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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3|星际女王前女友13

    琳琅半坐在雪白的金属高箱床, 银白的光泽彰显着科技文明独有的冰冷质感,而她乌发凌乱垂落在肩头的绷带上, 风情如红玫瑰般肆意盛开, 眼波似雾,红唇绯艳。

    异常强烈的色彩让单调的白色也变得瑰丽起来。

    高贵、干净、疏离的银白之色, 是星际时代帝国文明的主色, 一如皇长子春的白缎金边的帝国制服, 光泽细腻, 从领扣的颜色到尾摆的弧度, 处处体现严谨而克制的细节。

    最完美的政客向来是得体而优雅的, 气息沉稳, 犹如一份锁进玻璃木柜的古老报纸, 经年不变的保守气质,连标点符号都透着一股禁欲的疏离。

    而此时,充斥在Alpha眼底的, 是克制又汹涌的波涛。

    美色当前, 琳琅稍微走了个神,回想起星际世界的ABO设定。

    Alpha的力量与生俱来,被称为天生的掠夺者, 尤其位于金字塔尖的男性Alpha, 掌握帝国文明的钥匙与权柄,当之无愧的领袖者,而女性Alpha更多时候则是扮演着辅佐者与管理者的角色。

    每一位Alpha可以标记无数个Omega伴侣,而Omega却只能拥有一位Alpha伴侣。

    双方一强一弱, 结合水到渠成,最受宠爱的Omega也许能获得Alpha终身伴侣的资格。

    所以帝国成立至今,从未开过Alpha被标记的先例,也从没有出过一对超强双A伴侣。

    Alpha的血液基因里,流淌着兽性、血腥、暴力、征服。

    唯独没有“投降”的原则。

    无论男女,他们天生排斥着同类竞争者Alpha的信息素,就像草原的狼群,经过厮杀的至强者才具有最终的领导权。

    帝国每一条法律里,全默认了一个事实——

    Alpha是“无法驯服的”。

    进化的基因链让Alpha获得无上的优势,他们注定作为掠夺的支配者,而不是忍受的服从方。

    琳琅抬起手腕,抚上了Alpha美少年的精致苍白面孔。

    “小甜心,别怪姐姐没提醒你,你会后悔的。”

    她唇角微扬,似笑非笑。

    春用翡翠般眼眸静静看她,似深沉的海,静谧的表面下藏着无从宣泄的恐怖波澜。

    琳琅却是不怕的。

    她指腹摩挲着他柔软清隽的眉眼,温度很低,似融化的雪。

    “吻了姐姐的唇,你一辈子也忘记不了姐姐的唇色。”

    Alpha美少年的行动果决,当掠夺的情绪在胸腔泛滥,他纡尊降贵,低下头颅,额头抵着琳琅的肩,将自己最脆弱的地方暴露在她的眼皮子底下。

    琳琅只不过是挨了挨他的脸,Alpha压抑的信息素瞬间产生决堤的迹象。

    他手腕青筋紧绷,神经因为紧张而轻颤。

    炙热的一吻落在颈侧。

    咬痕标记。

    禁忌苏醒。

    春猛地推开琳琅。

    脖颈的鲜红咬痕激活了体内潜伏的野兽,血液流动速度前所未有的加快。他能感觉到,理智被疯狂抽离,感官异常敏锐,像是一头饥肠辘辘的狼,自动自觉进入到了捕猎的状态,焦灼的喉咙渴望着鲜血的温热。

    琳琅阴差阳错激发了对方的第一次热潮期。

    翠眸覆盖上了一层恐怖的血膜,这将使得野兽看到任何事物,都带着一层淡淡诱人的红。

    “快……离开……”

    春掐住自己的喉骨。

    他原本想在清醒的状态下给琳琅注入信息素,最后关头强制标记她。

    但那一吻的悸动过于激烈,竟让体内的抑制剂直接失效,提前引发他第一次的热潮期。

    热潮期的Alpha破坏力十分惊人,小战神琥珀就是活生生的一个例子,不到半日几乎推平了帝国红堡。而想要结束热潮期,要么跟Omega标记结合,要么靠破坏建筑发泄多余的燥热,直到精疲力竭,陷入深度昏迷。

