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穿越任务历时两个月,横跨地球,一直处在高度紧张的临战状态,现在终于告一段落,大家各自回去休息,刘彦直留了下来,他有事找党爱国。
“我需要一次定制的穿越,把妻儿接回来。”刘彦直很坚决,“不能再拖了,必须现在立刻。”
“没问题。”党爱国满口答应,“时间锚点在哪儿?”
“1901,不,1900年,我不能再让她受苦了,一天也不行。”刘彦直道。
党爱国皱眉:“不可以,那样同一个时空下会有两个你,会引发时空紊乱的,试想一下,你从穿越舱出来,看到的是在山顶等待归来的另一个自己,那样会发生什么事情,时空有自己的规律,它会进行自我调节,你会消失无踪的,就像那个消失的刘骁勇。”
刘彦直道:“不对啊,两个拴柱不在一个时空活的好好的么,还有我第一次穿越,不也见到另一个自己了么?”
党爱国道:“时空的反应有一定的迟滞性,有时候也会有提前性,我们完全把控不了规律。”
刘彦直道:“你不是科学家么?”
党爱国道:“科学也需要一步步来,现在我们对时空的了解程度,就像达尔文对dna的了解程度是一样的。”
刘彦直道:“你别欺负我读书少,达尔文根本不知道什么叫dna,差了几百年呢。”
党爱国道:“没错,我比达尔文强不了多少,时间的奥秘是宇宙的终极奥秘,我们需要很久很久才能破解,或许永远也破解不了,因为人类活不到那时候就灭亡了,当前阶段我们最多是会打ak47的黑猩猩,可是你让黑猩猩去造步枪,它能造的出来么。”
一番话说的刘彦直哑口无言,但他依然坚持要去接林素回来,这一点没得商量。
最终党爱国答应他,除非有紧要任务,否则下一次穿越优先照顾刘彦直的清朝家属。
刘彦直这才满意归去,来到门口看到依然昏迷不醒的马峰峰,又转回来问党爱国:“姓马的怎么处理?”
“让他走吧,他和于汉超一样,命运被改变了,蹦跶不起来了。”党爱国不屑道,“托你的福,马家已经被永远的排除在五百家族之外了。”
刘彦直不解:“你怎么知道?”
党爱国道:“我的情报系统可比你的搜索靠谱多了,马云卿的命运被你们改变了,他的子孙后代也都跟着倒霉,这老家伙最后仅仅混了个离休干部身份而已,死得又早,儿孙没捞到任何好处,混得听落魄的,具体惨成什么样,你有兴趣可以去了解一下。”
刘彦直道:“我才没那么无聊。”但是好奇心已经被勾起来了。
……
马峰峰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垃圾填埋场里,巨大的轰鸣声在耳畔响起,一辆翻斗车开过来,正要将车上几十吨的垃圾倾倒下来,马峰峰一骨碌滚开来,翻身爬起,习惯性的拔枪,却摸了个空,聚合物枪套里空空如也,没枪,也没有备用弹匣,连对讲机耳麦也不见了,再摸身上,手机没了,钱包没了,证件什么的统统都没了。
他并不惊慌,因为胳膊腿都在,只要人全须全尾,有什么可怕的。
马峰峰直接跳上了自卸翻斗车,拉开车门将司机拽下来,坐上了驾驶席,横冲直撞进了市区,这种大型车辆白天是严禁进入市内的,在四环就被交警拦下,马峰峰停了车,要借交警的手机给中调部的同事打电话,但交警却把他扣了,说他是抢劫犯,原来是翻斗车司机报了警。
在派出所里,马峰峰花了一个钟头的口舌说服警察,让他们相信自己是中调部的高级侦察员,行政级别副厅级,前天才乘专机来近江执行秘密任务的。
“我专机还停在玉檀机场呢。”马峰峰言之凿凿,警察们吃着盒饭听他侃大山,吃完了擦擦嘴,点上一支烟,“你专机是湾流还是庞巴迪?”
