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隆!
天地震荡不休,虚空各处都是爆鸣声和灵力破空声,那里,已经被紫黑煞气和黑白光晕所充斥,龙吟声和嘶吼声交错,如若是一曲激荡军吟。
蔺天冲睁大着双眼,死死凝视着上空,他可以感觉到,浑厚的极煞之力,正不断变得衰弱,一点点散去,无影无踪,到最后,就连武靖血的霸道气息都消散于无。
虚空,倏然一静。
滚滚云雾被撕裂开,随即,便是一具具毫无生机的身躯落下,或是落下九寒峰,或是堆叠在峰巅上,亦或是化为了碎片,灰蒙蒙的,让虚空一度变得昏暗。
“武靖血,你……”蔺天冲的身体微微颤抖,未等他的话音完全落下,前方处,破空声绽放,两名九寒宫副宫主的身影再度出现,悬浮在他面前的虚空之中。
“你们居然还没有死。”蔺天冲话音森然,冰冷目光落下,深深刺入两人的眼眸中。
此刻,两名副宫主的伤势更为严重。白衣美妇被墨望公所伤,半边身躯重伤,右臂更是被轰碎掉,现在,她完好无损的左臂,也遍布狰狞血痕,宛若树藤般垂悬在那,看上去尤为诡异,白衣已经被鲜血染成红裳,整个人像是从地狱中逃脱出
来,浑身都是血腥气息。
至于黑衣美妇,她的情况同样严峻,胸膛之上,三枚血淋淋的血洞出现,每一枚都贯穿了身体,血肉消散掉,骨骼粉碎,就连一些脏器都受到了不可挽回的重创,呼吸声粗如牛喘,还夹杂着猩红血雾。
两人冷冷盯着蔺天冲,表情狰狞如鬼,这时,千百道幽蓝寒光从四面八方掠来,再度凝聚出九寒冰甲,保护住她们的身躯。
感受到九寒冰甲的保护,白衣美妇暗暗松了口气,暴怒不已的她,身体在不断颤抖,厉声嘶吼道:“一支愚蠢军队罢了,岂能取走我们两人的性命!”
白衣美妇的话音,充斥着不屑,但是她的内心之中,却是感到一阵后怕。
刚才,她们两人化为光晕,跟极煞恶蛟完全碰撞在一起,以两人半步武皇的恐怖实力,当然不会丝毫惧怕,立刻出手迎击。
万万没想到,两人刚刚出手,武靖血和靖天军身上的极煞之气,就重重炸裂掉,那恐怖的力量,糅杂着极煞之气,凝聚成一道煞气风暴,而她们两人,就在风暴中央。
两人那时有种直面着死亡的可怕感觉,不敢藏拙,拼了命的回击,九寒冰甲碎裂,经脉受损,血肉崩裂,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直到最后,她们两人将煞气风暴轰碎掉,武靖血的身影突兀出现在面前,拼着最后一丝气力,将皇器长戟刺入了黑衣美妇的胸膛,让黑衣美妇险些暴死当场。
墨望公的自爆,武靖血的拼死一刺,他们的临死出手,远远出乎两名副宫主的预料,使得两人伤上加伤,几乎可以说是濒临死亡。
“那两人已死,如今,就剩下你了。”黑衣美妇冷漠出言,一双黯淡双眸却望向蔺天冲的头顶处,那里,五首十臂魔神虚影已经消失不见,不存任何一物。
经过长时间的鏖战,十八燃血魔阵,本就变得虚浮黯淡,很快就会消散,而随着武靖血和墨望公的身死,这一座魔阵,终于崩溃掉。
作为祭品的十五名黑洞剑奴,已经被彻底抽干了力量,犹如一根根枯萎老木,从半空中跌落下来,被寒霜覆盖住,重重落到地面上。
魔阵散去,蔺天冲身上的魔阵之力,自然消散一空。
此刻,他的气息重新回落到了涅槃六重,原本强横的生机气息,也就此变得虚弱,狰狞伤势的刺痛感袭来,让他站立都显得吃力。
高台上,夜血裳亲眼目睹了刚才的一幕幕,即便是她,此刻也感到一阵后怕,目光扫了眼武靖血和墨望公的尸体,随即又看了眼蔺天冲,表情尤为难看。
对于蔺天冲、墨望公和蔺天冲,夜血裳充满了好奇,想将三人全都俘虏起来,从他们的身上得到一些辛秘。
只可惜,武靖血和墨望公的死,太过于干脆,直接,让她没有半点的机会,就连死前,都还释放出恐怖力量,一度重创两名副宫主。
幸好十八燃血魔阵已经消失,蔺天冲又是身受重伤,实力大不如刚才,即便两名副宫主的伤势严重,但依靠着九寒冰甲和万寒冰魄大阵,总归是留有几分实力。
眼前之局面,最终,还是被她掌控住。
心念于此,夜血裳舒了一口浊气,经过几分调整后,面色回归于平常,出声道:“你们两人,一人留在这里,另一人火速前往山腰,倘若遇到楚行云,立即出手轰杀。”
万寒冰魄大阵的松动,夜血裳自然能够感觉到,这刻,她正在死死守住大阵,不让其崩溃,否则的话,一旦百万大军冲上九寒峰,哪怕她修为达到四重武皇之境,也难以安然脱身。
更为重要的是,整一座九寒宫,将就此变成废墟,消失在滚滚历史长河中。
这样的局面,她无法接受,说什么都要死守住最后一道防线。
“遵命!”黑衣美妇明白夜血裳的意思,躬身行礼后,脚步一踏,就要离开峰巅,前往山腰处一查究竟。
轰隆隆的雷鸣声突兀响起,黑衣美妇刚踏出半步,眼前,一道充斥着毁灭气息的乳白雷光遽然落下,惊得她眼瞳狠狠颤抖,急忙抚掌轰出。
嗡!
掌心和毁灭雷光碰撞,白衣美妇顿感手臂一阵酸麻,悻悻退后了半步,但另外一边,蔺天冲却倒飞出去,浑身上下的雷光都破碎掉,一触地,鲜血如柱喷涌。
“老家伙,你要找死不成?”
黑衣美妇气得三尸暴跳,一出声,却看到蔺天冲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佝偻遍布伤痕的身体,在冷冽寒风之中,是如此的不显眼,好像随时就会掩埋。
十八燃血魔阵消失后,蔺天冲的实力下降许多,哪怕黑衣美妇身受重伤,他也远远不是对手,但此刻的他,站起身后,却挪动脚步,站在了两名副宫主的面前,直然拦住去路。他抬起了头,嘴角一咧,用一种很是平常的语气说道:“我答应过那小子,待他登上峰巅之前,务必全力拖延,你们要走,可以,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