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
红尘哭笑不得。
“不和你开玩笑了,实话实说,我并未吃什么苦。”不过就是受制于人,没有自由罢了。
“不说这个了。”叶朝歌呼了口气,“红尘我问你,娴儿和苏子慕怎么样了,你们可曾找到他们的下落?”
原本方才她想问卫韫的,只是尚未来得及,红尘便来了。
“小姐放心,娴儿小姐和苏大人已经被殿下的人找到并救了出来,他们并未受什么严重伤,之前京里传信来,他们暂时留在了上京,待小姐回去,就能见到了。”
闻言,叶朝歌松了口气。
在她刚被宁缺抓之初,她也曾试探的询问田娴儿和苏子慕的下落,只是没有结果,后来,宁缺带着她辗转一路向这来,她也逐渐的不再问了。
一来宁缺不会说,二来,即便知道了,她如今都是受制于人,又如何救人?
三来,与其将希望放在宁缺的身上,倒不如寄托在卫韫的身上。
她知道,卫韫是不会放任他们二人不管的。
果不其然。
沐浴出来,整个人都舒坦了许多。
那边厢陈嫂子他们也已经饭食准备好了,虽然不是什么山珍海味,但对于吃了多日冷食硬馒头的他们来说,一口热乎饭已经很好了。
更何况,陈嫂子的手艺不错,家常小菜做的很是美味。
吃过饭,经过一番修整,每个人看起来精神了不少,至少不似之前那般的狼狈。
留南风他们帮忙收拾,卫韫带着叶朝歌回了东厢房,红尘紧随其后。
屋内,卫韫让红尘为叶朝歌把脉。
所得出来的结果,并没有什么变化,只是之前压制七毒的药已然逐渐散了药效,没有了压制,七毒便会失去控制,而叶朝歌……
“会怎样?”卫韫沉声询问。
红尘张张嘴,刚要说什么,叶朝歌却抢了先,“腹痛如绞。”
红尘看向她,点点头。
不错,腹痛如绞。
不但如此,会随着时间日益加剧,最开始,或许是隔几天痛一次,慢慢的,便会缩减时长,直到每隔一个时辰或是半个时辰发作一次。
到了那时,即便七毒未曾要人性命,中毒之人也会备受折磨……
宁可自裁。
卫韫捏紧拳头,“可有什么法子再行压制?”
“有是有,只是……”红尘深吸口气,哑声道:“之前宁缺喂给小姐压制七毒的药叫做白凝散,白凝散可以暂时压制七毒,但是有一个副作用,一旦服用了白凝散,再行其他药物压制,并不会有太大的效果,除非,还是要用白凝散压制,这样一来,在找到解药之前,小姐不会太过痛苦。”
“那白凝散……”
卫韫看向红尘。
后者苦笑,“奴婢……”她没有,也无法配制,若是能,此时已然将白凝散拿出。
“在哪儿能找到此药?”
“北燕。”
红尘:“据奴婢所知,白凝散为北燕的一位太医所研制,其配方一直不外传,只供北燕皇室,此药霸道,可消除人体的痛苦,即便是身负重伤之人,只要服用了白凝散,纵然是在其身上再割两刀,也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
“但有药效时长,一颗白凝散大约能坚持半个月到二十天左右。”
“北燕!”
“我去!我回去为你们找白凝散。”说话间,房门被推开,娇容的身影出现在视野中。
她看着屋中三人,“很抱歉偷听了你们谈话,我原本便是来求太子殿下借我些人手回去北燕。”
娇容有些憔悴,在她的身上,看不到从前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暗沉沉的死气。
她幽幽黑眸看向卫韫:“太子殿下,可愿与我做这个交易?”
你借我人手助我回到北燕,而我为你寻找白凝散。
卫韫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望着她。
半响。
“你觉得,我还可以信任你吗?”
之前在漠土的种种,娇容的所作所为,已然将他们本来良好的关系,一举跌至了冰点。
这几日以来,彼此间很微妙。
这种微妙很明显,他们已然称不上朋友。
娇容笑了笑,“如今太子殿下还有别人可以信任吗?”
说罢,她看向叶朝歌,“你信我吗?”
“恩,我信你。”叶朝歌没有任何犹豫的点头。
闻言,娇容紧绷的神色微松,再笑之时,眼底逐渐漫上了点点的笑意,“一如当年?”
“一如当年。”叶朝歌也对她笑。
“你需要多少?”卫韫在沉默了一会儿后,淡淡道。
娇容一听这话,便知他答应了,想想也是,叶朝歌一如当年的信任她,他们夫妻素来是妇唱夫随,卫韫又怎会与叶朝歌唱反调。
当天晚上,娇容便带着卫韫给她的暗卫走了。
离开前,她特来找过叶朝歌,两人在外面单独聊了近半个时辰,叶朝歌方才回来。
“她跟你说了什么?”
卫韫挑眉问她。
叶朝歌神秘一笑,戏谑道:“女儿家的心事你确定你想听?”
闻言,卫韫皱了皱眉,“只是这些?”
“不然你觉得她还能同我说什么?”叶朝歌反问。
卫韫没有再说话。
叶朝歌主动偎进他的怀里,把玩着他的手指,“娇容这个人,说她冷情,却比谁都重情,这情之一字,于女子而言,有时是好事,但有事,却也是坏事。”
叹了口气,跟着又道:“娇容也是个可怜的,先是钟情于兄长,为了能在北燕获得话语权,保护她想守护的人,抛开女子的一切,投入军营,凭着自己的努力,从平平无奇的公主,被北燕的先帝封为护国公主,手握兵权。”
“有人说,有了权势,人都会变得不一样,是,娇容也的确变了,但她在有了权势之后,却变得更有胸襟气度,于兄长,她最终选择了放手,放过自己,也放过一切。”
叶朝歌将头搁在卫韫的肩膀上,“按理说,这样的姑娘,上天该是垂怜的,可现实却是让她遇到了一个不轨的小人,最终失去了一切,且将自己伤得遍体鳞伤。”
“感觉,对她不太公平。”
卫韫一直静静的听着,待她说完,方才开口:“这世间本就没什么公平可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