“湾流g550。”马峰峰正色道,心道算你们识货。
警察们捧腹大笑。
“刚见一个奇葩,又来一个,今天是怎么了。”一个警察说,“那个老家伙说自己是什么中将,动辄给人家安排特招入伍,这又来了个中调部的大干部,合着精神病院大门坏了还是咋地。”
马峰峰愕然,中将,那不是王俊山将军么!
“身份证号码!”警察听够了胡扯,不耐烦了。
马峰峰报出了自己110101开头的北京身份证号码,警察输入之后发现驴头不对马嘴,这个号码对应的人根本不姓马。
最终马峰峰还是被释放了,警察判断他也是精神病人,说服翻斗车司机不告他,又懒得将他送到精神病院或者遣返原籍,干脆撵走了事。
重获自由的马峰峰没有立刻离开派出所,他在门厅的镜子里看着自己的形象,蓬头垢面,身上沾满垃圾,臭气熏人,可是却穿着昂贵的定制西裤和意大利手工皮鞋,套着进口防弹背心,他是中调部的调查主任马峰峰,这绝对不会错,错的是整个世界,世界被人掉包了!
马峰峰决心将原本的世界寻找回来。
……
与此同时,刘汉东正星夜兼程的赶回江北市老家,他下了高铁打车直奔滨河小区爷爷家,熟悉的小区,熟悉的楼宇,但是敲开门之后,站在门内的大叔却无比陌生,室内陈设也和记忆中截然不同。
“您找谁?”老人问道。
“我……找错门了。”刘汉东转身就走,大叔却叫住了他:“你不是东东么。”
“您认识我?”刘汉东停住脚步。
“我和你爸爸是老战友,快进来坐。”大叔拉着刘汉东进屋,指着墙上的照片说道,“边上那个是我。”
这是一张八十年代的黑白合影,照片上三十多个穿65式军装的军人,其中就有刘汉东的生父刘凯华和继父贺坚,还有面前这位老人。
刘汉东如坐针毡,急着想走,可是转念一想,这位大叔兴许知道些什么,便旁敲侧击起来,大叔是个话唠,不大工夫刘汉东就获取了自己想要的信息。
刘骁勇是正国级退下来的,本可以住在首都的独立大院里,但他却归隐故里,至今住在江北市某干休所内,他戎马一生,却从不为子孙后代谋利,大儿子是局级公务员退休,二儿子刘凯华八十年代牺牲在老山前线,俩孙子都还算有出息,小孙子刘汉南在江北市政府上班。
“你怎么没穿军装?”大叔问道,“差不多该提副团了吧?”
“那啥,我还有事,先走了。”刘汉东起身道,“来的匆忙,也没准备礼物,这点钱您收着。”
“这孩子,这是干什么。”大叔严词拒绝,将刘汉东送出门,“你有这份心意就行,回头告诉你爸爸,有时间回江北,看看我们这帮老战友,别当了大官就忘本。”
“贺叔当什么大官了?”刘汉东忍不住问道。
“陆军副司令啊,你不知道么?”大叔一脸惊讶。
刘汉东逃也似的离开,他去了江北市政府,费了一些周折找到了堂弟刘汉南,记忆中的汉南已经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个儒雅潇洒的政府官员,江北市政府副秘书长。
“大哥,您怎么有空回来,部队上的事儿不忙了?”刘汉南热情招呼堂哥落座,吩咐下面工作人员泡茶。
“你送我去爷爷家,现在。”刘汉东道。
“我有个会,暂时走不开,我让司机开车送你去。”刘汉南道。
一辆政府牌照的黑色奥迪a6将刘汉东送到了江北南郊风景区的一处隐秘的干休所,不需要他再费什么周折寻找,因为整个干休所都是为刘骁勇一位首长服务的,门卫是陆军士兵,他认识刘汉东,直接放行。
奥迪车缓缓驶入,大门旁的“军事管理区”牌子一闪而过,草坪上两位老人正在打太极拳,其中一位就是爷爷刘骁勇,另一位年龄似乎更大一些,是野猪峪的老程头。
老程头也是穿回去的,而且一直活到现在,这俩人的年纪加起来,得有四百多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