不会拉我上来。
所以在童年的大部分时间里,天真无邪的我对其一向都是敬而远之的,不过却有唯一一个例外。
具体是哪年我已经记不清了,只记得那年张大牛来找我,在我家玩了一下午,因为玩的太疯,加上中午都没吃多少饭,所以我和他都有些饿了,当时我爸妈都没在家,迫不得已之下,我想起了烤红薯。
烤红薯,是每个乡下孩子都经历过的童年趣事,不过我可能是个例外,因为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爸妈都不喜欢吃红薯,而每年种的红薯,也大多是送给左邻右舍做个人情,所以我并不知道红薯到底好不好吃。
以往张大牛拉我烤红薯的时候,我也只是在旁边看着,烤好了我也不吃,因为黑乎乎的一层碳我着实下不去嘴。
那次实在是饿急了,再加上张大牛一再保证烤红薯非常好吃,被他说的心动的我便鼓起勇气去红薯窖里拿了两颗红薯,最后和张大牛一起烤了吃。
张大牛说的没错,红薯是挺好吃的,不过我却为此挨了我爸的打,理由是不听话。
年少的我虽然性子乖巧,但也没少淘气,但那次一向很少打我的我爸却没留情面,以至于让我记忆犹新。
如此仔细回想,我觉得我爸要么是小题大做,要么便是这处红薯窖真的隐藏着一些我不知道的秘密。
心情有些复杂的向众人解释了这处地方的由来后,金大发神色明显一松,道:“我就说嘛,吓我一跳,还以为这地方还有什么幺蛾子呢。”
“红薯窖?我还以为是什么呢。”江思越嘟囔了句,接着向我们问道:“你们都说说,现在咱们应该干嘛?是快速将青山村都查看一遍,还是先撤回去再说?要知道,那边可是好久都没动静了。”
江思越说的那边,自然是指我们身后,自从那声炸响消散之后,我们身后便再无动静,当然了,即便有动静,也被这雨声给遮盖了。
众人沉默片刻,最终江夏看了眼浑身瑟瑟发抖,全身被泥水淋湿的秦行天四人,道:“现在情形很明显,这是一个机会,错过了今天,以后咱们能不能这么顺利的进入青山村就不好说了。”
“不过现在的形势也并不太妙,因为我们人人带伤,而且天气恶劣,战斗力平白折损一大半,四位前辈,你们说呢?”
秦行天四人互视一眼,最终都摇了摇头,李全忠更是捋了捋已经黏在一起的胡须,笑道:“别小看我们这些老人家,修道之人修的就是己身,己念,可没你们想的那么不堪,别看我们哆嗦的厉害,回去了用火一烤屁事都没,至于要走要留随便你们,我们就只听差使,不过你说的对,这是一个机会,即便没了尸不化,以后再想进来也没那么容易,所以你们还是慎重考虑下吧。”
秦行天在一旁点了点头,道:“要我说,既然来了就别这么畏手畏脚的,如果现在回去,我这一路上的罪岂不是白受了?而且……”
说着,秦行天扭头看了我一眼,不善道:“当初被这小子和慕容前辈强行请出了山,我现在就盼着快点了结这桩屁事,早点回我的温柔乡去。”
我苦笑一声,当即摆了摆手,待众人都向我看来,我才指了指红薯窖,道:“先别急着做决定,我感觉咱们要不还是进去看看吧。”
“看什么呀?不就个红薯窖吗,谁家没个红薯窖呀,也就你家的红薯窖奇葩一点,居然也不建高点,一下大雨水就灌进去了,多少红薯也泡烂了。”金大发不屑的道,不过他说的也是实情,红薯窖这东西,在乡下真的很常见。
“初三,这可是你家的红薯窖,里面难道有没有问题?”江思越此时也好奇的问道。
我张了张嘴,发现自己有口难言,是呀,这是我家的红薯窖,可我在这个家,在这个村生活了几十年,但如今依旧没能弄清它里面隐藏着的秘密,说起来也颇为心酸。
任何人对自己的家乡不说是一草一木了如指掌,最起码也是熟悉,可我倒好,现在怎么瞅怎么陌生。
正当我心情复杂,喜怒难明的时候,江夏似乎看出了什么,向我问道:“初三,你是不是想起了点什么?”
我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不确定的道:“我不知道,只是感觉有点猫腻……”
我话音刚落,金大发伸手在水里摸索了会,接着将盖在红薯窑口的盖子直接挪开,嘴里满不在乎的道:“有猫腻就进去看看,反正也用不了多少时间。”
盖子被挪开,漩涡陡然变大,水流灌进红薯窑里,一时间不见满,而且因为天色太暗,窑里黑漆漆的什么都看不清。
过了会,金大发看着红薯窑眯着眼睛,道:“初三,你家的这个红薯窑挖的够大的呀?”
“大发,手电给我,再把你那半瓶水倒了,把瓶子给我。”一旁的墨兰忽然道。
金大发愣了愣,不过还是点头照做,墨兰将空瓶子扔进窑里,接着用手电筒一照,众人皆发现,漂浮在水面上的那个空瓶子,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拉扯到一处水面的上空,随后无论从上灌溉下来的水流有多大,在波涛之中,那个空瓶子巍然不动。
“卧槽,初三,你家藏的够深的呀!这红薯窑下面还有个空间,那个墓的入口不会……”江思越将最后一句话咽了回去,看着神色复杂的我没再多说什么。
虽然猜到了有可能会是这样,但真到了这一刻,我心情还是无比复杂。
爸,妈,爷爷,你们到底瞒了我多久,你们,又到底知道些什么。
还有李平仙,在这里面又到底扮演着一个怎样的角色?
一时间,我心头思绪万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