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屋子,光线很暗,时不时头顶还会掉灰下来。周围还有一根根硕大的锁链,纵横交错的布满了整个房间。地上满是残破的仙器,隐隐还散发着或多或少的仙气。这应该是一间兵器室,而且看这破烂的程度似是很久没有人来了。
祝遥发呆了整整十秒钟,她怎么在这里?试了试身体异常的挺沉,又换马甲了吗?靠,说好的假期呢?
还没搞清楚状况,突然轰隆一声,只见她前方的石门缓缓升起,整个房间都开始摇晃起来。咔咔几声,开始出现一条条的裂缝,房内顿时尘烟四起,刺眼的阳光照射进来,她有一瞬间的眼昏。
迎面跑来一名男子,他一脸的狼狈,身上满是脏兮兮的黑灰,右手还受了伤,正滴答的流着血。他慌张的四下看了看,像是在找什么,突然视线定在了她的身上。
“哟!早上好啊!”祝遥打了声招呼。
男子呆了呆,眼里顿时发出了异样的光彩,惊声道,“贱!”
“……”卧槽,怎么骂人呢?
男子却朝着他冲了过来。
“你想干嘛?”祝遥心下一抖,那男子却理都没有理她,脚下一转,居然站到了她的背后,正要发火,他却团成了团状,蹲了下去。
这是干嘛?
“人呢?”外面传来几声愤怒的声音,隐隐还有伴着几声怒骂。
“明明看到往这边来了,怎么不见了?”
“一定就在这附近,仔细找。”
原来是避难。
但……
“你躲我后面干嘛?”这样自欺欺人真的好吗?“人家又不眼瞎,一眼就看到了好吗?还有,你谁啊?”
果然下一刻门前就出现了三个仙修。两男一女,一脸的凶神恶煞状,个个都是金仙修为。
得!她直接投降,“hi~如果我说我是路过的,你们信不?”不关我的事,我啥都不知道。
那三人气势凶凶的走了进来,眼光定在了她的身上。然后……移开了。
“怎么会没人?按说这附近只有这个破石屋。”
“这一眼就能看遍。不在这里,回去再找找吧。”
于是三个人转身就走了……就走了……走了……了!
卧槽,还真的有这么眼瞎的啊!
那三人一走。身后的男子长长的舒了口气,全身像烂泥一样瘫在了地上,转头看了她一眼,那张粘满了泥巴的脸上。露出了一个笑容,“谢谢。”
“……”不。请谢刚刚那三个人眼瞎。
男子上下打量了她一眼,眼里的光越来越亮,“我就知道,你果然是好贱。”
“卧槽。你骂谁呢?”祝遥顿时火了,“你才贱,你全家都贱!”
男子哈哈大笑。突然朝她伸出手。
“你想干嘛?”祝遥心一沉,习惯性的想躲。却发现全身都不能动弹。被定住了?
她居然半点反抗的能力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他一把把她提了起来,然后双手横举着。并上下把她扫视了一遍,曲指朝着她一弹,发出叮的一声清响,“居然是二阶,我就知道,这果然是一把绝世的仙剑。”
啊咧?
你说啥?
祝遥懵了下,朝着他眼里看去,只见那闪亮的眼珠里倒映出了一把浑身漆黑,满是锈迹,手柄上还刻着一个傻x的x字的二品仙剑。
卧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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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她叫祝遥。几个小时前,还享受着自己的完美假期。喝着仙酿,吃着私厨,搂着小哥。正想发展点超过友谊的羞羞事件,连裤子都脱了,结果她挂了。
然后她变成了一把,一脸傻x的低阶二品仙剑,而且还被一个比她更傻x的男地仙捡到了。
傻x估计没见过什么世面,宝贝似的抓着她,一路疾飞出了那个阴暗的房间。好在他有自己的飞剑,不然打死都不想被他踩在脚下飞。
他飞得很快,不到一会就出了那片森林,还过了两个小仙城。直到日落时分,傻x这才在一条小河边停了下来。开始仔细打量起祝遥来,越看他脸上的惊喜就越盛,反反复复看着剑身。连着呼吸都有些急促,有些迫不及待的捏了一个去尘诀。
祝遥只觉得浑身一轻,那些附着在她剑身上的绣迹,开始寸寸剥离,露出原本洁白亮丽的剑身,还有剑身之上古朴繁多的印记:xxxxxx……
祝遥特别想回一句:操操操操操操……
“这剑一定有屏蔽气息的作用。”男子双眼闪闪发光,“太好了,我以后终于有自己的武器了。”
“喂,谁要做你的武器了。”
男子有些激动的巡视了一遍剑身,眼里都是惊喜的光。得!看来他完全听不见她的声音。
他越看就越兴奋,不自觉的拉起衣角用力的擦拭了几下,然后……糊了她一脸烂泥。
卧槽,会去尘诀不会先对自己用吗?这人果然是傻x吧!
