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气的一个仰倒,手颤颤巍巍的指着章夫人:“你、你好胆!”
花家的没落是她心里的一根刺,章夫人这一脚踩的正着,老夫人差点没背过气去。
章夫人把脖子一拧,虽然他们是有求于人,但忍让也是有限度的,花家的女儿是宝,她的儿子就不是宝了?敢说她儿子是癞蛤蟆,她无论如何也咽不下这口气!
花郡侯愤怒的瞪圆眼睛:“我花家如何,轮不到你置喙!你们立刻给我滚出去,以后再想再来求我!”
既然已经翻脸,章夫人也不怕他:“好,你们把花了我章家的银子都还来,我立刻扭头就走!”
花郡侯脸色憋的通红,近来从章家拿的银子,少说也有二三十万两,很多都花出去了,他哪来的钱还。
“我不要银子,我只要云初表妹!”章显说着从怀里拿出一个香囊,“这是表妹送我的定情信物,我们已经私定终身了!我不知道花梦初为什么在这里,但是约我过来的是云初表妹!”
柳氏一眼就认出那的确是云初的香囊,眼前就是一黑,“你休要胡说八道,这是云初早就丢掉的,你不知从哪里捡的,别想诬赖云初!”
章显一把将躲在众人后面的花斌扯过来:“表弟你说,这是不是云初送我的定情信物?”他眼中含着威胁之意,直直的盯着花斌。
花斌心中暗暗叫苦,害怕的扫了眼神色冷戾的父母,又看了眼俨然不到目的誓不罢休的章显,嘴唇抖了几下,说出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我不知道,我、我只是看到过姐和表哥在一起说话。”
柳氏愕然的瞪着花斌,没料到他会这样说。
“听到了吧,”章夫人得意的笑,“这可不是显儿一厢情愿,云初也对显儿有意呢!”
这边吵的不可开交,芳姨娘对丫鬟郁李使了个眼色,郁李悄悄往旁边退了几步,趁着众人都没注意,猛的将墙边的柜子拉开。
一个人影惊叫着从里面跌出来。
正闹的脸红脖子粗的几个人顿时都哑声了。
章显喜道:“云初表妹!”
这个跌出来的人,可不正是花云初么。她身上只穿着亵衣,脸色又羞又急,身体微微颤抖,也不知是冻的还是吓的。
花云初对上一屋子人不可置信的目光,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她一醒过来就在柜子里,听到外面吵吵闹闹的声音,吓得不敢出来,现在这么狼狈的跌出来,让人想不想歪都难。
柳氏反应过来,连忙拿披风裹住她,手抖的几乎不是自己的,“云初,云初啊!”她已经惊吓的方寸大乱了。
“娘!”花云初扑进柳氏怀里,委屈的哭泣,她长这么大何曾受过这种委屈羞辱。
章夫人眼珠转了转,一不作二不休的叫道:“怪不得显儿说你们两情相悦,原来和显儿在这私会的是云初。云初也真是的,你早点说明,我们章家早就八抬大轿把你娶回去了,何必这么偷偷摸摸的呢。梦初怎么说也是你妹妹,你怎么能拿她做挡箭牌,自己躲在柜子里呢。”
章夫人边说边用胳膊肘捅了章显一下。
章显会意,立刻激动的说:“云初表妹,都是我不好,我担心姨父姨母嫌弃我出身低微,一直不敢公布我们的感情。现在事情已经败露,表妹放心,我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住口!你住口!”花云初失态的尖叫,“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我是被冤枉的!”
“我不准你们侮辱云初,你们这两个贱民!”柳氏脸色狰狞的喊,一边随手摸了个花瓶朝章夫人母子砸过去,恨不得砸死他们才好,“你们滚出去,滚出去!”
章夫人母子躲到一旁,花瓶落在地上摔的粉碎。
屋子里比刚才还纷乱,柳氏和章夫人这两个不久前还亲亲热热的堂姐妹,这会儿对待对方就像是杀父仇人一样。
老夫人眼珠子直往上翻,邹嬷嬷又是掐人中又是捏虎口,抚着她的胸口顺气,老夫人才总算没晕过去,跌坐在椅子上直喘气。
花郡侯如同被激怒的公牛,鼻息咻咻:“云初,你给我说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人害我,”花云初哭道,“我被人打昏了关在柜子里,我昏迷前听到了映初的声音!”她心里认定是中了花映初的陷阱,所以故意这般撒谎。
“映初,一个两个都说是映初,”花郡侯原地踱了两步,“去把映初给我喊来!”
下人不敢怠慢,拔腿就往外跑。
片刻后,满脸病白的映初在丫鬟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父亲,您叫我?”映初声音虚弱,她扫了一圈满屋子的人,脸上闪过迷惑之色。
花云初和花梦初一起对她露出仇恨的表情,柳氏更是恨不得活吞了她一样。
“映初,我问你,”花郡侯冷声道,“云初和梦初都说你陷害她们,你给我老实回答,是不是你做的?”
映初不解道:“父亲这话从何说起?女儿不明白,究竟发生何事了?”
“花映初,你别再这装了!”柳氏恨恨道,“云初和梦初莫名其妙的出现在这里,难道不是你捣的鬼?还有章显这个小人,你们肯定是狼狈为奸,故意毁坏她们的名声!”
映初脸色变了变。
章夫人在一旁冷哼,柳氏联合她设计毁花映初的名声,这会儿倒贼喊捉贼起来,还真有脸!
花郡侯怒喝:“映初,当真是你做的?你真是太让我失望了!”
映初看了他一眼,她这个父亲的心思几乎都写在脸上。花云初寄托了他飞黄腾达的所有希望,现在出了这种事,他无论如何也要帮花云初洗白,而把所有错误都推托到她身上,就是一个好办法。
对花郡侯来说,她再有利用价值,也比不上花云初重要。
映初咳嗽了两声,声音愈发虚弱:“父亲,今天是除夕,有件事本来我是不想说的,但是父亲如此误会我,我就不得不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