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海,我真的是不知道说你什么好,葛天鹰已经死了,这些年你为黑鹰帮殚精竭虑,该还的恩情也还的差不多了,这是何必呢?”
朱天磊原本是想继续在跟祖海进行心理施压,让祖海自己说出事实的真相,可是看到祖海这个样子,朱天磊最终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那个孩子是葛天鹰的对吧?”
朱天磊把祖海从床上扶起来,又在他的后背垫了一个枕头,之后再次淡淡的开口。
“你可以不说,但我已经让人做亲子鉴定了,是与不是,结果很快就会揭晓。”
就在祖海昏迷的这段时间,朱天磊再次去了一次市局,当然同时带去的还有葛杨的头发,与此同时,他还见了当时的目击人之一,花姐的一个老姐妹儿,原本那个女人是不肯开口的,但架不住有钱能使鬼推磨,朱天磊扔出两万块钱,女人立刻就滔滔不绝了。
她当然没有说吴强是葛天鹰的孩子,这一点,恐怕知道的人没有几个,但从他说的葛天鹰对花姐和吴强的态度里,朱天磊还是察觉出一些东西,他之前从葛杨身上拿到几根头发,原本是为了进一步验证葛杨和现场留下的那些包括血迹、指纹等物证之间是不是有关系,没想到却派上了别的用场。
“天磊,这个案子已经结束了,你何必再追着不放。”
良久之后,祖海才再次开口。
“结束?祖海,你说的结束就是以替罪羊的方式让一个无辜的人替你们黑鹰帮去死,是吗?”
朱天磊的语气沉下来。
他和闫大头接触过,那是个很仗义的人,而且能够凭着一己之力收留那么多的残疾人,光是这份大义,朱天磊就不会见死不救,更何况他亲口承诺过闫穆沐和闫青山。
“那个人无辜吗?他也动手了的,人到底是谁杀的,本来就没有定论,你就是追查下去,也未必就能替那个人翻案。”
“祖海,这么说,你是坚持执迷不悟了。”
祖海扭过头,没有回答朱天磊的话。
“好,我们以三天为限,三天后,这个案子一定会水落石出,祖海,你做好心理准备吧!”
说完,朱天磊直接转身,祖海的顽固让他想打人。
看着朱天磊离开的背影,祖海这才颤抖着抓起了床上的照片,那个十三岁的少年穿着球服,只不过浑身是血,他是被人用匕首直接刺进胸口,一刀毙命。
他从来没有怀疑过朱天磊的能力,所以,他不能等。
祖海一把扯掉输液管,完全不顾手背上针眼里汩汩涌出的鲜血,甚至于连病号服都来不及脱,飞也似的冲出了医院。
市局的DNA检测周期很长,至少比起珍妮弗的检测要长很长时间。
不过这并不重要,既然知道了花姐和葛天鹰之间的关系,那么顺藤摸瓜,很多事情就会慢慢的浮出水面。
朱天磊先去了看守所,因为有关云长提前打过招呼,朱天磊没有费什么力气就见到了闫大头,而且因为上次朱天磊在看守所的那次装逼事件做基础,朱天磊和闫大头说话的时候,狱警都退了出去。
朱天磊和闫大头一共说了不到十分钟的话,但对于朱天磊而言,足够了。
之后,朱天磊再次找到之前问话的那个花姐的姐妹儿,让她带着朱天磊接连拜访了几个当初一起在夜总会坐台的女人,再然后,直奔葛天鹰和花姐的老家,江北县。
江北很穷,至少比起云海、平湖、青川这样的地方差的多,即使是县城里,也很少见到高楼大厦,绝大部分还都是一两层的水泥门市,装修的也很土,和华夏七八十年代的装修差不多,总之,处处透着落后的味道。
至于葛天鹰和花姐所在的村子就更不用说了,只能用破败来形容,村里连像样的北京平都看不到,还是黄泥坯的房子,院子外面是篱笆墙。
朱天磊的车子一进村,就引起了不小的轰动,毕竟在这样的地方,连拖拉机都是稀罕物儿,何况是这样威风凛凛的钢铁巨物。
也因为如此,朱天磊和那个花姐的姐妹在引起轰动之后,也同样引起了村民们的警觉。
偏僻农村的村民,要么就是纯朴的不像话,时时刻刻怀揣着一颗太阳一般的热情之心,要么就是刁钻刻薄到了骨子里,对于一切外来的人或物都持有恶意,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些被拐卖的父女都会被卖到农村的原因所在。
朱天磊和花姐的姐妹刚一下车,就被村民们拿着锹镐围上了,一副随时准备开战的架势。
好在花姐的姐妹是个见多识广的人,而且口才很好,基本上可以说得上的是舌吐莲花,一番忽悠下来,朱天磊和花姐的姐妹就坐在了村长家的堂屋里,喝上了粗茶,村长的媳妇儿还刷过起灶,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做宵夜,当然,这并非全是花姐姐妹的功劳,最大的功劳在于朱天磊拿出的一千块钱的慰问费。
有钱能使鬼推磨这句话再次派上了用场,没到一顿饭吃完,关于花姐和葛天鹰的从小到大的所有细节就都问明白了,甚至于葛天鹰小时候偷吃橡子果三天三夜没有拉屎这件事村长都绘声绘色的描绘了一遍。
第二天天一亮,朱天磊就启程返回了云海。
当他看到空荡荡的病房时,说不好心里是什么滋味儿。
他不想和祖海为敌,甚至于不想让这件事和祖海扯上关系,可现在,祖海的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他就是死,也要护着那个鳖孙。
当年朱天磊看岳飞传,看到宋高宗十四道金牌调岳飞回京的时候,心里气的要死,气的自然是岳飞明知是死还要尽忠,现在看来,这个祖海还真是颇有岳飞的风范。
DNA的结果出来了,朱天磊的猜测是对的,吴强和葛杨的DNA相似程度高达99.99%,基本可以认定为兄弟亲缘关系。
“天磊,即使DNA的结果出来了,也符合你的猜测,但就凭这一点,根本就无法定罪啊!”
关云礼不是朱天磊,他的态度和立场都是客观的,他提出的问题是所有案件中都必须要面对不能回避的,那就是证据。
因为现场,包括行凶的匕首上都留有闫大头的指纹和血迹,这是铁证,是绝对改变和推翻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