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小邓是先在一起的,然后他们才找上我。”
不知道为什么,就在朱天磊以为萧山不会再回答的时候,萧山却开口回答了朱天磊的问题。
这中间的区别是很大的,如果萧山认识小邓在先,那么至少他刚开始和小邓在一起的时候,不是因为利用。
“他们许诺了你什么?”
朱天磊看着萧山,这一次萧山咬着牙,没回答。
“叶家是吧?”
“你怎么知道?”
萧山很镇静,应该是没有想到朱天磊竟然一下子就猜到了这一点。
“你和我之间有私怨不假,但你萧山不是个目光短浅、不自量力的人,你不会为了个人恩怨让自己冒这么大的风险,所以,他们承诺的你的必定是你很想要却要不到的东西,这个东西是什么,不言而喻。”
朱天磊心里却在想,能够承诺将叶家交给萧山的人,背景一定很厉害,萧山不是傻子,对方到底是说真的还是开空头支票他不会看不出来。
“所以,你还有事情隐瞒着没说。”
朱天磊看着萧山,目光咄咄,萧山站在垄沟上,被朱天磊的眼神震慑的接连后退了两步,脚下一滑,差点从垄沟上摔下去。
虽然已经收割完了,但是玉米的根茎还在地里埋着没有挖出来,真要是摔下去,脑袋都能被扎穿,所以萧山吓的出了一身冷汗。
朱天磊太厉害了,出了一身冷汗之后的萧山彻底的放弃了隐瞒。
“宋江是上面的人。”
这个上面,朱天磊立刻就领会出来了。
当然,也符合自己之前的猜测,能把杨中民捞出来,能驱动赵志贵,能许诺萧山叶家医馆,能让唐文唐武两兄弟鞍前马后,还能暗中操纵黑鹰帮和孙氏药业,没有大本事是不可能的。
只是这个人是谁呢?
和自己又有什么仇怨。
“你的下一步行动是什么?”
萧山看着朱天磊,地里的风很大,将两个人的头发吹起来,萧山迎着风,眼睛被吹的都有些睁不开,朱天磊能看到萧山的嘴唇蠕动了几下。
“瓮中捉鳖。”
良久之后,萧山的嘴里吐出了四个字。
几乎是在萧山说完这四个字的同一时间,朱天磊的手机响了。
“天磊,不得了啊,家里来了不少警察,说你杀人了,要抓人啊!”
朱天磊的脸色猛的一沉。
“磊子,到底咋回事啊?你啥时候杀人了啊?磊子.......”
侯素琴虽然语不成句,但情绪已经被朱天磊想象的要稳定的多了,电话的另一边还能听到朱瘸子和人争论的声音,朱瘸子的嗓子听起来有些沙哑,还有孩子的哭声,是小七的。
“妈,我现在就回去,你和我爸别着急。”
“磊子,你别回来啊,你去躲躲吧!”
听到朱天磊要回来,侯素琴着急了。
在她的直观逻辑里,遇到这种事那是能躲就躲的,虽然她压根就不相信自己儿子会杀人,还有她更不知道不管杀没杀人,只要是逃了,那就是畏罪潜逃,没罪也变成了有罪。
“妈,你放心,没事的,就这样。”
挂了手机,朱天磊看着萧山。
“你们的计策还真是层出不穷。”
然后,朱天磊没有招呼萧山上车,径直跳上了驾驶座,油门一踩,就轰的一声蹿了出去。
车轮扬起的灰尘将车子与萧山彻底的隔离开,像是两个世界。
朱天磊将油门踩到了底。
电话里那乱糟糟的声音没有一刻从朱天磊的耳畔消停过。
爹妈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惊吓,恐怕以前见到警察的次数都是数的过来的,现在那些警察说自己的儿子杀人了,老两口估计吓的腿软了吧!
但很明显,那些人是故意的,否则怎么可能允许老妈抓着电话跟自己无限量的现场直播,这绝对不是警察抓人的态度。
朱天磊回到村里的时候,远远的就看到自己家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村民,看到朱天磊从车上走下来,村民们呼啦一下就给朱天磊让出了一条路。
这绝对不是因为尊重,而是因为害怕,和下意识的划清界限。
“天磊啊,这到底是咋回事啊?好端端的怎么会......”
最先迎上来的不是朱瘸子和侯素琴,而是村长姚刚。
朱天磊看到姚刚一脸的担忧,而不是和其他村民一样避恐不及的样子,心里微微有些感动。
“村长,误会,没事,我去看看,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
朱天磊一边说,一边进了院子,姚刚想也没想的就跟在了后面。
朱天磊刚进院子,就看到院子里站了不少戴着大盖帽的警察,侯素琴和朱瘸子站在旁边,马岚岚也在,看到朱天磊,马岚岚的眼圈立刻就红了。
她刚才要进院子,被她妈拉着不让,甚至于差点没打她一个耳光,但她说死说活也不能在外面站着看热闹,她当然相信朱天磊,可是这些警察却是真真儿的。
“没事儿,有我呢!”
朱天磊走上前,不着痕迹的捏了一下马岚岚的手,在她的耳边压低声音说道。
“天磊,你快跟他们说,你没杀人啊!”
侯素琴和马岚岚一样,朱天磊没来的时候坚强的很,跟这些警察气势十足的对峙着,甚至于还拿着铁锹给自己壮胆,但是一看到儿子来了,眼圈也红了。
“败家老娘们儿,哭哭唧唧的干啥,你儿子是啥人你不清楚?我朱瘸子的儿子那是顶天立地的,那是咱们蛤蟆沟的骄傲,说我儿子杀人,我倒是要看看,谁敢动我儿子一根手指头!”
朱瘸子横在朱天磊和一帮警察的中间,已经佝偻的身影一瞬间显得高大了很多。
“对,我看你们谁敢碰我儿子的。”
侯素琴也被自己老伴的气势鼓舞,拎着铁锹和朱瘸子站到了一起。
朱天磊看着眼前的一幕觉得有点好笑,可随即鼻子就有些发酸。
不管父母的年龄有多大,哪怕他们已经老的走不动爬不动了,还是愿意倾尽自己的一切来保护自己的孩子。
“大叔大婶儿,你们这是干啥啊?我们只是来带朱天磊到警察局问话,又没说判刑,你们这样,不是让我们工作难做嘛!”
朱天磊看着说话的这个警察,年纪不大,文绉绉的,南方口音。
“你们是哪个公安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