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看中包厢?
还有这种可能性的吗?
苏文博更加莫名。
她的话音一落,应寒年便睨向她,如雕如琢的脸部弧线绷紧,眸子黑得深沉,情绪在里边翻腾。
林宜正要绕过他离开,应寒年忽然跷起一腿,长腿伸在她身前,拦住她的去路。
“……”
林宜看着他脚尖锃亮的尖头皮鞋,眼神越发地冷,“不好意思,请让一让。”
“……”
应寒年无声地盯着她,没有让开的意思。
林宜无惧地看向他,冰冷的目光慢慢透出一抹厌恶。
应寒年的目光闪了一下,随后也不看她,转眸看向苏文博,眼角轻挑,“名字?”
“……”
苏文博怔了怔,转眸看向林宜,在她的脸上他也看不出到底是认识还是不认识。
他沉默地站在门口,不知该不该答复。
应寒年也没有继续追问,转头看向包厢外的保镖,轻飘飘地扔出四个字,“调查一下。”
他轻描淡写,狂妄放肆,却让苏文博惊得睁大一双眼。
“是,应少。”
保镖低头,转身就准备走。
“等下。”苏文博连忙叫住人,琢磨着“应少”两个字的重量,极为识时务地问道,“应少,我无意得罪您,要是哪里冒犯到,还请您见谅。”
牧氏家族的人惹不起。
应寒年薄唇勾了勾,似笑非笑,“我有说你冒犯我了?”
一身的邪气叫人探究不透。
苏文博看看他,又看向林宜,思索再三后道,“林小姐,不好意思,我还有点事,恐怕不能陪你吃午饭了。”
他是个聪明人,他喜欢林宜这样能干又漂亮的女孩儿,但要是为此惹到牧氏家族的应少就不值得了。
“没事,下次再约。”
林宜收起一脸冰冷,冲他礼貌微笑。
苏文博正要应一声,忽察应寒年凌厉的目光剐了过来,让他硬生生地将一句“好的,下次再约”憋回喉咙里。
“那应少,我先走了。”
苏文博朝应寒年低了低头,转身离开。
林宜还站在原地,面前横着应寒年的一条腿。
应寒年冷眼看着苏文博离开,包厢里顿时只剩下两人。
林宜绕开他的腿想离开,应寒年看她一眼,伸长腿将门搭上。
空气中安静得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应寒年从椅子上站起来,站到她面前,收起自己的妒忌与差点发狂的怒意,露出一个堪称和善的笑容,黑眸深邃地凝视着她,“团团,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
是好久了。
林宜站在他面前,冷冷地看着他,淡漠地道,“你刚刚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说刚刚那人么?”
应寒年直勾勾地盯着她,痞子样的无辜,“他是谁,怎么就走了?我看他气宇轩昂的,还想认识一下。”
“是么?”林宜漠然地拿起手机,“我现在就打电话给他,让他回来。”
她刚举起手机,解锁都没来得解锁,一只手从她眼皮底下掠过,手机就被夺了过去。
下一秒,她人被推到墙上,应寒年握着手机的手按在她的肩上,他敛了笑容,黑瞳沉沉地盯着她,嗓音份外低沉磁哑,“别这样,别逼我。”
他回来的时候有多兴高采列,在见识到她身边一个又一个的追求者后,他就有多暴燥。
可他知道,他不能如何。
林宜背抵着冰冷的墙,“我不是很明白你的遣词造句。”
“你明白!”
应寒年咬了咬牙,呼吸粗重。
他嫉妒。
他难受。
他靠得她很近,温热的呼吸喷薄在她眼睛上,像藤蔓一般丝丝缕缕地缠绕着她。
“我要走了。”
林宜不想和他纠缠,推开他要走,手腕被他一下子握住,应寒年站在那里,斜过脸睨向她,“是你让我来的,你就这么走了?”
他的语气隐隐染上薄怒。
他果然猜到是她的手笔了。
林宜的长睫动了动,试图挣脱开他的手,但力气敌不过他。
“应寒年,我们不适合这样见面吧?”
她尽量让自己显得冷静一些。
为了她的安全考虑,这两年他没有联系过她一次,她也接受,既然已经这样,他今天为什么又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众人面前。
“我相信你给我带来的是好消息,一个可以让我光明正大站在你面前的好消息。”
应寒年握住她的手腕道。
“……”
林宜转过脸看向他,见他眼中深不见底,他真的……聪明得可怕,他什么都猜得到,算得到。
林宜没有再矫情地要离开,关上包厢的门,两人面对面在餐桌前坐下来,烹制好的海鲜餐品被一一端上来,摆了满满一桌海鲜盛宴。
应寒年夹起一块炒得鲜嫩的虾肉放进她的盘子,“你太瘦了,多吃点。”
他刚刚按着她的肩,隔着衣服都能感觉她没什么肉,瘦极了。
林宜看了一盘中的虾肉一眼,没有动筷子,淡淡地道,“火是我让姜祈星放的,牧老爷子现在在我家,他出了车祸,不重也不轻,需要养一段时间。”
闻言,应寒年有些意外,薄唇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老爷子出了牧家就一无是处了。”
车祸。
一把年纪碰上这种事没死还真是运气。
“他现在身边无人,身无分文。”林宜看向他,“你找个契机假装偶遇他,他在你手里,你就是牧氏家族的最高决策人了。”
她要说的就这些,简洁明了。
应寒年坐在她对面,又拆了一只蟹,将蟹肉夹出,蘸了酱放进她的盘中,“老爷子怎么会跑这边来?”
“不清楚。”林宜摇头,还是没有吃一口,“他在我家挺讨厌的,你尽快将他接走。”
她只想要太平日子。
“他当初差点将你打死,你还救他?”应寒年看她一眼,目光深沉。
她能离开牧家,是花了血的代价的。
那个场面,她至死难忘。听到这话,林宜淡漠地看向他,开口道,“我讨厌当时在场的每一个人,包括你,但我现在不也和你坐在一起用餐么?利益可谈的情况下,我的情绪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