男子愣了一下,似是也发现自己反而把剑擦脏了。立马捏了一个去尘诀,却还是先用在了剑身上,见沾上的泥巴全消失了,才转手点向自己。
“有了这个,今天,我一定能……”
“一定能什么?”一股阴沉的声音自后方响起。
男子身形一抖,连着手里的法诀都散了,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血色瞬间散尽,握着剑的手猛的收紧。
“没想到你居然能活着回来!”那个声音继续道,“不错。”
明明是肯定的话,话语中却半点夸赞的意思都没有。
男子握着剑的手更加紧了,开始微微的颤抖,紧紧咬了咬牙。半会他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去。恭敬的朝着来人行了个礼,“师父。”
“嗯。”那人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声。
祝遥这才看清他的样子,那是一名老者,身着一身藏青色的长袍,极瘦。脸上有着深深的皱纹,看起来十分的刻薄和阴森。
“你手里拿着的是何物?”老者瞄了男子一眼,眼里尽是轻蔑。
男子眉头皱了下。手间颤了颤。终还是上前一步,两手托着把剑递了过去,“请师父赎罪。弟子这次前去分绝林,并没有找到仙灵草,只是意外寻到了这把仙剑。”
老者手间一转,男子手上的剑就到了他的手里。“二品仙剑?”他皱了皱眉,眼里闪过一丝鄙夷。突然出手朝着男子一掌打过去,顿时把他震飞了几米远,险些要掉进河里,“没用的东西!叫你去寻仙草。你却带这么一件破烂回来。区区一把两品的仙剑,就让你晕了头了,连为师交给你的任务都不顾了?”
男子从地上爬起来。明显已经受了重伤,却还是低低的伏跪下去。“师父赎罪,弟子知错。”
“哼!”老者冷哼了一声,“继续去找。”说完不再管地上的男子,扬手唤出仙剑,就飞走了。而他口中的破烂仙剑祝遥,却被他一直抓在了手上,并没有还给男子的打算。
看来这两人,不是什么良好师生的典范啊!分绝林不是连接妖仙大陆和仙修大陆的森林吗?那里可不是一般的危险。祝遥有些想不明白这两人的身份。
那老者却已经带着她飞到了一处仙境,眼前是一座高耸入云的仙山,到处是祥云笼罩。他直接飞到了山顶,上面居然是一座座庄严肃穆的殿宇楼阁。
他直接飞了进去,转向右侧的一处偏殿。祝遥隐隐看见之前的山门之上写着,禇拓,两个字。
老者一路走向偏殿,路上不时有身穿同样藏青色长袍的弟子向他行礼。
“见过范阁主。”
“嗯。”老者好像一瞬间收起了刚刚那阴冷的神色,居然一一含笑着回应。一路走到了一座洞府前,他在门前停了一下,看了看手上的仙剑,又转身去了后院,拉开一扇门,扬手就把祝遥扔了进去。
祝遥身体一轻,眼前一花,哐哐几声,打了好几个滚,才撞到什么停了下来。细一看,才发现这里是一间武器室,到处堆积着各种各样的仙器,从一到五品不等。
祝遥顿时欲哭无泪,这是被收藏在这里的节奏吗?还不如跟着刚刚那个傻x呢?好歹可以到处走走。现在完全不能动啊!