    “如你所愿。”

    琳琅温柔拉下对方掐住自己脖子的手,并在野兽般血红瞳孔的注视下,吻了额头。

    “标记你,俘虏你,占有你。”

    每一个Alpha的信息素都是独一无二的。

    帝国之子的信息素弥漫着雪松般的清冽木质芳香。

    这一刹那,他就像是世界上仅存的一株雪松,生长在人迹罕见的荒郊里,没有同伴,只有荒野清亮的月亮与他为伍,孤独而骄傲。

    后来,恰逢蒲公英的春天,一双温暖柔软的手将他移植到一处他从未见过的森林里,阳光照得枝叶松散,风中传来柠檬、茉莉、野生黑莓等气息,清凉而甘甜。

    他闻到了野玫瑰的香味,逐渐浓烈,刻骨铭心。

    一场倾覆的大雪汹涌而至,就像,蓄谋已久的阴谋邂逅了突如其来的爱情。

    他滚进了野玫瑰的荆棘丛里。

    遍体鳞伤。

    树的伤口流着甜蜜的血液。

    一切风暴归于宁静。

    “哒哒哒——”

    金属推车越过一道道防护门。

    “姑奶奶,开饭啦!”

    祁方中气十足地吊着嗓子。

    银白色圆形舱门从中打开,一身笔体制服的皇长子春含笑问好,道,“让我来吧。”

    祁方看他熟练地接过推车,雪白手套握着金属手柄,姿态优雅,就连一个背影也是极为赏心悦目的,他啧了一声,难怪称得上是全帝国的梦中情人。

    只是小方哥哥原本一只脚都跨进舱室里了,结果冷不防嗅到了一股淡淡的雪松混合着玫瑰的香味,陌生至极,好像在排斥着他这个只有汗臭味的直男。

    第六感超准的小方哥哥默默地收回了脚。

    “怎么不进来?”

    里头的人诧异扬了扬眉,她坐在椅子上,背后被人体贴地放了软垫,海藻般的头发散开,覆盖了肩膀与手臂,模样极为慵懒。

    而皇长子春绕到她的身后,不知从哪里抽出了一条红色丝带,捋起了她的长发,将耳边散落的发颇有耐心缕缕抓到脑后,并用丝带捆绑起来。

    “今天是清粥,扎起来不容易被沾到。”

    他一面温柔地嘱咐,一面冲祁方微笑致意。

    ……感觉毛毛的。

    祁方再度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找个借口赶紧溜了。

    冥思苦想了半天,小方哥哥终于想出了不对劲的地方。

    他估算着琳琅喝完粥的时间,迫不及待敲门了。

    开门的照旧是皇长子春。

    “你跟我来一趟。”祁方压低了声音,“我有件事必须提醒你。”

    “好的。”

    春从善如流。

    于是两人走到一处很少人经过的角落。

    “都是男人,你不用骗我。”小方哥哥一副“我都明白”的表情。

    帝国皇长子细长的睫毛垂下,掩藏杀意。

    “我骗你什么了?”

    祁方做贼般看了看四周,小声地问,“你是不是偷偷用了她的香水?”

    “什么?”

    他疑惑抬眼。

    “我知道,禁止你洗澡,的确是难为你了。”直男挠了挠头,“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你是人质,又是那什么Alpha,能力非比寻常,我们不敢让你碰到任何东西,包括水。”

    小方哥哥心有余悸回想起末世的时候,那次任务比较艰难,他脏得发臭,就随便拿了女同伴的一瓶香水往身上喷了喷,因为怪好闻的,他喷得多了些,结果被女同伴揍得满头包,据说那是最后几瓶限量版香水,宝贵得能当收藏品。

    从那以后,他深深明白了一个道理,女人的口红、香水等东西,少碰为妙。

    “春不明白阁下说的话。”

    祁方心道,还跟我装傻,他看起来像个傻子吗?

    “你不就是因为没洗澡所以偷偷用了邬姐的香水吗?”

    春:“???”

    洗浴跟香水能成立逻辑关系吗?

    小方哥哥看对方这迷路羔羊的无措眼神,噎住了,难道他说得还不明白?

    他只得换了个更浅显的说法,“其实吧,都是男人,臭不臭的无所谓,忍一忍就过去了,不用喷香水。”他含蓄地提醒,“你可能喷得太多了,比较浓烈,公共场合注意点。”

    紧接着,对方病态苍白的肌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

    祁方:“???”

    他说了什么?为什么这小子见鬼的脸红!!!他不搞基的!!!

    小方哥哥觉得这种氛围很危险,赶紧把人推回琳琅的舱室,脚底抹油地溜了。

    “他偷偷摸摸找你干什么?”

    琳琅扎起了头发,脸庞微侧,露出干净的耳廓与颈后细碎的绒发,她半坐在床边,随手翻动着最新一期的帝国公报,看到某条有趣的消息,嘴角勾了勾。

    Alpha的世界中心只有她,见她笑了笑,内心潮湿得厉害,他脱了军靴,踩过床沿,坐在她的身后,枝蔓般亲密盘绕着她。

    他朝她的脸庞呵了一口气。

    琳琅嫌弃推开。

    “干嘛?热,离我远点。”

    他盘得更紧。

    “我不臭。”

    略带委屈的少年嗓音。

    “我偷偷洗过了,趁你们不注意的时候,不臭的。”

    琳琅:“……”

    偷偷洗也就算了,专门说出来什么意思,想告诉她关押人质的方式有漏洞吗?

    “真的不臭,不信你闻闻。”

    他又把自己往前凑了凑,整张精致的脸蛋怼上了琳琅。

    “好好好,你不臭,你香得很,给姐姐一边玩儿去。”

    她一根手指头戳着他的额头,迫使对方往后仰。

    他乖了一阵,又开始折腾了。

    搁在琳琅肩膀的脑袋往后滑落,双手抱着她的细腰,光洁的脑门有一下没一下磕着她的后背骨头,嘴里嘀嘀咕咕,“跟我玩,不跟我玩,跟我玩,不跟我玩……”

    琳琅:“……”

    表面温柔亲和,实则清冷疏离的帝国之子在热潮期发烧得跟个小智障似的,不,准确来说,应该是磨人的小妖精智障。

    “过来。”

    她话音未落,对方嗖了一声,脑袋从她的胳膊钻过,熟练窝进怀里,翡翠眼眸亮晶晶盯着她。如果热潮期的Alpha能兽化,琳琅想她现在看到的,应该是一条疯狂摇动的小圆短尾。

    她揉了揉他稍显凌乱的金发。

    对方顿时安静下来,温顺极了。

    第二日凌晨,琳琅起身,对着光滑的金属板面,她慢条斯理系好旗袍的琵琶扣,又抽出领子里的发丝,转了腰,去架子上巡了一番,拿出了一双放在礼盒里的高跟鞋,没有立即穿上,而是勾在指尖,细鞋跟招招摇摇地晃着。

    琳琅拎着高跟鞋,折身返回床沿。

    耀眼夺目的金色长发松散了严密的辫结,铺得满床都是,仿佛雪山之上流淌下一条黄金之河,圣洁得犹如神迹降临。

    她笑了笑,倾下腰,抚摸了一下对方耳朵。

    他睡得极沉,嘟囔了一声,并没有醒,信息素弥漫在空气里,雪松的木质清香混合着野玫瑰的干燥温暖,让整个巢穴变得安全而放松。

    琳琅不再留恋,利落转了身。

    细微的电流声中,舱门缓缓关闭,将那神明般的高贵金色封锁在黑暗之中。

    “滴!欢迎使用定时关闭功能,请设置再度开启时间!”

    电子屏幕留下了女人最后的指纹。

    琳琅从祁方那里要到了擅长定点跳跃的A17飞梭小舰,降落点,帝国白塔。

    “邬姐,你、你要干什么?”

    小方哥哥的腿有点软,姑奶奶,你还有伤啊,要不要这么刚啊。

    “欠债还命,天经地义。”

    琳琅随手勾走一副深红色的护目镜,她指尖抵住镜框,缓缓扶上鼻梁。

    不服?那就打。

    不给?那就抢。

    吃了她的,迟早连本带利吐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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