师父……你在哪,你的徒弟掉了!
“喂,你压到我了。”突然传来一声抱怨。
祝遥吓了一跳,四下看了看,却半个影子都没看到,幻听?
“喂,说你呢!新来的。”那声音再次传来。
“谁?”
“这里,这里!你下面。”
祝遥低头一看,只见自己的剑身之下,压着把锤状的四阶仙器。
“你会说话?”祝遥整个人都惊呆了,成精了?
那锤子闪了一下仙光,“你都会说,我为什么不能说?快从本大爷身上滚下去。”
“呃……”好大脾气的锤子。
“行了,破天!你就别欺负新来的了,没看到它只是把二品仙器嘛,能说话已经很不容易了。”旁边又传一个女声。祝遥一看,居然是把木梳。
“哼!”锤子冷哼了一声,身上的仙气更亮,直接飞了起来,顺势把祝遥给掀了出去。飞到一个武器架子上,不出声了。
“别怕,新来的。”木梳和气的道,“以后大家就是邻居了。”
“对呀对呀,新来的你是剑吗?”旁边的匕首道。
“我们这里剑好少的,只有你是剑也。”扇子仙器道。
“是呀,你是我出炉以来见到的第一把剑。”轻纱仙器。
“剑,你叫什么名字吗?”
“剑,我叫刀,你叫啥?”
“你笨,她是剑,当然就叫剑了。”
“……”你们才贱,你们全家都贱!
“剑你好,我叫枪。”门口的红色长枪道。
“剑你好,我叫笛。”格子里的玉笛。
“剑你好,我叫扇。”架子上的扇子。
“剑你好,我叫……”角落里黑色的石头,“材料!”
祝遥:“……”
谁来科谱一下,这房子到底什么鬼,为什么这么多武器,连练器材料都会说话啊喂?她这是又开启了什么特殊功能吗?
“剑,你不要理破天,他就是个臭脾气。”见她不说话,木梳轻声安慰。
其它的仙器也你一言我一语的说了起来。
“是呀是呀,他就是嫉妒。”
“我们的名字多好听啊,就他的一点都不正常。”
“对呀,他居然叫破天也,超级难听的说。”
“一点都不如我叫棍子,这么纯碎。”
“呃……”祝遥嘴角一抽,“真的好纯碎!”
“是吧是吧,我也觉得。你叫‘剑’也很好听的,虽然比不上我,但也不错了。”
“……”我谢谢你啊!
“你们够了!”架子上的破天突然火了,整只蹦了下来,拉开嗓子大吼道,“破天是那老头给我取的名字,我本名叫锤子,我是錘子!我是个锤子!”
祝遥:“……”
众仙器好似早已经习惯了锤子的咆哮,继续热情如火的,跟新来的祝遥搭话。
匕首一闪一闪开口道,“剑,你喜欢发光吗?我最喜欢发光了,我们做个朋友吧。”
“不……”
匕首一愣,顿时暗淡了几分,“为什么?”
“你没听说过一句话吗?”祝遥义正严词的道,“不要犯‘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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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遥在仙器房里呆了整整一天,除了各种神逻辑的仙器们,她半个人影子都没见到。突然就有些着急,也不知道师父怎么样了。她偿试着吸收仙气,想像以前变成仙玉时一样,修练成精。结果发现她修练不了,别说是引仙气入体,她连仙气都感觉不到。她又试着晒了一下月光,却发现仍是没有任何效果。
顿时就泄气了,这还怎么玩?
难道她要在这里一直呆下去,等到有人把她拿走,或是等着师父发现她?
看那个姓范仙修的样子,显然看不起她是把二品仙器,为人又是个一毛不拔的铁公鸡,连徒弟的武器都要抢。根本没可能把它送人。
怎么办?
突然门边传来一声极小的吱呀声,一个黑色的身影闪了进来,神色慌乱的四下看了一周,视线定在了它的身上,顿时双眼一眼。
傻x!他怎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